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刺激
不得不说及川彻这一招赌对了, 甚至效果显著。
几乎是他的话音才落下不到三秒，闲院凉那暴风雨似的哭声瞬间就变成了绵绵细雨。
外面的日光被窗帘完全隔绝，手边滚落的手电筒投射着光束, 闲院凉被眼泪浸润过的眼眸像是汇聚着光芒的琉璃珠似的, 溪流一般的波纹在其中晃动。
闲院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及川彻,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想摸。”
说着, 还缓缓抬起一只手。
及川彻似是苦恼的抓了一下头发, 如果现在天花板上的灯亮着的话，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垂就藏不住了。
腿侧也被闲院凉的腿贴着,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裤子布料而已，在地毯上铺开的金色长发，被眼泪沾湿的脸和唇, 时不时响起的抽噎声, 都成了躁动的理由。
及川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抓住闲院凉抬起的手, 同时俯下身，带着一点失控的力道吻在她的唇瓣上。
像是想用这个吻来掩饰手上的动作，他牵着闲院凉的手从自己上衣的衣摆探进去, 让她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闲院凉被亲得大脑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都在这方面有着恐怖天赋, 明明以前接吻还总是莽莽撞撞的样子, 但现在阿彻已经完全变得游刃有余了。
隐约的, 闲院凉忽地有一种自己变成一块草莓蛋糕的错觉。
因为她吃草莓蛋糕的时候，就有先舔舔奶油的习惯，然后再把草莓含进嘴里, 用力吮着酸甜可口的汁水……
仿佛身处云端的闲院凉下意识地先要抓住一点什么，发软的指尖在光滑紧致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痕迹。
及川彻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的气音,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被阿凉触摸时带来的刺激比预想中的还要大。
“……唔唔……”
闲院凉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受到了一轮狂风暴雨似的侵略，唇边溢出的水渍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乱七八糟的，原本只是覆在腹肌上的手被重新牵引着抱住及川彻劲瘦的腰。
忽地，嘴中一直搅乱春水的湿滑伸向了更深的位置，“咕啾、咕啾”的水声在昏暗的环境里响起，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阿彻……咳咳……咳咳！”闲院凉用力推开及川彻，第一次被及川彻的舌头顶到那么深的位置，她一下子就被呛住了。
及川彻顿时停下了动作，他靠坐在床边，搂过闲院凉的后背想要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
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从旁边拿过一个抱枕隔在自己和闲院凉之间。
及川彻把闲院凉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弄乱的长发也帮她慢慢的梳理，急促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下来，浑身还散着炙热的温度。
闲院凉也手脚力竭似的靠在及川彻的肩头，伸进及川彻衣服里的手一直都没抽出来，不过好在现在她也没什么力气乱动就是了。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外面的风吹开了一丝缝隙，金色的光像细密的线一样飞进来，在房间里紧密相贴的两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阿凉不要哭了。”
两人一起安静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最先开口的是及川彻，只是他的声音听上去还很喑哑，又带着几分性感的涩气，用着轻哄意味的语气几乎让人无法拒绝他。
闲院凉另一只手被及川彻握着，她眯着眼睛靠在及川彻的肩膀上，一副餍足后的满足模样，看样子不仅完全没有把及川彻的话听进去，还忘记了自己最开始为什么会哭了。
什么阿根廷，阿凉不知道啊……被阿彻抱着的感觉好好，虽然摸摸腹肌的代价让她有点累，但也很舒服……
就在闲院凉快要在及川彻身上软成一滩金色的史莱姆时，忽地她又立刻反弹回了原本的形状，然后坐直了身体，盯着及川彻瞪大了眼睛：“阿彻要去阿根廷？！”
及川彻一惊，就怕闲院凉下一秒又开始哭，连忙道：“不管我去多远，我一定会回来你身边的，也会一直一直只喜欢阿凉一个人的！”
闲院凉小嘴一撅，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里又要开始下雨了。
及川彻：“！”
就在阿凉的眼泪又要掉下来的前一刻，及川彻福至心灵，立刻喊道：“我的身体也给阿凉！阿凉想怎么摸都可以！”
闲院凉吸了吸鼻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小声道：“好趴。”
及川彻：“……”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闲院凉又忍不住地动了动手，还伸在及川彻衣服下的手像羽毛一样扫过腹部敏感的皮肤，稍微用力按一下，好像能感觉到皮肉下喷薄的血液，闲院凉像只好奇的猫一样瞪圆了眼睛。
及川彻呼吸声一重，把闲院凉正在实施犯罪的小手手抓了出来，然后用禁锢的姿势抱紧了她：“不可以再乱动了，不然就该轮到我欺负你了！”
闲院凉见及川彻好像真的很难受的样子，也就乖巧地没有再乱动了。
安静了一会儿，闲院凉忽地又问道：“阿彻去阿根廷了的话，那我要多久才能摸摸一次呀？”
“嗯……如果试训成功开始训练的话，可能假期就会很少，可能五到六个月会有几天的假期回来吧。”
闲院凉瞬间裂开，“半、半年……”
闲院凉现在是真的伤心了，连忍都没忍，抱着及川彻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和让狗狗半年吃不上一根鸡腿有什么区别啊？！
……
虽然说哄阿凉的过程十分艰辛，但不管怎么样，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当然，也没有把及川彻的心砸得粉碎。
闲院凉虽然难过，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及川彻强留下来，因为换做是她自己，也会做出和及川彻一样的选择。
因为想要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想要变成闪闪发光的存在，所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向未来迈进的脚步。
“所以，阿凉就这样原谅你了？”
拉面店内，及川彻如约带着排球部的其他人来这里点餐，看及川彻又恢复成往常那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就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哼哼，当然了，毕竟我和阿凉的感情可是坚不可摧的！”及川彻扬着下巴，笑得自信又骄傲。
岩泉一直接一记拳头砸过去：“不许用下巴看人，混蛋！”
花卷也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对坐在旁边的国见英吐槽道：“及川这家伙上辈子不会救过你幼驯染的命吧？”
国见英还在看菜单，头也不抬地道：“大概吧。”
“喂喂，阿卷，小国见，我都听到了！”
众人在一顿打打闹闹中吃完了拉面，走出拉面馆的时候，金田一忽地哭了起来，矢巾秀也是两只眼睛包着两汪眼泪。
三年级四人组一下子愣住了，最后还是及川彻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金田一：“真是的，我的手帕可是只给阿凉用过的。”
金田一立刻推开及川彻的手，抬着袖子自己摸了一下眼睛，小声道：“明天学长们就不会来了。”
今天是三年级最后一天的训练，交接了队服号码就代表着他们正式隐退了。
本来夏季赛结束之后他们就应该隐退的，但三年级的四个人都坚持到了秋季的县内选拔赛，大概都是抱着能够参加春高盛宴的目标才会这样拼命吧。
“别这么说嘛，毕业可是在明年啊，就算不参加社团活动了，但我们还是在学校里的。”及川彻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后辈，笑着说道，“空闲之余我们肯定还会去排球馆看你们训练的，不要偷懒哦。”
松川也默默举手：“虽然他们三个毕业以后不会留在宫城县，但是我还在的，你们明年的比赛我一定来看。”
花卷：“不过你们这一届有影山和日向也挺让人绝望的。”
岩泉一给了花卷一拳，气势汹汹地说道：“不要提前说这种丧气话啊，我们又不是没有赢过他们，而且目光也不要一直放在乌野身上，县内也还有很多对手值得重视。”
及川彻这时候插话：“iwa酱说得对，但是我还是觉得击败小飞雄和小不点更有成就感。”
“你是什么记仇的小学生吗？”
“都快毕业了就不能有点三年级学长的样子吗？！”
“好了好了，快点走了，别在人家店面门口吵架啊。”
及川彻还要去车站接闲院凉，和其他人不同路，于是就在路口和其他人挥别。
闲院凉今天去给白布百合子过生日了，结束的时候就发了简讯给及川彻，及川彻在车站没等多久，闲院凉就从公交车上下来了，手里似乎还抱着一本书。
“锵锵！是在路上买给阿彻的礼物！”闲院凉蹦蹦跳跳地到了及川彻面前，把抱了一路的书举到及川彻的面前。
及川彻接过看了看：“啊，是关于阿根廷人文方面的书。”
闲院凉笑着点点头，身后仿佛有跟尾巴在欢快地左右摆动：“阿彻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个！”
“阿里嘎多。”及川彻摸了摸闲院凉的发顶，因为去参加白布百合子的生日会，所以闲院凉今天也有好好打扮，及川彻忽地弯下一点身体，“阿凉今天涂了口红吗？”
闲院凉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说道：“是带一点粉色的唇膏，因为现在天气很干嘛。”
“很好看。”及川彻弯起眼角，夸奖道。
被夸奖的心情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起，闲院凉拉着及川彻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比如瀬见英太向白布百合子告白被拒33次这件事，牛岛若利误喝了带有3%酒精的饮品然后醉了，还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大家第一次见到了洗掉发胶的天童觉……意外的好看。
第102章 相处
秋天的时间好像按下了快进键,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的尾巴，压在衣柜深处的冬装重新被翻了出来。
闲院凉埋着脑袋收拾自己的衣柜，半个小时过去, 闲院凉都快在衣服堆里被吞没了。
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 闲院凉翻着地上散落的衣服到处找, 直到铃声快要被挂断的时候才千钧一发的接起。
“莫西莫西！阿彻, 下午好啊！”
“我在家里整理房间呢, 真的堆了超级多的衣服，今天你不要上课吗？”
闲院凉把手机开了免提, 放在身旁，一边对及川彻说着话，一边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
“今天是考试啦, 所以比平时下课时间要早一些。”及川彻那边的背景音还能听到汽车滴滴的声音, 显然是在外面。
