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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你喂的都甜

    最近跟谢祈上同一个专业课的同学们发现,谢祈脸上的笑容变多了。

    谢祈在学校其实也是个大名人,可能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也正常,他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但也不孤僻,跟他搭话,都会回答,也能说上几句话,但谁都没能跟他亲近起来。

    总体来说,是一个好相处又不好亲近的人。

    而他平时展露在外的人设就是安静,不大爱笑,总是一本正经。

    但最近所有关注谢祈的人都能感觉他隐约变了,像这次问他借支笔,他居然笑着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给男同学,说:“下课的时候记得还我。”

    男同学吃惊,赶紧说:“呃,我会的。”

    等放学了没忍住,跟人聊了起来,“他最近怎么了?中彩票了?天天都乐呵呵的?”

    女同学们则是一脸通透,“之前据说他有对象,倒是没看出来,现在感觉是真的有对象了。”

    “哎,又帅又有品,真羡慕他对象。”

    这样看来,其实喜欢谢祈的人也不少,但没人敢勾搭——也不是不敢,是明着暗着表好感,对方滴水不漏地全挡了回来。

    这就没办法了,再喜欢,也抵不住谢祈是铜墙铁壁。

    谢祈放学后去打篮球,这段时间打篮球已经很有效果了,他有腹肌了!

    这次换了个好的手机在有些昏暗的更衣室里拍照,轮廓也是清晰的。

    他这次第一个先发给了秦易之,谦虚道:“其实还不是很明显。”

    秦易之很快回复了:“不,很明显。”

    其实每天都能看得到,谢祈还给他发照片,分明是来调情的,秦易之也很配合。

    谢祈说:“回家给你摸摸。”

    秦易之:“嗯。”

    天天摸,秦易之已经波澜不惊。

    谢祈也感觉到了,倒是不介意,聊天软件上多冷,现实见面就多火热。

    他想到什么,又有些纳闷,问:“你以前也很瘦弱,你怎么练的?”

    秦易之沉默了一下,现在倒是回答了:“念初中的时候抽个子,初二有185,运动很多。”

    谢祈:“难怪了,不过你以前真好看,漂亮的像瓷娃娃,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秦易之不回答了。

    即使秦易之不回复,谢祈也还是微微笑了起来。

    也有点坏心眼,拉低裤子,重新拍了一张,“秦先生,请问这是人鱼线吗?”

    秦易之立马就回复了,“嗯。”

    过了一会儿,又说:“宝贝,喊老公。”

    “……”谢祈也不矫情,直接语音喊:“老公,满意了吗?”

    秦易之回:“嗯。”

    谢祈微微红了脸,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他感觉呼出来的气都是白的。

    因为冷,也没多拍,很快就把衣服放下来,遮住了已经有些泛冷的腹部。

    谢祈看着他跟秦易之的聊天记录,感觉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雀跃。

    谈恋爱难道都这样么?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又把照片发给了范清越,“来看腹肌。”

    范清越回复了,“nb,腹肌都整出来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当细狗么?!”

    谢祈:“没办法,对象那么壮,我也不能输。”

    一说到这个,范清越就觉得魔幻,“你真喜欢上大哥了?不是,祈子你以前也没这方面倾向啊。”

    谢祈:“……你以后就懂了,这种事情就是很突然的。”

    不止范清越觉得突然,他也觉得挺突然的,认识秦易之总共也就半年多,关系转变便如此之快。

    不过谢祈觉得,他和秦易之还有的学,说磨合吧,其实也没磨合好。

    有些人只适合当朋友伙伴家人,但一旦到了对象那个位置,感觉也就完全变了,到最后,可能也并不适合。

    就像现在,关系一旦转变,他就总想着能压秦易之一头,又或者能把主动权给牢牢地捏在手里。

    别人的恋爱谢祈不清楚,但他觉得他和秦易之的关系,就是不是东风胜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下午放学后,谢祈没有活动,偷摸着逛商城,给他们俩买了情侣外套。

    因为知道秦易之品味高,又是一直吃穿住行都是用好的,所以谢祈下了血本,买了五千多块钱的牌子外套。

    还给秦易之买了一条大牌皮带,花了谢祈两万多。

    他竟然也不心疼,换平常他是舍不得给自己花这么多钱的。

    继续逛商城,谢祈又给秦易之拿下一枚宝石胸针。秦易之偶尔是会佩戴胸针的,所以谢祈才会给他买。

    其实,买的时候他也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都没给秦易之买过什么。

    秦易之倒是给他买了很多,他都没有给过什么回礼,基本礼节么,他也是没有做到的。

    谢祈一反省自己,觉得以前自己也有点自私,怪冷漠,动容只在那一瞬,过后就给忘记了。

    秦易之到底喜欢他什么?

    也不怪谢祈想的多,他一上网发现大家都这样,一谈恋爱脑子就不是自己的,思维想法跟以前有很大差异,他们管这种叫恋爱脑,没救了的那种。

    谢祈察觉到自己又感怀伤秋,不禁也无语,赶紧住了脑。

    回到家看见猛男穿得跟中年男人似的,谢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不舒服就别穿了。”

    不怪谢祈这么说,猛男虽然长得一般,但其实蛮有男性魅力的,偏偏故意往丑了穿,穿那种上了年纪的才会穿的茄色大夹克,一下子就像朴素巴交还有中年危机的男人。

    猛男有点沧桑的说:“那不行,我怕秦先生怀疑我勾引你。”

    谢祈:“……你想多了,看你把你老板想成什么样了。”

    其实秦先生确实是这样的人,但猛男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讪讪地说:“这也算是我的职业操守,绝不让少爷你多看我一眼。”

    谢祈:“……”

    *

    下午,秦易之要准点下班。

    秦京墨看见他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没忍住走过来问:“秦总,今天的工作……您完成了么?”

    也不怪秦京墨会这么问,今天秦易之太准时了,甚至出门的那一刻刚好到下班时间,明晃晃的踩点回家。

    作为老板倒也不是不能准时下班,但大家都在加班的情况下,秦易之准时下班,多少就有点动摇民心了。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回答:“明天再处理。”

    这话一说,秦京墨就明白他没完成了,他欲言又止,秦易之又忽然道:“你现在有女朋友么?”

    秦京墨一愣,回答道:“没有。”

    秦易之说:“你也25岁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秦京墨:“……”

    他有些惊了,以前秦易之因为要用他,所以话里话外让他别因为私生活耽误了工作,现在反倒换了个态度。

    ……是因为那个谢祈么?

    不对劲,秦京墨联想到最近秦易之吩咐他做的事情,甚至走路都带风,不禁开口问:“你和谢祈真在一块儿了?”

    秦易之没有回答,倒是轻描淡写地对工作的事情做出了回复:“不重要的工作,明天再处理。”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

    秦京墨:“……”

    *

    秦易之回到了家,进了客厅,就看见桌子上一堆盒子,他波澜不惊地走进来,看见谢祈在逗蛋黄玩。

    蛋黄长大了很多,皮毛光亮有光泽,脖颈上的白围脖也变得丰厚亮眼起来。

    也还是很亲人,很乖,很粘人,谢祈也没有不耐烦,拿着逗猫棒能逗它大半夜。

    见秦易之回来了,立马丢了逗猫棒———这一点让秦易之略微有些愉快,浑身的冷气都散了一些。

    谢祈走过来,对秦易之说:“你今天回来还挺早的,工作忙完了么?”

    他平平淡淡地问道,秦易之也就平平淡淡的回复,“嗯。”

    感觉这样的场景格外温馨,秦易之低头想吻谢祈的唇,被谢祈伸手拦住,冷声道:“孩子还在,你不知羞耻。”

    秦易之:“……”

    他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谢祈却挡住猫的视线,仰起脖子亲了一口秦易之的嘴唇,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你过来,我给你买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这么说着,下巴抬了抬,指使秦易之去开箱。

    秦易之刚刚还皱起的眉很快舒展,低声问:“有什么节日么?”

    这话说的,谢祈有点脸红,“…不是节日就不能给你送礼物吗?”

    秦易之一顿,唇角微微勾起,声音低沉地说:“能,当然能。”

    显然,这是谢祈给他送的第一份礼物。

    他伸手把盒子一个个打开,谢祈在旁边问:“怎么样?”

    谢祈给自己挽尊道:“说实话我知道你啥都有,但这些不一样,这是我给你的心意。”

    秦易之看着,回答:“喜欢。”

    谢祈也不知道秦易之说的这些有没有哄他的成分,他这么说,谢祈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喜欢就好,以后逢年过节我都给你送礼物。”

    他有几分认真地对秦易之说:“该做的我都会做。”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算是早恋,那该付出的就要付出,该承担起的责任他也该承担。

    秦易之听到他这么说,有些好笑,他也确实笑了起来。

    谢祈一愣,有点不高兴地问:“你笑什么?”

    秦易之收敛笑容,语气淡淡地道:“没笑什么,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乖乖呆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谢祈:“……”

    以前谢祈没什么感觉,只觉得秦易之爹,但现在听到秦易之说这种话,有点微妙的反感,他问:“乖?什么样的叫乖?”

    秦易之回答:“像蛋黄那样。”

    谢祈一琢磨,“安静,乖巧,粘人?”

    他严肃起来,“秦易之同志,你这是养宠物,宠物才会乖,我是你老婆,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秦易之听到“老婆”这个词有点微妙,他顿了一下才回答:“不是养宠物,只是我喜欢你乖一点。”

    谢祈:“那我不乖你就不喜欢了是吧。”

    秦易之一顿,低声回答:“也喜欢。”

    谢祈脸一热,说喜欢倒是毫不吝啬,他瞅了一眼秦易之的耳朵……呃,这个时候也不红耳朵了。

    说喜欢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了是吧。

    谢祈觉得自己情绪太外露了,老是脸红,秦易之能不拿捏自己么?

    可能是男人的天性,谢祈觉得,就算喜欢秦易之,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喜欢,如果有十分喜欢,那表露出来的只能有五分。

    道理他都懂吧,但要实施起来,也很困难。

    因为谈恋爱不是公式。

    他转移话题道:“你要吃橘子么?我回来的时候买了橘子。”

    秦易之回答:“嗯。”

    谢祈赶紧去拿橘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很快剥了一个橘子给秦易之,“喏,给你吃橘子。”

    秦易之却掰了一半,递给谢祈,谢祈接了过来,自己没吃,看着秦易之:“你吃吃看,我买的时候挺甜的。”

    秦易之便吃了一瓣,谢祈问:“怎么样?”

    秦易之说:“甜。”

    谢祈便放心地把那半个全都塞到了自己的嘴里,脸颊鼓着咬了一口,橘子汁迸溅出来,谢祈脸一皱,酸的一下子把橘子吐了出来,“你骗我?明明很酸啊!”

    秦易之却一本正经地说:“你喂的都甜。”

    谢祈:“……”

    谢祈:“???”

    睁眼说瞎话!

    作者有话要说:

    11:可爱老婆

    身体不舒服,今天更新少了点,明天看看能不能多更新点

    这章发1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支持

    第102章 你练那么大不就是给我看的么

    谢祈送的礼物,其实没特别让秦易之去用,但是第二天谢祈起来看见秦易之胸口别着他买的胸针,心情还是愉悦了起来。

    他现在才明白送礼物对方能用上的话,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

    *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变得更冷了。

    谢家,陶高菲给谢云筝套上了厚实的毛衣,送他去上学。

    谢云筝闷闷不乐,陶高菲低头对他说:“乖,筝筝,你真的不能再吃了,等会放学妈妈给你买面包,也是甜甜的,可以吗?”

    谢云筝说:“我不喜欢。”他怨气很大,“这里一点都不好,好冷!我在那边已经有很多朋友了,妈妈你非得过来,还要把我带过来,我不喜欢!”

    陶高菲很宠溺这个儿子,听他这么说,赶紧说:“筝筝你乖点,爸爸现在正在忙着赚大钱,会有很多坏女人趁这个机会跟妈妈抢爸爸,到时候筝筝你就会多一个弟弟妹妹跟你抢东西,你想要这样吗?”

    谢云筝却幽幽地说:“我也抢了别人的东西。”

    陶高菲刚刚还笑着的宠溺脸蛋立即冷了下来,“谁跟你说的?你抢了谁的东西?”

    谢云筝说:“我抢了那个哥哥的东西,我朋友都跟我说我前面有一个哥哥,是妈妈你带我抢了他的东西,他现在只能流落街头跟乞丐抢馒头吃。”

    陶高菲恼道:“你朋友都在胡说,你怎么可能抢别人的东西?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没有抢任何的人!”

    谢云筝没说话了,抿着唇不大乐意地看她。

    陶高菲稳住情绪,对小孩说:“我是你妈妈,妈妈这么会害你?妈妈都是为你好的明白吗?跟你说这些话的人,才是心里恶毒,被家长教坏了,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想跟妈妈不好吗?”

    谢云筝答非所问:“别人都有哥哥,就我没有,妈妈你把那个哥哥带回来,到时候你管他去,你让他学钢琴,我想吃蛋糕。”

    陶高菲气得大叫道:“你胡说什么?筝筝你不能这么没志气!你是男子汉,不能就想着吃吃吃!今天你晚饭别吃了!吃得跟猪一样,爸爸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谢云筝被吓到,眼圈立马红了,哭了出来。

    陶高菲又压着火气对他说:“好了,你别哭了,妈妈错了,妈妈都是为你好,但是你这么不争气,妈妈以后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云筝哽咽着说:“妈妈对不起。”

    陶高菲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筝筝你要为妈妈争口气,你是有个哥哥,但你那个哥哥……他很恶毒,跟他妈妈一样,当年妈妈差点因为他们母子流落街头,要是真的那样,你就不会出生你明白吗?”

    谢云筝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陶高菲语气严厉起来,“总之,到这里来上学,你就不要再跟之前的朋友有联系了!知道吗?”

    谢云筝哽咽着说:“……知道了。”

    陶高菲这才语气放松下来,“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乖孩子。”她这么说着,轻轻揉了揉谢云筝的头发。

    而后送谢云筝去上学。

    谢云筝现在在H市的市中心的一所贵族小学,有钱都不一定能上,还需要在某富人区有房,才能有就读资格。

    但谢云筝天资委实一般,因为这点,陶高菲被谢戴指责过很多次,觉得是她的基因不好,才让谢云筝这么笨。

    对于这点陶高菲实在是无法辩驳,总不能说是谢戴自己的基因不好吧?但这种时候,谢戴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拿谢祈来做对比,每每说起谢祈,又抨击谢云筝,陶高菲的内心都十分煎熬。

    恨不得谢祈赶紧去死,才能解她心里的仇恨。

    之前她从贵妇圈听说过姜思宁的情况,据说出了车祸,到处借钱,甚至借到了某太太跟前。

    那时候姜思宁是谢家太太,一个圈子,自然给她几分薄面,成了密友,但一旦离婚,便自动失去了跟她们聊天的资格,那太太说起来都觉得十分好笑,觉得姜思宁天真,也不嫌丢人。

    听到她说奚落了姜思宁一番,陶高菲心里都十分暗爽,还很可惜不能亲自见到姜思宁窘迫羞愤的模样。

    姜思宁都落到了这个地步,本来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哪成想谢祈还能麻雀翻身变凤凰。

    饶是谢戴信誓旦旦的跟她说他们俩长久不了,但陶高菲心里还是像是有刀子在割一般。

    只能勉强安慰自己谢祈这样不算个男人,丢人。

    送完孩子去上了学,陶高菲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忙着跟H市的贵太太们联络,想打进那个圈子。

    但可惜,H市的太太们都很高傲,特别看不起从B市过来的谢家,陶高菲频频受气,实在说不上好过。

    被若有若无的羞辱了之后,还要面临谢戴恼怒的指责,骂她没用,连刘总的太太都笼络不了,给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多麻烦。

    陶高菲:“……”

    她在外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谢家太太,但在谢戴面前,总是被骂的这么狗血淋头,又频频生气,身体也不大好了。

    在谢戴那边受了气,刚挂了电话,佣人匆匆地赶了过来,着急地对陶高菲说:“太太!学校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少爷逃课了!他们查了监控,看见少爷出了门,所以打电话来问少爷有没有回家。”

    陶高菲脸色一变,尖叫起来,“还不派人去找??学校附近的甜品店奶茶店都找找!”

