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氏稳住心神, 很是
顾元良看到她,稍有一愣“怎的这样快”
顾白氏若无其事“出了门才想起快中秋了,回来多取些钱, 买些祭品,供奉月神。”
“哦”顾元良了然点头, “应当的。”
顾白氏不再多言,行至五斗柜前拉开抽屉, 又取了些碎银出来。
再度走出驿馆,顾白氏就如常采买去了。这一往一返颇费时间,前些日子她也常这样出去, 却不觉得有什么, 一则因为他们夫妻原就是这样互相照顾, 二则她本也没什么别的事,出去走走倒也高兴。
现如今, 她想到顾元良竟是专门为了支开她才提那些要求,支开她的缘故又是为了坑害她的女儿, 心里越想越是恼火。
但许是因为盛怒,顾白氏反倒冷静下来,直至再回到驿馆她都没跟顾元良说什么。
待得天色转黑,夫妻二人上了床, 顾白氏看向顾元良“那解药和方子,你可好了”
“自然。”顾元良边应话边拉过被子盖上,随口反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性命攸关的东西,如何能不上心近来也不见你提它, 怕你丢三落四给弄丢了。”她道。
顾元良含笑“放心,这等宝贝, 我断不会弄丢的。”
“搁哪儿了”顾白氏皱着眉,一副对他颇不放心的模样,“你可添个心眼,无踪卫还四处搜捕咱们呢。万一哪天人闯进来,东西得
“我有数。”顾元良一副很有底气的模样,见顾白氏仍一脸的不安心,他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近。
顾白氏附耳过去,他轻道“那药方啊,我给”说到后头声音更低,顾白氏听得一讶,“真的给我看看。”
顾元良含着笑,那笑意好似与平日没什么分别,现下落
但好
顾白氏露出满脸愕色,竭力地多盯了那药方半晌,状似心安地吁了口气“这就好。这方子是根本,相比之下,解药倒没什么紧要的。”
“正是。”顾元良风轻云淡的点头,眼中那股胸有成竹的意味看得顾白氏心寒。
旧都,顾燕枝原还
这回的家书与先前不同,是父亲写的。
父亲
他认得这样直接,对不住三个字显得又那般轻描淡写。彼时顾燕枝与苏曜刚回到宫中,完这信,她半晌都没说话。
“燕燕”苏曜
他一时搜肠刮肚地想宽慰她,却觉得很难。然不及他开口,她就笑了“没事的,你别哄我了。”
这份笑意尚有点惨,但接着她看向他,剪水双瞳与他对视着,一字一顿地道“再为他们难过,我就是猪。”
“”苏曜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复杂。
他品了一下她的措辞,觉得她必是跟他学坏的。一时很有种自责,觉得自己的没正经教坏了一个好姑娘。
而她全然没理会他的神色,说完就自顾自站起身,带着几分余怒往外走了“我去给姨母送小鱼干,晚膳再回来。”
“好”苏曜哑声,等她走后,他仍旧心神不宁了半晌,才唤来张庆生,“拿去给林城。”他将信递去,张庆生颔首,疾步退出大殿。
不过多时,顾燕枝到了恪太嫔的住处,进屋一瞧,齐太嫔果然又
她们好似关系极好,素日都
齐太嫔嫌她问得太直,抿了抿唇“知道你身上的风波多,你若心情不痛快,想跟我们说说,就说说。不想说就罢了,我们出去走走。”
顾燕枝想想,倒没瞒她们,言简意赅地说了个大概。
齐太嫔只听得咋舌“岂有这样的父母这也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恪太嫔则连连啧声“啧啧啧啧,你娘好歹还肯
顾燕枝微讶,齐太嫔一记眼风扫过去“胡说什么”
“”恪太嫔自觉失言,脸上僵了僵,朝顾燕枝强笑,“我没有说陛下不好的意思啊你不要告诉他。”
顾燕枝见她这样,倒被逗笑了“我知道的。”
恪太嫔又关切询问“那陛下打算怎么办又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办”
顾燕枝低头“我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拿解药为先。旁的人、旁的事”她语中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凌色,“到了这个份上,我也顾不上了。”
