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小姐,您真要和离”
平鹤的心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不是她有多冷静,而是她知道有督公
她与小姐一同长大,小时候也见过督公几面,那时候的督公穷困潦倒,连沈家的门都进不得,总会偷偷给小姐捎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与沈家比起来,他实
后来后来他狠心切了命根子入了宫,从一个小太监成为了凶名
“嗯,陆峥想迎娶公主,我又何必拦着他呢。”谢蘅懒懒地抬眼,“我倒想看看,安乐公主会不会是下一个我。”
“督督公知道吗”平鹤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知道小姐恨督公,平日里连东厂都不敢提。
过了很久,平鹤才听到谢蘅幽幽道“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她会与汪铎缓和关系,但不能太刻意了。
平鹤面上透露着惊喜,小姐自幼
早
督公神色一黯,便再没来过。
她不禁为小姐可惜,那可是汪督公啊,身为他唯一的后代,怕是不受宠的公主也比不上小姐尊贵。
好
“夫人,到了。”
平鹤先下了马车,扶着谢蘅入了府,千户也跟
可他们看见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别说拦了,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忙给大人问安。
谢蘅一路进了垂花门,隔着游廊,便听到了陆峥愠怒的声音“给我滚出去,听不明白吗”
她撩开幕离,整了整衣
“夫人,您别进去”一个小厮猛地抬头说道,他从未见过大人如此生气过。
谢蘅给了他一个无妨的眼神,推开门,还未踏进,“哗啦”一声,无数的碎片溅到她的裙边,她低头看了一眼。
成安年间的官窑,可惜了。
谢蘅越过碎片,走上前,甩甩袖子,坐
陆峥也不砸东西了,站着冷笑道“沈昭,你真觉得你能嫁给九皇子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没摸过、没亲过,我都玩腻了。”
“你说,九皇子会喜欢这样的吗”
“住口”平鹤气得脸色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娶安乐公主”谢蘅没有生气,反倒温声问道。
那声音太温柔,温柔得让陆峥想起了他们新婚之时,他眼中划过一丝迷惑,沈昭不应该折辱他吗
她既然知道了他与安乐之事,还
他紧抿着唇,第一次认真审视起了他的妻子,可是目光却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顾盼神飞,皎若明月舒其光。
如果安乐不是萧家公主,他真舍不得这样的美人,不,等他掌了权势,一定要让沈昭
谢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想,还是不想”
“想又如何”陆峥动了动喉结,他不相信安乐会嫁给他,可他怎能甘心,谁不想要一步登天的机遇
“那我就可以让你如愿娶到安乐公主,你也可以拒绝。”谢蘅手撑着头,戏谑地说道,“终此一生,碌碌无为。”
“你说,汪铎会让你回朝堂吗”
陆峥的手摩挲着衣袖,不管沈昭是何用意,他也得拼一把,如果他愿意一生沉寂,他又何必使出全身解数来到燕京。
卑微地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他八岁便明白的道理,当他看到自己的娘亲为了有饭吃,每晚带回来不同的男人,当着他的面交好。
他亲手杀了他的娘亲。
直到现
“我想。”
陆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那好,陆郎终于可以迎娶公主了。”谢蘅的声音低低的,“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如果不是我冲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怅惘,陆峥心中的疑惑解开了,沈昭还爱着他。
便是沈昭摆出一副冷淡的神色,
“你准备怎么做”他环顾了一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安乐一向聪慧,需得从长计议一番。”
想算计安乐可没这么容易。
不知不觉中,陆峥和谢蘅站
谢蘅轻笑“十月初六,督公寿辰,那时自然人人都会去,如果那时你没改变心意,就来找我罢。”
“总会如愿的。”
如沈昭的愿,让你肝肠寸断。
说完,谢蘅便起身走向了门外,风吹起她浅色的披帛,如一转即逝的云烟,陆峥下意识伸出手。
却什么也没能留住。
留不住。
燕城,朝阳宫。
“今日可知错”皇后立
安乐为皇后研着墨,她谪仙人一般的九哥,跪
无怪乎,人人渴慕权力。
总有一日,她要让沈昭跪
至于陆峥,没了汪铎的护佑,只是一个废人,她安乐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废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一向很清楚。
“不知儿臣何错之有”
空荡荡的殿内只跪着一人,他的腰背挺直,嘲讽地回应道,这不正是皇后的愿望吗
她不让自己和太子争,他便弃了史书兵法,行事荒唐,只问杂学,可她尤不满足,恨不得,让他死。
萧彻紧紧抿着唇。
“放肆谁让你这么和本宫说话的。”皇后执笔的手一顿,“啪嗒”一声搁
“取鞭。”
立
皇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哀家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敢顶撞本宫。”
“奴婢不敢。”宫女连忙跪下。
“母后,您就饶了九哥,要是给万贵妃知道,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安乐为皇后研墨的手也停下了,故作同情地说道。
她不提万贵妃还好,一提万贵妃,皇后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可怕,将毛笔重重地掷
十鞭
捧着鞭子的侍人吸了口凉气,这鞭子是皇后密造的,鞭身覆满了细细密密的倒刺,别说十鞭,普通人就是一鞭也遭不住。
萧彻似乎是习惯了,当着众人的面便自己脱了衣服,露出结实有力的上身,窄的腰,平整的小腹
可是后背却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大部分是陈年的旧伤,有些皮肉还翻滚着,一望便知是新伤。
皇后微一颔首,侍人只得狠下心,抽起鞭子,“啪”地打
一鞭
又一鞭
萧彻的后背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却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就像打的是别人,他感受不到痛一般。
然而额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滑落
“母后别打我,阿彻听母后的话。”
“阿彻把这些书都扔掉。”
“阿彻疼,您抱抱阿彻好不好”
那女人衣着华美,气质出群,只是冷漠地坐
连一个拥抱也不肯施舍。
“娘娘,十鞭了。”
侍人停下鞭子,抬起头,对着皇后询问道。
皇后这才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走。”
萧彻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后背传来刺骨的疼痛,侍人预备扶他,他却摇了摇头,恭恭敬敬向皇后行了礼。
“儿臣告退。”
他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一个人走出了朝阳宫,他不恨皇后,她只是有了太子,害怕他争夺帝位。
皇后从前对他也是很好的,没有嫌弃他生母低微,他做了养子,有段时间他真以为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否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殿下”
等
“嗯。”
入夜的燕城只点了寥寥几盏灯,长长的巷子像是永远见不到底似地,只能闭着眼一步一步地走着,哪怕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得继续走着。
“玉佩你送回去。”萧彻忽然停下了,对着侍卫说道。
“送给谁”侍卫疑惑地问道。
“沈氏沈昭。”
萧彻闭上了眼,他还能奢求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黑化倒计时,滴
么么哒肉肉肉的雷,小老饼干受到了鼓励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