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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携手

    夏眠抱着膝盖, 任由手机在一旁震。

    过了一分钟,电话超时挂断,换成一条文字消息。

    陆先生:【快去吃午饭。】

    夏眠偷偷偏头, 瞄一眼,身子仍不动如山, 只脸颊鼓起, 发出一声赌气的“哼”。

    陆司异果然正通过监控盯着他。

    陆先生:【还是你想要我喂你?】

    他刚催夏眠吃午饭,现在说的“喂”大概率也是喂午饭的意思。可夏眠却不由得抚摸自己小腹,又被勾出满脑子的旖旎画面。

    他不回复, 陆司异便自问自答。

    陆先生:【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怕你胃疼。】

    夏眠:“……”

    果然不是他想歪。

    是这个坏蛋, 他变态。

    这样一来夏眠反被激起逆反心理,捞起手机, 一瘸一拐地下楼。

    等在餐桌前坐下, 他再次打开手机,才发现一条遗漏的小心:【小心下楼。】

    抬头,目光在摄像头所在的位置点一下, 分明从他这边瞧不见任何人, 却触电般地收回眼。

    手机被他握得发热, 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这时他才恍然惊觉, 估计这就是陆司异想要的效果。

    故意气他, 就是为了让他乖乖下来吃饭。

    他发现, 他好像越来越懂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陆司异了。

    这个男人一直对他毫无保留, 只要他鼓起勇气抬头看一看, 就能发现,他始终垂着高傲的头颅, 宠溺地注视着自己。对爱人的那种宠溺。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陆司异的电话算准时间,正好打来。

    他想了想,点下接听。

    原本有一肚子气势汹汹的话准备倾吐,却在听到男人呼吸声的瞬间,败得一塌糊涂。

    心脏像被轻轻掐了一把的棉花糖,身子也发软,不自觉联想到这呼吸真正贴在耳畔的时候,男人的手,那熟练而流连忘返的触碰。

    想到这里,又来气。

    昨晚陆司异就也没少掐他。那种感觉可能就像他面对小猫小狗一样,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要捏几下的冲动。可男人不知轻重,导致他现在完全不敢乱动,生怕衣服磨疼胸膛的红肿。

    “……坏蛋。”

    耳畔的气息清楚了一点,带出一个单音节:“嗯。”

    夏眠又没了脾气。

    过了片刻,问:“我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全被录下来了吗?”

    陆司异并不隐瞒:“对。”

    自然也包括昨晚的。

    “你把录像全部删掉。”

    夏眠发出命令时也是嗫嚅的软糯调子,毫无威慑力。

    电话对面却爽快答应:“好,稍等一会。”

    夏眠轻哼:“现在删。”

    陆司异:“再看一遍就删。”

    顿了下又说:“你已经把我赶出来了,难道让我看看视频解馋也不行?”

    “……不行。”

    “好。”

    电话猝然被挂断。夏眠茫然地取下手机,又察觉到震动,陆司异发来了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夏眠胆战心惊点下接听,出乎意料的,屏幕里并不是他预想中的面孔。陆司异开了前置摄像头,正对准电脑屏幕。

    低沉的声音传出来:“现在删,你看着。把源文件删了手机里也就看不到了。”

    夏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按下快捷键选下了一整夜的视频文件,毫不犹豫按下删除键。

    “昨晚太突然了,我也冲动了。”陆司异说,“否则,我肯定会先关掉摄像头,毕竟那是我们的隐私,就算只是我们自己留着看,那也不太好。”

    “……我才不要看。”

    “嗯。”

    “你也不准看。”

    “现在也没得看了。”

    “如果有的话难道你还要看?”

    “那你让我忙起来,忙起来就不用看了。”

    “你还不忙吗……”夏眠说完才意识到男人的言外之意,猛然话锋一转,又是一声,“坏蛋!”

    老占他口头便宜。

    他算是知道了,只要这人的话有一点他可能想歪的可能性,必然本身就不干净。

    这次,他特意加上一句:“变态!”

    陆司异完全乐在其中,笑应:“嗯。”

    夏眠嘴上斗不过,就作弊挂电话,倒是显得很雷厉风行、干脆利落。

    *

    夏眠吃了饭,又回到床上躺着。二楼卧室收拾干净了,他就来了二楼,离男人的味道离得远远的。

    萍姨过来给他送了药,陆司异的吩咐。各种各样消炎消肿活血化淤的药膏,在他枕边堆成一座小山。

    还是浑身难受。他只好拆了一盒药,正要把衣服撩起来,想起什么,立刻松手放下去,还把边角都往下拽了拽,有几分风声鹤唳的意味了。

    回放视频删是删了,但那些摄像头还好端端地安置在各处。

    他带上药膏,挪动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双腿,躲去卫生间。

    洗手台上方的大镜子清楚映照出他的脸。

    白皙清隽,杏核眼天生色泽偏浅,明亮的化妆灯径直投射进来,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质感。