自从决定明年出国后，及川彻的训练时间就减少了一半, 紧接着是西班牙语和英语的语言班学习，另外还要准备毕业考试。虽然是去打职业，但是学校的学业也同样不能放松, 要是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惨了。
而在及川彻确定好自己未来的方向后, 闲院凉似乎也受了一些影响, 虽然还没有到她毕业的时候, 但她偶尔也会和一之濑琴美讨论一下自己毕业以后的选择。
她是一定会继续学习音乐的, 更倾向于作曲和演奏方面的专业，不过她没有重复母亲演奏家生涯的目标，她更想创作一点属于自己的音乐。
“阿凉一会儿想要出来吃饭吗, 或者我去你家也可以，有想吃的东西吗？”及川彻问道。
闲院凉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四点钟了啊。
“去吃寿喜烧吧！”
“是不错的主意，正好今天还降温了呢，我一会儿去你家楼下接你。”及川彻很赞同闲院凉的提议。
两人商量好约会的目的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闲院凉也加快速度把房间整理好。
拉开抽屉的时候，闲院凉发现之前被她随手放在抽屉最里面的两张演奏会门票。
啊，差点忘记了母亲的演奏会。
闲院凉想了想，将演奏会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开始换衣服准备一会儿出门。
虽然十一月末的宫城县还没有冷到下雪的程度，但是冷风也刮得人的脸生疼。
闲院凉里面穿上毛衣，外面穿着针织衫外套，搭配短裙和裤袜，也不忘戴上贝雷帽和围巾保暖，右耳上配着和发夹同色系的银色耳坠，脱去学校的校服后显得比平时成熟了不少。
闲院凉站在镜子前，在自己的口红盒里挑选了一会儿，她的口红盒里放着的大多都是带有淡淡粉色的唇膏，要么就是演出时会用的稍微深一点的红色。
但是前些天闲院凉和同班的几位女生一起逛街的时候，在她们的推荐下又买了一支现在很受欢迎的豆沙色唇釉。
闲院凉将豆沙色的唇釉涂在唇瓣上，轻轻抿了抿，然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瞬间一亮！
……
及川彻刚到闲院凉家楼下，正要从风衣里拿出手机来给闲院凉发一条简讯，就看见一道毛茸茸的身影跑了出来。
闲院凉今天的打扮看上去软乎乎的，脸上又挂着可可爱爱的笑容，像一块糯糯的小年糕似的张开手往及川彻身上扑。
“阿彻——”
及川彻连忙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然后张开胳膊抱住了冲过来的闲院凉。
“吧唧”的一声，闲院凉垫着脚尖在及川彻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留下一枚口红印。
及川彻：“！”
闲院凉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让及川彻看到自己脸上的口红印：“怎么了，今天的口红颜色好看吗？”
及川彻哭笑不得，但也没有立刻把口红印擦掉，只是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闲院凉：“很漂亮啊，有一种阿凉长大了的感觉。”
“嗯？是老气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啊，是阿凉幻想中的漂亮大姐姐的感觉。”
“哇哦~”
最后两人一起留了一张合照，闲院凉这才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来给及川彻把脸上的口红印擦掉。
及川彻今天也穿了一件长到膝盖的黑色风衣，里面内搭的是一件白色的薄T恤，脖子上的戒指吊坠也露在了衣领外。
而且因为今天要上课的缘故，所以脸上还戴着眼镜。
闲院凉看了看及川彻，虽然这样打扮的男朋友是很帅没错了，但是闲院凉还是叮嘱道：“阿彻要多穿衣服呀，这几天很冷的。”
及川彻走在闲院凉身旁，听到闲院凉的担心后，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了闲院凉的面前。
在闲院凉疑惑的眼神下，两只手揣进口袋里，将风衣两边展开，然后上前将闲院凉包进了怀里。
“我的体温可比阿凉高多了。”及川彻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努力挣扎的闲院凉，笑着道。
闲院凉咕哝咕哝了好几下，从及川彻怀里抬起头来，羡慕地道：“真的哎，感觉像暖宝宝成精了一样。”
及川彻：“……这种夸奖太失礼了啊！”
“哎嘿。”
今天天气变冷的缘故，寿喜烧的店里都坐满了，闲院凉和及川彻不得不拿着号码牌先在店外等着，大概还要十几分钟的样子。
两人的颜值都很出众，光是站在店门口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知不觉中还给寿喜烧增加了客流量。
不过两人都没有分出注意力到别人的身上去，及川彻倚靠着身后的玻璃橱窗，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刷着手机，身体下意识地倾向闲院凉，闲院凉也抓着及川彻的胳膊，看着他手机上的内容，时不时和他商量着什么，脸上笑意盈盈的表情生动又可爱。
他们好像在脚下画了一个圆圈，将除了彼此以外的人都排除在外，让人看着心生羡艳。
终于在十分钟以后，闲院凉和及川彻进了寿喜烧的店里，不过看店长依依不舍的样子，是真的很想让两人再在外面站着当一会儿吸引客流的人形立牌了。
热腾腾的火锅冒着袅袅白雾，闲院凉满足地吃了一口牛肉，然后对及川彻问道：“对了，阿彻今年寒假有没有空一起出去旅游？”
及川彻想了想，也没有勉强自己，于是回道：“要空出五天到七天的时间倒是有，阿凉想要去哪里？”
“要不要一起去M国？”闲院凉两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及川彻“妈妈她之前给了我两张演奏会的门票，不去的话感觉有一点浪费，而且一月份的时候，还有排球联赛可以看。”
及川彻笑着道：“好啊，那既然要去的话，晚上就一起来做旅游攻略好了。”
“嗯嗯！阿彻有想要去参观的景点之类的吗？”
“这么突然问我的话我也想不出来，我对那个城市也算不上很了解，阿凉去过那里吗？”
“大概很小的时候去过吧，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不用担心，毕竟有马正在那边留学呢，等我们买好了机票，我就告诉他这个消息，我们也可以顺带去拜访他一下！”
“有马君啊，我好像上次还在网络上看到他的消息了，他还真是个天才呢。”
“哈哈哈哈明明有马是笨蛋啦。”
闲院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和及川彻一起商量着做，因为及川彻事事都会给她回应，而且也从来不会敷衍她。
闲院凉和及川彻明明已经交往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依旧有着说不完的话，可以从过去聊到未来，也可以从爱好说到理想。
两人吃完饭准备回去的时候，还迎面遇上了一队熟人。
“呜呜呜学长学姐你们真是大好人，竟然请我们吃寿喜烧！”
“毕竟今年都要过完了，明年春高结束之后我们三年级都要隐退，所以就奢侈一下好了！不过禁止吃肉比赛，不然就只能打电话叫教练来赎我们了！”
“清水学姐竟然选择了我最爱吃的寿喜烧！是为了我吗，今晚做梦的素材有了！”
“请不要多想，这是菅原他们一起决定的。”
及川彻正在收银台付钱，闲院凉等在一旁，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往旁边挪了两步望过去。
“小翔阳，小飞雄！”闲院凉睁着豆豆眼，兴奋地向那两人挥了挥手。
日向翔阳：“是阿凉学姐！”
影山飞雄瞬间如临大敌，像是响了什么雷达一样：“学姐在这里，就意味着及川学长也肯定在吧？”
及川彻掀开布帘，从闲院凉身后走出来：“小飞雄这样的表情还真是不可爱，我又不是什么需要时刻警惕的病毒。”
日向翔阳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虽然已经赢了青叶城西，但是见到及川彻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生出一点害怕的情绪。
要说原因的话，就要回顾到预选赛的时候在厕所门口威胁着要把日向翔阳找个地方活埋的记忆了。
“大、大王……你怎么在这里？！”
及川彻拧着眉，凉飕飕的眼神看过去，日向翔阳紧张地往影山飞雄身后躲了躲。
“当然是来这里和女朋友约会啊。”及川彻抬了抬和闲院凉交握的手，幼稚地吐舌冲影山飞雄做了个鬼脸，“虽然上一次是我输了，但是我一定会比你更早冲向世界的赛场，到时候你们都给我等着吧！”
及川彻放完狠话，影山飞雄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闲院凉见此，摘下自己的帽子往及川彻头上一盖，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糖果来送给影山：“这里又不是赛场，不要这么针锋相对嘛，这家的牛肉很不错哦。”
听到有好吃的，躲在影山后面的日向翔阳也忍不住探出脑袋来。
闲院凉推着生闷气的及川彻一边往外走，一边和乌野众人告别。
“阿彻上次都偷偷去看小飞雄的比赛了，就不要总是在他们面前傲娇呀。”
“我才没有啊！我可是真的不喜欢他们啊！”
闲院凉和及川彻的声音越来越远，乌野众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二年级的田中龙之介说道：“他们感情还真好，我一直以为及川是那种很轻浮的男生呢，但是从认识开始，他的身边好像就一直都是那位闲院同学。”
影山瞥过脸，很不甘心地道：“及川学长他虽然性格恶劣，人品差，还很幼稚，但是感情很专一，对学姐的事情向来很认真。”
第103章 便签
12月24日, 平安夜，同样也是闲院凉的生日。
夜晚的空中降下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地落在窗户上, 映在眼中亮起莹白的光。
温暖的室内, 刚洗完澡的闲院凉趴在窗台上, 身上穿着小狗睡衣, 睡衣上长出狗狗耳朵的兜帽也戴在头上, 瞪圆的绯色眼眸看上去可爱至极。
直到卧室的门被敲响，脑袋上的狗狗耳朵抖了一下, 闲院凉喊道：“阿彻，快进来快进来！”
今晚要在闲院凉家里留宿的及川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来, 抱怨着说道：“总觉得头发上还有奶油, 真是的……阿卷他们几个给我等着，等过几天回了学校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白天闲院凉在家里办了一场生日会, 邀请了很多好朋友一起来玩，家里也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就算晚上散场了闲院凉的精神也还保持在亢奋的状态, 完全看不出来下午在抹奶油大战里1V3的疲态。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累唉, 差不多该睡觉了吧。”及川彻坐到闲院凉身旁, 忍不住摸了摸她头顶立起来的毛茸茸狗耳朵。
闲院凉才不听及川彻的念叨, 而是指着窗外, 弯着笑眼道：“雪下大了，明天一起去堆雪人吧。”
“遵命遵命，公主殿下。”及川彻凑过去亲了亲闲院凉, “所以是不是要去睡觉了，都快十二点钟了。”
闲院凉立刻像甩水的狗狗似的摇头, 金色的长发和帽子上的耳朵全都往及川彻脸上招呼了一顿。
及川彻：“……”
“阿凉还想玩游戏！”闲院凉眼睛亮晶晶的。
及川彻盯着闲院凉看了一会儿，果然在眼神对视上他就没有赢过阿凉的时候，只要阿凉露出那种渴望又可怜的眼神，他就会毫无原则地点头。
“所以阿凉想要玩什么？”
闲院凉立刻起身，哒哒哒地跑去客厅里拿了一个装满了便签的盒子进来。
“还有很多没有拆。”闲院凉坐到及川彻身旁，盒子里的便签都叠了起来，看不到里面写的内容。
“阿彻来找出哪一张是我写的吧，我只写了一张哦。”
闲院凉今天的生日会上邀请了很多朋友，除了青叶城西高校的同学和朋友，还有乌野的影山和日向翔阳，当然白鸟泽的白布百合子也在受邀之列。
场面可想而知会有多混乱，就连岩泉一都要控制不住了，最后还是白布百合子提出了一个公平的游戏。
每个人将想知道的真心话，以及想让人做的大冒险写在便签上，之后以各种游戏的方式来决出胜负，输了的人就要从便签盒里抽取一张，完成便签上的要求。
从飞行棋比到扑克牌，从俯卧撑比到掰手腕，最后也不记得到底是谁赢的更多了。
