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同尘拉下晓山青的手，就看见直播间里熟悉的名字刷出了一排弹幕——
手术刀屠龙手：【你们是你爸从肛、门生出来的吧？十个茅山道士的圣水都洗不掉你们身上的臭气。】
手术刀屠龙手：【你们主子给你们多少钱来黑叶尘？赚这个钱不如去卖|屁股给你爹买棺材。】
手术刀屠龙手：【回去问问你们主子，鸠占鹊巢爽吗？看到叶尘上热搜他急啦？怕扒出来他这个私生子是怎么靠个茶壶嘴上位的？是不是昨晚一晚都没睡着？私生子造谣正主是私生女他不怕当街暴毙？】
手术刀屠龙手：【他妈妈的上位史可精彩的很，私生子最好来起诉我，这样就能激怒我，让我当场发疯把料全抖出来。】
手术刀屠龙手：【我邀请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随骂一句，骂完都来找我领红包，就当是给这些肛生子们随个葬爹钱了。】
有人和她对骂：【你妈没教你什么是素质吗？】
手术刀屠龙手立刻就回：【我没妈，没素质。】
她手速快的出奇，一个人把弹幕池骂穿了，还不忘刷了个八千八的【公主马车】礼物给叶同尘。
手术刀屠龙手：【老婆别怕，我只骂坏蛋，么么】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你说屠龙手没素质吧，她骂人从不骂娘，吾辈楷模。】
【嘴很脏的富婆姐姐！你说的什么私生子！这个私生子是谁啊！求爆料！】
【屠龙手这么有钱不会真是豪门阶层，认识纪家知道内幕的吧？天啊，求瓜求瓜】
【所以今天直播间里骂叶尘的是别人买的水军？】
手术刀屠龙手：【叶尘昨天因为渣男案赢了上了几个热搜，半夜热搜被撤换上了#叶尘私生女#这个黑料热搜，下面除了造谣的营销号就没有几条评论，不是私生子心虚买的我死爹】
【屠龙手怎么疯起来连自己的爹都骂……】
【确实，不是替叶尘洗白，我刚点进去骂人的账户看了一下，全是刚注册的小号，这是批量生产的水军吧】
【所以私生子到底是谁啊！富婆姐姐瓜不能放一半啊！】
什么热搜？
晓山青背过身，偷偷用另一部手机打开了热搜，但热搜上没有叶尘的名字了，热搜第一变成了#天嘉公司偷税漏税#。
天嘉不是叶尘的经纪公司吗？
直播间弹幕里也有人发现了，激烈地讨论在开播前热搜第一还是#叶尘私生女#，开播后怎么就变成了#天嘉偷税漏税#？
有人问是不是富婆姐姐给叶尘买的？
手术刀屠龙手也很茫然：【这种热搜有钱买不了，这是官方通报唉。】
晓山青点进去看了一眼，还真是官方号通报的，报应啊！这种害人的公司早该被查了。
直播间里手术刀屠龙手又刷了八千八的【公主马车】：【老婆昨天我去法院看你了，你美得我不敢去跟你打招呼。】
这才开播没十分钟，屠龙手就刷了一万七。
晓山青马上就感谢了阔气的她。
“谢谢你的礼物。”叶同尘也说：“你下次见到我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手术刀屠龙手：【老婆谢谢我，我昏倒！】
晓山青哭笑不得，这个屠龙手偏爱得明明白白，他也感谢了，直接被无视。
弹幕里倒是有很多叫他【晓狗】，看起来不像是骂他的，倒像是一种奇妙的认可。
他正儿八经的问，有没有连线咨询法律问题的？咨询免费，法律代理收费。
说完就有好几个申请连麦的。
他按照顺序选了第一位连麦，对方开了视频，刚一连上对面视频里就出现一个男生，紧张的愣了一下，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大学生。
“请问你想咨询什么？”晓山青拿来笔记本想记录。
对面的男大学生脸红红的开口说：“我想让叶法师……不是叶律师帮我看看正缘，我的正缘今年能来吗？”
晓山青：“……同学，这里是法律直播间，你要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
弹幕里却也全在起哄——【我也想让叶法师帮我看看正缘！】
【叶法师我能考公上岸吗！连我连我！】
晓山青很无奈，“是律师不是法师！”
叶同尘却笑了，看对面的男大学生挺有礼貌，就说：“我们要听晓律师的，相信科学相信法律，同学你还是全力以赴的准备法考吧，正缘这两年就别想了。”很委婉地表达，他两年内没有正缘。
对面吃惊，“我学法都能看出来！”
晓山青也吃惊：“同学你学法的怎么还相信玄学啊！”
对面的男大学生被问的不好意思，说了一句：“对不起师兄。”马上就下麦了。
随后又给直播间刷了个两百块的礼物。
晓山青又连了两个，全是来问叶同尘能不能上岸？能不能暴富的……叶同尘就快成真正的法师了。
叶同尘也发话说：“大家有法律问题再连麦。”天师道一向不允许用道术谋财，虽然是免费咨询，但这些人问完都会很礼貌的刷礼物。
好在又连了一个，没开视频，上来就说：“我是问法律问题的。”
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还用了变声器。
他紧张地说：“我是帮我朋友来咨询的。他呢谈了一个女朋友，比他大五六岁吧，之前女方是有老公的……”立刻又强调：“但我朋友不是小三啊，女方有老公的时候，他们没恋爱，是女方老公死了，两个人才恋爱的。而且两个人一开始没想恋爱，只是在同个屋檐下，互相照顾互相安慰情绪，然后慢慢有了感情……”
