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既望退烧之后,精神力泉终于不再干涸一片,身体的恢复速度也加快许多,精气神提了起来,接下来需要好好休息,但短时间内最好不要使用拟态作战。
九号本来就没什么大碍,手里还有许多从四号那里换来的各种药剂,一晚上过后活蹦乱跳,时见夏确定他们不会打起来,就把拷着他们的特殊手铐打开了。
他仿佛杠精转世,时不时就要阴阳怪气几句,时见夏已经学会把他当成空气了,必要的时候才会理他一下。
倒是公冶既望,有事没事都会和他聊上几句,还欣然接受了老望这个听起来就很有年龄感的外号,然后一口一个小九的叫九号,直把人叫得炸毛。
时见夏犀利的给出评价——
两个小学鸡。
她拒绝与小学鸡‘同流合污’,也懒得搭理他们‘互扯头花’的幼稚行为。
等暴风雪停止,已经是一整天之后了。
时见夏一觉醒来,感知到精神力泉有所恢复,便召唤出《山海经》把崽子们散出去,让它们确定方向和位置,尽快找到朝朝等人所在的军方基地,免得他们以为她和公冶既望出了事,担惊受怕。
合上《山海经》前,她还特意翻到朏朏所在的页面看了一眼。
插图上的毛绒团团胖成个球,圆滚滚地趴在一块青色岩石上,睡得四仰八叉,但在胖乎乎的体型衬托下,腿腿实在太短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能把蝶面人的虫涡吸收完毕,时见夏隔着插图摸了摸它的脑袋。
朏朏似有所感,小耳朵动了动,但没有醒来。
时见夏不打扰它的好梦,把《山海经》收回精神力泉。
崽子们效率极高,短短几个小时就在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找到了朝朝三人所在的军方基地。
万幸,他们没有遭遇危险,只有朝朝因为年纪小,发现常羲不见了,时见夏和公冶既望也没回来,啪嗒啪嗒掉过一阵眼泪,最后被严娅哄好了。
时见夏让常羲先过去安抚朝朝,连番遭遇惊吓很容易生病,而她又是个普通人,没有公冶既望那么强的恢复能力,也承受不住治疗药剂的药性。
等收拾的差不多,三人离开废楼。
暴风雪之后的世界白茫茫一片,有股说不出的澄澈明亮,空气清新,周遭看不到任何寄生体。
抛开糟糕的事实不提,这片景色的确美不胜收。
时见夏抬手伸了个懒腰,恰巧看见雪后的晴空亮起一道道璀璨的萤光,像有星辰从宇宙中坠落。
她还在奇怪坠落的是什么,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九号已然变了脸色。
他轻嗤一声,“来的可真快。”
话音刚落,他五指成爪掐在公冶既望的脖子上,把他带离时见夏身侧。
时见夏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当即低下头,再看他冷下来的神情,立刻猜到是虫族调查处的人来了。
三人之间缓和下
去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空气仿佛凝结在了这一刻,谁都没有先说话。()
时见夏与九号四目相对,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藏在视线的交汇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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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蔓延,不远处积雪压断枯枝,发出清脆一声咔嚓。
突然,公冶既望抬手握住九号的手腕。
九号加重力道,没有任何留情。
公冶既望低声闷哼,断断续续道:“这么用力做什么?我又跑不了。”
与蝶面人战斗后,三人之中他的伤势最重,又才退烧不久,现在差不多是个半残,实在不至于这么如临大敌。
而且他此时态度坦然,无形中降低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剑拔弩张。
九号神色稍顿,几秒后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却没有将他完全松开。
公冶既望模样乖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主动提起使自己落入当前狼狈境地的话题,“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九号霎时眯起眼,“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孤身来此,原本是打算直接把时见夏带离小寒星,不曾想遇上他们大战蝶面人,还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惨状,导致计划无法顺利进行,滞留在此。
看天边的空间梭数量,虫族调查处来的人不少,若公冶既望把他和时见夏是彼岸花成员的事情说出去,他们根本插翅难逃。
他不觉得自己与公冶既望之间存在‘信任’二字,至今未取他性命,也不过是看在时见夏的面子上。
公冶既望诧异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九号:“?”
时见夏:“……”
公冶既望坦然地看向他,好似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离谱。
九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朋友是什么?能吃吗?”
“那你和时见夏是什么关系?”公冶既望欣然反问。
九号猝不及防被他问住,唇瓣翕动着,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公冶既望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继续说道:“你和她不就是朋友吗?不然为什么孤身一人来这里找她?我和她是朋友,我们之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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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条件反射道:“不可能!”
