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对这些声音一概不理,因为他只当这些人是在故意演着玩儿。
甚至,他还从中挑选出一个‘幸运玩家’,当初没颁完的奖,又给这人来了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吓退后面不少想发言的。
其他大宸之人:……算了,我还是在心里骂骂就行,反正他不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忍。
而‘好运’一骂,直接领了个奖回去的某人:允悲我想哭昏在厕所……
古古你是真的狗啊!!!!
但和观众互动完的古古哪知道对面人的感受,还乐滋滋的展示起了本期直播的三位历史人物画像。
悠扬、绵长的古调背景音响起,三人的画像平铺出现在光幕上,只一眼扫去,就可看出三幅画里的主人公是谁。
只见最左边长长的画卷上,画着一皮肤黝黑,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男人身着粗布麻衣,头顶烈日,额头身上都是汗水。
他站在一片金黄的麦田里眺望远方,而在画卷最下方,是几辆跑动着的袖珍版马车和露天的牛车正从左往右驶去,缩小的车上坐满了人,挤挤挨挨的,几个人或探头、或凝神望向车窗外面,还有低头似在研究手中的草等东西的。
几乎下意识的,看到这些缩小版的人儿,大宸许多人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他们都是后来跟随李稷走南闯北寻找新作物的农务司众人。
再看中间那幅画,画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腰的老者,老人低头研究着手里的木制器械,脸上满是皱纹,沟壑纵横,目光却清亮锐利,分外认真,但他坐在椅上,衣摆下却无双脚着地。
在他身后,是一具又一具飞天翼正载着人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灵活的像是鸟儿一样。
老人给人的感觉是严谨认真的,而他身后的背景却又是欢乐、松快的。
直到轮到最右边那幅画,待细细打量过自己长大后模样的江利,露出一点满意之色。
只见画中身着朱红官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身姿颀长,侧身屹立于大江之畔,滚滚波涛汹涌向前,男人身影渺小如沧海一粟,然他手指前方,便是这条如巨兽般咆哮的江河目标所向。
男人不是水神,画中的他与占据画卷大半篇幅的江流也不能比,但微妙的,一眼看去便叫人觉得画中的中心是他,是人,而不是这条江,更甚至于有种是男人在指挥这条河流之感。
古古:【二十八功臣入传世阁的画像,大半出自甘宜之之手,但也有几人的画像不是甘宜之画的。】
【而是他的徒弟——何文彬。当然,这位的画技也不俗就是了。】
【而这指定要何文彬作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下期直播的历史人物——枪神江修、神射将军徐鹰、都将罗申、平海大将军项飞,以及征西将军黄腾儿。】
虽然人数听起来是有点多,但是谁要讲他们中一人的故事,就不可避免的会联想到其他四人。
且他们的故事
内容简单,时间不长,所以古古干脆下期就将他们五人的故事一并讲解了。()
古古先是简单介绍,【这五人并称大宸神昭五将!打起仗来勇猛了得,现在网上不还有将他们五人像制成门神画儿卖的吗,贴大门儿上,远攻近战、水陆空沙漠,全方位无死角,安全感真是被这五人组给拉的满满的,甭管是哪儿的牛鬼蛇神通通只有退散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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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五人的画像之所以是由甘宜之的亲传弟子来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何文彬喝酒喝赢了他们。
愿赌服输,于是五人便主动向神昭大帝请命,他们入传世阁的画像由何文彬来画。】
原来是这样……
大宸诸人明白了。
古古说完,还笑着补了一句,【这真是把自己身后的脸面都交到了何文彬手上啊……果然酒友,那真是信任全在酒里了。】
这简直比现代人拍身份证的重要程度还要高,至少身份证几年后还有得换,或者弄丢了补办的时候也能再拍一张,但这入传世阁的画像,那真是仅此一张,要长久被后世子孙代代供奉观摩的呀。
画的好看还好,画的不好看那不是一时丑,而是丑上千百年的大事儿!
这个时候,论画师靠谱性的时刻到了。
找对画师真的尤其重要!
但当时的五人,因为喝酒喝输了,信守承诺,敢把这样的大事儿交到何文彬手上,怎么不是信任甚深。
【好了,那本期的直播到此结束。五天后同一时间,咱们再见】
说完,古古挥了挥手,身影消失,光幕也随之不见。
只是五天后……
这个太过凑巧的数字,让不少人都联想到,五天后,也正好是大宸六皇子萧怀被册封太子的日子。
也是,谢家父子被处决的时候。
暗流已经涌动,暴风雨来临前期总是宁静无波的。
祥庆殿,依然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萧临渊越来越不耐烦做课业,现在本是他练字的时间,可现在,他人正在殿外院子里,给早上已经被宫人浇过一遍水的花草再浇一遍水。
偏他动作散漫,姿态不急不徐,冷着的一张脸在此时看着就像极了在认真做事的模样,也不好叫人说他。
施漫雨在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也不再管他,其实她内心最早还闪过一瞬要不要给柳尚写信告知此事的想法。
但想想,还是算了,就算柳尚知道他的学生在自己走后又偷懒,也不可能马上飞回来。
然今天,有人代替施漫雨说出了她的心声。
“十一弟,不会柳学侍走了,你就在偷懒吧?”
