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同样
瑚图玲阿取了墙上挂着的秦王破阵图, 可怜巴巴地回头看向姐姐“九姐,真的要换嘛”
胤祥擅画, 两个格格屋里都有不少他的临摹之作。九儿摸摸妹妹的辫梢, 安抚道“你挂到内室十四看不到的地方, 等他气消了再换回来吧。”
瑚图玲阿跺脚懊恼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闹成这样都怪那个女人”
绣瑜跟胤禛路过听见,进来看了一眼去掉跟十三有关的东西后几乎换了个模样的屋子,忍不住轻瞪了九儿一眼“跟着摆设物件儿生气有什么用你就惯着他的性子吧。”
见两个女儿都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终于忍不住拧了眉毛, 转头对胤禛说“去找你两个弟弟, 你亲自去, 就说请他们,求他们过来看看本宫”说着也不等人打帘子, 劈手掀起门帘出去了。
九儿和瑚图玲阿同时倒退一步,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知道额娘生了大气, 十三又悔又愧, 急急忙忙赶来,请过安之后一言不
十四
绣瑜早叫宫女拾了满满三四箱子胤祥的东西, 敞开摆
胤祥浑身一颤,还是答道“是。儿子明白。”
十四昂着脑袋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自个儿置气的说法。
绣瑜冷了声音说“胤祯,你是本宫生的,就算我做额娘的偏心你一回。光扔东西有什么用岂不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疑心你哥哥故意害你,索性就断得干干净净的,一干人等都撵出去。不然借熟人之手传递的事,难保没有第二回。”
胤祥听着脸色大变,怔怔地流下泪来,指天
古人迷信,尤其以后宫女子为重,一众宫人都吓了一跳。瑚图玲阿忍不住从屏风后头冲出来,拉拉他的衣裳“十四弟,你说句话呀。”
十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挣开她的手,偏过头去一言不
绣瑜气得合了眼睛,命令竹月“念”
竹月遂捧了册子,颤声念道“十四阿哥屋里的丫鬟小蝶跟十三阿哥房里的翠竹是堂姐妹,赏二十两银子送回内务府。”
小蝶压根儿没去南巡,连
绣瑜一言不
竹月又点出五六个人,都是十四屋里伺候多年的人,只因与胤祥的宫人有亲或认了干亲,全部赏银打
堂下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哗然。胤祥向来率性随和,手里散漫,永和宫上上下下接过他赏赐的不下百人。德主子竟然连格格的教引嬷嬷都撵了,宫中上下岂不是人人自危
瑚图玲阿也吓懵了,犹豫着喊了额娘,却不知怎样给嬷嬷求情。
胤祥急了,上前冲绣瑜叩头道“额娘开恩,怎能因为我撵姐姐身边的人”
绣瑜只道“他们虽然不是十四屋里的,但都
众人顿时心如死灰,七月的天儿,屋里的气息却犹如冰封般死寂。只有竹月清脆的声音回荡
这一下总共就去了三四十人了补上来的人还不知有什么妖魔鬼怪呢胤祥壮着胆子,拽了十四的衣袖不放,急道“十四弟,是我对不住你,可是这些人都没什么过错。看
白嬷嬷等瞧着两个小阿哥长大的宫人见状都泪流满面,两个格格也是红着眼睛相对而坐。
十四环视四周,已然明白了额娘的意思。移泰山易,改人心难。一起长了十年,两边连奴才都连了亲,哪有这么容易撕撸干净呢小时候他和胤祥淘气,捞了丰泽园田埂上两棵榕树的“胡须”挽成一个结,如今八年过去,那柔软的根须都已经长成坚硬的树干,刀斧不侵了。
树犹如此,何况人呢
绣瑜见情势差不多了,挥退众人留了两个孩子
要害就
现
“额娘,您”这也是偷拿香囊那晚敏嫔告诉他的话。胤祥万万没有想到她将这话完完本本说了出来,急得抓耳挠腮。
十四微微一愣,他虽然深谙宫廷斗争,但是皇家的风刀霜剑都隐
绣瑜摸着他的脑袋继续说“所以,你十三哥做了件蠢事,却没存什么坏心。他最高明的做法,应该是什么都不做,看着你生病,便是你皇阿玛追查下来,也牵连不到他。”
十四把脑袋搁
胤祥自责了一个多月,万没想到居然从最有立场责怪他的德妃这里得到了一句谅解,脸涨得通红,哽咽着喊了一声额娘。
绣瑜叹息一回,也揽了他
两个孩子都低头应是。
“至于敏嫔”绣瑜顿了一下,看着胤祥说,“我会设法求皇上给她妃位追封。端嫔出身大族,
她许的全是死后的哀荣,可敏嫔还活着。看来这唯一的代价就是性命了。果然又听她说“这并非完全是为了泄本宫一己私愤。她太蠢了,偏偏又生了这么多儿女,本宫沾染不起。你也只一个脑袋两边肩膀,无论如何抗不动这一大家子。”
胤祥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一会儿是极度痛苦一会又浑身轻松,过了足足一刻钟才低低应了。
绣瑜又戳戳把脸埋
十四哀叹一声,恹恹地爬了起来,顶着额娘的唠叨出了永和宫。兄弟俩一前一后踩着宫门落锁的点儿回了阿哥所,迎头撞上九阿哥一行人骑马归来。
十四先到,难免跟他寒暄两句,貌似不经意地问“九哥,前儿我病着,听说你去了畅春园陪宜额娘她们,今天上午才回来谁同你一起去的八哥十哥”
九阿哥挠头不解“就我和老十,八哥去了郊外祭明十三陵,都七八天没见了。怎么了”
晋安早已托九城兵马司的人查了那吕斌的勘合注1。他是四天前到的北京,雅齐布原本陪八阿哥
这四天里,九阿哥一直
感情八阿哥暗中服曹家的事情,却是瞒着胤禟进行的。九阿哥信以为真,当然以为八哥状告吕斌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十四不由心神大快,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九哥,你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喂喂喂什么玩意儿大晚上的,一见面就骂人”九阿哥正要追上去细问,却撞见胤祥回来。他见胤祥眼睛通红,便夸张地嘲笑道“啧啧,楚霸王脸上挂猫尿。真够出息的啊。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种,再不错了的。”
胤祥本来一只脚跨进门槛,但不知怎的,心头有一股火烧得他心里慌,反身笑道“九哥真是少见多怪。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的时候,英雄一哭又何妨我这儿有个典故,叫红甲霸王腰间露出一串铜钥匙,才是绝无仅有的贻笑大方。”
满族男人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万万没有男人管家掌钱的,随身佩戴钥匙串儿更是当家奶奶地位的象征。
唯独九阿哥是个爱财如命的性子。不仅亲自看帐算钱,还把库房的钥匙挂
门口十二阿哥等人均是一愣,然后爆笑出声。
九阿哥把十三当沙包揉搓了这么些年,头一回被打了个闷棍,愣了半天,才上去一边踹门一边破口大骂。
胤祥关了门靠
小太监吓得目瞪口呆“爷,这这,真泼了。”
“泼。怕什么”以往他忍着这群人,不过是怕宜妃等人报复敏嫔。忍了十多年还是闹成今天这个结果,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胤祥听着水花四溅之后,九阿哥的咒骂停顿一瞬间又加了一倍音量响起,拍拍衣角站起来,安然回屋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