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一天
整座韦恩庄园里目前、暂时、唯一还没有中招的是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先生, 没有中招的原因只是他还没发现他厨房领地内的白糖全都被卢克宝贝换成了盐粒，而红糖全都被换成染了红色的沙子。
卢克宝贝针对管家先生的爱的恶作剧，最终还是报应在了韦恩老爷和家里的少爷们身上。
管家先生现在还不知道, 在接下来好几天，他做饭的时候都得异常小心, 生怕黄油变奶酪, 巧克力变成玛丽——
的排泄物。
猫咪玛丽现在也不知道, 他的受害者会在之后日子里从布鲁斯老爷拓展到全家,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 提姆·德雷克先生每天早上都要花至少三秒钟来悼念一下自己可怜的前任咖啡机。
其实凶手玛丽本人这两天也不太开心，因为他的小主人说要做猫屎咖啡, 所以他的猫粮全都被换成了提姆的顶级咖啡豆, 只可惜家里的人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
不过没关系，他是亚当斯的猫。
他会去自己偷吃迪克的麦片和牛排，还能打开冰箱吃自助餐。
不过，卢克宝贝这次面向全家上下表达爱的恶作剧的后续威力得等到过两天才能全部体现出来，韦恩家上下现在还被困在原地。
阿尔弗雷德管家先生现阶段还正在暗自庆幸, 恐怕是他平时那些美味可口的华夫饼起了一些作用，这才让卢克宝贝今天对他手下留情了。
管家先生将面露菜色的布鲁斯老爷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再闻到他身上玛丽的便便味道时迅速远离。
布鲁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剧烈的干呕。
他这会儿不是蝙蝠侠，不想假装自己嗅觉失灵。
有一说一，玛丽最近吃得是不是太好了？
它的便便实在太臭太多了！！
等处理完肮脏着哭泣的布鲁斯老爷, 管家侠认命地来到迪克大少爷的房间。
迪克·格雷森先生现在正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顶着一头鸟屎和乱发叉着腿坐在阳台上思考人生，表情忧郁, 45度角仰望天空。
他那个在整个哥谭和布鲁德海文都拥有极高辨识度的屁股正和阳台牢牢粘在一起，密不可分, 泥中有我。
格雷森警官忧伤而郑重地叹了口气：“阿福，拜托你，请帮我拿一条内裤。”
是的，他试图翻窗子跳出去把幼崽从炮弹上拉下来的时候，其实只穿了一条内裤。
他刚准备洗澡来着，结果差点以为发生了地震。
等他果着跳出阳台——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于是这天，在明媚而忧伤的午后阳光下，韦恩庄园的阳台上留下了属于迪克少爷的一条内裤和一双拖孩，老管家发愁地看着一整个阳台上闪闪发亮的万能胶，开始思索他要不要将阳台敲掉重建。
今日最好解决的恶作剧受害者其实是正摊开成一大团，晾在韦恩庄园房顶上晒太阳的提姆·德雷克先生。罗宾少年十分安逸地发现，这个倒吊在房顶上的姿势真的挺舒服。韦恩庄园屋顶的角度倾斜得刚刚好，不至于让他的脚踝受到太大的拉力，也不至于让他的脑袋过分充血。加上今天哥谭那光线强度极其完美的天气——温度适宜微风拂面，提姆少爷觉得如果没有鸟粪，他可以在这里耗上整整一天。
所以他并没有急着让阿尔弗雷德或者迪克来解救他。
“我想那是因为您需要充分的休息！”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被倒挂在房顶上，居然都能让您有机会睡着，足见压榨童工是一件十分不理智的事。”
老管家谴责的目光直直投向家主。
韦恩家主已经换上新衣服，正低头整理袖子，他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现在的任务是要去找离家出走的臭崽回家。
幸好他给崽的小X才电话手表上安了定位芯片——真是庆幸他做了这件事。现在虽然他们已经看不见卢克的踪迹，但他们可以根据定位，找回离家出走的臭小孩。
离家出走的臭小孩现在在哪里呢？
他正愉快地飞翔在半空中，看着下方掠过的高楼大厦，忍不住咯咯直笑。
路过企鹅人的时候，他还挥了挥手。
……
今天又是纽约和平的一天。
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经过纽约大战后已经完成了初步磨合，最近他们正在尝试两两组队出一些任务。
钢铁侠和黑寡妇打赌输掉了，于是他只能十分郁闷地接下了去撒哈拉沙漠深处调查一个恐怖组织情报的重要任务，而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则代替钢铁侠去除掉一个位于纽约的黑邦团伙。
前者其实是娜塔莎最擅长的领域，后者反而应该是钢铁侠风格的片场。不过托尼·斯塔克愿赌服输，何况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只适合去打打杀杀或者制定作战计划，这种潜伏隐藏刺探情报的活儿对他天才托尼·斯塔克来说也同样小菜一碟。
他很想拒绝某个人的陪同行动，但鉴于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为了培养复仇者联盟成员之间的默契，他也只好捏着鼻子接受了。
“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是潜伏，要将情报传送回来之后才能确定是否出手！你听明白了吗？”出发之前，尼克·弗瑞捏着额头对头一次接受暗中调查任务的钢铁侠耳提面命，“你得低调，你懂什么叫低调吗？意思就是你不能音乐外放从天而降冲进去哒哒哒哒哒，懂？”
“懂懂懂，天哪你真是像我幼儿园时候的老师，会把所有小朋友都当成傻瓜的那种，但是我幼儿园就会解薛定谔方程了。”托尼忍不住抠抠耳朵，大声抱怨，“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我保证，我不放战甲，调低AC/DC的音量，全程放轻脚步，假装自己是黑寡妇，可以了吗？”
“你还得多听听克林特的意见，他做这种任务比较熟练……”
“blablabla……”托尼捂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天哪，你手下的特工们究竟是怎么忍受你的？他们没去OSHA投诉你过于啰嗦导致工伤吗？”
天知道尼克·弗瑞是怎么想的，明明钢铁侠一个人抬抬小指就能解决的任务，为什么非要再浪费一个人手。托尼·斯塔克翻了个白眼。
尼克·弗瑞：……
他才应该去投诉钢铁侠引发他的高血压和心脏病。
当卢克在哥谭上空愉快飞行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和鹰眼克林特·巴顿正面对面坐在斯塔克改装版昆式战机里低调飞过哥谭上空， ‘享受’着一种令人尴尬的沉默。
当然尴尬的只是鹰眼克林特·巴顿，钢铁侠正在隐形战机里享受他美妙可口的小羊排和红酒。
复仇者联盟内部众人其实早已默默拥有一种共识，如果是那种带着一点儿度假性质的任务，那么最好不要选择和钢铁侠在一起。如果必须得有个人上，那就抽签决定。
拥有这个待遇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来自阿斯加德的雷神托尔。
托尼和托尔永远会选择那种最抓马的形式，让所有人被迫出现在聚光灯下，前者是个人爱好，后者是丢人而不自知。
比如现在。
克林特坐在超豪华的战机中，尴尬地享受漂亮空姐的服务。
这让他坐立难安，因为这里豪华得简直不像是一台战机。
它当然拥有所有战机应该拥有的功能，就是内部构造显然是那种专供富豪愉快出行的、能够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洗泡泡浴、甚至还能敷面膜做泰式马杀鸡的‘超豪华’战机。
鹰眼尴尬地坐在窗户旁，尽量不去看已经结束了美味午餐，正戴着眼罩午休的钢铁侠。
机舱里还放着AC/DC的摇滚乐，托尼信守承诺，声音不是很大。
今天阳光真的很不错，他们此刻的飞行高度不算很高，克林特凭借他绝佳的视力基本上能看清哥谭市尖顶哥特式建筑的细节。
哥谭这座城市，所有人都久闻其大名。
当初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异想天开准备插手哥谭事物的时候，他已经在为神盾局工作了。他亲眼目睹尼克·弗瑞派出去的特工，一个两个要么被哥谭的神经病反派们洗脑策反变成癫子，要么就突然失去联系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去翻一下哥谭湾会有额外收获，鹰眼是这么想的。
后来，正义联盟的人上门‘警告’，声称他们会处理和哥谭有关的一切事物，哥谭自治市的性质不允许外人随便插手。政府可以找正义联盟合作，而不是把人才像扔垃圾一样随便往里扔。
总之最后，尼克·弗瑞悻悻然撤出所有隐藏在哥谭的特工，得出的核心结论是，无论哥谭发生多么怪异的事，都应当装作不见。
比如现在。
鹰眼看着窗外，虽然见多识广但嘴巴依旧控制不住地渐渐张大。
一个骑着火箭筒、穿着帅气小西装的可爱小男孩与他擦肩而过，忽忽悠悠地在他们的隐形飞机附近上下翻飞，活像他骑着的不是个火箭筒而是一辆酷炫儿童滑板车。
克林特·巴顿揉了揉眼睛：“……？”
这让他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
但很显然不是。在他把眼睛揉了又揉之后，那个骑着火箭筒的小男孩也依旧用一种快乐骑猪的姿势出现在飞机窗户外，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
他的姿势十分丝滑，相当自然，甚至还能用一根麻绳控制着火箭炮转弯。
这让克林特·巴顿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太落伍了，已经不知道当今最先进的出行方式是骑火箭了。
就在这时，小朋友屁股底下的火箭筒突然冒出一阵浓浓的黑烟，然后像台即将报废的老旧拖拉机一样开始嘚嘚嘚嘚颠个不停，鹰眼几乎可以看见男孩头上的小卷毛像弹簧一样跳来跳去。
就在他拿不准是不是应该打开机舱门把那个明显属于哥谭的奇怪小孩救回来的时候，窗外那个奇怪的小孩动了。
他脸上似乎笑得更开心了一点儿，然后他重新摁了摁过于宽大的的护目镜，又慢悠悠地打开背上黑猫模样的背包仔细检查了一番。
火箭筒偏离了一点儿方向，几乎快要和他们的隐形战机撞上。
鹰眼提心吊胆了一秒，然后看见小孩十分愉快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并且扯了一把捆在火箭筒头上的绳子，手动校准方向。
鹰眼：……
不过等等——
他们神盾局外加天才钢铁侠联合研发的飞机隐形技术失效了吗？
他们用的可不是那种只让飞机在雷达探测中消失的技术！他们是真正的隐形！
然而还没等鹰眼仔细思考这里出现的问题，他就眼睁睁看着小孩从火箭筒上站了起来，用力伸了个懒腰后，后空翻三周半从高空上一跃而下。
姿势非常漂亮，想必落水时的水花会很小。
炸弹窜出去十几米，然后在半空中爆炸。
克林特·巴顿甚至注意到那个孩子在跳水之前十分有礼貌地调整了弹道方向，尽量让这次爆炸不影响到他们的飞机。
不过还是有些影响。
爆炸产生的气流让机身发生了一点儿颠簸，钢铁侠瞬间从睡梦中醒来。
“发生什么事了？”托尼打了个哈欠。
爆炸已经过去，窗外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鹰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猜也许是某种新型交通工具未经测试，首次上路发生了意外？你知道的，就像特X拉……也不知道那孩子该去哪里维权。”
钢铁侠：……？
我怀疑你在内涵什么。
他扭过头，却依旧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窗外自由落体的卢克正在超开心地把自己摆成一副小鸟的样子，在9000米的高空中肆意表演后空翻和大劈叉。
气流把他掀得东倒西歪。
他透过护目镜向下看去，却发现还没到阿卡姆疯人院的方向。
这下可糟糕了。
卢克原本设计好的飞行方向是冲着阿卡姆，他计算过，炮弹的能量应该能够刚好在阿卡姆上空爆炸，然后他就能给阿卡姆房子里的灵和杰森管家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但是……好像他从布鲁斯爸爸的地下室偷出来的炮弹是劣质的。
威力差点儿意思。
卢克宝贝十分淡定地将这一点记在脑海里，准备作为经验教训分享给布鲁斯爸爸以及提姆和迪克。
说到提姆和迪克。
想必他们现在一定非常开心吧！
卢克宝贝始终记得提姆说过，韦恩庄园里的家人们也是以折磨彼此为乐的，这一点和亚当斯庄园的习俗一样。
所以他按照亚当斯家的习惯，给每一位家庭成员都送上了厚礼。
卢克搓搓手，十分期待等他离家出走结束后，家里的新家人们给他准备的回礼。
想必一定和他准备的一样精彩！
自由落体仍在继续，卢克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当初那条原本想要用来和约翰一起玩游戏的绞绳。
绳索的一端坠着石头，卢克在半空中将坠着石头的那头大力抛出。
绳索十分不科学地飞速缠绕住隐形飞机的机翼，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卢克宝贝开心地将绞绳的绳圈套进自己的脖子里，拉着绳子调整了一下长度，然后像颗发电海草一样跟着飞机随风飘荡，手舞足蹈。
坐在窗边的克林特·巴顿：……
卢克宝贝吐着舌头，搭乘顺风机，时而像颗小炮弹一样拍向飞机的窗户，时而表情狰狞像极了午夜惊魂出现的不可名状。
鹰眼拍拍钢铁侠，手指指着窗外，嘴巴张张合合只会阿巴阿巴。
托尼·斯塔克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望去。
然后两位复仇者一起：“……”
“……所以那是什么鬼东西？”
“……就，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交通工具出了问题的孩子。”
“那我们要去救他吗？”
“……好像……也许要的吧。”
……
卢克正闭着眼睛享受窒息的美妙，但是他实在没想到，飞机的速度突然提升，高度也开始上升。
猛烈的气流把他变成一只高速旋转的小陀螺。
卢克双眼变成蚊香圈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戴着的小X才电话手表被风吹了下去。
也没注意到那只他从出生开始就挂在脖子上的素圈银戒指也被刮断了挂绳。
不起眼的戒指消失在半空中时，卢克正在努力把快要转吐了的自己停下来。
然后他就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
穿着战甲飞在半空中的钢铁侠拎着双目无神的小鬼无语了半分钟。
然后小孩在他手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托尼差点条件反射地把这孩子扔出去。
“你是谁呀？”
吐完的卢克一秒恢复正常，他在半空中从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不过在半空中询问别人的姓名似乎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小朋友的声音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完全没有落进钢铁侠的耳朵里。
金红色铁皮人揪着卢克的衣领，把缠绕在他脖子上的绞绳解下来，又忍着嫌弃把小孩拎起来护在怀里。
恍惚中，卢克看见了下方十分显眼的小黑点，那是阿卡姆疯人院！
“哎呀，我到站了！你放开我呀！”卢克挣扎着要往下跳，“我要去找小杰！”
但是钢铁侠显然误会了卢克的意思，他还以为小朋友正害怕地不自主乱动。
于是他又换了个姿势，托着小孩屁股将小孩紧紧搂在怀里，迅速飞回到机舱中。
卢克小朋友一脸懵逼地坐过了站，因为他被一只金红色番茄炒蛋铁罐给绑架回了飞机里。
机舱关闭，剧烈的气流也被阻挡在机舱外部，飞机里的气压重新回归平衡。
底下属于阿卡姆疯人院的小黑点渐行渐远，已经看不见了。
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打开面甲，神情严肃地看向这个被他救下来的孩子。
“别害怕，我是钢铁侠。”托尼说道，“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托尼没见过小朋友在飞机窗外把炮弹当猪骑的样子，他还以为这孩子是被哥谭的疯子们绑架了，然后用炮弹炸上了天？
钢铁侠在脑海里模拟整个过程，但他还是想象不到为什么会在飞机经过哥谭上空时，机翅膀上突然挂了个5岁小孩。
鹰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用他整个复仇者联盟最好的视力发誓，这孩子的表情绝对不是害怕，而是遗憾。
“我不认识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卢克生气地看着他，“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你害我坐过站了！这下怎么办？”
钢铁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他注意到了小孩毫发无损，连条红痕都看不见的白嫩脖颈。
“……所以你没有遇到危险。那你挂在我们的飞机上干什么？！”钢铁侠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我只是想偷偷搭个便车而已，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可恶！这次没办法逃票了。”卢克无奈地叹了口气，撅着嘴承认道，“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报酬？”
他礼貌地掏出兜里还剩下的一把炸弹，还有从蝙蝠洞里偷出来的最后一瓶龙葵毒药和恐惧毒气。
“我现在只有这些了，超穷的，拜托你只拿一点点好不好？”
托尼·斯塔克：……
他对卢克的印象更新了一遍又一遍，比X江文学城软件更得还频繁。
这哪里来的恐怖分子？
“……我不收这东西，以前我就是做这东西的。”托尼·斯塔克也被带着开始胡言乱语，“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卢克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像个风筝一样吊在我们的飞机外面还毫发无损，克林特刚刚说你是坐着炮弹飞上来的……”钢铁侠好奇地比比划划，“所以你是钢力士的亲戚？还是超人的私生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嗯……”卢克像是被这个深奥的问题难住了，他站在原地认真思索了5秒钟，“超人是什么？”
“你没听说过超人？那不是你们哥谭市特产的好兄弟吗？”鹰眼好奇地问道，“所以你是从哪里来的？”
“哥谭呀！”卢克宝贝肯定地说道，“就是你们刚刚经过的那座最棒的城市！你想去哥谭玩儿吗？也许你可以再等我十年，等我长大之后会让爸爸帮我买个市长的职位当当，到时候哥谭肯定会在我的统治下成为更加适合居住的城市！”
克林特：……
这就是你们哥谭人的理想吗？
挺好的。
他有些忧愁地看着窗外，心想他果然应该离哥谭更远一点，并且劝尼克·弗瑞也离远一点儿。
就让天眼会和阿曼达·沃勒去瞎折腾吧，他们旁观哥谭的未来花朵们把沃勒女士折腾走就行了，这样要不了多久神盾局就能吞并天眼会了。
“你说的‘最棒’是指那种阴森恐怖的氛围、终年不见太阳的天气、整座城市腐败扭曲的疯子，还有一个像狗熊圈地盘一样的蝙蝠侠？”
“嘿嘿，你多夸夸！所以你也觉得很棒，对吧！”
大拇指.jpg
一心认为最棒的城市是纽约，并且想纠正小孩错误观念的托尼：“钢铁侠才是最棒的！”
鹰眼在一旁弱弱围观这场最棒城市之争。
他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了两个幼儿园小孩正在争论谁的哥哥更厉害。
像是下一秒就要有人说出‘我的哥哥敢吃屎，你哥敢吗？’这种话。
托尼·斯塔克又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那你为什么还要从‘最棒的’哥谭离开？”
他在‘最棒的’这个单词上咬牙切齿。
明明最棒的城市是有钢铁侠守护的纽约，那里还有复仇者联盟的基地！
他们拥有最棒的科技博览会，最高的斯塔克大厦！
“好问题，我其实只是正在离家出走而已。”卢克宝贝理直气壮，“偶尔也要离开自己最爱的地方一小会儿，这样才会在返回的时候爱他更多一点点！”
托尼：……
听上去还怪有道理，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所以你就坐着火箭炮离家出走？你知道那玩意儿会爆炸吗？”
“我知道呀！”卢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教育两个破坏了他计划的大人，“它要是不会爆炸，那我为什么要坐它？”
“所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一定要把我从刚刚那种心跳加速、神经紧张、充满恐惧的状态中拉出来？以后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要随便管好吗？会显得你特别没有边界感。”
虽然他也不知道边界感是什么。
特别没有边界感的大人托尼&克林特：……
飞机仍旧在继续向前飞，按照托尼一早设定好的程序，昆式战机在越过国界线的那一刻猛地加速，向北非方向驶去。
在卢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哥谭境内，出现在撒哈拉沙漠上空。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蝙蝠战机出现在卢克的炸弹爆炸的位置。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夜翼说道，“定位显示就在这下方。”
自从半小时之前起，卢克宝贝的定位就停滞不前。
“我们下去找找看。”布鲁斯皱着眉头。
下面是形势复杂的犯罪巷，不知道卢克来这里要做什么。
……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托尼因为吵架没吵赢，于是一把收走了卢克宝贝身上所有的炸弹和毒药，在小孩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询问道。
“卢克·亚当斯。”卢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所有的随身财物都被这个金红色的铁皮罐头收走了，简直心疼得只想掉眼泪，但他已经说过自己会给报酬，所以他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算了，炸弹没了还可以再做。
但是便车没了他可没办法去阿卡姆找小杰。
“你叫什么名字？金鱼人吗？还是番茄炒蛋？”
托尼：……
鉴于这孩子连超人都不知道，他还是脱下战甲，重新自我介绍：“托尼·斯塔克，我是钢铁侠，记住了。”
“钢铁人？”卢克好奇地绕着他转了两圈，伸出小手想摸摸托尼的小肚子，“所以你这个人是用钢铁做的吗？就像柠檬汁是用柠檬做的一样。”
“……不是。”
卢克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啊？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要叫钢铁人？”
“……也许是因为我的战甲是钢铁做的？”
“哦。”
所以本质上是个普通人类的钢铁人显然不太能吸引卢克宝贝的注意力。
卢克宝贝抬头去看另一边一直没有说话、正在默默观察他的鹰眼。
看上去是弓箭手，应该会和他很有共同语言。
亚当斯家每一个成员都很擅长弓箭，并且每个人的准头都相当了不起。
星期三甚至可以蒙着眼睛连续十箭正中在房顶上乱爬的帕克斯利的屁股。
这一点卢克自信也能做得到。
毕竟他也是个炸弹客，准头必须得超级无敌棒。
“哇，你的弓箭看起来真不错！”卢克放弃没什么新意的钢铁人，哒哒哒跑到鹰眼腿边，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的弓箭，“我可以为你提供高纯度的龙葵毒素，作为交换，你能送我一两支箭吗？”
“……不能。”克林特默默将自己的弓箭藏得更高了一点，坚决禁止小孩碰到。
卢克宝贝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左右乱转。
“我可以先给你看看我的龙葵毒药的品质。”卢克讨价还价，“我保证你在其他地方绝对买不到我这么棒的龙葵毒药。你真的不试试看吗？我保证你会爱上它！”
“我拒绝。”
“那我能看看吗？”托尼在一旁说道。
卢克小朋友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试图敷衍一下：“唔……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既没有酷炫的弓箭，还穷得炸弹都要抢我的。你可以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我的龙葵毒药呢？”
托尼：“芭比娃娃？”
卢克：“……”
他无视这个糟糕的大人，回过头继续和克林特商量：“你真的不想和我做交易吗？如果你不想要龙葵毒药，我这里还有氰｜化｜钾，恐惧毒气不是我做的，但我保证制作它的人是个天才，也是亚当斯的好朋友！要看看有你想要的吗？”
钢铁侠对着鹰眼使了个眼色。
他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什么犯罪分子从小培养起来的变种人，一看就没有正常三观，虽然看上去脆皮却非常难杀。
他们得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不如让鹰眼骗这孩子交出手中所有的武器。
克林特严肃地点了点头，以为自己get到了钢铁侠的意思。
他郑重其事地从箭筒里抽出两支箭，放在卢克手上。
“谢谢你！亚当斯从不做欺骗朋友的事！”卢克十分满意地从兜兜里掏出一瓶毒药，同样郑重放进克林特手中，“你要尝一尝吗？保证你吃掉之后骨头都会变成灰绿色，不绿不要钱。这可是最上乘的龙葵毒药，亚当斯出品值得信赖！”
两人就这样完成了一次邪恶交易。
钢铁侠无语地一把从克林特手中抢过毒药和箭。
他的意思是让克林特把毒药从小孩手里骗过来，而不是真的把危险的武器交给这孩子！克林特究竟是怎么做复仇者的？和他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托尼在小孩一边蹦高高一边抗议的声音中打开盖子仔细观察，里面的液体呈现一种不祥的灰紫色，像有生命一样在瓶子里缓缓流淌。
“你干什么？快点把毒药和箭还给我！打扰别人的交易会被天打雷劈的哦！”
轰隆一声，机舱外一阵雷鸣。
钢铁侠的人工智能大声播报通知，飞机误入雷暴层，接下来会遭遇超强气流和颠簸，请所有人系好安全带，待在座位上，不要使用卫生间，也不要去玩泡泡浴。
钢铁侠踉跄了一步，装有龙葵毒药的小瓶子脱手而出。
卢克宝贝一把抱住他心爱的毒药，珍惜地摸摸瓶身。
“小孩子不可以玩这种危险的东西！你们哥谭到底怎么回事？看样子我得给那只蝙蝠打个电话。”
“蝙蝠？是蝙蝠人吗？”卢克眼神突然变得亮闪闪，“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找他？”托尼斜眼看着小孩，“你先把那个危险物品给我再说！”
卢克有些为难地皱起脸，在克林特和托尼之间犹豫了几秒钟，最后他下定决心：“我只剩这一瓶龙葵毒药了，拿给你作为报酬可以吗？告诉我蝙蝠人的下落吧，我真的好想要一只蝙蝠人！”
要一只蝙蝠人。
这个形容可真是有够奇怪的。
“你要蝙蝠人做什么？”
“当然是养在家里啊。”卢克理所当然地说道，原本他都快忘记蝙蝠人的事了，要不是布鲁斯爸爸让他挑一只宠物，“布鲁斯爸爸上次非要给我买鸽子，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鸽子，我想要蝎子。”
“布鲁斯爸爸？”
托尼重新蹲下身，看了看小屁孩儿身上的衣服。材质非常不错，衣领处还绣着卢克·亚当斯的名字。
衣角处绣着韦恩。
托尼·斯塔克瞬间推翻了刚刚脑海里所有阴谋论，脑袋里缓缓飘出无数个问号。
所以这孩子又是布鲁斯·韦恩从哪个角落里捡来的？他捡崽捡上瘾了吗？！怎么什么都往家里捡？
“你爸爸到底是谁？”托尼问道。
“你问的是哪个爸爸？”卢克反问道。
“爸爸还能有几个？你给我认真回答问题！！”
“嗯，我数数看……一，一后面是，嗯……现在有两个吧？”卢克扳着手指头十分艰难地回答道，“都是他们非要当我爸爸的，不怪我。”
他也很无辜好不好？
一出生下来，戈麦兹爸爸就说他是爸爸；来到哥谭之后，布鲁斯爸爸又说也想当他爸爸。他也没有强迫他们呀。
“……其中一个是布鲁斯·韦恩？”
“叫布鲁斯，不叫布鲁斯·韦恩。”
托尼：……
希望蝙蝠侠能请个好一点的家庭教师。
但是现在飞机已经位于撒哈拉沙漠深处，托尼无法确定小孩的说法，也暂时不打算通知蝙蝠人……呸，蝙蝠侠。
这孩子已经跟着他们离开了美国境内，复仇者联盟的任务还在继续，他们不能为了一个古怪的孩子返航。
幸好这次任务也不是多么危险，他和克林特随便哪一个都能分分钟完成。
昆式战机缓缓下降，停在一栋荒废的建筑物房顶。
“听着，接下来你就乖乖待在飞机上，这里什么都有。想吃东西可以说话，人工智能会满足你的需要。”托尼说道，“等任务结束，我们会送你回去哥谭，前提是你不能乱跑。听到了吗？”
“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克林特有些担忧地问道，“不如你先回去，找个地方把这孩子放下。任务我来搞定就行。”
“你觉得放一个奇怪的小变种人出去，究竟是谁比较危险？”托尼换上战甲，“所以我们赶紧行动，在半个小时内搞定这个该死的任务，然后拎着他去哥谭找那只蝙蝠。”
“所以你们现在准备干什么？”
幼崽此时终于注意到窗外的景色全都变了。
阴森幽暗的哥特式建筑已经变成阳光灿烂的沙漠，外面耀眼得能杀死亚当斯。
卢克宝贝警惕地后退一步，避免出现在阳光下。
托尼郑重警告幼崽：“不可以随便跑出去，听到了吗？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任务，如果你偷偷跑出去的话，小心被人抓走吃掉。”
“你别这么吓唬小孩。”克林特叹了口气。
虽然他觉得卢克并不会被吓唬到。
想到幼崽随身携带的各种毒药和炸弹，于是他又闭了嘴。
“总之，外面非常混乱，你如果到处乱跑的话，我们只会把你丢在这里。”托尼威胁道，“这样你永远也见不到蝙蝠人。”
实际上他当然不可能。
只不过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沟通，也许恐吓幼崽不敢随便行动就是最好的方式。
……等回去纽约或者哥谭他再带小孩去吃冰淇淋和甜甜圈好了。
“我相信只要我们有缘分，我肯定能养一只蝙蝠人。何况我爸爸辣么有钱。”卢克宝贝相当自信，实在不行他就让他戈麦兹爸爸给他买一只。
至于为什么不让布鲁斯爸爸买？
毕竟布鲁斯爸爸连恐龙和鳄鱼都买不起，他应该挺穷的，肯定买不起蝙蝠人。
卢克宝贝继续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呀？”
“我们需要完成我们的任务。”托尼表情严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建筑物，“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别做个没有边界感的小孩。”
卢克：……
这个大人好烦！他是个学人精！
自觉扳回一局的托尼冲着卢克得意地笑了一下。
远处那栋典型的沙漠建筑上有几个身披阿拉伯长袍和头巾的持枪男人正在巡逻，他们的战机依旧保持隐形状态，暂时没有引起这群人的注意。
不过这样的场景总让托尼忍不住想起当初他被绑架的时候，他感觉胸口一阵不舒服。
这里是撒哈拉沙漠，距离他当初被绑架的地点也不算远。
他很清楚越是这样混乱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邪恶势力，这是混乱区域的人们生存的手段，但也是他们迫不得已的选择。人性在这里几乎消失不见，底层的人们被无休止利用、杀死。
最近，这个被复仇者联盟盯上的恐怖组织似乎突然拥有了某种奇特的力量。
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这个组织或许和变种人有关。他们声称自己是某位不可言说的神明的后裔，拥有让患有严重疾病的人不药而愈的能力，同时还能将重大疾病带给有罪的人们，惩罚他们的罪行。
他们声称将承担起用瘟疫净化世界的职责，待到全世界被净化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们的神明降临人世的日子。
一开始是没有人相信这一点的，但他们居然真的治好了这附近某座城市离里发生的小型鼠疫。
并且有证据表明，目前纽约流行的一种传染病就和这个组织有关。只不过那不是什么严重的传染病，就是一种奇奇怪怪的皮癣而已。
据说他们组织的领头人‘智者’已经宣称将为纽约所有人的牛皮藓负责。
听上去像是一群神经病。
并且达到了让复仇者们需要重视一下下，但似乎又没有必要太过重视的程度。
这样的任务派出钢铁侠和鹰眼两位复仇者联盟的精英已经足够了。
虽然原本黑寡妇才应该是这次行动的最佳人选。
卢克宝贝抬起头，目光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番，恍然大悟：“所以你们要偷偷潜入那栋房子里，对吗？”
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和帕戈斯利想用砖头和水泥偷偷把他封进烟囱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鬼居然这时候还挺聪明的。
钢铁侠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千万不能被里面的人发现。所以你要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们结束这个任务就带你去哥谭，到时候不管你是想见蝙蝠人还是想见知更鸟都随便。”
卢克双眼发亮地点点头。
……
于是自以为做好准备的钢铁侠和鹰眼开始潜入那栋建筑，战甲开启隐型模式，拎着鹰眼绕路后方。
建筑的布局其实不是很复杂，典型的沙漠建筑，墙体低矮弯曲，以尽量减少风沙磨损。颜色接近土黄，大部分重点房间应该在地下。
他们轻松绕过守卫来到地下一层，的确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表面上看到的基地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按照扫描结果，他们现在应该去位于地下五层的中央控制室，那里拥有强度极高的能量反应，率先引起了钢铁侠的注意。
