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读书网 > 都市小说 > 我在八零搞运输 > 73. 73 三合一
林玉顺第一次进城里的医院,林北在他身边,他很安心,林北离开,他紧张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医生护士从远处走过来,他下意识挺直脊梁,抓紧膝盖,医生护士从他眼前走过去,他伸长脖子确认医生护士走远了,立刻离开长椅子,跑到椅子边上蹲下来,缩成一团,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往左右两侧瞥,一旦有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倏然盯着抢救室的门。


林北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林玉顺兴奋的窜起来,屁股刚半起就着地。


林北的视线从紧闭的门上挪开,他坐到长椅的一侧,低头看林玉顺。


林玉顺身体僵着,脸上的表情却异常丰富。


麻劲过了,林玉顺跳起来,靠近抢救室,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他回来挨着林北坐下:“北哥,他会没事吗?”


林北偏头看他,笑着说:“会。”


林玉顺目光灼热盯着正前方,林北从包里掏出纸和笔,趴在膝盖上画图。


包里被林北塞了半包废纸团,林玉顺蜷在长椅上,睡得不是很安稳。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林北把纸笔装进包里站起来。


“病人的体温暂时降到38.5°,随时可能再次升温,你们家属最好勤用酒精给他擦拭身体,帮助他把体温稳定在38.5°,记得拿棉签沾水给他润唇,如果病人醒了,一定要让病人多饮水。”病人被送进医院时,体温高达42.1°,他和同事想尽办法帮助病人降温,连血液透析都给他做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病人的体温依旧在40°以上,他和同事心里顿时生出不妙的念头,他们咬紧牙关竭尽全力给病人降温,又过了六分钟,病人的体温终于降到40°以下,维持在39°以内,他们精神刚松懈下去,病人的体温又升上去了,甚至出现了呼吸衰竭,他们心里不妙的念头加深,争分夺秒抢救病人,最后把病人救了回来。病人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但病人现在的情况也非常不乐观,刘君新摘下口罩反复嘱咐林北,“今天夜里家属最好不要睡觉,要时刻注意病人的体温状况,一旦发现病人体温上升,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林北盯着病床上的男人迟疑两秒点头。


刘君新蹙了一下眉,扭头和一名护士说了几句话,他带领一群人离开。


男人换了干净的病服,脸依旧黑黢黢、起皮,挂在脸上的皮凹陷进脸骨里,但是没像之前糊成一团,他至少能看得清男人的五官,这个五官分明是王晓冬的五官。


林北凑近看男人,他可以确定这人就是王晓冬。


“我见过的奇葩多了去了,你这种奇葩我头一回见。”护士刘春苗抱胸上下打量林北。


林北没去琢磨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把林玉顺喊醒,推病床抬头看刘春苗。


刘春苗放下手臂,抬着下巴走到最前面,给他们带路,把他们带到病房门口直接离开。


林北把王晓冬推进病房,让林玉顺在这里等他,便急匆匆离开。


林北端着酒精、棉签、一茶缸开水回来,刘君新怎么交代他的,他就怎么交代林玉顺,还给林玉顺示范一下怎么用酒精给王晓冬擦身体。


“你听懂了吗?”林北严肃问。


林玉顺认真回答:“懂了。”


“好,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对了,如果输液瓶空了,你喊护士给他换一瓶,你给他勤量温度,如果他的体温上升到39°,你就得去喊医生。”林北冲出了病房。


林玉顺:“北哥……”你一走,我就把你说的话给忘了。


林北骑车离开医院。


现在晚上十点多了,马路上空无一人,林北弓着腰飞快蹬脚踏。


他回到和平西路,抄近路驶进一个巷子,巷子里也有路灯,但灯光昏暗,林北凑近门牌才能看清门牌号。


林北在巷子里转了十分钟,终于找到了635号。


他下了车,按门铃。


小洋楼里的灯亮了,紧接着一个男人开门,他迟疑了一下走到院子里,停在大铁门前。


林北察觉到男人眼里全是戒备,他抢先一步开口:“您是王晓冬的父亲?”


王锦庭锁眉问:“您是?”