“你朋友是男生女生啊？”晓山青抓住要点问。
“男生，男生，他是男生，是正常的异性恋。”连麦的人马上说。
晓山青就疑惑了：“那请问你想咨询什么？”这也没什么法律问题啊。
连麦的男子变的支支吾吾，“我朋友想咨询……他女朋友的身份有些特殊，就是他不知道法律上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就是法律允许不允许他们结婚……”
晓山青听的着急。
叶同尘看了一眼这个人的名字，问道：“女方是你朋友的继母吧？”
晓山青：“！”
连麦的人：“……嗯。”
晓山青惊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吃惊连麦人的咨询，还是吃惊叶同尘是怎么知道的？这次连面相都没看。
弹幕里也很震惊——
【靠继母？小|妈文学照进现实？？】
【瓜这就来了？天喽这个瓜怎么还感觉挺甜？】
【哈哈哈晓律师震惊了】
【你朋友爱上了他父亲的未亡人？那家产怎么分啊？】
【只关心家产的网友你油盐不进啊】
【叶法师是怎么看出来的！这次对方都没露脸！】
【你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就是他自己，真是替朋友问的用不着这么支支吾吾。
但这也没什么好揭穿了。
叶同尘就装是他朋友，解惑说：“能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抚慰情绪日久生情，女方还身份特殊，大他朋友五六岁，除了继母也没有别的吧？”
晓山青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
连线人也承认的说：“是继母……是他的继母，但这个继母只比他大五岁，人特别特别好，勤工俭学救助了很多流浪小猫和小狗，也不喜欢他爸，会嫁给他爸纯粹是因为他爸资助了她上学，她父母死的时候还出钱出力的帮忙……她为了报恩吧。”
他说越多越容易暴露是他自己，看到弹幕里在质疑——
【听起来你这个朋友是个富二代啊，这个女方会不会为了钱爹死了想嫁给儿子？】
他立刻有些愤怒辩解：“她根本不是这种人，她是个很朴实很善良的人，本来遗产就有她的份，但她愿意放弃遗产，只要现在她收养流浪猫狗用的小别墅。”
“你们不了解，她是从山区里出来的，第一次来我朋友家带了几大包自家种的土特产，她坐绿皮火车背了一路。”他话语里充满了心痛，“她嫁给我朋友他爸这些年也没有乱花过钱，我朋友那时候生病住院全是她跑前跑后在照顾，家里就没有说她不好的。”
可别再说了，叶同尘看着弹幕里几乎都在猜这个朋友就是他本人，提醒道：“所以你朋友想知道能不能娶她？”
对面人才回到正题说：“对，他们俩真心喜欢对方，能结婚吗？”
晓山青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叶同尘问：“你朋友的继母嫁过来时，他成年了吗？”
“成年了。”对面回答。
“那他继母和他父亲有生育子女吗？”叶同尘又问。
“没有的，他继母嫁过来的时候他爸就查出癌症了，没有生育子女。”对面尽量说的详细。
叶同尘想了想：“在法律上，如果你朋友的继母嫁过来时你朋友已经成年，和继母没有形成抚养关系，就不算直系血亲，法律上来说他们结婚是不违法的，但是或许会违背公序良俗。”
手术刀屠龙手：【敲黑板叶律师小课堂，公序良俗的意思是公共秩序和善良的风俗，就是说舆论上不允许，法律上就不支持。】
【那就是不能结婚了？】
【兄弟你干嘛非要领那个证呢？你们偷偷在一起不就行了？】
对面人很郑重的说：“我朋友不想她被非议。”
手术刀屠龙手：【哭了，朋友你在小|妈文里搞纯爱啊】
【怎么办有点被真诚到了还】
认真思考的晓山青开口说：“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案例，我老师曾经代理过一件争议很大的兄嫂和弟弟结婚的案子，法院为了公序良俗会尽量劝说他们不要结婚，如果对方态度坚决，会劝令他们迁居。”
他很认真：“如果他们愿意抵抗舆论的压力也要成为合法夫妻，可以尽力试一试。”
“真的吗？真的可以成功吗？”连线的人惊喜的问。
刚问完他那边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连线人吓了一条马上就起身问：“出什么事了胜男？”连线也顾不上关就跑了。
直播间能听见对面的开门声，和女人吓坏了的叫声、哭声，以及男人也震惊的在问：“谁干的？这是谁……别看，别看胜男。”
女人好像很崩溃，哭着在找什么，不停说：“是我丢的那窝小猫……没断奶的那一窝！是谁干的？谁进来过？”
出什么事了？
晓山青叫了两声对面人。
叶同尘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抬眼看见门口霞婶抱着一个纸箱子皱着眉头进来，嘴里在说：“造孽啊……谁弄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