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妄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原本是非常困的，刚躺下的时候困意就隐隐袭来，眼皮沉重，属于上一秒刚沾枕头，下一秒直接进入梦境的程度。
结果系统的机械音一出现，江北妄瞬间清醒了。
和系统互相问候了一通之后，她依旧很困，但躺着看了半天的天花板也没有要睡着的征兆。
其问候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
“这么低级的错误也能犯，该格式化了你这个系统。”
【宿主没有在崩人设的边缘疯狂试探的时候吗。】
“我认为你这种系统连格式化都救不了，毕竟再来一次你也不会变聪明。”
【宿主挑衅本统的时候怎么不说，试探范围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
度过了并不安静的一夜，一大早江北妄就出现在了江家的大厅中。
她靠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大概是没睡好的原因，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整个人也显得格外阴郁。
早早准备食物的佣人都不由得放轻了动作，生怕惹到小姐的不快。
即使江北妄的视线并没有在她们身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小姐只是坐着，没有任何想要监督她们工作的意思。
但各女佣依旧感觉背后一凉，连每天早上用来提精神的八卦都没敢说。
江北妄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才看见郁冬从楼梯上下来。
郁冬明显有些困倦，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飞速又问候了一边系统后，江北妄眼尖的看见简枫也正要下楼。
她扫了眼桌上的东西。
只有一个装满水果的果篮。
一个饱满的橘子不轻不重的砸在郁冬的肩膀上。
橘子的重量很轻，砸的人也控制着力气，因此砸在肩膀上的时候并不算很疼。
郁冬站定着看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好像比刚才清醒了些。
她看见江北妄喝了一口桌上的橙汁，然后略显嫌弃的放到一边。
好像不是很合胃口的样子。
郁冬摩挲了下手指，她把掉落在脚边的橘子捡起来，在距离江北妄几米的位置停下，轻声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似乎完全没觉得江北妄用橘子砸她是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反而乖巧的凑过来。
江北妄先谴责了一下自己，但为了在简枫面前表现出自己很讨厌郁冬的样子，只能这样了。
“离我近一点。”江北妄说。
郁冬听话的往前站了一步。
“这个太甜了。”江北妄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橙汁，然后看向郁冬的眼睛，“给我倒一杯水。”
这架势，完全是把郁冬当女佣对待了。
身后在厨房准备的女佣远远听见后，干脆利落的端了杯温度刚好的水过来，“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快。
江北妄脸上的表情破裂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成渣a的样子，蛮不讲理道：“让郁冬来。”
女佣标准的微笑消散，顿时一副受伤落寞的神色，用眼神无声的向江北妄传达出一个信息。
小姐不愿意喝我倒的水了吗。
江北妄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为了不影响这场欺辱的画面感，她只能先用眼神回复。
等一会儿喝你倒的水。
女佣这才又恢复平常的神情，后退一步端着水离开。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郁冬抿了抿唇。
虽然一直不清楚江北妄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这样看，她只要跟着江北妄说的做应该就没事了吧？
水的位置，应该离得不远。
“好，请等我一下。”郁冬说。
简枫站在楼梯中间看了会儿，因为站的有点远，所以没能看见江北妄和女佣的眼神交流。
结合外界对江北妄的其他传闻，再加上郁冬听话遵从的样子，简枫莫名从心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这么走过去，不会也要被砸一下吧。
好奇怪的…家规？
实际上简枫对江家的了解并不深，只知道江北妄的父母以及其他家人常年不在家里，偌大的江家平时只有江北妄和一众佣人在。
这次江北妄叫她来江家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太过于无聊了吗。
简枫看郁小姐表情那么平静的捡起橘子，这种情况应该不算罕见了。
至少在江家是这样。
这边简枫胡乱的分析了一通，硬是把自己给说服了。
毕竟此时她人在江家，按江家的家规走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偌大的大厅里召集几个女佣站成一排挨个锻炼准头什么的，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放在江北妄身上意外的…能接受。
要是江北妄此时能感觉到简枫的想法，大概一定会站起来无语望天。
你到底在乱想什么？！
江北妄瞥了眼简枫的身影。
很好，这下简枫一定觉得她无理取闹无可救药，觉得她凡是只按自己的心情行动，根本不考虑别人。
总之简单点来说，现在简枫一定觉得她坏透了。
然后紧接着开始心疼在江家隐忍这么久的郁冬。
江北妄看简枫迟迟不下来，感觉进展的应该还挺顺利的。
看吧，她特意安排的场面。
这下肯定不会给她“为人正直”的评价了吧。
简枫一阶一阶走下楼梯，站在了离江北妄有段距离的墙边。
两人相对无言。
心理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江北妄：站那干什么呢？
简枫：怎么还不砸？
江北妄皱眉：成雕塑了吗。
简枫绷直唇角：再不砸我要走了。
直到郁冬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的时候，才终于终止了沉默的氛围。
郁冬把水放在江北妄面前的桌子上。
江北妄怀疑自己刚才做的还不太够，不然简枫怎么像在罚站一样站着。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
直到她拿起果篮里的一个橘子的时候，突然看见简枫站直了些身体。
到底在干什么。
江北妄完全一头雾水。
【宿主，简枫觉得你要用手里这个橘子砸她。】
江北妄：“？？？”
不是，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拿橘子砸人？
【刚才你砸郁冬被简枫看见了。】
江北妄看了眼手里的橘子，刚才她砸郁冬是故意让简枫看见的，为的是让简枫心疼郁冬，然后觉得她这个渣a很坏。
难道简枫认为…她是一视同仁的要砸所有人吗。
她原来还可以…这么…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