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读书网 > 其他小说 > 重生后被摄政王掰了 > 第056章 尾声1
    第056章 尾声1

    从那日一别至今, 萧濯没有一天睡好觉。

    他起初是疯了一般派人打探净夜的消息。

    再后来,好不容易探听到那暮色离京,萧濯只好一路派人小心跟着暮色。

    山高路远, 萧濯不容易得到一丁点消息,也知道那潘英如今得了报应之后, 他便再度与净夜失去了联络。

    逍遥会消声灭迹那么多年,如今再度复出, 护送净夜, 竟也能将人藏得不留一丝痕迹。

    自然, 萧濯之后也不敢再派人跟着。

    他知道,若是净夜不想与他再见的话, 他去将人寻回来也是无用的。

    若净夜真有心就此与他断绝情义,萧濯也认了。

    所以,萧濯不敢去找他, 也只让手底下的人,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他的消息。

    暮色回京的事, 自然瞒不过萧濯的眼。

    萧濯也猜到, 净夜大抵也是一起回京了。

    萧濯想, 他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了。

    可眼下,看着净夜一步一步坚定地朝他走过来, 萧濯那极善隐藏情绪的人, 此刻亦是红了眼眶。

    百姓中,不知有谁道:“这确定是玉亲王吗?”

    另外一个道:“不会有错,我还见过他一大早去街边吃馄饨呢。”

    “啊, 你要这么一说那对了, 玉亲王爱吃街口那家小馄饨,摄政王还一大早亲自帮他买过。”

    “如此说来, 摄政王待他也是极好的。”

    “真心喜欢应是真心喜欢的,就是这玉亲王,他到底是皇室中人,怎愿意屈居人下啊。”

    这段时日,净夜也练了一些内功功法,耳力比之前好了一些。

    这些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耳中。

    张大人显然也没想过,净夜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净夜那被过继过来的便宜儿子,也是愣怔在那里。

    那孩子到底年纪小,也沉不住气,他静静瞧了半响,倒是忍不住低声问张大人:“这真的是玉亲王吗?”

    萧濯身边的护卫耳力好,这会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小王爷当真可笑,方才还跪在这里,哭你父亲死得是如何惨,哭你没了爹,是如何可怜。怎么,如今你亲爹就站在你眼前了,你倒不认识了?”

    这话一出,在场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也不是谁都敢笑的,有些看热闹的,刚咧开嘴,便收了回去。

    张大人显然也没想到净夜会出现。

    事实上,净夜到底去了何处,是否活着,张大人也不知道。

    只是皇上告诉他,一口咬死了玉亲王已死,将这罪落在摄政王头上才是。

    朝中大臣受萧濯压迫已久,若能借此机会,除掉萧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张大人毕竟是老臣,尽管出现变故,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张大人一脸关切地上前,上下打量了净夜一眼之后,才呜咽出声:“玉亲王,您还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净夜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张大人:“所以,到底是谁说我绝望自裁了?这不是平白诅咒本王吗?”

    张大人自然不敢说是皇上,在场所有人也不敢说。

    净夜也没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径直上前,走到了萧濯的身边。

    净夜看着萧濯,满脸的温柔与笑意。

    而接下来,净夜开口的一字一句,更是隐藏不住的情意,他道:“许久未见,我很想你。”

    这一句声音不大,可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莫不会,玉亲王就是喜欢摄政王吧?”

    “摄政王就是看着凶了点,其实样貌很是出挑,他又这么喜欢玉亲王,难保玉亲王不动容啊。”

    “搞不好玉亲王本身就喜欢男人啊,你看他长得,男生女相,这天底下喜好龙阳的人,本就多。”

    “可是之前,玉亲王一直是跟随皇上,他能真心喜欢摄政王?”

    “说不好说不好,先看看再说嘛。这些贵人的事,哪是我们能理解的。”

    而此时此刻,萧濯站在净夜的对面,听到他这句话,竟一时红了眼。

    他伸出手,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将净夜抱在了怀里。

    现场有不少惊呼声。

    张大人也脸色难看,他看着周围百姓的反应,知道今天这个局,算是废了。

    张大人似乎还要再挣扎一番,他站在那里,挺直了腰板,声泪俱下地唤了一声:“玉王爷,您难道要看着这个狗贼祸害朝纲吗?您乃先帝亲子,怎可让这狗贼欺辱。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怎能像个女人一样……”

    萧濯这才出声相护:“你给本王闭嘴!”

