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鸡蛋、牛奶、面粉,白糖就不需要了,雄主那边多的是。”禅元将材料包里的东西清点一边,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看向黄蜂种雌虫吉央,“你真的可以吗?做那个什么蛋糕来着?”

    “戚风蛋糕。”吉央笑着说道:“这是我烹饪课学的第一个甜品。”

    “太棒了!”禅元期盼地说道:“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

    又能打架,又会做甜点,还是擅长搏击,体能超好的黄蜂种。这种人如果可以做雌侍的话,简直就是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吉央性格也不错,笑着将禅元手中所有东西提过来,寒暄两句,“哪里哪里,我还要麻烦你了。”

    实则心里对禅元的行为做出了种种评估,确认无论是战斗力,还是雌虫魅力,自己都远胜于对方。非要说哪里输了,也真的就输了一个雄主。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雄虫房间,饶是吉央稳重的性格也忍不住躁动起来。

    没关系。马上,这点缺陷也要被补上了。吉央目露精光,对不住了禅元,你的雄主就是我的雄主了。

    而当事人禅元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用指纹开锁进入房间。

    作为雌君,他是全舰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雄虫房间的人。哪怕是舰队的指挥官站在雄虫门口,其权限也不如禅元这个雌君大。

    对很多雌虫来说,这也是他们所追求的某种权利乐趣。

    “哇。”吉央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房间,对那位美貌雄虫的好感度飙升,“你的雄主一定是个勤俭又善良的雄虫。”

    桌子上放着一本巨大的《虫族刑法》旁边有一本纸质本子,可能是雄虫用来做学习笔记。书桌上放着几朵小花,糖果盘和桌布的配色相得益彰。而一些小摆件的设计看上去让整个屋子看上去可爱又清新。

    “我简直迫不及待要见到他了。”吉央内心的烈火恨不得一下子喷发出来。

    实际上打扫了整个房间,每天定期还要跑过来擦地板,在房间里找出恭俭良随手乱丢的糖果,还要在打扫时被随手殴打两下的禅元,艰难地说了一个“哦。”字。

    恭俭良,名副其实。

    ——说的是他的雌君。

    “鞋柜有拖鞋。你穿我的就好了。”禅元没有看见雄虫的踪迹,放宽心,带着吉央走进来,“我把东西提到厨房,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好了。”

    吉央哪里想让禅元占据主动权。

    他来到这个家,就是为了加入他们。这种时候,面对雄虫原本的雌君,一定要保持热情、谦虚和充分的尊敬……如果你实在不想尊敬对方,装也得装的很尊敬,毕竟现在,吉央还是这个家的外人。

    “我来就好了。”吉央悄悄透露出自己的想法,“哪里能让雌君这么辛苦啊。”

    禅元差点喜极而泣。

    太好了,不愧是自己第一个看中的人选,这也太上道了。要不是他还没有和恭俭良通过气。禅元现在就可以和这位即将加入的大冤种互称“兄弟”。

    “哪里的话。”禅元投桃报李,抛出橄榄枝,“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需要这么客气做什么?”

    两个雌虫心照不宣的笑。

    场面变得异常和谐起来。一会儿禅元帮忙拿个碗筷,一会儿吉央过来提出一些摆盘的小建议,双方其乐融融,简直是异雌异雄的亲兄弟。

    “现在雄主还没有来。我来和你说一些注意事项。”禅元感觉气氛到位了,这个时候稍稍透露出一点消息,让这位马上加入新家庭的兄弟有点准备,“雄主他脾气不是很好。”

    吉央点点头。

    正常,小雄虫从出生开始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供养,上面有雌父雄父和哥哥们,下面有弟弟们,社会方面有雄虫协会一路呵护着长大,骄纵点很正常。

    禅元当然知道对方的表情说明什么。他觉得自己说的还是不够露骨,“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暴躁一点。”

    “嗯。”吉央点点头,“没事的,我会控制我的力气。他想怎么发脾气就怎么发脾气。”

    禅元觉得兄弟不够激灵啊。

    他做了一下手势,甚至想找一下恭俭良上次在厨房触摸的刀,和这位新兄弟详细解释他们雄主的特殊性。

    他发现刀不见了。

    “吉央,你有看见厨房的刀吗?”禅元的额头上几滴冷汗掉下来。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吉央将蛋糕胚放进了烤箱,自然地说道:“厨房有刀吗?我没看见。”

    门外,指纹解锁带来的音乐声悦耳动听。

    禅元却被激起一身冷汗。他看向吉央,想到对方那满满当当一大串格斗头衔,快速冷静下来。

    “雄虫阁下,我就送您到这里了。”似乎是雌虫的声音。随后便恭俭良冷静的声音,“谢谢。”

