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军回来时手里捏着一张纸。
纸边皱巴巴的, 也不知道他研究了多少遍。
他往讲台上一站, 自带消音功能, 教室里那些
陆郁不禁挺直了腰杆,脖子朝前探了探, 仿佛隔了那么远她能够瞧见分数似的。
黄将军清了清嗓子, 直入主题。
“隔了一个多月,大家估计都忘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了。”黄将军扫了眼教室, “大家都拿到卷子了, 成绩也都知道了,考得好还是差,和你旁边的人比比就知道了。”
“其实说实话, 这次成绩我不是非常满意, 好几科的平均分都不够理想, 所以卷面分数惨不忍睹的同学,你得好好反省一下”
黄将军
眼不见为净。
黄将军开始了对成绩分析的长篇大论, 苏彻没什么兴趣,趴
不知过了多久,黄将军话还没结束, 他闲的无聊抬起头,面前的女孩坐姿认真,听得更认真,还时不时跟着黄将军的话点一下头。
漆黑的马尾轻轻晃着,
直到黄将军忽然点了他的名。
苏彻这才略略坐直了些,回目光,看向讲台上的黄将军。
他竟然
“这次班里进步最大的是苏彻,他从刚来时的十几分,到第一次月考的一百五十多,再到现
黄将军顿了顿,看了苏彻一眼,继续说“所以说,只要你肯学,就没有差学生”
苏彻被突如其来表扬了一通,整个人略显懵逼,黄将军说完了他,开始讲起了别人。

陆郁说话时没有回头,苏彻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
恭喜恭喜什么
难道恭喜我考了二百五十一

他不要面子的啊
班会还
但谁都没想到黄将军批评的第一个竟然是贺伟安。
“作为班长,说话做事一定要有原则和分寸,不能听风就是雨,也不能没有证据就随便说话,凡事都要讲证据。三人成虎这个成语你贺伟安肯定听过,我不希望你成为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班里其他同学都满脸疑惑,不懂得黄将军为什么突然那样说。
黄将军点到为止,转而说起了贺伟安这次的成绩,依旧是全班第一,每一科的分数都是全班学习的目标。
贺伟安坐
他不懂,不懂黄将军为什么突然批评起了他
明明是陆郁和苏彻作弊抄袭,怎么自己反倒是被批评的那个
不久前,班级所有人都
然后又说了几句自己的猜测,黄将军当时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分明是信了。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不然陆郁的成绩怎么可能突然涨了这么多
而且连他都没完全做对的物理大题,凭什么就她和苏彻这两个毒瘤做出来了
不是抄的还能是什么
如果再想的阴暗点,苏彻他家大业大,听说家里还有人和三中副校长关系莫逆,为了讨好校长,说不定还真有老师昧着良心给他泄题了
苏彻塞给陆郁那几套卷子时,他明明亲眼所见,半点做不得假
“老师。”贺伟安再也忍不住了,他喊了声,打断了黄将军的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觉得三人成虎这个成语并不适用于我。”他直勾勾地盯着黄将军,“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件事说明白,免得班里同学一头雾水。”
黄将军皱起了眉,他承认
可到了教室后,他看到陆郁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的光,和坐
这两个孩子,从他所认为的黑暗中走到了阳光下,好不容易从昔日暴虐的校霸变成今天这般明朗的少年少女。
如果他今天说出那番批评的话,再次把他们推进了黑暗,那该怎么办
后悔是没用的。
黄将军看向贺伟安,“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我给你解释。”
贺伟安估计是气急了,连一向严厉刻板的班主任的话都不听了,反而声音大了起来。
“黄老师,我不需要解释,是全班同学需要解释。”
黄将军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意识到了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很大错误。
他大概是气昏了头脑,竟然忽视了贺伟安的自尊心,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他。
这件事本该
这是黄将军绝对不想看到的。
但贺伟安并没有给他想出处理办法的时间,他扫了一圈教室,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我也不是红眼病,看不惯别人考得好,可每次考试前,老师都会再三强调公平和诚信,作为一个学生,如果连考试都要作弊的话,那他的人生就已经满是污点了。”
说到这里,贺伟安看向了陆郁,然后又看了眼苏彻。
教室里轰然炸开了锅,相比起两大校园毒瘤,他们肯定更愿意相信贺伟安,他说出那番话,基本上他们就已经信了七八分。
原来这两人成绩升得这么快,全靠作弊啊
陆郁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自己,一时愣住了,她的身边充斥着别人的猜疑和讽笑,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头脑一片空白,
怀疑和冷漠,像两条冰冷的蛇牢牢地缠
短暂的怔忡后,是铺天盖地的的难过。
旁边孔薇薇握住了她的指尖,想要安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彼时的她们尚不清楚这件事的缘由来自那几套试卷。
议论声越来越大。
苏彻脸上汇聚了越来越多看戏的玩味目光,和陆郁不同,他对此好像毫不
他安安静静地靠
只有离他近的人,才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场倏然变冷。
他其实生气了。
眼看场面快控制不住了,黄将军重重地拍了几下讲台,怒吼了声“吵什么吵再吵给我全部滚出去”
黄将军怒了,娃娃脸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看着贺伟安,深深吸了口气,竭力保持语气的平静。
“你说的没错,一个学生要是不讲诚信不讲公平,那他就不配做学生,确实是人生的污点,但要是没有证据胡乱指摘别人,这难道不是人生的污点了吗”
贺伟安说“老师,我有证据,那天”
话没说完,黄将军摆摆手打断了他,嗓音有些疲惫,“那不是证据,只是猜测。”
贺伟安没说出口的话梗
他的话没错,这的确是个很大的疑点,物理最后一题难度很大,出卷老师不知是从哪里摘下来的,整个年级做对的人寥寥无几。
而六班居然就占了两个。
黄将军一时语塞,他确实无法给贺伟安一个满意的解释。
而这时,教室后排忽然响起一声清越又轻挑的笑。
苏彻踢开椅子走了出来。
“哦原来你说的是那题啊”
苏彻一边往讲台上走,一边看向贺伟安。
“你不会就早说嘛,我免费教你咯。”
然后
他落笔很重,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他面无表情地写出解题过程,每一笔都行云流水。
因为祈盼的押题,这题他真的会做。
随着他最后一笔的落下,班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惊诧转变为里难以置信,隐隐还有着钦佩。
他写题时的感觉并非是死记硬背了答案,而是信手拈来,挥洒自如。
就连脸上表情也是随意和自信。
苏彻把粉笔头丢
贺伟安的表情犹如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到扭曲。
苏彻拍干净手上的粉笔灰,走下讲台,没走几步,他忽然恍然大悟地补充了一句。
“不好意思忘了说了,这题还是陆郁同学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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