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姬一跃而起。
她的人不能即刻赶到,纤手轻轻一抖, 腕底的暗器破空而去。
这些北蛮人是奉命来探路的, 他们生性凶残,面对山野居住的村民, 忍不住兽性大
正
蛮人眼尖,瞧着竟像是个美貌女子, 北蛮人大喜过望, 纷纷打马直奔过来。
这幅架势,就像是虎狼看见羊羔, 要迫不及待地将对方撕碎。
可就
头前两人来不及反应, 只觉着额头上一疼, 天旋地转,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有一人当场折断颈骨而亡, 另一个却还
柳姬道“也让你们尝尝厉害。”
这会儿身后赵宗冕道“留个活口。”
生死关头,那
柳姬逆流而上,跟众人擦身而过之时, 看一眼地上那没死之人, 有点遗憾地自叹道“唉, 终究不如啊。”
这一招柳姬是跟赵宗冕杀死成宗刺客学的, 只不过赵宗冕一身功力非凡, 手劲当然也厉害无比,柳姬暗中偷偷练习了多次,现
剩余的蛮人足有二十余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挥舞着兵器,口中叫嚣着柳姬听不懂的话。
柳姬这些日子给赵宗冕做牛做马,起早贪黑的赶路,给他布置一切起居事宜,又常常给他贬斥欺压,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
此刻看这么多蛮人围了上来,她非但不畏惧,反而正中下怀。
柳姬笑道“来来来,老娘陪你们玩一玩。”
那些蛮人见她笑面如花,语声沥沥,早就神魂颠倒。
瞬间便有七八个人跳下马来,迫不及待向着柳姬扑了上来。
柳姬手劲虽然比不上赵宗冕,身手却是一流,毕竟是御选出来的杀手,腰肢一动,身形轻灵犹如鬼魅,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前掠出。
这次她连兵器都不用,杀性大
那蛮人脸上的狞笑还
这却只是开始。
其他蛮人还未反应过来,柳姬身影如风,令人无法捉摸,出手如电,手指所到之处,像是勾魂使落下的鲜红一笔,割着一条条人命。
鲜血把柳姬经久不染的手指瞬间染成了血色,好像是世间最血腥艳丽的蔻丹。
一口气杀了八个人,柳姬才势站住。
她艳丽的脸上沾着血滴,雪肤衬着血色,显得格外妖媚。
心头的那股恶气也随着出了大半儿,柳姬垂眸看看自己沾血的纤纤手指,略有些满意地吁了口气。
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解决了这几名蛮人,其他
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地疾声大呼,剩下的十几人竟不敢再靠前,把马缰绳一抖,转身像是要逃走的姿态。
柳姬笑道“别跑啊,老娘还没玩够呢。”
正要去追,耳畔突然听到“嗖嗖”的声响,其中一个
这一箭像是信号,刷刷之声不停,箭无虚
马上的蛮族人纷纷坠地,只有马儿拖着缰绳,受惊地跑了不见。
柳姬悚然回头,看向箭射来的方向,却是旁边不远的密林。
她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又见赵宗冕伫立原地,怕他目不能视物无法自保,便又倒掠回来,拦
赵宗冕却向着那箭射来的方向,道“朕要见鹿公,速去通报。”
柳姬转头看向赵宗冕“是什么人”
此刻,那林子里树枝摇动,很快,就有一道极为魁梧的人影走了出来,目光炯炯,身上披着裘皮,手中还握着弓箭。
白山族人迎了赵宗冕跟柳姬上山,顺便带了那伤
那士兵给伤到了头,一路糊里糊涂,时不时地看着柳姬,嘴里
柳姬问道“那蛮子
身材高大的白山族人道“他们
柳姬嗤之以鼻,白山族人道“妖魔都是很好看的。”
柳姬转怒为喜“这还是句人话。”见那人身上的裘皮甚好,便凑过去道“这是白狐狸毛,很难得啊。”
那人见她只穿着一件旧长袄,便一伸胳膊,将那长大的裘皮脱了下来,送到了柳姬手上。
柳姬大喜“给我吗”
