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孽障”康熙坐
乾清宫的侍从们面面相觑,半晌梁九功才回道“您今儿上午说要检查阿哥们的窗课,叫阿哥们下朝后
是了,这个当口把这群各怀鬼胎的儿子聚
东华门的夹道里,聚了层层围观的宫人侍卫。太医已经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十阿哥胤俄岔开腿坐
胤祚望了一眼跪
十阿哥也不回嘴, 只是一味地捂着胸口喊胸闷头疼, 明摆着是借题
今天进宫前, 八阿哥才刚嘱咐他们“低调行事, 别明着跟老四顶”。可是十阿哥自从温僖贵妃过世之后,就把对母亲的孝心全投注到了母族钮冱禄氏身上,如今四哥逼债上门,他几个舅舅都愁得茶饭不思,十阿哥焉能坐视不理
正好遇见七阿哥跟胤祚说好话想宽免几天欠款,胤祚拿话搪塞着没答应,十阿哥当即冷笑一声,就和胤祚闹了起来。
九阿哥
胤祚眉头一跳,想的却是,皇阿玛竟然重罚了十四有额娘
他尚且来不及懊悔,已经听得远远的一声断喝“混账你骂他是狗,那你又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回头看见明黄的仪仗,顿时敛声屏气,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康熙烦躁地来回踱步,指着九阿哥骂道“你口口声声向着十四阿哥,怎么不想想老六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拉着一边,踩着另一边,图的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朝廷的公差,被你胡搅蛮缠拉上私情。秉公行事,成了不顾兄弟情分;大家都徇私枉法,任由那起子蛀虫搬空了国库,就合了你的意了”
九阿哥惨白着一张脸,似有悔意。十阿哥却梗着脖子直视康熙“那些朝廷命官,多数都是祖上从龙入关的功臣,功勋何等卓著钮祜禄
氏乃孝昭皇后母家、您亲封的世袭罔替一等承恩公,血统何等高贵这些人借几个银子算得了什么,便是赏了他们也不稀罕,怎么能贯以蛀虫之名四哥如此逼迫嫡母的兄弟,焉非不孝”
“皇阿玛”却是胤祚猛地起身拿手臂一挡,顺势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苦笑道,“宋人埋银,忧其失盗,竟立此地无银之碑。您息怒吧。”
是了,胤俄这话虽混,但却对了那些糊涂官儿的心思。他要是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打一顿,只会叫人觉得他心虚不占理,老十这草包倒成铁骨铮铮、仗义执言的谏臣了
康熙瞪了胤俄一眼,终究放下了胳膊,转而沉声吩咐道“十阿哥顶撞君上、藐视兄长、妄议朝廷政事,有牟取私利之嫌,即刻交由宗人府论罪。九阿哥”
康熙想起今儿
胤祚见他面色不对,赶紧扶他上撵,一路跟着送回了乾清宫,捧茶端药、捏肩捶背地伺候。康熙这些年看日渐长成的儿子们,忧惧防备的时候多,能够像这样躺
胤祚像小时候一样,拿帕子拖了蜜饯喂到他嘴边。康熙低头含了,舌尖上清甜的滋味绽开,竟然激得他老泪纵横。
他这些年劳心劳力,头
可是,太子越悖逆不孝,皇阿玛就越痛心难忍。如此一来,到底什么时候是个了头胤祚一时陷入迷惘的泥沼之中。
康熙掉了一回泪,倒把心里的积郁散去几分,一面清水净面,一面问“你想让朕怎么处置九阿哥”
胤祚一愣,随口道“九弟这张嘴太碎,实
“就这样”康熙挑眉道“你忘了他骂你是狗吗”
胤祚不由失笑,耸肩摊手道“狗有什么不好的衷心、孝顺,有点儿骨头就满足了。儿子一直不明白狗怎么能算骂人的话呢”
他这话完全没有半点奏对的姿态,而是父子间的闲话了。康熙一愣,却只是叹道“胡说,朕不许你这么比自个儿。”
“嗻。”胤祚又笑道,“其实儿子也有点私心,您饶了九弟,儿子也好给十四弟求求情。马上又是过年,儿子们整日惹您生气,已经很不孝了,再扰了皇祖母过年的性质,岂不是罪该万死”
康熙不由大笑,骂道“嘴上说自个儿不孝,实则是拿皇太后来压朕唉,难道朕真是那铁石心肠的人早叫魏珠和小九的额驸
胤祚顿时长舒一口气,永寿跟十四要好,魏珠是康熙的近侍,有这两个人,太子不敢放肆。他这才换了一副由衷的笑脸“皇阿玛思虑周全,儿子佩服。”
宫人放了寝殿的帘子下来,胤祚就告退出来。才走了两步,康熙却突然睁眼喊“老六。”
“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