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读书网 > 其他小说 > 皇叔(女尊) > 14、第十四章
    祁晏手里还握着那枝桃花,祁太安走得又急又快,彩带翻飞,祁晏不由得拽住了祁太安的袖子。

    两旁的侍卫替祁太安掀开了帘子,祁太安皱着眉,“都滚。”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还是清晓和苏玉先后赶来,让他们先下去,这里有她们两个守着。

    “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祁太安去找祁晏,清晓原是要跟着去的,但祁太安发落了祁新阳,让人把他送回宫中去,清晓需要盯着,也是凑巧,安平宫里的春山过来了。

    祁新阳前脚刚出事,后脚春山就过来了,清晓不得不把两件事连到一处去想。

    原是顾昭然不放心,让春山来看看,也让春山多叮嘱祁太安身边的人几句,是该催着皇帝找几个侍君了,先帝在祁太安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了一儿一女了。

    清晓还没来得及去禀明祁太安,就有侍卫来找她,说陛下匆匆抱着皇夫回来了。

    清晓以为是祁晏受了什么伤,还着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结果通通都被拦在了营帐外面,听声音,祁太安气得不轻,这其中,只有苏玉是知道事情经过的。

    苏玉是什么都看见了,但她也摸不着头脑,“就在那桃树底下遇见了个人而已。”

    “什么人?”

    “不认识。”

    苏玉一向都是负责打理宫中一切的,如果苏玉不认识的话,那人就应该是朝臣,清晓思虑过后,道:“我去找人查。”

    营帐外猜测不断,营帐内,祁太安近乎粗暴地将祁晏扔到了床上,祁晏的手磕到了床角。

    他闷哼一声,将手托起来,手指微微蜷缩着,他抬眸去看祁太安,却发现对方的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这样的祁太安让祁晏有些害怕,他不安地问:“你怎么了,陛下?”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祁太安喃喃出声,她走过来又走过去,焦躁不已,心内的火烧得越来越厉害,祁太安忽然抓紧祁晏的手,用了不小的力气,她的面前明明是祁晏,是她心心念念的皇叔,可她的眼前却全是祁晏和陶苇杭站在一起的样子。

    皇叔与陶苇杭大婚的那一天,百官也是言尽了吉祥话,说蜀王与王妃当真是一对璧人,是这天底下最最登对的。

    祁太安明明这些都合该不记得,可此时此刻,那些字字句句一刀一刀地往她心里戳。

    祁太安血红着双眼,她厉声问:“是不是我再来的晚点儿,你就要跟她走了?”

    这天底下,都任由他们去流浪。

    祁晏一头雾水,眼睛里化开迷茫,“跟谁走?”

    祁太安的理智被嫉妒蚕食得半点儿不剩,她冷哼一声:“皇叔不用跟朕遮掩,皇叔不是素来喜欢她吗?”

    “你在说什么话?”祁晏更不知所以然了,他能喜欢谁,又能跟谁走,他都被祁太安锁在皇宫里了,他还能去哪儿。

    祁太安却一句也听不进去,祁晏又在挣扎着将手抽出来,皇叔一直都是想从她身边逃走,他逃走是为了什么,跟陶苇杭在一起吗?

    不可能,祁太安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将祁晏的手握得更紧,伸手将祁晏带进自己怀里,“皇叔,朕是天子,就算你逃走了,也做不了她的夫郎,她是臣,朕是君,朕让她死她就得死。”

    那是帝王眼中目空一切的冰冷,没有感情,只有杀气,汹涌到即使是祁晏也会害怕,他从不害怕祁太安,在此之前。

    都说再仁厚的人坐上那个位置都会变得心狠专权,祁晏一直以为祁太安会是个例外。

    殊不知,王座之下,没有例外。

    “是,你是天子,天子向来生杀予夺,”祁晏咽下心内的恐慌,“可你真的要草菅人命吗?”

    “你为她求情,你果真喜欢上她了?”祁太安恍惚地放开祁晏的手,喜欢她,要嫁给她做夫郎,还要为她生个孩子。

    孩子?祁太安扣上祁晏的腰带,摸上祁晏的肚子,眼里的残忍一点一点铺开,“皇叔,给朕生个孩子吧。”

    成亲两月,祁太安也只是和祁晏同床共枕,他们没有行房的事情由祁太安一手瞒着。

    祁太安虽然强横地将祁晏留在了身边,可也只是将他好好地养在了未央宫里。

    未央宫里从来不缺新鲜玩意儿,花房更是每一日都会送花过来,都是最新培育出来的花种。

    那日,京城迎来最后一场春雪,祁晏想着搜集些雪水埋在花树下,来年可以启出来泡茶,阮言出去得晚,只接了一小瓶。

    午后清晓过来,却是带了两个大的白瓷瓶,她虽没有明着说,只是言今日下了早朝,陛下兴起去游园,看见御花园里百花沾雪,那雪必定沾了花的香气,用来泡茶最好,亲自去接了两瓶,让她送过来。