    *

    谢祈下午没课,所以中午放学的时候跟动漫部门的人去东门大桥取景。

    他每次过来参与一下,就能拿几千块,其实是溢价了,听说有点名气的什么coser都有两三千,他都没什么名气,他们就愿意出高价,左右谢祈赚大了,没有理由不参加。

    这算自己正经赚到的钱,拿了钱给秦易之买点礼物也很好,蛮有意义的。

    谢祈每次过来都能得到一群妹子的欢呼声,尤其无意之中发现他还有腹肌,那气氛顿时就更火热了。

    部门里其他男生也没敢有什么不满,反而很热切的跟谢祈套近乎。

    谢祈无形之中,变成了这个部门的团宠类角色。

    不过谢祈也没得意,没什么好得意的,一心想弄完就赶紧走,还拒绝了部门的聚餐。

    这个部门的部长也是很有钱,听说对方每年都会在这个部门花上好几万,福利又好,所以人很多,但女生质量高,男生质量就挺低的,所以谢祈是香饽饽也是情理之中。

    弄完了之后,谢祈收到了尾款,脸上的妆容草草地用卸妆巾擦了擦,就打道回府。

    只不过路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谢祈看见了一个男孩,穿着漂亮规整的羊毛马甲小西装趴在店门前的玻璃窗面前眼巴巴地看里面的吃的。

    谢祈本没什么食欲,但看男孩这样眼巴巴的样子,就感觉有了些胃口,调转脚步进了甜品店,买了一堆面包蛋糕,还要了一个甜筒,走了出来。

    而那个男孩看清他的脸,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喊道:“哥哥!”

    谢祈听到这声哥哥,觉得这小孩还挺聪明,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那个男孩跟了过来,又喊了一声,“哥哥。”

    谢祈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礼貌地回道:“你好。”

    听到他这么说了,男孩都不走,还是紧紧地跟着他。

    谢祈走了一段路,发现男孩还跟着,不由得有些无语,他停下脚步,对男孩说:“你想吃甜筒么?”

    男孩纠结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祈将甜筒递给他,男孩眼睛一亮,正要接过来的时候,谢祈嗖的一下把甜筒缩了回去,自己咬了一口,冷得他牙齿发酸,等他咽下去后,有几分调笑地说:“不好意思,不给你吃。”

    男孩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祈说:“想吃回家找妈妈要钱买。”

    就算谢祈有钱,他也不会给一个陌生小孩东西吃,尤其对方穿得还这么好。

    谢祈说完,继续往前走,结果男孩还跟着他,让谢祈有些微妙的不悦,他扭过头来,冷漠地质问男孩:“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孩支支吾吾地说:“哥哥,你是我哥哥。”

    谢祈说:“我是你爹。”

    男孩:“……”

    男孩还是叫他哥哥,伸手拉住了谢祈的衣摆,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谢祈心如铁石,一点都不动容,“要是走失了就去找警察,别缠着我。”

    他说着,还伸手挥开了男孩的手。

    这次他往前走了几步,男孩没有跟过来。

    谢祈便心安理得地走出了一段距离,只是,走到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看着有几分可怜。

    谢祈:“……”

    看着家里就有钱,还能在街上随便逮人喊哥哥,多少有点脑子不太好。

    要不然,日行一善?

    谢祈有些纠结,其实,他也不是这么冷漠,毕竟对方看着年纪就不是很大,可能十岁左右,但问题就在于他看着家里是有钱的,要是他买东西给他吃吃坏肚子,被人家大人找上门……

    谢祈在豪门待过,知道有钱人是多么的目中无人,优越感和高傲的性子让他们比正常人多了几分盛气凌人,就算自己是出于好意,但碰到他们,保不准会掉一层皮。

    脑子里想的很多,但行动比思维要快得多,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转身朝男孩所在方向走了好几步了。

    谢祈沉默,最后还是走到了男孩面前,男孩脸上立即露出笑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祈从袋子里拿了一盒小蛋糕给他,男孩立即接过来,感动地说:“哥哥你真好,我已经很久没吃蛋糕了。”

    谢祈带着他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问他:“你几岁?是不是走丢了?”

    男孩回答道:“我今年七岁了。”

    他说着,一口就吃了大半个蛋糕。

    谢祈:“你……你嘴真大。”

    男孩腼腆地对他笑了一下,一大块蛋糕,被他两口就给吃完了。

    谢祈没忍住,又给他递了一个,男孩激动地接了过来,眼圈一红,对谢祈说:“哥哥你对我真好,我想报答你。”

    谢祈饶有兴趣地问:“你想怎么报答?”

    男孩说:“我会把你写到我的作文里,还有,这个给你。”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上面镶嵌着蓝宝石,链子则满是钻石,珠光闪闪。

    谢祈一看就笑了,“你偷给你妈妈的项链么?我可不敢要。”

    男孩有些心虚地说:“不是偷,是我妈妈给我女朋友的礼物。”

    谢祈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是偷的了,他也没继续说什么,毕竟才七岁,有些东西不懂他也懒得教,他又不是他家长,也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

    他婉拒了项链,男孩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哥哥你没有在街上捡垃圾吧?”

    谢祈:“?我为什么要捡垃圾?”

    男孩憋了憋,才说:“你没钱,不是要捡垃圾吗?”

    谢祈说:“谁跟你说没钱?我很有钱啊。”

    男孩说:“骗人,你没钱的。”

    他也没有很笨,没有把谢祈来过家里要钱的事情说出来,他心里很虚,有点不敢看谢祈。

    谢祈没懂他的逻辑,心里有些不耐烦了,他对不熟悉的人向来如此,他干脆把剩下的那袋子面包塞给了男孩,说:“这些都给你吧,你知道回家的路吧?我不送你了,或者你沿路打听一下哪里有警察局。”

    做到这个份上,谢祈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毕竟天子脚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家长来了撞见他和孩子在一起,没准还会觉得他是诱拐犯。

    他对男孩笑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温和,“我先去上学了,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谢祈就走了。

    男孩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挽留,但是蛋糕塞满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

    陶高菲最后在世纪广场找到了谢云筝,她恼火非常,但又不敢打他,要是谢戴看见了,也是要骂她的。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也是她的工作和未来,不能夹带私人情绪。

    所以陶高菲努力微笑着对谢云筝说:“筝筝,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万一有坏人帮你绑走了怎么办?这样你有想过爸爸妈妈会多难过吗?”

    她这么说着,忽然闻到了谢云筝身上香甜的气息,她立即明白过来,难掩怒容,“你、你吃甜品了??谁给你吃的?你哪里来的钱!??”

    谢云筝支支吾吾地说:“我讨饭要来的。”

    陶高菲气得脸都红了,她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你的身份么?你是谢家的继承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丢脸的事情!”

    谢云筝眼窝子浅,立马又哭了。

    陶高菲忍着不哄,声音尖锐地说:“你早晚让爸爸失望,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还不如再生一个!你别哭了!”

    谢云筝口腔里还有那抹甜,因此哭的时候也并不是很伤心,他心里有些快活,但这点小心思是不能跟妈妈说的。

    他雀跃的想,哥哥对他真好,比爸爸妈妈、比任何人都对他好。

    *

    谢祈回到学校,还跟秦易之说了一下这件事,他请了个小孩吃了一堆甜品。

    他也没想在秦易之面前装什么善良,就是很直白地说:“看他可怜巴巴的就给他吃了,希望他父母知道不会带他去医院洗胃吧。”

    秦易之:“?为什么这么说。”

    谢祈说:“当然是因为现在的小孩都如金似玉,恨不得含在嘴里,要是知道吃了陌生人给的东西,想东想西,没准真的带去医院洗个胃。”

    秦易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至于。”

    谢祈说:“至于,之前就看到个新闻,老师给学生分享零食,家长知道后上门大闹,最后带孩子去医院洗胃。”

    “……”秦易之词汇也开始变得贫瘠,过了一会儿才说:“或许吧。”

    谢祈看着秦易之的脸,秦易之显然将手机拿得有些远,因此可以完整地露出上半身,他此时穿着深蓝色的衬衫,胸肌鼓鼓的,衬衫看着都要涨破了似的,谢祈盯着出了神。

    秦易之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挪近了,这样谢祈只能看见他的脸。

    谢祈没看见秦易之的胸肌,不满地说:“你别挪镜头。”

    他有几分轻佻地说:“我就想看看你的胸肌,不可以么?你练这么大,不就是给我看给我摸的么?”

    秦易之:“……”

    他看着谢祈的眼神,再次多了几分匪夷所思。

    他发觉谢祈时常能突破他对他的印象。

    而谢祈其实说这种话也不是很熟练,因此脸颊微微发红,但视频的话都是会有些失真的,所以也不是很明显。

    他若无其事着继续命令道:“挪远点,我要看你的胸肌。”

    那个语气,十分嚣张。

    秦易之:“……”

    他垂下眸,冷冷地说:“不要。”

    谢祈听他这么说,反而兴奋起来了,“什么不要?你要的,快挪镜头。”

    秦易之:“……”

    他看着谢祈脸颊红透了,那双金眸即使在镜头里也微微颤动,光芒璀璨,我见犹怜,但他说出来的话就跟他的模样截然相反,“你听话,快让我看看你的大胸肌。”

    秦易之沉默,没有跟着谢祈的节奏走,不动声色地说:“我给你订做了药势,有时间你放进去养一养,以后不会撕裂。”

    谢祈:“……”

    他立马冷静了,语气转换成弱了吧唧如此自然,“……算了吧,很尴尬。”

    秦易之:“别尴尬,我不看。”

    谢祈:“……会疼。”

    秦易之说:“不会疼,从小的开始。”

    谢祈:“……”

    这下是萎的彻底没心情看秦易之胸肌了。

    不过秦易之穿胸肌真的荷尔蒙爆棚,想亲。

    谢祈:“……”

    他发觉自己算是弯得很彻底了,明明以前看秦易之胸肌也没什么感觉。

    而另一边,秦易之挂断电话,喉结滑动几下,解开了领口上的两枚那就扣,露出了深陷的锁骨。

    偌大的办公室,无人在,因此秦易之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11:果然喜欢我胸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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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二胎风波

    其实秦易之不急着去做到最后一步。

    这点谢祈知道,不过不知道缘由,秦易之在他面前其实一直蛮有神秘感的——他根本不知道秦易之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吧,也不好问。

    现在秦易之说这种话,谢祈又觉得怪害臊的,被色的不好意思再跟秦易之说什么。

    只是这样想,谢祈又觉得自己落了下乘,心里便总惦记着要扳回一局。

    不过临近元旦,秦易之突然忙起来,已经有三四天没回来了。

    谢祈打电话给秦易之,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接起来,而是挂断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很忙,晚点打给你。”

    秦易之这么说,谢祈自然回复:“不用,你忙你的吧。”

    谢祈放下手机,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粘人了。

    就算是恋爱,也要有距离,不能一味的粘上去。

    不过他会这么无所畏惧,也是因为秦易之一直很惯着他,所以他才不加掩饰,只要想打电话,那就会马上打,并不会顾及秦易之是不是在忙。

    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自私,不可以这样。

    谢祈这样想着,也就放下秦易之的事情,老老实实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

    第二节课下课,谢祈接到了个电话,一看,是侯老师的,他便去走廊外边儿接了。

    侯老师给他打电话也没事,只是关心他最近的情况,因为不善言辞,所以问话都有几分僵硬、不熟练。

    谢祈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没表现出来,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是回答着,不免想起他在家里打理他和姜思宁生活的样子,连冬天添衣,他都不开口,只是默默地打开谢祈的衣柜,从里面翻出来毛衣放在谢祈的床尾,提示他添衣服,但说话是不会说的,能少说就少说。

    侯立农连做饭都会替他们俩盛好饭,虽都是些小事,但那也是有心,有心便显得珍贵。

    谢祈面上也不表露,其实侯老师做的事情他心里都清楚,只是,那时他也没什么表示,默默的接受了。

    这也不对。

    谢祈发觉自己现在特爱反思,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现在想来还有点愧疚,让他觉得以前做人多少是有些缺陷的,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们对他的好呢?

    要人家不提,心里感动都省了。

    这样想着,谢祈愧疚地开口道:“侯老师你也要保重身体,你现在腿脚怎么样?还好吗?”

    侯老师有些讶异,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挺好的,就是不能久站,也不能剧烈运动。”

    谢祈说:“那也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劳累了,要实在不行,还有我,我给你养老。”

    侯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用。”

    谢祈说:“不要逞强……”

    侯老师打断他,“不用,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说完,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而后给谢祈转了一万块钱,谢祈震惊了,忙问他什么情况,侯老师回答道:“这个是给你的生活费,这么久以来一直没给你,抱歉。”

    谢祈:“……”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他早就发现侯立农是那种很传统的男性,在他心里就是觉得结婚了的话,他就要努力工作负责生活开销。所以自从他跟姜思宁结婚之后,就是侯立农给他付的学费和生活费,也觉得用女人的钱可耻,所以姜思宁的工资是不同给家用的,可以只是她的零花钱而已。

    以前谢祈没多想,现在爱反思的毛病没忍住又上来了,想到姜思宁以前种种,就感觉有点不得劲了。

    他之前也不爱想这些,就觉得姜思宁有点私房钱挺好的,够她自己花就行了,但是姜思宁的工资是比侯立农高的。

    谢祈一个没忍住,给姜思宁打了个电话,姜思宁倒是很快就接了,但谢祈听到姜思宁那边有打麻将的声音,便问了一句,姜思宁果然回答在打麻将。

    谢祈沉默了,在姜思宁问他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开口说:“你现在就天天打麻将么?侯老师刚刚给我打了一万的生活费,你都不给我生活费么。”

    姜思宁愣了一下,说:“你侯老师给了的话我就不用给了啊,你想要我给么?”

    谢祈说:“那侯老师压力那么大,还给我生活费,你都不心疼他?”

    姜思宁说:“我心疼啊,但他最近跟我说他谈成了一笔生意,如果尾款打过来,利润能有五百多万诶,没想到你侯老师很有能耐啊,我果然眼光没错。”

    谢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那种对谁、对任何事情都有些漠不关心的态度,其实是跟姜思宁学的,只能说他们俩不愧是母子。

    他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也是打心里尊敬她爱护她的,现在与姜思宁距离远了些,脑子便也清楚了些,感觉到了姜思宁某种程度的冷漠。

    谢祈语气严肃地说:“你别打麻将了,多少也关心一下侯老师,他是不是还给你钱?”

