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太后进殿,一如既往地伸手去摸幼帝的脑袋,见幼帝堪堪受了,面上大喜,坐下后笑呵呵地提起,“柳卿,宫里都
柳蕴道“若无要紧政务,长公主回京,自当备宴恭迎。”
“可。”太后笑眯了眼。
“只是臣眼下有一棘手之事,不知能否按时完成。”
“何事”太后追问。
柳蕴道“军营那边的聂虎将军称近日训兵,总不得要领,上折子给臣要个能排兵布阵的,臣思来想去,唯有罪臣顾颐了。”
顾颐二字甫一出口,太后当即喜悦散,满面寒霜,“柳卿,
柳蕴接道“太后息怒,听臣一言,军营之事至关重要,若无顾颐,臣只好动身去西南请秦立了。”
西南的秦立,是比顾颐更棘手的人物,太后绝不会让秦立进京。果真,太后脸色极差地斟酌道,“若是放了顾颐,哀家暂且不提,余家以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铁定要闹,也必然引起朝堂议论。”
柳蕴勾唇,“哪能放他出牢干脆罚他再入军营当个小兵备受磨练,人
“倒也可以。”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就以柳卿说的来办,余家那边哀家亲自去说,柳卿有空多留意宫宴一事。”说到底,为的还是长公主。
“哪里敢劳烦太后,臣过会儿就与余家谈。”
柳蕴摆出这番姿态,太后心里最后一点气也消了,她又何尝不知,若柳蕴铁了心放顾颐,她与余家谁都拦不住,今日找她商议,不过是为了她面子上好看。
太后心绪复杂地离开了,幼帝终于憋不住了,“好你个柳蕴先用皇姐取悦她,再用秦立威胁,最后拿法子堵住她的嘴,老奸巨猾”
“若是陛下,会当如何”
“朕先放了顾颐再说,有人不满来打朕啊”
柳蕴唇角一勾,“陛下错也,先礼后兵,方可长久。”笑着徐徐离开了,幼帝不满地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而后,柳蕴
顾颐就这样被提出了天牢,他抬手掩去明亮的日光,见宋平水乘着轿子
两个大男人挤
顾颐懒洋洋的,“大人怎突地把我提出来”
宋平水将前因后果一讲。
顾颐“哈”
直到进了破院子,见了胡明志等人,顾颐才敢相信宋平水没有诓他,搓着下巴啧了一声,“敢情我是托了小夫人的福。”
“少说些不着调的话,你排兵布阵久了,快看看如何做戏更好。”宋平水指着几人简略一讲。
顾颐乐不可支,“站位也是有讲究的,比如,小夫人拿烂菜叶子砸薛暸时,刘公子可得离近点,将脸朝向小夫人。”
刘方正谨记,“我定扬着脸不躲。”
顾颐指了指宋婉儿,“宋小姑娘吧,叔叔真是好久没见你了,眉眼长开”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后背上,宋平水暴怒,“少对我闺女评头论足”
“行,行。”顾颐破天荒没回一拳,“小夫人对你们记得清楚些,按记忆里做就对了,我还是管随从与看众的好。”
这才是顾颐的用处所
“完美”宋平水评价。
顾颐咬着根杂草,“定能哄得小夫人开开心心。”
众人走出宅子,柳蕴
宋平水搓了搓脸,调整好面部表情登场了,只见他缓步上前敲了敲隔壁的门。
门吱地一声开了,露出冬葵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她眼里含着点笑。顾颐
宋平水学着年少的语气,“随烟可

柳蕴
“随烟,有人想见一见你,据说是从府中来的。”宋平水瞥见冬葵进屋了,凑过来低语,“一切都已妥当,放心。”极快地站直了身体。
冬葵提了茶水出来。
宋平水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给柳蕴使了使眼色。冬葵当没瞧见,听柳蕴对自己道“之前你说买鹅,不若这会儿去瞧瞧,中意了就带回来养着。”