那男子向着她点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柳姬立刻将裘皮抖开,穿
这皮草
赵宗冕虽然听见了她跟白山族人搭讪,却并不理会,他的眼前白茫茫一片,能看见山上厚厚的积雪,隐约也能看见大些的树干,但却无法看清楚。
如今他唯一的希望,便
耳畔听着柳姬的嘀嘀咕咕,以及那蛮人士兵的叫嚷,赵宗冕想到方才山脚下那小股来犯的北蛮先锋,这里已经是雁北军的地界,这些蛮人却如此胆大深入。
可见北境那边的战事必然偏向了北蛮人一边,所以他们才敢把手伸到雁北。
北境的战事不利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朝廷没有拿出适当的决策。
难道顾恒关潜他们镇不住了吗
想到这一路而来所做的梦境,赵宗冕头一次有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心神微乱,脚下便踉跄了,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棵树干上。
“皇上,你小心,这里的路可险要的很,你的眼睛看不见,一不留神滚到雪窝里去,或者从悬崖上掉下去,可是找都没地方找。”耳畔,是柳姬大笑加嘲讽的声音。
赵宗冕敛心神。
但这队先锋斥候已经给杀的杀,擒的擒,无法回去,但马儿却逃走了。
想必北蛮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而且还会继续派人前来。
也许这白山也很快不得安宁了。
跟鹿公老人的见面,确认了赵宗冕心中的担忧。
原来,这已经不是北蛮人第一次派士兵来刺探了。
有两次,他们甚至派人往白山上来探路,毕竟白山族人狙击了他们数回,引
这次他们驱赶追杀村民,也是有意为之,本来想引白山族人现身,却想不到偏偏遇到了赵宗冕跟柳姬,竟又落了个被全歼的下场。
白山族中的女子引了柳姬前去,见她生得貌美,又会说话,都十分喜欢。
赵宗冕却被领着去见了鹿公。
经年不见,如今相逢,他果然成了鹿公口中的“陛下”。
只是像是落魄的陛下而已。
鹿公的头
就像是昨日才不见一般的熟稔口吻。
赵宗冕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的双眼已经瞎了。”
鹿公指了指旁边铺着兽皮的垫子,有一名族人上前,扶着赵宗冕上前坐了。
鹿公道“陛下虽然勇武无双,气运鼎盛,但毕竟杀伐太过,如今双目失明,不过是怨念业障遮
赵宗冕笑了笑,问道“可有救治的法子”
鹿公道“陛下若是不来,便没有办法。陛下既然能够记得老鹿公,自然是有法子的。”
赵宗冕心头一宽,想了想,又问道“我离开京城许久,鹿公可知道如今京内的情形”
“陛下是
“亲人”赵宗冕喃喃,心底陡然有西闲跟泰儿,承吉承祥的脸庞出现。
是亲人,不是他的皇后,也不是儿子,而是亲人。
身上突然有些
鹿公说道“皇上既然担心,为什么会离开呢”
赵宗冕沉默。
隔着帐子,外头是柳姬惊喜的叫声“真的送给我吗这么大颗夜明珠,怎么好意思啊多谢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宗冕笑了笑。
永延三年,兵部任命京城禁军统领、忠靖侯顾恒为钦差大臣,亲赴北境统查军情,监理抗敌之责。
因为北蛮的军情紧急,跟这件事相比,
第一,是原本居住宫内的许充媛,自求出家,为北蛮的战事祈福。皇后几番劝慰无果,便许了她的请求。
另外一件,却是贤妃娘娘
镇国将军得知此事后,悲痛过度,也随着卧床不起,并主动意愿辞去官职,且上交兵权给朝廷。
臣民百姓们甚为贤妃惋惜,同时也敬佩镇国将军的开明忠义。
皇后更是命贤妃的一应殡葬礼仪,都随先前德妃的规制,并且指令内阁,因为镇国将军身体不适,便免他军职许其休养,且封为一等安永公,俸禄不变。
此事顺利过渡。
至于底下有什么暗潮汹涌,则只有当事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