    嘴唇的红肿已经消了,然而圆领上方的脖颈、小片的锁骨,全部惨不忍睹。

    衣摆下方,更不忍看。

    他一闭上眼,又会不禁回想起昨晚被陆司异抱到镜子前的画面,那时他也因为疲惫与羞耻而双目紧闭,于是晃荡的感觉一时更加鲜明。

    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飞溅出来的水花,溅到他高温不退的身体上。

    囫囵上了点药,夏眠赶紧从卫生间出去。

    现在他倒是没想着搬家了,坏蛋已经被他赶了出去,坏蛋作恶多端,他就该“鸠占鹊巢”。

    理直气壮。

    *

    陆司异忙了一阵,等晚上忙完,再次打开“眠眠的的小窝”。

    大半的镜头都变成了一块黑屏。那些摄像头当然没法随便关,否则就该失去监控的效力了。夏眠找出一堆不透光的深色衣服,将能够到的摄像头一一罩住。

    笨拙得可爱,根本气不起来。

    陆司异忍俊不禁,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阵,直到在沙发上小憩的夏眠站起来。

    他去杂物间,搬来一架家用爬梯,费了一番工夫摆好,爬上去。

    伸手够到高处的展示架,又有一个小的监控画面黑了屏。

    然后继续搬梯子去够下一个,不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吁吁。然而还有位于最高处的挑空层墙上的摄像头,哪怕他把梯子调到最高也够不到。

    接下来还有楼上的,卧室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伸缩梯弄回原状,拖着往楼上走。

    陆司异看得心惊肉跳,终于按下手机上的拨号键。

    “宝宝。”

    “干嘛?”夏眠半掩着话筒,免得被他发现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有两件事。”陆司异的语气就像工作一般,正经而精炼。

    夏眠的态度软和了一点,不吭声,等他说。

    “第一,墙上的和天花板的摄像头,就算你把它转过去了,也可以转回来。用衣服罩住了,也会掉。而且太高了,很危险。”

    夏眠愤愤咬唇,冷不防被抓包的感觉既羞又恼,直想挂电话。

    “乖。”

    低沉醇厚的一声,吐字勾缠,带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

    “好不好?”

    夏眠刚克制住心尖的颤抖,又听他换成商量的语气,花招层出不穷。

    彻底没了辙。

    免得他挂电话,陆司异加快语速,直入正题:“你去我房间开电脑,直接关总控,电脑秘密和监控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所有密码都是。”

    夏眠抿住唇。

    心情竟在他短短的一句话里跌宕起伏。

    静了几秒,忍不住问:“……那第二件事呢?”

    电话那边一声低笑,磁性的嗓音缱绻:“第二,我很想你。”

    夏眠赶紧挂了电话。

    这人好讨厌。

    *

    到了下班时间,陆司异仍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

    方特助尽职尽责地陪着,随时待命。等到七点,过去询问陆司异是否需要晚餐,顺便旁敲侧击自己是否需要加班。

    其实他相当意外于陆司异留在公司加班的举动,分明有软玉温香在家里等着,怎么舍得的?

    不过在陆总与夏眠结婚之前,加班才是他们工作的常态,好几年一直这样过来。

    “嗯,给我订一份晚餐。”陆司异意外地给出肯定的回答,又说,“你可以先走,没别的事了。”

    方特助去领了盒饭再送过来,见陆司异已然结束了工作,桌上的资料文件堆叠整齐,而他仍坐在桌后的老板椅上,懒倦地半垂着眼,指尖夹一支烟。

    方特助没忍住多嘴问了句:“陆总,您还不回去吗?”

    陆司异也跟他多聊了几句:“最近我可能会住在公司。”

    见下属满眼疑问与好奇,想吃瓜却不敢张嘴的模样,他牵了下唇角,几分无奈道:“被老婆赶出来了。”

    方特助:“……?”