“我是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的林北,王晓冬应该跟你提过我,他现在在中医院203号病房。”说完,林北骑车离开。


王晓冬父亲这类人戒备心比常人重,你说的越多,他对你的不信任就会加重,林北索性就说两句,至于他来不来医院,听天由命吧。


林北回到病房,林玉顺正在勤勤恳恳给王晓冬擦拭身体,他看到林北,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挂着笑容卖力忙活。


林北拿起体温计甩了甩,把体温计塞到王晓冬腋下,又拿棉签蘸水润他的嘴唇。


林北拿出体温计,看清楚温度计上的温度,林北的手差点拿不住温度计。走廊里传来匆忙杂乱的脚步声,林北抬头,和王晓冬父亲的视线对上了。


王锦庭移开视线,走进病房,五名医生疾步走进来,围到病床前查看王晓冬的情况,刘君新站在一旁完全插不收手。


林北把体温计塞到刘君新手里,他拽着林玉顺离开。


坐在后车座上的林玉顺眼睛直楞问:“北哥,这是咋回事?”


林北咬牙骑车,喘了一口气回答:“病床上躺着的人是王晓冬,酒吧是他的。”


林玉顺惊呼一声:“他怎么弄成这样?”


“不清楚。”林北摇头。


两人回到和平西路的工地,一群人听到动静嘚楞一下从竹席上跳起来,围着林玉顺问东问西,林北简单洗漱一下,躺在竹席上,身体疲倦大脑却不停地转动。


他不知道王晓冬经历了什么,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把自己搞得只剩下一层皮,但他知道王晓冬本来身体亏空严重,他又重度中暑,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熬过中暑,即便他被抢救回来,他仍有极大的可能再次陷入危机。


他和王晓冬第一次见面就说过王晓冬身份不简单,于是他不假思索去他家找他父亲,在见到王晓冬父亲之后,他决定以简单通知的形式告诉王晓冬父亲王晓冬的情况,他回到病房,第一时间给王晓冬测量体温,不到四十分钟,王晓冬的体温居然升到了39.6°,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还好王晓冬的父亲来了,还找了比较厉害的医生,他想王晓冬或许能挺过去。


嬉闹声消失了,林北合上眼睛,却没有一丁点睡意。


早晨,林北骑车到医院,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兜苹果和两瓶黄桃罐头,他想王晓冬父亲应该会帮他安排单人间,就到询问台找护士打听王晓冬在哪间病房,护士告诉他王晓冬连夜转院了。


林北走出医院,他把苹果和罐头放入车篮里,骑车回和平西路的工地。


林北没有等林玉章送早饭,把苹果和罐头放到驾驶座下面的铁皮箱里,开拖拉机离开。


一小时十分钟后,林北到了余淮镇。


林北把拖拉机开到高记陶坛作坊门口,他的手臂搭在扶手上,朝院子里喊:“高老板。”


高志谭和伙计小心翼翼把土陶酒缸放到架车上,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拿肩上的毛巾擦汗走到院子门口,他看到林北愣了一下,林北笑着撂给他一根烟,高志谭接住烟,咬着烟抚摸拖拉机。


“可以啊,林老板,都开上拖拉机了。”高志谭酸溜溜说。去年也差不多这个时间,林北还给他拉货呢,好嘛,一年过去了,这家伙居然到市里给人建房,甚至还整了一辆拖拉机,可把他酸坏了。啧,怪不得王小凤对象唐时代说林北在市里发展的好,都有拖拉机了,他混的能不好嘛。


林北趴在扶手上抽烟,眼睛四处闲逛:“我借的拖拉机。”


高志谭蹲下来研究这辆拖拉机多大马力,忍不住酸溜说:“804的。”他借354的拖拉机都借不来,林北居然能借到804的拖拉机,酸死他了。


“你会开拖拉机吗?”林北漫不经心问。


“我十年前就会开拖拉机了。”高志谭骄傲说,“我今天二十六岁。”


他就差直白的告诉林北他十六岁就会开拖拉机了。


林北跳下拖拉机,走向包子铺:“我去吃早饭,你可以用拖拉机把货拉到码头。”


这家伙能这么好心?