    姜思宁说:“对啊,他每个月还给我大几千块生活费,其实我够的,但是他非要给我。”

    “……”谢祈说:“妈,你不要这样,他现在在创业初期,还要惦记着给我们俩生活费,他压力太大了,你还比他大十岁,他在你面前还是个小弟弟,你也要心疼他,这些事情都不用我教吧?”

    姜思宁愣住了,有些不是滋味地说:“你这是在教训我?我是你妈妈,这些话也轮不到你跟我说吧。”

    谢祈说:“当然轮不到我说,但是你再这样下去,侯老师心也会冷的,谁的心都会冷的,我也是,我已经开学了好几个月了,你基本上没给我主动打过电话,你就一点不想我?”

    姜思宁当然说:“我当然想啊,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想?”

    谢祈说:“你不想,而且你也没提给我生活费。”

    姜思宁心虚地说:“那也是因为你现在有人管了啊,秦易之不是会管你么?他要是不管你,我还要打电话骂他。”

    谢祈:“……”

    谢祈有点心冷,他想姜思宁以前也这样,他怎么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呢?因为他习惯了,姜思宁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会觉得她对自己很放心,并不会觉得有其他什么问题。

    谢祈低声对姜思宁说:“妈,我嫁人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之前还说我不应该嫁,我应该娶媳妇。”

    姜思宁压低声音说:“那也是可以的啊,等你们俩离婚,你当然还可以再娶媳妇,到时候妈妈给你张罗。”

    “……”谢祈说:“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谢祈挂断了电话,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呢?

    失望没有被爱么?其实也没有,姜思宁肯定是爱他的但是……有了对比,姜思宁对他的爱就显得很单薄。

    他以为姜思宁这样才是正常的,但秦易之、侯老师对他的关心都远超于她。关爱不仅仅体现在物质,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

    中午放学,谢祈体育场的时候,接到了来自秦易之的电话,一接通,才说了几句话,秦易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低沉地问:“不高兴么?”

    还不等谢祈说话,秦易之就主动道歉道:“抱歉,上午很忙,没能及时接你的电话。”

    他的语气很诚恳,带着些许哄的意味。

    谢祈明白他误会了,回答道:“没有,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你把我想成了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秦易之说:“总之,先道歉。”

    谢祈:“……”

    他被秦易之逗笑了,“不管什么原因,都先跟我道歉是吧。”

    秦易之:“嗯。”

    谢祈心里有些暖呼呼的,口头不禁松了,他低声道:“早上我继父给我打了电话,给我打了一万块,他人挺好的,现在身体也不大好,还拼命出国赚钱。”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道:“他开了一个贸易公司,开始会困难些,但要说吃太多苦,不至于。”

    谢祈都不知道侯立农开了贸易公司,秦易之就知道了,不禁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查了?”

    秦易之一顿,回答道:“他要做生意,我自然得看顾一下,避免他被人骗了。”

    谢祈:“……”

    他心里震了一下,喃喃道:“你那么忙,这点小事都会注意到么?”

    秦易之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说:“跟你有关的事情,不是小事。”

    谢祈:“……”

    他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什么啊,他这是在说情话么?

    不能否认,秦易之的情话很动听。

    他张了张嘴,或许是刚才的炙热把喉咙的水分都蒸干了,让谢祈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就你会说话。”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道:“没你会说。”

    谢祈想,他可不会说话。

    谢祈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喜欢我的?”

    秦易之沉默了,谢祈奇怪道:“干嘛不说话,这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么?”

    秦易之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不知道。”

    谢祈:“?不知道?这你都不知道么?”

    秦易之:“嗯。”

    谢祈想到了那次爬山,顿了一下,说:“那就是小老公最先知道的。”

    秦易之:“……”

    谢祈听着手机那边的呼吸声,唇角微微翘起,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侯老师那个公司你觉得有发展前景么?”

    秦易之顿了一下,回答道:“有,他很聪明,知道从回收垃圾方面下手,国内的二手旧衣物拉到非洲可以有很大的利润空间。他到处去服装厂收订单,你可能不知道,国内这类厂会有好几个备用批次,如果质检没有问题,那这些批次就会作废,论斤卖给收垃圾的人。而收垃圾的人又卖给小摊贩,这就变成了10块钱三件的地摊货——但即使这样,小摊贩也是赚的。这类批次的质量并不差,他收拢了这些资源后运出国去卖,一件衣服可以卖到10美金-20美金。”

    谢祈一换算,目瞪口呆,“……那不就是国内10块钱三件,平均三块钱的地摊货,出了一趟国,就变成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

    这样积少成多,的确有很大的利润空间,“那侯老师不是很快就要变成有钱人了么?”

    秦易之说:“就看他后面会不会想要转型,或者收拢其他资源,否则都是些小钱。”

    谢祈有点无语地说:“你不能拿你公司做对比,我们这样的小市民,能有一个吃饭的生计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佩服起侯老师的勇气,“他好厉害,没想到他脑子这么活泛。”

    秦易之:“……”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我今天谈下了一份价值5.7亿的合同。”

    谢祈:“!!”

    他说:“这么多??你也好厉害!那你能拿到多少钱?你工资这么低,会有提成么?”

    也?秦易之语气低沉了下来,“不是我拿到多少钱,是公司能拿到多少钱,提成只是给员工的,公司有多少钱,我便有多少钱。”

    谢祈:“!难怪你早上没时间,不过你动不动都是几个亿的大生意,对比起来,还是侯老师厉害点,我还能有点联想,几个亿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秦易之:“……”

    秦易之说:“拿着我的黑卡去奢侈品店刷一遍,你也能联想。”

    谢祈说:“我不是那么虚荣的人,奢侈品只是赚冤大头的钱而已。”

    谢祈怕他说到那些鞋子,赶紧打补丁说:“那鞋子是不一样的,买的是一个设计,设计无价。”

    秦易之:“。”

    谢祈看秦易之不说话,便说:“那我先挂了啊,我去打篮球。”

    秦易之:“……嗯。”

    谢祈马上将电话挂了。

    秦易之:“……”

    挂那么快干嘛?

    秦京墨这时候敲门,他来给秦易之送资料。

    秦易之声音低沉道:“进来。”

    秦京墨进来,将一沓文件递给了秦易之,捏着鼻梁对秦易之说:“秦总,那边反应过来了,现在正在撤资。”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让他撤,看看能有什么结果。”

    秦京墨说:“就怕老爷子帮他兜底。”

    秦易之一顿,垂眸道:“他不会帮他。”

    秦京墨了然,“你跟老爷子联系过了么?”

    秦易之回答:“没有。”

    秦京墨问:“那你怎么知道?虽然老爷子十年轻还算果断,但现在都八十岁了,就跟古代帝王一样,不管年轻的时候多么励精图治,到了老年都会不同程度的昏庸,老爷子说不准也是这个情况。”

    秦易之低声道:“以他的人脉和敏锐的程度,不会不知道项目有问题,但是他没开口。”

    秦京墨愣住了,仔细想想也是,他们爷孙俩谁都没联系谁,但明显有一种默契在。

    别看秦氏表面风光,其实内部问题很多,只要跟秦家沾亲带故的,就都会被安排到秦氏,走关系很严重,偏偏开了这个口子,又不好立马缝起来。

    秦易之一上任,就想踢开这些人,但这些人牢牢地把持着权柄,又很奸猾,费心费力也只是剔除了些枝干势力,更多的沉疴痼疾,难以摒除。

    秦易之一出事,那些人便松懈了,也让秦京墨拿到了许多证据,只要秦凌云出事,就可以把这些人彻底地踢出秦氏,甚至还能让他们坐牢。

    秦京墨激动起来,对秦易之说:“撞你的那个大车司机我也控制住了,虽然他们很狡猾,但是我动作更快,就等你发话了。”

    秦易之的车祸并不是意外,是秦凌云派系的人做的,抓着秦易之去A市洽谈、又没几个保镖跟着的机会,几乎是奔着将秦易之撞死的心去做的,因为手脚处理得很干净,司机只被判了一个月就出来了。

    但秦易之派系的人不认为是简单车祸,所以那个司机一早就控制起来,也顺藤摸瓜查出了些许线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京墨斗志昂扬,秦易之却开口说起了别的话题,“你去查查最近哪些牌子鞋出了新款。”

    秦京墨:“……”

    秦京墨说:“据我所知,K家出了几款和QWWE甜品的联名,不过全球限量2000双,已经被抢光了。”

    秦易之皱了皱眉,语气冷淡地说:“不用抢,直接跟K家工厂联系,定制几双,其他牌子也一样。”

    秦京墨叹气,说:“我知道了。”

    也知道秦易之重视谢祈,所以秦京墨提了一嘴,“最近给少爷的理财收益有所下降,如果秦总不介意的话,我换一个方案。”

    秦易之:“嗯。”

    秦京墨心里叹气,说:“如果少爷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话,秦总不如给他置办些产业。”

    秦易之说:“可以,你去写一个方案出来,明天给我。”

    秦京墨:“??”

    啊?

    看他这嘴贱的!

    *

    秦易之晚上回到家,猛男过来迎接,看见秦易之手里捧着一束花,也不惊讶了,很熟练地接过来,去换到花瓶里。

    秦易之问猛男:“玉成,他人呢?”

    猛男回答:“秦先生,少爷刚吃完晚饭出去散步了。”

    秦易之沉默了,他拿出手机,才发现谢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汇报了一下他的行动。

    谢祈的确去散步了,还给他拍了一只很漂亮的三花猫。

    倒是听话。

    秦易之眉眼舒展,透着那么一丝愉悦,他给谢祈发信息:“我回来了。”

    谢祈没回复,秦易之看着手机,一脸肃穆。

    猛男在旁边看着,心里犯嘀咕,“……秦先生,少爷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要不您先洗澡?我给您放洗澡水去。”

    秦易之终于回过神,语气冷淡地说:“不用。”

    他先上了楼。

    等到了楼上,手机响起来,秦易之拿起来一看,是谢祈的信息,“我往回走了,看见这只猫还在这儿,我能带回来么?家里可以再养一只么?”

    “……”秦易之回复:“不可以。”

    谢祈:“遇到就是缘分。”

    秦易之:“不可以。”

    谢祈:“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三花猫……”

    秦易之:“蛋黄不喜欢。”

    谢祈:“……蛋黄怎么不喜欢了?我说它喜欢它就喜欢。”

    秦易之:“……”

    秦易之:“不要养,求你。”

    谢祈:“……”

    谢祈说:“那怎么办,我已经把它抓回来了,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秦易之:“。”

    另一边,刚处理完工作的秦京墨,正打算坐下来好好喝点小酒,手机就响了,因为是工作手机,所以秦京墨立马拿出来看了,是秦易之的信息:“送你一只猫,过来拿。”

    秦京墨:“??”

    秦京墨不喜欢猫,不过秦易之的命令,也不能不听,所以秦京墨把这只猫接了过来,后面送给了他妹妹。

    而猫被送走谢祈还怪可惜的,他对秦易之说:“它真的很漂亮。”

    秦易之面无表情地说:“蛋黄不喜欢。”

    谢祈想,其实是你不喜欢吧。

    他后知后觉地想,秦易之不会是在吃醋吧?吃猫的醋?

    作者有话要说:

    77:想让秦易之吃醋

    11成功被醋后,77:要怎么让他吃醋呢?

    哈哈哈哈哈

    我来晚了,毛病越来越多了,身体跟玻璃渣一样,都是熬夜熬出来的大病,不分时间的起反应,所以更新没法准时了,这本应该会在中旬完结。

    这章发1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

    第104章 好巧,你也断子绝孙。

    谢祈开始觉得秦易之有些可爱。

    要是放在春季他们刚正式认识对方的时候,他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不过,当时秦易之因为不想听到他说姚文珠的事情而飙轮椅,其实也很可爱。

    因为当时他对秦易之不熟悉,所以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洗完澡后两人坐在床上接吻,说实话,两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谢祈也没有太多的感觉,也不脸红,心跳也平稳,也是始于胜负欲,并没有缱绻旖旎。

    但现在就不一样。

    谢祈有些紧张,也有些亢奋,但也不希望自己太激动,显得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看看秦易之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谢祈觉得自己更不能输。

    所以在这种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上,谢祈是可以很努力的。

    因此秦易之便感觉到谢祈由被动转为了主动,非常勇猛的反客为主,捧着他的脑袋重重亲吻。

    秦易之:“……”

    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胜负欲。

    这种想法他说不出来。

    谢祈一边亲秦易之,一边不得章法地去脱秦易之的衣服。秦易之抓住他的手,将他压在了身下,唇瓣被谢祈吸吮得有些发麻,他却不动声色地含住了谢祈的唇瓣,又微微退开,低语:“这么着急?”

    秦易之这种时候说话声调也是沉沉的,有一种刻意压制的不动声色。

    这话说的,谢祈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是我着急吗?你也挺急的。”

    秦易之看着,伸手捏了一下谢祈的脸,语气有些严厉地说:“不要翻白眼。”

    谢祈闷笑道:“管天管地,你管我翻白眼。”

    说着,谢祈又现场翻了一个,他眼睛大,眼白多,翻白眼也是翻得既标准,又好看。

    秦易之手往下,挠了谢祈腰上的痒痒肉。

    谢祈没绷住,立即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干嘛,别摸我痒痒肉,哈哈哈。”

    秦易之手下没留情,两手并用的碰谢祈腰上的痒痒肉,谢祈笑得崩溃,整个身子都弓起来,很快就求饶了,“哎、别挠了,我错了,我错了。”

    秦易之注视着身下的谢祈,“以后还翻么?在家里得给你立些规矩,不能骂人,不能翻白眼,不能说脏话,做不到就会像现在这样。”

    谢祈笑得都要背过气去了,听见秦易之这么说,赶紧点头,“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快别摸了。”

    秦易之这才松手,谢祈笑得两腿都打哆嗦,一双金眸泛红又蓄满了水光,看起来很可怜。

    但秦易之知道,这只是谢祈这张脸,这双眼睛所带来的假象,比起那张处处彰显脆弱的脸,他本人其实更有韧性。

    不说凡事都要争个高低,起码也不会让人轻松拿捏。

    谢祈缓了一会儿,才说:“你再挠下去,不出半分钟我就要尿床了。”

    秦易之垂眸,低声道:“我会掐住不让你尿出来。”

    谢祈:“……”

    谢祈:“???”

    啊??

    秦易之你现在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了!

    谢祈沉默,当机立断转移话题:“我明天要去参加和S大的练习赛,中午应该不会回来吃饭。”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道:“批准了。”

    谢祈没忍住笑了起来,说:“我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秦易之语气里带着少见的不容置喙,“我不批准,你也不能去。”

    其实现在秦易之很少爹了,至少在谢祈身上,他不大能爹得起来,因为谢祈会倒反天罡。

    不过这次谢祈没顶嘴反驳,乖顺地说:“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

    隔天,谢祈和篮球部打篮球赛。

    谢祈现在的体质已经比之前要好得多,有四块腹肌,人鱼线也清晰可见,身材好,但他也不爱秀,衣服下的看不见,衣服外的臂膀倒是可以看到很流畅的肌肉线条,不那么厚重,是恰到好处的薄,更显出他少年的活力。

    他在篮球部担任的是控球后卫,在不知不觉之中在篮球部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虽然这些人都觉得他没什么毛看起来弱弱的,但他真的上手后比想象中的还要有天赋,所以现在也没人敢跟他开这种没意思的玩笑。

    这场练习赛他们自然是赢了,回来的路上也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走路回来。

    要是之前的谢祈,他肯定弱逼得走几里路就双腿打颤了,现在走了一个多小时都不在话下。

    只是走到一个熟悉的路段之后,谢祈又看见了那个孩子,照样是在玻璃窗面前盯着里边的甜品巴巴的流口水。

    谢祈不动声色,并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但这男孩从玻璃窗反光里看见了他的身影,猛地扭头过来,喊了一声,“哥哥?!”

