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音的脏话词汇量实
那仆妇不曾预料,忙说不打紧,还让沈霖音也别放心上,接着就跑到外头去找能给马儿看病的大夫去了。
沈霖音看那仆妇走得着急,心中才刚冒头的怒火散得一干二净不说,甚至升起几分没能帮上忙的愧疚。
愧疚
沈霖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相府这群人给折腾傻了,她一个做过皇后的人,居然因为自己不会给牲畜治病感到愧疚
这是哪来的玩笑话
感到不可思议的沈霖音试图找寻自己不对劲的原因,可找到最后,却是勾唇自嘲
什么皇后,若非萧睿娶她,她不过就是个长
说来,早些年
当时的她
所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好像是当了皇后以后,她忙于打理后宫事务,又因身份过于尊贵需要谨言慎行,日渐被规矩的外衣裹挟着讲起了三六九等,最终丢了那颗仁心,做出许多残害无辜之举。
所以现
想通这点,沈霖音心里舒坦不少,并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当这几年是一场幻梦,如今梦醒,她也该回到人世间,带着孩子好好过下去。
至于具体要怎么过,沈霖音通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心中也有了计较。
于是
岑鲸对此依旧反应平平,别说受宠若惊,连惊讶都不见半分,让多少有些别扭的沈霖音心里好受不少。
落完针,沈霖音起身到桌前整理药箱。
其实药箱也不乱,她就是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太熟练,便借整理药箱的动作,把预先准备好要说的内容又斟酌了一遍。
待合上药箱,沈霖音没像平时那样到外头去散步晒太阳,等时间到了再回来拔针,而是坐到床边,
岑鲸微微一愣,回道“说过一些。”
沈霖音轻眨了两下眼,又问“你是否觉得我很傻身为皇后,竟然因为自己的丈夫不能独独属于自己,而疯魔到这个地步。”
沈霖音语速轻缓,因此她的话语听起来不像是
交浅言深,不是情商低,就是希望借助推心置腹的话语,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岑鲸不信是前者,但若是后者
岑鲸垂眸不语,继续听沈霖音说“我也曾想过,何至于此,偏偏我遇到过那么一个人,他拒了陛下的赐婚,说这辈子只想和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成亲,不肯有半分将就。”
岑鲸越听越觉得这话耳熟,忍不住问“那人是”
沈霖音“岑吞舟。”
岑鲸“”
萧睿曾试图过挽回岑吞舟,办法就是给岑吞舟赐婚,意图通过后宅的女人,
只要岑吞舟有破绽,萧睿的心就能安定,也不至于到后来的你死我活。
当时来劝说岑吞舟成婚的,便是身为皇后的沈霖音,然而岑吞舟知道自己的未来,不想拖累任何人,就以不愿将就为借口,说什么都不肯成婚。
但原来,自己的话给沈霖音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吗
沈霖音误会了岑鲸的沉默,笑说“很不可思议对吧,以他当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尚且能做到如此,我又为什么不能多奢求一些。”
岑鲸“嗯。”
沈霖音点到为止,轻飘飘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然后结束了话题。
她的表现并不急切,也不显得谄媚,只是之后每次岑鲸来,她都会跟岑鲸说话,有时候是寻常的闲聊,有时候是一些心里话,努力而又积极地试图跟岑鲸打好关系。
至于目的,自然是希望岑鲸调养好身体后,能看
岑鲸猜出她的打算,却并不觉得她这样刻意亲近自己有什么不对,若是可以,谁不想活得真诚,活得洒脱。
可沈霖音现
且岑鲸也有心放她,为了让她安心备孕,便顺着她的节奏与她相处起来。
七月下旬,皇后丧期过半,萧卿颜偷偷登门相府探望岑鲸,确定她一切安好后,又多问了一句“燕兰庭何时归京”
岑鲸捧着杯热水,回忆道“昨日刚来的信,说是遇上点事情耽搁了,但定能赶
八月十五中秋,岑鲸的生日。
岑吞舟的生日也是
萧卿颜脾气大,中秋又不似上元节那般费神,入宫赴宴走个过场就能回家,所以过去几年,她曾不止一次
还好从此以后这俩节日将不再被赋予“团圆佳节”以外的含义,萧卿颜说“赶不回来也不打紧,我们陪你过也是一样的,生辰贺礼我都准备好了。”
岑鲸幽幽道“你就是想让我看着你们吃螃蟹喝酒吧”
岑鲸不能喝酒,性寒的螃蟹当然也不能吃。
再没什么比忌口期间只能看着别人吃更痛苦的了。
萧卿颜并不否认自己的险恶用心,就着喝茶的动作,含糊道“合该让你也
岑鲸没听清萧卿颜说了什么,对其投以疑惑的目光,想让她再重复一遍。
萧卿颜假装自己没看懂,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说萧睿先丧子后丧妻,今年中秋宫宴定然不会举办,倒是方便他们私下给她庆生。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几日,萧卿颜再次登门,从岑鲸这把沈霖音借走了。
萧卿颜嘴上说是近来连绵细雨,她家驸马犯了旧疾,要沈霖音过去帮忙看看。
实际
元府是萧卿颜的外祖家,萧卿颜的生母当今太后便是元老爷子的女儿。
萧卿颜把戴了帷帽的沈霖音领进元府,过了大半日后,她又把沈霖音从元府带出来,亲自给岑鲸送回去。
马车穿过坊门,眼看着就要到相府,萧卿颜突然对沈霖音说“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岑鲸提起。”
还
萧卿颜对沈霖音态度依旧冷淡,丝毫没有要解释清楚的打算。沈霖音也明白自己如今受制于人,乖乖听话不作妖才是她最好的选择,于是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后短短半个月内,萧卿颜又来借了两次人,每次借口都不一样,可每次都是把沈霖音送去元府,给同一个人看诊。
萧卿颜第三次把人送回相府时,挽霜替岑鲸带话,请萧卿颜进府喝杯茶再走。
萧卿颜以为岑鲸找自己有什么要事,便跟着挽霜进了相府。
相府书房现
萧卿颜听岑鲸提起她的老师也就是元家的老爷子,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盯着岑鲸看一会儿。
岑鲸“这样看我干嘛”
萧卿颜故意摆出平时的模样,不满道“还以为你是好心请我喝茶,结果又是来差遣我。”
岑鲸“这么多年,你也该习惯了。”
萧卿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滚蛋”
让握有实权的当朝长公主习惯被人差遣,亏她说得出口。
挽霜送来热茶后又退了出去,岑鲸支着脑袋看萧卿颜喝茶,见她才喝一口便眉头微蹙,便知她喝不惯雨后茶的滋味,不由得笑了一声。
萧卿颜因这一声笑看向岑鲸,岑鲸却不说自己笑什么,而是道“一个人
原本装病不去书院是因为她每隔几天就要出城去别苑找沈霖音,同书院请假的规律和萧卿颜府上的马车出城规律重合,容易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如今沈霖音就
“急什么”萧卿颜放下茶盏,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等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去也不迟。”
岑鲸意外“你原先不还催着我早点入仕吗,我这身子没个两三年调理不回来,你当真要我再耽搁下去”
萧卿颜也知道自己这番说辞和过去自相矛盾,她不答反问“你之前不也懒得再去考科举吗怎么突然勤快起来了”
“倒也不是真的勤快,”岑鲸靠着椅背,敛了面上的笑,看着萧卿颜沉默半晌,缓缓道“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拦着不让我去书院。”
萧卿颜愣住,这会儿
果然,她听见岑鲸问她“是老师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