至于抽到的便签内容大家倒是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比如日向翔阳抽到的是真心话惩罚，内容是让他说出至今最害怕的事情，日向翔阳毫不犹豫地说是发球失误时影山的表情。
当然，日向翔阳说完之后下意识看向影山，瞬间他又有了更害怕的事情。
还有岩泉一抽到的是公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最后大家在岩泉一的手机相册里看到了一千张有关哥斯拉的图片，他甚至背着所有人悄悄去了哥斯拉主题的博物馆。
没错！在青叶城西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眼里没有什么是完美的，除了哥斯拉！
影山飞雄抽到了现场做一张数学试卷，二十分钟过去做了三道选择题，还完美的避开了正确答案。
“就算长着一张聪明的脸也掩盖不住笨蛋的本质。”以上是来自及川大人の嘲讽。
及川彻抽到的是一边负重做俯卧撑，一边背英语单词，因为闲院凉家里没有负重用的器材，于是及川彻的负重就是让闲院凉直接坐到他的背上。
一开始及川彻是轻松无压力的，过了一会儿，及川彻就感觉到背上越来越重。
一回头，竟然是花卷和松川那几个人在使坏，把装满了书本的书包塞给阿凉抱着，而那些使坏的人就看着及川彻咬牙逞能，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照片等着以后来嘲笑他。
而闲院凉抽到的题目就很简单，说出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闲院凉会抽到这个便签是大家一起商量好的，等阿凉说出答案以后，大家都会尽力帮她实现愿望。
然而阿凉捏着纸条，看了看及川彻，然后又看了看白布百合子，最后说道：“我最想实现的愿望是可以同时嫁给阿彻和百合子。”
白布百合子瞬间抱住阿凉狂亲，口红印沾了阿凉一脸，把阿凉都亲得迷迷糊糊的。
而正牌男朋友及川彻则是把沉醉在闺蜜亲亲里的阿凉抢了回来，晃着她的肩膀：“阿凉，你这个负心汉！不是说好了只有我一个吗？！你快拒绝她，拒绝除了及川大人以外的人啊！”
顶着满脸口红印的阿凉：=w=嘿嘿，嘿嘿……
……
及川彻拆着盒子里的便签，虽然每张便签上都没有书名，但是遇到熟悉的笔记及川彻还是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还有就是私人恩怨明显的也能很容易就认出来。
【恭喜你抽中女朋友转让券，你的女朋友非常棒，以后就是我的了。】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这个来自及川彻目前最大的情敌，白布百合子。
果然白鸟泽的就是卑鄙无耻！
【请说出发球、传球、扣球的经验技巧，越详细越好！】这个字迹，除了小飞雄没有别人了。
那家伙果然是排球脑袋，及川大人死也不会教他的！
【去便利店买一罐波子汽水回来给国见英，要冰的。】
嗯，不愧是小国见。
……
【请和阿凉交换最宝贵的东西。】
及川彻找到了闲院凉唯一的便签，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还有三分钟的时间，阿凉的生日就要过去了。
“阿凉想用什么来交换？”及川彻看着闲院凉，问道。
闲院凉回道：“如果是小翔阳抽到这个，我就用新买的游戏机交换。如果是百合子的话，就用音乐房里收藏的贝斯……”
不知不觉间，阿凉记住了很多人的喜好。
最后闲院凉看向及川彻，窗外飘落的白雪泛起点点莹光，点缀在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眸中：“如果是阿彻的话，就用我的时间来交换。”
闲院凉曾经对及川彻说过，时间是最宝贵的，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她用自己的时间来交换。
等待是一件很漫长枯燥的事情，甚至望不到尽头，未来像海面上席卷的高浪，渺小的人只能在它的面前随波逐流，无法掌握终点的位置。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闲院凉轻轻撞了一下及川彻的额头，像是撞在了他的心脏上。
及川彻眨了一下眼睛，抬手将闲院凉紧紧抱住，脸颊埋在她的颈窝之中，将泛红的眼眶藏进了看不见的地方。
但是哽咽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我……我还没有能够用来交换阿凉时间的东西，不管是昂贵的东西，还是向你做下的承诺……都拿不出手，对不起……”
及川彻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渴望长大，想把最好的东西送到阿凉面前，想要变得强大可靠到可以解决阿凉所有的困难和烦恼。
他就想将阿凉养在温室里，阿凉不需要吃苦，也不需要烦恼，阿凉只需要被人宠着过完一生就好。
闲院凉感觉到脖颈上温热湿润的液体划过，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笑着抱住及川彻的脑袋，用脸轻轻蹭了蹭：“没关系没关系啦，我不是已经把时间交换给你了吗，所以慢慢来也可以，因为我会一直等你呀。”
及川彻的肩膀轻轻耸动，就算极力掩饰依然能听到抽噎声，片刻后他动了动，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又很幼稚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让阿凉等很久的，阿凉不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被别人骗去结婚。”
就差没对白布百合子指名道姓了。【白布百合子：嘻嘻:D】
闲院凉忽地想起什么，挣扎着从及川彻的怀里推开，然后便看见了及川彻还泛着水光的眼睛，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
长得好看的人哭起来都是好看的。
闲院凉觉得自己今晚应该要亢奋地说不着了，她捧着及川彻的脸就是一顿蹭蹭亲亲：“嗷呜嗷呜，阿彻好可爱，让窝亲亲，让窝亲亲！”
气鼓鼓的及川彻：唯独不希望阿凉在这种时候表现得这么热情……
第104章 采访
过完新年, 闲院凉和及川彻飞去了M国旅游，有马公生原本是想去为他们接机的，可惜又临时有事只能作罢。
不过对于比自己年纪小的闲院凉和及川彻, 有马公生还是不免操心起来, 虽然人没有来, 但是前一天晚上给两人写了一份长达三千字的保姆级别攻略。
就连过海关、上下飞机、行李托运这些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
“之前都没发现原来有马君竟然是妈妈桑属性。”
机场内, 及川彻一手拉着一个大行李箱, 另一只手牵着闲院凉大步往前走，他的脸上戴着黑色口罩和眼镜, 身上穿着款式简单的黑色羽绒服，哪怕是在拥有体型优势的欧美人之中，及川彻的身材比例也是占据优势的。
闲院凉身上只背着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包, 刚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她似乎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金色的长发压在柔软的围巾下面，打着哈欠的样子怎么看都软乎乎的。
闲院凉脑袋还在开机中, 跟着及川彻就往前走，还不忘一边回应道：“嗯嗯，有马他很温柔的啦, 不过也有很多不靠谱的时候。”
不靠谱的时候很快就到了。
闲院凉和及川彻按照有马公生写的攻略去坐地铁到达预订的酒店, 结果两人坐了三个站以后, 注意到坐反反向的及川彻一手拖着行李箱, 一手夹着闲院凉急急忙忙地下了车。
被及川彻夹在胳膊下的阿凉拿着手机查导航, 一脸惊奇地说道：“哇，真的坐反反向了耶，不愧是有马, 以前我就说他的方向感比我还差，小薰还总是对他有滤镜加成。”
及川彻：“……”这是什么天才的通病吗？！
“还好阿彻发现的早, 我估计这里肯定是有马经常走丢的地方。”闲院凉点着脑袋，很肯定地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推理时间。”最后还是靠谱的及川大人带着阿凉找到了正确的路线。
有马公生的保姆级攻略上也不完全是坑，除了乱七八糟的交通路线不可信以外，其他方面倒是给了他们很多帮助。
闲院凉和及川彻第一天在酒店休息以后，第二天就彻底在国外玩嗨了，两人去了标志性建筑拍照，去看了街头的马戏团，还在楼上咖啡厅拍照的时候看了一场真实版警匪追逐战。
“斯国一。”闲院凉还不忘拿出手机和国见英通视频直播。
可惜还没看多久，及川彻见下面被警察追着的犯人有往他们这栋商业楼跑的趋势，瞬间瞳孔地震，抱起阿凉就从另一个方向的出口跑。
被及川彻抱着走的时候，闲院凉还有些懵：“不看了吗？”
及川彻：“……再看可能就要体验枪战了。”
闲院凉和及川彻也去看了米歇尔的演奏会，闲院凉并没有刻意避开米歇尔，会来看也仅仅只是因为觉得这对她来说会是一场收益颇丰的经历罢了。
所以在她和及川彻拿着票坐到第一排，看到了米歇尔现在的丈夫和孩子时，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感触了。
曾经家庭在她内心撕扯出来的伤口，已经被及川彻一点一点填补好了，还在上面种了鲜艳的花。
米歇尔的演奏会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结束的时候米歇尔被记者包围，她的丈夫和孩子也捧着鲜花第一个冲到了她的面前。
闲院凉没有打算过去，只是拉着及川彻往后走，一边坦然地说道：“妈妈她现在的家人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她应该不会再生病了。”
及川彻摸了摸闲院凉的发顶，望向闲院凉的眼神有些难过，他沉默了很久，在快要走出剧院的时候，才开口对闲院凉说道：“阿凉这样也很好。”
闲院凉疑惑地看过去：“嗯？”
及川彻笑眯眯地说道：“我说我会保护好阿凉的。”
所以阿凉一直这么温柔善良也没关系。
闲院凉歪了歪脑袋，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可惜还是猜不到及川彻的想法，于是似懂非懂地点点脑袋：“我不会去危险的地方的！”
显然闲院凉还记得昨天街头警匪战这件事。
两人从剧院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有很多媒体在做街头采访，闲院凉和及川彻这对高颜值的情侣自然而然地成了显眼的目标。
主持人来询问他们的采访意愿，闲院凉戴上口罩之后，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可以。
闲院凉知道自己和母亲长得有多相像，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所以还是遮掩一些好。
主持人顿时有些可惜闲院凉被口罩挡住的脸，但是能得到采访他们的机会也不赖，于是很快叫了自己扛着相机的同伴过来。
“你们来自亚洲？”
“是的，我们来自霓虹，来这里旅游的。”及川彻面对镜头完全没有压力，甚至还很高兴地比了一个剪刀手，另一只空着的手牵着闲院凉，情侣的关系很是明显。
“两位都是米歇尔女士的粉丝吗，是特意来这场演奏会的吗？”
及川彻笑着说道：“我女朋友算是吧，她是学小提琴的，因为某种原因得到了两张演奏会的门票，所以就来了。”
“能陪女朋友跨国来看演奏会，你们的感情真好，那你的职业是什么？是模特吗？”
这一次是闲院凉先抢答了：“我们还是高中生，但是我男朋友他是很优秀的排球选手！”
“小提琴手和排球运动员……虽然差别有些大，但意外地很相配呢，那方便说说你们的感情经历吗？应该很多人都想听浪漫的故事。”
主持人的问话让及川彻想起自己和阿凉第一次告白的记忆，稍微有点……惨不忍睹吧，毕竟他第一次告白的时候，阿凉完全没开窍。
“可以说吗？”闲院凉凑到及川彻耳边，悄悄问道。
及川彻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闲院凉清了清嗓子，同时两只手捧住及川彻的脸颊，轻轻踮着脚尖凑近及川彻的脸，在及川彻怔愣的目光下，说道：“我想和你谈恋爱。”
扛着摄像机的大叔镜头都抖了一下，然后又立刻稳住猛猛拍。
闲院凉说完以后，就对主持人说道：“当时就是这样的，不过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主持人落泪：“……又是为别人美好爱情流下嫉妒眼泪的一天。”