托尼对着克林特比划了个手势，两人悄悄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走廊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一群手握机枪的壮汉从远处跑来，像是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站住！快点往前搜！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不可！”
他们说的是阿拉伯语。
托尼虽然不会说这种语言，但他有AI小天才，至于另一位顶级特工克林特·巴顿，他是个语言小天才。
两人神情凝重地对视一眼，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托尼早就黑掉了这里的监控，而他们在潜行的时候绝对异常小心，按理来讲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除非……
除非这里有个拥有窥探能力的变种人。
托尼和克林特顿时警惕起来，悄悄沿着墙根向后躲去。
“没错，就是这样！”冷不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凉凉地从他们身后传来，“要小心一点才不会被发现哦！”
托尼和克林特回过头：“……”
原本应该待在飞机上的臭小鬼卢克背着小手手，状似乖巧地站在他们眼前，黑黝黝的大眼睛状似天真地看着他们。
克林特反应极快地一把拎过小孩，拉着托尼就往走廊的另一边冲去。
他看见那批恐怖组织成员已经端着枪向他们的方向冲来了。
“智者大人说他们就在那里！我们要向伟大的存在证明我们的意义！”
狂热的信徒们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理智，他们呜啦啦喊着往前冲，一边冲一边喊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名词。
至少托尼和克林特完全听不懂那些发音奇特的词汇。
托尼果断跟着克林特一块跑，一边跑一边把战甲穿好。
卢克宝贝被克林特扛大米一样抗在肩膀上，脑袋向后，兴奋地胡乱指挥：“左边左边！右边！”
“你闭嘴！”托尼崩溃地喊道。
机枪正对着他们扫射，托尼迫不得已回头还击。
但那群人却丝毫没有畏惧，甚至踩着受伤的同伴也要继续往前冲。
托尼知道，他们今天秘密潜入窃取情报的目的已经泄露，看样子今天这个潜伏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接这种潜伏性质的任务了，果然他的配色就决定他不适合这种行动。
爆炸声在地下响起，托尼的炮弹在墙壁上炸裂，整栋建筑物开始摇摇欲坠。
沙子从缝隙里渗透出来。
“该死的，这里是沙漠深处！”克林特差点被掉落的石块砸中，“你少用掌心炮！别忘记我们是在地下！”
那玩意儿威力巨大，再来几炮，他们今天就得被活埋在这个建筑物中。
托尼收起掌心炮，落后一步把自己变成肉盾。
“难道我们只能挨打吗？”托尼心疼自己刚给战甲换的新漆，“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看爆炸看得正兴奋的卢克宝贝却以为托尼已经没有火力了，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令人眼熟的炸弹，对着后面的人就扔了过去。
轰隆——
半面墙再次倒塌，黄沙从顶上铺天盖地地涌入。
托尼骂骂咧咧地推着克林特和卢克闪身躲进附近的一间屋子。
然而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这栋建筑虽然塌了半栋，但黄沙却像是没有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一样，依旧被隔绝在外。
那群恐怖组织成员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们继续在剩下还完好的半栋屋子搜寻，劈里啪啦的脚步声从他们房门口路过。
“智者联系上了吗？”
“智者暂时没有指示！继续搜！”
克林特将卢克放下，耳朵贴着门。
“臭小鬼……”
松了一口气的托尼准备回头教训小孩。
然而——
“说出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另一道冷酷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否则我就杀了这小鬼。”
托尼和克林特回头。
一个刺客打扮的孩子站在不远处，身高不到一米二，看上去恐怕不超过10岁。
他一身黑漆漆的劲装，头顶上还戴着黑色兜帽，手里拿着一把几乎比他整个人还长的刀。
长刀锋利的刃正抵在卢克稚嫩的脖子上。
“……Sh*t！”
他们今天这是捅了小孩窝吗？
托尼和克林特已经反应过来，恐怕刚刚那群恐怖组织的人并不是在找他们两个，而是在找这个闯入基地的男孩。
“……刺客联盟？”克林特皱起眉头，“我认得那个标志，你是刺客联盟的杀手？”
“……所以这群恐怖组织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认为杀手要从娃娃抓起是吗？”托尼忍不住有些生气，“孩子，杀人可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回到教室里学习1+1=2。”
男孩冷笑一声，反手将刀刃抵得更紧了。
卢克感觉那柄利刃几乎快要刺穿他的脖子，冰冷的刀锋顶在他的颈部附近，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颤栗感。就像星期三把他当箭靶的时候一样！
卢克宝贝表示，这种感觉亲切极了！
“你是准备杀了我吗？”幼崽激动得浑身颤抖。
达米安·奥古忍不住有些放松了些力道。
“如果你们不准备交代自己的目的的话。”他依旧十分冷酷地说道。
可卢克却瞬间被这个小哥哥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首先，他的打扮简直太酷了，完美踩在亚当斯的所有审美点上；其次，他是目前卢克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见过的、对死亡拥有如此健康的迷恋的人，这和亚当斯多么志趣相投！
卢克激动得一把握住刀刃往自己脖子上送。
“好耶！快点我感受一下死亡的美妙！下手之前你会选择折磨我一顿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我能自己选择刑具吗？比起绞刑架，其实我更想试试扯皮铁链。”
达米安：？？
他低头，看见了小孩满是诚挚的黑眼睛，里面充满兴奋和愉悦，一点儿害怕都没有。
其实如果他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对面两个大人脸上的神色也同样一点都不担忧。
毕竟他们可是看着卢克把脖子挂在绞绳上，跟着飞机飘飘忽忽好几公里还咯咯直乐的人。
然而还没等达米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恐怖组织的成员却已经堵在了门口。
机枪穿过铁门，子弹瞬间落在他们前面的地板上。
达米安暗道一声糟糕，然后动作灵活地拎着卢克的领子向后翻去。
现在他的状态其实不太好。
但他需要将这个恐怖组织的情报弄到手，重点在于他们那种能够给人类带来瘟疫的能力，刺客联盟也想要那种能力。
还有他们那位‘智者’头领，刺客联盟得到的消息是这人觉醒了预言能力。
他对这种所谓的预言其实嗤之以鼻，但他的祖父却计划好好利用一下。
只可惜，他刚进入这栋房子居然就被人发现了。他在这群恐怖组织修建的密道里逃窜了半天，又杀了不少人，结果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这种感觉显然不对，他可以肯定这里有问题。
也许是某种魔法，也有可能是未曾被发现的变种人。
他在路过这间房子的时候突然就晕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进来。
而且还遇见了同样闯进来的花里胡哨的钢铁侠和一个没什么用的神盾局特工。
外加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
他以为这孩子可能是钢铁侠这群愚蠢的超级英雄随手救下的受害者。
现在看来，是他走眼了。
卢克宝贝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拉着达米安躲过子弹，并且张口咬住了差点射中鹰眼的子弹。
秀完奇怪的技能之后，他噗噗吐出子弹，继续追着小哥哥试图贴贴：“你知道吗，我的手机好像出了点问题！”
达米安十分警惕。
卢克宝贝用期待且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达米安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问出了他今天最后悔的一句话：“什么？”
“它居然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钢铁侠&鹰眼&达米安：……
孩子你……
“我叫卢克·亚当斯，接下来要去哥谭，你叫什么名字？”清脆的童声背景音是子弹哒哒哒射进地面的声音。
哥谭这个熟悉的单词让达米安的脚步停下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哥谭，他的祖父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哥谭的蝙蝠侠。他曾经也对这个人好奇过许久。
不过最令达米安好奇的问题是，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母亲总是不肯告诉他父亲的身份，他需要年复一年在生日那天挑战母亲，只有当他成功打败母亲的那一刻，他才能获知父亲的真实身份。
这是他和母亲的约定。
不过今年他已经8岁了，这个愿望仍旧没有实现。
达米安并不会放弃，他能感觉自己一年比一年强，或许用不了两年，他就能从母亲塔利亚口中得知父亲的真实身份了。
门外的枪声还在继续，钢铁侠和鹰眼正在还击。
达米安拉着卢克躲在角落里，头脑飞速思考该如何逃离此地。
这地方诡异得不正常，就连他走进来的时候都像是受了谁的诱惑。
达米安扯着卢克，看向钢铁侠，“看样子我们得合作了。”
钢铁侠翻了个白眼：“顾好你自己，我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啧。”达米安不耐烦地弹舌，然后拿出一枚炸弹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扔出去。
炸弹爆炸，同时引发另一侧岌岌可危的墙壁塌陷。大量黄沙涌入，活埋了一大群恐怖分子。
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是无论是达米安还是钢铁侠都很清楚，这种状况维持不了多久，再过十分钟，这片黄沙就会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克林特举起弓箭，搞定了埋伏在上方的几个狙击手。
房间陷入安静。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整栋房子却似乎扭曲了一下。
达米安警惕地看着墙壁。
刚刚他也是这种感觉。
“你想出去吗？”卢克眨眨眼睛，问道。
达米安没有说话，只是用怪异的眼神瞥了卢克一眼。
“那我来帮你好啦！”
卢克有点想把这个黑漆漆的小哥哥介绍给星期三。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一定很适合成为亚当斯家的朋友或者家人。也许星期三会想要一个新男朋友？毕竟这个小哥哥他看上去不太容易被谋杀。
卢克说完，蹦跶着从达米安臂弯里跳出来。
克林特的一支箭就掉在角落里。
卢克拿起那支箭，四处搜寻了一下，似乎准备找个好的角度向下插。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见卢克双手用力，向后举起箭——
“小心！”托尼忍不住大喊。
他们看见卢克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只黑漆漆的触手。
那触手周围缠满头发一样的雾气，表层还长满了眼珠子，令人头皮发麻，再看过去却又令人精神恍惚，再也看不见任何细节。
他们的心脏似乎突然被某种奇怪的恐惧攫取，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直到卢克的箭头噗嗤一声插入那东西。
然后他们就看见触手被卢克的箭紧紧钉在墙壁上，疼痛到扭曲。
随即消失不见。
卢克扭过头，看着墙壁上的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我拿反方向了。”
他本来是想在地上挖个坑，召唤一些阴森扭曲的小伙伴的。
箭头紧紧钉在墙上，卢克发现自己怎么拔也拔不下来。于是他两只小短腿蹬在墙壁上，用力——
箭头是拔下来了，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另一根从地上伸出来的触手压成一滩烂泥。
龙葵毒药从卢克兜里掉出来，瓶口裂开，里面灰紫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嚎叫声。
所有人：……
卢克宝贝从地上爬起来，叹了口气。
思索三秒钟后，他毫无所觉地跑到角落，大声喊道：“快出来帮我个忙吧！等会儿我可以给你们烤蜥蜴吃！”
五秒钟后，一群能令人患上密集恐惧症的黑色动物从墙角涌出来。
沙漠特产，卢克超爱的毒蝎子。
钢铁侠怪叫一声，就连克林特·巴顿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地后退两步。
诡异的黑色触手再也没有出现。
达米安倒是饶有兴致地站在原地没动。
蝎子在卢克的指挥下爬上墙壁，一阵令人牙酸的悉悉碎碎声响起，它们迅速在墙壁上钻出一个大洞。
每一只蝎子都紧密有序地排列在被掏出来的通道周围，用身体紧紧抵御住向内泄露的黄沙。
这招是卢克和魔蒂夏妈妈学的，妈妈甚至能用毒蜘蛛搭桥。
一道通往自由的大门，由此打开。
“嗒哒~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卢克摊开手臂向在场众人展示自己的成果。
达米安只犹豫了一秒，一把拉住卢克就钻了进去。
剩下的两个大人看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通道，强行按耐住心里的无语。
这次出去以后，托尼发誓他会建议尼克·弗瑞去掉复仇者联盟成员的年龄限制。
可怕的孩子们帮助可怜的大人们轻松离开了这个基地。
就在站上地面的一瞬间，达米安一把抱起卢克飞速向前冲去。
一辆沙漠摩托在他的操控下出现在眼前，达米安二话不说骑上去，带着卢克就跑。
钢铁侠和鹰眼直接原地傻眼。
达米安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们两颗炸弹。
以为是在做什么游戏的卢克宝贝紧随其后地给了钢铁侠两颗更劲爆的炸弹，然后顺手把他刚刚从一个奇怪房间里拿出来的东西也扔了出去。
灰头土脸的钢铁侠和体力不支的鹰眼被炸翻在沙丘上，双双翻了个白眼。
双向奔赴是吧？
祝你们友谊地久天长哈。
不过该追还是得追。
托尼艰难起身，结果发现他手里多了个U盘，好像是卢克刚刚扔给他的。
他迅速扫描U盘，然后十分郁闷地发现恐怖组织所有成员名单都在里面，卢克宝贝已经替他完成了任务。
……
另一边，卢克抱着达米安的腰，对陌生的沙漠风景大呼小叫。
“啊救命，这刺眼的阳光，我需要黑暗！”
“黑暗！阴影！你们在哪里？”
聪明的小孩一把掀开达米安的披风，把自己藏了进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达米安·奥古，听好了，以后这是你主人的名字。”
刺客联盟的少主达米安·奥古十分不自在地动了动紧紧贴着小孩的后背。
他已经想好，他要将这个诡异的孩子收入麾下，以后卢克将作为他统治刺客联盟和整个世界的左膀右臂。
“主人？”卢克问道，“你要像阿尔弗雷德喂玛丽一样给我喂吃的吗？”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我负责饲养你，而你得给我回报。”
卢克有些不情愿：“那我怎么知道你喂给我的是不是我想吃的？”
达米安：“刺客联盟什么都能弄到，别把我那当作哥谭那种小地方。只要你忠诚地追随于我，财富、名声，你将应有尽有。”
“你听上去像是搞传销的。”卢克宝贝一针见血，“那我想要蝙蝠人，你能给我一只蝙蝠人吗？”
“你想要蝙蝠侠？”达米安猛地停下车。
“当然！”
“正合我意。”
第22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二天
新的一天, 新的阿卡姆疯人院。
整理完内务（包括早餐前暴打一顿小丑锻炼身体、去找格兰迪厨师聊天吹水、绕开所有守卫查看中控室的监控情况以及对前一天同蝙蝠侠的对峙进行复盘总结）之后，杰森总算心满意足地坐在房间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期待地翻开今天的报纸。
《哥谭日报》头版头条用最大最粗的字体表示震惊：什么？！布鲁斯·韦恩再炸韦恩庄园？
杰森“噗——”一声将咖啡全都吐了出来。
韦恩庄园？那不是卢克宝贝现在暂时借住的地方吗？被他的主人给炸了？！
关注《哥谭日报》许久的杰森当然很清楚，这位十分不着调的布鲁斯·韦恩先生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身边的美女换了一个又一个, 喜爱的极限运动也花样翻新作死不断。让他有时候忍不住怀疑就算死神来了, 都得在‘死在床上’和‘死在跳伞过程中’两个选项里纠结半天才能把韦恩先生的灵魂带走。
他还看过有些小报纸拿布鲁斯·韦恩在生日当天火烧庄园的过时新闻出来炒冷饭。
虽然这些新闻大多夸张又博人眼球, 但杰森也勉强抽丝剥茧, 从里面拼拼凑凑出一个布鲁斯·韦恩的形象。
他一定有某种程度的心理疾病，杰森得出结论。
但他也不知道韦恩先生现在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
昨天又不是他过生日, 也不是什么愚人节, 他干嘛要发疯炸庄园？
布鲁斯·韦恩，他究竟是怎么一个品种啊！
美杜莎杰森不懂，但表示大为震撼。
他现在只有些担心卢克的情况。
孩子还小，万一耳濡目染了布鲁斯·韦恩的不良作风怎么办？
炸庄园倒是无所谓，就是——
万一卢克也爱上了韦恩先生那种高调浮夸、充满蕾丝花边和粉红色的衬衫或者轻浮暧昧的笑容, 那他还能顺利通过亚当斯家的马祖卡仪式吗？
真令人揪心。
“你说，我们现在要不要去韦恩庄园看看卢克？”杰森惆怅地摸了摸下巴。
虽然知道韦恩庄园那个柔弱阔佬论起单打独斗肯定干不过卢克宝贝，但他仍旧有些担忧。
断手表示赞同，他也很久没有见到小主人了。
所幸杰森·亚当斯先生是个相当有行动力的年轻人，他二话不说马上将自制腰带挂好, 又站起身拍了拍阿卡姆的墙壁以示告别，然后扭头就走。
这次他倒是没有再套上那个奇怪的红色头罩，而是随手找了一件带有兜帽的黑色风衣, 在确定脑袋上的蛇蛇们都被扣进了帽子里之后，就这么施施然走出了阿卡姆。
今天的哥谭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街边行人三三两两, 行色匆忙。
杰森本以为他这副阴沉打扮会很引人注目，结果却发现这居然很稀松平常。
怪不得卢克和小东西都认为这座城市应该排在亚当斯宜居城市第一名。
每个街边小巷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打扮得比他还神秘还不着调的人，他们有的偷偷摸摸从兜里掏出来一小袋白色粉末，有的掏出来一把生锈的刀子。
路上的行人则见怪不怪，更没有什么人去多管闲事。
杰森听见有人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了一眼巷子里挨揍的年轻人，口中低声只叨咕了一句‘犯罪巷’，然后就低着头离开了。
他若有所思。
原来这里的名字叫做犯罪巷。
但杰森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刚刚那个在巷子里挨揍的年轻人居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却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杰森摇了摇头，甩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快步向前走去。
然而走了没有5秒钟，他始终没能再迈出下一步。
……
约翰·斯宾塞咬着牙忍痛感慨，今天实在是不宜出门。
话也不能这么说，今天他还是有个十分重大的收获。
自从在墓地里见过那个神奇的孩子之后，约翰就产生了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但原谅他文化水平太低，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实在不太想继续跟着街边的流浪汉鬼混了。他好像在那孩子眼中看见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什么他还不清楚，但卢克·亚当斯先生那句‘好好听话，乖乖吃饭，认真和家人一起生活’却像是警钟，始终烙印在他脑海中。
所以在离开监狱之后，他重新回到了犯罪巷，但却并不是去寻找那群曾经的同伙。
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是的，他，老约翰，其实也有家人。
他有一对年迈的、不负责任的父母，还有一个妹妹。
以前他年纪还小的时候，父母始终争吵不断，吵到兴头上他就是出气筒，好几次他都接近死亡。忍受不了虐待的他愤而离家出走，之后他做过□□小弟，当过码头工人，然而最终却因生活不如意染上了毒瘾，沦落成流浪汉。
当个流浪汉给他身上增添了许多苦难的刻痕，让他远比实际上的年岁看上去要老得多，其实他今年也不过30而已。
他有些胆怯地接近那个熟悉的房子，却发现父母早已死在一次黑邦火拼中，而他的妹妹为了讨生活在企鹅人名下的一间酒吧里做服务员。
在看到妹妹的一瞬间，约翰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他也曾抱着妹妹哄她入睡，也曾在父母发疯一样殴打彼此的时候，抱着妹妹躲在床底。
他们曾经相依为命，可他却始终没有回来看过她。
之后的事情就像童话故事应该有的结局，他们兄妹俩互相埋怨、抱头痛哭，然后彼此谅解。
约翰下定决心走进了韦恩企业旗下免费的戒毒所，妹妹凯瑟琳去教堂做了义工。幸好韦恩集团还有一些福利基金会，那点微薄的钱很好地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再然后，约翰离开戒毒所，去码头应聘了一份工作。
虽然一切似乎变得更加辛苦，但他们却隐约有了些生活的盼头。
直到他为了补贴家用，在翻找垃圾箱的时候捡到了一枚银戒指。
犯罪巷的垃圾箱属于公共财物，每个流浪汉都拥有它的使用权。但像他这种没有加入任何帮派的家伙，却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底层。
每个垃圾箱附近都有固定的流浪汉在蹲守，一旦有陌生人从里面捡出值钱财物，就会马上有凶神恶煞的家伙上前勒索。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但也不算频繁，毕竟犯罪巷可真没什么值钱财物可以被扔进垃圾桶的。
按照犯罪巷人的生存法则，约翰其实本应该乖乖听话，将手中这枚银戒指当做保护费上交出去。
但是他没有。
他认得这枚银戒指。
这是属于卢克·亚当斯先生的。
虽然不知道这枚戒指为什么会流落犯罪巷，但约翰知道他必须将这枚戒指还给亚当斯先生。
约翰此刻正侧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脑袋，整个身体蜷缩成虾米形状。两个流浪汉在他身上拳打脚踢，拼命谩骂。
他的额头已经流出鲜血，肋骨也断了两根，但却始终将戒指护得严严实实。
“艹，这家伙怎么这么硬骨头？”其中一个流浪汉忍不住低声咒骂。
他伸出手想要将约翰怀里的戒指强行抢出来，但却被满头是血的约翰狠狠咬了一口。
约翰的眼神看上去凶狠极了，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野狼。
他痛得大叫一声，然后条件反射地对着约翰的胸口狠狠来了一脚。
再看过去，约翰又将头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双眼睛。
约翰感觉眼前一黑，几乎喘不上气。
就在两人准备再度对约翰一顿拳打脚踢的时候，突然有人将连个流浪汉狠狠踹倒在地上。
约翰勉强抬起头。
隐约的光亮从巷子口透进来，那人背着光，面容模糊不清。
他看上去无比高大，身材健壮，目测体重接近200磅。毫无特色的黑色风衣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一根撬棍被他拎在手中。
他将那根撬棍舞得呼呼作响。
“我说，你们快把他打死了，知道吗？”杰森又上前两步，撬棍拖在地上发出一些刺耳的噪音。
“他是犯了什么罪过？说出来让我听听。要是他罪该万死，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打他。”
“关你屁事？滚远一点！”其中一个流浪汉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杰森比划了一个粗鲁的手势，“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敢招惹我，企鹅人不会放过你的。”
“企鹅人放不放过我，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不太想放过你。”
杰森低下头，看见这人兜里露出来的白色粉末，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糟糕。
有模糊的画面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好像曾经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只是结局无疑是悲剧。
亚当斯家的准则，我们可以怪异，我们可以孤独，但我们平等待人，绝不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折磨他人。
“来吧，正好我今天心情很不爽。”杰森捏了捏拳头，“恭喜你们，中了我的头奖，一人三根肋骨如何？”
……
“你的肋骨还好吗？”卢克蹲在达米安身边，十分好奇地戳了一下达米安的肋骨。
达米安：……
断了你还戳！
其实达米安这一天过得不顺极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8岁小孩，尽管头脑里理论知识和格斗技巧一大堆，早已远超无数成年人，但他硬件条件毕竟还有些跟不上。
至少从身高方面他就差了成年人好大一截。
所以他尽管十分顺利地在那个神秘的地下建筑里杀了一大堆恐怖组织的成员，但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下，他还是受了一点轻伤。
这点伤是值得的，至少他亲眼看着对方死得很惨。
“一点小伤而已。”达米安绷着脸，努力在卢克面前展示出刺客联盟继承人的风范，“这不算什么。”
“我就知道！”卢克可可爱爱地捧着脸，用找到同好的眼神看着达米安小哥哥，“这种接近死亡和极限的感觉棒极了对不对？疼痛和折磨能够带给我们最大的精神享受，哀嚎和尖叫像是悦耳的葬礼序曲，黑暗与阴森才是我们的本色！所以，我要大声问一句！你，达米安·奥古先生，要加入亚当斯一族吗？”
卢克宝贝慷慨激昂地站在大石头上，继续发表国王演讲：“不用害怕，不要害羞！快加入我们吧！你要相信，你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同类！我们可以一起拥抱邪恶、享受黑暗，给彼此带来无尽的折磨与苦难！”
达米安：……
恍惚中好像有一大团黑影从卢克身体里涌出来，那东西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拼成一个'welcome'，然后又幻化成一堆黑色小人，跳着奇怪的舞，每一个黑色小人都像是四肢抽搐一样。
再仔细一看，明明是卢克本人正在黑夜和火光中满地乱爬，阴暗扭曲。
达米安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
“我有自己的手下。”达米安啧了一声，用人事招聘来对抗人事招聘，“如果你还有族人的话，我不介意你带着他们一起加入刺客联盟。但你现在必须得跟我一起回去，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只用服从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嗯……听上去像什么邪恶教会的入会仪式。”卢克宝贝在沙漠里翻了个跟斗，一把将沙子扬得到处都是，然后把整个身体埋进沙子里绕着达米安自由泳。
他一边游泳一边继续一针见血：“要不然还是你加入亚当斯一族吧！我们的手续没那么繁琐的，你只要在我问你的时候答应一声就可以了。”
“刺客联盟才是全世界最棒的组织，我们拥有最顶尖的杀手和最前沿的科技，我们和全世界的恶棍都有合作。”年仅8岁的达米安努力用出自己学过的全部技巧诱拐幼崽，“只要你加入刺客联盟，什么都可以得到，我们可以一起统治世界。”
“你好中二哟！虽然我也想过要当哥谭市长，但我可不想影响里面的生活的人，我只想让哥谭那种阴森的气氛继续保持下去而已。但仔细想想还是很麻烦，所以我已经决定放弃这个不适合我的理想了。”卢克宝贝虽然不太想对好朋友的人生理想作出太过辛辣的评价，但他还是忍不住指指点点，“那你统治世界是为了干什么呀？吃更多的烤壁虎吗？帕戈斯利会说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幼稚的想法了。”
“你怎么就知道烤壁虎？！”达米安有些郁闷，他希望以后卢克能变得有志气一点儿，至少能像他一样树立一个更伟大的目标，比如将全世界所有愚蠢的人类都踩在脚下，用一种更加简洁高效的方式统治他们之类的。
“统治世界是为了更伟大的和平。人类根本就愚笨至极，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而我能给他们指引方向！”
“可是你才8岁。”卢克十分淡定地反驳，“我知道你超级超级厉害，不过你怎么确定你的方向就是对的呀？你想带他们去哪里？哥谭那家味道超棒的邪恶冰淇淋店吗？如果是那样，我可以接受。”
“你脑子里怎么只想着吃？”达米安忍不住从石头上坐起来，面前的火堆发出‘噼啪’一声脆响，“你拥有强大的能力，你能指挥蝎子，调配毒药，你天生就应该站在所有人类之上，由你来统治他们是他们的荣幸。”
“哎？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统治人类。”卢克眨眨眼睛，“那太无聊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所以准备回归最初的梦想，我要当一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懒汉。再说，你总得接受这个世界上和你有不一样的人叭，就像我喜欢吃烤壁虎，可是小杰却挺讨厌的……你统治世界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爱上烤壁虎吗？”
卢克宝贝停顿了5秒钟，用力吞了吞口水：“说起烤壁虎，我真的好饿哦……刺客联盟那么厉害，那你现在能给我变出烤壁虎来吗？我还想吃华夫饼，要阿尔弗雷德特制的那种软乎乎糯叽叽的。”
8岁的达米安似乎一时之间被5岁的幼崽这番十分幼稚却又好像极富哲理的话震在原地，排除掉烤壁虎和糯叽叽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卢克好像说了一些从来没人对他说过的话。
不行，他不能被这家伙带偏了。
“总之，你和我一起回刺客联盟，想要什么都会有的。”达米安强行忽略卢克的问题，最后强调道，“你那些糯叽叽的烤壁虎也没有问题，只要你能通过刺客联盟的考验！”
“唉……烤壁虎不会糯叽叽，它只会嘎嘣脆。”卢克宝贝十分成熟地叹了口气，理智地给好朋友提了个建议，“唔……好像你的刺客联盟翻来覆去总是这点儿话术，费斯特叔叔都比你们会骗人。要不要你们组织一个学习团去多学习一点电信诈骗？我觉得他们的手段比你高明多了。”
达米安：……
“而且你们刺客联盟办会员的手续听上去真麻烦，”卢克继续吐槽道，“亚当斯家就没那么多有的没的，你答应一声就行了，我们的入会标准超宽松哦，你真的不考虑来一个吗？”
“我永远是刺客联盟的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刺客联盟更棒的地方。”达米安冷哼一声。
“哇！”卢克拍拍手，“星期三说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立flag，一般要不了多久就会倒下。恭喜你呀达米安，你肯定马上就能找到比刺客联盟更棒的地方啦！我猜那一定就是哥谭！”
达米安尚且稚嫩的额头冒出青筋。
“所以接下来你要回家去找你妈妈吗？”卢克半点儿没看出来好朋友达米安正在生闷气，他只一心为好朋友即将到来的好运而感到开心，“你是不是得经过你妈妈的同意才能陪我去找蝙蝠人呀？”
达米安现在只想揪着小孩的小胖脸把他揍一顿。
因为这家伙的话听上去像是在说“你要回家找妈妈告状吗小屁孩？”或者“你都这么大了家里还有门禁呀！”之类的嘲讽。
达米安骨子里那点叛逆劲儿顿时上来了。
“不回去了。”达米安又哼了一声，“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哥谭！立刻！马上！”
“哦，可是我困了，好想睡觉。”卢克不知道好朋友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明明刚刚是达米安说天色已经晚了，他们可以在沙漠里住一晚上，白天再出发的。
卢克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着急的话，要不然你先出发？等我睡醒就马上去找你。”
达米安深呼吸，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他不想承认他其实是迷路了。
带走卢克的时候太过匆忙，而他身上的东西都不小心丢在了那个组织的基地里。虽然他确实有办法直接叫来刺客联盟的人来接他回家，但那样几乎等同于放弃任务，太过丢脸了。
他们现在身处撒哈拉沙漠深处，夜晚降临之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无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他得等天亮再仔细辨别方向。