到底是拖拉机的诱惑力太大,即便他知道林北没安好心,他依旧喜滋滋打开拖拉机后门,吆喝伙计把土陶酒缸搬到拖拉机上。


林北要了一屉包子,一碗玉米碴粥,他坐下来边吃饭边看高志谭以及伙计异常兴奋搬运土陶酒缸,他们这次搬的是一千斤、两千斤的土陶酒缸,林北眼角抽搐,高志谭不会打算用拖拉机把订货商订的大号酒缸全部用拖拉机运到码头吧。


高志谭开拖拉机威风凛凛离开,林北低头吃饭,脑子却在算他买多大的酒缸划算。


“林北?”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上方传到林北耳中,林北抬头:“张盛。”


“高志谭说你在这里吃包子,我过来看看。”张盛坐到林北对面,“王小凤对象说你在市里,美兰写信问余好好,余好好也说你在市里,我和美兰打算忙完这阵子,到市里找你呢。”


“顾美娟的事情有结果了?”林北夹一个包子给张盛。


张盛接过包子,淡笑说:“顾美娟到判刑前还坚持说席年年给她出了主意,她前夫王齐总是跟她说如果她不想办法逼我们一家三口离开,砂锅坊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了,她才昏了头脑把安安交给人贩子,但是因为证据不足,公安拘留席年年、王齐四十八小时后放了两人,只有顾美娟被判了两年。”


林北顿了一下,继续吃包子。


“只有许初彦不顺。”张盛闷声说。


“怎么说?”林北的瞳仁震动一下。


“就在顾美娟被抓的五天后,镇上突然有了许初彦的风言风语,说安安是许初彦交给人贩子的,顾美娟是被冤枉的,席年年被许初彦逼得离开供销社。”包子被张盛攥变形了,“王齐接替席年年在供销社工作,我猜席年年应该有了好的去处,他俩都有了好的去处,许初彦却被校长停职了,许初彦停职后,一直帮夏露做桐油,六七月份,我发现阳县的雷电特别多,电线老是坏,只要电线坏了,一大片区域停电,好多厂子没电没法开工,厂子的领导到县政府闹了许久,县政府领导一天六堵供电局领导,供电局领导被折腾怕了,招会电力的人到供电局帮忙,许初彦去了,美兰经常和夏露聊天,夏露跟美兰说供电局领导把许初彦的档案调到供电局了,许初彦已经是供电局的一员了。”


“兴许他和电有缘。”林北笑说。上辈子,许初彦后半生一直给人排电线,还搞出了名堂,他这辈子进了供电局,兴许许初彦命中注定他和电杠上了。


“或许吧。”张盛苦笑说。


“席年年确实有了好的去处,她现在在淮市百货大楼工作。”林北起身给老板饭钱。


张盛叹气:“可惜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林北也曾这么无力过,他抿唇没有说话,离开包子摊去买竹筐和簸箕,让老板把竹筐和簸箕送到高记陶坛作坊。


林北回到高记陶坛作坊,看向包子摊,张盛已经不在了。


他走进作坊,看不同规格的土陶酒缸。


高志谭把拖拉机停在作坊门口,他扛着摇把走进来,见到林北扒在缸口看,他开玩笑说:“林老板,咱俩都是老熟人了,你买酒缸,我铁定给你算便宜便宜再便宜。”反正林北一个盖房子的,用不着酒缸,即便他买酒缸,也最多买一个五十斤的小缸,他给他算便宜一点,那又咋滴了。


“高老板,我可当真了?”林北扭头看他。


“你问这话,有点看扁我了。”高志谭不开心说。


“我要三十五个两千斤的土陶酒缸。”林北的话刚落音,摇把就脱离高志谭的手心,扑通砸到地上,高志谭的心扑通一下窜的老高。


“……你要这么多两千斤的酒缸干嘛?”高志谭说话舌头打结。


“酿酒呀。”林北说。


“你别开玩笑了。”高志谭捡起摇把,“你一个盖房子的,酿啥酒呀。”


“我胡乱折腾,和人合伙酿酒。”林北咧嘴笑。


高志谭……腿软。这家伙大概知道每个规格的土陶酒缸批发价是多少,他不能瞎搞报价,还得降价,麻烦咯。


高志谭盯着摇把:“你知道的,两千斤的土陶酒缸特别难做,所以我八块钱批发给别人,我收你七块钱。”