    谢祈依然跟队友说着话,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队友停下脚步对他说:“那个男孩是不是在叫你?”

    谢祈面不改色地说:“不是。”

    他这么说的时候,男孩跑了过来,又喊了一声,“哥哥!”

    谢祈皱眉,很直白地说:“我不是你哥哥,请你不要乱叫。”

    男孩愣了一下,委屈地说:“你是啊。”

    谢祈说:“不是。”

    说完就径直往前走,男孩便巴巴地跟着他后面,队友纳闷了,“他真的不是你弟弟吗?一上来就冲着你喊。”

    谢祈无奈地说:“不认识他,跟他不熟。”

    其实老是被这样纠缠,还是有点烦的——这样看来他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孩子。

    男孩跟了他一段路,见谢祈始终不理他,也有些沮丧了,站着那儿不动了。

    队友推了推他,说:“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然我们带他去警察局?”

    谢祈说:“别揽事,昭昭白日,他丢不了,赶紧回学校,我请你们喝奶茶。”

    “哇?真的假的,难得啊。”

    “对啊,铁公鸡居然也有拔毛的时候。”

    谢祈纳闷,“我怎么又成铁公鸡了?”

    范清越李思文说他是铁公鸡也就算了,队友也说?

    队友说:“哈哈哈哈,看你每天自带水,就算喝饮料也只喝最便宜的科拓,所以我才觉得你铁公鸡么。”

    “对啊,关键你也不是没钱,衣服鞋子看着都挺贵的。”

    谢祈说:“那是因为我喜欢喝科拓。”

    聊着呢,后面就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筝筝!你又跑出来!”

    谢祈一顿,回头看了过去,看见了陶高菲,他目光一凝,就算不爱记着这些人,但是那天陶高菲的姿态太高高在上了,所以谢祈一见到她的脸,就想起来了。

    既然这是陶高菲,那……眼前的孩子,就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谢祈:“……”

    他眉头皱起,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难怪人来人往的行人那么多,他却揪着自己喊哥哥。

    就算对方年纪不大,谢祈也觉得恶心,可惜了自己买的那一袋面包蛋糕,好歹也花了八九十块钱。

    谢祈调转脚步,朝陶高菲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队友有些疑惑,要跟上来,谢祈察觉到了,扭头给了他们一个手势,这是不想让他们跟过来的意思,队友们便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谢祈过去。

    陶高菲本来想训斥谢云筝,但她直觉敏锐,目光不由得向前一瞥,便看见了谢祈。

    比起谢祈对她的生疏,要思考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谁,陶高菲却是对谢祈印象深刻。

    因为谢祈长了一张漂亮俊秀的脸,而谢云筝……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她跟谢戴长得都不差,偏偏相貌要平凡很多,顶多只是清秀,或许长大后会帅一些——但五官基础就这样,长大后也不会特别帅。

    这样就显得谢祈长得好看这个事实有些可恨了。

    连长相都比不过谢祈啊。

    幸好谢戴没有用这个来攻讦筝筝,只是陶高菲心里不甘心而已。

    这次很突兀的在路上遇到谢祈,陶高菲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毕竟谢祈嫁给了秦易之也并不是一个秘密。

    在左右权衡之下,陶高菲挤出了一个分不清意义的笑容,说:“……祈祈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谢祈走到他们面前,谢云筝还知道看看陶高菲的脸色,见她态度挺好的,便也松懈下来,弱弱地小声喊谢祈:“哥哥……”

    谢祈觉得好笑,语言有些讥讽地说:“谢太太之前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

    陶高菲脸色有些难看地说:“以前……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你不要计较……对了,这是你弟弟,叫谢云筝。”

    她对谢云筝开口叫哥哥有点恼怒,但理智上,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没让她面上难看,她也就很自然的攀亲,想坐实了和谢祈的亲缘关系。

    然而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谢祈并没有看谢云筝的面子,他冷冷地说:“别,千万别,我没有弟弟。”

    他的语气太冷了,谢云筝懵了一下,眼眶立马红了,茫然道:“哥哥,你之前还给我蛋糕吃。”

    谢祈不为所动,只要他想,他可以比任何人都冷漠,他语气淡淡地说:“那是因为不知道你是小三的儿子,现在知道了,我是过来跟谢太太要钱的,我给你的儿子买了一袋子的面包蛋糕,总共花费89块钱,希望谢太太能够把这个钱给我。”

    陶高菲懵了,反应过来她咬着牙,逼问谢祈:“就算我跟你之前有什么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他是你弟弟,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这些??!”

    谢祈反问:“难道不是么?你当初怀着孕逼宫的时候,我妈还没离婚呢,你不是小三吗?他已经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应该让他知道,他就是小三的种,有什么问题么?”

    陶高菲呼吸急促起来,她努力压制,脸上露出些笑,说:“是……那时候是我做得不对,这件事我要跟你道歉,也要跟你妈妈道歉,但是筝筝是无辜的,而且他才七岁,还是个孩子,你可以讨厌我,但是请你不要讨厌筝筝,他很喜欢你,很想认回你这个哥哥。”

    谢云筝已经懵了,被陶高菲一拽,逼问:“筝筝你喜欢哥哥吧,想不想认回哥哥?”

    这么说着,陶高菲掐着谢云筝的手臂,目光带着强烈的暗示。

    谢云筝呐呐地说:“……想。”

    但他也知道谢祈不待见他,很讨厌他,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像是没了线的珠子,比起陶高菲的目的明确,他是全然的茫然。

    谢祈巍然不动,“呵呵”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不会跟小三的孩子和睦共处,你也别哭了,我当初被你妈赶出家门的时候我都没哭,你倒是哭得畅快。”

    陶高菲尖锐的声音响起,“够了!”

    她终究还是没绷住,谢祈一句句的“小三”就像是在她胸口插刀子,终究让她忍无可忍,一改刚才的隐忍和讨好,语气尖锐地说:“你别小三小三的叫,至少我结婚的时候,筝筝还没出生,他不是私生子,是正经的婚生子,要怪就怪你那个妈妈是个废物,连个男人都捏不住,让我抢到了手,她活该!你也别太得意,让筝筝认你当哥哥也只是图你嫁了个好老公而已,你以为就凭你,配得上当筝筝的哥哥么?”

    谢祈居然松了一口气,说:“你这样就对了,刚才你那憋闷的样子我还不熟悉,挺陌生的。”

    说着,唇角扯了扯,对陶高菲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陶高菲呼吸急促,也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讽刺,“你跟你那个妈妈一个样子,要是是女人,给你那个老公生个孩子还能站稳脚跟,结果你是男的,哈哈,别到最后什么都没捞上,跟你妈妈一样净身出户那就有意思了,这叫什么?子承母业,哈。”

    谢祈没有被她挑拨到,十分淡定地说:“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对了,请你给钱,89块钱,谢太太不会付不出来吧?”

    陶高菲一把拽下自己脖颈间的项链,丢到地上,讥讽道:“这条项链价值十几万,够不够?”

    谢祈看了一眼,笑了,“不好意思,我就要我的89,你要是不给……我就让我老公来要。”

    只是一个威胁而已,陶高菲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表情僵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谢祈拿出手机,“扫码付款吧。”

    陶高菲手指抖着拿出手机,扫了码还了89块钱。

    谢祈看了一眼地上的项链,说:“你自己丢的项链,捡起来不丢人吧?”

    陶高菲倔强的冷笑道:“送你了。”

    说着,拉着谢云筝就走。

    谢祈提高音量对陶高菲说:“你不捡,我就让队友捡了啊,谢谢大自然的馈赠。”

    他说完,清晰地看见陶高菲的肩膀在发抖。

    谢祈便招手,让其他人过来把项链捡了,扭头卖了一千块,谢祈要了一杯奶茶。

    要是陶高菲知道,估计要气撅过去。

    想到这里,高兴。

    回头跟秦易之说了这件事,秦易之问:“你不想要一个弟弟么?”

    谢祈:“?你说什么?我干嘛要弟弟,我缺弟弟么?只要我愿意,一大堆人都愿意叫我哥哥,叫爸爸的都有。”

    秦易之若有所思,“好。”

    谢祈也担心秦易之觉得自己冷漠,解释了几句,“我知道那个什么谢云筝无辜,但他有一个这样的妈,我就没法对他有什么好脸色,血缘关系也不是万能的,我不能因为我们俩有一半一样的血就对他另眼相看,那样太傻逼了。”

    秦易之:“嗯,你做得对。”

    谢祈说:“经过这一遭我发现我挺讨厌小孩的,幸好我现在断子绝孙了。”

    秦易之:“……”

    谢祈:“好巧,你也断子绝孙。”

    秦易之:“……”

    秦易之手指成拳挡住了勾起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11:这是情话,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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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希望第一次可以完美

    陶高菲带谢云筝回家,看他一路都在哭,脾气炸了,训斥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谢云筝抹着眼泪说:“哥哥不喜欢我。”

    陶高菲恼怒起来,“你干嘛要让他喜欢你?如果他回家,你什么都会被抢走,你的玩具爸爸什么都会被他抢走,你明白吗?”

    谢云筝没说话,陶高菲捏着他的脸,对他说:“筝筝你听话,回去后不能跟爸爸说起谢祈,他又不认你当弟弟,你也别把他当哥哥,这个人你也不要在想了,你刚才没看见吗?他在羞辱妈妈,比起妈妈,难道他更重要吗?”

    谢云筝怔怔地说:“妈妈更重要。”

    陶高菲说:“那就好了,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他那么坏,那么恶毒,哪里配当你哥哥?他不稀罕你,你也别稀罕他,明白吗?”

    谢云筝擦干净眼泪,小声说:“明白。”

    他们回到了家,谢戴已经在家了,拿着手机表情很阴沉地打着电话。

    陶高菲一看,就放轻脚步,拉着谢云筝小心翼翼地想要走上楼,但是没上几个台阶,就被谢戴看见了。他说了最后几句话,挂断了电话,大声叫陶高菲的名字,“你给我过来,还有谢云筝你看见爸爸也不知道喊一声爸爸?”

    陶高菲脸色一变,拉着谢云筝下去了,谢云筝怯怯地喊了一声“爸爸”,谢戴表情更难看了,训斥道:“说话这么小声,你没吃饭吗!”

    又冷着脸对陶高菲说:“你怎么教他的?跟我说话都这么小声,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家子气,走出去谁会觉得是我谢戴的儿子。”

    陶高菲笑着说:“现在筝筝知道了,筝筝,再喊一声爸爸。”

    谢云筝提高了音量,再喊了一声“爸爸”。

    谢戴勉强满意,又用挑剔审视的目光看他们,“去哪儿了?”

    陶高菲笑容不变地回答了,谢戴不耐烦听,挥手让他们走。

    陶高菲送谢云筝去写作业,下来的时候听到谢戴又在打电话,语气难掩暴躁,“……再这样下去,资金链要断了,这不是小事,洛秘书你应该明白,秦先生总不能让谢家全力承担,哪有好处都归你们,风险全都是我们谢家的事?请洛秘书转告秦先生,富贵险中求,现在还没有到最差的时候,还可以挽回。”

    谢戴挂断了电话,脸色青白,拿了一根烟开始抽。

    陶高菲明知道现在不是问谢戴的好时机,但谢戴的异常让她心脏怦怦跳,顾不得会不会被谢戴骂,走过去问:“怎么了?是不是项目有问题?”

    谢戴虽不耐陶高菲询问,却也烦躁开口:“项目有问题,明明风险评估没问题,但到了实地后发现那边地质偏软,还需要大量的砂石填充,中间重新补订了合同,本来都好好的,没想到又出了事。”

    至于出了什么事,谢戴不说,解决办法,谢戴也不说,但接下来跟陶高菲说的话,隐约透露出了些马脚,“筝筝的那些兴趣班暂时都给他停了,还有从这个月开始我不会再给你生活费,你最好也别再抛头露面。”

    陶高菲一惊,“这这会不会太突然了?筝筝的钢琴课刚找到一位国际大师,只要坚持半年,他一定可以有很大的进步的,还有马术课,他才刚拥有一匹小马……”

    谢戴眉毛一挑,“把马转让,他现在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兴趣班都不要了,他也就这点天赋,难道还能学成天才吗?”

    陶高菲憋屈地说:“可是那匹马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名额,花了二十万美金啊!”

    谢戴语气冷冰冰地说:“转让,你个蠢货,还不明白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吗?再不节省开支,再过段时间就喝西北风了。”

    陶高菲:“……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谢戴懒得再跟她说话,起身就走。

    陶高菲心里忐忑,谢家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谢戴对她其实不小气,只要有正当理由,比如交什么兴趣班学费,他总会很大方给她很多教育基金。

    但现在连儿子的教育学费都要省了,难道真的出了大问题了吗?

    陶高菲拿起手机,走到偏僻角落打电话,问了谢戴的秘书,对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被她威胁了几句才实话实说,谢家现在情况委实不大好。

    国外的项目出了大岔子,秦家主理人怕担责,已经开始撤资,但撤资也没用,被对方政府扣留了人,要让他们正常走完解约程序才肯放人。

    但违约金高达178亿,秦氏付得起,但谢戴付不起。

    而这个项目已经将他们拖死在了那儿,人回不来员工家属要闹,要给钱安抚,要按下报社发负面新闻,也要开始凑违约金。

    但谢戴又很不甘心付这个钱,所以心存侥幸,还想推进项目,但秦家的不玩了,就当缩头乌龟,不出面、不回应,也不管工程队了。

    秦家让这么年轻的人来管理秦氏,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到现在所有压力都落到了谢戴身上。

    陶高菲听了,很生气,逼问秘书:“难道没有去秦家找人吗?那个秦凌云不管,难道就没有别人可以管了吗?他家不是还有一个老爷子吗?去找他不行吗?”

    秘书苦笑:“太太,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秦家那个小子虽然年少轻狂,但人家还是有头脑的,他就是想逼谢家解决。”

    陶高菲愣愣地说:“但是谢家没有这么多钱啊。”

    秘书说:“可以跟银行贷款,趁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回国内,谢总的资产是可以让银行借十个亿出来,几个银行一起,总能凑到的。”

    陶高菲尖叫:“不行,那谢家不就要破产了吗?”

    秘书说:“是的,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很快就会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到时候更难办。”

    陶高菲咬唇,谢家这样,她还要呆下去吗?她确认地问:“谢家这一关过不去了吗?”

    秘书叹息,“很难很难,项目要继续推进的话,秦家不给钱,谢总就只能自己出秦家那部分的资金,但是这种事情出力不讨好,也没有正式合同划分利益和风险,但秦家不做,这个项目又很难推进,就这么套牢了。”

    陶高菲眸光闪烁,她挂断电话,暗自懊悔高傲地把那条十几万的项链丢了。

    她悄悄地回到了自己卧室————老夫老妻这么久了,谢戴对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两人性生活少得可怜,一个月都不见得有一次,所以两个人是分房睡的。

    陶高菲打开自己的首饰盒,里面的珠宝项链最贵的高达一百多万,是她给谢戴生下筝筝,谢戴给她送的礼物。

    但其他基本也都是五六十万七八十万不等的首饰,谢戴对女人其实没有那么大方,她都很少添首饰,有大型晚宴,她都只能去租新出的高档珠宝。

    她知道其他贵太太在嘲笑她,但是她有什么办法?谢戴根本不懂女人的首饰要一直换,一套首饰基本只能带出去一次,多了便丢人。

    男人的手表西装这些都是可以经常穿的,但女人的不行。

    跟谢戴说了,谢戴也只会觉得她太贪心,并讥讽她。

    ……不想了,要是谢家真到了那一步,她这些财产还能属于她吗?