可是，真的好气。
他想揍这个小鬼，但是好像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可恶，他为什么要找理由才能揍？
现在就动手！
只是他刚站起来，卢克宝贝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可是我很担心你的伤口，虽然我们享受疼痛，但是化脓就不好了，你真的还好吗？”
达米安瞬间又坐回原地。
卢克宝贝从地上坐起来，再度翻出自己的黑猫小背包，仔细检查里面的装备。
“太好了！”他松了口气，“我这里还有一些芥末哦！我们家里受伤都是涂这个的，超级超级有用！我也给你涂一点吧！”
达米安：……
沙漠深夜的篝火边，两个孩子打闹的身影映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周围盘旋着悉悉祟祟的爬动声，夜行生物在黑暗中全家出动，捕猎者的瞳孔反射出幽幽的光。
达米安超大声拒绝：“我才不要！你把那东西拿远一点！谁告诉你受伤可以涂芥末的？”
“妈妈告诉我的！达米安你别太叛逆啦！现在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哟！”
“走开！”
沙漠另一边，钢铁侠和鹰眼站在一片黄沙中，神色严肃。
沙漠中的小城和行人在那座古怪的地下堡垒坍塌后开始逐渐消失，漫天风沙过后，一切居然全都不见了！
包括他们可爱的昆式战机。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鹰眼抱着空空如也的箭筒郁闷地叹了口气。
托尼思考了三秒钟：“这时候，就得去找靠谱的人了。”
“谁？”
“谁还能比魔法幼崽更可靠？”
第23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三天
钢铁侠说要找魔法幼崽的事, 当然不是说笑，他只是直觉今天在撒哈拉沙漠深处发生的一切都和卢克有些关系。
莫名消失的城镇、拥有狂热教众的神秘教派、还有那些被卢克宝贝一屁股坐烂的触手怪。
那些究竟是什么？
徘徊在脑海中的恐惧感始终未曾散去，但这却也激发了钢铁侠那份独一无二的好奇心。
“他们肯定还在沙漠里。”托尼说道, “我们找到那个孩子，总要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鹰眼当然也颇为认同, 他们两个大人总不能放两个孩子在沙漠中独自生存, 万一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但他又觉得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找到补给, 万一孩子没找到, 他们两个大人先饿死在沙漠中就不好了。
钢铁侠郁闷地叹了口气, 完全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和那个逃走的刺客联盟小鬼一模一样。
他好像不得不呼叫复仇者联盟，请求援助了。
……
深夜, 哥谭。
“砰——”
蝙蝠侠被直接甩了出去, 他的后背狠狠撞碎了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最喜欢的那一面雕花墙壁。
罪魁祸首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本人一边心疼他的墙，一边忍不住感同身受又幸灾乐祸地咧了一下嘴角。
看起来好疼，最好能疼死这只臭蝙蝠，免得总来找他的麻烦。
布鲁斯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夜翼见势不妙，迅速从房梁上跳下来。
他手中的钩爪枪弹射出去, 他动作灵活身手矫健，但却在一跃而起的时候同样被人瞬间甩飞，直接和蝙蝠侠叠在了一起。
布鲁斯的另一口老血总算吐出来了，迪克直接压在了他断掉的肋骨上。
“咳——”蝙蝠侠坚强不屈，他大声质问道, “你究竟是谁？”
这几天里，他好像问了无数遍同样的问题。
只可惜他每次询问都没有得到答案。
这次也同样没有。
“冷静点儿，我的老伙计。”科波特悠闲地坐在角落里, 他推了推单片眼镜，煽风点火, “我亲爱的杀手小姐不过是想知道一个叫卢克的孩子的消息而已，你何必如此吝啬？”
听见卢克的名字，那个力气大到能直接将蝙蝠侠抡圆了扔出去的杀手小姐直直看向蝙蝠侠，眼神中满是威胁。
“你的老姘头没有告诉你那个可爱的孩子卢克的事吗？我们亲爱的巴尔小姐是一位再温和不过的女士，我向你保证她绝不会伤害卢克，你何必藏着掖着？”
老姘头＝布鲁斯·韦恩。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迪克还是有点想笑。
蝙布CP真是深入人心。
不过他现在总算是弄清楚了自己当初在小巷子里被这位可怕的杀手小姐放过的原因。
所以这位杀手小姐的目标是卢克？
“科波特，和你无法掌控的人合作，你不怕丢掉你那条小命吗？”迪克从蝙蝠侠身上爬起来，然后又看了看差点被他压的爬不起来的老父亲一眼。
不关他的事，他不是有意和蝙蝠侠玩叠叠乐的，要怪就怪科波特和那个神秘的杀手女士。
“什么叫做无法掌控的人？我亲爱的巴尔小姐与我之间的合作亲密无间，毕竟我只是个柔弱的商人，所以我帮她查探她想要的消息，她则帮我干掉一些对我不怀好意的人。”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得意地咧嘴一笑：“比如你们，多管闲事的蝙蝠侠和夜翼。”
蝙蝠侠坚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科波特马上怂怂地后退，躲在角落里，冲着女人打了个手势。
刚刚把蝙蝠侠和夜翼都甩了出去的女人丝毫没有给他们任何反抗机会，她以完全不符合人类的速度和力量又冲了过来，再次将蝙蝠侠撞倒在一面墙上。
夜翼勉强躲过她的拳风，却差点从窗户掉出去。
科波特的办公室已经毁的不成样子，简直像是经历了一场龙卷风。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迪克一边想着，一边在科波特的怪叫中拎起他的保险柜砸向巴尔小姐。
今天晚上，蝙蝠侠和夜翼一起来到冰山餐厅，找上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按照猫女的说法，企鹅人才是知道消息最多的人。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和那个神秘的、聘请猫女寻找银戒指的家伙有关，同样还和曾经与夜翼发生过冲突的黑衣女人有关。
原本蝙蝠侠以为这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发现曾经和夜翼发生过冲突的巴尔女士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只不过是一个听命于企鹅人的、没有自主意识的杀手而已。
她力量强大，但蝙蝠侠能肯定她只是被企鹅人利用了。
而与猫女有过简单交流的黑袍神秘人却拥有自己的思想，那个家伙看上去更像是主动找上了企鹅人寻求合作。
这是两拨不同的人，但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蝙蝠侠得出结论。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却似乎对他们找上门来这件事早就有所预料，他将巴尔小姐带在身边，然后在蝙蝠侠出现的时候马上发动攻击。
蝙蝠侠和夜翼被迫继续和巴尔小姐打成一团，他们都感觉对面那个女人的身手不似常人，她的身体强度几乎超人有的一拼。
他的蝙蝠镖打在对方身体上，像是打在了水泥钢筋上。
难道又是一个外星人吗？
为什么这些家伙要和企鹅人合作？
蝙蝠侠不是很懂这些家伙的思维方式，但他知道，企鹅人绝对没有和巴尔女士说过实话。
“你想知道卢克的消息对吗？”蝙蝠侠说道，“离企鹅人远一点 ，我会告诉你和卢克有关的消息。他在骗你。”
卢克的名字就像一道魔咒，能让那个可怕的女人瞬间停下来。
布鲁斯将蝙蝠镖扣在手里，警惕观察对方的行动。
巴尔小姐抬起头，直直盯着蝙蝠侠。
她有一头及肩的黑色卷发，黑色眼睛如同黑夜一般深不见底，她周身萦绕着浓浓的雾气，就像终年不见阳光的山谷。
那双眼睛圆圆的，像猫咪一样，只是她的神情有些呆滞。
布鲁斯总觉得这位巴尔小姐看上去有些眼熟，就好像他曾经在哪里见过对方一样。
但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位优秀的武术大师，或者身体强度远超人类的杀手。
“卢克……在哪里？”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在夜翼听来似乎已经比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好上不少，“我的卢克！”
她一声接着一声地低声呼唤。
她的神情慢慢变得有些疯狂，黑色眼睛渗出血液一般的红色，里面全是渴望。
布鲁斯为她眼里所隐藏的可怕执着而感到心惊。
企鹅人却暗道不好：“巴尔小姐，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负责的。”
他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卢克·亚当斯的消息我才最清楚，我会带你找到他。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将全部作废！我保证你再也没办法知道卢克的消息了！”
这威胁的确十分奏效，巴尔小姐停下了靠近蝙蝠侠的脚步。
她扭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企鹅人。
“放松一点，巴尔小姐。”企鹅人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卢克的消息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你好不容易才来到哥谭，可千万不要前功尽弃。你别相信蝙蝠侠这个家伙的谎言，他是我的敌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欺骗你！”
巴尔小姐有些犹豫地看着企鹅人，又扭过头看向蝙蝠侠。
她似乎不太确定自己应该相信谁。
准确来说，她好像完全不具备分辨事实与谎言的能力，就好像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一样。
蝙蝠侠意识到，这个女人恐怕一开始就被企鹅人骗了。
企鹅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卢克的消息。
哥谭最近的外来势力越发复杂。
蝙蝠侠知道有一帮盘踞在阿卡姆的亚当斯，正邪不明，行踪诡秘，目的不明，首领是一个小女孩带着她的管家；而现在又来了一个找上企鹅人合作的神秘人物，对方找上猫女，目的是一个银色戒指；与此同时，这位巴尔小姐的目的居然是卢克。
阿卡姆疯人院、银色戒指、卢克。
还有疑似复活的杰森。
这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联系？亚当斯一族究竟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然后在巴尔小姐准备听从企鹅人的命令继续痛揍他的时候，迅速从腰带里掏出一块手表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企鹅人正在大声叫嚣：“巴尔！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杀了他！”
但巴尔小姐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姿势捏着蝙蝠侠扔给她的手表，那块手表黑乎乎的，上面还雕刻着一只胖蝙蝠。
那是卢克的小X才电话手表，是蝙蝠侠和罗宾根据定位在犯罪巷找到的。
然而卢克却并不在附近。
“……是卢克的气息。”巴尔喃喃说道，“是我的卢克宝贝，我没有认错。”
她猛地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蝙蝠侠和夜翼。
“没错。”蝙蝠侠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我知道卢克的消息，企鹅人才是骗你的。”
“……我讨厌欺骗。讨厌的人类……”她说道，然后扭头用凶恶的眼神瞪着企鹅人。
蝙蝠侠还以为自己需要再多给出一些证据，却没想到巴尔小姐居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很显然，企鹅人当初欺骗这位巴尔小姐成为自己的杀手，恐怕也只用了几个小小的谎言而已。
企鹅人察觉到不妙，迅速按下房间内的电梯。
这也是蝙蝠侠今天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企鹅人的办公室为什么要装上一部如此显眼的电梯？而且大门还在正好他的办公桌背后。
电梯向下的按钮亮起，金属大门打开。
滚滚黑雾从里面散了出来，难以形容的力量充斥整个房间。
蝙蝠侠隐约看见浓烟中浮现出一张可怕的、硕大无比的脸，那张脸张着大嘴将企鹅人吞了进去。
蝙蝠侠迅速扔出蝙蝠镖，可爆炸却未曾对这片黑雾产生任何影响。
黑色浓雾散去，站在原地的只剩下蝙蝠侠和夜翼。
刚刚正紧紧捏着那块手表，用渴望的目光看向蝙蝠侠的巴尔小姐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就在巴尔小姐消失的一瞬间，阿卡姆疯人院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开始颤抖，居住在疯人院里的灵像是疯了一样想要离开。
可是杰森并不在，卢克也不在。他甚至失去了自己大半的力量。
被困在水晶球中多年的他早已不像当初一样强大，甚至他的记忆都开始模糊，只能凭借本能行动。
他想要见到卢克。
同时还想要见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
但是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熟悉的歌曲浮现在他耳边。
“Every day it's a-gettin' closer
going faster than a roller coaster……”*
然后是小朋友可爱的童声，唱起跑调跑出十万八千里的《伦敦大桥倒下来》。
两道声音让原本脑子就不怎么好使的灵更加头脑混乱。
于是它只好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罪犯们身上。
无数阴影从角落里蔓延开来，虚妄与现实交替，鲸鱼从天空降落，沉船自海底升起。无数难以言明的景象被人类的眼球捕捉，毫无意义的低语在他们耳边响起。
谜语人紧紧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丑捂着被杰森打断的肋骨躺在病床上哈哈大笑。
雨果博士和稻草人控制不住低声呼唤卢克的名字。
在他们眼中，阿卡姆监狱已经不再是一座监狱，它变成了一座小镇，充斥着一切人类难以理解的事物。
……
卢克宝贝猛地弹了一下。
他刚刚好像梦见了一座游乐园，游乐园里全是他熟悉的好朋友，雨果博士正带着稻草人在乐园里散步，恐惧毒气不要钱一样弥漫在半空中。
就在他欢呼一声，刚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布鲁斯爸爸却突然出现一把拦住他，用遗憾的语气告诉他：“卢克，我们买不起这间乐园的门票哦，因为爸爸实在太穷了！”
卢克宝贝差点汪的一声哭出来。
然后他就惊醒了。
小朋友用小胖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向周围。
这里依旧是沙漠，黄沙漫天，难辨方向，只有此起彼伏的沙丘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凉。
“你总算醒了。”
达米安气喘吁吁。
当初他带着卢克跑路的沙漠摩托早已没了油，此刻他们只能步行。
卢克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正被达米安小哥哥背在背上。
负重前行的达米安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重量一样，还能大肆嘲笑卢克：“你简直睡得像只猪崽！你家里的人就没有训练过你吗？你拥有强大的魔法能力，却如此疏忽对□□的锻炼和对意志的培养，这简直糟糕至极！”
“哈啊——”卢克伸了个懒腰，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家人一直在将我向最理想的方向培养！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成为令他们骄傲的存在了！”
“你是说懒成一只猪的方向吗？”
“没错没错！”卢克搂着达米安的脖子，再次闭上眼睛准备在小哥哥背上睡个回笼觉，“唔……你简直太了解我们亚当斯家了！我单方面宣布你就是我的兄弟！亚当斯家永远欢迎你！”
“你给我下来！你都已经醒了，自己下来走！”
卢克宝贝吭吭哧哧不回答，手上却更用力地夹住了达米安的脖子，差点把刺客联盟少主勒断气。
“懒汉怎么能自己走路呢？我才不要！”
达米安扯着卢克的手臂翻了个白眼，却懒得在这种时候和幼稚的小鬼计较。
在沙漠中行走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但刺客联盟的少主怎么能认输呢？他得向卢克证明，刺客联盟才是全世界最棒的组织，而他身为刺客联盟的少主，是值得卢克追随的存在。
但卢克宝贝半点儿没有体会到刺客联盟少主的良苦用心，他只知道他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
“你答应我的烤壁虎什么时候才能有呀？”卢克问道，“上次来我们家搞传销的人还先送了我们一篮子鸡蛋呢……”你们刺客联盟怎么也不送点好东西？
那篮子工业化生产的鸡蛋已经被他姐姐星期三用神秘力量孵化，孵出来的小鸡仔每天都凶神恶煞地跟在帕克斯利屁股后面，试图啄掉他身上每一块肉。
达米安：……
他双手一松，想直接把背上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鬼摔下来。
但是卢克宝贝两只小胖腿正紧紧箍着他的腰，整只崽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背后，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达米安感觉自从遇到了卢克之后，他额头上的青筋就没消下去过。
这臭小鬼是天生来克他的吧！
卢克当然不是来克他的，卢克可能是来气死他的。
因为肚子饿了而不准备继续睡觉的小朋友快乐的从好朋友背后跳下来，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在沙漠里东翻西找，简直像是在春游。
达米安的披风为幼崽遮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和紫外线，把自己打扮成黑色毒蘑菇的幼崽在沙漠里到处乱窜。
等达米安把窜出去的哈士奇幼崽薅回来的时候，幼崽正灰头土脸地叼着一截蜥蜴尾巴，冲着他傻笑。
达米安：……
啊啊啊啊啊！
“你吃的是什么？赶紧给我吐出来！”
那截尾巴还在卢克嘴边动来动去，小朋友的腮帮里有东西在咕涌咕涌。
卢克呜呜啦啦地开口：“斯……好次哒！你要尝尝吗？”
蜥蜴马上趁着卢克张开嘴巴的时候迅速溜出来，带着一身幼崽口水一溜烟儿钻进沙子里不见了。笨蛋小朋友惊讶又遗憾地地‘欸’了一声，像只小青蛙一样再度起跳。
达米安一把揪住卢克的领子，忍无可忍地给了他的脑壳一个爆栗。
“你再敢给我乱吃东西，杀了你！”
“好啊好啊！”
“闭嘴！！”
自从出生以来，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达米安·奥古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但这是他头一次为自己选定的‘属下’，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卢克培养成刺客联盟最优秀的人才！
他达米安发誓，他一定要让卢克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
不过，正不正常的，恐怕也得等他们走出这片沙漠再说。
但倔强的达米安少主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已经迷路了，他只顾着拖着卢克的衣领一股脑往前走。
正在气头上的刺客联盟少主一时间上了头，完全忘记了他身边早已弹尽粮绝。
按照沙漠当中的极端气候，他只要再继续往前走不到半个小时就得因为极度缺水而晕死过去。
……
卢克十分淡定地撅了一小节仙人掌，掰开里面的嫩芯给可怜的达米安擦嘴。
从昏迷中醒来的达米安：……
可恶！输了！
“……啧。”他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完全不愿意面对他再次被一只5岁幼崽拯救了的现实。
“还要再来一点吗？达米安。”卢克问道，“这个仙人掌的味道真的不错哦，是你昨天说想要吃的糯叽叽。”
“我没说我想要吃糯叽叽的东西！只有幼稚的小鬼才会喜欢吃！咳咳……”
卢克宝贝眼疾手快的将手里的仙人掌塞进了达米安的嘴巴。
吃了一嘴刺的达米安：#?%&！！
他一定是故意的！！
“唉……”卢克宝贝深沉地叹了口气，“交朋友可真是一件困难的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包容你所有的缺点的。”比如你害怕蜥蜴的胆小模样和你柔弱的身体。
达米安：……
总觉得幼崽没想什么好事。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让这位优秀的刺客联盟少主意识到，如果他再不找人来接自己，恐怕接下来就会渴死在这片沙漠中。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生命确实是最重要的。
“你想离开这片沙漠吗？”
“我找人来接我们。”
两人同时说道。
前一句话是卢克说的，后一句话是达米安妥协的结果。
卢克眨了眨眼睛。
达米安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有办法离开这片沙漠？”
“当然有呀！”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呀。”卢克宝贝无辜地说道，“你带我走的时候看上去可真开心，我以为你只是想带我出去度假。这叫什么来着？嗯……罗……罗曼尼康帝？”
“是罗曼蒂克！你这个笨蛋！”
达米安心里有无数脏话想骂出来。
刺客联盟少主的偶像包袱最终让他只露出一抹冷笑。
“度假？哼，我只会带你去地狱。”
“真的吗？！”卢克宝贝十分惊喜，“那我们快点出发吧！”
达米安：……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卢克说话，他们的话题都能跑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去。明明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离开沙漠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已经升级了。
他，达米安·韦恩，现在不再是当初刚刚遇见卢克·亚当斯的1.0版刺客联盟少主了。
他会转移话题。
“我们要怎么出去？”达米安问道。
如非必要，他还是不想叫来自己的手下宣告自己任务失败。
相比之下，他宁愿让母亲塔利亚认为自己是任务结束后离家出走了。
“有好几种方案。”卢克宝贝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第一，我们骑骆驼出去，你看到那边了吗？”
达米安扭头看向右手边，两头沙漠骆驼正施施然向他们走过来，骆驼们无辜的大眼睛瞅着达米安，仿佛在嘲笑他糟糕的眼神。
达米安：……
这么显眼的两大坨，他刚刚怎么就没看见。这不科学！！一定是卢克·亚当斯用他奇奇怪怪的魔法变出来的！！
奇奇怪怪的幼崽亚当斯伸出食指，放在达米安面前晃了晃：“还有第2个方案，我们坐飞机回去。”
等等……飞机？
达米安瞪大眼睛，完全不相信这个魔法幼崽还能给他变出一架飞机来。
这次他可是到处都找了，天空上压根没有半点飞机的影子！
飞机当然不是卢克变出来的，他只是抬起头，向头顶上的天空招了招手。
隐形的昆式战机从他们头顶浮现，战机里搭下一节长长的梯子，似乎正在邀请他们进入。
达米安突然发现他的心情现在已经变得波澜不惊，似乎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值得他再大惊小怪了。
很好。
这也是一种进化，这意味着他在成长。
刺客联盟少主很好地安慰了自己，然后跟着幼崽爬上了那架飞机。
……
卢克宝贝快乐地走进飞机，好不见外地向不认识的驾驶员的后背打了个招呼：“你好呀！谢谢你让我搭便车！等我回家，让我布鲁斯爸爸付你车费可以吗？”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回过头，笑容亲切语气温柔：“当然没有问题，亲爱的。”
卢克宝贝突然像个机器人一样愣在原地。
这感觉该怎么形容？
也许是象征友谊的丘比特再度降临，胖乎乎的小天使一箭扎中他的心脏！这感觉就和他当初刚刚见到猫女以及达米安的时候一样，这位黑漆漆的女士让他又一次体会到了黑暗和邪恶！
她甚至还有电|击|枪！
卢克宝贝加速起跳，冲刺，像颗牛肉丸子一样滴溜溜蹦哒到黑寡妇面前：“哦，我看见你的眼里有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紧跟在卢克身后的达米安：……
好他妈熟悉的对话。
娜塔莎·罗曼诺夫女士微微一笑，空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卢克的脑袋。
“什么？”
卢克宝贝一副醉倒在黑寡妇魅力中的样子，晕乎乎地揉了揉被娜塔莎摸过的小卷毛。
“你的眼里有我呀！”
达米安：……
刺客联盟少主拳头发痒，额头蹦起的青筋和他那远在哥谭的老父亲完全同步。
第24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四天
“你还好吗？”杰森伸出一只手, 将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约翰·斯宾塞拉起来。
“多谢你的帮助，先生。”约翰带着感激的神色看向杰森，犹豫了一下说道, “……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想也许您会因为我惹上麻烦。”
约翰看着眼前几乎比他高整整一个头, 体格健壮得像头牛的年轻人, 忍不住提醒道：“他们两个是企鹅人的手下。”
你揍了他们, 可能会因此引来企鹅人的报复。
杰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是吗？那我等他们多带点人来, 刚刚那点活动量连热身都不算。”
他感觉自己似乎很习惯做这种事。
打架, 被报复，直到让对方不敢再报复为止。
阻止暴力就是得用更暴力的行动, 不然生活在这个巷子里的人永远学不乖。
约翰也算看出来了, 眼前的年轻人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什么都不怕。
一般能用这样轻蔑的语气提起企鹅人的家伙，如果不是初出茅庐的疯子，就是隐藏身份的大佬。
“不管怎样，十分感谢您的帮助。”约翰想了想, 虽然知道对方也许用不上他，但他还是说道：“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家就在犯罪巷里。我的名字是约翰·斯宾塞。”
“唔。”杰森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他帮助这个挨打的倒霉蛋也没想着要获取什么报酬，他只是单纯看不惯而已。
他又想起卢克的话。
亚当斯家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永远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快走吧。”杰森说道, “如果有人再找你麻烦，你就报我的名字……就叫我红头罩吧。”
他给自己随口起了个外号。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每次他和那个蝙蝠侠狭路相逢的时候, 他总是凑巧带着那个从阿卡姆的仓库里搜出来的红色头罩。
“谢谢你，红头罩先生。”约翰用饱含敬畏的语气说道。
他飞速向着杰森鞠了一躬, 然后快步离开犯罪巷。
不过杰森却突然对他起了好奇心，因为他看见约翰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停在路边的一辆警车。
警车？
这家伙难道打算去报警吗？
约翰倒不是准备报警，他只是想要去找GCPD的局长詹姆斯·戈登。
属于卢克·亚当斯大人的银戒指还在他怀中，他需要将这个戒指还给卢克大人。
但是约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卢克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寻找这位指引他方向的卢克·亚当斯大人。
思来想去，他突然想起胆敢在墓地中抱着卢克大人的詹姆斯·戈登。
身为前犯罪巷的流浪汉成员之一，约翰当然很清楚詹姆斯·戈登恐怕是哥谭为数不多的、乐于助人的好人之一。
詹姆斯·戈登是个好警察，应该会帮助他。
只可惜一个前科累累的流浪汉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见到警察局局长的，尤其是在CCPD所有警察全都十分忙碌的情况下。
约翰·斯宾塞几乎困得在GCPD门口睡着，这才等来深夜下班的詹姆斯·戈登。
头发已经变得灰白的戈登局长打着哈欠离开警察局。
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了。
任谁在凌晨一点的时候看见黑暗里冷不丁窜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都会条件反射地吓一大跳。
他差点把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约翰·斯宾塞一拳打晕。
约翰捂着肿起来的脸颊，郁闷地看着戈登局长。
詹姆斯·戈登当然对这个曾经形容狼狈的流浪汉有些许印象，毕竟他逮捕约翰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次遇见卢克宝贝的时候。幼崽和那只可怕的断手让他做了几乎整整一个晚上的噩梦。
梦里全是安娜贝尔和恰吉。
“你是说……这个戒指是那个孩子的？”
老局长食指摩挲着酒杯，若有所思：“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我十分确定，局长先生。”约翰压低声音，像是接头一般悄悄说道。
他们现在正在GCDP附近的一间酒吧里，詹姆斯·戈登在经历了一整天漫长的工作之后，也忍不住想要放松一下。
来酒吧谈点私事也算是警察们下班之后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虽然戈登有些不太相信眼前这个流浪汉的话，但他依旧耐着性子听完了对方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
“可这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特征的银戒指而已，到处都可以见到，你自己拿着就好。”戈登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你为什么非要把它还给卢克呢？”
身为犯罪巷的前流浪汉，难道不应该愉快地将这东西揣进怀里，换成面包片或者培根吗？
“您怎么能这么想？！”约翰瞪大眼睛，“亚当斯先生教会了我诚实！他要我好好生活，努力工作！我……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流浪汉了，我戒掉了大麻，正在按照他的指示走上一条新的道路。可您现在却要我私吞这枚戒指？”
他的声音不自觉放大，质问一声高过一声。
亚当斯这个词淹没在酒吧有些嘈杂的音乐声中。
交谈中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红发男子。那人在灯光昏暗的地下酒吧里居然还带着一副圆框墨镜，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啤酒。
而这个红发男子没注意到的是，在酒吧的另一侧，有个浑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黑衣男人同样也在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另一个穿着沙色风衣，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金发男人叼着一根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詹姆斯·戈登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
也许他确实以貌取人了，约翰·斯宾塞可能曾经是个卑劣的流浪汉，但谁还没有犯过错呢？
虽然他持怀疑态度，但也许正如对方所说的，他正在走上一条新的道路。
想到这里，詹姆斯·戈登暂时放下了戒备，他有些欣慰地拍了拍约翰的肩膀，又端起啤酒杯：“我很抱歉，希望你以后会越来越好。”
詹姆斯·戈登真情实感的道歉让约翰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郁闷地瞪了戈登局长一眼。
“我接受你的歉意。我当然会越来越好，毕竟我一直尊循亚当斯先生的教导，那位小先生要我和家人一起好好生活。”约翰说道，“所以您能想办法联系到亚当斯先生吗？我想将这枚戒指亲手交给他。”
作为感谢。
获得新生活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回归到原来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虽然约翰到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就听从了卢克·亚当斯的话。
“这……”詹姆斯·戈登有些犹豫，“或许你愿意让我帮你转交？”
不是他不肯，而是他实在不放心。
