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雀鸟嘲哳,岑鲸眯着眼往窗外盯了会儿,看那小鸟
搭
沈霖音的肚子还是她印象中的大小,衣服也是前阵林嬷嬷说换季转凉,征询过她的意见后给沈霖音备的秋衣,可见她并未昏迷太久。
也就是说
岑鲸歪了歪脑袋,把头靠
燕兰庭的白
岑鲸暗自心疼。
对面的沈霖音一边告知眼前二位岑鲸的身体已无大碍,且半点没有躺了八天的人可能该有的各种后遗症,健康得不合常理,一边把两人过分亲昵的距离入眼底,心里憋闷得慌。
那日
所以岑鲸
然而“岑鲸像岑吞舟”和“岑鲸是岑吞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一想到自己曾
若非岑鲸昏迷不醒,沈霖音当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连夜潜逃出京也行。
如今岑鲸醒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同对方交流,只能把心里话憋着,仅提对方的身体情况。
沈霖音话音落后,岑鲸同她道了声“多谢。”
沈霖音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到桌前拾药箱,动作飞快,只想快点离开。
燕兰庭拉着岑鲸的手回被子里,又替她拢了拢披
燕兰庭
沈霖音动作凝滞,略显僵硬地侧过了身,心虚道“我已经不是皇后了,燕大人不必再唤我娘娘,当我是寻常大夫便可。”
燕兰庭一脸漠然“沈大夫”
沈霖音这才看向岑鲸,斟酌再三,开口“岑”
“夫人”二字却是怎么都吐不出口。
没人告诉她岑吞舟本就是女子,因此
所幸她也没纠结太久,很快便换了个称呼,也算是向岑鲸表明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岑大人的脉象与常人无异,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当然也可能是我医术不,至于为何会这般离奇,我不知道。”
这点她还是很坦然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她隐隐有预感,自己不知道,岑鲸本人未必不知。
沈霖音看着岑鲸的目光不免带上几分探究起死回生之法,想来这天下应该不会有大夫不好奇。
岑鲸迎着沈霖音的视线,挂上浅笑,道“看我做什么,你才是大夫,你都弄不明白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沈霖音想想也是,岑鲸若当真知晓起死回生的办法,早前也不会受自己要挟,还让萧卿颜助她从宫里脱身。
沈霖音转身拾好东西就要走,一秒都不想多留,免得被自己当初干下的蠢事尴尬死。
准备绕出屏风时,沈霖音又想起岑鲸身体康复,自己的去留也该问问。
当着岑鲸的面问,绝对比单独找燕兰庭问要好,因此就算尴尬,她也还是停下脚步,回过了身。
结果这一回头,就看见岑鲸反手摁着身后燕兰庭的后颈,衣袖因手臂高举而滑落至臂弯,露出纤细的前臂,莹如白玉。
燕兰庭顺着岑鲸的力道低下头,两人的鼻尖距离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吐息。
下一刻,岑鲸察觉到沈霖音还没走,扭头朝屏风那看去,正看见沈霖音落荒而逃的背影。
燕兰庭好歹会些武功,感知比岑鲸要敏锐许多,也知道沈霖音回头看到了什么,但他并不
岑鲸不仅放任,还问“忙吗,不忙就先陪我躺一会儿。”
燕兰庭当然不忙,自岑鲸昏迷后,他没有离开过半步,对外亦是告病,莫说返京后要进宫复命见皇帝,就是早朝都没再去过,只偶尔听暗卫汇报一些消息,再传些指令给自己手下的人,以免闹出什么事来,阻碍他留
燕兰庭脱了外衣,陪岑鲸一块
岑鲸其实不困,她让燕兰庭陪自己躺一会儿,纯粹是看燕兰庭的脸色不好,显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没好好休息,这才找了个借口,想让他安心休息会儿。