    陶高菲拿了包,开始首饰东西,把首饰全都塞了进去,又拿了行李箱,把高档衣物名牌鞋塞进去。

    但她买的行李箱也是小小的,塞不了多少东西,她眼里闪烁着阴沉的光,一次不行,那就分批。

    至于筝筝……陶高菲心虚的想,带一个孩子她很不方便,而且以后再嫁人也会很困难,不如就让他留在家里,谢戴再怎么样,对儿子还算是好的。

    所以她不带也没关系,筝筝在家里会好的。

    *

    谢祈天天打篮球,又跟动漫部门那些人出活动,大学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到了晚上,谢祈精神还有些亢奋,在群里发癫,发了五千块钱的红包,他自己也抢了,嗷嗷叫,“我抢了两千五,运气之王!”

    李思文:“不是,你发这么多红包会不会不太好啊。”

    范清越惭愧道:“说实话我都不好意思收了,我们金钱腐蚀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谢祈说:“怕什么,你们收红包的时候高不高兴?”

    范清越诚恳地回答:“高兴……”

    李思文:“高兴但有点心虚。”

    谢祈说:“那就没事了,你们拿着吧,高低也算是我娘家人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那为娘要问你一句,你们俩那啥了没有?”李思文是给个梯子就往上爬。

    谢祈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思文的意思,老实回答:“不瞒你说,我还是个处男。”

    李思文:“啊???不是,你们都多久了啊,还玩纯爱啊?”

    范清越:“要不怎么说纯爱战神这个称呼得给祈子呢。”

    谢祈说:“这个问题说起来有些复杂,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我害怕。”

    范清越:“怕什么啊?”

    怕什么,当然是怕太大了啊,不过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谢祈其实也不是没有做好准备,但秦易之反而会更慎重些,不想有任何不好的体验,所以凡事都尽量做得最好,取悦谢祈,不动声色地让他对这种事情没有恐惧。

    比起一开始,谢祈倒是没那么怕了,甚至感觉头上一直有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着,一直不落下来也让人心里怪煎熬的。

    所以今天晚上他也有了些主意,关灯睡觉的时候,他主动翻身到了秦易之的身上,因为距离近,他能感受到来自于秦易之身上的热量。

    秦易之身体真的很热,像火炉一样,即使隔着睡衣也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谢祈很快就被感染了,脸上都发起烫来,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热乎乎的,他压低声音,有些若无其事地说:“忍下去会不会变成养胃?要不然你别忍了。”

    秦易之:“……”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不忍以后你会咒着我养胃。”

    谢祈愣了,“我会吗?你怎么知道的?”

    秦易之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会。”

    谢祈讪讪地下去了,“倒也不必对我这么了解。”

    好吧,他可能真的会。

    毕竟秦易之有牲口的资本。

    既然秦易之这么说,那他就乖乖的先养着吧。

    谢祈严谨地说:“那你最近不要养胃,起码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秦易之没说话,不过心里评估了一下谢祈的心理状态,显然比之前要好得多。

    现在倒是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秦易之希望第一次可以完美,这样才会有下一次,无数次。

    作者有话要说:

    11:小火慢炖,香迷糊

    本来今天想多写点的,但是明天要去医院复查,那我就把营养液加更挪到后天吧,不好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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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你劝劝秦先生要个孩子吧

    周末,秦京墨过来给谢祈送东西了。

    猛男跟他是朋友,谢祈没下来,他就赶紧先沏茶给猛男招呼上了。

    秦京墨问猛男秦易之和谢祈的情况,猛男如实回答,秦京墨问他:“你觉得他们俩能长久么?”

    猛男一脸憨厚,“这事儿我怎么知道?不过就现在他们俩相处着的情况来看,感觉以后不会差吧。”

    秦京墨便含蓄地跟猛男说:“秦总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以后秦氏总不能没有继承人,你家少爷要是真喜欢秦总,该为他张罗张罗。”

    猛男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秦京墨素来知道猛男脑子不是很灵光,便直接道:“就是让你家少爷跟秦总提一提,这事儿得有个章程,以后孩子也是放在他膝下抚养,总归不会差了他。”

    猛男脑子虽不灵光,但情商还是有的,忍不住生气道:“你提这个做什么,人家正蜜里调油,你这不是毁气氛么?”

    秦京墨说:“我这是为秦总以后考虑,本家分家的子弟一茬接着一茬,以后秦氏落到谁手里还都不好说。总归是秦先生操刀后的秦氏,能那么容易让给别人么?”

    猛男一想也是,但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坦诚了说:“怕是不行,秦先生要是想要孩子,早就会有了,毕竟年龄也不小了。”

    猛男会这么说,也是因为秦家多少有些封建,遵循古制,男丁18岁就得定亲了,一般办个酒席,到年纪了再领证,但一般这个时候,孩子都咿呀学语了。

    秦家女孩结婚倒是会晚一些,看她们的意愿,但男丁怎么说都要赶紧留几个孩子有备无患。

    不过以秦易之为首的派系多少都不大乐意听话了,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到现在也只有一小半有孩子了。

    秦京墨也不着急,但秦易之不一样,所以他挺为这个担忧。

    猛男脑子转得快了些,也察觉到了秦京墨的小心思,不禁说:“而且你这话不跟秦先生说,你让我跟少爷说了再让少爷张罗,这也太绕了,要是他们吵起来,我不成炮灰了么?”

    秦京墨叹息:“我说秦先生不一定听,但看秦先生对谢祈的重视程度,或许他说话秦先生就乐意听了。”

    猛男说:“你这不行,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太太都没操心,你怎么就先操心上了。”

    秦京墨说:“都是为了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谢祈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猛男,有客人过来你都不通知我一声啊?”

    猛男赶紧起来迎过去对谢祈说:“少爷,秦秘书是过来送东西的。”

    谢祈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看了过来,“送东西?是你们秦总送的吗?”

    秦京墨起身,彬彬有礼地道:“是的。”

    谢祈问:“是什么?”

    秦京墨走到放到后边茶几边上的箱子,对谢祈说:“这是这半年新出的球鞋,秦先生说你打篮球的话鞋子得多买一些。”

    谢祈:“!!”

    送鞋!

    谢祈唇角翘起来,露出一抹笑来,声音扬起来,是遮不住的愉快,“噢,我知道了,我就不让你代谢了,晚上等你们秦总回来我好好谢他。”

    秦京墨仔细看谢祈,当时虽然对这个人突然出现充满疑虑,但秦易之醒来之后表现得的确是认识谢祈的模样,秦京墨也就放下了戒备,再看谢祈的相貌,的确是很出众,也很惹人心动。

    要不是他个子都有一米八,秦京墨会觉得他很柔弱,需要攀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

    因为在家,家里有地暖,所以谢祈下楼的时候也只穿了一件无袖T恤,露出两条光洁的手臂,比起以前,臂膀上已经覆着薄薄的肌肉,在光线下泛着晶莹温润的光。

    秦京墨叹气,猛男大抵不会说,只能他开口,于是秦京墨将刚才跟猛男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便看见了谢祈的笑容消失,那抹愉悦也像在雨里跳动的火光,很快就熄灭了。

    谢祈有些无语地说:“这种事情你要自己跟秦易之说,难道我还能逼他去搞个孩子吗?”

    他也不知道秦京墨是不是秦易之派来试探他的,但过一下脑子都觉得应该不至于,所以他也就没多想。

    秦京墨诚恳地开口:“就是秦总不会做这种事情,才需要少爷你从旁辅助,到时候那个孩子也是你的孩子,生母我会安排她出国,绝不会回来碍你的眼。”

    秦京墨的态度的确是很诚恳了,也没有看不起谢祈的意思,是很纯粹的在为秦易之考虑,毕竟秦易之这个身份地位,的确不能没有继承人。

    但谢祈就是很冷漠自私,他就管自己这一辈子,管他什么有没有继承人,所以他说:“不行,要是他搞出个孩子我就跟他一拍两散。”

    秦京墨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打扰了。”

    等秦京墨走之后,谢祈情绪一直不大好,他对猛男说:“他这话说的好像我耽误了秦易之生儿育女似的,我是秦氏的罪人,我就应该去死。”

    猛男再憨也能感觉到谢祈的情绪被秦京墨搞烂了,讪讪地说:“京墨这个人就是比较……呃,公事公办,听说他跟他女朋友都是约好一周见一次,女朋友主动打电话给他都要被他训斥的。”

    谢祈:“……那他女朋友真惨。”

    猛男赶紧说:“是啊是啊,所以少爷你也不要生气。”

    谢祈问他:“你觉得我不让他留个继承人是恶毒小气吗?”

    谢祈其实也不大懂,他知道秦京墨的盘算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生气,然后心里就像被倒了一锅热油,吱哇吱哇的痛。

    烦躁,生气。

    猛男当然说:“当然不是啊,秦先生和少爷是夫妻,怎么可能容得下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谢祈说:“还有一个就是会平白无故让别的女生给秦易之生个孩子算什么回事?这跟同妻有什么区别?秦易之要是有这个想法,我都要看不起他。”

    猛男讪讪地说:“好像也不算是同妻吧。”

    谢祈说:“差不多这个意思。”

    他瞥了一眼秦京墨送来的鞋,兴致阑珊,“你把鞋收拾了吧。”

    猛男问:“放衣帽间吗?”

    谢祈懒洋洋地说:“随便,总之暂时先别让我看见了。”

    猛男赶紧说:“这不是秦京墨送的呀,是花的秦先生的钱呀。”

    他怕谢祈心里膈应,就不要这些鞋子了,好歹都花了很多钱的。

    谢祈:“我知道!我现在没心情,赶紧收拾了。”

    猛男“哎”了一声,赶紧把整个大箱子扛起就走。

    晚上秦易之回来,本以为会看到开开心心的谢祈,结果人家并不买账,一脸面无表情的打游戏。

    秦易之凑过去一看,是连连看,“……”

    他不禁笑了起来,谢祈一抬头,就撞进了他淡漠的笑容里。

    秦易之本身就是很冷漠的长相,因此笑起来,也是淡淡的,足够沉稳安静。

    谢祈忽然就消气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在察言观色、通情达理这一道上他是有些欠缺的,因此对自己的感情也分辨不大清。

    所以这种时候有个帅逼对象是多么的重要,看见脸就消气了,要是谢祈是女孩子,乳腺增生这种事情估计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谢祈语气也跟着松软了下来,“……你笑什么?”

    秦易之低笑着说:“笑你玩游戏只会这些。”

    谢祈:“不能玩时长太多的,对眼睛不好。”

    他这么说,还抬起眼,对着秦易之眨了眨,“你看,就打这么一会儿,眼圈就红了。”

    谢祈长得漂亮,那张脸是很有迷惑性的,一双金眸澄澈又耀眼,总让人能联想到一片金色飒飒的林海,然而因为眼睛震颤的毛病,配合着那红透了的眼眶,看着很有几分楚楚可怜。

    秦易之没忍住,低下头吻住了谢祈的唇,谢祈的嘴唇很饱满,很软很甜,秦易之吻着有些上瘾,好像怎么吻都吻不够。

    谢祈却不给面子,没几下就挣脱了,不大愉快地说:“别亲了,让你看眼睛你亲什么嘴。”

    秦易之:“……”

    他退开些许,狭长的眸子注视着谢祈的脸,“不高兴?”

    谢祈说:“没啊。”

    他顿了一下,“好吧,有点,让你看眼睛,是等着你心疼我,你倒好,直接亲上来,你不心疼我。”

    他说得理直气壮的,秦易之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中午送过来的鞋子你喜欢么?”

    他直接转移话题。

    秦易之不说还好,一说谢祈又生气了,他若无其事地说:“其实后面我想想,我还是挺想做爸爸的。”

    秦易之眼睛一眯,语气恢复了平静,“你不是已经当上了么?”

    谢祈说:“不是啊,我说的不是蛋黄,我说的是人类幼崽。”

    秦易之眼眸一沉,却依旧不动声色,语气淡淡地说:“没有可能。”

    谢祈淡定地说:“怎么没有可能,我觉得挺有可能的。”

    秦易之语气严厉起来,“没有可能,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只允许你说一次。”

    谢祈却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看秦易之,而是低下头,遮掩了自己的目光:“好,我不开这种玩笑,你也不要让这种玩笑变成真的。”

    秦易之一顿,看着谢祈的脸,若有所思,那股子严厉也稍微散了些,“我不会。”

    他顿了一下,移开目光,低声说:“我不会有血缘上的孩子,就算有,也是给你。”

    谢祈愣了一下,“给我干什么?我又不……”

    他话没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是……荤话!!

    他脸立即红透了,磕巴着想,不是,秦易之看着眉清目秀的,怎么会说这种话!?

    秦易之听到他没说下去,目光微瞥,看了谢祈一眼,见他脸红透了,不免微微勾起唇角,微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11:调戏老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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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下次给秦易之织围巾

    谢祈一整个绷不住,但秦易之也没明说,他也不好意思戳破,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咳,鞋子我很喜欢,不过那么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完。”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道:“慢慢来,以后还会有。”

    没过多久,秦易之下了楼。

    猛男还没走,在勤勤恳恳地清扫厨房。秦易之买的这栋小别墅有一个很宽敞的厨房,可以让猛男随意发挥,他也很喜欢泡在厨房,在这个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厨房的,甚至三餐也是在厨房解决的。

    厨房门被敲响,猛男吓了一跳,打开厨房门,看见是秦易之,略微有些紧张,喊道:“秦先生,有事么?”

    秦易之对他说:“出来。”

    猛男赶紧擦了擦手,走出厨房。

    秦易之问他:“你跟谢祈说了什么?”

    猛男“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地说:“没有啊,我没说什么。”

    秦易之接着问:“秦京墨过来的时候跟他说了什么,你听到没有?”

    他语气冷冷淡淡的,但猛男能感觉到秦易之平静话语里的不悦,迟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把秦京墨对谢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办法,秦先生给他工资的。猛男有些愧疚地想。

    秦易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对猛男说:“回家路上小心些。”

    猛男赶紧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秦先生关心。”

    猛男是有钱的,在寸土寸金的H市有一个七八十平的小房子,还是全款拿下。

    如果不想住,也可以回秦家跟妈妈一起住,小房子也能租出去,总之,猛男有钱,且爱钱,谁给他吃饭他还是明白的。

    不过出了秦易之的家,猛男还是给秦京墨发了一条信息提醒了一下,说秦先生已经知道了他说的那些话。

    秦京墨还有些意外,但好像也在意料之中,他问:“秦总生气了?”

    猛男说:“看不大出来,但是有些不高兴。”

    秦京墨有些不是滋味地说:“我也是为了他好,百年之后秦氏到谁手里都说不清楚。”

    猛男说:“秦先生真的想要的话,也可以去领养吧?”