约翰的目的是否真的如他所说还未可知，贸贸然让一个流浪汉去和一个5岁幼崽见面，这也不是詹姆斯·戈登能做出来的事。
约翰皱着眉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如果您没有将这枚戒指交给亚当斯先生，我会用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您！哪怕用我的性命！”
……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詹姆斯·戈登将奇奇怪怪的约翰·斯宾塞形容给蝙蝠侠听，同时提醒他，“最近哥谭的情况令我十分疑惑，我想你应该也早就注意到了。不只是阿卡姆疯人院，企鹅人的权势也越来越大，犯罪巷和奈何岛都快要归他一个人统治了。你猜怎么着？再下一步他马上就要当上哥谭市长了。”
蝙蝠侠当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只是在见到了那个形容诡异的女人和企鹅人办公室里的电梯之后，他猜到企鹅人恐怕和魔法侧的势力扯上了关系。
扎塔娜已经动身前往哥谭，只不过她那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恐怕还得两三天之后才能抵达哥谭。
“他不会如愿的。”蝙蝠侠说道，同时从戈登手中接过了那枚银戒指。
朴素的银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看上去就和任何一个纯银打造的手工戒指没有任何区别。上面没有花纹，没有刻字，只是平整的戒面看上去应该被人经常珍惜地摩挲。
布鲁斯知道卢克的脖子上经常挂着一枚银戒指。
只是那戒指实在太没有特色了，光凭肉眼很难分得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属于卢克的那一枚。
同样亲眼见过卢克脖子上戒指的提姆也很难分辨得出来。
他以为那戒指不过是卢克小朋友随身携带的装饰品而已。
“所以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特殊意义？”提姆将戒指放在手中反复端详，可翻来覆去也只能确定这就是一枚普通的银戒指，“也许他拥有魔法的力量？”
但是布鲁斯放在蝙蝠洞里的魔法仪器却探测不出它的异常。
“也许等找到卢克就知道了。”布鲁斯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阿卡姆疯人院那边情况如何？”
“今晚我重新安装了监控摄像，只可惜依旧没能挺过半个小时。”提姆耸了耸肩。
现在他们无论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哪个角落安装监控仪器，它们都无一例外的会在半小时内彻底失效，就好像被阿卡姆疯人院的墙壁直接吞了进去一样。
提姆很清楚，他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就像蝙蝠侠曾经亲眼见过的那样，或许那些监控仪器就是被阿卡姆吞了进去。
阿卡姆疯人院活过来了。
但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哪怕是蝙蝠侠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那你要将这戒指还给卢克吗？”提姆问道，“我猜那孩子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抛开对折磨与死亡的疯狂迷恋，卢克宝贝真就是个普通的、身体过于强壮、习惯过于诡异的小孩而已。
蝙蝠侠当然也清楚，但他习惯保留个人看法和没有证据的猜想。
只是究竟要不要将戒指还给卢克，他也没想好。
也许得等找到卢克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不过还没等他们找到卢克宝贝的踪迹，韦恩庄园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早上好！先生们。”红发男人在清晨的眼光下露出一抹微笑，显得格外违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卓越的建筑师，你们可以叫我克劳利。”
管家阿尔弗雷德十分有礼地同对方握了握手：“克劳利先生，您好。请问您一大早来韦恩庄园是……”
“噢，是这样的。”克劳利推了推脸上那副圆圆的墨镜，努力露出一个亲切温和的笑容，笑容里带着4颗尖锐的犬齿，“我听说韦恩庄园被它的主人炸了，所以我猜也许你们需要一个设计师。你知道的，重新设计一下园林什么的……”
“也许你需要一个更坚固的后花园？”克劳利继续说道，“针对您家主人经常炸房子的需求，我可以让他炸得更开心！”
阿尔弗雷德：……？
红发男人仍在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参与我设计过胡夫金字塔，克里姆林宫也有我一份功劳，不过也许韦恩庄园可以参考一下卢浮宫的标准？无论你们喜欢什么风格，我保证都能让你们满……咳咳，我是说，我曾经近距离欣赏过这些建筑，并且十分了解他们的构造，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可以一比一还原。”
阿尔弗雷德露出管家的标准笑容，矜持中带着些傲慢：“抱歉先生，这事儿我恐怕得和布鲁斯老爷商量一下。不过我们确实需要一个设计师了，不如您在客厅稍等一下？”
于是克劳利跟在管家先生身后，走进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一边引他走进会客厅，一边在暗中仔细观察。
这位声称设计过胡夫金字塔的设计师先生看上去自信轻松，神色里全是漫不经心。在见到豪华又充满历史厚重感的韦恩庄园后，他也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位建筑师应该出现的或欣赏或挑剔的神色。
管家先生当然不会错过对方刚刚的疑似口误。
只是……设计过金字塔？
自称克劳利，甚至连姓氏都未曾透露的设计师先生的注意力也全然不在韦恩庄园的摆设或建筑结构上。
直到提姆装作不经意地端着咖啡杯路过的时候，他才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神色。
克劳利主动打招呼：“你好，小先生！”
提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克劳利：“你好？”
布鲁斯眯起眼睛，正待在蝙蝠洞里一脸严肃地监测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克劳利先生的一举一动。
只见这位克劳利先生先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随后又满脸疑惑，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咳……请问您是？”克劳利问道。
亚当斯，这应该就是那个亚当斯。
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又讨厌又亲切的气息。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几年前他曾经亲眼见过的、还在襁褓中的幼崽现在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只有五岁！
这好像不太符合人类的生长发育规律。
不过，考虑到那孩子本质上也不是个人类小孩，他突然发生变态发育也许……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天使和恶魔结合而诞生下的孩子。
据说那将会遭受最可怕的诅咒。
克劳利很清楚，除了他的混蛋上司和拉斐尔那个同样混蛋得不相上下的上司之外，自宇宙诞生以来，从未有天使和恶魔这样做过。
又或者，这孩子过分超越五岁的体型和神秘的亚当斯家有点关系？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因为亚当斯家那点儿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恶魔血统而决定将幼崽扔给他们！
只是当时情况复杂得很，所有知情人士都面临着许多被迫和无奈，他也没什么选择。
亚当斯家已经是最适合的选择了。
戈麦兹和魔蒂夏也是同意这一点的。
不过他在这些年里从来没去探望过那个孩子，甚至为了保密，他本人压根就不知道那孩子的姓名。
他也是躲躲藏藏了这么多年才敢重新出现，一出现就马不停蹄地根据天使的魔法奇迹留下的痕迹寻找那孩子的踪迹。
“叫我提姆就好，克劳利先生。”提姆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你好，提姆。”克劳利更加努力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奇迹指示他来到哥谭，在辗转了许久之后，他才在酒吧中听见了唯一一个与亚当斯有关的消息。
亚当斯被韦恩家收养了。
当然，让克劳利认出亚当斯的绝不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而已，他现在确实感受到了亚当斯身上那属于天使光环的气息。
那玩意儿他再熟悉不过，几亿年前他和那个光环的主人是老熟人了。
熟得不能再熟。
具体是指他仗着自己比对方更熟悉人类，把对方当猴耍了好几次。
那是大天使长加百列头顶上的天使光环。
除了天使和恶魔之外，没有人能感受得到。
绝对错不了。
眼前的，一定就是当初那个被他扔给了亚当斯家的孩子。
提摩西·亚当斯。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
此时，真正的亚当斯本人还在飞机上和新认识的邪恶女士贴贴。
娜塔莎·罗曼诺夫察言观色，很快就适应了卢克宝贝的说话习惯，并用同样的说话方式哄得幼崽对她露出甜乎乎的笑。
“所以你也喜欢折磨和恐惧，对吗？那我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卢克抱着娜塔莎的胳膊不放手，“你愿意和我好朋友嘛？我们可以一起享受恐惧和折磨！”
“比起被折磨，可能我更喜欢折磨别人。”娜塔莎耸了耸肩，“我猜你家里有人会和我有共同语言，我说的对吗？”
“太对啦！我妈妈绝对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卢克用充满惊喜的语气说道，“所以你要加入亚当斯家吗？我妈妈超棒的哦，我们可以一起坐在墓地里聊天喝茶，还能享受祖母的烤蜥蜴饼干！说不定妈妈还会做潘趣酒，请你品尝！”
“真是热情得令人难以拒绝的邀请，亲爱的小卢克。”娜塔莎又摸了摸卢克的小卷毛，语气充满期待，“我想我也十分愿意邀请你们全家来我家做客，让我想想，你们会喜欢蓖|麻|毒素的口感吗？我那瓶伏特加应该也会很受欢迎。”
“费斯特叔叔超爱伏特加！他一个人就能干掉整整10瓶！”卢克说道，“我也喜欢那种强烈的口感，就是喝完之后会头很晕。如果能再加一点儿蓖|麻|毒素，那简直是人间地狱！！”
“那我猜恐怕得等你长大一点再加入我们的聚会。”娜塔莎不赞同地说道，“也许你可以试试其他的娱乐活动，恐怖片怎么样？”
她在心里给亚当斯家又加上了一条信息。
正常人类的约束和标准不适合亚当斯家，死亡和恐惧是他们的爱好。
另外，他们家的人应该死不了。
按照卢克说的，他的祖母弗朗普女士亲眼见证过中世纪猎巫运动。
“我们之间简直太有共同语言了！”卢克宝贝开心得手舞足蹈，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他从兜里拿出一大把炸弹塞给娜塔莎，最后又眼含不舍地放上一罐恐惧毒气：“请品尝一下这个吧！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娜塔莎半点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从容地收起那罐儿恐惧毒气，然后在卢克宝贝的小胖手上放了一只电|击|枪。
“我的回礼。”
卢克惊喜地抱着电|击|枪不肯放手。
同样已经被黑寡妇从沙漠深处捞起来的、十分没用的大人钢铁侠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什么欣赏眼光？一把普普通通的电|击|枪就能让他乐得找不到北？”
“你承认吧，你就是没有小娜受人欢迎。卢克喜欢她很正常。”鹰眼一边擦着宝贝弓箭一边说道。
作为一个同样用‘阴森古怪，热爱用弓箭射人’的爱好赢得卢克宝贝信任的人，他领先了花里胡哨的钢铁侠好几步，已经做好了被在任何领域拥有奇怪好胜心的钢铁侠一边怼一边酸的准备。
同样受人冷落的、拥有过分好胜心的达米安·奥古发出一声钢铁侠同款不屑的冷哼，并且嘲讽道：“只有弱者才会在意这些。”
钢铁侠：……
鹰眼：……
世间可爱小孩千千万，怎么他们就碰不到哪怕一个。
“说起来，这个刺客联盟的臭小鬼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刺客联盟是个反派组织吧。你和我们关在一起就不感到害怕吗？”钢铁侠毫不留情地开嘲讽。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自知之明，愚蠢的铁人。”即使孤身深入敌营，刺客联盟的少主依然毫不畏惧，一张毒嘴比钢铁侠更不留情，“不是我被迫和你们关在一起，而是你们不得不和我关在一起。该感到害怕的人……是你们！”
他嘴角笑容冷酷，抱着剑的帅气站姿带着两米八的气场。
“好大的口气！”托尼看着他那张和某人几乎同比例缩小的脸，差点就带着新仇旧恨想冲上去打他。
但是他又觉得和一个不明身份的小鬼计较实在是有伤钢铁侠的身份：“要不是我们，你和卢克现在还在沙漠里吃蜥蜴！”
卢克宝贝嘴角露出一须溜蜥蜴尾巴的样子冷不丁闯入达米安的脑海。
达米安顿时面露菜色。
卢克宝贝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他们面前，用充满遗憾的语气表示：“所以这真的太令人遗憾了！沙漠里有那么多美味，我们都没来得及品尝到，简直白来一趟！可恶！”
托尼一整个战术后仰，生怕这倒霉孩子又给他两颗炸弹。
或者一群毒蝎子。
“……等你回哥谭有的是。”
“但是那滋味就不一样了呀！沙漠里土生土长的蜥蜴和哥谭充满重金属的蜥蜴怎么会是同一个口味呢？！”卢克用一种‘你可真不识货’的眼神看着托尼。
“哈？……关我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美食点评可是非常重要且严肃的一件事！你一定得分清楚各地蜥蜴的口味区别！这样下次就不会踩雷啦！”卢克宝贝满脸郑重其事，“这样吧，等我回哥谭让布鲁斯爸爸买一些蜥蜴回来，我请你吃烤蜥蜴。”
“不……不用了！”钢铁侠完全不准备品尝这种绝世美味。
“不要和我客气，”卢克大方地说道，“虽然我布鲁斯爸爸穷得买不起霸王龙和鳄鱼，但是区区几只蜥蜴……嗯，他应该买得起吧。好吧，你们也不能吃的太多，每人两只就可以了。万一把我布鲁斯爸爸吃破产了就不好了。”
托尼：……
传下去，布鲁斯·韦恩快破产了。
“你口中的布鲁斯……他是什么人？”达米安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他知道哥谭的超级英雄是蝙蝠侠，当然也知道哥谭首富就是一个叫布鲁斯·韦恩的家伙。
但一直忙于接受刺客联盟训练的达米安在最近才突然发现，无论是他母亲还是祖父，他们都在不着痕迹地阻止自己探查有关哥谭的消息。
原本这个位于新泽西州的沿海城市并没有引起达米安的过度重视，可反倒是母亲和祖父遮遮掩掩的行为让他突然好奇了起来。
似乎有关哥谭这座城市的任何消息都被封锁在他的信息渠道之外，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探究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就被母亲扔出去执行任务了。
卢克听到了达米安的问题。
在仔细思考了10秒钟之后，幼崽用十分骄傲的语气回答道：“我布鲁斯爸爸是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懒汉！他从来不工作，每天睡懒觉，一有时间就在三更半夜溜出去玩儿。他还柔弱得不得了，一颗炸弹就能让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随着卢克宝贝的话，达米安逐渐露出嫌弃的神色。
钢铁侠的嘴巴逐渐张大，然后慢慢变成o型。
最后紧紧闭上。
他放弃了告诉布鲁斯·韦恩他的养子和疑似亲生的孩子在他手里的消息。
他现在决定直接飞去正义联盟，他一定要亲自拍下老蝙蝠的表情。
第25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五天
在意识到约翰·斯宾塞在脱险之后马上去找警察, 似乎别有所图的时候，杰森就果断选择了偷偷跟踪。
GCPD附近那个地下酒馆里吵吵闹闹人声鼎沸，不过杰森终究还是凭借猫科动物(?)的敏锐听力听见了点儿东西——约翰·斯宾塞正拜托詹姆斯·戈登将一件属于卢克的戒指交还给卢克。
他心想, 约翰倒似乎是个还不错的家伙，和这里其他流浪汉们不太一样。
不过等他悄悄跟在戈登局长身后, 来到GCPD天台的时候, 他又忍不住想骂约翰·斯宾塞是个笨蛋了。
约翰这人也许确实不错, 但他看人的眼光显然过分糟糕。
他将卢克的戒指直接交给了一个十分不靠谱的坏警察, 而那个坏警察则转头就将戒指送给了蝙蝠人。
蝙蝠侠和猫女是一伙的, 从杰森最近多次和蝙蝠侠斗智斗勇的经历来看，蝙蝠侠和猫女都对亚当斯怀有不同程度的敌意。
杰森推测, 蝙蝠人应该是他们亚当斯一族在哥谭的头号大敌。
毕竟每天晚上那个家伙都会带着不同的跟班跑来阿卡姆, 试图破坏他、卢克、小东西和格兰迪厨师阴森恐怖的四口之家。
他粗鲁的样子像极了小东西口中那些拿着扫帚和鱼叉，大吼着要将亚当斯们赶走的村民。
杰森多次亲眼见证过蝙蝠侠及其跟班毫不掩饰的坏心眼。
蝙蝠侠最常带在身边的一个跟班是个一看就很欠揍的少年，两人合伙往他和卢克宝贝的家里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经常像豌豆射手一样吐出乱七八糟的武器攻击阿卡姆。
虽说阿卡姆把那些东西都吞掉了，但这不妨碍杰森每次看见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正经好人谁会在别人家里安装监视器啊？谁会一见面就往外突突突扔飞镖啊？这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万一阿卡姆消化不良怎么办？你们负责找医生吗？
以至于后来, 杰森实在是有点不想和这两个变态继续接触了。
所以他学会了尽可能在阿卡姆的帮助下避开他们。
比如经常让阿卡姆改变房屋格局，把那两个变态绕进迷宫里，而他则躲在墙里面看热闹。
偶尔还伸出一条腿把那个讨厌的罗宾绊个狗吃屎。
他还费劲心思地设计了好几处充满迪x尼风格的恐怖场景，甚至放进去了很多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兔子小猫来吓唬这两个家伙。
但他这些邪恶的手段居然都没能吓趴这两个家伙，他们依旧每天契而不舍地跑来阿卡姆。
仿佛就像是迷上了和他捉迷藏的感觉。
这让杰森感到费解又头痛。
撒旦在上, 他才不想和蝙蝠人玩捉迷藏。
他只想把对方连同那个罗宾都吊起来抽一顿，然后倒挂在韦恩塔上，让他们长长记性。
明白好孩子不可以随便拿走别人的财物, 哪怕对方是个五岁小孩。
把自己挂在GCPD大楼外侧，结果却听见蝙蝠侠和罗宾密谋不将戒指还给卢克, 而是准备自己独吞的杰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他决定了，他要把蝙蝠侠从哥谭这座美好的城市里赶走！
至于该怎么赶走这群人，杰森微微低下头，将目光锁定在落下一个手持黑雨伞的家伙身上。
那人长得很符合亚当斯的审美，他还长得很像企鹅。
卢克宝贝应该会喜欢的。
更重要的是，杰森看见了对方也在找蝙蝠侠的麻烦。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会让这个企鹅人配合他的。
如果对方不配合，就亲切地打到他配合为止。
他说的是打招呼的打。
……
另一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伙黑恶势力盯上的蝙蝠侠正在继续和罗宾商量‘邪恶’对策。
“他这是把我认错了？”提姆将自己和那个建筑设计师克劳利先生之间发生的对话反复听了好几遍，有些好奇地摸摸下巴，“你说他究竟把我认成谁了？”
“他把你认成卢克了。”布鲁斯说道。
“那他的眼神可真是有够糟糕的。”提姆的猜测和布鲁斯一样，但令他好奇的是，克劳利究竟是如何确定他就是卢克的。
五岁幼崽和高中生，不说是天差地别，只要知道年纪也绝对不会出现认错的情况。
但偏偏克劳利就是认错了，甚至和管家阿尔弗雷德旁敲侧击提姆的过往。
布鲁斯仔细回想，然后用肯定的语气开口说道：“你那时候刚好带着卢克的戒指。”
“也就是说，戒指上确实存在一些我们并不能探查到的能量。”提姆将这条信息记录下来，“你说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之前你花了大价钱从康斯坦丁那里买的魔法仪器是假冒伪劣产品。”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有关戒指、神秘建筑设计师克劳利和阿卡姆疯人院的消息统统归进了一个文件夹里。
提姆凑过来，看了一眼目录：“你认为卢克和宇宙里那条裂缝有关系？就是那个连绿灯侠都没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的裂缝？”
虽然最近哥谭乱七八糟，但布鲁斯依旧没有将那个奇怪宇宙裂缝的事情给抛在脑后。
结合最近出现了太多已有的科技和魔法体系全都无法解释的事，他几乎能确定有另一种生物……或者说是能量体来到了他们的宇宙。
他们应该处于更高维度，拥有更可怕的能力和更强悍的□□，也许是亚当斯家带来的，也许和亚当斯家无关。
这让蝙蝠侠的悲观主义不得不往一些糟糕的方向猜想，比如对方也许和布莱尼亚克或者复仇者联盟那个倒霉催的邪神洛基一样，他们拥有相似的目的——控制人类、统治地球。
那事情就比较糟糕了。
毕竟目前来看对方的能力看上去比他们强上太多，而他们目前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摸到，更别提对付那些高维存在的方法。
不……还是摸到了一点的。
他摸到了杰森的猫尾巴。
还让杰森气得喵喵直叫。
并且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杰森目前应该是失去了记忆，但他明显还是拥有独立意志和自主行动的。他没有被人变成无意识的杀人机器，也没有被洗脑成邪恶组织的成员……
不，后者还有待商榷。
杰森现在和那个活过来的阿卡姆厮混在一起，并且总是阻挠他们对阿卡姆进行调查。
不过好消息是杰森并没有主动伤害任何人，他甚至只是用特殊的能力将他们困在迷宫里玩游戏。
布鲁斯怀疑也许这是杰森保护他们的方式，就是太童心未泯了一些。
他甚至用《爱丽丝漫游奇境记》里才会出现的洁白小兔子、可爱小猫咪和粉嫩粉嫩充满迪x尼风格的景色来展示自己的无害。
也可能是在向他们展示阿卡姆的无害。
想到这里，布鲁斯忍不住有些五味杂陈。
杰森能复活已经是令他难以想象的奇迹了，他也不是一定要让杰森想起一切和他回家，他只是想确定杰森还是那个杰森。如果那孩子对他现在的生活满意，一直想不起来过去也没有关系。
他只是……只是太担心杰森这个孩子了，同时又害怕有人利用杰森。而这些话，他又没有办法和提姆诉说，也就只有阿尔弗雷德能理解他。
一个悲伤的父亲究竟能有多么幸运才能再次见到他死去的孩子？
但他作为父亲居然只见到了孩子的尾巴。
他甚至不清楚杰森究竟是怎么复活的，又会不会再次离开他们。
布鲁斯坐在蝙蝠洞里叹了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面忍不住想杰森还活着真好，一面又控住不住地思考他背后会不会隐藏阴谋。
十分钟后，他揉了一把脸，重新打起精神，拿起手机露出一个布鲁西宝贝的懒洋洋的微笑。
“亲爱的阿福，我们的玻璃花房还没修好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里面种满大马士革玫瑰了！”
地面，韦恩庄园后方被卢克宝贝炸出大洞的花房里。
阿尔弗雷德淡定地放下手机，高抬下巴，露出标准管家挑剔脸：“你听见了？克劳利先生。布鲁斯老爷需要把这里种满大马士革玫瑰花，那些娇贵脆弱的姑娘们现在已经在飞机上，虽然我能保证她们都得到了最精心的照顾，但她们最美的那一刻依旧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真恶魔·假建筑设计师·真骗子克劳利：……
他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来接近那个小亚当斯而已！没有想过真的要来给你们修花房！
你还催！催什么催！
早知道他就找个别的借口了。
保姆也比韦恩家的花匠好当一点！
不过，那个孩子的样子好像已经不需要保姆了。
克劳利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潘尼沃斯先生，”恶魔默默抬了抬墨镜，试图掩盖自己抓狂的表情，“可是一天时间会不会有点短？还有，我的工具和助手呢？我想您总不至于让我一个人修完您这个占地快一百平方米的花房吧。”
其实这花房被破坏的地方也不是很大，卢克宝贝很清楚他亲爱的管家先生有多么喜欢这个漂亮的玻璃房间，所以他并没有将这里当作离家出走交通工具的发射地点。
火箭炮真正的发射地点在玻璃花房后面，但爆炸带起的气浪和火星仍旧不可避免地让老管家可怜的花儿们遭了大罪。
原本完好无损的大块玻璃上破了个一人高的大洞，所以肯定是需要把整面墙的玻璃都换掉的，不然老管家过不了心里那点子强迫症的坎。和天窗颜色相得益彰的木质结构花篮与篱笆倒了那么七八九十个，如果找不到色差不超过百分之零点一的同款木材，他也同样只考虑全部都换掉。
所以阿尔弗雷德态度强硬地开口：“有什么问题吗？克劳利先生。时间很充裕，我们只是做一点小小的维修工作而已。至于您说的工具和助手，这些难道不应该是由您自己来准备吗？毕竟您可是深入钻研过金字塔和克里姆林宫的专业人士，万一我们准备的工具和施工队不符合您的心意怎么办？况且我以为——”
老管家皱着眉头，有些傲慢地拖长声音：“抱歉，也许是我误会了，但我以为这是建筑设计师们的共识。上次我们请的那位法国设计师也是这样做的，哦对了，您说不定认识他，他说他也参与了有关卢浮宫的一些实践活动。”
阿尔弗雷德料定这个奇怪的家伙只会对他的说法全盘接受。蝙蝠侠需要知道这家伙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又是依靠什么手段。
克劳利：……
他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分不清楚这究竟是英国人特有的讽刺，还是人类的科技如今当真已经进化到一个人一整天就能搞定一个超大玻璃花房的程度了。
他不过是五六年没和人类接触过而已，这群小小的、脆弱的生物居然更新迭代怎么迅速吗？
简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所以他有些拿不准应该怎么回答才不会引起怀疑，毕竟他现在得想办法接近卢克并且最好是贴身保护他。
那孩子的处境很危险，天堂和地狱都在寻找他。
善于制造混乱的家伙们想要杀掉这个既不应该属于天堂也永远不会属于地狱的孩子，部分傲慢的上位者又想将这个同时兼具天堂与地狱力量的孩子收归己用。
至于加百列和别西卜这两个倒霉催的亲生爹妈……
要不是他们，他也不致于得被迫来收拾烂摊子。
天堂和地狱无论哪一方都不愿意看见有关大天使长和地狱首席恶魔私奔的消息，因为那会毁掉各界一直以来坚守的秩序和法则，让神的声音变得不再权威。
有人会说：瞧啊，他们制定的那套规则就连他们最厉害的大天使长都不愿再遵守了呢！
如果只一个人觉醒，那他一定是承受他人非议和排挤的异类；如果有一群人同时开始思考，那他们就会变成‘主流’。
这是现在的天堂、地狱掌权者都不愿也不能看见的后果。
所以……天堂和地狱经过‘友好协商’之后，他们一致决定对外宣称加百列和别西卜将被派往另一个宇宙出差，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来。
至于真相，只会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加百列和别西卜其实当初根本就没能逃出去，他们被更强大的存在封印起来了，和死掉也没有任何区别。据说当初对他们的处决是将他们从《生命之书》上彻底抹消，这样他们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将消失。
但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天堂和地狱最终并没有这样做，天使和恶魔们只是决定流放他们的大天使长和地狱公爵而已。
克劳利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有些焦虑眼前的情况。
万一说错话被赶出去，他还得再动脑筋想个更好的理由混进来。
也不知道韦恩老爷下次炸园子计划在什么时候进行。
等太久的话，提姆万一遇到危险就糟糕了。
克劳利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试探着敷衍老管家：“呃……参与卢浮宫实践活动的人有点儿多，我可记不清楚那么多人。施工队的话，我当然有习惯合作的，但是他们现在并不在美国——抱歉，之前我一直在英国工作。”
阿尔弗雷德则尽职尽责地露出一副更加挑剔的面孔：“英国？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让布鲁斯老爷的私人飞机过去接他们，正好我在那边也有些老朋友。”
在瞥见克劳利露出一脸‘你们有钱人类是不是都有病’的无语神色时，他又有些轻蔑地改口：“算了，我想了想还是不太合适。抱歉，我想也许我们这次没机会合作了，毕竟——我猜也许您擅长的风格我们家老爷会不喜欢。我还是保守一点儿吧，请原来的设计师就可以。”
烦人又挑剔的韦恩老爷适时打来电话催促：“阿福，我们的花房还没好吗？需要多久？露西说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来参观了！我想把明天的烛光晚餐订在玻璃花房可以吗？你帮我安排一下！”
“瞧，”阿尔弗雷德对着克劳利点了点头，表示歉意，“我恐怕我得赶紧去找个手脚更麻利一点儿的设计师，不过就是换掉这里的玻璃，把所有木栅栏都替换成更好的木材，再把天窗修复一下，最后将花移植进来而已，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克劳利看了看占地快一百平方的花房，见鬼似地瞪着管家先生口中那面高达7米、有手就能换的玻璃墙壁。
“好了，我送您出去吧，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我会付给您精神损失费。”
克劳利一把拽住玻璃花房的大门：“等等……我没说不行！”
“可是您刚刚不是……”
“我虽然有些比较习惯合作的施工队，但是也不是没有备选方案！”克劳利深呼吸，开始恶魔式大包大揽，“您说的对，这些我都有准备好，请放心吧！布鲁斯老爷什么时候要吃烛光晚餐来着？明天晚上对吗？请您瞧好吧！”
是时候来一点儿属于恶魔的奇迹了。
他一时间又开始思念如今正远在天堂打工的亚茨拉斐尔，毕竟比起恶魔，还是天使更加擅长修复和重建。
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说不行了。
但愿这位令人讨厌的韦恩老爷能欣赏他的奇迹，然后让他留下来继续帮他保养花房。
蝙蝠洞里的蝙蝠侠冷哼一声，心想，果然这又是个具有神秘力量的家伙。
那就让他看看，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此刻，斗志昂扬的蝙蝠侠还不知道他的一个金发老伙计正叼着烟绕着阿卡姆转了好几圈，最后蹲在墙角里郁闷地直叹气。
布鲁斯·韦恩也不知道，他父亲生涯中的两大重量级劫难正在前往正义联盟的路上。
卢克宝贝正在眉飞色舞地和达米安好朋友形容他布鲁斯爸爸的模样，他爸爸最喜欢的表情是一脸傻笑，最爱做的事是对着阿尔弗雷德撒娇，最喜欢吃的……
这个他还真不太清楚，毕竟他第一次住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布鲁斯还留在宇宙里没回来，而第二次被提姆抱回庄园里时，布鲁斯躲在住着蝙蝠的阴森地下室里组织提姆和迪克孤立他。
“是烤壁虎和蒸蝾螈哦。”卢克一副我绝对不会说错的自信表情，“要那种艮啾啾的口感才可以。”
钢铁侠：……
不是，几天不见，布鲁斯你口味变得有点儿厉害啊。
“啧。”达米安脸上的表情更加嫌弃，“所以我说哥谭就是个乡下地方，你在那里能得到什么好东西？不如和我回刺客联盟。”
首富一天到晚窝在家里睡大觉、吃壁虎，听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歪着嘴巴流口水玛卡巴卡了。
达米安觉得他不能让自己看好的左膀右臂待在那样的环境里受到不好的影响，等把蝙蝠侠抓住，他就带着卢克和蝙蝠侠回刺客联盟，想必这份礼物祖父和母亲应该也会满意的。
刺客联盟少主一时间充满自信。
鹰眼小心翼翼地用箭头戳了一下托尼，用嘴形问道：“你说……这俩傻孩子是不清楚韦恩先生的……你知道的。”他两只手急切地比比划划，最后伸出两根指头在脑袋上比了个兔子耳朵。
托尼不忍直视地转过头，愈发觉得这个倒霉世界真是令天才倍感孤独，他此刻颇有些理解了洛基的心情。
“所以我们也保密，不要破坏天真可爱的孩子们和父亲互动的乐趣。”托尼一本正经。
鹰眼看了看天真可爱的卢克和天真可爱的小刺客，更加确定钢铁侠就是出于人设撞了的嫉妒心而想要去看蝙蝠侠的热闹。
巧了，他也挺想的。
娜塔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回去之后你们两个最好去做个检查，尤其是脑子。”
托尼觉得这话听着像是在骂人。
不过黑寡妇很快便严肃地给出理由：“你们最开始看见的那座城市，它不是凭空消失的，而是一开始它或许就不存在。”
达米安扭过头反驳：“不可能！”
他也是亲眼看见那座城的人，□□徒们的呼喊声似乎还回荡在他耳边，他隐约还能听见那些奇怪的发音。
在被追杀的时候，他甚至曾路过那个‘智者’的房间。
原本他想进去杀掉那个人，但最后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达米安突然想起来，当时透过门缝，他似乎见到了一个浑身长满触手和眼睛的诡异家伙。
匆匆一瞥就让他心神不宁，但等他走进另一个房间后却又突然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他才想起来，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里面的诡异之处。
“我们驾驶战机过去的，最后战机也消失了，只剩下我们。”托尼沉着脸，“你总不能说我的战机也是幻觉吧。”