“那你们现在最想对彼此说的话是什么？”
闲院凉：“稍微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哈哈哈真是可爱的回答啊，那么这位帅气的少年想对你可爱的女朋友说什么呢？”
及川彻扭头看向闲院凉，说出从刚才起就蠢蠢欲动的心思：“可以亲一下吗？”
“哇哦~”
闲院凉眨了下眼睛，笑着点头，不过很快又指了指自己的口罩，说道：“不过现在可能不行，口罩外层很脏的。”
然而闲院凉的话刚说完，及川彻忽地就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口罩上，倾身隔着手掌吻了她一次。
采访很愉快地就结束了，结束的时候主持人很激动地对他们说了很多祝福的话。
“原来阿凉把那个时候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吗？”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及川彻站在闲院凉身上，似乎有些挫败地垂下头，弯着腰压在闲院凉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闲院凉一手还刷着手机，正眼馋着一家西餐厅，听到及川彻的话以后，头也不抬地回头：“阿彻在说什么呀？”
“……就是我向告白的事情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快忘记呢。”及川彻有些窘迫地说道。
很多事情在做的时候感觉信心十足，但是时间一久再回想起来，又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做得太差了。
“唉？怎么可能忘记呀。”闲院凉很诧异及川彻这样想，西餐厅也顾不上看了，她伸手戳了戳及川彻的额头，笑着说道，“我当然会一直记得的，因为阿彻的告白是我听过的最直白的版本了。”
及川彻瞬间抓住重点：“哈，所以之前阿凉已经被别人告白过很多次了吗？”
闲院凉骄傲地挺起胸脯：“当然啦，阿凉可是很受欢迎的。”
“但是我只喜欢阿彻的告白。”
“阿彻第一次向我告白的时候，我没能立刻答应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及川彻忽地就笑了起来，刚才的窘迫和别扭一扫而空，转而心情愉悦地抱住了闲院凉：“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及川大人呢。”
闲院凉无情吐槽：“阿彻，这句话听上去好轻浮。”
及川彻扯了扯嘴角，脸上自信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
“啊啊啊抱太紧了啦！要喘不过气了，阿彻是小气鬼！小心眼！”
“哼哼。”
……
有马公生现在就读于M国一所顶尖的音乐学院，是“神童”汇聚的地方，也是通往世界舞台的大门。
天赋极佳的有马公生在这所学校里也显得“普通”，这里对他而言像是一场从零开始的修行之旅。
“呼……呼……果咩，我来迟了。”有马公生从自己的学校里面跑出来，看到门口等待他的两位友人，憔悴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闲院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问道：“有马，你……你……医生、看病？”
及川彻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了。
有马公生头发毛毛躁躁的，镜片后的眼睛下翻着乌青，脸上憔悴又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泛着半死不活的气息。
有马公生连忙摆手：“没没没问题的！大家期末都是这样的，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哈哈。”
大学生的期末没有哪个不疯的，尤其还是有马公生在读的这所顶尖音乐学院，从老师到学生，一个比一个卷。
“好了，阿凉不是想参观我的学校吗？我们快进去吧！”有马公生用力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一点，“阿凉是有报考我们学校的打算吗？”
“还没有想好，但是在考虑范围之内，我还有一年才毕业。”
有马公生顿了一下，然后回头对闲院凉说道：“那阿凉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哦，这里的起点就很高，录取率10%都不到，还有每年的退学率也居高不下。”
闲院凉不自觉地打了个抖：“……听上去好、好恐怖。”
考不上大学就没办法找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没有钱拉小提琴，连小提琴都拉不好的阿凉岂不是一无是处……然后就会去世界各国流浪，要睡桥洞，要乞讨……
闲院凉越想越觉得可怕，然后在踏入学院大门的前一秒，及时把脚收回来，还往后退了两步。
有马公生推了一下眼睛：“……你退两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及川彻见闲院凉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新奇，若有所思地道：“还是第一次见阿凉这么害怕，看来是有马君踩中阿凉的死穴了。”
闲院凉：“考不上大学这件事难道不可怕吗QAQ？！”
及川彻挠挠头：“哎嘿，我直接打职业哦。”
有马公生：“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啊。”
唯一的正常考生闲院凉：“嘤。”
第105章 倒计时
作为世界顶尖的音乐学院,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让人心生向往。
被有马公生带着在学院里参观结束后，原本恐惧着录取率的闲院凉神色变得平静下来, 绯色的眼眸没有焦距地往着前方, 在沉默了许久后, 她忽地说道：“我也想在这里上学。”
说完以后, 她眼神坚定地又说了一次：“我一定要来这里上学！”
因为看过了最好的, 所以其他的都看不上了。
不管是当年报考北川第一，还是青叶城西, 都是闲院凉自己做出的决定。或许她总是在其他方面迟钝又迷糊，但唯独对自己的未来，她总是能独立清醒地做出选择。
因为知道父母放弃了她, 如果自己再放弃自己的话, 她的人生就没有丝毫意义。
有马公生之后还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没办法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只能将他们送到校门口就停下来。
有马公生对闲院凉说道：“阿凉，我和熏在这里等你。”
和有马公生告别以后，闲院凉和及川彻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闲院凉一直在走神, 也沉默了很久。
直到快要撞上电线杆都不知道避开的时候, 及川彻及时拉着她的后衣领, 拯救了她的脑袋。
“真是的, 注意看路啊。”及川彻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
闲院凉呆呆地点了两下头，似乎还是没有从神游天外的状态里出来。
及川彻索性停下脚步，问道：“阿凉是在害怕吗？”
闲院凉疑惑地看了过去：“阿彻在说什么啊？”
及川彻眨了眨豆豆眼：“阿凉难道不是在害怕考不上这所学校吗？明明刚才听到录取率和退学率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闲院凉轻哼一声：“什么嘛, 不要瞧不起我啊！”
随后她握起小拳头，绯色的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阿凉想要的就一定要搞到手！”
及川彻见闲院凉这副充满斗志的样子,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一边说道：“唉？那阿凉之后会很辛苦的哦，比考青叶城西还要辛苦一百倍的那种，我记得阿凉考高中的时候都学哭了呢，要是这次又哭了怎么办？”
闲院凉一点不在意，理直气壮地道：“没见过边哭边学的吗？反正掉眼泪又不耽误我考大学。”
低得可怜的录取率和高的离谱的退学率确实会让她感到绝望，但是从小到大闲院凉所得到的机会都是她自己抓住的，她是那种摔倒了还是会哭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的人，就算摔得再痛她也不会停下来。
及川彻捧着闲院凉气鼓鼓的脸，像鼓起的可爱河豚似的，他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闲院凉的鼻尖，说道：“那我也不能输啊。”
闲院凉和及川彻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所选的路会有多艰难，甚至许多人连想都不敢想。
可他们不仅敢想，甚至能在一瞬间就决定去做。
他们的人生好像没有刹车一样，甚至及川彻为自己取的座右铭也是“要打就打到底”。
并不是出于自信，而是因为他们知道机会有多么难得，如果不鼓足勇气的话，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走掉。
当然，他们也不敢断定自己鼓足勇气去争取的机会，会得到一个与他们的努力相匹配的结果。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梦想就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
在闲院凉和及川彻的旅游计划里，除了去看米歇尔的演奏会以外，还有及川彻很想去看的排球职业比赛。
及川彻早早地就买好了现场票，虽然不是荷西·布兰的比赛，但是精彩激烈的职业级比赛就已经足够让他兴奋了。
在比赛场馆外面，及川彻还买了俱乐部吉祥物的贴画，往自己脸上贴了两张之后，又往闲院凉脸上也贴了两张。
“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向iwa酱好好炫耀一下！”及川彻眼睛亮晶晶的，可惜装得尽是找打的点子。
闲院凉见此，在一旁吐槽道：“那你要是被岩泉学长打断腿我可不管你哦。”
入场时间很快就到了，虽然没有买到前排的票，但起码是中间的位置，同样是看比赛的绝佳点。
闲院凉还是第一次看职业级别的排球比赛，她手里还抱着一桶爆米花，像只进食的仓鼠一样吧唧吧唧的嚼着。
直到下面的比赛正式开始，闲院凉愣了好几秒，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跟不上这些职业选手的球速，还没等她看清排球的轨迹，一方就已经得了分。
“……”吓得闲院凉的爆米花都掉了。
而身旁的及川彻在支持球队得分时，早就和其他粉丝一起站起来欢呼。
闲院凉扯了扯他的衣角，有些手忙脚乱地问道：“阿彻，职业选手真的不是什么进化人种吗？就……赛亚人之类的，或者幻之选手，就是那种让排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超能力……”
及川彻抱着闲院凉的脑袋揉搓了好几下，哈哈笑着：“怎么可能啦，那些都是隔壁片场的东西，我们这里很科学的！”
闲院凉想到小翔阳那恐怖的弹跳力，就算是外行人，看到的时候也会超级震撼，那真的是一米六的小个子能跳出来的成绩吗？
回想起自己体育课上那刚过及格线的跳马成绩，闲院凉欲言又止。
比赛的结果是及川彻支持的队伍获胜，闲院凉也被现场火热的气氛带动一同举起双手欢呼。
下面的职业选手正在排球上签名，签好之后把排球抛向观众席，引得许多人争抢。
可惜闲院凉和及川彻的位置在中间，而且身边的欧美人身形都很高壮，去争抢的话很容易受伤，及川彻也就没有带着闲院凉再往前走。
闲院凉看出及川彻有点遗憾，她拉了拉及川彻的衣角，示意及川彻凑耳过来。
周围的声音太吵了，闲院凉不得不用手拢在嘴边，对着及川彻的耳朵说道：“以后阿彻也送我签名排球吧！”
及川彻愣了一下，然后在周围的人欢呼庆贺时，抱住了身旁的闲院凉，并且在她的耳边大声说道：“好！我绝对要给阿凉最好的！”
……
短暂的寒假结束以后，青叶城西三年级生的毕业也迎来了倒计时。
公交车站到公寓的步行时间，成为闲院凉和及川彻仅剩的约会时间，闲院凉好几次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都看到及川彻坐在站台上背着难懂的语法。
