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和没恋爱前的日子对应柏云来说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作为一个“非自由”的打工人,应柏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算不上有多光鲜华丽的普通人之一。
由于冯上荣刚来实习没多久,很多时候时候案件分配下来时,应柏云都得亲力亲为的准备资料,随后从律师委托到开庭结尾,一个流程下来少说都得耗上一两个月。
期间还得不停地准备资料,更换资料,与当事人沟通,开庭前重新总结陈词等。
加上范源因“上海祝小姐”那事虽明着不显,私底下对应柏云也没了往日的热情。更别说后来应柏云找人托关系请律师联系了许爱林。
现在祝小姐和许爱林已经纷纷请了律师,想来不久后就能开庭了。
应柏云比较关注这事,曾敛得知后嘴里没个把门,在律所一顿分析时被来视察的范源刚好听到了,当天几人明着不说,但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尽管在社交关系上比较迟钝的应柏云也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范源不经意间露出的排斥,不过他向来将这事看得比较淡,更何况应柏云还是这间律所的合伙人之一。
只要律所没关门,无论怎么样,两人表面上也就必须能过得去。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苦恼的,虽说这种情况让抗压能力向来很强的应柏云,罕见的有些头疼。
但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陈风。
除了工作时间会排的满满当当之外,就连应柏云平日里的空闲时间也被工作挤的一压再压,就连上周末他都被迫出了躺差,身心疲乏的应柏云每天回家之后几乎都是倒头就睡。
有时候和陈风聊着天,就连等待陈风回消息的几分钟里他都会睡着。
虽然陈风每次都安慰着他说没事,可每每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转瞬即逝的低落。
应柏云听着也心疼,可还是没让陈风来找他。
因为陈风也腾不出时间来,最近他学校强制要求学生上早晚自习,再加上有机会进宏志班的学生都必须周六日统一补课。
一周七天,七天都在上课。
如果陈风从学校过来,先不说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连第二天早上起床的闹钟都得定在凌晨四点钟。
更别说应柏云背着陈风查过几次app,东街太偏了,偶尔还打不上车。
应柏云自然不会让陈风胡来。
但两人每天打电话还是照打不误,以至于每天晚上不听到陈风的声音,应柏云都怀疑自己睡不着了。
思绪回笼,应柏云含了口热咖啡算了算上次两人见面的日子。
居然已经在一周前了。
两人这才刚开始谈恋爱就见不着面,每天跟网恋似得。
应柏云拧着眉将手中的案件放在一旁,顶着曾敛投来的视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有点想陈风了。
“哟,你这是怎么了?”曾敛放下文件扫了他一眼,调侃道:“拼命十三郎居然还有累的那天?”应柏云瞟了他一眼,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拼命十三郎也是人啊,怎么可能不累。”
“不是。”曾真百忙之中瞟了他一眼,问道:“你小子最近这么拼干什么?这一周你接了多少案子了?”
应柏云眯了眯眼轻哼了一声:“我准备买车,不赚钱点怎么买?”
“啊?”曾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惊讶的开口道:“怎么突然想买车?就你那离律所三步路距离有必要买车吗?”
应柏云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现在就是有用车的需求。”
曾敛更不解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向应柏云“啧”了一声:“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又是拼命工作又是买车,房子你也有了,你才27岁要这么安稳的生活干什么?”
他凑了过来,微睁着双眼,试探道:“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宣布结婚了。”
应柏云眸光一沉,笑着摇了摇头:“别瞎说,风凉油拿过来,我得赶快处理完工作后下个早班。”
曾敛闻言递给了他一个风凉油,微皱着眉:“你今天手里头的事能什么时候结尾?”见应柏云接了过去,他扫了一眼何与空荡荡的座位,提醒道:“下早班?你和何与约好一起去参加你们校庆吗?”