“谢了,高老板。”林北开心说。


“我都买这么便宜了,你不能赊账。”高志谭肉疼说。


林北掏出一沓钱,他抽出了三张大团圆和五张小一号的纸币,把其余的钱交给高志谭。


高志谭接过钱,脑子里却不断回放林北抽出纸币的动作,高志谭的心更加痛了。


他放下摇把,拿着钱进屋,拿一张收据出来递给林北,叫伙计帮林北把酒缸搬到拖拉机上。


林北运了八次才运完土陶酒缸和竹筐、簸箕。


他开拖拉机回到店里,还花钱请附近的汉子和他一起把酒缸搬进店里,总共花了两块钱。


林北锁上店门,拿摇把到前面的小摊子那里吃饭。


黄益民从铁路大院出来,心情特别好前往店里,一不小心瞥见林北在小摊子那里吃酸菜肉丝面,黄益民跑过去坐到林北对面,喊:“老板,给我来一份酸菜肉丝面。”


“好嘞。”老板。


林北看了黄益民一眼,他继续吃面。


他就吃了早晨一顿饭,现在天都快黑了,他才吃第二顿饭,他饿的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老板把面放到黄益民面前,黄益民喝了一口汤,趴在桌子上低声说:“门牌正在制作,我正在找二手的柜台和货架,还有,我刚刚见了桑超英,他说他能弄到六万份老红糖,以及两种冰糖和桂花,咱要多少黄|冰糖,多少冰糖,多少桂花?”


林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给他:“青梅酒按照十斤青梅,十斤白酒,六斤黄|冰糖的比例泡酒,桂花酒按照十斤白酒,一斤三两桂花,七两冰糖的比例泡酒。需要多少黄|冰糖,冰糖,桂花,我都写在纸上了。”


黄益民把纸装好,吃了两口面条说:“沈图强手里有两种白酒,一种白酒度数高,六十度呢,一种是糯米酿的酒,度数在三十和四十度之间,咱要哪种酒?”


林北想了一下说:“桂花酒、青梅酒都要糯米酿的酒。”


黄益民加快速度吃面,他吃完面,抱着碗咕噜咕噜喝汤,放下碗就跑进铁路大院。


林北替黄益民付了钱,就坐在这里等黄益民。


一个小时,黄益民回到这里,林北给黄益民要了一碗温茶,黄益民嗓子都快冒烟了,没管茶是凉的还是温的,他一口气喝完茶,放下碗说:“冰糖比黄|冰糖多了一道制作工艺,所以它比黄|冰糖贵九分钱,黄|冰糖三毛钱一斤,冰糖三毛九一斤,糯米酒是一块一毛三一斤。干桂花便宜,基本上没人要,十斤干桂花一毛钱。”


“他俩是不是提了付款的事?”林北问。


“对。”黄益民点头。


“光糯米酒,我们就需要六万斤。”林北笑眯眯说。


“我们没钱付全款。”黄益民惊恐抓头发,仅仅一个酒,他们都凑不齐全款,中秋六宝里的其他五宝咋办!


只要想到他们还缺那么多钱,黄益民眼前顿时失去了光明:“北哥,咋办?”


“你把他俩喊过来。”林北笑着说。


“好。”黄益民吸了一口气,又跑进了铁路大院。


五分钟之后,黄益民带了两个年轻人过来,眼睛里闪烁金光的人是桑超英,留寸头,穿背心牛仔裤的人是沈图强。


桑超英直接坐到林北对面,沈图强走过去,桑超英挥手:“老沈,给我带一个冰棍。”


沈图强迈进小店的脚悬空停了一会儿,他磨了磨牙进入小店,一只手拎了一兜啤酒,另一只手拿了一个冰棍出来,他走向大家,把网兜放桌子上,把冰棍甩在桑超英脸上。


桑超英笑嘻嘻夺了冰棍,撕开包装纸,半倚在桌子上嘎巴嘎巴吃冰棍。


沈图强拿筷子开啤酒盖,开四瓶啤酒,他只用了四秒。


自从上回他喝醉了在林北和工程队成员面前丑态百出,黄益民就没有喝过酒了,酒的香味窜出来,黄益民忍不住拿一瓶酒和沈图强划拳。桑超英见他俩玩的开心,也加入其中,三人很快闹成一团,一兜啤酒很快没了,沈图强又去小店拎了两兜啤酒回来。