曾经在有马公生脸上看到的憔悴，她同样也在及川彻的脸上见到了。
闲院凉捧着及川彻的脸，心疼得不行：“要不要试试面膜，眼霜也可以。”
及川彻大受打击：“我的形象也没那么糟糕吧，好歹我每天出门也有好好打理自己的。”
闲院凉：“可是我还是觉得阿彻的美貌值下降了20左右。”
“……美貌值是什么鬼啊！应该是帅气才对吧！”
忙碌的不仅是及川彻，闲院凉在寒假结束后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准备，一之濑琴美和有马公生都在背后帮她，但真正踏上未来旅途的也只能是闲院凉自己。
闲院凉已经预见未来一年的时间里自己会有多辛苦了，除了要顾及学校里的学业，还要频繁地跨国参赛，练琴和作曲就算作是她的休息时间。
光是想到这些，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二月快结束的时候，闲院凉还在市立公园偶遇过一次影山和日向翔阳。
“阿凉学姐好！”
“学姐！”
“啊，小翔阳，你的身体好了吗？”春高比赛进行的时候，闲院凉和及川彻虽然还在国外旅游，但两人还是用手机直播看了乌野的比赛，自然也就知道了日向翔阳带病比赛的事情。
在听到解说员说日向翔阳在发高烧的时候，看直播的及川彻脸色也很严肃，身体对于运动员来说是本钱，所以他并不赞成自己看好的日向翔阳在这方面逞强，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对他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你们是在跑步吗？”闲院凉见两人都穿着运动衫，问道。
影山点了点头，日向翔阳很开朗地笑着问道：“阿凉学姐也是来跑步的吗？跑步对身体有好处哦。”
闲院凉连连摆手：“我只是路过而已……啊，说起来，正好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日向翔阳和影山或许是搭档久了，此刻露出的疑惑表情都出奇的一致：“？”
“阿彻下个月就要毕业了，我在苦恼要送什么毕业礼物给他，你们作为阿彻的好朋友，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日向翔阳和影山沉默，表情微妙：“……to、mo、ta、chi？”
闲院凉：OvO
“大王sama的朋友什么的……完全不行的，感觉会变成大王sama恶劣性格的受害者……”日向翔阳一脸胃痛的样子。可怜巴拉地说道。
影山也想起了曾经被及川彻“玩弄”的记忆，同样一脸菜色。就算在去年的县内选拔赛上打败了青叶城西，但是影山还是很忌惮及川彻。
闲院凉歪了歪头，问道：“说起来之前就很想问了，小翔阳为什么要管阿彻叫大王？”
日向翔阳手里一边比划着，一边笨拙地解释道：“因为影山他以前有个绰号叫‘球场上的王者’，而及川学长他比影山还要强大，所以就叫‘大王者’啦！”
闲院凉连连点头，她捏着下巴思索了几秒，忽地眼睛一亮：“啊，我想到要送什么给阿彻当毕业礼物了！”
“阿里嘎多，小翔阳，小飞雄！下次再找你们玩哦！”
“学姐再见。”
“阿凉学姐byebye~”
第106章 意义
四月的宫城县, 从远方吹来的风带着春天的暖意，校园外两边盛开的樱花随风摇曳，粉色的花瓣如同漫天庆贺的彩带, 祝愿着新一批的毕业生前程似锦。
及川彻也顺利地拿到了自己的结业证, 最后一次穿上高中生制服, 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
三年的时间, 漫长又短暂。
校门口, 排球部一二年级的后辈们都自发地在门口等着参加完毕业典礼的学长们出来。
矢巾秀说道：“真可惜，阿凉出国比赛去了, 她连期末考都没赶上。”
金田一吓了一跳，问道：“唉？那教导主任那边没说什么吗！”
国见英冷静地解释道：“她向学校申请了补考，问题也不是很大。”
金田一反而更担心了一点：“听上去好辛苦的样子, 不过阿凉学姐一个人出国吗, 听上去真让人担心……”
原本国见英是想麻烦自己的家人陪同闲院凉一起去的，但是这一次闲院凉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困难, 很是倔强地打包好行李箱和背包，然后登上了国际航班。
很快，毕业典礼结束的及川彻等人走了出来, 一二年级的后辈们纷纷送上准备好的礼物。
受欢迎的及川彻更是被迫收下了一堆情书和扣子。
花卷和松川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小心阿凉回来吃醋哦。”
及川彻瞬间炸毛, 气鼓鼓地说道：“我会和阿凉解释清楚的, 你们到时候要敢挑拨离间, 我绝饶不了你们！”
国见英走过来, 将一个装了礼物的袋子送到岩泉一手上，说道：“这是阿凉送给岩泉学长，花卷学长还有松川学长的毕业礼物。因为知道赶不上今天的毕业典礼了, 所以让我帮忙带过来”
岩泉一三人顿时受宠若惊，及川彻奇怪地看过去, 他不信阿凉唯独忘记他的毕业礼物！
及川彻用眼神催促着国见英，国见英移开眼神。
及川彻立刻按着他的脑袋又让他转了回来，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小国见，直视我！”
国见英：“……阿凉等她回来会亲自送给你。”
及川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孔雀开屏似的对着其他队友一番炫耀：“唉，真是的，和你们这些没有可爱女朋友的就是很难说话啦。”
青城其他人：“……”混蛋及川能平安度过三年都怪他们良心太足，不然少说也得套几次麻袋，敲几次闷棍！
“说起来，小国见知道阿凉什么时候回来吗？”及川彻也不是没有问过闲院凉，但是闲院凉她自己都不清楚，因为有好几轮的比赛，只要输掉其中一轮就全部结束了。
国见英拿出手机，看了看之前闲院凉发过来的赛程表：“如果阿凉能得第一名的话……”
忽地，国见英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及川彻，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及川彻不明所以：OvO？
国见英问道：“及川学长，姑且问一句，你的机票是下周二上午的吗？”
对于其他毕业生来说，毕业典礼结束以后就是轻松愉快的假期时间，但是要去阿根廷发展的及川彻来说，毕业之后他的事情才是最多的。
他必须尽快去阿根廷适应环境，解决所有生活问题，还要兼顾训练，最后参加三个月后的俱乐部试训。
及川彻看着国见英不太妙的神色，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扯了扯嘴角：“不会……这么巧吧？”
国见英把手机翻过来，屏幕对向及川彻，以便及川彻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如果阿凉能拿第一的话，她的比赛结束时间在星期一，就算结束以后赶最近的航班，也无法保证一定能赶上你离开的时间。”
及川彻：“！！！”
……
闲院凉这一次参加的国际音乐赛，从预赛到决赛都是跨国进行的，三月开始闲院凉的周末几乎就是在飞机和演奏中度过的。
最开始一之濑琴美会陪同闲院凉一起出国，但是后来闲院凉发现，一之濑阿姨迷糊的属性似乎比她更严重，真的不适合跟着同样不靠谱的她一起出行！
于是在和一之濑阿姨出行一次以后，阿凉的生存能力直线上升。
但学会独立出行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不仅是三月，之后的一年时间里，她都会有无数次的比赛或者考试，可能每一场都需要去不同的地方。
闲院凉憋着眼泪在适应这段艰苦的生活……
然后在这次的国际赛上，不负众望地闯进了决赛，闲院凉的眼泪彻底憋不住了。
因为她要赶不上阿彻离开的时间了。
在决赛开始前的一天，闲院凉还在给及川彻打电话，一边说一边哭得停下来来。
及川彻原本也很难过，但是和闲院凉通视频的时候，看到闲院凉哭得鼻子都在吹鼻涕泡泡，又哭笑不得地道：“阿凉明明都要拿冠军了还哭得这么惨，被其他选手听到小心被嫉妒哦。”
“还、还不是冠军……”闲院凉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不，阿凉一定是冠军！”及川彻笑着说道。
闲院凉趴在桌上，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水光泛滥的眼睛，然后声音闷闷地说道：“阿彻，我好想你……我好想见你。”
“我不想参加比赛了……真的好累呜呜呜……又不能和你见面，又没能赶上考试，时差都没有调整过来就要练琴……我还有你的毕业礼物没有给你……”闲院凉越说越委屈，泪水沾湿的脸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了一些，像只可怜的小狗。
及川彻能理解闲院凉现在的心情，因为他也曾经有过这样情绪崩溃的瞬间。
只是在听着闲院凉哭声时，心脏也像是被沉浸深海一样压抑又窒息。
及川彻抿了抿唇角，然后想要像以往一样扬起笑容面对闲院凉，可是僵硬的嘴角好像有千斤重。
因为无论他怎么说服自己，他现在的心情也和闲院凉一样的难过。
“对不起，阿凉……”及川彻声音哽咽，他放在双膝上的手紧紧握着，许是被阿凉的哭声所影响，眼眶里也逐渐蓄满了眼泪，“不要哭啊，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呜呜呜不要不要，这次见面是这次见面，下次见面是下次见面……每次见面的意义是不一样的。”闲院凉任性地哭着说道，金色的长发都沾湿在了脸上，漂亮的绯色眼眸里盛满了难过的情绪。
但是闲院凉没有更多的难过时间，她似乎并不是一定要及川彻来安慰她。
手机里为了练琴而设定的闹钟响了，刚还想在及川彻面前嚎啕大哭一番的闲院凉又立刻坐起身来，自己抱着小提琴要开始练习。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练琴了，都进决赛了要是拿不到第一，就更难过了……”闲院凉一边拿着纸巾自己擦脸，一边小声嘟囔这。
虽然心里有很多委屈，在面对喜欢的人时会任性发脾气，及川彻越是纵容，她越是会哭个没完。
但是无论说出如何懦弱任性的话，闲院凉都没有真正放弃过自己想要的目标。
就像她之前说过的那样，就算边哭边学，也一点都不影响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闲院凉把自己的脸擦干净，见通话视频里的及川彻也还是一脸难过的样子，这时候反而有了心情安慰他。
“阿彻，你也别难过，这次赶不上的话，下一次我飞去阿根廷看你好了。”闲院凉吸了吸鼻子，明明还红着眼眶，但还是冲及川彻露出一个笑容，“现在我可厉害啦。”
闲院凉那边挂断了电话，及川彻的房间没有开灯，随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按下去，整个房间都沉入了黑暗中。
及川彻靠在椅背上，眼眶还残留着酸涩感。
良久之后，房间里才想起及川彻的声音才在黑暗中想起——
“可是下一次见面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啊……”
……
站在镁光灯下，拿到属于第一名的奖杯和证书时，闲院凉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闲院凉被众人拥簇在中央，这一次的比赛还有很多媒体转播，记者们也争先恐后地想要采访这位音乐界升起的新星。
闲院凉也不记得自己在采访中说了些什么，只是在采访结束的时候，小声问了一下身旁的人：“请问，现在几点了？”
身旁是个外国选手，很是大方地露出自己的腕表给闲院凉看。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及川彻是明天一早从仙台出国的航班，她已经赶不上了。
只能……下次再见了。
闲院凉失落地垂下眼眸，正想随着其他选手一起离开采访区回休息室去，忽地，一大束鲜花从旁边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吧，及川大人就说阿凉能拿冠军的。”
温柔又熟悉的声线传入耳中，闲院凉缓缓睁大了眼睛，胸腔里的心跳在加速，她转过头看去。
本应该还在日本的及川彻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将大捧的花束送到了她的面前。
闲院凉咬了咬唇，这么多镜头对着呢，她本来不想哭的，但是忍了两秒之后，还是哭得呜呜哇哇地扑到及川彻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及川彻也将闲院凉搂紧在怀里，笑了出来。