    秦京墨说:“领养总归没有亲生的亲,而且领养的孩子随根,谁知道他亲生父母会不会是什么社会渣滓。”

    猛男劝道:“我看你也别操心这个事情了,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也该了解秦先生的性格的。”

    秦京墨说:“行。”

    秦京墨放下手机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他拿起一看,是秦易之,接通后,秦易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通知他会将他调到S市分公司,倒是是升职,过几年再回秦氏也能正正经经的谋个高位。

    秦京墨心情复杂,应了。

    秦易之想起什么,低声道:“圣耀公司股份给谢祈5%,改日你安排好让谢祈签个名字。”

    秦京墨一哽,诚恳地说:“现在少爷名下的资金只有三千多万,最多只能拥有0.2%的股份。”

    秦易之:“我给,股权转让书已经签好,只等他签名,你安排好让他签。”

    秦京墨:“……好。”

    秦易之跟他说完这些事,才提起今天的事情,“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说那些废话,没有下次。”

    秦京墨叹气,他当然知道秦易之给他升职是为了什么,他也要投桃报李,因此回答道:“我错了,秦总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挂断电话后,秦京墨也死了为秦易之操心的念头。秦易之对自己人是心软的,也有情谊的,他也不能把这些情谊都磨灭了。

    秦易之回去后,谢祈还盘问了一下,知道他是处理工作后,也就没什么兴趣了,不过他想到什么,拿过秦易之的手机,看了一下秦易之的反应,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便理直气壮地看起了秦易之的手机。

    他倒不是怀疑秦易之什么,只是,这样亲密的关系,让他忍不住再近一步,想要探索属于秦易之的领域。

    谢祈也不是无头苍蝇,他目标很明确的打开了秦易之的相册,结果发现只有一个私密相册,其他照片一张都没有,便把手机递给秦易之,“密码。”

    秦易之看了他一眼,冷白色的修长手指轻轻点了几个数字,将相册打开了。

    谢祈心里一阵雀跃,拿过手机开始看,私密相册里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全都是照片,有风景照,也有很多人物照片,有些和谢祈在秦易之书房里看到的照片重合了,但更多的,是秦易之的私人照片。

    谢祈看到了十七八岁的秦易之,也看到了二十岁出头的秦易之,所有照片都是别人拍摄的,没有自拍,而且大部分照片都是学校的活动照。

    谢祈看到这些,觉得自己对秦易之也不是一无所知了。

    只是翻到一张照片,谢祈顿了一下,眼睛睁大了许多,有些犹豫地说:“这不会是我吧?”

    秦易之一把拿过了手机,谢祈凑过来,指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你看,这是不是我?”

    秦易之目光落到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上,是他参加一个晚宴的照片,拍摄的人自然是姚文珠,她的镜头中心是秦易之,而照片的角落里,一张稚嫩的小脸出了镜,那双金眸格外显眼。

    秦易之有些讶异,谢祈激动起来,“你也认出来了?这就是我!”

    秦易之慢声道:“嗯,是你。”

    谢祈:“好巧!!!”

    他由衷地感慨着,“原来我们小时候见过啊?但是为什么我什么印象都没有?”

    秦易之低声道:“我也没有印象。”

    谢祈说:“所以很巧啊。”

    照片里小谢祈并没有看镜头,而是看旁边的香槟塔,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落满了香槟塔折射出来的金色光线,带着淡淡的充满了暖意的笑容。

    比起谢祈所喜好的构图镜头,姚文珠拍的照片更倾向氛围感,已经沉寂成长稳重起来的秦易之冷漠地垂眸站在原地,身后是带着笑容的谢祈,有一种冷色和暖色的对比,更凸显出秦易之冷峻俊美,生人勿近。

    看到这张照片,第一反应都是秦易之很帅,但谢祈就是注意到了旁边的自己。

    谢祈已经想不起这是什么时候了,他问秦易之:“这时候你多大?”

    秦易之思忖了片刻,回答:“18岁,我去了Y市的晚宴。”

    谢祈想起来了,“我10岁的时候好像是去了Y市。”

    总之,好巧啊,但是谢祈对那个时候也没什么印象了,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自己不在意的东西不会投去半分的关注。

    谢祈喃喃道:“天南地北的两个人,能相遇三次,难道这不是天赐的缘分吗?”

    秦易之望着他,微微笑起来,低声说:“是很有缘分。”

    谢祈心里一片柔软,放下手机,扬起脖子亲了一口秦易之的嘴唇,被秦易之抓住了腰肢,重重地吻住了谢祈,一吻结束,秦易之退开,告诉谢祈一个秘密,“我喜欢你的声音。”

    谢祈眼神还有些涣散,脑子懵懵的,没反应过来。

    秦易之望着,却没有等他,继续道:“以前就喜欢。”

    谢祈慢慢回过神来,问:“你刚才说什么?”

    秦易之微微笑了起来,说:“没什么。”

    谢祈:“!!”明明就说了什么!

    只是他各种晃秦易之肩膀,他都不说了。

    *

    天气已经入了冬,H市的冬天是很冷很冷的,因此街上行人变少了很多。

    谢戴坐在温暖的轿车里,声音严厉地跟手机那头说着什么,显然沟通得很不好,谢戴一气之下将手机摔了出去。

    司机赶紧开门去捡,幸好车停的比较偏僻,也没什么车,不然就这一会儿,保不准谢戴的手机就被碾碎了。

    司机将手机捡回来,递给谢戴,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谢戴说:“谢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谢戴心情不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回去跟秘书说,现在别烦我。”

    司机擦了擦汗,还是说了出来:“不是,这是谢总您的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声,太太……呃,她好像是跑了。”

    谢戴一愣,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

    司机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这是王妈刚才给我发的消息,因为她给谢总您的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打通,所以就联系到我这里来了。太太卷了家里的首饰和现金,又去了一趟B市,把B市谢总您家里的财物都拿走了。”

    谢戴脑子一嗡,声音沙哑起来,“什么??”

    他难以置信,那个柔媚乖顺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你现在打电话过去,问个清楚。”

    司机应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B市谢家王妈打了个电话过去,王妈很快就接通了,司机跟王妈说了几句,会就低眉顺眼地将手机递给了谢戴。

    谢戴一接过来,放到耳边,就是王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状:“谢先生,昨天太太回来的时候我还纳闷,问她您怎么没跟着一块儿回来,太太说您这边有麻烦,让她过来支点钱,我就信了,带她去了书房,但她不知道保险柜密码啊,就把我诓出去买东西,自己喊了开锁的师傅过来把保险柜给锯开了,里面的东西全没了,还有老太太的遗物,都被太太给拿走了。我一看那个场景,就觉得不对,给您打电话,您的电话打不通,只能兜兜转转找了小吴来通知您,您看这个情况……该怎么办啊?”

    谢戴气得头晕目眩,吼道:“怎么办?当然是报警啊!还能怎么办?你能不能用自己的猪脑想一想,这么明显的答案还要我告诉你吗?!”

    谢戴脾气不好,王妈早就知道,但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难受得紧,毕竟谢戴都是她带大的,她心里委屈,却也要为自己推诿几句,“……可是毕竟是太太,谢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能随便报警?”

    谢戴很要面子,谢家人不是不知道,他要面子到了当初即使不喜欢谢祈,也会让姜思宁好好督促谢祈多学些琴棋书画,别给他丢人。

    谢戴听到王妈推诿,更为恼火,“现在!马上!就去报警,你知道保险柜里有什么吗?40多斤的金条,要上千万,还有各种商业汇票,各种机密文件,她全拿走了??”

    王妈干巴巴地说:“都、都拿走了,保险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谢戴气得手指发抖,“报警!!!快报警!!这种时候还要什么面子!??那个贱货!敢背叛我,我要让她牢底坐穿!”

    王妈赶紧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去报警。

    谢戴眼冒金星,胸脯起伏得厉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司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小声问:“谢总,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谢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回家!现在就回家!”

    司机赶紧驱车回家。

    两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家,谢戴一下车,就大步朝陶高菲的卧室走去。

    等打开房间,谢戴就知道王妈所言非虚,那个贱女人果然已经卷款跑了,整个卧室干干净净,本来一些高档护肤品堆满了化妆桌,现在是干干净净。

    谢戴打开衣柜,果然一件衣服都没有了。

    但凡稍微有些价值的,都被陶高菲这个女人卷走了。

    陶高菲!!谢戴气得发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恶毒,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谢戴面色阴沉地走出房门,看见了在走廊尽头有些恐惧的谢云筝,眉头微微松了一下,又露出讥讽的神色,这个狠毒的女人,卷跑了值钱的东西,却偏偏留下了儿子。

    谢戴大步走过去,谢云筝有些惧怕他,但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了谢戴的衣袖,声音有些哽咽地说:“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谢戴看见谢云筝就心生厌烦,不为别的,因为谢云筝实在是太过蠢笨,花费巨资送他去学钢琴、学二胡、学国际舞,学这学那,没有一项是成功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谢云筝越这样,谢戴就越想起谢祈,谢祈虽然很不尊敬他,但在这方面都是有天赋的,学弹钢琴学了半年就能弹得很流利,学骑马,姿态也舒展坦然,学跳舞,也能热情奔放。

    总之,谢戴在这种地方,是没办法对谢祈说什么的,宴会上也让谢祈上场弹钢琴,给自己挣了不少面子。

    而这样优秀聪慧的谢祈,仅有一项缺点,那就是隐约的鄙夷谢戴。

    谢戴始终能看见谢祈对自己展露的微妙的控诉和鄙夷,这种情绪是不应该在儿子看父亲的眼神里出现的。

    谢戴因此对谢祈越来越不满,最后觉得谢祈的轻视与不尊重抵过了他的优秀,让谢戴丝毫没有犹豫地将他放弃。

    他可以有无数个儿子,但不能有一个看不起他的儿子。

    只是现在谢戴想起过往种种,忽然产生了一种懊悔的情绪——谢祈比谢云筝优秀得太多,甚至能勾到秦家继承人做伴侣,这一点,已经碾压谢云筝了。

    这样一个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儿子,早早的被他抛弃了。

    谢戴手指发抖,现在的困境,其实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那就是请求谢祈出手。

    他找了好几个优秀的男青年去勾引秦易之,但都毫无例外的失败了,秦易之对旁人的勾引几乎是冷眼旁观,没有丝毫的动容和异色。

    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没有人可以俘获他的心,甚至连勾引他有□□接触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这样冷酷到灭人欲地步的男人,怎么会娶谢祈?

    这样的差异对比,让谢戴慢慢明白,秦易之对谢祈显然不是玩玩那么简单,他是认真的。

    察觉到这点之后,谢戴无数个日夜都在后悔,只能盼着这个项目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但现在……这个念想也破灭了,谢家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不能再犹豫了。

    谢戴找出了姜思宁的电话,打了过去。

    姜思宁很快就接了,谢戴开口道:“喂,思宁。”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到底显出了那么点脉脉情深。

    姜思宁一愣,对这个声音又陌生又熟悉,问:“你是谁啊?”

    谢戴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忘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咬着牙笑道:“是我啊,你前夫。”

    姜思宁大惊失色,“天哪,怎么是你啊?你他妈之前祈祈找你要钱你死哪儿去了?现在知道给我打电话了?草你妈要跟我说话把这几年的抚养费给一下,还有黄金首饰那些我都应该拿走的,你让那个婊子打压我,害我一毛钱都没拿,加起来我算你一千万,你把钱给一下。”

    谢戴以前很不喜欢姜思宁的一点就是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很爱说脏话,家境又不好,说起脏话来还夹带这方言骂,要不是那一张漂亮得即使在上流圈子都很少见的美貌,他真的不一点会娶姜思宁。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姜思宁还是没变,要是之前,谢戴绝对会训斥她别满嘴脏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但现在不行,风水轮流转,他从来没哄过女人,现在要哄,谢戴表情都变了,但努力压制着,对姜思宁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这样吧,我们复婚,怎么样?”

    姜思宁愣住了,忍不住说:“谢戴你脑子被狗吃了?现在要复婚,早几年你干嘛去了?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谢戴没忍住,讥讽道:“就那个小白脸?原来你喜欢比你小的男人?以前也没看出来,你真的喜欢他么?还是图有人照顾你,有人养你们母子俩?”

    说完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又不太好,马上松软了语气,继续道:“现在我们复婚,我拥有的东西,你可以拥有一半。”他带着几分蛊惑地对姜思宁说。

    谢戴有一把好嗓子,年轻的时候就很动听,现在也是动听的,以前姜思宁就是个声控,也是因为这个对谢戴爱死爱活,别说谢戴长得还帅。

    但现在已经不是年轻那时候了,姜思宁不为所动,“算了吧,找了个小老公才知道年轻男人的好,你一把老骨头了我图啥?而且你也别用钱诱惑我,我老公已经自己创业了,他答应我以后让我做上市公司的老板娘!”

    谢戴又没忍住,讥讽道:“就那个一穷二白的教书匠?”

    姜思宁说:“他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大老板了!距离上市公司就差几步距离了!比起你一把老骨头还有数不清的私生子,我当然选择潜力股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去吧!”

    说完,姜思宁就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后她想象谢戴气急败坏的嘴脸,不禁暗爽,高兴的想打电话分享一下这种喜悦,但侯立农这会儿大概率没时间理他,想打给谢祈,又想到之前儿子将她一顿训斥,高兴的情绪未免打了几分折扣。

    直到时候,姜思宁才发现除了老公和儿子,自己都没什么人可以分享这种喜悦。

    姜思宁没什么朋友,她脾气其实不是很好,所以即使有朋友也不长久。

    平常没什么感觉,有什么话尽管跟侯立农说就好了,反正他当老师的时候很闲,现在侯立农不在,谢祈也不在,姜思宁想分享找不到人,突然觉得好孤单。

    姜思宁过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打电话给谢祈。

    谢祈很快就接了,“喂,有事吗?”

    姜思宁想说事,但又忍不住在意谢祈没有叫妈妈,想无视吧,又实在忍不住,开口道:“祈祈你现在都不喊妈妈了吗?”

    谢祈说:“你别矫情,忘记叫了而已,你有事吗?”

    姜思宁目瞪口呆,谢祈都没这么跟她说过话,他……他现在变化怎么这么大?“你怎么现在都会凶妈妈了啊?”

    谢祈无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矫情了好吧,我正常说话,哪里凶你了。”

    姜思宁说:“我感觉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谢祈:“好了好了,你有事就说事啊,东扯西扯的,都忘记要跟我说什么了吧。”

    姜思宁这才想起谢戴的事情,赶紧跟谢祈说了。

    谢祈听了,微微皱眉,“谢戴要跟你复婚??”

    姜思宁说:“是啊。”她偷笑起来,“他神经病,我还看得上他?侯老师潜力股,以后是上市公司董事长,我就是董事长夫人。”

    谢祈:“……侯老师给你画了多大的饼啊。”

    姜思宁说:“你侯老师跟我说以后让我享受荣华富贵,但不能找你麻烦,他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怎么会找你麻烦。”

    谢祈说:“你找我是麻烦,不找我也是麻烦。”

    姜思宁愣住了,玻璃心破防了,“你、你现在怎么老是夹枪带棒的,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谢祈叹气,说:“没有,我现在说话就是这个风格,我跟秦易之也是这么说话的。”

    姜思宁说:“那也要区分一下吧,我可是你妈妈诶。”

    谢祈说:“真要我说啊?那我就说了,我感觉你得改变改变了,都四十几岁的人了,不能这么矫情幼稚的,你也要多多关心侯老师,要是你老是一味的享受别人对你的好,久而久之人心里就凉了,侯老师也是。”

    姜思宁十分委屈地说:“我有关心啊,我关心的时候你又看不到。”

    谢祈说:“不信,那两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都是等着人家侯老师来伺候你,你就没动过,就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给侯老师买了块六千块的表吧。侯老师送你都是送上万的黄金首饰的。就算是夫妻,也得有来有回吧?”

