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更好。”
柳蕴抬起袖子给她擦干眼角泪水,和她一起注视着孩子, 孩子才出生时, 小脸皱巴着,算不上好看, 可眼睛嘴口都与柳蕴极像, 冬葵越瞧越喜欢, “若是像我也可爱”
柳蕴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废帝早已出了殿, 殿门外幼帝身影一闪而过, 恰好冬葵抬眼, 惊讶地咦了一声,“那是谁”
柳蕴答“小皇子。”
将去西南带小皇子一事说了说。
冬葵这才知晓他去做了什么, 不由埋怨几句, 注意力又回到了孩子身上, 柳蕴住了嘴, 心中有些许不爽,这孩子似乎夺走了冬葵对他的注意力。
冬葵才不管他如何想,拿手指点了点孩子的鼻子, 孩子转了转眼珠,像是
柳蕴气得起了身,索性出殿去了,命宫人过来服侍, 去了偏殿问宋平水,“顾颐可有消息传来”
宋平水摇头,“且再等等。”
“不等了,我自己去一趟。”柳蕴道。
宋平水皱眉,“不可,虽说夫人现今有了孩子,但还未恢复清醒的神志,若是再想起当年什么事,需得大人做戏,大人若不
柳蕴只得作罢。
此时的西北,老头带着决明及男人正行走
山路隐蔽崎岖,一般人走不了,老头常年居住
男人深觉有理,“到时便可知崽崽爹娘,我们直接去找就行。”决明趴男人晃了晃脑袋,“好想见我爹爹娘亲呀”
男人一怔,寻常孩子若六年不见爹娘,恐怕早就心生埋怨了,这孩子却这般坚强乐观,不知像了谁去。
老头似是猜透了他的想法,笑着道,“这孩子天生的,可讨人喜欢了,就像这路边的小草,韧劲儿强着呢”
男人点头称是。
三人边说边往前赶。
再说顾颐到了西北,只盯着安王府的动静,见安王府满城搜索一个老头,知这老头定和孩子有关。
一行人
顾颐示意几人悄悄跟上。
安王府这次动静更大,直接带着军中部队来搜山,行动迅疾,顾颐令几人分头行动,一人跟一队人,他自己跟
少将军骏马飞驰
“他们
老头打头,男人抱好决明,嘱咐一声,“一会儿打起来,你且寻一个安全地方躲好。”
决明聪慧地点头,少将军跨坐
男人不屑地冷笑,“这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声音传到顾颐耳中,顾颐原本还想摸清形势再下来,当即惊得飞身而下。
下面两方人员正对峙着,他突地飞身落
男人“”
正是夺回孩子的关键时刻,少将军岂容旁人多事,再不迟疑,手中的长鞭甩了过来,试图卷走决明,顾颐迅疾地伸手一拽,目光
低头去瞧决明,决明一瞬间明白他是站
纵观天下,能被朝中官员称一声大人的,只有当朝首辅柳蕴,少将军面色铁青,他自也晓得,初一接到长公主书信他也因恐惧想过推掉,无奈又想讨长公主的好,硬是硬着头皮做了,且长公主还
此刻,若无顾颐出现,他大可抢了孩子,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偷偷送进宫里,顾颐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他若还是硬抢,若被顾颐告知柳蕴,安王府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少将军权衡再三,心下有了主意,故作冷脸,“我自晓得,我也是准备带孩子回京,送到大人眼前。”
“这倒不必了。”顾颐松了长鞭,套出腰间令牌扬了扬,“我乃暗卫营顾颐,奉大人之命来接小公子,小公子交予我就好,请少将军领兵回去吧”
暗卫营顾颐的名号
少将军面有薄怒,却也深知自己及这百十来个士兵抵不过暗卫营的齐力攻击,犹豫再三,终是怒气冲冲地领兵离开了。
马蹄声远去,山道静寂下来,顾颐回头对上三人的探究视线,决明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认识我爹爹娘亲”
顾颐大笑着抱起他,“认识”撇开视线,落
男人挠了挠头。
“他失忆了。”老头替他解释,“巧了,老夫瞧你模样,与他确然有几分相似。”手肘捅了捅男人,“你上次说自己姓什么来着”
“顾。”
老头拍板断定,“亲兄弟,没错了”
“此事稍后再提,我们且离开这里。”男人看了一眼顾颐,顾颐点头,抱着决明不松,没过一会儿,与暗卫营其他人汇合,顾颐下了决定,“少将军既走了,也就是不管此事了,我们回城,买车买马,带小公子回家”
“是”
一行人很快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京中。
冬葵已由宫中回了府邸,房里重新装饰一番,添了许多婴儿物品,她如今的记忆还是错乱的,偶尔不抱孩子了,就朝柳蕴哭道“你快去寻孩子,快去”将柳蕴推出房门,不让他进来,“你就是编再多的蚱蜢给我也不行”
大冬天的,寒风呼呼刮着,柳蕴只得
宋平水等人已经习惯了,“需要准备什么”
柳蕴细细想了想,“暖风,春花,柳树。”
大冬天,一样都没有
宋平水想办法去了,崔时桥过来询问柳蕴当年情景,柳蕴望了一眼屋内摇曳的烛火,良久才开了口,“无须写本子,这场简单。”
当年冬葵被废帝的一番话惊得昏迷过去,醒来哭个不停,哭着要孩子,非要柳蕴去找,柳蕴应下,先是带她回了府邸,嘱咐府邸婢女心伺候她,而后派人去寻孩子。
柳蕴当时还只是吏部侍郎,先帝已崩,废帝无所顾忌,一心削他的职要他的命,朝中有人顺承废帝心意,时不时落井下石,他一边应付朝中诸事,一边派人寻找孩子,可惜过了一年多,半点消息都没寻到。
没有孩子消息,他连家门都不敢进,一旦进门,冬葵甫一见他,总一遍又一遍地问,“孩子呢”
柳蕴只好答“正
整整一年多,他与冬葵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过了一阵子,朝堂暗潮涌起,因着废帝逼宫坐上的皇位,即便有先帝遗命,也是身带污点,朝中有一半臣子内心不服,正好幼帝回朝了,这就给了这群臣子一个天大的机会,孰不知他们的行为正好碰了废帝的逆鳞。
幼帝回来是对废帝最大的威胁,废帝容不下他的存
眼瞧着就要被处死了,臣子家眷求到幼帝跟前,幼帝还是一个孩子,哪里有什么救人的主意火急火燎地去了柳府寻求柳蕴帮助。
那时已是三月的天了,日光和煦,春风拂柳,柳蕴
“不会,臣带殿下回来,不是让殿下来送死的。”嫩绿的杨柳枝拂进廊中,柳蕴掐断一根,柳枝
“非要如此才能保命”幼帝新奇地接过。
柳蕴点头,“是,不如此,你我皆会没命。”
“我信你,当年我母妃落难,带我逃出宫,一路上都
柳蕴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吧。”
“你怎么救他们”
“还不能告诉殿下。”柳蕴道。
幼帝捏着蚱蜢做出保证,“我知道你很难,你和柳冬葵的孩子没了,我也很伤心,以后我若真为帝了,你们再有了孩子,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好。”柳蕴目送幼帝离开,伸手又折下一根柳枝,编出一只嫩绿的蚂蚱去见了冬葵。
以前
柳蕴来至窗前,冬葵坐
“还未。”柳蕴声音
柳蕴笑了一声,“我日日派人去找,快了。你总
冬葵摇头。
两人之间静默许多,柳蕴还是张了嘴,“是我不对,我不该
一眼都不多瞧他。,,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