    *

    陆司异说到做到的本事,远超夏眠想象。

    他从未怀疑过陆司异对他的了解,陆司异每次都能精准猜中他心中所想。

    有时如神兵天降解救他于水火之中,有时无微不至发现他的委屈与难过,有时,也能替他说出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求。

    陆司异什么都能答应他,予取予求。一诺千金,真不回家了。

    足足过了一周,他的气早消了,开始忍不住跑上三楼,汲取床上、衣柜里,那越来越淡的沉香木味道。

    电话信息倒是每天不少,然而每天以晚安作为终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天醒来,他仍旧一个人面对空落落的房间。

    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并且发生了些异样的改变。

    那晚的记忆分明是痛与泪交织,可日后回想起来,总觉处处皆是被他忽略的滋味,成千上百倍地反噬过来。

    常言道食髓知味,诚不欺人。

    那种安全感、满足感,以及酣畅淋漓的畅快,是普通的亲密接触很难带给他的。

    一个人躺在空荡的大床上时,尤为怀念。

    他在深冬时节结识陆司异,度过一个春天,现在正值四月,等举办完毕业展,就要毕业了。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他已经修完了所有学分,该结的课都结了。他难得出门一趟,准备去学校和导师讨论毕业创作事宜。

    明天四月二十二日,是他的二十一岁生日。

    不知道陆司异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一个人起床,没叫邓伯,一个等坐公交去学习,顺利和老师聊完,获得一些新的设计想法。

    临走前,导师忽然神秘地拍他一下,拿出一本英文原版的时尚派百科,双手像是捧着一块沉甸甸的神圣砖,捧到他他面前。

    “夏眠,这个送你。”

    “我很支持也很欣慰看到你做国风设计。”导师一脸慈爱,“不过呢,你还是要保持关注现在的时尚前沿动向,多回味这些经典的款式,新瓶装旧酒,旧酒装新品……这就是你的灵感源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出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年迈的导师谆谆教诲,夏眠满腔感激无以言表,他吸吸鼻子,也不多说什么推脱的话,遵从自己的心意,收下这份礼物。

    导师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温和。

    夏眠道了谢,最后又开口说:“谢谢老师……明天正好是我的生日,太谢谢您了,我很喜欢这件礼物。”

    老师除了要忙自己的本职工作,备课上课,一个导师还要带好几个学生的毕业作品,自然记不住学生生日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这算礼物,也算是正打正着。

    导师立刻扬起一个慈爱的笑:“那老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可惜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夏眠摇摇头,也笑起来:“这份礼物就很好了。”

    从服装设计学院出去,他又收到一条消息。可惜不是期待中的人。

    莫雪姿:【你是不是明天生日呀?怎么过?和陆总吗?】

    夏眠抿抿唇,选择性回答。

    夏眠:【嗯,在家里过。】

    莫雪姿:【那你今天在学校吗?我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你?】

    ……生日礼物?

    夏眠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收到朋友送的生日礼物的这天。

    他给了肯定的答复,说自己正准备回家。莫雪姿二话不说,抛下手里的活,快步赶过来。

    她给夏眠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水晶球,沉甸甸的,精致漂亮。

    夏眠没带大包出来,只好将礼物袋提在臂弯,双手并用,抱起足有十几斤的硬壳精装原版书。

    走在校园里,时不时就有人迎上来向他打招呼。

    他一举夺得了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冠军,是冉冉上升的业内新星,学校里的大名人。那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对着他都是笑容满面,目光或羡慕或敬仰。

    还有一个青涩稚嫩长着几颗青春痘的男生,径直冲到了他面前,满面红光,大张旗鼓地倾诉崇拜。

    “夏眠学长我是你的粉丝!我喜欢你很久了!请问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夏眠被他说得一愣一愣。

    “哦哦我帮你拿!给我就好!”男生自告奋勇帮他卸下重负,拿走精装书。

    莫名像明星一样给学弟签了名,夏眠准备走了,男生又提醒说:“学长,你现在回家吗?好像快下雨了……”

    夏眠回:“嗯,我出去打车。”

    “好,好。学长再见!”

    夏眠在校园里脚步匆匆地走着,不料旁边擦肩而过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以前跟夏景明关系还挺好的,真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本来我还觉得夏景明也挺可怜的,现在感觉这人从根子里就是烂的……”

    “人不可貌相啊……”

    “夏眠才是人不可貌相吧?我以前还以为他只是长得好看而已,没想到做设计那么厉害。”

    “服院的老师都很喜欢他,都是夏景明总搞些有的没的,才会导致我们误解他啊。”

    “这次他夺冠太好了,实至名归!”

    ……

    夏眠抱着沉甸甸的精装原版书,正要拿出手机叫车,倏然天际轰隆巨响,他惊了一跳,满目沉沉乌云,一滴冰凉的雨水正砸落到他前额上。

    他赶忙双手并用将书护进怀里,先收起手机,往路边的廊檐下躲雨。

    雨水倾盆而下,在他眼前织成一块丝丝缕缕的雨幕。

    马路边就在两三米外的位置。

    但有任何一点水落到书上,多少会损害这份珍贵的礼物。他会心疼的。

    等了几分钟,撑伞路过的一个同学认出了他,主动过来提供帮助:“欸,你是夏眠?你没带伞吗?需不需要我送你?”