他本来是明天的机票，但是为了来见闲院凉，就把原本的机票退掉了，换了另一条需要转机两次的路线。
虽然会比直达的航班辛苦很多，但是在这一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因为是在转机途中过来的，及川彻也没办法停留太久。
闲院凉飞快地卸妆换了衣服，婉拒了其他选手一起组织的聚会邀请，坚持送及川彻去了机场。
“这个是给阿彻的毕业礼物，虽然迟了很多天。”机场候机室里，闲院凉把抱了一路的盒子送给了及川彻。
及川彻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拿着盒子晃了晃，听到里面的声音，一时间竟是猜不到究竟是什么。
“那我拆开了哦。”
“嗯嗯！”闲院凉点头。
及川彻翻开礼盒的盖子，金灿灿的颜色闯入视线。
竟然是一顶嵌了宝石的王冠，虽然上面的红宝石是玻璃做的，但是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和闲院凉眼睛相同的好看色泽。
闲院凉垫着脚，把王冠戴在及川彻的头上，笑着说道：“现在阿彻就是真正的‘及川大王’了！”
第107章 好事
及川彻初到阿根廷的时候忙得要命, 不过他每天都会给闲院凉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当然，互通视频的次数一周也不少。
霓虹和阿根廷的时差正好是12个小时, 虽然闲院凉现在放学回家没有及川彻再在站台接她了, 但是他的电话或者视频总是卡着六点响起。
阿根廷早上六点正好是及川彻晨练的时间, 真正思念一个人的时候, 就算是喝水的一分钟里, 也足够他写一句“我爱你”。
六月，闲院凉因为在东京演出的缘故顺路去了一趟浅草寺。
闲院凉很虔诚地在寺里许了愿, 还求了两枚御守，以求他们诸事顺遂。
“阿彻，我觉得我们下个月都会有好事发生！”闲院凉背着琴盒, 踩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世界另一边的及川彻戴着耳机, 一边做着跑前的热身动作，一边回着闲院凉的话：“唉？阿凉这么肯定的吗？”
“嗯嗯！浅草寺里的神明大人偷偷告诉我的！”闲院凉笑着说起这句话的时候, 脚步都轻快地跳了起来。
及川彻也没有扫兴，顺着闲院凉的话说下去：“哈哈那阿凉肯定是被神明大人偏爱的孩子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听到神明大人的声音啊。”
闲院凉弯起笑眼：“真期待下个月快点到来呢。”
及川彻那边突然沉默了两秒, 然后问出了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我们青城的考试制度没有在我毕业以后改变的话, 下个月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吧, 阿凉这么期待是准备得很充分吗？”
闲院凉：“……”
闲院凉蹦蹦跳跳的动作突然定格下来, 原本还笑眼弯弯的表情也像幻灯片切换似的, 变成了名著呐喊。
“啊啊啊我忘记了下个月就是期末考了！救命！！！”
闲院凉想要报考的音乐学院有着比较特殊的招生计划，以致于闲院凉每三个月就要去M国考试一次，考查的不仅有她的音乐专业能力, 也有她的学业成绩。
虽然对成绩没有顶尖的要求，但也绝对不能有挂科记录。
闲院凉唯独对数学科目十分苦手, 每次临近期末考试，都要在图书馆里苦读数学。
往年还有及川彻会帮她补习，而今年闲院凉却要独自面对数学公式的风暴。
闲院凉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面对带过来的一摞数学作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金色的长发仿佛都黯淡了下来。
忽地，身旁的玻璃落地窗传来“扣扣”的两声轻响。
闲院凉连忙坐直身体，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然后便看见穿着黑色乌野制服的日向翔阳和影山。
两人似乎也才刚结束社团活动，身上还背着运动挎包。
闲院凉见到他们，面上一喜，立刻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三月份。
闲院凉点了两份蛋糕和咖啡，日向翔阳和影山连连摆手：“怎么好意思让阿凉学姐破费，我们不饿的！”
然而话刚说完，两人的肚子就同步咕咕叫了起来。
闲院凉笑着道：“没关系啦，上次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我可能都还在苦恼给阿彻送什么礼物好，这个蛋糕和咖啡就当是谢礼啦！”
闲院凉的话说得郑重，日向翔阳和影山也就不再推脱，拿起叉子两口就吞掉了半个蛋糕。
闲院凉坐在他们对面，像是在打量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看着他们，然后突然开口道：“小翔阳，你是不是长大了呀？”
日向翔阳脸颊鼓囊囊的，被闲院凉的话噎了一下，连忙喝了一口咖啡下去。
“阿凉学姐，不是长大，是长高！”今年长高了两公分的日向翔阳强调道。
闲院凉皱着眉头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坚持道：“不对，是长大了……或者说是长壮了一些。”
两公分的身高很难看出来，但是日向翔阳曾经纤瘦单薄的体格却在这半年里有了变化。
刚进来咖啡厅之后，日向翔阳就把外套脱掉了，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
肩膀变得宽厚，胳膊上也有了肌肉。
日向翔阳还举起手握住拳头，让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变得更明显一些，向闲院凉炫耀道：“因为我有好好吃饭！”
闲院凉眨了眨眼睛，然后赞同地点点头：“嗯嗯！吃饭和睡觉都很重要！”
闲院凉和日向翔阳说话的几分钟里，一旁的影山已经默默地把蛋糕全部吃掉了。
“谢谢款待！”影山低下头，额头都快磕到桌子上了，明明是在道谢但是声音却过于硬气了。
“不要那么客气啦，小飞雄想再要一份也是可以的，毕竟我可是学姐啊！”闲院凉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拿出靠谱学姐的样子。
影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再点一份，最后还是拒绝道：“吃太多一会儿会跑不起来的。”
“咦？社团活动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闲院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日向翔阳和影山不知想起了什么，都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
“上周结束的IH预赛，我们输给了伊达工业，八月份就没有资格去东京比赛了。”影山情绪低落地说道。
闲院凉这才隐约想起预赛的事情，曾经以绝对力量统治县内的青城和白鸟泽两所高校在这一次预赛中都止步于四强，失去了及川彻和牛岛若利这一代主力，要再等一代选手成长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的时间。
而乌野和伊达工业的主力开启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如同当年的青城和白鸟泽一样，成为命中注定的宿敌。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我们输掉的唯一原因就是实力不足。”说出这话的是日向翔阳，很难想象国三那年因为输掉比赛而站在体育馆外不停哭泣的男孩子会成长至此。
“我觉得实力不足是可以后天努力弥补的，”
一年多的时间打磨的不仅是身体和技术，还有内心。
闲院凉膝盖上还放着一摞数学作业，听到日向翔阳的话以后，她认命地拿起一本看了一眼，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要是偏科也能靠努力弥补就好了。”
闲院凉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嘟囔道：“马萨卡，是我智力不足的问题吗……”
另外两只学渣像是被班主任点到名一样僵硬地坐直身体，流着冷汗不敢吱声。
智力不足……也可以打排球的，对吧？
……
浅草寺果然是个很灵验的寺庙，七月份闲院凉和及川彻都有好事发生。
及川彻顺利地通过了试训，升入阿根廷圣胡安男子排球俱乐部二队，虽然没能选入一队，但这对于及川彻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起点了，而且阿根廷教练也很看好他。
圣胡安的球衣是以阿根廷国旗上的蓝色为主的颜色，及川彻获得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球衣号码。
拿到队服的时候，及川彻托队友帮忙拍照，然后从十几张照片里选了最好看的两张发给了闲院凉。
“女朋友吗？”阿根廷队友忍不住问道。
“啊……对！”及川彻有些意外队友会突然过来找他搭话。
及川彻之后要长期在阿根廷发展，国籍也会转过来，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及川彻现在依然算是外籍队员。俱乐部里当然也有其他外籍队员，但还是白人偏多，像及川彻这样的亚洲面孔，在整个俱乐部里基本找不到几个。
及川彻的交际能力并不差，只是他还没能习惯这边的口语，有时候会接不上话，再加上一些文化和习惯上的差异，以至于除了训练时候队友会他有交流以外，私下却并没有多少来往。
打招呼被队友忽视的时候及川彻也有过一瞬间的失落，但是他又很快调整好心态。
不要着急，不要浮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及川彻在心里一直这样对自己说着。
在这里实力就代表尊重，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一定会用传球征服这里的所有人！
“你们亚洲人谈恋爱也这么早的吗？之前我听说亚洲人都不允许……早恋？是这个词没错吧？”
“是有这种说法，但也没有那么绝对啦，而且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追。”
“哈哈哈哈确实是这样，我和我女朋友当初也是……”
有了共同话题以后，及川彻和队友们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近。
而另一边，也有好运降临到了闲院凉的身上。
闲院凉空闲时候还是会将自己练琴的视频上传到短视频平台上，精湛的琴技吸引了许多粉丝，而且除了练琴的视频，闲院凉也在持续不断地创作自己的作品，有时还会用到电子琴或者贝斯一起润色，让古典和电音结合碰撞，创造出独属于她自己的风格，也深受现代年轻人的喜欢。
于是在七月中旬，一家动漫社联系上了闲院凉，他们开了一个很高的价格想要买下其中一个作品的版权，之后将用作于动漫的BGM。
闲院凉并没有音乐家必须脱俗高雅的想法，当时在看到合同上给的买断费时，就立刻答应了。
因为她现在确实很缺钱，出国留学的费用是很高的，艺术生就更高了，而他们这些学乐器所需的费用，放眼留学圈也是处于金字塔尖上的高度。
闲院凉并不指望自己的父亲会给自己付多少大学学费，除了每月固定的那笔生活费，她和父亲没有任何交流。
而母亲那边，闲院凉也没有打算联系。
国见英前些天还偷偷给了她一张银行卡，那里面是他从小到大攒下来的压岁钱。
“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好，起码够你在国外买草莓蛋糕吃了。”国见英知道闲院凉需要面对的经济问题，但是凭他现在的能力没办法一下子就帮闲院凉解决所有困难，他只能挑挑拣拣地把自己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给阿凉。
闲院凉嘴巴一撅，拿着银行卡就抱着国见英感动地哭了起来，就像小时候国见英把自己喜欢吃的糖让给她时一样：“呜呜呜英酱……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你的呜呜呜……”
国见英：“……”
