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日之后, 云容打定主意,誓要将皇帝的注意力从云寐身上转移。
他暗示后宫众人要懂得争宠, 有事没事就往御书房煲个汤送个点心, 多花点心思
后宫众人吓一跳, 但震惊归震惊, 该做的还是要做。有皇后
云容没了法子,只得亲自上阵。他央云成从宫外求了迷香, 倒不是催情香,而是让人暂时神志不清的梦寐香。
云成很是疑惑,问“阿容,你这是要做什么, 若是被人
云容眼神坚定“我得让皇帝像从前那样留宿皇后宫,不能让他再去云寐的朝华殿。”
云成张嘴就想劝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劝都不对。
云容想到什么,搭上云成的胳臂, 问“兄长, 我问你,你
云成听得一愣一愣, “厌恶我想想,如果这个女子不知好歹, 我应该会厌恶她的。”
云容有点急“不是这种,是从身体上厌恶女子,就像皇帝以前那样,兄长,我不想要皇帝恢复正常,你能想个法子帮帮我吗”
云成看过去,云容的脸上写满狰狞,是仇恨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云成问“阿容,你是
云容沉浸
云成重重叹口气,黝黑的眸子渐染悲伤。
当初阿容抢了云寐的婚事入宫,他以为阿容是厌恶云寐,所以宁愿冒着风险嫁进宫也不能让云寐沾半点好处。他当初纵然阿容入宫,从未想过后果会如何。
如今,苦果一点点浮出水面。
阿容开始害怕了。
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让自己弟弟终日处
要想让一个男子无法正常触碰女子,有很多种法子,让他不举,便是其中之一。
云成下定决心,他拍了拍云容的手背,柔声安抚“别害怕,兄长会想出法子帮你的,但你不要着急,以前怎么,现
云容咧开白牙笑“我就知道兄长最有本事了。”
云成无奈地摸摸他的鬓角。
一连好些天,云容以皇后之名,主动邀请皇帝到皇后殿坐坐。皇帝已经一整个月都没有踏进皇后殿,按往常惯例,皇帝每月初一十五需得与皇后一起共寝。从前他用皇后做挡箭牌,几乎每日都与皇后一起合寝,所以压根不曾察觉什么初一十五。
皇帝原本只是想去皇后殿用个晚膳,也就算是对皇后的补偿了。哪想到每次一迈进去,吃完饭,便觉得困乏,只想好好睡一觉。
皇后也比从前温柔可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等皇帝回过神,他已经连续
云容取得胜利的第一小步,走
只要她急,说不定就会来求他。
云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从御花园前的鹅卵小路走进去,花丛团团刚入眼,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
李嫔瞄一眼跟前的娇人儿,艳若秋华灿若春花,根本瞧不出是那日满脸红疹的云昭仪。
她惊艳之余,心中生出强烈的嫉妒与愤恨。她入宫以来,皇帝从未去瞧过她,她自持清高,从不向太后开口央求,如今太后快要离宫,皇帝还是没有召幸她,她心里越是着急,就越是痛恨皇帝身边得宠的人。
云昭仪便是其中之一。
皇后她无法应对,但是区区一个小昭仪,她还是有能力对付的。
云寐今日是出来晒太阳的,顺便采采花回去和宫女一起做胭脂,不想会遇到李嫔。云寐盈盈一弯腰,问安之后便要离去。
李嫔有意刁难“云昭仪,我也想摘些花回去做花茶,就由你替我提篮伺候吧。”
跟
“我有问你话吗擅自做主,该打”李嫔立马吩咐人拿住紫砚,作势就要让人掌她嘴。
云寐抬眸一记眼刀“李嫔姐姐,你要罚我的宫人,可有皇后的懿旨”
李嫔冷笑道“云昭仪,你不要拿皇后来压我,你只是受过几天圣宠而已,你是昭仪,我是嫔,别说我要罚你宫里的宫女,就算我现
宫中形势瞬息万变。
今天是这个受宠,明天是那个受宠,云昭仪过去得宠,但是她也知道,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踏进朝华殿了。
李嫔自恃有太后撑腰,整个皇宫,除了皇后与皇帝,她通通不放
云寐直接将花篮扔回去,拉起紫砚就往外走“姐姐要罚,就来我的朝华殿,我赶着回去午憩,没有功夫与姐姐
李嫔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宫女胆子小,任凭李嫔
李嫔骂骂咧咧,索性自己动手,一把拽住云寐,“你跟我去见太后,我要让姑母评评理,身
话音刚落,花丛阴影中走出个人,嗓音略微沙哑低沉,气势如云“许是本宫孤陋寡闻,这后宫,何时轮到李嫔妹妹替本宫宫妃了。”
李嫔见是皇后,联想起上次的一巴掌,浑身颤了颤,当即低下头问安请好,“皇后娘娘。”
云容看都没看她,直接望向云寐。
云寐低垂眉眼“皇后娘娘。”
她倦怠得很,他一算时辰,便想起来了,她有午憩的习惯,必须
李嫔上前就欲告状,话还没出口,便听得云容吩咐宫女“送云昭仪回宫。”