“事实上，科尔森特工已经找到了你的战机。”娜塔莎说道，“它出现在距离你三百英里之外的茫茫沙漠中。幸好你飞机上的食物和水源充足，倒霉的空姐们除了担惊受怕之外没有其他问题，可她们也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事儿就越发古怪了，托尼忍不住查看人工智能的相关记录，但却显示一切正常。
“是魔法？”科技树点满，但实在没有魔法天赋的托尼一脸头大，“要去纽约那个什么至圣所问问吗？”
“队长已经出发了，”娜塔莎说道，“但你们的精神状态需要随时被监控。没有人见过你说的那个城市，事实上，神盾局要你执行的任务在沙漠的另一边。”
托尼：“哇哦，听上去像是鬼故事。”
卢克宝贝眼神亮晶晶：“听起来特别阴森！可以再讲一个吗？好棒！”
娜塔莎笑了笑，转移话题：“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正义联盟，去见你喜欢的阴森的蝙蝠人。你开心吗？”
卢克立刻将刚刚的故事忘在脑后，就连达米安的眼神都流露出期待。
“好耶！”
不过他们这趟旅途却注定不会平静，在飞机即将驶离撒哈拉沙漠的时候，整个机身突然发生倾斜。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下面将飞机强行拽住了一样。
娜塔莎暗道不好，迅速按下令人眼花缭乱的按钮，开始抬升飞机，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能感觉到底下传来的拉力越来越大，整个飞机马上就要被撕成两半。
“克林特！”娜塔莎喊道。
不用她再继续说明，鹰眼已经迅速趴在飞机外侧，对着底下的不明生物射出一箭。
箭头在那东西身上发生爆炸，但却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造成。
钢铁侠也已经穿好战甲，飞了出去。
遗憾的是托尼掌心炮也同样伤害不了对方。
他们谁也形容不出来底下那个伸着长长的触手、抓住飞机甩来甩去的家伙究竟是什么。
它看上去像是来自深海最扭曲的生物，随随便便长了十几条巨大无比的触手，每条触手上又挤满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当那些眼珠子一起看向某一个人的时候，简直像是最可怕的噩梦。
钢铁侠此时正在体会这种噩梦。
就算他穿着战甲，但那种恐惧感也似乎如影随形，战栗的感觉随着战甲零件之间的每一个缝隙涌入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已经无法继续思考任何问题，恐怕现在问他1加1等于几，他都回答不出来了。
托尼试图移动一下手臂，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失败了。
他想提醒队友们不要看那东西的眼睛，不要去理会那些密密麻麻的恐惧感，但越是深想越是害怕，越是思考越是恐惧。
越是意识到那些难以描述的东西，越是无法逃离。
“托尼！”
他听见队友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
那触手依旧拽着飞机，不肯让它离开撒哈拉沙漠。
娜塔莎额头冒出冷汗，就算她开飞机的技术再强，也架不住这架战机马上就要被拽散了。
托尼还一动不动地悬浮在飞机外面。克林特的呼喊似乎只起到微乎其微的作用，钢铁侠往他们这个方向稍微偏转了一个角度，但却没有后续动作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
那章鱼的触手狠狠向飞机内部戳过来，达米安的刀毫不留情地削掉那一小节试图深入机舱的触手。
触手掉在地上，却又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达米安悚然一惊，这东西似乎就是他在那个沙漠小城中‘智者’的房间所看见的东西。
难道说底下那个畸形又扭曲的家伙就是所谓的智者吗？
那群邪|教|徒究竟在崇拜些什么东西？
拥有十几条腿的大章鱼额头裂开一道缝隙，那缝隙中长满密密麻麻的牙齿，里一层外一层，一圈一圈笼在一起乍一看上去居然还有点像向日葵。
但却比向日葵恶心太多。
是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看了都会犯病的地步。
那些牙齿一张一合，不断伸缩。
章鱼抬起脑袋，向钢铁侠的方向咬过去。
可钢铁侠却依旧无动于衷。
克林特几乎已经射空整个箭筒，可他们发现那些炸药子弹对这个生物的伤害极其有限。
这个怪兽盘踞在沙漠之中，每条触手都带着可怕的力量。
克林特被它击中，从半空掉下来，跌落在沙子上。
达米安站在机舱里将卢克保护在身后，狂乱的风从打开的舱门涌进来，将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他提着刀冲了上去，再次干脆利落地砍下对方深入机舱的一只触手。
可砍掉了的触手却又能再长出来，那东西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再生能力，甚至每次在生都比前一次更加畸形可怕。
空中传来那些意味不明的低语，像是达米安在那座小城中遇见的邪|教|徒正在疯狂祈祷。
这回轮到达米安不小心看见了那些奇怪的眼睛。
他和其中最大的那只对视，当他想离开那东西的视线的时候，却发现他完全无法行动了。
那只满是恶意流淌的眼睛就像拥有吸引力一样，将达米安的视线牢牢吸引住。
眼看着钢铁侠和倒在地上的克林特都要被怪物吞进肚子里了。
卢克站在达米安前面，下意识挡住他，幼崽现在还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们的恐惧感让他感到不太舒服，这和他平时玩的游戏似乎不太一样。
娜塔莎安慰他：“别怕卢克，我们会冲出去的！”
说完，她又再次启动飞机，以退为进，狠狠撞向了那个触手怪。
在即将撞上对方的时候，她猛地抬起机身。
黑寡妇凭借高超的飞行技巧，几乎将那个触手怪绕的触手打结。
但这还是不够，她激怒对方的结果就是让对方将触手继续伸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的达米安。
达米安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朝他戳过来。
不过下一秒，炮弹如雨点般降落下来。
强力弹药在他面前炸开，将那条触手炸的七零八落。
恶心的碎肉块掉了一地，达米安恍惚间想到，原来那怪物也是有血液的。
黑红色的、却又似乎泛着蓝光的血液撒了一地。
来的人是蝙蝠侠。
娜塔莎松了口气，早在托尼决定出发前往正义联盟的时候，她就已经和正义联盟的成员沟通过。
幸好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在值班的蝙蝠侠十分爽快地同意了他们的降落请求。
但是还没到达正义联盟大厅，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飞出撒哈拉沙漠就被这个怪物拦住了。
在蝙蝠侠的火力援助下，娜塔莎总算摆脱了那缠绕在她飞机上的触手。
飞机左右旋转，发动机坏了一半，正噗噗噗往外冒着黑烟。
他们不可避免地失去平衡，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在沙漠的狂风中转了720度。
卢克宝贝在飞机里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再然后，所有人就看见那一截伸向卢克方向的触手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疯狂往回缩。
那怪物不断扭曲，触手开始抽动。
卢克宝贝仍旧可怜兮兮地扶着机舱内壁在东倒西歪地呕吐。
“……yue……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卢克看着下面似乎正在和他们做游戏的章鱼，拼命道歉，“我只是中午吃多了而已！龙葵毒药，再加上氰｜化｜钾实在让我有点不消化！”
飞机又下降了十几米，再度旋转了360度。
这下卢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着继续抠住机舱门口向外呕吐。
“yue——”
他不小心又吐了下面的怪物一身。
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模样就像在那个小城里被卢克一屁股坐烂的时候一样。
它不甘心的伸出触手，似乎准备抓住卢克。
但却在触碰到卢克的时候，一下子烟消云散。
只留下沙漠上一个个像被毒药腐蚀了一样的坑洞。
卢克宝贝从迫降的飞机里滚出来，在空旷的沙漠上继续阴暗地呕吐。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偷偷摸摸多喝那一瓶龙葵毒药了！结果现在好了，他消化不良！还特别不礼貌地吐了别人一身！
救命。
幼崽面露菜色地站起来，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又干呕了一下。
所有人看着怪物所在的地方，和那些他们千辛万苦才砍下来的怪物触手。
大家一起：……
达米安这是也从那种难以言明的恐怖氛围中苏醒过来，如此轻易地中招，让这位素来骄傲的刺客联盟少主有些郁闷。
但他还是先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卢克的样子，然后松了口气：“你是笨蛋吗？你今天到底吃了什么？”
卢克宝贝十分诚实：“一杯龙葵毒药，两瓶氰｜化｜钾……我在飞机里找到了一瓶毒｜鼠｜强。我太想尝试一下新口味了，所以就把他们混在一起喝下去了。”
达米安：……
卢克继续扳着手指头往下数：“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些仙人掌的刺、野生蜥蜴的尾巴……”
在看见达米安危险的眼神时，卢克宝贝飞速改口：“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我就是喝了一些毒药而已！他们很健康，也没有很高的卡路里。我肯定不会长胖！”
达米安：……
他倒是能理解为什么那个怪物那么痛苦了。他回想起当初在那间房子里，卢克衣兜里掉出的毒药似乎就能除掉那种怪物。
而现在，从卢克宝贝的钢铁之胃里吐出来的混合物效果不要太好。
幼崽再次干呕了一声。
达米安十分嫌弃地躲开。
卢克在达米安谴责的眼神中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下次绝不偷偷吃零食了。我会和你一起分享的！”
吃独食，果然会遭到天谴。
卢克小朋友现在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蝙蝠侠出现在他眼前。
尖尖的耳朵在卢克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卢克宝贝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晕乎乎地盯着他看了三分钟，然后突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愣在原地。
再然后，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幼崽龙卷风式号啕大哭。
卢克感觉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
消化不良加上晕车就已经让他够难过了，结果现在却遇见了更糟糕的消息。
“呜呜呜呜为什么蝙蝠人不是蝙蝠！！为什么布鲁斯爸爸也不再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汉啦呜呜呜呜！他甚至还会开飞机！”
他的梦连续碎了两个。
甚至感觉从此以后不会再爱了。
第26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六天
“哇哇哇——啊啊～”
卢克躺在地上, 蹬着小胖腿转着圈儿地哭。
一个照面就被掀了马甲的布鲁斯：……
“呜呜呜我讨厌蝙蝠人呜呜呜！我恨你布鲁斯爸爸呜呜！”
卢克宝贝以屁股为轴心，整只崽逆时针旋转720度，哭声终于稍微小了一点。
小孩抽抽噎噎地睁开眼睛, 结果好巧不巧又和蝙蝠人对视了个正着。
音量再度飙高8个度。
布鲁斯欲言又止地伸出手。
他开始思考，究竟现在否认自己是蝙蝠人, 还是否认自己是布鲁斯这两个方案到底哪一个更可行一点。
他甚至都不知道卢克究竟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但是他敢打赌, 钢铁侠那个面无表情的战甲头盔里一定藏着一张已经笑裂了的嘴。
托尼·斯塔克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肯定还拍了照片录了像。
布鲁斯回过头, 不出意料看见复仇者联盟的三人组不约而同地双手抱胸, 事不关己地看热闹。
一直和卢克待在一起的臭脸小鬼正用挑剔的眼神看着他。
布鲁斯盯着那张让他感到过于眼熟的脸和刺客联盟的制服, 正在心里疯狂呼唤阿尔弗雷德拯救他。
你干的好事，塔利亚！
就算他是蝙蝠侠, 现在也感觉血压正在飙升。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猜得到塔利亚肯定做了点儿不该做的事。
蝙蝠侠忧伤地想，现在明明应该是他们和复仇者联盟坐在会议室里严肃地开会，在凝重的气氛中讨论有关天外来客或者宇宙未知奥秘的时刻。
可他为什么孤零零地站在沙漠里？
脚边的养子正拼命用屁股旋风刨坑，一边哭一边打转，半个身体都陷进了沙漠里。
他可爱又惊悚, 还送了他一坨答辩的养子背后站着一个疑似他亲子的小孩，那小孩背后的长刀看上去杀气十足。
他开口了，他真的杀气十足！
“你就是蝙蝠侠？啧，我还以为你会比我想象的更高一点。”
达米安缓缓抽出刀，摆出经典款刺客联盟战斗起手势：“和我战斗, 蝙蝠侠！我将证明我才是最强的。”
布鲁斯：……
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孩子交给塔利亚养一定是这个结果！瞧瞧刺客联盟里那群神经病一样的刺客，再瞧瞧脑奥古父女俩的脑回路！
这孩子他长着蝙蝠侠的脸，内里是暴力分子的心, 可真是他父母完美结合的产物啊……
蝙蝠侠不合时宜地想着。
达米安还在那边不合时宜地挑衅：“啧。怎么，你怕了吗？我猜你一定听说过刺客联盟的大名, 来战！当然，如果你愿意主动认输，我会看在你身上的披风还不错的份上接管哥谭。”
背景音是卢克宝贝一边扑腾沙子一边嚎啕大哭的呜哩哇啦声。
蝙蝠侠额头突突地痛，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两个麻烦比起来哪个更大一点。
啊，他来了。
达米安冲上来了。
他一刀砍向了布鲁斯的脖子。
蝙蝠侠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内心其实已经相当崩溃。
但他依旧不得不打起精神，一把架住了达米安的刀，在不伤到小孩的情况下夺走武器，然后把他一把摁在了沙子里。
吃了一口沙子的达米安显然不会认输，他只会认为这个混蛋蝙蝠侠在侮辱他。
所以他又跳了起来，锲而不舍赤手空拳地冲向蝙蝠侠。
哦不对，这次他带了炸弹。
他要给蝙蝠侠来一点小小的热武器震撼。
但这显然震撼不到蝙蝠侠了，因为卢克宝贝早就做过这件事。
已经经历过亚当斯震撼的蝙蝠侠现在是个成熟的蝙蝠侠，他轻描淡写拨开达米安手里的炸弹，然后再度将小孩摁在了沙子里。
炸弹在不远处爆炸，黄沙翻滚，气浪冲天，蝙蝠侠望着沙漠金黄的地平线忧伤地感慨刺客联盟出品的炸弹质量确实不错。
言归正传。
蝙蝠侠神情严肃地站起身，一只手揪着达米安的两只手，控制住不安分的小孩，另一只手像拔萝卜一样把卢克从沙坑里拔出来。
然后他转头看向钢铁侠，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钢铁侠仍旧在津津有味地看戏，连带着鹰眼和黑寡妇也假装一脸严肃。
实际上心里正笑得打跌。
“我猜你现在想对我说声感谢？”蝙蝠侠对着复仇者联盟的同行们点头示意，“不用谢，救援你是我应该做的。但我想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果钢铁侠还没有因为刚刚的小麻烦而累得走不动路的话，去正义联盟的大厅吧，各位。”
不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看笑话。
当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你托尼·屎大颗有孩子，你就会体会到养孩子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早晚会有你感同身受的那一天。
蝙蝠侠当然没能等来幼稚的钢铁侠的感同身受，但是幸好他有一个温和善良，充满正义感的同事。
如今也已经有了个好大儿，并且儿子年纪和达米安差不多大的小镇男孩克拉克·肯特正偷偷躲在正义联盟角落里，用一颗慈父般的心看着达米安和卢克。
蝙蝠侠也偷偷摸摸站在他身边。
克拉克完全不知道布鲁斯为什么不肯进房间去陪着两个孩子，明明那两个孩子那么可爱。
“哦……”超人露出一脸‘我就知道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的表情，用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向同事传授经验，“没有关系，B，男孩子小时候是会闹腾一点儿，但他们本质上都是可爱的小天使！”
他猜想，也许蝙蝠侠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年纪比较小的孩子相处，这方面他确实有许多可以教给好友的经验。
“我想你现在应该去安慰安慰他，千万不要害羞！某种程度上来讲，小孩哭的时候也是增进父子感情的好机会哦！你要想办法了解他！”
虽然他还不知道小孩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
听说这孩子一路从撒哈拉沙漠哭回了正义联盟大厅，上了飞机就乖乖睡，下了飞机就哇哇哭的那种。
直到现在还趴在沙发上抽噎个不停，像个坏掉的小水龙头。真是可怜又可爱。
布鲁斯：……
达米安抱着他那把剑像主人一样在正义联盟里巡视，参观了一圈后，一屁股坐在了会议桌最前端。
“卢克！不要哭了！”达米安抬着下巴，语气生硬，“等我回刺客联盟，让我手下的科学家给你制造一个真正的蝙蝠人。相信我，那很简单！”
偷听的布鲁斯额头冒出青筋。
“可是我讨厌人工制作的！呜呜呜呜！我要纯天然的蝙蝠人！”卢克从沙发上抬起头，鼻子一抽一抽地说道，“我现在好难过！我在短短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呜呜！”
他失去了阴森可怕的蝙蝠人和好吃懒做的布鲁斯爸爸。
要是爸爸妈妈知道他居然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努力工作的家庭里，一定会心疼得不得了！
他现在都很心疼他自己！
达米安：“失去了就把他们夺回来，这是刺客联盟的行事准则！你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如果有人敢让你生气，你就去把他剁成碎片！现在，拿起这把刀，去砍他！”
达米安站起身，潇洒又帅气地将刀放在仍旧趴在沙发上脸朝下嗷呜嗷呜直哭的幼崽面前。
卢克泪眼朦胧地看了看达米安，眼角的泪珠总算被他挤掉了一颗下来。
眼泪砸在正义联盟大厅柔软的待客沙发上，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
小孩吭哧吭哧冒出个鼻涕泡。
深紫色的。
布鲁斯看向超人。
克拉克：……
卢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泪直接把袖子腐蚀成了破布条。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你今天到底吃了多少毒药？！你的眼泪pH值肯定已经接近1了！你这个笨蛋！”
“呜呜呜……我有什么办法？我今天消化不良！平时不会这样的！”幼崽打了个嗝，再次干呕了一下，“还是有点想吐。”
“不许吐！你给我憋回去！”达米安动作粗鲁地拎起披风给卢克擦脸，“要吐你就吐到他身上！”
他是指了指躲在门后的蝙蝠侠。
布鲁斯：……
卢克宝贝在达米安嫌弃的眼神下捏着他的披风擤了擤鼻涕：“可是我还想吃东西。达米安，你去帮我拿一瓶恐惧毒气好不好？我需要小零食来安慰一下受伤的心。”
没见过世面的小镇男孩忍不住后退两步。
“咳，我永远站在你身后，我的朋友。”克拉克露出敬畏的表情，“瞧，那孩子可真是个好哥哥……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我，我发誓我会尽全力帮你。”
布鲁斯那个能给哥谭所有罪犯带来恐惧的面具下，现在隐藏的只有沧桑。
他想，他能把蝙蝠面具和自己的脸紧紧粘在一起吗？就像黑面具那样。
这样说不定等会儿他就不用面对来自达米安小朋友和阿尔弗雷德的质问了。
此时此刻，有个人也许能理解布鲁斯的痛苦。
那个人就是正在韦恩庄园修玻璃花房的克劳利。
他一个恶魔忙活了整整一晚上，才遮遮掩掩地在老管家的注视下搞定了那个玻璃花房。
天知道韦恩庄园的管家怎么比恶魔还恶魔，他居然有时间盯着一个可怜的建筑设计师整整大半个晚上！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克劳利居然看见那个原本应该只有5岁，不知是什么原因才被韦恩家收养的幼崽居然穿着一身制服在黑夜里把别人打得嗷嗷叫。
不仅打人，还让同伙来威胁他。
“不如说说看你来韦恩庄园的目的，”穿着制服的迪克对韦恩庄园新聘请的园丁露出不那么友善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人类吧！你想找的人是谁？让我猜猜看，又和亚当斯有关系？”
对方的眼神果然变了一下。
其实迪克原本是准备多观察一下再出手的，但布鲁斯说他已经找到了卢克。
他们得在卢克返回韦恩庄园之前，多问出一点消息。
反正这家伙看上去对人类社会一点都不熟悉的样子，就算认出他是谁也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克劳利坚持自己就是个来自英国的普通花匠，“你吓到我了，先生。”
倒霉孩子绝对长歪了！克劳利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绝对是他的垃圾上司别西卜基因更强大一点，天使那边那个傻白甜的加百列和恶魔在一起，只能生下小恶魔。
……话说恶魔和天使的繁殖与基因有关吗？克劳利不着边际地想着。
迪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最烦的就是死不认账的家伙，但他好像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可就在他准备换个方式继续试探的时候，突然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后腰。
迪克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同时轻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我能知道你是谁吗？大半夜的这样做可一点都不友好。”迪克说道。
然后，他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当然不能。”
杰森的面容和满脑蛇蛇隐藏在红头罩下，他手里拿着一根大腿骨，正抵着迪克的后腰。
“罪犯可没资格知道我是谁。”
夜翼风中凌乱。
他完全不知道杰森为什么突然跑来了韦恩庄园，还疑似拿着枪威胁他。
他从布鲁德海文请假回到韦恩庄园，正是因为从布鲁斯那里得知了杰森疑似复活的消息。
不过……虽然目前尚未确定具体情况，但杰森主动送上门的机会可不多。
“嘿，我可不是罪犯。你真的没听说过我吗？”迪克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是夜翼，是个特别特别受人欢迎的超级英雄！”
他忍不住狠狠夸了自己一下。
不知道失忆的杰森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崇拜他？
“抱歉。”杰森又拿小丑的大腿骨狠狠捅了一下迪克的腰子，“我只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你正在拿着你那根可笑的棍子威胁这个可怜的花匠，不是吗？”
是啊是啊。
克劳利赞同地点点头，不仅如此，那边还有个小鬼还在暗地里窥视这边的情况呢！
那个恶魔和天使的结合体、被亚当斯养大却又被弄丢的幼崽果然更像个恶魔。
毕竟哪家的正经天使会在晚上穿得黑漆漆，跑去别人家的房顶上乱窜？
孩子长歪了还能掰得回来吗？
克劳利无比惆怅地想。
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结果，小孩子如果更像恶魔，说不定他长大就会真的变成恶魔。
自从天堂和地狱同时换了高层领导人之后，他们依旧没放弃那个发动圣战的‘伟大计划’。
他从拉菲尔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语和慌里慌张的神色中得知，天堂和地狱这次换了个玩法。
他们打了个赌，谁先杀掉叛徒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谁就可以决定下一次圣战的发动时间和方式。
他同时还打听到地狱早已开始行动，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寻找加百列的天使光环，然后出现在这里。
但是如果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变成一个邪恶的魔鬼，那他还要不要保护这孩子呢？
忧心忡忡的克劳利已经想到了十年之后，想到了血流成河的战争和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邪魔提摩西·亚当斯。
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要不然就让这两个奇形怪状的人类互相沟通一下？他观望观望再说。
所以克劳利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后退了一步。
迪克努力向弟弟解释：“我没有威胁他！我只是想知道他跑来哥谭的目的罢了，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我在保护哥谭！”
杰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的迪克：“真的吗？我不信。”
这家伙和蝙蝠人是一伙的。
迪克：……
迪克顶着压力缓缓转过身来，用深情的眼神看着面容隐藏在红头罩下的弟弟，然后：……
卧槽？！这是我当初那个身材纤细，在哥谭夜空中旋转飞跃像个彼得·潘的弟弟？！
这他妈是我吃了发酵粉的弟弟Plus吧！！布鲁斯可没说杰森的变化这么大！
这胸肌、大腿和身高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就能拥有的吗？！
夜翼不想承认，已经没有再次发育机会的他狠狠地酸了。
杰森看见蝙蝠人的跟班之一先是对着他一脸严肃，然后冲着他不怀好意地‘坏笑’，于是他忍不住狠狠给了对方脑壳一棒子。
威胁可怜的无辜市民还敢在他面前笑，找打。
迪克捂着脑门肿起来的大包：……
算了。
弟弟脑袋坏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包容他。
我等你清醒过来，小杰。迪克咬牙切齿。
杰森目前还不知道对面这家伙在想什么，他只觉得对方的笑容从奇怪变成变态。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又给了对方一棒子。
爽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爽了。
杰森心想。
迪克捂着脑门上呈现对称的两个大包，心想，也许这就是迎接弟弟回家必须付出的代价吧，居然还挺轻的。
他忍。
不远处躲在角落里观察的提姆心有余悸地捂着脑袋，悄悄后退。他有预感，如果自己突然出现的话，一定被杰森拖出去殴打。
说不定还会被挂在韦恩塔上。
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躲在那边的家伙，给我滚出来！”杰森手里的大腿骨旋转着飞出去，嗖的一下擦着提姆的头皮钉进了墙里。
提姆的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快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你们究竟把卢克藏到哪里去了？”杰森大声质问。
他偷听了GCPD的坏警察詹姆斯·戈登和蝙蝠人密谋的邪恶计划之后，就决定连夜潜入韦恩庄园，把卢克带回阿卡姆。
但他却发现，卢克并不在庄园中。
而那群总是跟在蝙蝠侠身后的小跟班却在这里威胁一个普通的花匠。
那花匠正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言语之间还提到了亚当斯。
冲着他们平时就喜欢去亚当斯家搞破坏的行为来看，杰森认为有80%以上的可能是这群家伙绑架了卢克。
“你们这群邪恶的蝙蝠人！”杰森出离愤怒，“你们不仅威胁一个普通的哥谭市民，居然还对卢克出手？！快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把卢克藏到哪里去了？”
卢克？
电光石火之间，提姆脑海里有什么线索突然串了起来。
他看着这根眼熟的、曾经出现在蝙蝠洞里的大腿骨，忍不住心想——
亚当斯啊亚当斯。
你造孽啊。
造孽的卢克·亚当斯宝贝正毫无所觉地摊成一小坨，趴在正义联盟提供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达米安坐在他身边，警惕地看着身边围了一圈的超级英雄。
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蝙蝠侠这次召集大家来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来得特别积极。
同样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布鲁斯反复衡量了3秒钟，艰难地决定暂时将卢克和达米安留在正义联盟这里。
官方理由是，他们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那个触手怪的消息，这两个孩子或许可以提供一些。
可惜达米安·奥古目前提供的消息数量为0，他在这短时间里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提着刀把蝙蝠侠头盔上的小角角削掉了一只。
不过在几次三番试探之后，达米安最后还是确定他恐怕暂时打不过蝙蝠侠的。
但这只是暂时，他相信只要再给他三年时间，他就一定能打赢塔利亚加上蝙蝠侠了。
闪电侠巴里·艾伦轻轻戳了一下绿灯侠哈尔·乔丹：“你说那孩子……他和B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说的当然是长得和蝙蝠侠mini幼崽版几乎一模一样的达米安。
敏锐的达米安抬头瞪了闪电侠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巴里倒抽一口冷气：“嗬！出现了！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这东西是刻在他们DNA里的吗？”
哈尔迅速拉着巴里后退，免得他被正版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盯上。
神奇女侠慈爱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孩子，心想他们正义联盟可真是未来可期。
超二代的人数现在已经远超他们这一代，光是蝙蝠崽子就占了半壁江山。
真不错。
希望超人再加把劲儿，每个蝙蝠崽子都应该配个氪星人搭档，克拉克目前的进度是1/8。
被神奇女侠视为半壁江山之一的卢克宝贝在海王亚瑟·库瑞充满海鲜味儿的大嗓门当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擦掉嘴角的口水。
好想吃鲨鱼。
卢克宝贝睡眼朦胧恍恍惚惚地看向周围。
超级英雄们的眼神顿时更加闪亮。
卢克宝贝愣了三秒钟，然后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在了达米安身后。
“救命发生了什么事？！”卢克宝贝的声音里透着惊慌失措，“天哪！这到底是哪里？好刺眼！”
这一片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居然还有荧光色！
他的眼睛！
卢克宝贝小心翼翼地捂着眼睛，完全不敢睁开。
太可怕了，这里是天堂吗？
布鲁斯从一旁的会议室里走出来，看着门外挤着一堆的超级英雄：“你们不准备进来开会吗？今天还有重要事件要商量。”
会议室里还坐着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来自魔法侧的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披着红斗篷探着脑袋好奇地看向卢克。
卢克只敢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像只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达米安后背，一边发抖一边惨叫。
“救命！我需要黑暗！谁来把灯关掉！我的眼睛！”
他扯着达米安的披风，一股脑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呜呜呜，达米安救救我！”
这回他可真要哭出来了。
幼崽撅着屁股脸朝下趴在沙发上，十分鸵鸟地自欺欺人：“我要睡觉！这一定是场噩梦！等我醒来就好了！”
达米安同样警惕地盯着在场所有人，十分有气势地将卢克护在身后。
然后他一把抽出刀横在身前，用那张几乎和蝙蝠侠一模一样只是比较稚嫩的脸，露出所有反派都会有的嚣张欠揍表情。
在场所有超级英雄，包括蝙蝠侠本人在内，通通不忍直视地后退一步。
超人掩饰一般地大声咳嗽起来。
第27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七天
“砰——”
一声枪响。
克劳利花了足足一个晚上才修好的玻璃花房再次破了个大洞。
杰森、迪克和提姆通通吓了一大跳, 大家一起扭过头，却看见管家阿尔弗雷德拎着一把猎枪站在门口，一身肃杀。
夜里的冷风从玻璃花房大开的门口涌进来, 撩起管家的衣角，让他看上去像是个无情的杀手。
