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洋想冲他笑一下缓解紧张气氛,然而他嘴角往上一咧,就是笑不出来强行笑的模样,效果奇差,反正马小伟看完,脸色更绿了。
肖海洋“”
他只好放弃了亲和路线,公事公办地亮出一张招牌似的冷脸“记得我吗”
马小伟拘谨地一点头“肖警官好。”
“我现
马小伟的双手搅
肖海洋注视了他片刻“你和我们警方合作过,我们救过你的命,帮你洗脱过杀人的嫌疑,你见了我不说高高兴兴,至少也不应该这么紧张马小伟,你其实知道我想问什么,对吧”
马小伟手背上绷紧了青筋。
肖海洋“今年五月二十号晚上,你拿了何忠义的手机,卖给了毒贩子,随后何忠义被杀害后抛尸到毒品交易地,第二天清晨,有路人
马小伟嗫嚅说“是这些我当时都交代了。”
“我知道,”肖海洋的目光从瓶子底后面逼视过来,“我想问的是,当时究竟是你自己说漏嘴,还是有人教你说的”
马小伟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你胆小、怯懦,而且爱撒谎,”肖海洋一针见血地说,眼看马小伟张了嘴,好像打算辩解什么的样子,肖海洋直接强硬地打断了他,“这没必要否认,盗窃、诈骗型人格是吸毒者的典型特征当时不是你自己交代说,你偷了何忠义的手机,还骗他么”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肖海洋轻轻往后一靠,“你既然也不是什么不会撒谎的实
马小伟无言以对。
“是不是教你这么做的人向你保证过,说王洪亮他们马上就会恶有恶报,所以你不用担心”
马小伟略微睁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一瞬间惊诧的神色立刻出卖了他。
肖海洋头天晚上回去思考了一宿该怎么问话,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看着马小伟的脸色,有条不紊地说出最有分量的一句话“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得我把你带到市局的那天吧其实那天晚上,王洪亮他们曾经给留
马小伟脸上血色褪“那、那不会的”
“那时候你其实已经没用了,”肖海洋步步紧逼,“反正警方当时已经得到了确切线索,很快就拿到了王洪亮犯罪的视频证据,你死
马小伟如遭雷击,肖海洋立刻追问“所以是谁教你的”
马小伟的嘴唇哆嗦片刻,好一会,才迸出几个字“是是赵、赵哥。”
“哪个赵哥”肖海洋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刻回忆起来,“你是说那个跟你们住同屋,号称是何忠义老乡的赵哥,叫赵玉龙的”
马小伟咬着嘴唇点点头。
肖海洋皱起眉他记得,当时是王洪亮打算让马小伟背黑锅,充当这个犯罪嫌疑人,把诡异非常的何忠义案草草结案给市局看,但他知道里面有猫腻,于是跟着同样心存疑惑的陶然,私下里走访了何忠义生前几个的熟人,其中就包括赵玉龙。
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因为案
除了他和陶然,其他人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但细想起来,这个路人甲一样的赵玉龙的线索却相当关键何忠义的白色手机来路、何忠义和张东来的冲突,都是
当时最先查到“承光公馆”的,其实是费渡,因为他那天恰好偶遇过何忠义问路,但仔细想想,有赵玉龙这一番供词,即便没有费渡的偶遇,警方也会很自然地视野转向承光公馆那边,进而意识到马小伟支支吾吾不肯说的“案
一瞬间,肖海洋心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略微抿了一下
“他是说他回老家了,可是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他就又突然回来了,忠义没回来,其他人不
马小伟一回忆起那件事,就有点话不成音,嘴里“你你我我”地胡言乱语半天,干脆一把捂住脸,闷声哭了起来。
肖海洋“”
他保持着冷眼旁观式的漠然僵坐片刻,然后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鬼鬼祟祟地伸出手,垫着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马小伟的肩头,轻轻一碰又缩了回来,仿佛马小伟是一只人形刺猬,会扎手。
“赵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还说忠义哥就
“你认为何忠义是看见了你卖他宝贝的新手机,所以冲上去和毒贩子理论,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结果才被那些人杀了”肖海洋问,“是你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别人误导过你”
马小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行吧,”肖海洋无奈,这傻孩子被人利用都不知道,“然后呢”
“忠义哥跟我可好了,我要不是那什么我也不会偷他的东西啊我害怕,就把什么话都跟赵哥说了,问他该怎么办,可是赵哥说要是王洪亮他们杀了人,忠义哥死也是白死。”
肖海洋听出了什么,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赵玉龙也知道王洪亮他们的事――他吸毒吗”
马小伟摇摇头“他不是我们一起的那种,不过赵哥
肖海洋又是一皱眉因为他们和赵玉龙谈话的时候,看不出来赵玉龙是个“什么都知道”的神通广大人,不光如此,他还假装自己是刚从外地回来,对何忠义的死亡原因一无所知
肖海洋忽然觉得后脊有些
“赵哥悄悄下楼看了一圈,说是有一辆没见过的警车,有
肖海洋匪夷所思地问“你赵哥连哪辆警车不是分局的都看得出来他还认识分局负责人王洪亮”
马小伟理所当然地点头“赵哥认识很多人,他什么事都能打听清楚。”
肖海洋无言以对,这些没长大就到花花世界里到处乱碰的小男孩对“人脉”的迷信堪比邪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用一句“上面有人”解释的,如果不能,那就再加一句“里面有兄弟”。
“赵哥说,按理说警察会到忠义哥住的地方来问,但杀人的和调查的都是一拨人,来问话也只是走个过场给上面的头头看,我们要是想伸冤,就必须得让上面的人听见,得去分局里面闹,可是分局是他们的地盘,这样一来,等于是当着他们的面告
“赵哥还跟我说了好多掏心窝的话,说见过好多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最后都烂
马小伟委委屈屈地抹了一把眼泪,肖海洋不熟练地生出些许恻隐之心,少见地把“他就是想骗你去当炮灰”这种冷酷又真实的话咽下去了。
肖海洋前前后后和马小伟聊了一个多小时,心里才有了底,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推了推眼镜,肖海洋回头问“赵玉龙虽然谎话连篇,但没有指使你干什么犯法的事,怎么我刚进来的时候你好像有点害怕”
马小伟脸色苍白地抬起头
“这个马小伟说,他从市局离开去戒毒所的路上,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然后冲他举起一行字,说他做得很好,车里的人戴着墨镜,绝对不是他赵哥,这件事把他吓着了,马小伟以为那是句反话,类似于看你干的好事之类的意思,是他和赵玉龙私下里商量的事被人知道了,王洪亮一党有漏网之鱼,
骆闻舟家沙
费渡手肘撑着沙
费渡、肖海洋、郎乔和骆闻舟围着一张小茶几,暂时把骆闻舟家客厅当成据点,桌上的电话通着仍
“赵玉龙我有印象,”陶然
骆闻舟站起来,一言不
“我按着当时咱俩登记的身份证信息查了,”肖海洋继续说,“确实有赵玉龙这么个人,也确实来过燕城,但是五年前就回老家了,普通话很差,和咱俩那天见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据说
“
“那这个假赵玉龙
费渡“听马小伟的意思,这个人已经潜伏了很久,真要为民除害早就除了”
“只是没用到这颗棋子,所以见死不救而已。”骆闻舟接上他的话音,同时瞪了费渡一眼,“嗓子疼少说话,听你说话我就难受。”
郎乔“”
她总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