    姜思宁哽住,谢祈说:“这些事情不要我来教你啊,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徐娘半老了都,这些都不懂的。”

    姜思宁觉得谢祈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他对她说话,言语从来都没有这么犀利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隐隐的,姜思宁有一种淡淡的羞耻,毕竟被儿子教育,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做的很不好吗?

    姜思宁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但面上还是要嘴硬一句:“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不重要吧,侯老师知道我很爱他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他还是个小老师,你也知道男老师是很穷的,没什么钱的,我又不图他物质条件,只图他这个人,他当然要对我更好一点。”

    谢祈说:“你情绪不要激动,我不是跟你吵架,我只是掰开了跟你说而已,我们俩真的挺像的,亲母子,你不爱关心别人,我也不爱关心别人,你爱人家也是要付出行动来的,你对我怎么样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觉得有秦易之给我兜底,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你也管不着。但你老公就这一个,对你又好,又愿意承担责任,你也不能让他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照顾你,万一外头遇上了贴心的姑娘,那不就移情别恋了么?好与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

    “反正我就跟你说到这里了,妈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别矫情了,谁对你好就把握住,有来有回的感情才能长久。”

    说完谢祈就挂了电话。

    姜思宁听完了,心里又是一梗,这下又被儿子教训了一通,姜思宁想生气,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的确也很有道理。

    谢祈变化真的太大了,以前谢祈不说对她唯命是从,也是不会有什么忤逆反抗,谢祈连别人家孩子都会有的青春期叛逆期都是没有的。

    谢祈对她很贴心,比如出去给她买早餐,大冬天的太冷,都会放衣服里暖着带回来。

    比如会去打小工攒钱给她买项链,虽然只是几百块的银的材质加莫桑石人造钻石的项链,但听他随口一说也是攒了两个周末才攒出来的,那时候姜思宁面上笑着收了,夸谢祈是她的乖儿子,但因为太廉价,姜思宁没戴出去过,一直压了箱底。————

    想到这里的时候,姜思宁忽然想起第二天去上班,谢祈总往自己脖子上看,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看她有没有戴项链?

    姜思宁:“……”

    现在给自己找借口,因为在鉴定公司上班,几百块的项链当然没法戴,但那时候谢祈显得有些落寞失望的表情不知为何那么鲜明的烙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触发关键词,就立马想了起来。

    她不禁继续回忆,谢祈小时候就很乖,一直都很关心她。她脾气其实是很差的,每次发现谢戴出轨,她都会在谢祈面前骂谢戴。

    那时候谢祈才六七岁,就已经知道安慰她,对她很认真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妈妈这边。”

    所以谢祈才会有意无意地顶撞谢戴,看不起谢戴,都是因为她在他耳边一直说,而谢祈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在她这边,只要她在谢戴面前受气了,谢祈总会找机会让谢戴脸色难看。

    谢戴在谢祈那里受气了,又会反过来训斥姜思宁,但姜思宁只觉得谢祈干得好,不愧是她的好儿子。

    但到后面,姜思宁被离婚,其实儿子是可以留在谢家的。她也想过,起码儿子还能在谢家接受好的教育,但谢戴很绝情,根本就不要谢祈。这里面何尝不是她的问题,要是她没有在谢祈耳边一直说,谢祈也就不会各种顶撞谢戴,将他们俩的父子关系弄成这样。

    后来谢祈也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本来都上着好几个兴趣班,马术、击剑、国际舞、柔道都有在学,却因为这个变故直接中断。

    其实谢祈的运动天赋很好,那几个老师都跟姜思宁加了微信,聊过谢祈的表现,都是一水的夸赞,不是拍马屁,是很认真的觉得谢祈是非常有天赋的,觉得能去参加比赛,拿些名次奖项回来。

    她当时很骄傲,到处炫耀,在那些贵太太面前狠狠地挣了面子。毕竟谢祈那时候实在是太争气了,除了学习,学这么多东西也没有怨言,他那时候也是一心一意的要给她挣脸面的,也要让谢戴没法拿他学习这方面的借口来找姜思宁的茬。

    姜思宁回忆到这里,有点呼吸不过来,她本来是想找些谢祈以前和现在的对比,但越想,越是莫名其妙想到这些,很多次谢祈低落消沉的面孔那时候她没察觉,但现在想起来,却分明都烙在了她记忆深处,她也不是不懂,就是……

    就是谢祈太乖了,都是他来体谅关心她这个妈妈,她只要负责好谢祈的学习和饮食起居,就觉得十分感动,已经是很好很好的妈妈了。

    姜思宁给自己找补,自己当然也是很关心儿子的,虽然谢祈在家里吃饭,但她也会给他零花钱,让他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在钱的方面,她没短过他的,衣服鞋子料子都是买好的,几百块的她看不上,都是买上千的,她当然是很关心儿子的……

    但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说:只是这样,不够的。

    姜思宁烦躁起来,她不肯承认自己真的像儿子说的那样,越要从回忆里找出些证据,就越发现谢祈对她的好。

    以前谢祈对她越好,也就越显得他现在似乎是不在意她了。

    姜思宁不知为何,觉得儿子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不只是现实意义的距离,还有心里的距离。

    她安慰自己,再怎么样,血缘的关系是没法斩断的。

    只是这样苍白的安慰也没什么用,她意识到这点后,那些回忆就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不知为什么,姜思宁忽然有了一种预感,或许她再也看不到那个一心一意只对她好的谢祈了。

    *

    谢戴被挂了电话,也拿姜思宁没办法。

    姜思宁虽然有些时候很粗鄙,但性子又是烈的,说一不二,观念很难改变——像他这样的豪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偏偏姜思宁受不了,非要逼他只守着她一个人过,怎么可能。

    所以谢戴知道,既然第一次试探不成功,那么后面的也不会成功。

    谢戴对姜思宁嘴里的小白脸感到很不屑,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查了查姜思宁的新老公,这种事情倒是很快就出了结果,那个叫侯立农的果然在创业,且颇具规模,有模有样,但在谢戴眼里也是个小公司而已。

    谢戴虽然现在身陷困境,但不介意给那个侯立农的找找麻烦。他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心里漫起快意。

    治不了谢祈,治你一个侯立农还不简单么?

    他还没畅快几分钟,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丝毫不给面子地道:“你搞什么东西,想整西淳,你不知道西淳谁罩的吗?!”

    谢戴错愕,随即不满道:“区区一个外贸公司,有什么不能整的?而且又不是让他倒闭,而是卡他资质,这也不行吗?”

    “行个屁!西淳背后是秦氏,政府都一路开绿灯给西淳铺路,你一上来就要卡人家资质,你不是更好笑。”

    谢戴愣住,心火瞬间烧了起来,他也顾不上对方还在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连谢祈的继父,都要这么扶持罩着吗?

    那要是谢祈还是他儿子……谢家岂不是———

    谢戴头晕目眩,浑身发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另一边,谢祈跟姜思宁聊完就去打球。

    他运动天赋其实是很好的,一旦上手了什么位置都可以担当,所以篮球部其他人不得不服他,很诚心地跟谢祈说要是再年轻几岁,没准可以在青少年篮球赛上大放光彩。

    谢祈:“现在不行吗?现在也可以啊。”

    队友找到机会就过来给他插刀了,“现在不行啊,大学生篮球比赛的话,个个都是强者,而且你的个子其实是有些矮了。”

    谢祈:“??我?矮??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能跟我沾边的。”

    “没办法啊,大学生会找外援,一水的黑佬,个个都是一米九两米的,你在人家面前太娇小了。”

    谢祈:“。”

    他想起秦易之,秦易之193,他在他面前,确实是有些娇小了,毕竟体型差就摆在这儿,他这个年纪也很难逾越了。

    一想到秦易之,他唇角便忍不住勾起。

    一天的好心情,从早上起来看见秦易之系了他送的红色围巾开始。

    谢祈还故意买了有小熊图案的围巾,显得有些幼稚,但即使是这样,秦易之也面不改色的用了。

    开心,原来送人东西,对方立即用了,是这种心情。

    他原来都不爱送人东西,但秦易之这样,让他燃起来给秦易之送礼物的激情了。

    下一次,试试给秦易之织一条围巾吧,即使他织得再丑,秦易之都会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11:老婆买的可爱围巾,给员工们看看我有个可爱老婆

    来晚啦宝贝们

    这章发20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嗷

    第108章 冷酷型男变成世纪暖男

    谢祈打完篮球,因为还有时间,又去动漫部拍了个片,出完片谢祈又赢来一堆夸赞,夸得谢祈有些飘飘然。

    他拿了照片给秦易之发了过去,有些矜持地问:“怎么样?”

    秦易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不错。”

    谢祈故意说:“你的词汇太贫瘠了吧,刚刚她们夸我的时候都没有一句是重复的,什么该去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美貌,21世纪最后的美少年……”

    他一连串说了很多,秦易之过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话:“虚浮。”

    谢祈没忍住笑了起来,虽然没有面对面跟秦易之说话,但他有感觉秦易之不太高兴,他若无其事地说:“不过,你能支持我真的太好了。”

    秦易之回答:“你喜欢就好。”

    谢祈的性格是很鲜明的,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一味的不允和否定自然不行,所以秦易之也压制了自己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强势和控制欲。

    对谢祈,不能管太多。

    谢祈晚上回家后,才想起来跟秦易之说起谢戴要跟他妈妈姜思宁复合的事情。

    秦易之没有惊讶,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很平静地问:“你母亲答应了?”

    谢祈说:“怎么可能,她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清楚的,怎么可能会答应,而且侯老师现在也有模有样的,她也不至于傻到放弃侯老师去跟那个老男人复合吧。”

    秦易之:“嗯。”

    谢祈说:“这方面我还是信她的,她很自我,不会因为谢戴有钱什么的委屈自己的。”

    谢祈忽然好奇地问:“你知道谢戴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跟我妈复合吗?”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道:“因为开始被拴牢,急了,想跟你妈复合,从而通过你拿捏我。”

    谢祈哈哈地笑着,“我就知道,早有猜测,不过他这样真的好搞笑,之前的教训没吃够么?”

    秦易之说:“或许他还不够了解你妈。”

    谢祈一想也是,谢戴被人捧惯了,自然觉得只要自己放下身段,有的是女人凑上来,连前妻也会这样。

    谢祈不说这个晦气的人,转移话题说:“你最近还很忙吗?”

    秦易之一顿,如实回答:“最近要去秦氏一趟,大概要一周左右。”

    谢祈“啊”了一声,有点不高兴地问:“不回来了么?”

    他那张脸上已经微妙地开始出现了生动的表情,他对秦易之要离开一周这件事感到有些失落,那秀气修长的眉毛都微微耷拉下来,眼里氤氲出淡淡的不悦,如水雾般清浅。

    秦易之心里一软,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快的话,或许5天就可以回来。”

    谢祈意识到了自己对秦易之离开感到不悦的这种情绪,其实多少有些过分了,总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秦易之工作吧?

    不能这么粘人,所以他努力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啊,你忙你的就好了,一周也没有关系,你好好工作就行。”

    秦易之回答:“我尽量早点回来。”

    他顿了一下,移开目光,语气很淡定地说:“晚上,可以连麦。”

    谢祈干巴巴地说:“不用了吧,搞得我好像很舍不得你似的。”

    秦易之注视着谢祈,那双黑沉的眸子似乎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审视。

    谢祈:“……”

    他有点丧气地说:“是……是很舍不得你。”

    他直接倒打一耙,“都怪你,你让我变得奇怪。”

    秦易之问:“怎么奇怪了?”

    谢祈垂眸,“就是你不在的话,会很孤单,很寂寞,很不舒服。”

    谢祈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他对孤独是非常适应的,但现在就不行了,知道秦易之要离开一周,他就已经提前觉得浑身发冷,有一种很不舒服的寂寥感。

    秦易之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几分轻柔,“五天后回来,或者你请假,跟我一起去。”

    谢祈很快回答说:“不行,我要上课,大一的课很多,听说大二后课会少一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这种课程少上一节课就跟不上了。”

    秦易之思忖片刻,回答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视频。”

    谢祈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说了出来,“也行吧。”

    离家这事就这么定了,虽然秦易之没说,但谢祈也知道秦易之这次去可能是要做什么事,他不出面不行。

    所以谢祈也没再说什么,他疑惑的是,自己怎么对秦易之依赖成这样。

    没有秦易之就睡不着了是吧,谢祈想想又有点不服气——他意识到这点后又有些无语。

    没办法,他不觉得自己是gay,纯粹是因为喜欢秦易之这个人,所以他身上男性都会有的竞争性和好胜心都没有消失。

    他想努力控制不要这么粘秦易之,所以他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我有一个想法,要不然我们分房睡好了。”

    秦易之一听,眸子便是一沉,一字一顿地问:“分房睡?”

    谢祈说:“对啊,分房睡,这样我们俩都有私人空间,不是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么?”

    他说这种话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秦易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鼻梁很高挺,灯光倾泻下,他脸颊有一块阴影,显得他脸色都有些暗沉似的,他语气淡淡地说:“我想听真话。”

    谢祈一顿,嘴硬道:“这就是真话。”

    秦易之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声音冷了几个度,“看来中途结伴的婚姻都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也很难有什么真感情是真的,你不说那便算了,我可以理解。”

    谢祈:“???”

    不是,他在说什么?

    激将法吗?

    别说,真的挺好用的,谢祈没绷住,气势立即就软了,“你、你胡说什么?我想分房睡,是不想太依赖你,我觉得这样挺让人讨厌的。”

    秦易之道:“依赖伴侣有什么问题么?这应当是人间常理,因为……”

    他略微停顿了一想,低声道:“我也很依赖你。”

    谢祈:“……”

    他心跳加速,明明秦易之说的话也是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但是他就是觉得好、好动听。

    他不禁屏住呼吸,凑了过去,问:“你依赖我什么?”

    秦易之泰然自若地回答道:“每天都想你,算么?”

    谢祈:“……”

    他问:“这算情话吗?”

    秦易之狭长的眸子转过来注视着他,“……你分辨不出来么?”

    谢祈:“……”

    他红着脸说:“没听过,是不好分辨来着。”

    秦易之说:“是情话。”

    谢祈捂脸,“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掰碎了跟我说了。”

    秦易之:“嗯。”

    谢祈缓了一会儿,才红着脸问他:“你每天都想我,是有多想啊?想多少次?做什么的时候想?上厕所也会想我吗?吃饭呢?”

    秦易之:“……”

    他伸手,“啪嗒”一下,把灯关了,声音沉稳低沉道:“睡觉。”

    谢祈压根就记不起自己想跟秦易之分房睡的事情了,满脑子都是秦易之说的想他,见秦易之回避,还紧追不舍道:“你还没回答我啊,一天想我多少次?”

    秦易之:“睡觉。”

    谢祈说:“你回答我啊!”

    秦易之:“睡……”

    他话还没说完,谢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睡觉了,赶紧回答我啊,我好奇。”

    秦易之:“……”

    捂着嘴怎么说?

    但谢祈都没反应过来,见秦易之不说话,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说话啊!”