冬葵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应下,“我想和杜三娘和花花一起。”
“可。”
冬葵慢吞吞进屋拿了银钱,慢吞吞出了家门,杜三娘与宋婉儿侯
不过一会儿,杜三娘与宋婉儿出现
三人并肩往街上去,身影甫一消失,胡明志领着几个随从抬着一口箱子进来了,冬葵出去了,三人做不做戏都无所谓了。
胡明志为柳蕴斟茶,“顾颐人呢”
“洗澡去了蹲了这么久的牢,身上早就臭了”宋平水咋咋呼呼。
柳蕴下了令,“命他拾干净来见我。”
“是。”
三人说话的功夫,冬葵等人已上了街,走了好一会儿,本来是直奔家禽园的,但路过一家首饰摊子,杜三娘停了下来,三人瞧了许久。
不过须臾,喧嚣声从远及近,“薛公子来了,快让道”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畅通的小路,刘方正扮演的薛暸骑着高头大马,颇为神气地昂着头,还真有风流浪荡的欠揍模样。
从他一出现,冬葵就紧张地绞紧了帕子,往杜三娘身后躲了躲,杜三娘知晓薛暸的心思,本想将她挡得严严实实,哪料薛暸坐
“又见面了,小美人。”
薛暸翻身下马,挥开碍事的人群,面上垂涎的笑令他还算尚可的眉眼猥琐起来。
冬葵不安地一个劲儿挪身子,挪到买菜的摊子前,试图保护她的杜三娘与宋婉儿已经被扯到了一边。
杜三娘厉声一喊,“薛暸,你可曾想过柳蕴才高,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到时你将如何”
她试图用柳蕴的前程威胁薛暸,薛暸回头嗤了一声,“再才高又能如何还不是穷得没饭吃等他高中”步步逼近,目露痴迷,“等他高中,他的小娘子早就是我的人了”
冬葵扬着小脸,瑟瑟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冬葵可怜兮兮地拿起摊子前的菜叶子捣进了他的嘴里。
全场静默。
刘方正不知所措地回头望了一眼众人。
众人回以“”
因为崔时桥修好的戏本子根本没有这一动作,谁也没想到冬葵篡改了自己的记忆,本人也没
众目睽睽之下,冬葵扑闪着泪花,多么弱小可怜,刘方正阖了阖眼,吐掉菜叶子,露出一张怒容,“柳冬葵,跟着我有何不好我这么有钱,有多少姑娘求着嫁给我”
即兴
众人原地复活,接着眼睁睁看着冬葵挂着一脸泪水张了嘴,“你便再有钱又如何你生得丑得很,多的是姑娘不愿意跟你,你还日日想着这个,巴着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刘方正“”
周围静得落针可闻,因为几个主要人物记得都很清楚,戏本子上明显写着冬葵说,“癞想嗅天鹅屁”
那个时候的冬葵长于乡野,周围人骂街都不带重样的,时日一久,她自也会说些粗言俚语,上面这一句就是她融会贯通得来的。
正因这一句,柳蕴觉着他的小妻子需要多多教导,便将小妻子按
管以后冬葵已经知道了柳蕴
若按原词说,薛暸勃然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杀伤力不够大啊
刘方正迟疑一下,毫不犹豫地要上演抢掳戏码,哪料扮演衙役的先抢了戏,“谁
冬葵有些茫然失措,众人只觉不好,杜三娘与花花赶紧过来扶她回家,已有人将情况告知柳蕴。
柳蕴赶来,接她进了宅子,直接拦腰抱她到了椅子上坐好,按原来记忆,这里他会教导冬葵不可多说粗话。
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爱俏丽的姑娘并非不可以说,柳蕴斟酌许久,脸色称不上好。
冬葵记忆好似理清了一些,她总觉着夫君要凶她,她绞着帕子,紧张又小心,“我我不能是块天鹅肉吗”,,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