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仓鼠被找到,桑绛当即起身凑了过来,提起了些精神,盯着浑身脏兮兮的灰色小团子惊喜道:“太好了,终于找到小卷了。”
“吱!”
一点也不好。
要不是为了顺利回到顾时靖身边费尽心思做足了准备,沉默成本太高,它真想直接离开,继续回它的随身空间内睡大觉。
顾时靖可一点儿也不需要它的样子。
顾时靖迫不及待将盖子打开,想要伸手摸一摸里面的小团子安抚安抚,未曾想手指却被小爪爪给第一时间拍开了。
顾时靖有一瞬的茫然,但更多的则是担心。
他的小仓鼠又不让摸了。
将小仓鼠带回来的巡查兵赶忙解释道:“它好像受伤了,但是没有看见伤口,怀疑可能是骨折之类,也不让我们碰。放进盒子里的时候倒是挺乖的,没有咬人。”
顾时靖让他们找到小仓鼠后第一时间通知他,加上他们这儿也没有兽医,便由他将小家伙给直接送过来了。
顾时靖也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小鼠的一只后爪不太对劲。
桑绛当即催促道:“快去做个检查。”
桑绛就是医生,虽然不是专业兽医,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就只能凑合凑合了。
果然是一只后爪轻微骨折,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连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畸变体不仅仅只能感染人类,而是能够感染一切有生命的个体,检查之前,顾时靖递给了桑绛一双防护手套,即使小鼠现在看起来一切安好,他也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
桑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将手套戴在了手上,防患于未然。
检查过程中秋卷倒是安安静静,十分配合。
不是因为气消了,而是因为这也是它为了合理回到顾时靖身边做的准备之一——努力制造出它被那只高智商畸变体绑走的假象,添些伤要更加真实一些,不容易引起怀疑。
毕竟它寻思着回都回了,那就再多陪准小仆人几天直到将他送回主城吧,还能多薅几个直播币呢,反正周任务已经完成,最近它也没什么事儿可做。
这还是它第一次故意弄伤自己,疼是真的疼,所以在方才听见那段话后才会那么生气。
给小鼠做完检查之后,桑绛小心翼翼地帮它将骨折了的后爪用固定板和绷带缠了起来。
符合小仓鼠尺寸的迷你固定板和绷带都是顾时靖在一旁准备的,十分细心地剪裁了许久。
桑绛小心翼翼将处理完腿伤的小仓鼠重新放入先前那个小盒子内,有些惊讶地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垫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垫子,想也知道是顾时靖做的。
小仓鼠趴在上面微微凹陷下去了一小块儿。
桑绛不由偷偷在心里咋了咋舌——时哥这回是真的被一只小仓鼠给顺利“俘获”了。
做完这一切,桑绛说:“就一只后爪受了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痊
愈。”()
突然想到什么,桑绛又问:要不要顺便给小卷做个感染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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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趴在柔软垫子上的秋卷心底瞬间咯噔一声。
是了,这里就是医院,做个感染检测只是顺手的事儿。
要是真的做了感染检测,它的畸变体身份就露馅了,这只爪爪也白骨折了——顾时靖肯定不会再将它继续留在身边的。
秋卷心里堵着口气,闷得不行,没法发泄。
都怪安抚顾时靖的那一个直播币……
就在秋卷怀疑鼠生的时候,顾时靖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用了。”
秋卷:“!”