而就在闲院凉忙活着自己的版权合同时，闲院凉又忽然收到了另外一笔巨款。
要不是及川彻的电话来得及时，闲院凉现在应该已经去警察厅报案了。
“虽然现在只是二队队员，但是签完合同也是有年薪的，阿凉之后应该有很多地方要用钱，你不要担心，有及川大人在，就绝对不会让阿凉吃金钱的苦啦~”
及川彻出国的时候，家里的父母，姐姐姐夫，甚至是外甥阿猛都对他无微不至地关照着，所以除了训练和学习，及川彻在其他方面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闲院凉和及川彻的家庭情况不一样，但是及川彻一直在努力填补闲院凉人生中的那一部分空缺。
他有的，阿凉也要有，而且他还想给阿凉最好的！
第108章 聚会
时间像握在手中的金沙, 在不经意间流逝，等闲院凉完成了所有专业考核时，竟然就已经到了十二月。
这还是认识阿彻以来, 第一次没有他在身边的十二月。
虽然宫城县今年还没有下雪, 但是持续零度的天气还是让地面结了冰。
国见英才出门几分钟, 鼻尖和耳朵就被冻得红红的, 他打了个寒颤：“好冷。”
说着, 就想转身回去了。
然而才迈开一步，脖子上的围巾就被猛地拉住, 差点勒得国见英翻白眼。
“英酱不可以逃跑！学长他们特意交代过的！”闲院凉抓着国见英围巾的一头，眼神看上去十分有魄力。
国见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要逃跑, 只是回去拿一下帽子, 耳朵冻得有点痛。”
闲院凉狐疑地盯着国见英看了两秒。
国见英：“……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没有骗过你。”
“好吧, 那英酱快点下来哦。”闲院凉猛地松了手，原本还和她拉扯的国见英往前绊了一步。
闲院凉站在路灯下等待，今年大概是她最后的发育期, 闲院凉还是没能长成一米八的漂亮大姐姐, 但也实现了一百六十公分的小目标。金色微卷的长发看上去蓬松柔软, 长至腰际, 和她眼睛颜色相似的红色围巾围在脖子上, 脸上架着一个黑色的镜框做装饰，衬得巴掌大的圆脸更小了一些。
或许是这半年来的历练，让闲院凉的气质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只要她不张嘴, 仅仅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高岭之花般的疏离感, 看上去成熟不少。
国见英戴着保暖的针织帽下楼时，看到安静地站在路灯下发呆的闲院凉，唤了她一声：“阿凉。”
闲院凉眨了一下眼睛，清冷疏离的气质瞬间消散，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阿凉。
“英酱英酱，刚才我的睫毛上好像沾到雪花了哎，说不定等我们回来会下大雪呢。”
“牙白……好像真的在下雪，我再回去一次拿伞好了。”
“达咩达咩！再回去就要迟到了！”
细小的雪像白色的光点一样落在街道上，街道两边店铺都已经在为之后的圣诞节准备，淡黄色温暖的光晕染开，如梦似幻。
地面上行人的影子不急不缓的移动，像是一部放慢的电影画面，直到闲院凉和国见英的影子闯入，他们一前一后地跑过去，应该说只有闲院凉在跑，国见英迈着长腿只是快走几步就能跟上她的速度。
到达目的地的烤肉店门口，闲院凉握拳举起胳膊：“我赢了！”
“笨蛋，我又没有和你比赛。”国见英拎着闲院凉的后领，把她一起带进了烤肉店。
一进去就是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
“国见，阿凉，这边！”
角落的一桌上，花卷伸手示意。
闲院凉连忙过去：“撒西不理，花卷学长，松川学长！”
国见英也跟过去，低了低头认真地喊道：“花卷学长，松川学长。”
今天是由花卷和松川两位已经上大学的学长提议的烤肉聚会，除了出国的及川彻和岩泉一，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哈哈半年不见阿凉又变漂亮很多呢，倒是国见怎么感觉一点没长一样，只有身高在发育期吗，怎么脸和五官一点都没变？”花卷捧着国见英的脑袋左右认真打量。
国见英：“……”花卷学长的心理年龄是不是倒退了，果然和及川学长在一起做了三年队友的人不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花卷和松川两人上了大学以后，形象上都做了些改变，花卷放弃了高中狗啃式刘海，头发留长了一些盖住额头，松川也留长了一点头发，然后去做了个潮流的三七分，虽然现在只是大一生，但已经有了社会成功人士的模样。
人到齐之后，服务员就连续上了七八盘烤肉，旁边京谷贤太郎和矢巾秀的口水已经直接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较为矜持一点的金田一问道：“学、学长，是不是点的有点多了？”
花卷哼哼两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今天我请客，上个月打工的薪酬才拿到，一分都还没花呢。”
松川不客气地开始吃，一边吐槽道：“要是大学有打工专业，你一定是优等生。”
花卷的专业是社会学，或许是因为经常有课外实践的原因，他开始喜欢上体验不同的工作职业，经常趁着没课的时候出去打工。
另外，他现在花钱的速度和赚钱的速度一样快。
“唔唔唔唔唔唔！”京谷贤太郎和矢巾秀埋头苦吃，都空不出嘴来对花卷说感谢，只是感动到冒着蛋花眼。
比起这边闹哄哄的样子，松川和国见英这边就显得安静平和了不少，国见英向松川问道：“松川学长现在学的什么专业？”
松川勾起唇角，哼笑了一声：“殡葬专业。”
闹哄哄的氛围瞬间凝固了，好像有一丝冷风吹过。
只有国见英面不改色地说道：“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专业，感觉毕业以后工作会很稳定。”
找到理解自己的人，松川欣慰地点了点头：“当然了，毕业以后工作竞争压力小，不容易失业，而且比起其他职业和客户矛盾小，薪资也很高……”
国见英突然有种格局被打开的感觉，果然以后选大学专业还是要以实用为主，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梦想，只想以后在宫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已。
“你可换个话题吧，再说下去国见恐怕以后就要去做你同专业的学弟了，到时候阿凉肯定饶不了你。”花卷及时打断了松川对殡葬专业的安利。
松川看过去，对面坐着的一排学弟学妹也不知道脑海里在联想什么，吃饭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我去拿点饮料。”
松川摸摸可爱学弟们的脑袋，然后去拿了果汁和啤酒。
啤酒当然是他和花卷喝的，果汁是给学弟们的，还特意给闲院凉拿了一杯热的牛奶。
闲院凉笑着道：“谢谢松川学长。”
花卷：“啊啊，阿凉的笑容果然什么时候都亮闪闪的。说起来前段时间我还在网上看到你的演出视频了呢，这半年来很辛苦吧，还有三个月，祝你升学顺利。”
闲院凉很开心得到来自学长的关心，开心的粉色小花冒个不停。
“说起来，这个点美国和阿根廷都是早晨吧，不知道及川和岩泉的电话能不能打通。”花卷拿出手机就想联系两人。
闲院凉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也拨通了及川彻的视频电话：“阿彻应该已经起床了。”
果然，才响了几秒，视频电话就被接通了。
及川彻正在俱乐部的餐厅里吃早餐：“啊，阿凉，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早上好啊，阿彻！”闲院凉知道阿根廷那边还是早上。
看着女朋友闪亮亮的笑容，及川彻已经感觉到了肌肉里注入了满满能量，就在他要对闲院凉日常告白的时候，忽地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闲院凉那边传来。
“O-i-ka-wa！”
“咳咳……i、iwa酱？！”突然听到岩泉一的声音，及川彻皮都习惯性绷紧了。
“哈哈哈哈松川，都录下来了吗？”
“一秒都没错过。”
“干得漂亮！及川听到岩泉声音的反应也太好玩了。”
闲院凉的手机被拿远了一些，凑在她身旁的花卷和松川也就出现了画面里，而花卷手里举着的手机正好接通了岩泉一的视频电话。
岩泉一也是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视频里咧嘴笑着。
“及川学长，岩泉学长，你们在国外还好吗？”
“岩泉学长竟然已经在晨练了吗，好可怕的自制力！”
“你们那边有寒假吗，新年会不会回国？”
其他人也很想念及川彻和岩泉一，纷纷凑到镜头的各个边边角角上，和他们打着招呼。
及川彻当然也很想他们，嘴角还是努力压着嘴角，调侃道：“喂喂，你们这些家伙，挡住我看阿凉了。”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啊，及川。”岩泉一说着熟悉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及川彻也是，一只手捂住眼睛，撑着脑袋低头在笑。
并不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只是因为现在的心情已经愉悦到像是长了一双翅膀似的乱飞。
“阿彻一个人吃早餐吗？”闲院凉见及川彻好像没有旁人，然后有些担心地问道，“阿彻被排挤了吗？”
及川彻摆摆手：“才没有啦，我现在在队伍里很受欢迎的，只是今天开始就是冬歇期了，很多人都回家了。”
运动员的假期只有夏歇期和冬歇期，大概一共四五十天的时间，但是及川彻已经拜了布兰科为师，所以冬歇期他还要经受师父的特训，为了尽早能升上一队，成为首发队员。
“你的早餐看上去相当寡淡啊，及川。”花卷看到及川彻面前摆得鸡胸肉和蔬菜沙拉，不忘用筷子夹起一块油滋滋的烤肉来嘲讽他一下。
及川彻看得眼红，后牙糟都要咬碎了：“可恶！竟敢背着及川大人吃日式炭烤！”
“哎嘿，还有啤酒哦。”
“及川学长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吃拉面吧！”
“我要乌冬面！”
“那我要味增拉面，放双份叉烧的那种。”
“喂！我人都还在国外你们就开始点菜了，好过分！”
虽然及川彻和岩泉一都还在国外，但是烤肉聚会上两人的声音还是加入了进来。
等吃完最后一盘烤肉，大家还决定要一起去KTV玩。
“你们别带着阿凉玩太晚了，记得给我好好送她回家！”这种时候及川彻就很不甘心自己不在闲院凉身边。
“放心放心，好了，我们要挂断电话了。”花卷向及川彻保证会照顾好闲院凉，然后挂断了岩泉一那边的电话，就起身去结账了。
大家也都穿上大衣，戴好围巾准备出去了。
闲院凉拿着手机，拉近的画面里也只剩下她了，而及川彻那边还是一副不舍得挂断的别扭样子。
闲院凉想了想，忽地将空着的另一只手放在唇上，唇瓣在并拢的指尖上贴了一下，随后又翻转过手掌，将亲吻过的指尖印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上。
镜头被挡住的两秒之中，及川彻听到闲院凉对他说——
“最喜欢你啦！啵啵！”
指尖移开后，闲院凉举着手机站在众人身后，以其他人为背景，冲及川彻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手中比着可爱的剪刀手。
第109章 不够
平安夜, 也是闲院凉生日的那一天，她收到了从阿根廷漂洋过海的生日礼物。
新的音乐盒，一箱子的情书, 还有一条呈水滴状的红宝石项链。
音乐盒是及川彻在阿根廷的商店里精心挑选的, 阿根廷是足球国度, 所以很多纪念品都加入了足球元素, 这也算是阿根廷的特色。
闲院凉把音乐盒放在窗台上, 窗外在下雪，水晶球里也在下雪, 银白色的一片落在水晶球里的足球场微景观上，小提琴的声音随之响起。
依然及川彻为她录下的琴声，是她这一年来演奏过的声音。
闲院凉又把及川彻以前送给她的音乐盒都拿了出来, 扭动发条, 几首小提琴曲交织在一起并不显得声音杂乱，反而像是自动演奏出了一首新的乐曲。
闲院凉趴在窗台上, 拆封的情书随意地铺散在地毯上，她侧着脑袋枕在臂弯里，盈满笑意的眼睛看着水晶球里浮动的细雪。
在所有的小提琴曲结束后, 及川彻的歌声也像电影结束后的彩蛋一样出现——
“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不愧是能在KTV里稳拿两小时麦克风的男人, 简简单单的生日歌也唱得无比好听, 像是掀动了湖面的船桨, 温柔地留下一圈一圈涟漪。
“阿凉, 十八岁生日快乐，还有……a yi xi tai lu!”