    净夜握住了萧濯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随即净夜笑着对张大人道:“张大人,人世间并非只有男女之情。吾与摄政王两情相悦,有何不妥?”

    张大人吹眉瞪眼,气得还要与净夜分辨几句……

    然则,不等张大人开口,萧濯身边的护卫便堵住了他的话茬:“张大人,我们王爷今日有事,要与许久不见的心上人好好叙旧。大家且都散了,我们摄政王府,便不奉陪了。”

    似乎还有人不想让萧濯这事就这么过去,然而摄政王府门口的护卫却道:“若再有人在摄政王府撒野,偷偷抓起来送进大狱。”

    此话一出,摄政王府门口,站满了一排排府兵。

    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散了,张大人站在原地,也自知今日无法向萧濯发难,也自讨个没趣,散了。

    萧濯关了府门,没走出多远,便将人扛在了背上。

    净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先放我下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萧濯倒是听话,净夜说放,他便乖乖将人放下来了。

    净夜站稳之后,便抓住了萧濯的手道:“王爷,如果我说,此番我来,是要带你一起走的,你可愿意?”

    萧濯红着眼,鉴定地点了点头。

    净夜笑了,将下来的话,净夜也有几分哽咽:“跟我走之后,你要放弃你在京城所有的势力,放下你摄政王的身份,从此跟我隐姓埋名,你可愿意?”

    萧濯点头:“自然愿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净夜扑到了萧濯怀中,道:“好,那不要耽搁,现在就走。小皇帝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你只有两条路,要么逼宫,要么赴死。我知道你不愿坐那高位,旁人说你野心勃勃,那都是不了解你。”

    萧濯红了眼,他紧抓着净夜的手道:“唯你懂我。”

    净夜已经提前备好了车马和路线,自然,萧濯其实也有另外的方案。

    净夜手里拿着包袱,让萧濯尽快换上。

    净夜和萧濯在房内换衣服的时候,净夜还道:“库房里若没有什么你特别珍惜的玩意,就留下来吧,我们若是全带走了,那小皇帝也不好交代,指不定还要追我们到天涯海角呢。至于你密道里的那些宝贝,既是隐秘,便等我们走了之后,偷偷回来搬运即可。”

    萧濯默了一瞬,忽而道:“密道里的东西,我已经让阿克敦分批送了出去,我寻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原本就是要留着我们隐居的。”

    净夜与萧濯不谋而合,两人相视一笑,便牵着手,从后门走了。

    这一路上,倒是通畅。

    直到马车行进京郊的小路时,小皇帝倒是派人早早在那守着。

    净夜和萧濯就一辆马车和车夫,身边没跟着什么人。

    至于小皇帝,也只是带了一队精锐,几个心腹。

    净夜掀开车帘,与对面的小皇帝遥遥相望。

    最后还是小皇帝先开了口:“兄长与老师这是要去哪里?若是要远行,为何没同朕告别?”

    净夜沉默一瞬,给了萧濯一个眼神之后,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萧濯跟在净夜身后,有着一段距离。

    萧濯和小皇帝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净夜,他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小皇帝,行了一礼。

    小皇帝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态度还是如以往一样亲昵。

    “朕说过了,若无人时,兄长不必多礼。”

    净夜低着头,恭顺有加:“礼不可废,这些道理,还是当初皇上教给我的,臣一直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小皇帝沉默稍许,盯着净夜良久,才开口问:“兄长,可怨过朕?”

    净夜低眸:“臣不敢。”

    “那便是怨了。”小皇帝喟叹一声。

    净夜摇了摇头:“臣当初被皇上丢给了潘英,心中有恐慌,有伤心,怨恨,倒还没想那么多。”

    小皇帝又问:“潘英何在?”

    净夜道:“该是死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萧濯,才笑了一声:“摄政王做的?”