    夏眠讷讷应:“对……”

    哗啦——

    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在路边停靠,好巧不巧停在好心同学的后方,被他的身体挡去一半。

    滴滴——

    传来几声尖锐的喇叭。

    撑伞的同学侧开身子,回头去看。

    夏眠的目光也顺着他转动的胳膊,投到不远处的SUV上。

    车门打开,先出现一把宽大的黑伞,挡开饶人的水珠。下面一双长腿,西裤挺阔,质感非凡。

    黑伞上抬,露出一张英俊的男人的脸。

    阔别一周有余,夏眠一时怔然,忘了掩饰,直勾勾的目光凝在他脸上。

    看过夏眠比赛视频的人,都会对这张脸有所印象。撑伞的同学便怔了下,喃喃:“啊,这不是……”

    陆司异却并未留意他,只注视着发呆的夏眠,忽而勾唇:“回家?”

    “哦,你是……”撑伞的同学反应过来,“学长的……老公?”

    旁人无心之言,却惹得夏眠霎时脸红耳热。

    恰巧陆司异将伞伸来,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阴翳,细语温言带着点雨水潮气:“过来吧。”

    夏眠忙抱着书,躲进他的伞下。

    两人在一片雨伞的遮蔽下,安全而干燥地,几步走到SUV门口。

    陆司异先开后座车门,再把伞往前伸了点,说:“眠眠,你先上。”

    距离一周多的重逢,还是在那样的亲密接触后的第一次见面,夏眠又有点不太适应他的照顾了,僵硬地上车。

    车中空气比外边更清新干净,也没什么雨水的湿气。

    紧接着,一身沉稳木香的男人坐到他身侧。

    先开车,然后陆司异才扭头过来,问:“下雨了,我可以回家了么。”

    这很显然是难以成立的“因为所以”,夏眠却不说话,闷出一点轻轻的哼,欲盖弥彰将脸蛋扭开。

    “不回答就是默认。”

    坏蛋又在他耳根后使坏。

    夏眠再哼一声,闷闷吐出两个字:“坏蛋。”

    “坏蛋?”男人嗓音里带上一点低笑。

    这声笑突然近了不少,夏眠不由缩了缩脖子,忽而腿上一痒,横着探来一只手。熟悉的,骨感分明有力的手。

    这只手曾亲昵又狎猊地抚摸过他的全身,令他霎时后背僵直,只有嘴唇翕动:“坏……”

    还有更多未尽的话:坏蛋,变态,现在是在车里,前排还坐着开车的司机……

    但不待他把话说完,那只手就出乎意料地收走了,同时拿走他抱着的精装书。

    “我帮你拿。”

    夏眠眼睛跟着离开的书转动,看到一张英俊而严峻的脸,看着风度翩翩,只有夏眠知道那是怎样的道貌岸然。

    捕捉到嘴角那丝一闪而过的笑,夏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被逗弄了。

    斗不过,那他就别开脑袋,不理人。

    雨天回去的路很堵,SUV以龟速行驶,开了恐怕近一个小时。漫长的时间里,夏眠却一直能感觉到有道灼灼目光凝在耳廓那块儿,浑身不自在。

    等回到只有两人的家,陆司异立刻将碍事的书放到桌上,抛掉谦谦君子外皮,原形毕露,一把将没有防备的夏眠揽过。

    在他的气息笼罩范围之下,夏眠的抵抗能力近乎为零,尤其是在最亲密的水乳交融之后,陆司异每碰到他一寸肌肤,就会勾起一点那晚的记忆。

    他试着去拨那只已经挪移到胸口的手,几次尝试徒劳无功,只能有气无力哼唧:“讨厌……坏、坏死了。”

    陆司异动作一顿,认真问:“真讨厌?”

    夏眠又不吭声了。

    他一时气话,陆司异便要较真,他怎么可能真讨厌这个男人。

    于是只重复说:“坏蛋,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陆司异亲了下他,问:“现在也是欺负你?”

    夏眠蛮不讲理:“嗯。”

    “这样呢?”

    “嗯……你好讨厌,别碰我了。”

    “好。”陆司异大度停手,带着他转过来,“那你欺负我,好不好?”

    两人面对着面,夏眠呆愣愣抬起头,不明就里:“什么……”

    男人用幽深黑眸勾住他,趁他不备拿住他的手,拿到自己身前,不断往下。

    “欺负我。嗯?你以前也欺负过的,还记不记得?”

    夏眠默了一瞬,仿佛有开水壶在身体里炸开,烫人的开水飞得到处都是,脸颊,还有被男人带到某处的手:“坏蛋……变态……”

    他连骂人都不会,来来去去,只有这几个字眼。

    越听,越令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