云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李嫔察觉到哪里不对,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来,准备找个理由离去,却被云容喊住。
不等她反应过来,脸颊两边已经高高肿起。
她再次挨了云容的两记耳光。
云容恶狠狠地凑
李嫔颤着嘴唇“臣妾知错。”
云容挥挥手,李嫔逃一般跑开。
云容召来身边的宫女问“这些日子,还有谁像李嫔这样,对朝华殿捧高踩低”
宫女答道“倒没有谁,只是自从皇帝陛下重新留宿皇后殿后,后宫流言蜚语不断,都说云昭仪就要失宠了。”
云容点点头,心中酸酸涩涩,胜利的兴奋劲猛地被浇灭。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这么多女人,注定不安宁。
他只是不想让她再被皇帝关注,并非想让她被别人欺负。
云容往朝华殿而去,
是夜,皇帝没有
这些日子,皇后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御书房拦他。她是他的皇后,他不能当众给她难堪,只能如她的愿,同她一起回皇后殿。
今日却不一样,皇后竟然没有来拦他。
皇帝高兴地直奔朝华殿而去,哪想到刚迈进去,还没和云寐说上几句话,太后那边便让人来请。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消息传到云容耳里,云容坐不住了。他本想着让云寐缓几日,所以才没有大费周折去御书房拦人。哪里晓得,竟会有其他人半路跑出来截胡。
皇帝最听太后的话。而太后那边,定是因为李嫔唆使。
云容想了想,最终决定往朝华殿去一趟。
他许久没有迈入朝华殿,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前往。
恰逢云寐伸个懒腰正准备入睡,哈欠连连。
今晚肯定是等不到皇帝了。
一个不近女色的皇帝,一个男扮女装的皇后,如今又多一个神秘兮兮的太后,她要想完成任务,决不能着急。之前以为攀上萧衢,入了宫,便能博得皇帝宠爱。却不想,这个皇帝虽柔情,但耳根子太软,尤其畏惧他的亲娘。
她虽有把握抓住他的心,可总觉得太麻烦。有时候真想直接迷惑萧衢造反得了。
说起萧衢,她已经数月没有见过他,据说是去了西北处理边疆事务,也不知道哪天回来。
她叹口气,撅嘴望向窗外明月。
花了这么多心思
又是一个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余光瞥见帘外站了个人。只用了半秒的时间,她便立即明白过来,那人是谁。
她想了想,假装没看到,袅娜莲步往榻边躺下。
帘外。
云寐抬手擦泪的这一举动,刚好映入云容眸里。她无聊感慨的一声长叹听
好不容易盼了皇帝来,却被人抢了去,她垂泪啜泣,也是情理之中。她虽
云容心里头闷闷的,自她回宫受了圣宠之后,她的野心勃勃他都看
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打压她的野心,不想让皇帝碰她,让她像以前一样回到他身边。如今他就要成功了,却忽地高兴不起来了。
李嫔怎么敢想借太后之名向云寐示威引她落泪
能欺负她的,只有他一个,这是他的特权,是她欠他的。其他人不配。
云容不动声色地离开。
当天夜晚,云容将云成安插
没几日,宫中传来骇然听闻的消息
李嫔死了。
死状惨烈,甚是蹊跷。
太后暴怒,准备彻查,还来没及行动,萧衢便回来了。
萧衢一回来,什么都没干,一听说云寐
他才出去几天,就有人敢
他当初之所以认下云寐做义妹,为的就是让云寐有所依靠。他这阵子事务繁忙,如今腾出手了,正好借此机会向世人表态,她云寐云昭仪背后有他萧家撑腰。
只问罪李家还不够。隔天萧衢又上了折子,以钦天监所窥星象为由,请奏皇帝,五年之内,后宫不得选秀不宜再添新人。
这趟出去,萧衢顺便去了趟寺庙。经过师父点化,他已经彻底想清楚。
云寐人已
后宫朝堂并无两样,他是
他不能陪
皇帝接了萧衢的折子,自然是一口应下。对于女色,皇帝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连一个云寐都来不及陪伴,又哪来那么多功夫去应付其他的女人。
萧衢此举,甚是合他心意。
皇帝高兴了,太后却不高兴了。
撇开李嫔惨死的事不说,她以后要想再接李家的姑娘入宫,势必会遭到阻拦。太后一不高兴,就想着找点事做。
她原本是要
太后同皇帝道“李嫔惨死后,宫中就不太平,这样,召白鹿寺的新主持来做场法事罢,顺便让他瞧瞧,宫中是否有妖孽作祟。”
皇帝皱眉“白鹿寺的新主持”
太后“你忙于政事,对寺庙的事不太关心,白鹿寺刚选了新主持出来,听说这位主持虽年轻,但道行修为颇高,甚有灵性。”
皇帝问“是哪位从前有来宫里做过法事讲过经文吗”
太后“是位叫虚灵的小师父,俗名卫深,乃是前朝太子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