“各位先生。”阿尔弗雷德不疾不徐地微微放低枪扣, 声音慢条斯理, “我猜现在这个时间并不是聚会的好时候, 韦恩庄园的玻璃花房也并不适合举办派对。”
他的枪口依旧指着杰森的方向。
提姆和迪克瞬间明白了阿尔弗雷德的意思。
管家先生担心他们受到伤害, 所以在听到动静后匆匆拎着把猎枪赶了过来。
“无意打扰。”杰森说道, “我只是不小心见到您家可怜的园丁先生正在被人威胁。我猜也许你愿意将这两个人交给我来处理。”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老管家和迪克、提姆一样, 狠狠愣了一下。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扭过头看向迪克和提姆。
两人对着阿尔弗雷德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然后迪克又挨了杰森一棒子。
“老实点！”杰森说道。
迪克：……
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的眼眶开始变得湿润，他拼命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担忧和歉意，仔细端详着近在眼前的年轻人。
杰森看上去比当初他……比那时候要高大，还强壮的多。
提姆和迪克应该不会认错人，所以这是件令人欣慰的事。
就是这孩子现在这身装扮实在不太行。
将迪克和提姆交给失忆的前罗宾来处理更是不太行。
阿尔弗雷德放下猎枪, 对着杰森友好地点了点头：“多谢您的好意，先生，不过我认识他们，他们并不是坏人。我想也许你们愿意到庄园里坐一会儿，好让我们解开误会。”
杰森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位管家先生, 怀疑对方同样被蒙蔽了。
又或者他和眼前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一伙的。
“我只是来找我妹妹。”杰森说道，“请把我妹妹叫出来，只要我见到她, 马上就带她离开。”
迪克大大的眼睛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妹妹是什么鬼？杰森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
等等，迪克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扭头看向提姆。
提姆此时正抬起头，目光忧伤的穿过玻璃花房的玻璃房顶，45度角看向哥谭的夜空。
星光闪闪，像极了他最近这段时间无辜死掉的脑细胞。
柯南·道尔说过一句话，对吧？
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提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杰森手里拎着那个过于眼熟的大腿骨，虽然并没有披着黑漆漆的斗篷也没有带着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但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绝对和卢克有联系。
那根大腿骨是他们亲眼看着卢克从蝙蝠洞里拿走的。
还有那只窝在杰森的红头罩上，充当装饰品的断手。
猫女专门交代过的，居住在阿卡姆的神秘亚当斯一族管家手里拿着一根大腿骨形状的武器。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恐怕还是被粉裙子的小女孩误导了。
他和布鲁斯这段时间死了多少脑细胞？全都是为了调查那个把蝙蝠侠关在阿卡姆里的、带着粉裙子小女孩的不知名亚当斯。
小杰·亚当斯。
见鬼的小杰。
杰森他现在也依旧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提姆想到，他甚至和阿卡姆的关系同样特别好！
原本他们以为这是两拨不同的人，甚至他们想过杰森是被迫困在了阿卡姆。
昨天他们还在和扎塔娜开线上会议，准备营救杰森。
杰森·亚当斯，真是好一个杰森·亚当斯。
所有的问题现在都已经得到解答。
阿卡姆疯人院大约就是因为卢克的到来而苏醒，杰森的复活也许同样与卢克有关。
亚当斯一族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恐怕什么秘密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哥谭的小鬼搞出来的神秘事故。
只是因为他们不够熟悉亚当斯的风格，所以想太多了而已。
提姆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能确定粉裙子小姑娘究竟是谁了。杰森说那是他妹妹，猫女也说那是个亚当斯。
事实还不够明显吗？
提姆想到的东西，迪克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想清楚了。
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崩溃大喊。
詹姆斯·戈登！戈登局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臭小孩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吗？
可提姆仔细回想了一下，在那个暴风雨之夜，他和戈登局长的对话里，好像戈登局长从未有一刻真正说过卢克和他待在一起。
所以他也得为‘新来的亚当斯准备统一哥谭’这个该死的流言负一部分责任。
卢克·亚当斯。
你居然还会穿粉裙子？！
要是让他找到是谁给卢克穿上的粉裙子，他一定把那家伙狠狠打一顿。
为他熬的好几个通宵和死掉的无数脑细胞复仇。
“冒昧问一下。”迪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各种方面的难以置信。
“你的妹妹是叫卢克吗？”
“不错。”杰森是唰的一下将大腿骨从墙上拔下来，威胁地转了个圈，然后指向迪克，“你果然认识，快点把我妹妹交出来。我知道她就在韦恩庄园！”
“……他现在不在这里。”迪克语气飘忽，“另外，卢克是个男孩子的名字，他……”
“是她！”杰森不耐烦地纠正道，“怎么，女孩子不能叫卢克吗？我妹妹卢克是全世界最棒的小姑娘，你们要是敢伤害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提姆干笑了一声。
谁能伤害得了卢克宝贝？那孩子一个人就能把阿卡姆干翻，蝙蝠侠都得甘拜下风。
“我们从来不干伤害别人的事，你放心吧。我猜你明天就能见到她了，我保证！”
蝙蝠侠那边的会议应该快开完了，估计他马上就会带着卢克返回哥谭。
只是提姆在和布鲁斯通话的时候感到一丝不对劲。
布鲁斯似乎有些心虚。
“所以她现在究竟在哪？”杰森迷起眼睛，“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吧！”
克劳利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吃了半天瓜，然后仔细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这个突然闯入韦恩庄园的家伙应该是提姆这孩子的仇家。
他没想到提姆这孩子除了会在半夜打人之外，居然还会绑架别人的妹妹。
这也太过分了！
就算他是个恶魔都干不出这么过分的事。
在这一刻，克劳利坚定了一个信念。
虽然为了天堂和地狱的和谐，为了避免第二次圣战的爆发，他现在不得不保护提姆这个熊孩子的性命。
但他也可以选择让这熊孩子吃点苦头。
他会在韦恩庄园多待一段时间 ，好好教导这孩子，挖掘一下他体内属于天使的基因。
然后想办法把他那对不靠谱的爹妈救出来，让加百列和别西卜去管这个孩子。
克劳利咬牙切齿。
为什么就算他的垃圾上司已经离职了，他还是得给对方擦屁股！
拉斐尔现在仍旧在为天堂工作，自从别西卜和加百列叛变之后，拉斐尔已经成为了首席大天使。
不过越是在天堂接近权利的中心，拉斐尔越是能发现里面的水很深。
小天使现在在天堂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克劳利只希望经过这一遭之后，拉斐尔能尽快回到他身边。
但这有点难，得等他圆满解决这次围绕着天使与恶魔之子展开的斗争之后。
玻璃花房在月光下突然显得有些阴森诡谲。
不知何时飘来的一朵乌云，悄悄挡住了天上的月光。
鸣虫不闻声息，繁星隐去光芒。
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静悄悄。
迪克和提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实在有些安静得不太对头。
等他们再抬头看向天空，却发现整个天幕都黑沉沉的，像极了那个暴风雨的夜晚。
克劳利皱着眉头看向天空，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力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满月？
杰森也感觉到一阵古怪的不舒服，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那种沉闷潮湿的气味沉淀在胸腔和肺部一样，让人烦躁得提不起精神。
几人就这么在花房中僵持着。
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眼下究竟该怎么办，杰森似乎变得有些固执，他坚持卢克就在庄园里。
提姆当然不肯承认这件事，两人不知怎么回事就吵了起来。
杰森威胁提姆要把他挂在韦恩塔上，提姆用各种方式刺激杰森把红头罩揭下来。
克劳利在努力回想，他总感觉自己今天忘记了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事呢？
乌云渐渐散开，满月从天幕中露出脸。
那月光居然变成诡异的红色，韦恩庄园后方的森林在玻璃花房顶上投下阴影，微风吹拂下的树影倒映在花房中来回抖动，像是鬼怪正在招手。
“轰隆——”
有一阵响雷在几人耳边炸响，可仔细听去却不像是现实中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迅速调转枪口，冲着玻璃花房的角落。
提姆和迪克同样防备的看着那个方向。
“轰隆——”
所有人都看见天边突然亮起一道闪电，没有雨点，没有雷声。
一道长长的阴影拖在地面上，那道影子瘦削而修长，像个女人。
她又长又直的头发在黑夜中狂乱地飞舞，花房里落下的残枝与枯叶围绕着她螺旋上升。
月光重新变成皎洁的银白色，照亮了她那张阴郁的脸庞。
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裙摆长长的拖曳在地面上，散落开来，像蜘蛛的8条腿。
“夜安，各位。”
魔女声音沙哑又低沉，月光洒下来，只照亮了她的眼睛，她脸上的其余部分都与阴影融为一体。
她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我是魔蒂夏·亚当斯。”她对着在场所有人招了招手，“请问你们有看见我的儿子卢克吗？”
与此同时，哥谭墓地里属于前任小丑杰罗姆的坟墓再度炸开，黑红色的火光自棺木中燃起，杰罗姆·瓦勒斯卡的墓碑在高温下炸成一块块石头。
原本就已经被摧残过一次的坟墓彻底变成废墟。
两个小孩子正在墓碑旁窃窃私语。
大的那个女孩说：“我讨厌这种出场效果，下次如果你再带着炸弹过来，我就把你塞进壁炉里封起来。”
小男孩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地里显得更加诡异：“不错的主意，要不你先和卢克商量一下？话说回来，爸爸妈妈祖母和费斯特叔叔呢？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吗？”
犯罪巷的阴影里冒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她手里端着水晶球，像路过的所有流浪汉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口站着两位男士，高一些的那个一身黑漆漆的毛呢外套，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矮一点的那个一身条纹西装，正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
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猛地弹开，铁门带着獠牙。
“天哪！这是一座多么阴森的城市！”穿着条纹西装的男人感叹道，然后他率先走进铁门，“我简直爱极了这里！”
……
完全不知道担忧的家人们已经全家出动，所有人跑来哥谭找他的卢克宝贝正撅着屁股再次睡了过去。
达米安拎着刀，无语地听见背后传来细小的呼噜声。
小孩一边睡还一边不自觉地砸了砸嘴，嘟嘟囔囔说着些梦话。
正义联盟的大人们假装无事发生地散开，纷纷走进会议室去听蝙蝠侠做阴森可怕的汇报。
达米安收起刀，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他凑近卢克，只听幼崽正害怕地嚷嚷着：“救命！达米安救我！”
达米安有那么一点点开心地伸手揪了一下卢克的小脸。
刺客联盟的继承人有仇必报，当然……他们也有朋友。
当时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差点被那个奇怪的触手捅个对穿，就在他完全不能动弹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卢克的小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害怕就别睡了！你给我醒过来！”达米安再度伸手揪了揪卢克的小胖脸。
不过等他的手指触碰到卢克脸颊的时候，突然就感到了一阵晕眩。
达米安扑通一声，倒在了卢克身上。
两只幼崽抱在一起，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但实际上卢克宝贝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在梦中来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世界。
这里的墙壁都是粉红色，装饰着粉蓝色和鹅黄色的壁画，就连天空飘浮着的云朵都像洁白的棉花糖。
房子是由糖果制造的，粉粉嫩嫩可爱无比。
嫩绿的草坪上到处都是毛茸茸的小兔子和小猫。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浅金色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卢克脸上，让他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躲进阴影里。
“这里是哪里？！”卢克有些害怕地环顾四周，并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只可惜造成阴影的居然是一颗由糖果做成的粉红色的棉花糖树，那棵树对着卢克伸出一根枝条，过分香甜的糖汁差点淌到卢克脸上。
摸到了一手糖渍的卢克：……
啊啊啊谁来救救他！
卢克宝贝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不明白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是小兔子们和小猫咪们正在愉快地做游戏。八音盒的声音响起，滴滴嗒嗒叮叮咚咚，像是轻快的溪流声。
小动物们一起扭过头，目光直勾勾地卢克。
然后，那些穿着粉裙子的小兔子们蹦蹦哒哒朝着卢克跑过来，脸上还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卢克宝贝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忍不住吓得哇哇大哭。
“达米安！你在哪里呀？呜呜！”他是真的搞不定这样可怕的情况。
不远处，巧克力组成的河流中，乌漆抹黑的触手冒了出来。
那触手上长满了眼珠子，挤挤挨挨凑在一起，每一个都十分满意地看着卢克的反应。
它说着没人能够理解的话，发出没人能听懂的声音，紧紧跟在害怕地到处乱窜的卢克身后。
卢克宝贝一边跑一边被周围可爱的景色吓得惊声尖叫。
那些毛茸茸的雪白小兔子几乎要涌到他身上来，这也太可怕了吧！
可是他好像却完全没有办法逃离这处禁忌之地，他明明应该在布鲁斯爸爸的办公室里睡觉！
这个梦中世界似乎无限宽广，他都已经跑了好久好久，却完全看不见尽头。
周围还经常有不同的新鲜景色冒出来。
雪白的猫咪，毛发又卷又软的小狗，一摇一摆的小鸡仔，跳舞的小精灵。
不远处还有一群穿着荧光色制服，cos彩虹小马的超级英雄。
等等……超级英雄？
卢克发现眼前这些看不清楚样貌的人，似乎就是他在正义联盟里看见的那些奇怪的家伙。
是布鲁斯爸爸的朋友吗？可他们为什么全都没有脸？
卢克有点想要去打招呼，可他又太害怕那些色彩鲜艳的家伙。
章鱼触手怪跟在他身后发出桀桀怪笑，似乎在嘲讽卢克宝贝的自不量力。
卢克越跑越难过。
他开始想念家里那座阴森灰暗的古堡，思念会给他讲睡前恐怖故事的爸爸妈妈。
还有和星期三、帕戈斯利，他们当初一起玩活埋游戏的时光是多么有趣！
就连费斯特叔叔的情话听上去都比现在的情况有意思多了。
卢克宝贝越想越难过，一边难过一边生气。
他可是个亚当斯！就算这里是一片粉红色，又能怎样？他一定会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直面这种过于残酷的场景！
卢克毅然决然地伸出手，眼一闭牙一咬，心一狠，直接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巧克力组成的糖浆河流中。
然后舔了一口。
……好像还不错。
卢克蹲下身，开始吨吨吨吨吨。
这不过是场梦而已！咕嘟……嗯真的很不错！他一定能打败这些粉色白色的小怪兽！嗷呜——棉花糖好像也挺好吃的！
就在卢克宝贝感觉自己发现了新世界的时候，天边却突然起了一抹阴云。
那朵乌云自天边飘来，越来越大，几乎笼罩住整个世界。
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下起紫色的雨。
卢克欢呼一声。
暗紫色的雨水污染了浅绿色的草坪，糖果与巧克力做成的房子开始融化，棉花糖被腐蚀成黑色。
卢克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阵刀光剑影闪过，那些看不清楚面容的超级英雄被人劈开成好几块，然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来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制服，背后的兜帽和披风破破烂烂，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
是达米安！好耶！
卢克欢呼一声，向达米安冲了过去。
之前被卢克看见的“可怕”场景正在逐渐消失，这个世界露出它原本样貌的一角。
卢克跑来的那条路上，原本挂满糖浆的小房子变成一块黑漆漆脏兮兮的路牌。
那路牌上写着几个单词。
阿卡姆小镇。
欢迎光临。
卢克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前来拯救他的小哥哥达米安。
他的好朋友真是太棒了！
巧克力河流的水位在继续下降，一只长相奇丑无比的八爪鱼从河里露了出来。
达米安单手搂住冲过来的小炮弹，手中的长剑挽了个剑花，飞速挑起那只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的章鱼。
章鱼触手上的每只眼珠子都紧紧闭着，看上去像是有些精疲力竭的样子，正趴在河岸边疯狂颤抖。
“天哪！你可真恐怖！看看你那些眼珠子和触手，简直太棒啦！”卢克马上从达米安怀里跳下来，深情地抱住地上软趴趴的章鱼怪，“你想和我成为朋友吗？”
达米安：……
章鱼有气无力地摇了摇触手，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热情！你也很想和我做好朋友对不对？！真是太好了！”
达米安按一把揪住卢克的领子，将人拖了回来。
然后反手一剑刺中了章鱼。
浑身上下都是眼珠子的章鱼爆出蓝色血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
另一边，正义联盟大厅里。
已经开完会的蝙蝠侠带着超级英雄们离开会议室，结果却看见了头碰头抱在一起，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达米安和卢克。
蝙蝠侠有一瞬间露出一抹十分柔软的神色。
“睡着的时候他们可真像无害的小天使，你说对吗？蝙蝠侠。”巴里凑了过来。
布鲁斯定睛一看，发现他怀里居然还抱着幼崽之一卢克。
沙发上原本属于卢克的位置空了出来。
卢克依旧歪着脑袋，在巴里的怀里睡得香甜。
另一边，即使抱枕都被挪开了，达米安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看上去似乎睡得很沉。
布鲁斯意识到不对劲。
可正义联盟里的所有仪器居然都检测不出来两只幼崽莫名昏睡的理由。
魔法侧和科学侧的手段全都被蝙蝠侠尝试了一遍，可却一点用都没有。
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神色凝重地皱眉：“我感受不到他们的灵魂了，他们已经不在此地。”
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两具空壳。
“你能找到他们去哪里了吗？”蝙蝠侠问道。
“……抱歉。”
第28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八天
韦恩庄园后方的玻璃花房内, 危险的形势一触即发，所有人都神经紧绷严阵以待。
来自遥远彼岸的不知名魔女脸色阴沉，笑容诡谲, 利刃般的眼神直直射向迪克和提姆。
提姆和迪克忍不住被这女巫打光吓得后退一步。
——其实魔蒂夏只是怀着期待和焦虑的心情看向热情好客的本地人而已，毕竟这几位看上去都那么阴森又神秘, 一看就是会主动帮助亚当斯的人。
亚当斯家那颗祖传的水晶球里储存的能量没那么多, 他们这次想了好多办法才穿越世界, 并且最多在这个世界停留一天。而且, 魔蒂夏能感觉到她现在好像失去了魔力, 完全感受不到家人的存在了，说不定她的家人们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这应该是穿越世界以及水晶球能量不足带来的后果, 他们现在恐怕都像普通人类一样了。
这可真麻烦。
一家之主亚当斯夫人担忧地想着。
魔蒂夏当然希望她能在这短短一天内找到卢克宝贝, 然后顺利把崽带回家。毕竟她实在不放心小孩子离家这么久。
只可惜，年久失修的水晶球在投放他们的时候落点选择得似乎不那么准确。
魔蒂夏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仅没见到活蹦乱跳的小卢克，就连她的丈夫和孩子们都失去了踪迹。
这下好了，她不仅得找到卢克宝贝, 还得花时间去找不知道散落在哪里的丈夫、母亲和儿女。只希望星期三和帕戈斯利玩游戏的时候还能想起他们来，别跑得太远。
不过好消息是她居然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克劳利。
“真是好久不见，克劳利。”魔蒂夏轻轻抬起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优雅地和克劳利打了个招呼，“你看上去还是这么阴森古怪, 满脸颓丧，像是痛失所爱一样阴沉又忧伤。真是棒极了！”
克劳利：……
他有时候是真的不太爱和亚当斯家这位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儿的远房表妹说话，虽然他们已经认识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
幸好魔蒂夏比她姐姐奥菲利亚好相处一点, 至少魔蒂夏不会像奥菲利亚一样，每次看见他都要冲过来强行把他的红发染成黑的, 说这样和天使更般配。
“好久不见，魔蒂夏。”克劳利点点头，“没想到你居然也过来了……是来找提姆吗？”
魔蒂夏眨眨眼睛：“不是。我是来找卢克的。”
“……卢克？”克劳利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卢克究竟是谁，于是他耸耸肩，“看样子我们不顺路，那你去忙吧。”
他们恶魔之间可没那么多好奇心，魔蒂夏为什么会跑来这个世界，卢克又是谁，克劳利完全不感兴趣。
哪怕当初他拜托魔蒂夏帮他照顾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似乎又被亚当斯家弄丢了。
这些细节都是小事。反正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只要还活着就行了，亚当斯家放一个看上去已经成年的孩子出来过自己的生活又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魔蒂夏同样也不好奇克劳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卢克是对方送过来的这件事。在魔蒂夏妈妈眼里，卢克宝贝就是亚当斯家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魔蒂夏也很清楚这位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儿的表哥一向对人类十分热爱，就和他们一样。只不过他们一向避开人群居住，而这位克劳利总喜欢频繁更换职业和地点想办法与人类相处，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不肯承认自己爱着普通人类。
无所谓，真诚恶魔尊重嘴硬恶魔的喜好。
魔蒂夏猜测恐怕克劳利是被一个叫提姆的人类吸引了注意力，因此伪装成花匠想要和对方相处罢了。
希望她的出现没有给克劳利‘伪装成普通人’的目标造成困扰，魔蒂夏有些抱歉地想着。
“抱歉，无意打扰各位在这里开派对，我只是不小心路过，马上就离开。”魔蒂夏优雅地将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然后挺直脊背对着所有人点了点头，“祝你们有个惊悚恐怖的夜晚！不得不说，几位将聚会地点放在这里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年轻人们的紧身制服和大腿骨相当有品位，那位老人家手里的猎枪也很别致。
魔蒂夏很欣赏这一家人。要不是她现在急着去找卢克，肯定会留下来和对方交朋友的。
于是在将在场所有人都赞美了一番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向玻璃花房外走去。
提姆&迪克：……
魔蒂夏拎着黑漆漆的裙角，像一阵阴风一样穿过花房的小道，完全不在意花房里众人诡异的眼神。
她甚至还十分友好地给阿尔弗雷德最爱的那棵波士顿蕨投喂了一滴毒药。
波士顿蕨抻着叶子，浑身直哆嗦地从绿色变成紫色，然后对着月亮发出愤怒的嚎叫。
阿尔弗雷德感觉他这盆可怜的蕨类植物比之前整整大了两个号，花盆已经彻底装不下了。
“哦，抱歉，看见它长得这么可怜，我实在没忍住。希望你别介意！”热爱植物的魔蒂夏妈妈用指尖珍稀地抚摸了一下波士顿蕨已经泛出紫光的叶子，满意地点点头，“瞧，它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不用谢！”
是好多了。
波士顿蕨已经开始从每个叶子尖儿分泌出有毒液体了。
阿尔弗雷德看见那些粘稠的紫色液体滴在地上，把地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想必明天这颗波士顿蕨就能把自己的根从地里拔出来，然后飞跃花盆，逃离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在逃跑的时候把他珍爱的另一颗波士顿蕨一起带走就好。
“真是太感谢您的帮助了，女士。我还正在发愁它最近为什么闷闷不乐呢，现在它看上去开心多了！”阿尔弗雷德同样优雅地说道，“要是不介意的话，能邀请您进屋喝杯茶吗？我想我们应该有许多关于园艺的话题可聊。”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韦恩庄园。
提姆和迪克忍不住想为老管家鼓鼓掌。
他们果然还是太年轻，没见过世面，慌里慌张不像话。
魔蒂夏抬头看了一眼在黑夜显得里阴森又惊悚的庄园，再次愉快地盛赞了一番这家人的审美。
不过——
“抱歉，我还得去找我的家人。”魔蒂夏十分遗憾地拒绝了邀请，“等我找到卢克，一定带着全家人来拜访您！您说的对，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只可惜我家离这里实在太远了！对了，要是我能搬过来就好了！克劳利，能拜托你帮我留意一下这里附近出售的房屋吗？要阴森一点，最好带墓园的。”
克劳利：……
“……我尽力。”
阿尔弗雷德适时露出遗憾的表情，并递上名片：“这附近应该是没有待售庄园，我也会帮您留意一下。如果能有您这样优雅惊悚的夫人和我们做邻居，听上去可真是太棒了。欢迎您随时有空前来，我会准备好红茶……我猜也许您喜欢烤壁虎？我做的华夫饼味道也相当不错。”
“哦……多么热情的邀请！我们全家都爱吃烤壁虎！”魔蒂夏接过名片，同时递上一只蜘蛛，“我保证等我忙完就用这小东西联系您！能交到您这样一位深沉有品位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阿尔弗雷德从容地拿过一只花盆，将蜘蛛放了进去捧在手里：“随时期待您的光临，亚当斯夫人。”
迪克&提姆：……
此时此刻，他们深深感觉自己弱爆了。
“哦对，请问您和克劳利先生……”阿尔弗雷德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刚刚与魔蒂夏交谈了两句的花匠，“您和他认识对吗？”
魔蒂夏眨眨眼睛，看向正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克劳利。
“之前我去……亚当斯夫人家里为他们管理过花园，”克劳利有些紧张地说道，“他们对我相当满意，因此我们才认识的。”
魔蒂夏点了点头：“不错，克劳利对所有植物都怀着一颗充满爱意的心，他甚至会每天给我的花朵讲睡前惊悚故事，就算他们犯了错，克劳利都不舍地教育那些小宝贝。相信我，克劳利绝对是一位优秀的花匠！他对那些植物简直过度溺爱了！”
克劳利松了口气。
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刚刚他因为见到魔蒂夏的时候太过惊讶，所以说漏了一些事情，并且被敏锐的提姆发现了。
“可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提姆显然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克劳利，你刚刚提了我的名字……还有亚当斯……”
“你听错了。”克劳利淡定地说道，“魔蒂夏就没听到。我说了提姆吗？我说的明明是提图斯，你是提图斯吗？”
提姆：……
提图斯在窝里睡觉，谢谢。
魔蒂夏那张苍白优雅的脸上同样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
杰森眨了眨眼睛，多有所思地看着魔蒂夏。
原来这就是卢克宝贝的妈妈，也是制作潘趣酒和宝宝奶粉的那位女士。
今日一见，果然和卢克宝贝描述的那般令人过目不忘，她优雅惊悚得令人印象深刻。
魔蒂夏当然也对杰森并不感到陌生。
在路过这位高大沉默的年轻人时，魔蒂夏夫人眼里的神色充满慈爱。
“你就是杰森对吗？”魔蒂夏说道，“我早就听泰丽提起过你！乖孩子！”
泰丽？
这名字隐隐约约唤醒了杰森一点关于棺材和墓土的模糊回忆，这让杰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位优雅的女士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寄给卢克宝贝的快递被他一个人吃光了。他那时候还把卢克气得直打滚。
“亚当斯夫人，您好。”杰森将大腿骨藏在身后，有些窘迫地说道。
“怎么可以叫夫人？”魔蒂夏不赞同地摸了摸杰森脑袋上的红头罩，她看上去几乎和杰森一样高，“刚刚我听你说你是卢克的哥哥？那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妈妈。”
冷不丁就有了一个妈妈的杰森：……？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上去没有比这位亚当斯夫人小多少，何况他失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要害羞。”魔蒂夏一脸慈祥地说道，“泰丽和我提起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亚当斯家的一员！我感觉你对卢克一定很好，那真是太棒了！星期三和帕戈斯利其实也早就听说过你，他们很想见见你。”
杰森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星期三和帕戈斯利是卢克的哥哥姐姐，他们感情很深。
“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你戈麦兹爸爸也来了，还有费斯特叔叔和弗朗普奶奶！”魔蒂夏邀请道，“卢克宝贝并不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找找看？”
杰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家子砸得晕乎乎，他茫然地点点头，然后被魔蒂夏妈妈像牵着小朋友一样牵出了韦恩庄园。
临走前，魔蒂夏妈妈还对着提姆、迪克和阿尔弗雷德优雅地鞠了一躬。
“要和你的朋友们道个别吗？杰森。”魔蒂夏问道。
于是杰森也只好匆匆忙忙地和提姆、迪克僵硬地挥了挥手，像极了放学之后跑来小伙伴家玩耍，然后被妈妈乖乖领回家的小学生。
两人走后，玻璃花房里足足沉默了十分钟。
迪克恍惚地自言自语：“……所以，就这样？”
提姆心有余悸地摸摸脑袋顶：“不然呢，你还想怎样？”
杰森刚刚差点就要对着他们掀开他那个红头罩了，提姆用自己的罗宾制服发誓，头罩底下藏的绝对是个大杀器。
在结合布鲁斯说他曾经拽过杰森的猫尾巴……说不定杰森是想露出一脸毛胡子来吓死他们。
“既然危机已经解除，”老管家波澜不惊地说道，“原谅我得马上回庄园去了，两位少爷。”
“毕竟我才邀请了那位优雅的夫人上门做客，恐怕现在得马上将会客厅打扫得更加……惊悚一点才符合韦恩家的待客之道。哦，还有卢克少爷，他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得给他办一个欢迎会。”