    禅元擦了擦汗,发现手上全部是面粉,此刻面粉已然粘在他的脸上。

    “吉央……”

    你听我说,接下来——

    隔壁的吉央衣冠整洁,围裙系在腰上,脸上干干净净,手指缝隙中都没有一点污垢,站在禅元身边,愣是将可怜的蝉族雌君衬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如果不是吉央还没有得手,他一定会大声喊出,“雄主,您回来了。”这六个大字。

    禅元有点酸。

    他用力用袖子擦擦自己的脸,好像是为了不丢脸面,又像是为了争宠,实际上他越擦越脏,反而将敌人衬托得如此高大。

    “禅~元。”蹦蹦跳跳的身影来到厨房门前,雄虫灿烂的笑容猝不及防出现在两人面前,“我闻到蛋糕的——他是谁?”

    “雄虫阁下您好,我是黄蜂种吉——”吉央还没说完就被恭俭良粗暴的打断。

    “闭嘴!我没有问你。”雄虫那双玫瑰红的瞳孔,居然出现了些许血丝。在吉央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世界上居然有醋劲如此大的雄虫!只是雌君身边出现了一个雌虫?只是雌君把一个雌虫带到了房间里,就让能让雄主急红了眼!

    禅元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吉央快速想着解决方案,如果说之前他只是眼馋恭俭良的脸,现在他真情实感想要在这个雄虫心中拥有和禅元一样的地位。

    “禅元!!!”恭俭良冲上前,揪住禅元的衣领,使劲摇晃,“我说,他是谁!你居然把人带到我们两个屋子里来!”

    他好不容易去外面逛了一圈,给自己做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结果现在案发现场有另外一个雌虫?

    受害人增加有多麻烦?恭俭良很清楚自己干掉两个人不在话下,但他讨厌处理尸体,讨厌清理现场。光是给禅元一个好结局,他都要做足心理准备,反复强调,才愿意自己搞卫生,现在你告诉他有两个人?

    去死吧!

    禅元被晃得脑袋里都是水,他只能在短暂的空隙里对吉央拼命眨眼,妄图对方看懂自己的求助信号。

    然后,他听见吉央对雄虫说道:“雄虫阁下,您的手是不是很疼,我来帮您晃吧。”

    禅元:……

    他懂了。这个大兄弟原来是恭俭良的帮凶,今天这两个人一个负责杀,一个负责埋是吧。

    禅元从不低估恭俭良的美貌诱惑,作为第一个上钩并栽在里面的颜狗,他飞快接受了雄虫和吉央极有可能是一伙的设定,展开了遗言脑暴功能。

    完犊子了,想点有用的。

    没想到,禅元又听见雄虫在咆哮。

    “滚啊!!”

    “雄虫阁下,您的手已经红了。”

    禅元睁开眼。

    他看见恭俭良两记肘击正正好砸在吉央脸上,快速将这个雌虫砸得昏厥过去,顺手抄起没有洗的铁质面盆,哐哐哐给吉央的脑壳子来上七八十下。

    真的,七八十下。

    因为禅元看见那个铁质面盆有一块地方已经凹陷下去了。

    他吞咽了下口水,感觉今天这个铁质面盆很有可能因为杀了两个雌虫而变成一块铁质砧板。

    恭俭良可不管这些事情。他一直砸,确认眼前的人已经昏迷了,将面盆啪叽丢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禅元。

    房间里飘荡着蛋糕的香气,烤箱里戚风蛋糕缓缓膨胀,活像是恭俭良具象化的怒气。

    “你不解释一下吗?”

    禅元看着恭俭良从背后熟练地掏出菜刀,用刀背拍着自己的脸,一步一步地走向料理台,继续吞咽口水,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口腔再也无法生产水分,盲目地吞咽着空气。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带了一个雌虫回来。”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要不是恭俭良一直拽着禅元的衣领,雌虫都快给他跪下了。他特地找了武力值强还会做饭的雌虫上门,谁知道恭俭良直接两记肘击,拎着一个铁质面盆哐哐给干掉了呢?

    原来今天杀人的是恭俭良,埋人共犯竟是我自己。

    禅元哭得声泪俱下,恭俭良内心烦躁不安。

    “闭嘴!”雄虫将刀插在雌虫耳边,“今天,你必须死。”

    不搞卫生了,烦死了。

    不如直接让这两个雌虫为了我互相残杀,一个拿刀一个拿铁盆,搞个双杀结局!

    反正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