    净夜如实回道:“摄政王还尚未寻到臣的藏身处,是潘英从前的手下潘润,背了主。”

    小皇帝仔细思量了一番,想起这段时日,萧濯的状态,以及他手底下人的消息,想来潘英的死,也该不会萧濯所为。

    小皇帝叹了一声,道:“潘英太贪,又过于自负,他太过于信任他手底下的兄弟,如今遭了报应,也算是将这事了了。而兄长能从那虎口逃回京城,朕心甚慰。”

    净夜忽而跪地,行了大礼:“皇上,您知道的,臣一向胸无大志。此番在外漂泊,受尽苦楚。如今从险地逃出,心中唯有一愿,但求皇上答应。”

    小皇帝看了一眼身后穿上百姓衣裳的萧濯,忽而道:“你说吧。”

    “臣唯愿与心上之人远走高飞,再不回京。臣同皇上保证,臣活一天,就牢牢守住萧濯,离京都远远的,再不现于人前。”

    小皇帝双拳紧握,他没有让净夜起身,反而是看向了萧濯,问他:“老师,也是如此想吗?”

    小皇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萧濯老师了。

    萧濯听闻此言,忽而低声笑了笑:“尤记得当年在御书房,臣教皇上课业,教皇上骑射。那个时候,皇上对臣并无防备,还总是夸赞勇猛,乃真勇士。”

    小皇帝亦笑了:“是啊,早就听闻老师少时便同先祖一块打仗,连先祖都夸赞过老师是我朝第一勇士。若无这多年的针锋相对,朕与老师,本该和睦相处。”

    萧濯难得认了错:“臣多年嚣张跋扈,自知有愧。如今离京愧悔,后半生,只当没了萧濯这人。若有违今日誓言,臣愿被千刀万剐,雷霆加身,永世不得超生。”

    之后,萧濯又拿出藏于怀中的名册,递交给了小皇帝。

    “这名册,自是这些年对摄政王府表达归顺之人,臣保证,此名册绝无遗漏。至于臣之心腹,臣已全部带离京城,请皇上开恩,赦免他们往日犯上之过。至于摄政王府遗留老仆,他们年岁已长,请皇上饶他们不死。”

    小皇帝翻阅那名册,见名册之后,还有摄政王府这些年的往来账目。

    账目事无巨细,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本子,想来萧濯早就准备好了。

    小皇帝这才意识到,也许萧濯从未想过要起纷争,他也从未想过要逼宫。

    小皇帝闭上眼,对着萧濯和净夜道:“山高路远,盼着兄长和老师,能一帆风顺。”

    萧濯和净夜都对着小皇帝行了大礼。

    而之后,萧濯扶着净夜上了马车。

    小皇帝站在原地,看着漫天风沙,忽而对身边人道:“回宫吧。”

    小皇帝的心腹忙问:“皇上,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吧?斩草不除根,怕是后患无穷啊。”

    小皇帝笑了笑,道:“你太小瞧老师了,他向来谨慎,出行为了避刺客,总是出奇招。如今他就一辆马车,想必周围必有后手。朕若不动手,或许他还能安心地走,朕若真的动手了,那他必不会与朕善罢甘休。”

    那心腹又蹙眉道:“可那萧濯狗贼,真的甘心放弃京城繁华,与玉亲王归隐吗?”

    小皇帝握着手中的名册,忽而道:“怎么不可能?朕那兄长,如玉一般的人儿,连潘英都愿散尽家财,萧濯自是也不能免俗吧。”

    心腹又小声道:“可那潘英说,玉亲王乃是前朝余孽借尸还魂,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小皇帝忽而摆了摆手道:“若真是前朝皇子,他怎愿与朕称兄道弟。他有那么多机会刺杀朕,都没有动手,可见潘英所言不真。朕虽当初有过一瞬的疑影,不过这等匪夷所思之言,朕还是不信的。想必是那潘英得了癔症,顺嘴胡说。你也不是不知,潘英正是因为他那前主子欲娶妻,才发了疯,诛灭了逍遥会上下万余人。如今看到玉亲王长相与那前朝皇子有些相似,他便彻底癫狂了。”

    当日傍晚,小皇帝便下旨搜摄政王府,对外的消息,便是摄政王突然暴毙,玉亲王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一时间,京城内变了天。

    从前依附于萧濯的那些个大臣,人人自危。

    可那些依附于摄政王的人,不过是些墙头草,如今见风向不对,也互相攀咬起来。

    可这些,却都与萧濯无关了。

    至于摄政王府的奴仆,唯有秦嬷嬷早早就被萧濯接走了。

    至于远在奉天府的表弟巴彦,他一直未参与过萧濯所做之事,小皇帝也未借此发落了他。

    暮色苍茫,这一路重峦叠嶂,静谧而又祥和。

    净夜依偎在萧濯的肩上,沉沉地睡着,他们的手,始终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