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打从楚恒冬查到旅行青蛙是什么,他就变成了话痨。
每隔一小时,就要给许尧发消息。
有时候是表情包,有时候问他在做什么,有时候又问他吃了没,吃的什么。
楚恒冬很少讲和自己有关的事,他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许尧。
下午,许尧穿上冲锋衣,戴上棒球帽,准备出门。
出发前,许尧豪情壮志,像是要去做什么大事业。
今日暴富:我出发了!
尧尧的提款机:老公加油!
到了约定的七天连锁酒店,安洋在那里等他,两人碰了个头。
许尧打开照相机,安洋去问酒店前台,有没有见过他出轨的男朋友。
安洋倒是耿直,直接把来捉奸这事给坦白了。
前台小妹妹刚工作不多久,不谙世事,一听这话,义愤填膺,就把何冠他们的房间号说了。
安洋回头捎上许尧,两人坐电梯上去,在816房间门口敲门。
里边传出何冠没好气的声音:“谁啊!?”
看来正在兴头上,被打扰了,非常不满。
许尧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先生,酒店服务员,您点了外送服务。”
脚步声,有人来开门。
许尧抄起照相机一顿猛拍,肌肉男一拳头挥了过来,许尧躲闪不及挨了一拳。
安洋见状,一下急了,扑上去大喊:“草,你敢打许尧!!”
他去揍肌肉男,何冠来抢许尧的照相机。
许尧撞到头,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楚恒冬摇人了。
何冠下一巴掌正要挥过来,卓奕扬突然出现,一脚将人踹翻,拦在许尧身前,盯着何冠,恶魔低语:“你完了,你敢打许尧。”
敢动楚恒冬的人,怕不是真的活腻了。
卓奕扬竟然有点同情何冠。
何冠破口大骂:“你又是哪里来的傻逼!”
关向舟带着保安上楼,一大伙人乌泱泱地冲上来,七手八脚将何冠和肌肉男按住。
肌肉男虽然孔武有力,但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两个人都被按住了。
关向舟首先问许尧:“你没事吧。”
许尧撞到额头,肿了个大包,他轻嘶一声,甩了甩发酸的胳膊:“草,没事。”
关向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听到了吧,你老婆说没事。”
许尧愣住:“楚恒冬?”
关向舟把手机递给他:“担心得不得了,非要让我们亲自来。”
楚恒冬嗓音低沉:“受伤没有。”
许尧回头,望向不知悔改的何冠和肌肉男,看来他俩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许尧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建设,哭戏来得又快又狠,他哇地一声哭出来:“他们打我,我脑袋撞墙,撞了个大包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楚恒冬没说话。
关向舟隔着无线电都感到了他的怒气。
上次卓奕扬乱给许尧传消息,楚恒冬直接让媒体报道关家兄弟俩那点破事儿。
关向舟花了上百万,求爷爷告奶奶,才把热搜撤下去。
“杀了。”楚恒冬命令。
关向舟感叹:“暴君啊。”
许尧连忙挽回:“不准违法!”
楚恒冬再次沉默,三秒后,他吩咐关向舟:“揍一顿,赶出你的地盘。”
关向舟稍息立正:“好的,老板!”
“等等,”许尧说,“安洋,你想怎么办?”
安洋完全没有捉奸在床的高兴,有的只是浓浓的疲惫和伤心,他咬牙切齿:“把我的钱还我。”
许尧主持大局,冲何冠狐假虎威道:“听到没,把钱还了!”
“欠你多少?”许尧又问安洋。
“三十万。”安洋说:“包括了精神损失费。”
何冠愤怒:“敲你嘛你精神损失费值二十九万???”
许尧说:“他说多少就是多少。”
关向舟道:“小兄弟,知道关氏吗?我是关氏的老板关向舟,听我一句劝,让你还多少你就还多少,不然等我们楚老板亲自动手,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关氏?”何冠和肌肉男面面相觑,但他认识楚恒冬:“楚老板,楚恒冬???”
“你不会连许尧都不记得了吧。”安洋冷笑。
何冠打人的时候,只顾得着去抢照相机,哪里看清楚挨打的人就是许尧。
“我完了。”何冠脸色都变了。
肌肉男知道关氏,好好的壮汉,抖成了筛糠:“不就偷个情吗,怎么还把关氏都惹来了。”
卓奕扬踢了他一脚:“骚货,想想自己怎么死吧。”
“做个欠条,让他签字按手印,然后赶出你的地盘。”楚恒冬对关向舟说。
关向舟一口应下:“好的老板。”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关向舟他们处理了。
安洋失魂落魄,许尧不放心他,陪他在公园里溜达散心。
安洋真情实感地说:“我真羡慕你,楚老板对你真好。”
都到这份上了,许尧再矫情,就显得太矫情了,他承认:“这一点,楚恒冬没得说,我对他也好啊,感情都是相互的。”
“你原谅他了?”安洋问。
许尧摇头:“没有。就像他心里始终有卫轻尘,我也永远不会在这一点上原谅他。”
只能谅解,不能原谅。
安洋苦笑:“你图啥啊?”