    因为是要送给祁晏的,所以祁太安自己去一点一点地接雪水。

    祁太安将祁晏在心上放着,可是陶苇杭出现了,她明明已经来得够早了,也把皇叔留在身边了,怎么还是来不及。

    “皇叔,你要记住,到底谁是你的妻主。”祁太安蛮横不讲理,还没动,祁晏的眼泪就一颗一颗砸到了她手上。

    皇叔不常哭,她到宫外去,听说男子个个娇弱,哭起来那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就连顾昭然也是。

    能哭到叫先帝心疼他。

    但祁晏很少哭,有时候泪快要掉下来了也拼命忍着,除了现在,皇叔的眼里满是惊惧,祁太安想要抬手去擦他的眼泪,却被祁晏后怕地躲开。

    祁太安苦笑起来,她问:“倘若皇叔一定要选个妻主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都已经嫁给我了,还要想着陶苇杭。”

    祁太安迎面吻上去,用力到唇间很快蔓延出血腥气,祁晏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睁开眼睛去看,发现祁太安浑浑噩噩,也掉了眼泪下来。

    祁晏往后退,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他不看祁太安,咬着牙说道:“因为我们是叔侄,是背德的关系,是不被世人承认的存在。”

    祁晏低着头,他说不出来是因为他不喜欢祁太安,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根本不是他不喜欢祁太安,所以他心里才越发痛苦,他拿世人来做借口。

    “那皇叔,你喜欢我吗?”祁太安捧着祁晏的脸,眼睛里面都是认真,像盛满星光的琉璃瓶,仅仅因为期待一个人的回答而璀璨。

    祁太安是因为他而璀璨的,可祁晏违心地答:“不喜欢。”

    他亲手将琉璃瓶打碎,倾泻出来的不是星光,而是漫长的黑暗,暗得叫人看不见来路。

    祁太安直起身子,要是这样也就够了,偏生祁晏还在说:“太安,小孩子贪玩,没关系的,你玩够了,就停手吧。”

    祁太安突然笑起来,她一腔真心在皇叔的眼里,居然只是小孩子贪玩,“皇叔还真是大度啊。”

    祁太安一巴掌拍在床边的柜子上,那柜子一瞬间碎成齑粉,祁太安也因为没有收力而伤到了手,手伤得不轻,她转身掀了帘子出去。

    清晓等在外面,看见祁太安流血的手,她迎上去,匆匆用手帕为祁太安包住,“这是怎么了?”

    手远没有心疼,不值一提,祁太安冷着脸问:“陶苇杭呢?”

    正是清晓找人查到的那个名字,清晓道:“刚回来。”

    “把她打发得越远越好,是谁举荐她入朝为官的?”

    “谢一水谢大人。”

    “那她也跟着去吧。”

    清晓虽不太明白祁太安怎么无端发这样大的火,但她还是提了一下,“谢大人刚刚复官,如今又下这样的旨意是不是……”

    “她举荐的人肖想朕的皇夫,朕没杀她,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祁太安一拂袖子。

    “是,我马上去办。”

    祁太安又问起:“春山过来干什么?”

    “是太夫有些事要交代,说陛下你该添几位侍君了。”清晓硬着头皮道,此时提及这样的事情,祁太安肯定会发火的。

    “既然他这么愿意操心,那就去给祁新阳挑妻主,让他好好操心。”

    祁太安真是处处都看东西不顺眼,能把帘子掀到飞起来,能一脚踢翻什么错都没有的案桌,一时天子的营帐内,全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陛下,我去找太医,来为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祁太安举起手瞥了一眼,置气道:“不用,反正也没人在乎朕。”

    “陛下是天子,天下百姓都心系于您,怎么会没有人在乎呢。”

    “反正皇叔不在乎我。”

    也不喜欢我。

    望隐是从祁太安离开后,第一个进营帐的,他先前一直留在这边,没有跟着祁晏一道去寻桃花,如今也是苏玉找他过来的。

    “王爷,你跟陛下吵架了?”望隐走到祁晏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祁晏的额头,“没事啦,王爷,望隐在这里。”

    祁晏抬头看向望隐,抱住他隐忍地哭起来,抽噎着说:“我喜欢她,可我不能喜欢她,我喜欢她,所以我无耻。”

    颠颠倒倒,但望隐听明白了,他摸了摸祁晏的头,“王爷,任何喜欢,都算不上无耻的。”

    望隐一派认真,祁晏却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