两位太嫔复又相视一望,俱是一壁松气,又一壁揪心。
她们都
她们两个
现下瞧着顾燕枝,她们只盼她能有个好结果。哪怕不能要求陛下对她一心一意,也盼他能明白她这份心,别
临近立冬,朝中几位重臣也出现了与那几位贵公子如出一辙的症状,其中不乏七旬老翁。苏曜直怕他们熬不过去,召陈宾议了几次,陈宾拍着胸脯担保他们不会因年老而更易被这药折磨致死,苏曜才稍安了几分心。
紧接着,家书终于又至,顾燕枝拆开那封信,看到信中提到的见面地点,不禁愕然“我爹说去白霜山”
苏曜眸光微凌“白霜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地方很多。若要逃命,不易搜寻的山路也不少,挑这地方不奇怪。”
“哦。”顾燕枝点点头,继续看下去,不过多时,又抬眼,“我爹我爹说要我同去。”
苏曜不禁奇怪“怎么,你没打算去”
“我自然不想去。”她拧着眉,“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要见我做什么,与你公事公办就算了。”
她说得生硬,好似绝情,实则心下有些害怕。
哪怕他们的本意原就是诈他们出来,设套夺了解药,她也终有些畏惧亲眼看到爹娘殒命。
要知道,昔年看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岚妃丧命,她都吓得腿软。
对爹娘不论有没有情分剩下,她也总归还是熟悉的。
苏曜觉察出几分情绪,行至她身前蹲身“你不愿去,就
她一喟,摇头“可他们既然要求了,我还是去吧,解药要紧。至于他们若劫了我走”她顿声,咬了下嘴唇,“我已不
她说得很执拗,带着股赌气般的味道。苏曜眯眼,意味深长地笑“你想得很细啊。”
“”顾燕枝抿唇,“事关自己的后半辈子,我自然要想。”
她不仅想了要跑回来,还仔细想了若父母将她带去云南,她要怎么跑;带去北边的苦寒之地,她又要怎么跑。
诚然,她也知道自己并未去过那些地方,万般谋划都不过是空想而已,可设想过就总归多了几分安慰。
冬月十五,苏曜依照顾元良
此行关乎朝中数位重臣的性命,更关乎他的安危。林城几乎将无踪卫数调去了,提前三日就将整个白霜山都镇守了起来,延绵几里俱有驻军。
然而饶是如此,
思索再三,他
“自然不对。”苏曜轻哂,“顾元良早该料到我们会差重兵守住各处,所谓的易守难攻根本没什么用。若他敢使诈,总是跑不了的。”
“正是。”林城颔首,“所以这事”
“要么是他根本就是诚心求和,早就想好了要将解药交出,不怕节外生枝。要么”苏曜眸光微凛,“就是他有别的打算。”
林城沉了沉“但能是什么打算”
“不知道,或许是想劫走燕燕吧。”他边说边扫了眼坐
她闻声也看过来,狠狠道“他做梦”
苏曜一哂,复又告诉林城“总之明日,你护好她,万不能让她有闪失。”
林城颔首“臣明白。”
翌日,苏曜与顾燕时天不亮就起了床,出门赶赴顾元良所言的地方。
林城办差极细,每过一刻都有无踪卫前来禀话,无一例外皆是并无
顾燕枝听到这些,心里安稳了些。
因为她知道爹娘都不会武功,若只有他们前来,理当出不了大事。
苏曜闻言,心下的疑云却更重了。
因为他也知道顾氏夫妻都不会武功,不会武功却敢这样孤身赴约,要么是胆识惊人,要么便有蹊跷。
顾元良所挑的地方,
是以林城根本没有设伏他将差去的一众无踪卫都直接放
顾燕枝随苏曜步入那条山道,就明明白白地感觉到林城这是
复行一段,苏曜就看到了顾氏夫妇。
他们似乎已到了多时,顾元良无所事事地坐
待他们走近,顾白氏先一步察觉,即要上前“阿时”
顾燕枝听到这个称呼,脸色骤冷。顾白氏蓦然醒悟,神情与脚步都僵住,讪讪改口“燕燕燕”
她身边的顾元良慢悠悠地站起身,睃了眼苏曜,冷涔涔地笑起来“陛下真是好大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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