应柏云一愣,他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
好不容易想下个早班去看看小男朋友,还没付诸行动就彻底阉|割了。
应柏云微皱着眉,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学院群里发了许多消息,许久没聊天的宿舍群里也发了消息,应柏云点了进去,发现他们在准备今晚校庆表演,其中一个室友还展现了他的可撕拉黑丝袜。
应柏云看得咧着嘴笑了笑,问道。
【应柏云:怎么回事?你这是打算穿女装?】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街边那个垃圾箱:是的啊,柏云柏云,你今天啥时候到,让你第一个摸摸我的腿。】
【西红柿不炒鸡蛋:我真服了,你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吗?@应柏云,小柏云啥时候到?酒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望宠幸。】
应柏云和他几位室友关系都还好,平时聊起天来也都是这个调调,应柏云偶尔搭下腔就能让他俩乐呵半天,不过自从应峰带着应延庭去他学校闹过一回后,应柏云就搬出了宿舍。
而且平时大家都忙着学业,再加上马上面临毕业找工作这些事,大伙儿也没时间聊天。
他思索了会,笑着回复道。
【应柏云:估计得晚一点,@街边那个垃圾箱,小潘,你表演大概是什么时候,我能赶得上吗?@西红柿不炒鸡蛋,刘大少,今天不会又是混合装吧,我真喝不来。】
不偏不倚都回了消息,应柏云点开了和陈风的聊天记录。
前些时候应柏云手把手教了陈风注册了微信号,两人都摸透了对方能回消息的时间,每次都掐着陈风下课的时间闲聊几句。
只是陈风他也不害臊,取得微信名是一个的云朵形状,每次应柏云看到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想笑。
男朋友年纪小的好处,就是很多心思憋不住。
【应柏云:陈风,下课了吗?】
【陈风:嗯,下课了。应哥你在干嘛?】
【应柏云:上班呢,跟你提前报备件事,我晚上要去学校一趟,周年庆。】
【陈风:好的。】
应柏云正诧异着陈风竟如此好说话,下一秒消息就发了过来。
【陈风:什么时候回家?我要和你打电话的。】
应柏云抿着嘴笑了一下,故意逗他。
【应柏云:估计得晚点回去了,周年庆加上又是周末,可能得喝点酒。】
对方隔了好大会才发来消息,应柏云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情愿了。
【陈风:应哥我能逃课吗?我真的好想你。】
随后罕见的发了个小猫哭泣的表情包。
应柏云心一软,他摩擦着手机屏幕,略显残酷的打字回复道。
【应柏云:不行,不能逃课。】
没等陈风回消息,应柏云心一动,弯了弯嘴角,打字问道。
【应柏云:来参加我们学校校庆吗?我来接你。】
——
最后一节课上的陈风简直心不在焉,一颗寸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早收拾好了书包,连围巾都来来回回散了又缠。
女同桌顺着他的视线瞟了好几次窗户外,结果次次都是空无一人。
最后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冷哼了一声:“窗户外边有啥好看的?你俩学向日葵呢?”
女同桌闻言脸一热,支支吾吾的站起身来。
“出去站着冷静……”物理老师叉着腰话还没说完,陈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仿佛迫不及待要被赶出去那般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物理老师见状诧异的松开叉在腰间的手,随后不紧不慢的哼了一声。女同桌见状只好跟着出去了,出去前她还好心的关上了教室门。
老师讲课的声音在教室内传了过来,此时天空飘着小雨,她衣服穿的少,鼻尖冻得红彤彤的。她小心瞟了眼身旁和她话没说几句的同桌,有些郁闷的踢了踢墙边被风吹落的墙灰。
“你怎么跟着出来了?”又低又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女同桌闻言一愣,心想还不是拜你所赐。
现实里却只是跟站军训似得站的笔笔直直的,她扭过头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陈风,双唇翕动,声音很小:“老师叫的。”
“哦。”只见陈风应了一声,他面无表情看了女同桌一眼。听到女声打了个喷嚏之后,将下巴深深埋进了柔软的围巾里,歪过头又看了她一眼:“还有多久放学。”
莫名觉得他在炫耀的女同桌低头看了下手表,不情不愿的小声回答:“还有十分钟。”
接着她就听见了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气声,几乎和风声缠绕在一起了。
她的这位同桌和她说话不超过十句,每次见他都是面无表情的,就连念检查都毫无声调起伏。虽然同学中有传过他的传言,但她向来话少,不爱听八卦也不爱传八卦。
尽管什么都不知道,却每次都被陈风的气场吓到。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陈风有别的情绪,她偏过头悄悄扫了眼陈风,只见黑色帽子下他微蹙着眉,半张脸都缩进了围巾里。
还没来得及收回打量他的视线,女同桌突然发现陈风直勾勾的盯向两人正前面,紧接着整个人的神情都温柔了下来,眉梢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女同桌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个男人正举着伞半倚在他们教学楼下那棵大树下,男人穿着一席黑色大衣,脖间围着黑色围巾,他的眉眼俊美,嘴边带着还未收回的笑意。
见她望过来,缓缓朝她这个方向点了点头。
女同桌感觉他身边的某人要起飞了,铃声一响就背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挎包冲了出去,正当她发愣时,陈风回过了头,眉眼都是藏不住的开心:“我抽屉里有感冒药,如果没过期,你拿走吧。”
女同桌刚想说些什么,只觉得身侧有一道压抑的视线投来,她脚步一顿,偏头望了过去,只见隔壁班那个向来人缘极好的应延亭正脸色阴沉的看向楼下。
顺着视线望去,恰好落在树下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