许尧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可能,图他人傻钱多貌美吧。”
安洋想了想:“嗯,貌美倒是真的。”
许尧看着他,两人同时笑出声。
安洋呼口长气:“谢谢你俩,不然我一个人,真拿他俩没办法。”
许尧摆手:“不客气,你得谢楚恒冬,不然我们俩,真拿他俩没办法。”
“有钱真好。”安洋发自内心地感叹。
许尧赞同:“是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洋说着说着,笑出了声:“马上我就要有三十万了,何冠他爹做建筑,包二奶呢,不缺钱。”
许尧震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包二奶,儿子玩出轨。”
安洋点头:“对!”
许尧忽然联想到了什么,顿时忧心起来,惴惴不安。
安洋问他:“你咋了?”
许尧说:“怎么办,楚恒冬他爹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啊,”安洋挠头,“这,不好说啊,说不定楚老板是个例外?”
许尧充满怀疑。
两人在外边吃了椰子鸡,回了许尧家。
安洋睡沙发,许尧睡他以前的卧室。
睡前,两人像以前那样玩手柄游戏。
还是魂斗罗。
两个人边玩边聊天:“游戏机你都没动过,你没和楚恒冬玩?”
“他不喜欢玩游戏。”许尧说:“他就喜欢打麻将和斗地主。”
“啊…”安洋评价:“这爱好,也太老干部了。”
许尧认同:“是吧。”
“你俩不够搓牌啊。”安洋说:“你怎么跟他玩儿?”
许尧说:“我俩斗地主,我地主,他长工。”
“不是,”安洋纳闷儿,“他一人分饰两角,牌都在他那里,想怎么赢怎么赢,你还玩什么?”
“不啊。”许尧说:“就是因为牌多,才特别费脑子,他得仔细琢磨,该怎么出牌,才能毫无表演痕迹地输给我。”
安洋:“…………你俩牛逼。”
许尧赧笑。
晚上十点左右,正好打大boss,门铃响了,安洋胳膊肘戳许尧:“快、快去开门!”
许尧手一抖,嘎了,他怨气冲天:“哪个傻逼大晚上敲门!”
透过猫眼一看,许尧惊呆,他开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下周才回来吗?”
楚恒冬还穿着风衣,风尘仆仆的,先检查许尧头上的包:“哪里肿了?”
安洋扭头一看他俩,吓了一跳,也被boss打死了。
许尧说:“左边。”
楚恒冬拂开他额发,果然起了好大一个包,青紫青紫的。
“关向舟去晚了。”楚恒冬埋怨。
许尧两手揣进他风衣里,环住他的腰,还是很感动的:“你专门回来看我啊?”
楚恒冬很坦诚:“嗯,你说头上肿包了,我得回来看看,去医院没有?”
“去了,医生说没事,敷点药酒就好。”许尧垫脚:“来,给老公啵一个。”
楚恒冬低头亲他,两人在门口就黏糊上了。
安洋简直没眼看,默默去了卫生间。
安洋出来时,楚恒冬搂着许尧,两人坐在沙发上说悄悄话。
安洋出来,许尧就不说了,朝他招手:“过来坐,楚恒冬带了甜点回来,法国的下午茶,来尝尝。”
安洋尝了一口:“好甜。”
许尧边啃巧克力饼干边嘀咕:“要是有奶油就好了。”
楚恒冬说:“可以订做,我下次让他们订做。”
许尧摆手:“那太麻烦了,不用。”
“别人做,不麻烦。”楚恒冬说:“你做,才麻烦。”
许尧合理怀疑他在暗示什么,他眯眼睛:“嗯?什么意思?”
楚恒冬举起双手:“没什么意思!”
许尧不满:“我看你是又想吃我做的饭了。”
那天晚上的回忆,触目惊心,犹在眼前,楚恒冬立刻表示:“那不能,不能累着你。”
许尧盯他:“想不想?”
“不…”楚恒冬斩钉截铁:“想!太想了!就想那一口!”
安洋佩服:“许工做的饭,你都敢吃,不愧是大老板。”
楚老板笑不由衷。
许尧没什么大事,楚恒冬就订了第二天早上的机票,来去匆匆,又回集团总部处理事情去了。
许尧没送他,楚恒冬也不要他送:“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就回来。”
过两天,许尧心想,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