顾时靖:“我先带它回去休息,这几天我会随身带着它,回主城再测。”
桑绛点点头表示理解。
感染检测又要将小仓鼠给折腾一番,顾时靖显然是舍不得了,而且他一直带在身边的话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左右等他们回到主城还是得重新做一整轮测试的。
秋卷终于安心在柔软的垫子上瘫软成了鼠饼。
看在准小仆人这番举动深得鼠心的份儿上,姑且就不与他置气了。
一番折腾下来,天际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了。
艾登城的黎明即将来临。
靳祁是个心理医生,几乎没怎么出过安全区,也没怎么在野外昼夜颠倒地生存过,平日里的作息一直十分规律,实在是有些熬不住,方才小仓鼠被送过来的时候便直接休息去了。
驻扎楼依旧是被封的状态,暂时没办法再住人了,他们只能暂时移居居民楼内借宿。
孙奶奶一直在医院陪着孙禾,不知怎的得知了这件事情,主动托士兵带话邀请顾时靖住进自己家里。
顾时靖没有拒绝。
大部分人类对他又敬又畏,估计没几个真心愿意让他住进家里的,能理解,他也不想麻烦别人。
反正孙奶奶和孙禾都在医院,家里没人。
若不是怕外面凉,会冻着小仓鼠,他其实只要随便找个椅子靠着休息会儿就行。
折腾了一夜,这个点的艾登城寂若无人。
顾时靖稳稳拿着装着小鼠的盒子,小鼠舒服地闭上了豆豆眼,被包扎的爪爪朝后微微翘起,其他几只爪爪都陷入了柔软的垫子里面。
走着走着,桑绛突然想到什么,问:“时哥,如果小卷真的不见了,回到主城之后你还会再养一只新的小仓鼠吗?”
这是不久前那个没什么情商的医疗兵说的,顾时靖还未来的及给予反应小卷便被送了过来。
她还挺好奇顾时靖亲口给出的答案。
秋卷悄悄竖起一只小耳朵。
“不会,”顾时靖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不会再饲养其他宠物了。”
是“其他宠物”,而不单单只是“其他仓鼠”。
秋卷睁开了豆豆眼。
顾时靖注意到了它的小动作,只以为它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给予的正
()
常反应,很想摸一摸它的小脑袋,但想起先前小爪爪拍开了他的手指,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刚受了伤和惊吓的小家伙觉得不舒服,便忍住了。
后爪被缠上了绷带,还在隐隐作痛,行动不便,秋卷便只是仰起小脑袋注视着顾时靖。
是了,说感情不深、回去再养一只仓鼠的不是顾时靖,顾时靖当时并没有来得及给予否定的回复便被碰巧听见的它给冲动误会了。
秋卷再一次陷入心虚的漩涡。
幸好自己只是用爪爪拍开了顾时靖靠近的手指,并没有在上面咬上一口,没有酿成大错。
秋卷抿了抿小耳朵,再次将小脑袋搭上柔软的垫子,虽然心虚,但不可否认——心情意外地不错。
没白回来。
后爪也没那么疼了。
听见预料之中的答案,桑绛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一对狡黠的月牙,突然又别有深意道:“时哥,你肯定是个特别专情的好男人。”
顾时靖:“?”
桑绛眨眨眼睛,“要不要我给你牵牵红线?你的性取向是男还是女?喜欢什么类型?”
已是末世,人类对于性取向这种曾经较为敏感的话题早已接受度良好。
顾时靖:“……”
虽然他在这些方面涉猎较少,但对牵红线、性取向这样的基础词汇还是能听得懂的。
顾时靖微抿着唇,加快脚步,很快便将桑绛给甩在了身后。
桑绛赶忙小跑着跟上,口中还在喋喋不休开着玩笑:“我猜时哥你应该喜欢像小卷这种可爱类型的,有些小黏人,对你很偏爱。”
将人动物化比喻是一种十分常见的形容手法,而且,很多情况下也确实可以从人养的动物身上看见部分这个人的喜好。
就比如她曾经养了一条松狮犬,从小到大她喜欢的类型都是像那条松狮犬一样的“土狗男人”。
秋卷:“0.0?”
秋卷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准小仆人喜欢它这种什么的……人类的文化还是太深奥了,它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见顾时靖一直不说话,桑绛觉得没什么意思便闭了嘴,忽地想到什么,又问:“时哥,你说高智商畸变体有可能会爱上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