沈图强把两兜啤酒的铁皮盖全翘了,随手拿一瓶啤酒递给林北,林北举起啤酒瓶晃了晃,示意他还有啤酒,暂时不需要新的啤酒。


黄益民伸手够一瓶啤酒,喝两口说:“老沈,北哥不太爱喝酒,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加上这次,他只喝过两次酒,喝的都不多。”


沈图强:“……怪好。”个屁,真不爷们。


他隐晦对桑超英使眼色,这货喝酒那么不爽快,你确定咱俩要和他合作?靠谱吗?


桑超英:我的眼睛能测一个人身上金子的含量,昨天我见到林北,就发现这人有潜力,能带着小爷小发一笔财。


沈图强、桑超英隐晦(旁若无人)用眼神交流,林北看向远处,有一下没一下喝啤酒。


他俩既然是黄益民的朋友,黄益民肯定跟两人提过他要弄六万份礼盒。黄益民找上他俩弄那些材料,他俩动一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一份礼盒成本价起码三到五块,六万份礼盒呐,黄益民和他肯定掏不出那些钱,就算贷款他俩也贷不了那些钱,两人为什么还答应帮黄益民寻找材料呢,肯定有所图呗。


他俩图什么,林北心知肚明。


沈图强有点儿嫌弃看林北:“你让益民喊我俩来,有啥事呀?”


黄益民抱着空酒瓶,乖乖地看着两人。


桑超英仰头喝酒,耳朵却往林北那边支棱。


“我刚刚听了你俩的报价,我算了一下,我和黄益民手里的钱只够准备两万份礼盒,目前我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方案就是我俩从你俩手里购买两万份礼盒的材料,你俩赚的钱一下子缩水三分之二,第二种方案就是我俩依旧从你俩手里购买六万份礼盒的材料,你俩赚的钱不会少,有一个前提,我俩付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等过了中秋节,我俩付你俩尾款。”林北说。


“我选第一种方案。”桑超英放下酒瓶说。


“我跟超英一样。”沈图强坐下来喝酒。


“行。”林北放下酒瓶,“黄益民留给你俩了,我先走了。”


桑超英:“……”


跟我预料的有亿点点出入。


沈图强:“……”


咋还不按常理出牌了。


“倒是可以商量。”桑超英急忙出声。


已经站起来的林北又坐下:“怎么个商量法?”


桑超英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是他越提醒自己冷静,他越冷静不下来,在这种极其不冷静的状态下,他说:“你支付我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我得支付我那头供货商一半的预付款,也就是说我要掏百分之二十的货款替你垫付钱,我的身家可全砸进去了,等于说我未来两个月内没有钱继续做生意,我自己担负这个损失,肯定不行。”


林北想了一会儿:“我给你和沈图强每人百分之八的净利润,你俩看可以吗?”


桑超英原本想拿十五个点,但这会儿林北能给出八个点,他已经觉得蛮高了:“可以。”


沈图强以为林北会给出五或者六,林北却给到了八,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带着喜意说:“我也可以。”