提姆&迪克：“……说，说的也是呢。”
不过，和阿尔弗雷德预料之中不同的是，卢克宝贝短时间内还无法从正义联盟离开。
扎塔娜同样对卢克和达米安的情况无能为力，布鲁斯目前联系不上康斯坦丁，于是只能将两只昏迷不醒的幼崽放在正义联盟里，由扎塔娜想办法唤醒他们。
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已经离开，目前所有人对那种诡异的生物都没有任何头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钢铁侠经历过疑似精神攻击的恐惧感。
那似乎是由怪物的眼睛传达出来的，只是暂时无法验证。
布鲁斯沉着脸伸出手，想把卢克宝贝从沙发上抱起来。结果他刚把手伸出去，就被卢克啊呜一口咬住了。
布鲁斯：……
卢克宝贝闭着眼睛像小狗崽一样嗷呜嗷呜咬着布鲁斯的手套磨牙，也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一旁同样昏迷不醒的达米安脸色看上去却有些泛青，眉头也紧紧皱着。
“你给我放开它！”达米安扯着一只章鱼腿，试图把那只看上去邪恶又诡异的异形生物从卢克宝贝怀里拽出来。
“不要！我要养着它！”卢克不甘心地扯着章鱼的另一条腿，“我要回去让布鲁斯爸爸帮我煮章鱼汤喝！”
“不行！太恶心了！”达米安受不了地说道，“我绝不允许这东西出现在刺客联盟！”
“那我要带他去韦恩庄园！你和我一起去韦恩庄园！”
“我才不去！”
两个幼稚的小朋友一边拌嘴一边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用力，可怜的章鱼在他们毫无分寸的拉扯下疼得直喘气儿。除了被拽住的两条腿之外，章鱼剩下的那些长满眼珠子的腿正在空中胡乱飞舞，神经质地抽搐。
他甚至喊不出来。
刚刚被达米安的剑砍了一道大口子的脑袋渗出深蓝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他后悔极了。
他就不应该跟踪卢克。
不对，应该是说他就不应该接下地狱那桩差事。
早就有人对他吐槽过地狱里全是垃圾上司，他可从来没相信过，甚至还坚决维护地狱的名声。
但是今天，他感觉自己应该相信一下，地狱里确实都是垃圾，包括他自己。
是谁哄骗他说人类小朋友都是很好骗的？还有人和他说就算是别西卜和加百列的儿子也一样好骗，在没有觉醒能力之前，那不过是个5岁的人类小鬼而已，只要用点儿手段稍稍折腾一下，马上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5岁小鬼身上会带着能让他中毒的毒药！
他已经被毒翻了两次！这是魔生无法承受的痛！！
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恢复，只能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带走卢克和达米安的灵魂而已。
但这个地盘也不属于他，他只是借用。
章鱼不甘心地蹬着腿，发出无力的吧唧声。
卢克顿时心疼坏了：“你轻一点呀，达米安！要是扯坏了就不能做成完整的章鱼汤了！要是眼珠子少了一些怎么办？”
“那正好！让我把他砍成碎块！”
章鱼再度发出无力的嘶吼。
可小孩子们争斗起来完全可没个轻重，达米安已经抽出那把长剑，准备再给他开两个口子了。
章鱼自认自己应该算是地狱的十佳员工，他是个堕落的恶魔，是个优秀的恐惧制造者，他具备地狱一切被恶魔所推崇的优秀品质。
所以他选择滑跪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
“放手！”达米安突然一脸严肃地松开章鱼，扯住卢克往后退。
他们都感觉到那只章鱼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本应该黏糊糊满是吸盘的触手似乎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软唧唧的章鱼啪嗒掉落在地上，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团泥巴。
然后，这团泥巴迅速起了变化。
他开始违背地心引力，慢慢凝聚成球体，然后缓慢上升，逐渐长得更加高大。
最后，他变成了人形。
一个模样古怪、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流浪汉。
“你是谁？！”卢克瞪大眼睛，“你把我的宠物章鱼弄到哪里去了？”
流浪汉低下头，看见了卢克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马上打了个哆嗦。
他跪在地上，口中发出奇怪的呓语，嘟嘟囔囔说着些卢克和达米安完全听不懂的话。
“说人话。”达米安的剑比比划划地戳在对方的脑门上，“否则我就杀了你。”
卢克从达米安身后探出头，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太过分了，达米安！怎么可以用剑杀掉他？应该把他活埋掉。”
流浪汉忍不住汪的一声痛哭流涕。
他，哈斯塔，堂堂深空星海之王、无以名状者、黄衣之王，犹格·索托斯和沙布·尼古拉斯的子嗣，如今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纵观他漫长的一生，受到的所有挫折几乎都和克劳利这个混蛋有关。他先是差点被对方用圣水浇脸，从魔王变成一捧灰烬，然后又被地狱派遣来追查克劳利带走的叛徒幼崽，结果再次遭遇灭顶危机。
他甚至连克劳利带走的那个孩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
“真可怜！”听完哈斯塔疯疯癫癫颠三倒四的叙述，卢克宝贝露出同情的眼神，“所以你现在是想去死吗？需要我帮你吗？我很乐于助人的！”
卢克宝贝心想，他也许应该让这位命途多舛的恶魔过得开心一点。
如果去死就是他的终极愿望，那他愿意无偿帮助对方实现这个美好的愿望。
哈斯塔从卢克黑漆漆的瞳孔中再次感受到了魔生威胁，他顿时抽噎着闭上嘴，漆黑的眼泪从他的眼角留下。
他再度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兢兢业业地为地狱工作？
摆烂不好吗？他为什么非要那么积极地参与对别别西卜和加百列的追捕？又为什么非要跨越世界来暗杀他们的孩子？
他也许马上就要死了呜呜呜！
自从降临到这个世界，他先是被一群掌握着奇怪力量的邪|教|徒困在了沙漠中央被他们当成电池抽取魔力，差点被抽成章鱼干。结果等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又被一群更加奇怪的人围殴，章鱼须须都断掉了好几条！
这个世界科技进步得实在太快了，他都搞不清楚那些令恶魔眼花缭乱的攻击方式该怎么防御，一会儿是炸弹攻击，一会儿又有人能从嘴巴里吐出可怕的剧毒。
这个世界对恶魔也太不友好了叭！
他明明只是想追捕一个5岁的孩子而已！
“是啊，是啊。”卢克更加同情地点点头，“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是那些人太过分了！你好可怜！”
哈斯塔顿时崩溃大哭，因为总算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和郁闷了。虽然这人不过是个和加百利别西卜的孩子同岁的人类小孩。
哈斯塔又开始从头回忆自己的魔生，然后像个喝醉了的失业中年男人一样开始一边咒骂一边大哭。
混到他这个年纪的恶魔，升职又升职不了，工作却越来越多。他上面全是关系户，个个都活了几百万上亿年，人脉摆出来能绕地球八百万圈。
可摆烂摸鱼他又不愿意，总想着上头的人早晚能看见他的工作成果。
到头来却混了个里外不是人，现在还被外派来做这种可怕的工作。
他真是太难了！
“我也不想的！谁知道别西卜和加百列的儿子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呜呜……”哈斯塔把手变成章鱼腿，用粘液狠狠抹了一把脸，搂着卢克的肩膀吐槽道，“你还是个人类幼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痛苦！”
卢克宝贝同情地冒了个鼻涕泡，烫掉了哈斯塔的小指头。
哈斯塔只感觉手指一痛，结果发现自己的章鱼须须又掉了一根，不禁更加悲从中来。
“我天天加班加得掉触须呜呜！下面给我下达的命令是让我找到那个孩子，然后想办法弄死他。但他们连点线索都不肯给我，就连帮手都不给我派一个！过来这里的出差费都是我自己垫付的！浪费了我好几个世纪才积攒下来的魔力，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给我报销！”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充满悲愤地嚼了嚼。
“我偷偷跟着你就是因为我感觉你是5岁人类幼崽里相当厉害的家伙了，我想知道你害怕什么，这样我下次再见到那个5岁孩子的时候才知道该怎么吓唬他。”哈斯塔|崩溃捶地，“可是你们人类变得实在太快了，我完全理解不了你们！”
他跟踪卢克的时候看见了他面对那些超级英雄的时候吓得发抖，所以也变了一大堆出来吓唬卢克。
但是好像一点儿用都没有！他可真是个没用的恶魔！
“别怕别怕，我可以把我害怕的东西都告诉你的！”卢克连忙热心地说道，“你今天就做得非常好哦！天哪，那些令人害怕到颤抖的粉红色，温暖的色泽搭配简直刺眼到能让我融化在土地上！你实在是个很有天赋的恶魔！等你下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一定能成功吓唬到他！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大拇指.jpg
哈斯塔把脸抬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卢克，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珠子里满是感动和自卑。
达米安：……
收回前言，他现在觉得这家伙一点都不危险了。
哪怕这个名叫哈斯塔的恶魔能在蝙蝠侠眼皮子地下把他们从正义联盟拉进另一个空间中。
所以蝙蝠侠果然不怎么样，他母亲和祖父都太过夸大其词了。
达米安凝视着不远处破旧牌子上写着的‘阿卡姆小镇’，在心里思索这里和阿卡姆疯人院是什么关系。
他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阿卡姆疯人院，那里是蝙蝠侠的敌人的聚居地。
现在看来，应该也是一群弱鸡的聚居地。
“那你可说错了哟！”卢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见了达米安的自言自语，“阿卡姆疯人院才没有住着蝙蝠侠的敌人呢！那里是布鲁斯爸爸的快乐老家！里面装的全都是他的好朋友和铁杆粉丝！”
“……互相折磨的好朋友吗？”
说是铁粉好像也没毛病，黑到深处自然粉。
“那当然啦！我知道里面有人会给布鲁斯爸爸送上超绝美味的恐惧毒气，还有人尝试着用水草勒死布鲁斯爸爸！他们简直是太友好了！”
“所以我搞不懂为什么蝙蝠侠还没有杀死他们。”达米安翻了个白眼。
“就是就是！”卢克宝贝一脸认同，“布鲁斯爸爸在这一点上做的确实不太好，他的朋友们是那么热心又包容，甚至曾经送过布鲁斯爸爸那么多次礼物！可布鲁斯爸爸却一点回礼都没有。”
小朋友一脸担忧，显然正在为爸爸糟糕的人际关系发愁：“虽然布鲁斯爸爸是我的2号爸爸，但我还是得说，他确实有点儿没有礼貌。按照我的想法，他应该每天都去监狱里充满热情地折磨他的好朋友们，砍下他们的手脚，喂他们吃氰|化|钾才可以！换成毒|鼠|强都不够礼貌！”
达米安面无表情，显然已经相当熟练地忽略掉卢克宝贝话里奇奇怪怪的表达，然后自动翻译成他想听的话。
“你确定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哥谭也不是一无是处。布鲁斯·韦恩虽然不怎么样，但比起普通人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我就是站在那里看出来的呀。”卢克撑开自己的眼皮给达米安看，“站在沙漠里，在那个可怕又刺眼的阳光下，用眼睛看出来的呀。”
达米安：……
他再次无视了卢克奇形怪状的回答，然后一脚踹开那个仍旧趴在地上嘤嘤爆哭的愚蠢恶魔，拉着卢克就要离开。
“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去哥谭找布鲁斯·韦恩，我对蝙蝠侠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儿兴趣。”
“好啊好啊！”卢克说道，“我们带上哈斯塔一起！他要找那个5岁的孩子，我们一起帮帮他吧！”
“拜托了，帮帮我吧！”哈斯塔祈求地看着达米安，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变了个姿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他那双黑漆漆没有眼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达米安看见他鼻子里嗡嗡飞出来两只苍蝇，眼角掉下一颗眼珠子，然后又长出两颗。
额头蹦出青筋的刺客联盟少主忍不住又是一刀砍了下去。
哈斯塔惨叫一声。
卢克宝贝羡慕地看完达米安热情表达了一番对哈斯塔的热情，然后同样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圆乎乎的眼睛和哈斯塔一样睁得大大的，一脸期盼。
“拜托了，帮帮他吧！”多么值得同情的恶魔，他只是想吓唬一个五岁小孩而已，他值得他们的帮助！
达米安别扭地扭头不看卢克：“……除非他能证明他的价值，刺客联盟不要没用的人。”
黄衣之王哈斯塔顿时再次崩溃爆哭。
天哪，他这个没用的魔。
第29章 震撼哥谭第二十九天
总算送走了熟人魔蒂夏, 感觉自己勉强保住马甲的克劳利暗中松了口气。
他是个背负沉重使命的恶魔，可不能在实现目标之前就失去花匠这份工作。
保护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是他必须做的事。
为了蠢天使有一天能离开天堂，他捏着鼻子也得把这件事做好。
克劳利做好心里建设, 扭头看向仍旧穿着紧身衣的提姆和迪克，忍不住思考这个从亚当斯家走出来的幼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决定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
包臀弹力紧身衣, 毫无美感的颜色搭配, 这品味简直把别西卜和加百列的糟糕审美彻底遗传下来了。
5年的时光真的能够将一个婴儿改变成这样吗？克劳利深深感受到了遗传的强大。
提姆这身装扮只能让他想起光着屁股出现在拉菲尔书店门口大方展示自己所有隐私的加百列, 他现在倒是希望这孩子能学学魔蒂夏, 就算是穿一身黑都比这身花里胡哨的强。
真是一点儿都没吸收到人类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含蓄的艺术与美。
啧。
提姆看着克劳利奇怪的眼神, 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克劳利现在应该还以为他是卢克。
他也不是想故意装成卢克的，只是他们在没有搞清楚克劳利究竟对卢克和哥谭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之前, 这个恶魔得到的消息当然越少越好。
虽然目前这家伙看上去还算友善, 但恶魔嘛……难说。
巧合的是，其实克劳利也怀有同样的担忧。
他怀疑就是韦恩这一家子带坏了提姆，导致这个原本应该是天使与恶魔各占一半的幼崽，现在彻底倒向了恶魔一侧。
“提姆少爷，”克劳利清清嗓子, 唤回在场众人的注意力，“我想也许您应该去休息了，这间花房今天晚上属于我。”
他需要静静，至少今晚他不想再看见这个有暴力倾向、审美品味堪忧的家伙。
“当然。”提姆点点头，说道, “我们确实该回去休息了。”
迪克也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不知道亚当斯夫人什么时候才会来做客，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看见布鲁斯的表情。
如此友善而有趣的亚当斯夫人, 肯定能让布鲁斯开心得尖叫吧！
迪克忍不住有些坏心眼儿地想道。
一想到布鲁斯哪怕心里很清楚这位亚当斯夫人其实并不会主动伤害哥谭，但他一定仍旧会通宵待在蝙蝠洞里疯狂整理资料、制定紧急方案, 然后因为熬夜而无法早起，第二天又会被阿尔弗雷德骂醒，恶性循环。
阿尔弗雷德这次一定会把卢克宝贝放进赖床的布鲁斯的被窝，让幼崽给蝙蝠侠一点爱的教训。
迪克充满幸福地想着。
卢克宝贝说不定会再把布鲁斯的夹心面包换成蜘蛛夹心。
不过他又想起来，这位亚当斯夫人这次恐怕是来哥谭接孩子回家的，这让迪克又有些失落。
韦恩庄园再热闹一点儿就好了，要是杰森和卢克宝贝一起住在这里才好，杰森和卢克宝贝的感情真好！
如果卢克弟弟的姐姐和哥哥愿意来哥谭小住，那就更不错了！
卢克宝贝一只崽就干翻了雨果博士、稻草人，还让蝙蝠侠系上蝴蝶结。要是哥谭拥有卢克×3，那这里将会成为多么快乐的地方他简直不敢想象。
和乐观的迪克大哥不一样的是，克劳利现在只希望魔蒂夏不要再来了。
免得他的马甲要掉——
等等。
克劳利突然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总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刚刚……魔蒂夏为什么没有和提姆打过招呼？她认不出来提姆吗？
这不应当。
就算幼崽不小心长太大并且离开家生活，难道魔蒂夏就一点儿都不肯认提姆吗？
在他印象里，魔蒂夏好像不是这样冷漠的人。
看上去冷漠的魔女其实最喜欢小孩，恨不得把亚当斯庄园所有的壁虎都烤给孩子们吃。
克劳利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但提姆的表现又好像……
不对。
克劳利猛地扭头看向穿着罗宾装的提姆：“提摩西少爷，虽然这个问题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提摩西·德雷克，这是个真名吗？”
提姆讪笑着后退两步。
他也知道早晚会暴露，毕竟他从小到大的人生轨迹都在哥谭，只要稍稍想办法查一下，就能发现他绝对和亚当斯毫无关联。
只是这个恶魔居然现在才发现，也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了。
恶魔都这么单纯的吗？
提姆露出一副无辜的神色：“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是罗宾……和提姆·德雷克有什么关系？”
提摩西·德雷克做的坏事和我罗宾有什么关系？
克劳利站在原地，稍稍将墨镜向下拉了一点，露出那双黄色的蛇瞳。
他眼神阴沉，神色暴躁。
人类，这副表情他最熟悉了！
可恶！！
“关系就是……罗宾和提姆·德雷克中间有一个人注定得被我打一顿。”克劳利凶狠地呲了呲牙，“也许您有什么话想告诉我，我正好今天夜色不错，也许您可以留下来和我好好聊一聊。”
“……改天怎么样？今天我作业还没写完。”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迪克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说老实话，他一开始也不赞同让提姆假装成卢克这件事，不过提姆坚持认为他可以搞定。
现在穿帮了吧。
他们就应该把卢克的戒指老老实实放在蝙蝠洞，等幼崽回家之后还给他。
“……克劳利先生，我猜你应该不会对普通人动手？”迪克看着克劳利，“我们并没有恶意，呃……”
克劳利捏紧拳头，突然意识到从下午他进入韦恩庄园开始，就被这群人耍的团团转。
他甚至免费给对方修了花园！！
好气好气好气！
他要爆炸！
“你们这群混蛋人类……”恶魔的脾气可不算很好，除非在遇到小天使的时候。
只可惜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是小天使。
克劳利狞笑一声，狠狠攥紧了拳头。
“是这样的，克劳利先生，身份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我倒觉得我们的身份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事。”罗宾绷紧神经，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关键是我们很好奇你来哥谭准备做什么。而且，我猜我们面临共同的敌人。”
迪克忍不住想为罗宾鼓鼓掌，好一招祸水东引，声东击西。
只要他以后还敢这么做，肯定会被人揍。
年轻的罗宾，这样做只会让对方更生气。
果然，克劳利这次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冲着提姆呲出牙，恶魔本相显露在所有人面前。
阴风怒号，沙石翻滚，韦恩庄园已经被修缮好的玻璃花房再次变成破破烂烂的叙利亚战损风。
阿尔弗雷德第二株可怜的波士顿蕨始终还是没能保住性命……不，它保住了，它长得越来越大，还把提姆和迪克都绑了起来。
克劳利双手插兜，晃着身体往前走了两步。
姿态和刚进入韦恩庄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非要形容的话，这家伙的走路姿势自带BGM，任何一首摇滚乐都适用他的步伐。
“天知道我忍了多久。”克劳利就那么随意地站着，然后推了推眼镜。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那口尖牙。
花房里响起皇后乐队的《Killer Queen》，花朵们争先恐后地站成一队，在克劳利身后为他伴奏，生怕晚了一步。
“这音乐怎么样，先生们？”克劳利又打了个响指，植物们排着队跑出花房，“好了，现在没人了，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管家早已有先见之明的站在花房之外，对着光秃秃的花房叹了口气。
这混乱的韦恩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只希望布鲁斯老爷回来的时候能够给他可怜的老管家放十天半个月的假。他也需要来一场心灵之旅，好让自己从乱七八糟的韦恩家事务中喘口气儿。
所以提摩西·德雷克最终还是没能避免被石化，并且被挂在韦恩塔上的命运。
他僵硬地转着眼珠子看着哥谭的星空，感受路过的小鸟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原来平时布鲁斯就是站在这样的角度俯瞰哥谭的吗？
只可惜他还是比较喜欢站在滴水兽上，而不是亲自成为一个沉默的滴水兽被蝙蝠侠站着。
同样被克劳利一个魔法变成滴水兽的迪克和提姆肩并肩。
两人一起看着哥谭初升的太阳，郁闷地叹了口气。
……
克劳利满脸怒火地走在哥谭街头，认真反思自己。
一向都是他欺骗诱惑人类，这一次简直是丢了大脸。
幸好没有地狱的蠢货们看见这件事，不然他绝对选择杀人灭口。
克劳利大踏步走在街头，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呲牙咧嘴气得浑身冒烟。
但凡是能够看见他的人都会发现他的姿势实在过于怪异，他平举着手臂拎着那个黑色的垃圾袋，就好像拎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该死的别西卜，该死的加百列！该死的天堂，该死的地狱！”克劳利骂骂咧咧，心里怒火未消。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只把提姆和迪克变成两只滴水兽，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应该再派一群鸟去他们头上拉屎。
就算那两个穿着紧身衣的人类混蛋跪下来求他，他也绝对不会饶恕他们。
不过克劳利不知道的是，在没有罗宾和夜翼夜巡的晚上，哥谭总会冒出来许多奇奇怪怪的人。
比如越狱的谜语人。
今天晚上的阿卡姆疯人院来了两个奇怪的男人，他们在每一间牢房前大呼小叫，并用充满羡慕的眼神看着被关在牢房里的犯人们。他们一边把阿卡姆当景点参观一边还说要在这些阴森的房间里做水疗，疯疯癫癫的样子谜语人见了都害怕。
阿卡姆的守卫追着两人跑了一晚上，结果却连这两人的衣角都没摸到。
于是爱德华·尼格玛趁乱偷了守卫的钥匙，然后十分顺利地跑了出来。
一边跑还一边想今天简直是他的幸运日。蝙蝠侠和罗宾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结果，他还没跑多远就撞见了一个更加奇奇怪怪的男人。
那家伙穿着一身工作服，像是个园丁。
手里还拎着一个黑乎乎的垃圾袋。
他自言自语地走在路上，像是完全意识不到哥谭夜晚的危险。
可怜的外乡人。
刚刚越狱的谜语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就拿这个人来发泄一下他郁闷已久的情绪好了，自从上次在阿卡姆碰上那个奇怪的小孩导致他越狱失败之后，他的怒火简直无处发泄。
他对所有人都说了那个怪异的小孩拥有神秘力量，甚至能够控制藤蔓，还能让阿卡姆将他关回房间。
他还和所有人说过，阿卡姆活过来了。
可惜除了蝙蝠侠居然没有人相信他。
谜语人感到一股深切的悲哀，到头来除了蝙蝠侠这个老对手居然没有人能理解他。
所以他打算离开阿卡姆，以为那地方已经不再安全。
所以出狱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当然是找个倒霉的受害者让他开心一下。
就拿这个外乡人来开刀好了。
谜语人露出邪恶微笑，然后攥紧了空空如也的右手。
失去拐杖真是一件令他悲哀的事，两手空空让他十分不习惯。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拿这个陌生人的脑袋开心一下。
如果对方回答不出来他的谜语，他就把那个长满红头发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克劳利看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的男人，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有什么事吗？”克劳利冷着脸，“没有事就别挡道，不然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谜语人：……
“口气可真大。”谜语人的火气这下也上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原本他只准备出一个简单的谜语，要是对方答上来了，他放过这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现在已经不可能放过对方了。
这家伙的语气简直让他想起那天晚上那个诡异的小孩。哥谭最近到底来了一些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人，他们在来哥谭之前都不做调查吗？
就连他谜语人的大名都不知道，怎么敢来哥谭旅游的？
他决定将自己在那个小孩身上受到的挫折，一股脑发泄到这个陌生人身上。
“和我做个游戏吧。”谜语人拿出一个炸弹，“你要是回答不出来，我就只好把这个送给你了。”
他开始思考究竟说哪个谜语比较恰当，是那个五年都没人猜到结果的难题还是不存在正确答案的陷阱题。
克劳利感觉又离谱又愤怒。
明明只是5年而已，他只是5年没有和人类相处过而已，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变得这么可恨。
克劳利忍不住站在原地，看着天空。
人类做傻事之前要做什么来着？
深呼吸，然后倒数十个数。
十——
啊啊啊啊他忍不住了。
克劳利浑身上下开始冒出蒸气，他捏着拳头大叫一声，吓了谜语人一跳。
一道闪电劈下来，原本还亮着的路灯这下彻底熄灭。整条街陷入漆黑之中。谜语人眼睁睁看着一道闪电直直落在克劳利身上。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听起来简直让人浑身发麻，爱德华·尼格玛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那家伙被电得浑身发焦毛发直竖。
等对方的吼叫停下来，闪电也终于消失不见。
可那个红发男人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甚至显得比刚刚更加神清气爽。
克劳利长舒一口气。
然后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谜语人：“说吧，你想送我什么礼物？炸弹对吗？给我吧。”
谜语人呆呆地将手中的炸弹递给克劳利。
克劳利将炸弹放在手中掂了两下，对着谜语人微微一笑：“你喜欢炸弹对吗？品味真不错。”
克劳利捏着炸弹向谜语人走了两步。
谜语人忍不住后退两步。
“别害怕。”克劳利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黑漆漆的脸突然变成蛇头，他吐蛇信，又擦了擦脸颊上的鳞片，“我可是个友善的恶魔，和地狱里的其他蠢货都不一样。我可以给你选择，说说看吧，你想怎么死？”
谜语人腿一软，跪在地上。
什么时候外面的世界也变得这么可怕了？要不然他还是回阿卡姆吧。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克劳利手里拎着的黑色垃圾袋，里面似乎隐约透出一抹银光。
那小小的圆环有点眼熟，他好像在某个更加奇怪的人身上见过。
在谁身上呢？
“是那个孩子……”谜语人崩溃大叫，“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不怕蝙蝠侠吗？为什么你们非要来占领哥谭？哥谭怎么着你们了？滚出哥谭好不好！”
他一连几声质问，问得克劳利一愣。
恶魔看着手中的垃圾袋，又扭头看了看正指着那枚银戒指疯狂念叨着什么的谜语人。
“你认识这东西。”克劳利一把抓住谜语人的领子，把人拎起来，“那可真是太巧了。好好交代一下吧。如果你说不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就把你变成垃圾袋。”
谜语人哆哆嗦嗦地看着克劳利，终于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他后悔了。
阿卡姆果然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他要回家！
……
哥谭的阿卡姆疯人院目前对谜语人来说恐怕是最安全的地方，只可惜阿卡姆小镇并不安全。
卢克宝贝的恐惧教学依旧在进行中。
只可惜哈斯塔并不是一个好学生，5岁的幼崽卢克也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双方都没有什么耐心，并且对人类的表达方式有很大程度上的误解。
“这个真的不太行！”卢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觉得这个哈斯塔简直是个笨蛋，怪不得他连达米安都吓唬不了。
卢克要求对方变出一只粉嫩粉嫩的兔子，结果对方变的兔子居然还长着一口锋利的獠牙。
这怎么可能吓到别人？
卢克撅着嘴，十分不满意地看向学生哈斯塔：“你要把那些尖牙磨平一点。磨平一点才更加可怕！谁会害怕你嘴巴里200多颗牙齿呀！但是如果你只有两颗大门牙，那才恐怖至极！”
哈斯塔于是委委曲曲地将所有的牙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两颗门牙。
可那两颗门牙上却长着两颗眼珠子。
卢克郁闷地瞪着他，深深为自己学生过于糟糕的理解能力而生气。
他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收徒弟了。
“不可以！重来！”卢克宝贝叉着腰，大声命令，“这次一定要毛茸茸的才可以！要那种可怕的软乎乎的触感！如果你再变出一身触手，我肯定会打你的！”
哈斯塔简直要哭出来了，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却怎么都达不到卢克老师的严格要求。
但愿这些努力是值得的，要是他学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办法吓唬到5岁小孩，那他还是老老实实从地狱退休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哈斯塔努力为自己加油打气，并且在卢克老师气得骂他的时候为小老师递上一杯充满毒液的水。
卢克端着这杯毒液吨吨吨，满足的发出‘啊——’的一声。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
谨慎的刺客联盟少主已经将附近探索了一遍。
可他除了看到一些违背常理的存在——比如飞在天上的鲸鱼和过分巨大的魔鬼鱼——之外，并没有发现离开这里的路。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
“要不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卢克一口闷掉一杯毒药，郁闷地和达米安吐槽，“哈斯塔实在太笨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变成那种可怕得令人窒息的粉色，虽然已经很接近了，但还是不够！”
卢克宝贝背后似乎燃起熊熊大火，他攥紧小拳头，看向远方：“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帮助哈斯塔成为全世界最可怕的恶魔！我还要帮他找到那个5岁的小孩，然后让哈斯塔狠狠吓唬他一顿！”
达米安瞥了一眼软唧唧躺在地上的粉红色小章鱼。
哈斯塔粉红色的触手尖儿带着渐变的梦幻紫，8只触手上的吸盘软乎乎胖嘟嘟。他原本一身密密麻麻的眼珠子，现在已经被卢克宝贝强制浓缩成两个，就那么正正好好镶嵌在小章鱼肥嘟嘟的脸上，还带着长长的睫毛。
达米安心想，这东西拿出去扔在路上，不出三秒钟就得有一帮小孩冲出来抢。
它简直像是玩具公司专门定制给孩子们的捏捏。
达米安说道：“留在这里笨蛋只会变得更蠢，你最好离蠢货远一点。”
“你说的对。”卢克叹了口气，“我已经后悔了，亚当斯家的尊严一定会被他玷污的。我怎么会教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学生？”
哈斯塔响亮地抽噎了一声。
他明明觉得自己练的还不错，都是按照卢克老师的要求来的。
那种粉粉嫩嫩的颜色，掺杂着鹅黄粉紫和天蓝，明明卢克老师都已经害怕得想要尖叫了，可他为什么还是不满意呢？