谁知燕兰庭也睡不着,每每闭上眼,都会
岑鲸清楚捕捉到燕兰庭眼底的困倦,很是无奈“你睡不睡”
燕兰庭抿了抿唇,坦然道“不敢睡。”
他生怕一觉睡醒,会
岑鲸
燕兰庭看着她“好。”
岑鲸开始没话找话,意图分散燕兰庭的注意力,让他能聊着聊着睡过去“你是不是没让瑞晋来看过我”
萧卿颜与岑吞舟关系匪浅,和燕兰庭却是寻常的合作关系,两人会因为岑鲸吐血昏迷而闹翻,简直再正常不过。
燕兰庭也没粉饰太平,直言“嗯,她来过几回,都让我拦门外了。”
其实不止萧卿颜,还有岑鲸的舅舅舅母、陵阳县主、水云居的云息江袖甚至连叶临岸的妹妹叶锦黛也来过。
岑鲸意外“怎么都来了”
燕兰庭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头开始解释。
元府毕竟不是相府,加上当时局面混乱,许多消息都压不下去,因此走漏风声,导致京城谣言满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起初谣言的重点还是
后来是元文松出面澄清,才让事情不至于
可元文松只说自己父亲的死与燕兰庭无关,并未否认燕兰庭曾
最后让事情真正得以平息的,是另一则传闻,传闻元老太爷挂念自己的学生岑吞舟,元家人为了却老太爷的心愿,就把燕兰庭的夫人也就是和岑吞舟长相相似的岑鲸请去元府,假冒岑吞舟。
不曾想正好赶上燕兰庭回京,引起误会,这才有了后来燕兰庭硬闯元府的事情
这条传闻倒是比燕兰庭回京当日无缘无故跑去元府气死老人家要合情合理许多,可传言哪会有停的时候,加上元老太爷明明已经去世,过后却依旧有御医上门,且燕兰庭也没
于是传言又开始进一步
而这岑鲸,正是如今的丞相夫人,那日也不是元府请了丞相夫人去,而是丞相夫人自己前往元府,想见自己的老师最后一面,结果却因亲眼看着老师离世而大受打击,当场吐血,致使元府
传闻编得有鼻子有眼,不少人深信不疑,还说如此便可解释不近女色的燕相为何会接受这门近乎羞辱的赐婚,因为岑家那位表姑娘就是燕相的老师岑吞舟啊
身为学生,燕相帮自己的老师隐瞒身份,二人为此假成婚,简直再合理不过。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云息江袖他们自然要来问个究竟,不过燕兰庭把他们都拦
因为燕兰庭清楚,岑鲸绝不愿意让自己的舅舅舅母知道自己是岑吞舟。
所以哪怕燕兰庭当时根本就没把握保证最后醒来的人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岑鲸,却还是抽出时间去见了白志远和杨夫人,编造谎言告诉他们,岑鲸确实是被元府请了去,还因为亲眼看着元老太爷离世,被吓得不轻,因此重病
岑鲸身体不好,年纪又小,会被老人离世吓住,并不奇怪。且舅舅舅母是看着岑鲸长大的,对岑鲸的来历和性别再清楚不过,于是坚定了想法,并不把外头的传言当真。
燕兰庭把过去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留下的阴影太重,燕兰庭睡得并不安稳,每隔小半个时辰就要醒来一次,要岑鲸抬手拍拍他,他才敢闭上眼,继续睡下去。
燕兰庭断断续续睡到中午,醒来时岑鲸的手就放
两人此前都刻意避免提到燕兰庭的白
燕兰庭伸手抱住岑鲸,不是把岑鲸揽进怀里,而是把自己埋进岑鲸怀里“上了年纪自然会长白头
岑鲸抚着燕兰庭的后脑勺,好笑“你是当我没经历过你这个年纪吗”
三十多岁又不老,况且燕兰庭离京之前可是满头乌
燕兰庭不再狡辩,闭上眼说“白
岑鲸“我自不会嫌弃,只要”
燕兰庭又复睁开眼,听见岑鲸声音很轻,轻得像是
燕兰庭沉默许久,突然唤了一声“吞舟。”
岑鲸“嗯”
燕兰庭紧手臂,说“唯独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
心爱之人离世的痛苦,他不想再体会第三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