“黄益民现在醉着呢,没法签合同,咱们明天中午在店里碰面。”林北不急不慢说。


林北越是不急,桑超英越抓心挠肺的急,他指着黄益民瞪沈图强。


沈图强心虚撇头吹哨子。


“我们明天中午见。”林北走到店门口,开拖拉机回建设一路的工地。


青梅和白酒的比例是一比一,三万斤白酒需要三万斤青梅,他打算明早到青梅街道转悠一下。


林北把拖拉机开进工地,一群人猴到拖拉机上,想象着拖拉机正在行驶,带起一阵风,他们感受到了凉快。


林北跳下拖拉机,打手电筒查看油缸里还有多少柴油,剩的柴油只够运送青梅,林北打算抽时间到水泥厂,向水泥厂买一点柴油。


按照他用柴油的速度,他估计水泥厂的柴油也不够他支撑太长时间。


“真难。”林北关上手电筒。


“啥?”大伙儿探身问。


“你们该睡觉了。”林北喊。


“嘿嘿,我们等会再睡。”等他们摸够了拖拉机再说。


林北没管他们,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找个地方躺到就睡着了。


林北夜里醒来一次,在路上走了一圈,他回来躺在竹席上又睡着了。


这次,他一觉睡到天亮。


他起来的真巧,正好赶上早饭。


林北吃了早饭,横穿马路走进一条巷子里,左拐右拐进入长青巷居委会,他径直走进活动室,拿粉笔在黑板上下来:七月二十号上午八点收大小匀称的青梅,地点在居委会右拐20米处,一分钱一斤。


林北刚放下粉笔,走出活动室,就撞见了王国华和孙鹏。


“王国华。”林北热络的和王国华握手,“你上回跟我说你可以等我的工程队结束手头的活再给你盖老年食堂,你离开后,我琢磨了一下,还真可以。”


他现在和政府干部混的熟的不能再熟,他们带他参加一场饭局,他和汽车客运总站工会主席坐一桌,听段绍育反复提起林北,据他了解汽车大院墙没了,篮球场的面积缩小了,汽车大院的居民和工会干事只要找工程队要说法,工程队全体人员立即停下手头的活,庄重而严肃唱国歌,国歌响起,给汽车大院居民和工会干事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几哇乱叫,汽车大院好多人没有工作,这些人举报他们不敬党,不爱国,甚至恨国,他们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成员太狠了,王国华怕了他们,不敢和他们沾上关系。


“你是?”孙鹏问林北。


“我是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的总工头,林北。”林北松开王国华和孙鹏握手,“你好,你们把建老年食堂的事交给我,我一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建老年食堂。”


“你就是小林,孔国贤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孙鹏扭头看王国华,“国华,你把建老年食堂的事交给他,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孙主任,我们再商量。”王国华干笑说。


“孙主任,我要收三万斤青梅,我把信息写到活动室的黑板上了,你别让人把字擦了。”林北走到门口,朝两人笑了笑离开。


林北离开了长青巷,乘坐公交车到和平路,在两个工地呆了半天,吃过午饭,他骑车前往店里。


林北推门进入店里,黄益民、桑超英贴墙蹲着,沈图强的手肘搭在窗台上,嘴里叼了根牙签斜身站着,三人见林北进来,纷纷站起来。


“他俩要从我俩手里拿走十六个点。”林北靠在门框上看他俩。


“我知道。我俩步子跨的太大了,根本整不了六万份礼盒,与其拉其他人入伙,还不如拉他俩入伙。”黄益民挠头说。


“咱们签合同吧。”林北现场拟合同,拟了四份合同,分给三人各一份合同。


桑超英回家琢磨了一晚上,觉得八个点有点少了,准备今天中午让林北和黄益民给他提一提点数,他没料到林北居然有点想反悔,他听林北的意思明天只要黄益民说不,林北立刻撕毁口头协议,桑超英确认合同没问题,他不带犹豫的,签名按手印,他一气呵成完成。


沈图强见桑超英都签了,他也不再墨迹,也签了名按了手印。


林北和黄益民也签了名按了手印。


四人各拿一份合同。


林北装好合同,敞开心扉跟桑超英、沈图强说:“这次中秋节礼盒,我和黄益民想了两种酒和打折券,中秋节礼盒的亮点就在这里,所以不能给你俩太高的点数,下回我和黄益民做元旦礼盒、春节礼盒,如果你俩提前加入,我和黄益民肯定把点数提高。”


黄益民点头:“北哥说的对,他俩加入的太晚了。”


“你还说,有好事你都不带我俩,我俩手里有好东西,哪次不是第一时间告诉你。”桑超英用手肘勾黄益民的脖子,使劲揉搓他的脑袋。


沈图强本来对林北有些意见,但当他俩和林北成为了自己人,林北敞亮的把话说明白,说的还真有道理,他倒是不好意思对人家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