远处的河畔有人点燃了圣诞节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
成为了大人以后, “喜欢”这个词语好像已经就不够用了，于是“喜欢你”变成了“爱你”。
……
十二月的尾巴, 闲院凉再次飞出霓虹，完成了自己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演奏比赛，拿到了金奖。
凭借闲院凉从小到大拿到的证书和奖杯，足够成为她进入世界顶尖音乐学院的资本。
“恭喜啊，这样一来只要你拿到高中毕业证，学校这边就能确定录取了。”
闲院凉和有马公生一起走在音乐学院里，达成了人生中的一个小目标后，闲院凉走路的脚步都轻快地跳了起来，有马公生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身后。
闲院凉背着琴盒往前跑，前面的草地上矗立着弹奏竖琴的音乐女神像，这也是这座学院里的标志性雕塑。
闲院凉跑到雕塑下面，抬起的眼眸中好像装满了明亮的未来。
如梦似幻地仰望了一分钟后，闲院凉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因为不确定及川彻在不在训练，所以闲院凉选择发了简讯，手指灵活地点了几下，大概已经刷新了她最快的打字记录。
等到简讯成功发出去了以后，闲院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给。”被落在后面的有马公生也不知道去哪里买了一瓶牛奶和水，他把牛奶递给了闲院凉。
闲院凉接过以后，也对有马公生露出真挚的笑容：“这一年来也非常谢谢你，有马！”
自从闲院凉决定报考这所音乐学院以后，有马公生也帮了她很多，为她争取了很多机会。
有马公生用自己手里的水瓶碰了一下闲院凉手里的牛奶，像是在碰杯庆祝似的，他勾起唇角，也很不客气地回道：“不客气。”
“对了，要不要一起合奏一首？我有很多话想和小薰说。”闲院凉把小提琴包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琴包的拉链上挂着有马公生熟悉的挂饰，因为今天只是过来学校交材料的，所以闲院凉带的是宫园薰的小提琴。
闲院凉参加比赛和演出一般都是用自己的琴，其余时候则是习惯带宫园薰的琴，宫园薰的小提琴似乎成为了她们之间交流的媒介，闲院凉将自己的心情都寄托在了拉响的琴音之中，希望能够传达到宫园薰那一边去。
虽然这样做只不过是寻求一种心理慰藉，人死了以后究竟有没有灵魂存在没有人知道，但是如果连思念都做不到，闲院凉担心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忘记宫园薰。
“好啊，我也很想她。”有马公生垂下眼眸，但是眉眼中透露的不再是痛苦和迷茫，只有温柔和释然。
要在学院里找到一架钢琴比什么都容易，很快有马公生就带着闲院凉到了一座教学楼的大厅里，一架纯白的钢琴放在了大厅中间。
大厅里也有几个拿着乐器准备去教室里上课的学生，他们压着声音聊着天，时不时吹响一下自己手里的乐器玩闹。
有马公生走到钢琴边坐下，调整座位，又试了试音键。
闲院凉也把小提琴拿了出来，刚从外面的冷空气里进来，就算教学楼里面有暖气，手指也变得不是很灵活，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保证自己手指恢复状态后才架起琴。
闲院凉手指琴弓，轻轻地对有马公生点了一下头，随后欢快的音符像是长着翅膀似的从小提琴之中飞了出来。
听出了是那首曲子的有马公生在两个小节后跟上，无需提前彩排，小提琴和钢琴的声音就无比默契的交织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楼上的一个大提琴手也加入进来，演奏者之间没有言语也能在心灵上产生共鸣。
越来越多的学生相继加入了进来，乐器的声音也变得丰富，长笛、萨克斯、低音号……
环形的教学楼成为了最棒的舞台，他们的未来像朝阳的花朵，热烈又灿烂。
在这场即兴的大合奏结束以后，大家都像是获得了什么胜利一般庆祝起来，闲院凉和有马公生也优雅地完成了谢幕。
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及川彻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闲院凉接通了以后，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及川彻激动地吼声就先一步通过听筒传来：
“啊啊啊阿凉！你好厉害！！！”
闲院凉被及川彻的音量震得耳膜都有点痛，但还是乖乖巧巧地点头回应：“对，阿凉超棒的！真的考上了！”
说着，闲院凉眼睛又变的布灵布灵的样子，空着的手还握起拳头，一副骄傲又自豪的样子。
有马公生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话，考进这所音乐学院这件事，阿凉少说也能拿出来吹半年。
不过也确实值得骄傲。
而电话那边的及川彻表现得比闲院凉还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录取了似的。
闲院凉隐隐听见及川彻那边似乎是传来了他队友的声音：
“及川及川，小声一点啊，教练看过来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女朋友考进了录取率不到10%的顶尖名校！！！”
及川彻说得超大声，这下恐怕连同教练都知道这件事了。
第110章 回来
阿根廷, CA圣胡安俱乐部。
及川彻坐在长凳上系好鞋带，但并不意味着他要上场。
阿凉已经先一步得到了结果，而他还在追逐的路上。
世界顶尖的音乐学院录取率不到10%, 而排球场上一队的人数是6个, 而6个位置里面只有1个属于举球员, 说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为过。
从去年和俱乐部签下合同到现在, 已经过去了快九个月的时间, 及川彻还没有正式在职业联赛的赛场上打过比赛。
“及川，过来一下。”
球场上正在做热身的首发队员喊了一声及川彻, 及川彻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今天是阿根廷排球甲级联赛的第一天，及川彻争取了一个陪练员的名额，随同首发队员一起来了赛场。
不甘心和压力都会有, 但是他绝不能退缩。
一旦动摇了信念, 就会变得患得患失，会让自己的大脑停摆, 动作变得犹豫。
及川彻陪首发队员做垫球练习，动作认真，没有一点敷衍。
忽地, 首发队员说道：“你在二队的表现一直很不错, 你想要来一队做二传手吗？”
“当然。”
首发队员笑了一下, 竖起两根手指, 说道：“一队的二传手, 光替补就有两个人，就算你在不久后能升上一队，但也只能坐在三号替补席上。”
这就是体育竞技上最令人绝望的一点, 比如在足球界某国家队的替补门将就被首发门将压了十年，从24岁一直等到32岁都没能等到一个代表国家的出场机会。
并非不优秀, 只是这世上永远有比你更优秀的人。
及川彻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中的坚定也没有一点动摇，他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我不会一直坐在替补席上的，以后我会成为让你们都称赞的二传手。”
首发队员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笑着道：“哈哈太狂妄了啊，小子，是因为得到布兰科的指教所以才让你有这种信心吗？”
与高大的白人和健壮的黑人相比，亚洲人的体格天生不占优势，在排球这项十分挑剔体格的运动中，亚洲人受到的偏见会更多。
但是面对首发队员的质疑和嘲讽，及川彻不见丝毫胆怯，他手里拿着足球，抬头看向比他还要高十公分的首发队员，说道：“不，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成为职业赛场上最厉害的二传手，如果不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就不会来这里。”
如果连自己都模糊了目标，就真的一事无成了。
及川彻的未来其实有很多选择，以他的成绩他可以考入很好的大学，哪怕是凭借帅气的外表也可以选择去做偶像，或者和父亲姐姐一起经商……但是及川彻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独木桥。
首发队员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后辈，其实及川彻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私下他们偶尔也会谈论起他来。
有时候晚上路过训练馆的时候，他们从敞开的大门望进去，就会看见正在独自加练的及川彻，他们都会说：
“又是那个洞察力很棒的二队举球员啊。”
“这种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最难缠了，还好在我们俱乐部，不然放去别的地方就麻烦了。”
“说起来他是不是19岁？果然年轻就是好，他要是能保持这种状态十年，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不得了的选手。”
热身结束的哨声吹响，首发队员拍了拍及川彻的脑袋，似乎是拿出了一点前辈的样子：“眼神很不错，继续加油吧。”
“是，谢谢指教！”
及川彻回到场外，布兰科也姗姗来迟，及川彻认真地看着场上的比赛，脑海里似乎在模拟着自己上场后的画面，渴望的目光像森林里饿狠了的狼似的。
布兰科很满意弟子这样的眼神，及川彻迟早会被世界看到的，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
三月，闲院凉从青叶城西毕业。
毕业典礼上，向闲院凉递情书的人直接排起了长队，虽然大家都知道闲院凉已经有男朋友了，但这不耽误这群暗恋了两三年的男生一边哭得眼泪鼻涕抹一脸，一边向闲院凉传达心意。
闲院凉一开始都会认真拒绝，后来发现大家竟然直接自觉地排起队来，就像什么车间生产流水线似的，于是闲院凉也麻木了。
左手收情书，右手收制服纽扣。
另外，向闲院凉告白的人可不止男生，也有很多打扮中性风的女孩子。
毕竟谁能拒绝长相可爱的金发JK呢。
“恭喜毕业。”在宫城县内上大学的松川也特意赶了过来，为闲院凉这一届的后辈献上毕业礼。
“谢谢松川学长！”矢巾秀和渡亲治都很开心地收下了，京谷贤太郎也慢半拍地低了头道谢。
闲院凉左右看了看，问道：“花卷学长没有来吗？”
松川笑了两声，说道：“那家伙在东京打工呢，上个月他自己买了个超贵的游戏机，到现在连从东京回宫城县的车票钱都没了。”
闲院凉：“不愧是花卷学长，斯国一。”
松川：“就当你在夸他了……说起来及川没有回来吗？这可是你的毕业典礼啊。”
异地恋就已经很辛苦了，闲院凉和及川彻甚至是分隔两国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两人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他们这些做朋友的偶尔还是会担心两人会因为长时间不能见面而出现感情危机。
闲院凉眨了下眼睛，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阿彻他请了七天假，原本前几天就可以回来的，但是……”
但是直到前几天及川彻向俱乐部请完假，拎着行李箱到了机场，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已经转了国籍。
也就是说，他要飞回霓虹就必须办签证！
而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假已经请好，人已经在机场的及川彻差点就碎掉了。
“可恶可恶！果然昨天就不该特意去找小飞雄比赛的录像看，被他的鱼脑袋影响了！”及川彻这时候也不忘把锅甩出去。
最后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再回去加急办理签证，但是最快也要3-5个工作日，
所以本该早几天就回来和女朋友团聚的及川彻一直到昨天才顺利上了飞机。
等及川彻下飞机的时候，霓虹正好是夜晚时间。
坐了近三十小时的飞机，及川彻只觉得身体的骨头都在咔咔响，走出机场及川彻就忍不住来了一套活动身体的动作。
一边做还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给闲院凉打电话。
阿凉的作息时间一向健康又规律，现在恐怕已经在睡觉了。
因为签证的事情，及川彻浪费了好几天的假期，如果今天来不及去见阿凉，那么明天见完以后，他又要赶着离开。
到底是谁在吃跨国恋的苦？！
是及川大人啊！
就在及川彻内心狂流眼泪的时候，忽地手机上就显示了闲院凉的来电。
及川彻连忙整理好心情，接通了电话：“阿凉，你还没有睡觉吗，熬夜可是……”
“阿彻阿彻！看这边看这边！”及川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边急促又激动的声音打断。
及川彻愣了一秒，忽地余光瞥见马路对面一个一蹦一蹦的金色身影。
但是离得有点远，又时不时有出租车穿过去，再加上及川彻的轻度近视……
不确定，再看看。
“阿彻——笨蛋笨蛋！”
闲院凉见及川彻迟迟没有转头，声音更大了一些。
这回及川彻不仅是在电话里听到闲院凉的声音，夜晚略显安静的机场也荡着回音。
及川彻：“！！！”
看到闲院凉的那一瞬间，及川彻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等出租车过去，及川彻连身旁的行李箱都顾不上拿，用上平时训练时候的速度冲向了对面的闲院凉。
闲院凉还高举着双手，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然后就被及川彻双脚离地地抱了起来。
被及川彻的胳膊勒得呼吸一窒的闲院凉瞬间像青蛙一样鼓起了脸，力气……也太大了吧！
虽然每周都会用视频通话看到彼此，但是实际见面后，闲院凉才发现及川彻的变化不小。
壮实许多的身体哪怕穿着宽松的黑色外套也遮掩不住，闲院凉两只胳膊甚至环不住他的肩膀，于是只能往上蹭蹭搂住他的脖子。
闲院凉满足地蹭蹭他的脸，笑着道：“欢迎回来！”
已经变成完全的成年男人，并且还长得更大只了的及川大人眼泪要掉不掉地埋在阿凉的颈窝里，然后又猛吸了一口，才眼眶红红地抬起脸，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阿凉想先听哪一个？”
闲院凉还在试探性地摸摸及川彻的头发，好像抹了发胶，触感有点奇怪，她一边回道：“那就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等阿凉上大学以后，我们相隔的距离会缩短一半，坐飞机的话只需要八个小时就能见面。”
有现在的30个小时作比较，两人都觉得8个小时已经是天赐福音了。虽然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天天见面，但是拥有各自梦想的两人都不再畏惧分离这件事……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因为被签证耽误了时间，而我的假期没有因此跟着拖延，所以明天晚上我又要飞回阿根廷了。”
闲院凉还被及川彻抱在身上，两手环着他的脖子，茫然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几秒的缓冲时间过去，闲院凉的眼眶就像蓄水的水池一样漫上水光，嘴角撇下来也一抽一抽的。
“呜……哇啊啊啊啊啊阿彻是笨蛋！大笨蛋！怎么会有人忘记办签证啊！”闲院凉难过到汪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理亏的及川彻也老老实实挨骂，脸上的表情也像是沧桑了六十岁似的。
都怪小飞雄！下一次绝对，绝对不会再去看他的比赛回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