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洲又做梦了。
梦到了属于这副身体的回忆。
漆黑的夜里, 星海一片荒芜, 只有清冷的月亮挂
遍体鳞伤的她一遍又一遍饱受着折磨,到最后全身力竭地瘫软
闭上眼睛的瞬间,困意袭来, 她有些想睡了。
那一瞬间想要一觉睡过去,这一生都不用再醒来。
于是,她开始幻想, 如果自己死了, 跳楼、割腕或者溺水,父母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幻想着妈妈会放声大哭, 哭着喊着说“虽然我更爱你的弟弟, 可是我也爱你啊, 只是我太爱你弟弟了,所以有时候忽略了你”
幻想着爸爸会流着泪呢喃“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你对我这么重要,如果人生再来一次,爸爸一定好好对待你”
幻想着所有人会因为她的死而觉得惋惜和悲伤。
然后,闭着眼睛的她,沉溺
明明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假设, 可是却好像真的似的,让她绝望干枯的内心有温柔的细水流入,又再一次产生了求生的欲望。
想要活下去。
即使像行尸走肉一样、即使变得不像自己、即使失去一切都想要活下去。
因为如果死了,连幻想父母回头的力量都没有了。
而就
男人说着说着开始哈哈大笑“老子拉着那对母子的尸体从兆丰高速走啊走,本来想丢掉那边的废墟的,刚拉过去尸体还没埋,结果老子就他妈被人
男人狠狠踢了脚躺
男人又拆开一瓶酒喝着,美滋滋地叨叨着“兆丰真是我的福路啊,你之前和老子一起植树的时候不是去过吗哈哈哈哈”
陈月洲猛地睁开双眼。
世界一片雪白,又是熟悉的场景金属输液架、袋装输液袋和静脉针管与扎
赵可就
陈月洲一把抓住赵可的手臂,沙哑着嗓音道“兆丰高速
赵可一怔,旋即露出有些严肃的表情“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兆丰高速
这是他第一次
赵世风的案件一直都是一个死局,他不敢把自己的资源共享给端琰,也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获得信息,但是这一次,他得知了对案件的进展有用的东西。
兆丰高速、植树
植树的那次旁边有废弃的火车道,埋下的罐子里面很明显有不能见光的东西
他有主线的线索了
他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陈月洲拼命地抓住赵可的手“帮我查查,兆丰高速
可谁知,赵可脸色越来越差,许久后才推开陈月洲的手,低声道“兆丰高速很长很长,但是它的一个岔道路过莱安西。”
“莱安西”陈月洲一怔。
原来如此,端琰执着于莱安西原来是这样吗
陈月洲旋即问“那是不是莱安西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火车道”
赵可想了一下“莱安西附近没有,但是兆丰高速的南边的确附近有一条铁路线,废弃了。”
“废弃”
“你知道雄安新区吧”
“恩,知道,2017年国家定的国家级新区”
“很多年前,北川向南的地方有个城市叫做北越,北越属于南方,那个城市gd很高,当时也被拟定为国家级新区,国家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物资,但是”赵可道,“有些城市即使给它再多资源,它都扶不起来,久而久之,北越被抛弃了,为它新开的很多线路也被抛弃了。”
“北越”
“很多城市虽然gd很高、地理位置很好、人人都很会赚钱,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都无法有幸成为下一个深圳。”赵可道,“北越就是这样,原本是个入还不错的小城市,因为政策大动干戈,改变了原本的样子,现
“那北越距离这里很近吗”陈月洲问,“沿高速走要多久我如果从”
“为什么”赵可忽然抬高了声音,打断陈月洲。
“啊”陈月洲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觉醒来不是问我你妈去哪儿了,也没有问我为什么
陈月洲怔住,不明白赵可为什么对自己
“我为什么不生气你明明知道你们全家都
“我”看着眼前暴怒的大男孩,陈月洲一时失语,好一会儿后才仰头道,“告诉你了你就会帮我吗”
“什么”赵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帮你难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摆设吗”
“我跟你
赵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陈月洲你
陈月洲低下头“不,没什么,你这一次还能来帮我,谢谢你。”
看着眼前面色惨白如一张纸的女孩,赵可长出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了,他有些颓废地撑住头,许久后道“没有谁离不开谁,无论是神也好,经济也好,这个世界上需要博士才能做的千万项目科研,也需要愿意一个月拿一千五就肯干活的廉价劳动力,所谓的离不开只是一方给另一方造成了离不开的假象,所有没有谁理所应当帮谁,也没有谁理所应当不帮谁。”
赵可直起身子看着陈月洲“帮和不帮的选择,只是看你
陈月洲扯了扯嘴角“没有价值的我,
“那你凭什么认为你
“因为”陈月洲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李薇的生活环境赋予了她那样想法的雏形,自己只是加以利用让雏形完整罢了。
可赵可没有这样的束缚,他很自由。
就像万卷书的人不会轻易被某一本书所撼动,有用无数爱的人不会被一份微弱的爱所束缚。
的确李薇的束缚其实就是外界给予的无形的束缚,真要是不
可问题就
陈月洲只能呢喃道“因为她中了心魔自己画地为牢觉得离不开我了吧”
赵可顿时有些无奈“你都能给别人的心灵施魔法了,那对我也施同样的魔法不就好了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然后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欺负我”
陈月洲瘪了瘪嘴,没说话。
赵可看着这样颓丧的陈月洲,伸手将他搂
陈月洲还是没说话。
“洲洲”赵可道,“今天你问我的内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也绝对不要
陈月洲仰头看了眼赵可。
赵可依旧挂着如同往日那般温柔的笑容,只是眼底蒙上了一层伤感,他拍着陈月洲的后背,低声呢喃着“洲洲,我们两个还
陈月洲一怔,轻轻推开赵可,看向他“你是要和我分手吗为什么感觉你说的话,就像是道别一样”
赵可一直挂
说着,赵可就去挠陈月洲的痒痒肉,然后紧紧地将陈月洲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