彼岸花是虫族调查处眼中的恐怖组织,双方势同水火,公冶既望作为虫族调查处的高级调查员,只会把他当成通缉犯追杀,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缓兵之计。
他的否认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却不知道是在否认与时见夏的朋友关系,还是在否认他可以和公冶既望成为朋友。
公冶既望不反驳他的话,态度从容淡定,连时见夏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在忽悠九号,还是真那么想。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时见夏忽然走过来,一个手刀打在公冶既望的后颈上,他毫无防备,当即晕了过去。
九号愣住了,有些迟疑地看向时见夏。
时见夏把公冶既望送上飞行器,趴在她肩上给她当围脖的九尾狐察觉了此时微妙的氛围,悄悄
()别过脑袋看了一眼九号。
九号抿着唇,侧脸的线条完全绷了起来,面无表情看着即将要上飞行器的时见夏。
她背对着他,似乎完全不怕他突然发难。
九号垂下脑袋,额前细碎的发丝全掉了下来,挡住了那双幽蓝色的眼睛。
恰一阵寒风刮来,吹得斗篷猎猎作响,破败的颓楼之下,他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可怜。
飞行器的引擎启动,推来温热的能量气流,九号藏在斗篷之下的拳头捏起,又在一瞬间颓然松开。
忽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白皙纤细的手指突兀出现在他面前,毫无征兆打了个响指。
九号愣住,茫然抬起头便撞入了时见夏灿如星辰的眼眸中。
女孩双手抱胸,满脸嫌弃:“你刚刚是什么表情?怪恶心人的。”
九号:“……”
他的喉结滚了好几下,最终只憋出一句,“恶心死你。”
时见夏嗤笑,“那不好意思了,你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做到。”
她说着,捞起在自己脚边打转的鹿蜀丢给他,转而大步朝前走去,“我缺虫晶,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过来帮我多杀几只虫子。”
九号手忙脚乱接住鹿蜀,抬眼时她都走出十几米远了,立即骂骂咧咧跟上,“我凭什么给你当免费劳工?”
时见夏头也不回道:“你要是不乐意,原地转身就行,我向来不强人所难。”
九号立即哼了声,“你想得美,我要是走了,你肯定马上回头找公……那家伙!”
斗嘴间,他跟上时见夏。
巴掌大的毕方母鸡孵蛋般蹲在她的头顶上,颇为吝啬地瞅了眼眉梢都要飞起来的少年,低头啄了一下时见夏被寒风吹飘起来的发丝。
两人并肩而行,九号揉着鹿蜀身上的小软毛,偶尔还捏捏它背上的小角,余光则一直悄悄瞥着身旁的时见夏。
他张嘴好几次想说话,又都别别扭扭的憋了回去。
时见夏无语地看过来,“想说什么就说?你什么时候成哑巴了?”
九号捏鹿蜀小角的动作一顿,连眨了好几次眼,才虎着脸道:“你……你刚刚怎么没有跟他一起离开?”
“那你不得提刀砍了我?”时见夏直言。
她回答的很快,九号却好久了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哦。
似失望,又似了然。
他再次垂下脑袋,墨色的长发被寒风吹起,碰上一簇从枝头掉落的雪花,短暂的交汇后各自分离。
时见夏忽然停下步伐,发出一声短促又无奈地笑,“白小九,你是鹌鹑吗?”
九号脚步不停,心不在焉回答,“是吧?”
时见夏无语地追上去,“你现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九号:“嗯。”
时见夏:“………………”
这怕不是中邪了。
她认命地扶了扶额,实话实说道:“我没走是因为,我觉得你可能舍不得我。”
九号霎时停在原地,脑子里像被丢进了个马蜂窝,嗡嗡嗡响个不停,以至于思绪完全聚不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他木头似的站了一分钟,被时见夏一句话砸碎的意识才浑浑噩噩归拢。
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耳后窜了起来,他恼羞成怒般大声道:“谁特么的舍不得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时见夏意味深长噢了一声,不管这个原地跳脚的嘴强王者,大步朝前走去。
九号深觉自己冷漠帅气的形象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迅速窜到她身边,“你给我听着!我现在跟过来是为了替博士看住你!杜绝你跟虫族调查处的人暗通款曲!”
时见夏以牙还牙,“嗯。”
九号看她毫无变化的神情,觉得自己被敷衍了,扬声道:“你有没有在认真听?”
时见夏:“嗯。”
九号:“……”
恰有枯枝撑不住厚厚的积雪,咔嚓一声断裂,雪花簌簌而下,模糊了两人远去的身影。
不远处的高楼之上,公冶既望盘膝坐在飞行器中央,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