哈斯塔有些郁闷，同时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卢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我要求的太严格的话，那就去实践一下吧。不让你狠狠栽一个跟头，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进度有多么糟糕。”
……
哥谭的夜晚永远充满惊喜。
对任何一个小孩子来讲都是这样的。
有的时候他们会听见爆炸声，有的时候他们会听见尖锐的笑声。
更多时候还是低沉的马达轰鸣声传遍大街小巷，但这声音却令人安心，因为那是来自蝙蝠侠的保护。
格林特夫妇的女儿现在已经上中学了，他们一家人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暴雨的夜晚，一个湿漉漉的小男孩用炸弹保护了他们全家。
格林特先生肥嘟嘟的啤酒肚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而是变成了好几块腹肌。
他的目标是练成8块腹肌。
而全家最早实现这个目标的人居然是格林特家的小女儿。
露西·格林特早早结束了今天的锻炼，带着一身疲惫安心躺进了被窝。
可今天她的梦却有些与众不同。
一只粉嫩的兔子跳进了她的梦里，那兔子长着可可爱爱的三瓣嘴，身上的毛居然是渐变的粉紫色。
看着可爱极了。
露西有些心痒地伸出手，试图抱抱那只可爱的兔子。
反正这是个梦，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等她接近那只兔子的时候，那兔子却突然又发生了变化。它变成了一只软乎乎的白毛小仓鼠，仓鼠鼓着脸捧着瓜子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露西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她的双眼几乎变成爱心。
可那仓鼠却抽噎了一下，然后用郁闷又悲哀的眼神看着逐渐靠近的她，蹦蹦跳跳跑走了。
只留下露西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
哈斯塔趴在卢克脚边泣不成声。
卢克看了一眼正在四处寻找兔子的格林特小姐，无奈地摸了摸哈斯塔的触手：“你看我就说吧，你偏不信邪。现在的人可难被吓到了，你得更加努力才可以。可是之前我在教你的时候，你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要求的练习也没有及时完成，你这样怎么可能成为能够吓唬到别人的存在？”
卢克无奈地摇摇头。
哈斯塔这回彻底相信卢克的话了。
因为他明明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做到了恐怖，可是那个人类少女却依旧没有被他吓唬到。
这就是卢克说的科技进步吗？
他感觉自己越发难以理解这些。
人类社会实在跑得太快，他这个落后的恶魔简直跟不上。不过这应该也很正常，就像几千年前人们欣赏野兽在斗兽场里血花四溅，可现在人们却连老鼠都愿意亲亲抱抱。
人类可真是令恶魔难以理解的存在，地狱里的传言还总说他们在人类的世界中才是可怕而无法理解的存在呢。
现在看来，这话恐怕只是保护恶魔可怜的自尊心的谎言而已。
他们算什么呢？
人类根本不怕他们。
卢克拍了拍哈斯塔的肩膀：“你瞧，你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呢。”
哈斯塔老实地点点头。
达米安冷嗤一声。
卢克和恶魔之间乱七八糟的教学模式，他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这片名为阿卡姆小镇的空间。
一片蛮荒而无主的自由领地。
他要获得这里的统治权。
不过就在卢克准备带着哈斯塔进行下一轮教学的时候，整片空间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天边升起，可那轮明月却并不是一张大饼，而是像一个圆环一样。
肆意的低吼自阿卡姆地底浮现。
达米安侧耳倾听。
那声音充满欣喜和愉悦，威严和庄重似乎不足以形容那道声音带给所有人的感受。
温柔、慈爱、庄重而严肃。
像是教堂里飞出的白鸽，是在圣母玛利亚雕塑前虔诚祈祷的牧师，是千年前的苍凉的钟声，是神爱世人的回应和余音。
达米安冷静地抽出刀。
卢克眨了眨眼睛。
那声音继续发出低吼。
这回所有人都听见了他说的内容。
“宝贝儿子！你在哪里呀！爸比来啦！MUA~”
第30章 震撼哥谭第三十天
杰森茫然地跟着魔蒂夏走在哥谭街头, 眼睁睁看着魔蒂夏放倒了准备来抢劫的三个流浪汉和五个小混混，而他手里的大腿骨根本没派上用场。
魔蒂夏看上去玩得很开心，甚至还邀请那群劫匪和自己的毒蜘蛛一起玩。
而杰森则一路上都忙着回答魔蒂夏提出来的各种问题,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分丝滑地融入了亚当斯家，并且接受了自己有个新妈妈的设定。
亚当斯夫人简直叫人无法拒绝, 她是那么阴森又温柔, 就连笑容都带着可怕的阴影和黑暗, 令人沉醉在她嘴角神秘的冷笑中。杰森不知不觉间就默认了新妈妈带着新爸爸和全家一起出动来探望他和卢克这件事。
这简直太棒了, 杰森拎着大腿骨乱晃, 忍不住在红头罩下翘起嘴角。
魔蒂夏妈妈还在关心他们的饮食，并且承诺会再寄过来更多口味的烤蜘蛛和蒸蜥蜴。弗朗普奶奶还给他们带了蝾螈饼干和风干鼠尾巴, 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的小零食。
这一路上他们聊得很开心。
然后杰森听见魔蒂夏妈妈说, 卢克并不是小妹妹，而是弟弟。
杰森：？？！！
“不可能！卢克她穿着小裙子呢！粉嫩嫩的！”
“我还从来没给卢克穿过裙子。”魔蒂夏若有所思。
原本粉色应该会让她感到惊吓，不过穿粉裙子带彩虹小马发卡这件事星期三早就做过了，她有充分的应对孩童叛逆期的经验。
“听上去卢克宝贝似乎不太排斥，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次万圣节我可以把那件白色公主裙拿出来送给卢克！他一定会被吓到尖叫！”
魔蒂夏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开心。
她脚下来抢劫的黄毛小混混们也叫得挺开心的, 鬼哭狼嚎到另一个街区都能听见。
“我想我应该要放心一些了，”魔蒂夏用充满喜爱的眼神看着黑暗阴森的犯罪巷，满意地听见里面传来尖叫声，“怪不得我的卢克宝贝在这里玩得不想回家。我也想来这里度假，要是能定居就更好了, 我看见那边有很多无人居住的空房子，我们家的亲戚绝对很喜欢。”
杰森顺着魔蒂夏的指尖看过去，阿卡姆疯人院在哥谭夜色中只寥寥亮起了几盏小灯。
看上去确实像一个无人居住的空城。
不过这显然有问题, 平时阿卡姆可不会暗成这个样子，它总是灯火通明。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魔蒂夏继续说道：“那里看上去真的很棒, 但是为什么那附近一整个镇子都没有什么人的样子？是房价太高了吗？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那里看上去可是黄金地段。”
杰森有些得意地笑了：“事实上，那是我和卢克的新房子。房子本人已经同意我们在那里定居了，并且它特别开心我们能住在那里。不过那房子有点大，我打扫了好几天都还没有清理干净，总有一些卫生死角显得乱糟糟的。”
“哦，天哪！”魔蒂夏阴森且开心地笑起来，“我还正在想我们一家人应该住在哪里呢，这简直太棒了！杰森，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荣幸去你和卢克宝贝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这次我们来的太匆忙，或许只能住一天，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很想来这里度假！”
“欢迎至极！”杰森同样开心地翘起嘴角，脑袋顶上的蛇蛇们在他的头盔里到处乱舞，“您现在想去看看吗？我已经勉强打扫出几间屋子了，卢克邀请的厨师也在那里，我姑且算是管家。”
“我已经开始想象那间屋子究竟有多么阴森了，杰森，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杰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盔，看上去像是期末考试得了满分然后被妈妈拿着试卷满世界炫耀的小学生。
“为什么不把你头盔取下来呢？”魔蒂夏慈爱地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我还没有真正见过你的样子呢。”
“呃……”杰森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不是我不想，只是当初我好像喝下了您的潘趣酒……”
“原来是这样，”魔蒂夏随意地笑了笑，“亲爱的，这只是个小问题，我随时可以帮你解决掉……”
夜色里，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拉长的影子投射进每一条小巷子，让里面每一个无辜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像是哥谭午夜传说现身，比如吸血鬼夫人带着狼人侍卫出来猎食之类的。
不过等两人到达阿卡姆疯人院的时候，魔蒂夏却发现她的丈夫戈麦兹，还有费斯特叔叔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两人脸上带着同款疑惑，正盯着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
“怎么不进去？”魔蒂夏轻轻挽住丈夫的胳膊，“对了，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戈麦兹拉着魔蒂夏的手muamua亲吻了好几下，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阴森黑暗的妻子：“My Tish，我总算见到你了！刚刚一睁开眼睛却没看到你，我可担心坏了！没有握住你如同死鱼一般冰冷僵硬的手，我简直没有前进的动力！”
“别担心我，亲爱的。这座城市是我见过的最友好的城市！人们都相当热情！”魔蒂夏说道，“我想我们不需要担心卢克宝贝的生活了。瞧，他甚至有了自己的房子！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孩子！”
“哦！听上去可真是太棒了！”戈麦兹毫无障碍地接受了他年仅5岁的儿子在离家出走之后给他带了一个新的儿子和一栋新的度假别墅这两件事，他表示他为卢克宝贝感到骄傲。
两人一起扭过头看向杰森，眼神同步变得慈爱起来。
路灯撒下微弱的白光，蝇虫绕着灯泡飞舞，光线一明一灭。
只有一缕月光投射在亚当斯夫妇两人眼睛附近，衬托得他们那双同款的阴森眼睛像饿了好几天的狼。
杰森拎着大腿骨，不自觉地站的笔直。
他的红头罩已经被魔蒂夏取了下来，群蛇变回长发，猫尾巴也消失不见。
不过他长出了两颗尖锐的犬齿，眼睛也变成血红色，整个人看上去比美杜莎版本乖巧很多。
“我确实更喜欢吸血鬼的造型。”杰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魔蒂夏妈妈也说这个造型很恐怖。”
“对吧，亲爱的？”魔蒂夏拍了拍丈夫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夸夸孩子。
“当然！这个吸血鬼的造型和你特别般配！如果你喜欢的话，爸爸还可以帮你把头发染成银色！就像你弗朗普奶奶那样！”
费斯特叔叔开心地鼓掌，并表示他愿意把刚刚从新朋友那里得到的礼物送给杰森，帮助杰森把皮肤变得阴森冷酷，布满白霜。
杰森拿着冷冻枪，礼貌地向费斯特叔叔道谢，然后表示他一定会好好使用这个礼物。
这东西他之前见过，好像是在一个叫急冻人的家伙手里。他向对方讨要过，可对方却一点儿都不想送给他，想不到那个急冻人居然将枪送给了费斯特叔叔。
“是的，没错！”费斯特叔叔兴奋地说道，“他还给我们讲了一个特别浪漫的爱情犯罪故事！让我讲给你们听吧，我发誓这简直是我最近一个月内听到的最棒的故事！”
于是杰森和他的新家人站在阿卡姆疯人院门口，他们用5分钟时间听完了急冻人和他犯罪生活的开端小故事，然后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感慨了一番这绝美的爱情。
“我想资助他！”戈麦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泪眼汪汪地说道，“我愿意把我的钱全都给他！让他可以继续他的研究拯救他的妻子！我想为这段阴森的犯罪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并且，我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以这样的方式结局！”戈麦兹深情款款地看向魔蒂夏，“亲爱的，要是有一天失去生命，请你一定要把我冰冻起来，放在我们的卧室里！哦，对了，前半夜可以轮流把我放在星期三、帕戈斯利和卢克的房间里。我想看着我们阴森可爱的小老鼠们入睡。”
“你想得有点太远了，亲爱的。”魔蒂夏被她丈夫逗笑了，“不过我想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尝试一下。冰冻你身体的水就选取我们房间后面的沼泽可以吗？夏天可以换成加了薄荷的毒药，那样更清爽。”
“我永远为你聪明的头脑而深深沉醉！My Tish~除了你之外，这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人再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我的心永远为你跳动！”
中年夫妻二人旁若无人地站在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深深亲吻彼此。
月光隐藏在乌云里，花朵害羞地死掉。
杰森一边羡慕一边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
他爸爸妈妈感情可真好！
他以后肯定也能找到一位像魔蒂夏妈妈这样善解人意，阴森恐怖的妻子，他们会共同组成一个黑暗的小家庭。
这恐怕是每个亚当斯的梦想，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一定会开心地喝下十杯潘趣酒！
费斯特叔叔用胳膊肘捅了捅杰森，然后哥俩好地搂住新侄子：“看样子给你的礼物得要先让魔蒂夏和戈麦斯试试看了！让我们一起感谢好心的急冻人先生！”
“要是有办法帮帮他就好了。”杰森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当初果然还是不够热心，如果再多问两句，说不定就能早点知道急冻人身上发生的爱情犯罪故事。
“所以我给他做了筹款箱！”费斯特叔叔从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盒子，上面画着扭曲奇怪的简笔画。
杰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连蒙带猜才发现上面画的应该就是急冻人。
他还看见那箱子旁边用极其丑陋的字迹写着：我，急冻人，打钱！
费斯特叔叔真是太用心了！
“所以他才感动地把枪都留给我了！”费斯特叔叔说道，“不过好像我放出来的电不小心把他那身酷炫的外套打了个洞，他连声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就心急火燎地回去补衣服了。”他指指阿卡姆。
“那等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向他道谢吧。”杰森点点头，“正好魔帝夏妈妈已经告诉了我吸血鬼的技能该怎么使用，也许我也能帮上一点忙。”
他们可是乐于助人的亚当斯一家！
不过此时乐于助人的亚当斯一家却被原本也同样热情好客的阿卡姆疯人院拒之门外了。
就算是身为半个主人的杰森都没办法获得准入权。
大家为爱情故事感动完毕之后，只能站在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面面相觑。
戈麦兹和费斯特只进去观光了一会就被阿卡姆的大门扔出来了。
他们向魔蒂夏描绘了里面阴暗潮湿的绝妙环境和令人沉醉的水疗方式。
还有那些友好的住客们。
两人拍着杰森的肩膀，热情赞扬他将家里打理得特别完美。
杰森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可真是遗憾。”魔蒂夏眨了眨眼睛，十分淡定地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要不然我们先去找帕戈斯利和星期三吧！我真担心这两个孩子玩得忘了时间！”
戈麦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他刚刚看见帕戈斯利把下水道炸了，星期三手里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人头在追着一只八英尺高的鳄鱼满街乱跑，这会儿两个孩子全都不见踪影了。
于是一家人一起转过身，走上哥谭的街头。
费斯特叔叔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两个火把，他将其中一支递给杰森。
高矮胖瘦错落有致的亚当斯们举着火把走过黑漆漆的街道。
昏黄的路灯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尖瘦的影子。
费斯特叔叔热情地向街边的邻居们打招呼，亚当斯夫人如同女王一样走在最前面。
杰森拎着大腿骨和火把走在后面，十分开心地和家人们聊起哥谭的胜景和友好。敦实的费斯特叔叔一把拉开大衣，放出一群蝙蝠表达对这座城市居民的热情。
流浪汉们吓得连滚带爬，戈麦兹顺手掏了掏兜，把帕戈斯利恶作剧留在他兜里的定时炸弹扔了出去。
火花在他们身后炸裂，碎石头和砖块七零八落砸向四周。路灯瞬间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亚当斯们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愉快的叹息。
阴森森的街道上只剩下亚当斯一家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和留在空中的话语。
“刚刚过去的是只企鹅吗？他看上去好大！”
“他叫企鹅人，也是一位热情友好的哥谭居民。我们交流过好几次，每次他都热情地用大量子弹招呼我，特别破费。”
“那听上去真不错！爸爸等会儿亲自上门表示感谢！你说我送他一箱蜈蚣来感谢他对你的照顾合适吗？礼物会不会有点儿轻？”
“戈麦兹，我好像在那边看见了妈妈的身影！妈妈！你在给人算命吗？哦……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青！是听见了即将死亡的好消息吗？恭喜你！”
……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房顶，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颓废金发男人打了一把伞，勉强为被鸟儿们疯狂围攻的滴水兽1号提摩西·德雷克和滴水兽2号理查德·格雷森撑起一片干净的天地。
他叹了口气，一脚踩在滴水兽1号的脑袋上。
“这天，怕是要变了。”
提姆：……
有本事你先把我变回来！当我看不出来你在看热闹吗？混蛋康斯坦丁。
不过，待在提姆身边的滴水兽2号迪克却完全没说话，因为他正含着感动的泪水盯着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杰森，喜极而泣。
原来他死而复生的杰森弟弟面具下隐藏的不是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他还长着原来的模样！
这可真是太好了！
……
随着几人渐渐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阿卡姆’本人都松了口气。
他可不准备放卢克宝贝的另一个爸爸进来，卢克的爸爸只会是他。
“我亲爱的小卢克，今天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满眼感动地蹲在卢克身前。
他张开双手，对着卢克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宝贝！我是你爸爸！快给爸爸一个爱的抱抱！mua~”
卢克脸色泛青地后退两步。
谁需要一个长得阳光灿烂，一头耀眼金发，牙齿能反光，笑容可怕的人做爸爸？
好歹他布鲁斯爸爸都还是黑头发呢！
这人阳光灿烂到和亚当斯家毫无关系，他才不会叫他爸爸。
“你认错人了。”卢克拎着惊慌失措的小章鱼躲在达米安身后，“我有爸爸的。有两个呢！”
“他们都是假的！我才是你爸爸！我是加百列！”他强调道，“你看，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你是那么可爱活泼，而我是那么英俊潇洒帅气迷人。”
卢克：……
达米安：……
前者保持沉默，是因为卢克宝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和谩骂。后者保持沉默，是因为刺客联盟少主短短8年的人生中从未有如此自恋之人舞到他面前。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爸爸！”加百列强调道，然后biu的一下把卢克宝贝举了起来，“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件事了！你还记得那个绑着蝴蝶的蝙蝠人吗？那可是爸爸想要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只可惜你不喜欢他！不过没关系，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为你弄过来！来吧，卢克宝贝，快点投入爸爸的怀抱，让我们父子俩狠狠拥抱一场！”
被强行举起来的卢克一jio蹬在加百列的脸上，并且将黏糊糊的章鱼扔了出去。
达米安跳起来拉住卢克。
“要不然你先登记一下吧。”卢克继续后退。
卢克扭过头不去看他，他感觉自己眼睛要瞎了：“你前面还排着布鲁斯爸爸和戈麦兹爸爸，如果他们弃权，我可以给你个机会竞争一下爸爸这个称号。”
“当爸爸不需要竞争。”加百列脸上顶着儿子的脚印，继续保持着他那灿烂阳光的笑容，热情爽朗地准备再次强行拥抱他的宝贝儿子，“虽然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就是我的儿子。”
其实加百列明明记得自己还是个刚刚被最伟大的存在创造出来的天使，他应该待在那位身边看着他创造万事万物，然后虚心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天使。
可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诡异的地方。
有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告诉他，那地方叫阿卡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等他能动的时候突然发现到这个小镇似乎就是他本身。与其说他现在是个天使，不如说他已经与阿卡姆融为一体。
所以在卢克宝贝第一次闯入阿卡姆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自己的血脉。但那时候他还没办法直接现身，直到今天，他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天使光环！并且卢克还回到了他身边！
这简直太令天使开心了！
突然有个儿子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是天使嘛，一切皆有可能。加百列很淡定。
就算有人告诉他这儿子是他自己生出来的，他也觉得很不错。
他只会觉得这果然不愧是他，大天使加百列，天堂的首席表率，人类崇拜的神明。
说不定卢克真的是他自己生出来的，就像星球裂开变成两个小的星球一样，上帝经常这样玩。
哈斯塔小章鱼瞪大眼睛看着加百列，然后又扭头看着卢克，湿乎乎黏哒哒的章鱼腿上已经滴下冷汗。
他明明记得这位大天使长已经因为和别西卜一起背叛天堂与地狱的阵营，被代表上帝之声的梅塔特隆关了起来。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最伟大的存在偶尔会搞出很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关押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地方正是那些诡异怪物的生活区域。
那里是人类无法到达的地点，里面居住的全部都是人类无法理解、语言无法描述、只要看过一眼就会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的生物。
哈斯塔刚诞生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那里，密斯卡托尼克河就是他的摇篮。
他也并不是最开始诞生在那个世界的怪物，最早出现在那个世界里的据说是一个盲目痴愚的大肉块阿撒托斯。
后来又诞生了奈亚拉托提普、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森之黑山羊纱布·尼古拉斯等等聚集混沌与无序的存在。
他们愉快地生活在异度空间之中，睡睡醒醒吃吃喝喝，偶尔起来打一架，或者试探着迈出小jiojio前往人类世界……前提是最好不要被人类发现。发现了也没什么，就是人类太容易被他们不小心弄死而已。
他们不理解人类，人类也不理解他们。至于他本人 ，黄衣之王哈斯塔，他不过是诞生的万千难以理解的存在之一，直到他选择从那个混沌所在离开之后成为恶魔，在逐渐接受地狱的约束后经过了很多年才理解人类。
但他现在又变得不理解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为卢克居然是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而感到吃惊。
因为他被地狱派遣来人世间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
小章鱼震惊，小章鱼茫然，小章鱼感到不可理解。
他被卢克骗了？明明卢克这么友好！他还教他如何吓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挥舞着触手，吧唧吧唧地表示抗议。
结果却被因为儿子的拒绝而正在郁闷中的加百列一拳捶扁。
“安静一点！”前任大天使长依旧没有褪去威严的神色，他紫色的眼睛狠狠瞪着哈斯塔，“我认得你，蠢货。你跟在我儿子身边想干什么？”
他儿子简直太招人喜欢了，那么多人想当他爸爸。
难不成这个恶魔也想这样做吗？
加百列对着哈斯塔露出冷酷的微笑。
“以神的名义，恶魔，我现在要制裁——”
“你要做什么？！”卢克宝贝一把抱住小章鱼，堪堪把它从加百列泛着金光的武器里拖出来。
章鱼汪的一声哭出来。
他不明白加百列怎么突然强了这么多，他刚刚简直无法动弹！
“我不干什么……”加百列的气势马上软了下去，威严仁慈的声音开始变得夹起来，“可爱的宝贝，爸爸只是想替你稍微教训一下这个卑劣的小宠物而已，你瞧他动作多粗鲁呀，怎么能把脚放在你手上呢！”
卢克看了一眼正攀在他手臂上的章鱼jio，顿时心疼不已，然后幼崽十分生气地瞪了加百列一眼。
“不用你管！”卢克说道，“这是我和达米安的朋友，你不能伤害他！”
达米安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男人，长刀依旧横在身前。
“当然当然！爸爸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加百列说道，然后笑眯眯地扭头看向达米安，“这是你的朋友对吗？达米安你好呀，你简直和我的卢克宝贝一样可爱，就像朵黑漆漆的花儿！我是卢克的爸爸加百列，我觉得我们也能成为朋友哦！卢克宝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加百列很清楚，如果他想获得卢克宝贝的好感，那一定要把他的朋友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达米安护着卢克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
卢克扯着达米安的披风，凑到达米安耳边和好朋友讲悄悄话：“他看上去实在是太阳光开朗了，我感觉我眼睛都要瞎了，他比布鲁斯爸爸还阳光。达米安，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他是无法判断的威胁。”刺客联盟少主很有自知之明，在面对这种超越常人理解的存在，他可不会鲁莽地冲上去。
只可惜他暂时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只发现对方恐怕智力低下，十分好忽悠。
“爸爸可不是威胁。”加百列的笑容一直没有放下，他眼里的热情多的都快要溢出来把卢克烫伤了，“爸爸是世界上最爱你的英俊天使，以后也会是我们卢克小宝贝最爱的爸爸~”
“可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还骂人！你还想伤害我的朋友哈斯塔！”卢克一脸严肃地指出来，“你可以走远一点吗？我和达米安要说悄悄话！”
卢克宝贝板着脸的样子也好可爱！
加百列感觉自己快被儿子萌翻了。
他可可爱爱的5岁儿子，现在叉着腰一本正经地要求要和好朋友一起说悄悄话，居然还不准他这个老父亲旁听！
天哪，这简直太可爱了！他想抱着自己可爱的小天使飞到天上去转圈圈，然后再把儿子带到自己那座十分宏伟的雕像下，让他好好近距离欣赏一下老父亲的英姿！
不对，他现在得赶紧把那个雕像改成他和卢克宝贝的双人雕像。宝贝的小卷发每个卷儿都要精心设计，每个弧度都得彰显宝贝的可爱才行！
还得加上天使羽翼和光环，要定制十六翼的那种！
他的卢克宝贝以后一定会长出全天堂最纯洁的白色羽翼，然后扑闪着大眼睛撒娇着喊他爸爸！
也许还会像小炮弹一样飞过来冲进他怀里！
加百列嘿嘿笑了两声，感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下。
他会稍微利用一下天使的职权，把那个雕像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那才是最棒的神迹！
不不不，他是个威严的天使，是全世界最棒的父亲，他可不会在儿子面前出糗。
加百列于是重新摆出一副他所知道的最能表示慈父的表情：“当然没有问题，宝贝。爸爸这次走远一点，走得超远哦！完全听不见哦！”
“……他，” 卢克宝贝一脸为难地欲言又止，声音又压低了一个度，“达米安，我觉得他怪怪的。”
脑子病病的那种怪怪的。
达米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唉，好吧，那我也只能包容他一下。”卢克宝贝叹了口气，“为了让他的病情不要恶化，我是不是得稍微配合一下？你说布鲁斯爸爸能想办法治好他吗？”
“啧，谁知道。但是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达米安说道，“我们的身体应该不在这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有人带走了我们的灵魂。”
“是哈斯塔这个没创意的家伙。”卢克又叹了口气，继续为自己没天赋的蠢学生头痛，“只把灵魂带走，怎么能够吓到别人呢？他应该把我们的身体带走，把灵魂绑上蝴蝶结留在原地。”
达米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觉自己不太喜欢。
“所以让他带我们离开。”刺客联盟少主威胁的眼神看向章鱼。
卢克点点头：“好哦。”
达米安冷笑着拿出一瓶毒药。
哈斯塔尖叫一声，整只恶魔再次柔弱地瘫倒在地上。
他确定了，小孩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卢克宝贝无条件支持好朋友的决定：“达米安还真是喜欢哈斯塔！等会我也要喝！”
不过他爸爸倒是不乐意了。
加百列怎么可能听不见卢克的谈话呢，他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卢克宝贝身上，或者变成卢克宝贝肩膀上的披风，头发上的灰尘，绕着他旋转的微风。
坚决不可以！老父亲怎么可能容忍幼崽再一次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可是该怎么才能让宝贝儿子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老父亲并不想惹幼崽不开心。
他用所剩不多的脑子认真想了想。
然后恍然大悟地打了个响指。
被绑成一坨的红发男人从天而降，骂骂咧咧地脸朝下摔在地上。
加百列假装惊呼一声，呼喊卢克去看地上的一大坨：“卢克宝贝！快看这是什么？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玩具哦！”
克劳利努力把自己的脸从地上的泥巴里拔出来，对着加百列大吼：“你有病吧？”
吼完他才反应过来：“……等等，加百列？你他妈怎么出来了？别西卜呢？”
加百列无视这个人奇奇怪怪的话，直接拖着克劳利的后衣领把人放在卢克面前。
“宝贝，看看这个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爸爸还可以给你找来会变魔术的小丑，能指挥藤蔓跳舞的人形植物，喜欢带着稻草头的傻瓜……你想看他们钻火圈吗？或者骑独轮车？爸爸可以让他们一起跳圣父颂给你看！”
稻草头？
这个熟悉的名词突然唤醒了卢克宝贝的食欲。
“是恐惧毒气！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了！天哪，我好想要恐惧毒气！”卢克宝贝忍不住留下亮晶晶的口水，“布鲁斯爸爸从来不准我碰它！达米安，你一定要尝试一下，我保证你会爱上它的口感！”
“绝对没有问题！”加百列傻爸爸开始大包大揽，“达米安也要留下来享受大餐哦！”
虽然他不知道恐惧毒气是什么，但是他完全可以指挥人去做。
阿卡姆疯人院里，每个牢房都发生了变异。
所有房间变得更加阴森黑暗，大门和窗户全部消失，长满毒刺的紫色藤蔓爬满墙壁，地面变成沼泽。
墙壁上出现了一行血红的大字。
“谁会做恐惧毒气？谁是厨师？”
囚犯们面面相觑，只有稻草人缩在角落里崩溃大哭。
加百列打了个响指，将尖叫的稻草人拖进通风管道。
他决定了，他要做一个流水线加工厂，就像巧克力工厂一样，每天给他最可爱的卢克宝贝生产他最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