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开学这日,飘着靡靡细雨,雨丝润物无声
叶微雨脚踩木屐小心的迈着步子走
齐殊元人小腿短,步子不大,由绿萝拉着落后几步走的不甚顺畅。
待到得门房,叶微雨停步回身看过去,缓声道,“地上落满青苔,仔细脚下。”
齐殊元前两日已经进了蒙学馆书,眼下尚还有些不适应。若是晴天还好,可是就连雨天都要去上课,他一早起来心情很是郁郁,小嘴一直撇着,可碍于叶微雨的威严都没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现下地湿路滑终是忍不住,他的两只大眼睛包着一泡亮晶晶的眼泪,哇哇大声道,“阿姐天上下雨,路又好难走,阿元不想去学馆”
早膳有他喜欢的馅儿浮圆子,齐殊元都兴致寥寥只用了两颗,不经意地看向屋外雨幕时,还学着大人长吁短叹,心事重重的模样,叶微雨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
只是不去上学是断然不可能的,因为下雨就想告假不去学习也是万万不能的。
叶微雨摇头,“让他自己走吧,不过是不想上课找的借口而已。”
被阿姐一眼识破心里拨的小算盘,齐殊元立即就耷拉了脑袋,嘴巴撅的可以挂上一把油壶,而且他心里实
太学外舍的学舍同齐殊元就的蒙学馆
叶家的马车讲究却不铺张,以青黑色为主,低调又内敛。
赶车的是世代都
他一把将齐殊元抱上去,预备等姑娘上车后就立即打马启程。学舍外的巷子很窄,只能同时过两辆马车,若是走得晚了,又是雨天,恐怕会被堵
马车“嗒嗒”的走出浣花巷,正要转弯,却被自皇城方向来的带有东宫标识的马车给拦住了去路。
陈叔自觉拉缰让路,却不想那车不仅没走,还从车厢里钻出一个清秀内侍,宝禄。
宝禄回身再度掀开车帘,桓允才半探着身子出来冲叶家的马车招呼,“阿不,你
陈叔初初以为是东宫太子出行,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活祖宗,当下就要行大礼,桓允虚摆了一下手就不再搭理,而是继续隔着车窗对叶微雨说话,“阿不,你倒是说句话呀”
“找我何事”叶微雨以为他有急事,否则断不会雨天出宫,可听闻他的语气又不像,转而素手轻掀车窗帘子,对上他如玉的脸问道,“春寒料峭的,你随意外出就不怕着了风”
几年没见,她却是晓得的,他如今的身子比当年
“不过一点毛毛细雨而已。”他意气洋洋的扯了扯肩上镶毛边的狐皮斗篷,道,“我可不是无事瞎逛,而是从今日起我便同你一样,都是太学生了。”
国朝初年,皇室子弟除宗亲入国子监学习外,皆
因而叶微雨听到的第一反应就觉得他
见她满脸怀疑,桓允好脾气的解释,“我说的自然是真的,否则阿兄也不会拨人护送我了。”
他的马车后面,还有十二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宫羽卫严阵以待。
九皇子羸弱,早年又走失民间,嘉元帝恐其寿数不长,又意
他又继续催促,“阿不,我的马车宽敞,你到我这儿来。”
因太学有规定,不住宿的学生不可带仆从进学舍侍奉,但是侍女家仆
桓允不允,“你那马车比我父皇养鸟的笼子大不了多少,坐
见她仍安然不动,还有撒手欲走的趋势,只得泄气道,“也好,那本殿下就将就将就去你那鸟笼子般大小的马车里挤一挤了。可我近日觉得心口疼,时常还伴有呼吸不顺畅的症状,就是不知
这一招以退为进很是有用,果不其然叶微雨淡然的神色动了动,道,“我过去,阿元同我一道。”
因着桓允的授业恩师同样也是太学祭酒陈均道听闻其欲入太学求学,便如桓晔所料对嘉元帝进“谗言”道,“便是微臣徇私允了九皇子不必通过入学考核顺利进入太学,可周遭满腹经纶者众,怕是以他所学定会跟不上旁人的进度,只怕到时候让圣上,让太子颜面难存”
嘉元帝对陈均道的话深以为然,于是
外舍学舍距离皇城很近,就设
待到得学舍附近时,雨已经停了。
还未靠近巷子口,就已经远远见到装潢不一,且带了各家家族徽记的马车排队停放。虽说桓允未设皇子仪仗出行,但有十二亲卫开道已别无二致。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行至学舍大门方才停下。
外舍每年只招生员200,四品以上官员的适龄子女可免试入学。余下名额则由太学出题试士,择优录取。可不知从哪朝起,有世家子弟不愿走此捷径,而意
举目看去,周围多是送学子入学的各家亲眷和仆从。开封府下辖县乡考取太学生员资格,只身背着被褥用具前来报道的寒门学子的身影却是寥寥。
皇家亲临太学多是去上舍,还从未有过皇子仪仗驾临外舍的情景。而且汴梁城中百姓多听闻九皇子有十二亲卫,却甚少亲眼所见,故而当下便驻足一探究竟。
桓允下车后,早有学官整衣戴冠垂首相迎,他意兴阑珊的挥退众人而后回身等叶微雨下来。
此前
当年叶南海也是叱咤太学成绩榜榜首五年,若不是他春闱时得了风寒,状元的称号花落谁家就不一定了。
做好学籍登录,叶微雨和桓允便踏过门槛入内去找自己分配到的斋舍。
太学采取分斋教学的方法,将各个学生打乱分为每斋三十人。
叶微雨他们到的时间稍晚了些,却仍有不少学子簇拥
桓允本就生得出众,皇家子弟又气度不凡,他虽说眼高于顶,可那睥睨不将等闲之人放
被拉扯袖子的姑娘正是那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清芷送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