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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瑜为自个儿不会骑马担忧了一夜, 然而康熙此次巡堤并非骑马巡视,而是要扮作平民百姓,往城外踏春游玩。康熙这个年纪, 带着一群年轻侍卫游春很容易引起暧昧的误会, 还是老婆儿子正常点。
他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通身的帝王气息放自如。一身灰袍皂靴,表情柔和的时候, 众人差点不敢认。
绣瑜头一次穿普通百姓的短袄和马面裙,
以往数遍满宫妃嫔,她是最不怕素颜出现
幸好打扮妥当迫不及待冲进来的十四冲散了这股尴尬。一家三口, 看上去最气势不凡的居然是这个小儿子。许是因为幼儿的打扮简单,纵然是皇子也不过
绣瑜看得皱眉“要不臣妾带他
十四不服气, 他知道最终做主的还是康熙, 故而只昂首跟皇帝对视, 斩钉截铁地说“儿子不会误事的”
康熙顿觉耳目一新,颇为诧异地打量他。以往他总觉得十四被养得娇惯,与老九仿佛,遇到这种事该拉着父母撒娇痴缠才是,没想到横是横了点,但还是没离了格儿。
康熙故意出言恐吓“如果误事,你回去自个儿
“儿子遵命”十四想也不想地挺起胸膛一口答应,“阿玛,请”
这股骄傲矜贵又锋芒毕露的气势,让康熙仿佛看到了幼年的太子。胤礽小时候也有过这样乖巧的时候,既能
康熙一时愣住,喉结滚动,好半晌才说“慌什么坐下,吃点东西。”他毕竟是带着妇孺出来的,得等前面探路的侍卫回报消息,以防万一。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用了午膳,原是歇晌的时候,十四困得倒
康熙刚听完侍卫的回报,忽一回头,瞧见这副场景,蓦地眼眶一热。若是胤礽的额娘还
王狗儿
王狗儿一面
康熙笑问“那皇帝来了,大堤还没修好,你们山东的河道闽闻忠要怎么交差呢”
“哟,这我哪儿知道去不过工程是真停了,这几日民夫们都
康熙沉吟不语。身后侍从见了忙给了赏银。王狗儿要退不退之际,十四揉着眼睛醒了。康熙突然抬头说“慢着”
王狗儿脚下一软,不知怎的就有下跪的冲动,却听那客人放缓了声音说“留下两颗麦芽糖。”
“是是是。”
十四握着验过毒的竹签子,望着上面诡异的深黄色凝胶状物体,茫然无措地跪地打千儿“儿子谢阿玛赏赐。”然后转头吩咐道“拿调羹来。”
“噗。”他话音刚落就听皇阿玛和额娘都笑了。
绣瑜点点小儿子的脑门“傻孩子,舔着吃。”
“天舔”十四目瞪口呆,像是舌头都捋不直了。什么这玩意儿居然要人像小狗一样舔着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心的食物
然而这是康熙买的,也就是说此乃一颗御赐麦芽糖,不仅要吃,还要吃完。十四看着皇阿玛额娘饶有兴致的目光,深深庆幸十三哥没有跟着出来之余,也略微振奋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独占双亲关注的目光。
想到这里,十四也顾不上丢脸,拿舌头尖儿飞快地扫扫那糖。唔,好像还不错嘛,甜甜的有股麦子的香气。他不时瞅瞅皇阿玛额娘的表情,慢慢低头吃糖。
康熙爽朗大笑着起身。于是皇帝
然而出乎康熙意料的是,山东河道闽闻忠的大堤修得貌似没有什么问题。长长的沙堤顺着河岸延伸,堤上尚有九尺窄道供人行走,堤岸边甚至有垂柳依依。
绣瑜顿时后背微微冒汗。康熙虽不曾告诉她,可她自有渠道知晓,上折子参闽闻忠的不是什么钦差大臣,而是请假陪董鄂氏到山东养病的晋安。
倒是十四舔完了两颗麦芽糖,把签子往柳树根底下一插,突然“咦”了一声“皇阿玛,新种的。”
“嗯”
十四指着树根子底下翻起的泥土“春季多雨,这柳树周围泥土翻起,寸草不生,分明就是才种下的。”
康熙顿时恍然大悟,亲自下了堤,沿着水路一路走过去,时不时敲敲那坝身,果然才走了不到五百米,就听到空空的响声,这新修的大堤,竟然大半都是空架子。
“混账”
康熙略一想,还是选择默不作声。闽闻忠竟然敢选择瞒天过海,朝中必然有其同党,不如静观其变一网打的好。
这时堤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隐隐可以听见打斗的声音。原本分散四周装作游人的众侍卫瞬间围拢将几位主子护
好半晌才有侍卫飞奔来报“皇上,是筑堤的民夫哗变了。”
康熙脸色一沉。
那卖糖的货郎王狗儿自见过那诡异的一家人之后,沉思了半日,终究觉得不妥。那对夫妇衣着普通形迹可疑,那个小公子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又一直
这个念头一生,他顿时一拍脑袋,总算想起那个孩子为何如此眼熟了。
孙自芳家的小院里,宛芝身上盖着厚厚的羽缎斗篷,晋安把手放
“啊”宛芝突然轻呼,“动了你摸到了吗”晋安闪电般地回手,转而
宛芝神色一黯。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有人砰砰叩门,连喊“大人大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晋安诧异不已,山东没人认识他,更没人知道他住
他忙去开了门。结果王狗儿仔细看了他的容貌,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张口便问“你们家是不是丢了个孩子哎哎哎,别动刀别动刀真的,我瞧见一男一女带着个小男孩往城外去了,那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周围亲戚家里,快去问问吧”
孙自芳拿葫芦打了半斤好酒回来,原指着跟臭小子好生喝一顿,谁曾想就见董鄂氏一个人
“什么他去城外护驾”孙自芳气得顿足,“哎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