来人是六皇子。
他浅笑着从殿外走来,如三月的春光,和煦温暖,一见到这个时候还在院子里给花浇水的萧临渊,脸上闪过些微的惊讶,本来想说什么不得而之,但在施漫雨、萧临渊听到他的声音时,对方的第一句话就已经是这个了。
萧临渊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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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水壶,侧身看向萧怀。
萧临渊:我是犯了天条吗?咸鱼叹气.jpg
他冷着张脸,将水壶放下。
正好今天六皇子过来,他索性有事就直说了。
“之前答应过,要去参加你的婚宴。现在去不了了。()”
为何?()”
萧怀脸上的笑容一滞,下意识问,直到慢慢恢复平静。
萧临渊没有说话,直到和他的视线对上的第三秒,萧怀明白了,他要走了……
“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明明腹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说,萧怀沉默走到他身旁,短短几息间,心中的千头万绪被压下,只听他声音温和的问。
微微垂眸,看见的就是面前被浇的一片湿漉漉的花丛,明黄色的花儿都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明明头顶艳阳高照,祥庆殿院中的花草却仿佛活在另一个雨天。
萧怀心头闪过好笑和无奈,还有一丝离别的伤感,只是这丝伤感被他隐藏的很好。
萧临渊认真想了想:“…没有了。”
于是院中离的近的两人就这么陷入沉默和安静中,大概过了一会儿,萧怀见萧临渊真的没有话再与他说了,呼出一口气,轻声道:“那…要道别吗?”
二人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临渊摇头,“不用。”
于是萧怀应,“好。”
这世间一切本就是缘来则聚,缘去则散,道别……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萧怀抬脚往殿外去,阳光落在他的身后,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萧临渊依旧拿起水壶浇花,萧怀也没有再回头。
今日他来这一趟,好似只是时隔多日,想起,便来看看他这个弟弟;待了没一会儿,很自然的就走了。
只是无论是萧临渊还是萧怀,皆知,今日这短暂的相聚,已是二人间别离前相处的最后时光。
如此短暂,又,如斯寻常。
五天后,太子册封大典,场面恢宏而盛大,天下各处议论纷纷,京都更是如水入油锅,热闹非凡。
许久不曾露面的景德帝,在今日亦强撑起身体坐在龙椅之上,头戴帝王冠冕,打扮的庄重威严,然脸色苍白而憔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在他之下,从排行老大的大皇子萧泽,一直到排行十一的皇子萧临渊,在今天都来齐了,且个个打扮的较往常要庄重华丽三分,一眼看去,真要说起来,也只有着白锦云鹤服,腰佩墨带的萧临渊看上去最为素雅,十人分成左右两排立于玉阶之下。
萧怀身为今天的主角,正在受礼。
而十二皇子萧荣也是个例外,在今天这种场合依然能站在景德帝的右手边,微微俯视,便可将满殿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然此刻,他却没心情得意张扬,正抿着个嘴,眼神似担忧的不时瞥向自己父皇。
他是清楚景德帝的身体状况的,担心他因此伤情加重……
众人听着耳旁,大监梁永德一字一句的高声唱颂,殿外,萧怀身着太子的朱红赤金蟒袍,带着仪仗缓缓步入殿中,映入众人眼帘。
瞬间,殿内除少数几人外,满殿群臣均是不约而同撩起衣摆下跪行礼。
场面无声而整齐划一。
百官已静候他的到来多时,接下来只需景德帝授与他太子印玺,与下发册封诏书,萧怀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也是不久之后的大宸皇帝。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静的说完,萧怀恭敬的于玉阶下行跪拜大礼,语气一派从容、镇静。
与他一同跪着俯趴在地的,还在殿内的文武百官,一片寂静之中,景德帝头顶的冠珠因他突然的几声咳嗽,而发出碰撞之声。
他的视线原本落在萧怀身上,只此刻,除了帝王身边向萧怀欠身行礼的十二皇子,在这满殿人都跪了,只那一个显眼包一样的存在还笔直的杵在那儿,像根柱子似的,景德帝想忽视都做不到,多看了两眼萧临渊,而后似是眼不见心不烦的移开了视线。
没有叫起,苍老的声音响起。
“太子,谢家满门可已伏诛?谢氏父子二人尸首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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