    秦易之:“。”

    他闭上眼睛睡觉。

    谢祈见他不理他,没好气地说:“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秦易之:“……”

    谢祈收回手,也躺了下去睡觉,只是,他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秦易之说的话。

    心里甜滋滋的。

    啧,真没出息。

    *

    过了两天,秦易之出门了,这一出门就要五天后才能回来。

    刚坐上车没多久,秦易之收到了谢祈发的短信,比起谢祈那刚硬的性格,他这会儿发的文字要柔软许多,也可爱很多,“哈尼,你现在有想我吗?”

    他这么说着,给秦易之发了一张现拍的照片,手法很直男,直接就是一张怼脸照,无奈长得很漂亮,即使是这种死亡角度也是漂亮的,显得皮肤白的发光,有些朦胧美。而后谢祈还配文:“隔一段时间就给你拍一张照片,不要太想我,要是思念成疾,我就得守寡了。”

    还给秦易之发了一张猫猫飞扑的表情包,可爱得让人心痒。

    秦易之:“……”

    他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笑容。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了,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他已经对秦先生从冷酷型男变成爱笑世纪暖男这件事不觉得奇怪了。

    娶了老婆能有多开朗,他算是见识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1:开朗大男孩

    抱一丝我明天多更新一点呜呜呜

    这章发1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

    第109章 我定要让你铁杵磨成针

    这几天,其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秦氏集团参与的一个跨国项目崩了,项目负责人秦凌云拒不负责,因此L国被扣押了五支工程队,总计七百五十多人。

    秦家在H市是毫无疑问的顶级豪门,秦氏的子公司更是包括了各个领域的龙头行业,影响力巨大。

    因此这个新闻一经发出,饶是庞然大物般的秦氏集团,也开始遭受网友的攻讦。

    一座豪华别墅里,一个浑身精英范的男青年在劝秦凌云道:“秦先生,您现在躲着也不是事,那些烂摊子终究是要解决的,而且您二叔在公司挪用公款的事情……也瞒不住了,上一周审计组进驻查账,查出了一堆烂账,很多账都是……都是您批的,还有您弟弟也……”

    青年会说了一堆,秦凌云嗓音猛然提高:“别说了!”

    青年住了嘴,但脸上还是流露出焦虑的神色,虽然秦凌云让他住了嘴,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道:“秦先生,现在找秦老爷子还来得及,他肯定会帮您的。”

    秦凌云脾气本来就不好,听到他又开口,伸手就抓了个玻璃杯砸了过去,面色有些狰狞地说:“滚!给我滚!”

    青年下了一跳,知道无法劝说秦凌云,便灰溜溜地走了。

    秦凌云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霾,他坐在沙发上揉脑袋,不知道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深呼吸,却发觉浑身还是发着软,微微颤抖。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秦凌云并不理会,但很快门铃消失,门开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秦凌云以为是秘书去而复返,声音里满是暴躁地说:“都说了让你滚,你还回来干什么!?”

    他抬起头看去,看见来人不是秘书,略微诧异,那满脸的阴鸷略微消散了些许,“新路哥,居然是你。”

    来人是一个俊美的青年,只是秦家男人身高都很高,只有秦新路,个子矮了许多,大概只有178的样子,腿脚还不太好,有些跛,手里撑着一个银色把柄的拐杖。

    秦新路看着满地的狼藉,目光落到了秦凌云身上,说:“你就这么一直躲着?”

    秦凌云想辩解,但在秦新路面前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所以不加掩饰地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不然我能怎么办?那么多人找我我不躲能怎么办?”

    秦新路说:“报社的那些新闻我已经让人全都压下来了,该删的也都删了,防止进一步发酵,你现在不出去主持局面,只会把秦氏往秦易之那里推。”

    他顿了一下,说:“我得到消息,秦易之正在往秦氏赶。”

    秦凌云一听见秦易之,眼睛里就闪过愤怒的情绪,“他这个时候倒是敢来凑热闹了。”

    秦新路叹气:“你太着急了,那么大的一个项目,起码也要评估个半年才行,你现在逃避也不是办法,老老实实赔钱,再把人都接回来,起码不会一错再错。现在出问题了你就逃避,这就不对了,你明白吗?”

    秦凌云说:“我当然明白,我已经很谨慎了!我请了那么多人去做风险评估,都说没问题,即使有风险,也是自然灾害——L国那边经常发生海啸地震,但和工程地点距离很远,会有余震。我也拿给爷爷过目了,他也没说什么。”

    秦新路望着他,说:“有没有可能,爷爷并不是真心扶持你?”

    秦凌云立即否认:“不可能,他甚至给了5%的股份给我,5%的秦氏股份啊!他要是不是真心扶我,怎么可能会给我股份!?”

    秦新路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秦氏股价开始下跌了,要是这个事再发酵,你手里的股份可能就不值钱了。”

    秦凌云错愕了一下,立即说:“不可能,再怎么说,秦氏也不可能因为这个项目就倒了。”

    秦新路说:“那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躲?你难道想放弃秦氏吗?”

    秦凌云揉着头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但是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能在秦氏呆下去?赔偿金都要178亿,就算谢戴支付了五分之一,还有剩下的一百四十几亿……他妈的,L国政府绝对在给我设套!不然违约金能有这么高?”

    秦新路迟疑了一下,说:“这个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我后面查到了谢戴怎么得到的这个竞标,跟他竞标的公司都没什么名气,是小公司,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居然没什么人知道,还被谢戴拿到手。”

    秦凌云眼里覆着浓重的阴云,“那就是被谢戴设计了,好啊,一个不入流的玩意儿,居然敢设计到我头上来。”

    秦新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秦凌云脑子不太行,脾气也不好,他耐着性子对秦凌云说:“我觉得这背后的人是秦易之。”

    秦凌云愣住了,讥讽道:“他能有这种本事?他好端端的设计谢戴做什么?谢戴跟他又不认识。”

    秦新路扶额,沉声道:“你就没想过他的男性伴侣叫什么名字吗?”

    秦凌云一愣,迟疑了一下,“叫什么?”

    秦新路说:“叫谢祈,他是谢戴的儿子,但他们俩关系并不好,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所以秦易之或许只是设计了谢戴,而你是不小心……”

    他说到这个,又顿住了,真的有那么多巧合么?

    秦凌云想通了关节,气得眼睛都红了,“怎么可能是巧合?如果是秦易之设计的话,那他就是奔着坑我的目的来的,只能说他连谢戴找我这一点都算到了!”

    秦新路慢慢地道:“或许,他很了解谢戴和你,他知道谢戴自大,且想一步登天,所以其他公司的人他不会找,只会找在H市的秦家,而在秦氏也就这么几个人选,不是秦易之,就是你,秦易之他肯定会拒绝谢戴,那谢戴就只能找你。而你———他知道你会急于在秦氏站稳脚跟,所以有送上门的机会便会牢牢把握。”

    秦凌云像一头暴躁的雄狮,他一脚踹翻了茶几,“妈的,妈的!!他这个贱人!”

    秦新路冷眼看着,等他发泄完了,才说:“你冷静,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秦凌云忍不住怪到秦新路头上来,“都怪你,要是你当初下的剂量多一些的话,他那时候就死了,哪里还能跟我争?”

    秦新路垂眸道:“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种药剂量不能太多,如果秦易之真的死了的话,尸检会被查出来。不过就算剂量足够,他也死不了,他爸爸替了他,他命大,每次都这样。”

    秦凌云没说话,他心里像是有火在烤,一片煎熬,痛苦又难堪,“秦易之也就占了个嫡出的身份而已,而且他以前都不想继承秦家的,他明明都离家出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秦新路说:“现在别说这些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出去承担责任,起码不会把秦氏往秦易之那里推。”

    秦凌云面色恐惧,“不行,我不能出去,爷爷会对我很失望,我明明是想让秦氏更好的,而且我一旦出去,他就不属于我了,都会被秦易之抢走。”

    秦新路看着显露出脆弱的秦凌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扶持秦凌云,他虽然很多事情都会听他的话,嘴巴也足够严实,但好大喜功,一遇到大事就想自己决策,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掌舵者。

    但他大部分时候都足够听话。

    秦新路微微叹气,却有了个新的主意,他低声对秦新路说:“我查过了,秦易之身边有15个保镖布防,但他的伴侣是个大学生,在Z大上学,虽然也有3个保镖在暗处,但距离很远,或许可以从他伴侣谢祈身上下手。”

    秦凌云愣住,低声问:“为什么要对他伴侣下手?”

    秦新路说:“其实秦易之表面看着冷漠,但心里其实很脆弱。”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从小到大都在努力做着以后会继承秦氏的准备,但自从他爸爸为了救他死掉后,他一直都没有走出来,也因为这件事不想继承秦氏。他很脆弱,外强中干,你没有必要怕他,摧毁他很简单,只要摧毁他在意的人,他的意志便会崩塌。”

    “秦氏没有了秦易之,其他子弟都不如你,秦氏只能你顶上去,继承人只是做错了一个决策,不会有多大影响,不是吗?”

    秦凌云眼睛亮起来了,“你……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他的确很软弱,本来他成绩不是很好么?马术也很厉害,但他爸爸出事后就做什么都不行了。不是还从马上掉下来断了一条腿养了很久么?好逊,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你说的这样的,明明很软弱,偏偏要装作很冷酷强硬,可笑。”

    秦新路望着他,黑色的眼睛像是旋涡一般,“所以,再摧毁他一次,秦氏都会是你的。”

    秦凌云被蛊惑了,俊美的脸上带上了动容,他阴狠地低声道:“我得不到秦氏,秦易之也别的得到。”

    *

    秦易之带着助理到了秦氏,秦氏如今有不少人在门口举牌子蹲守,虽然秦氏的保安在外面驱赶,也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那些中年妇人拉着婆婆和儿子女儿在外面哭得很厉害,保安也不敢蛮力驱赶,所以很无奈。

    秦易之到了之后,保安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地喊:“秦总您来了!”

    秦易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秦氏了,但保安没有变,依然是以前的保安,所以认得秦易之。

    秦易之对保安颔首,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公司大门。

    有几个妇女看着秦易之西装革履气势非凡,赶紧哭着跑上来,大声说:“秦氏不管我儿子,你能不能做主的!?秦氏被扣留的五个工程队总共七百多人,难道就不管了吗?”

    秦易之停住脚步,看向了那几个妇女,他个子高,长得又是很冷模的俊美,女人们跟他一对上眼,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然而令她们没想到的是,秦易之开口说话了:“秦氏的人,秦氏当然会管,请放心,秦氏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这句话说出来,没有人敢质疑他,因为他长得太严肃可靠了,女人们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本来激动的神色也慢慢散去,开始冷静了,“那请问……大概要多久才能回来?没几个月就过年了。”

    秦易之说:“各位放心,一定会让他们在过年前回来,也请各位互相转告。”

    他说完,颔首致意,便离开了。

    女人们面面相觑,应该……可信吧?

    有聪明的女人拉着保安问:“刚刚的是谁啊?能做主吗?”

    保安面带骄傲地说:“当然能做主!他以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女人们一听,又躁动起来,“以前??以前的董事长能管现在的事情吗?”

    保安不悦地说:“当然能!秦总之前是出了事儿才卸任的,总公司因为秦总出事才交给那个秦凌云,也就是秦总的弟弟,结果他搞得一团糟,你们的丈夫儿子会被扣在国外也是因为代理董事能力不行,但是秦总回来就可以了,难为他还要特地过来给弟弟收拾烂摊子,你们就放心吧,秦总说的话都会实现的,他说你们丈夫儿子能在过年前回来,那就一定可以过年前回来。”

    “真的假的,你确定吗?”

    保安提高音量:“当然!你们就放心吧!秦总很大方,没准到时候还会给你们每户人家一份补偿,按我的经验来看,可能会有个一两万的样子。”

    女人惊讶,这下彻底被安抚了,回去后就把这件事跟其他家庭说了,大家虽然半信半疑,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秦易之出来给个准话,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先回家了。

    其他股东在楼上看见这一幕,感到诧异,低声聊道:“秦易之一来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其实还是秦易之做的好,秦凌云太年轻气盛了,也很冲动,好大喜功,实在是不适合。”

    “要是秦易之能回来那就最好,我早就看秦凌云那小子不顺眼了,他这是想把秦氏弄成家族企业?什么女朋友的叔叔舅舅表姐堂姐都能塞进来,连包的小三都能安排个职位,他把秦氏当成什么了?秦易之好歹还会听我们的意见,秦凌云呢?嗬。”

    “秦家大小子本来就不想坐这个位置,我以为他退下去后就不会想回来了,现在看来还是很有责任感的,是能担大事的。”

    股东们聊着天,有人敲门,互相使了个眼色,马上坐回到了座位上。

    大门被秘书打开,秦易之走了进来,坐到了会议室的首位。

    秦易之消失这么久,回来就坐首位,也没有人有意见。

    这一通会议是就如何解决秦氏的危机为主题,秦易之给的方案就是以各种生活物资折扣抵违约金。

    股东们都有些诧异,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但又很为难,毕竟L国态度很强硬。

    秦易之却说会派人跟进,总之会在年前解决这件事,也不会赔偿太多违约金。

    一通会议开完,秦易之要走,几个股东连忙出声,“秦总,你也看到了秦凌云闯下的祸,我们想让你重新就任董事长一职,请你务必答应。”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我也无法胜任,这一职位或许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

    说完,秦易之就想走,然而股东们已经受够了秦凌云独断专权了,连忙又继续开口恳求。

    秦易之最后叹了一口气,声音沉稳有力地说:“既然如此,我便先就任,但我不保证我能坐多久。”

    股东们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只要你回来了什么都好说,我们老了,也不想太折腾了,秦凌云这样的再来上几次,我恐怕都要折寿十年。”

    这事儿解决了大家都轻松了,但很快就想起秦凌云留下的烂摊子不止是项目,还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过这点他们很快就不用担心了,因为秦易之刚就任,就有一大批的警察到了秦氏,带走了好几个人。

    甚至还有一个是刚刚支持秦易之上位的股东。

    面对其他股东的疑问,秦易之面不改色地道:“我只是在清理秦氏的毒瘤,各位为秦氏效力这么久,跟秦氏荣辱与共,对损伤公司利益的人,大家应该同仇敌忾才对。”

    股东们哑口无言,他们怎么忘了,虽然秦易之不会跟秦凌云那么胡闹,但他非常严格严厉,眼里容不得沙子。

    只是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秦易之已经通过股东投票,重新成为秦氏的董事长,拥有很大的权利。

    这一天,秦氏经历了很大的清洗,很多人都被送进了牢房,也有很多人哭丧着脸走出了秦氏大楼。

    连秦氏集团公司总部的保洁阿姨都知道,秦氏的天变了。

    *

    五天后,秦易之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这个谢祈已经吃了晚饭,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写作业。

    秦易之走过去之前,先捏了捏鼻梁,缓解了眉眼里浸透的疲劳,才大步走了过去,低声喊:“作业做了多久了?”

    谢祈一顿,回头看向秦易之,努力压制雀跃的情绪,冷静地回答道:“有两个多小时了吧,你今天回来还跟我说可能要推迟几天才回来。”

    秦易之说:“抱歉,但这也算是一个惊喜。”

    谢祈愣了一下,这算什么惊喜,不过秦易之回来,也是一件好事。

    谢祈心情很奇怪,五天没见,只靠视频和网聊,总觉得缺了什么,以至于现在见到秦易之的时候,他总想跳起来扑到秦易之怀里狠狠亲一口,又或者蹭蹭秦易之的脸。

    但这样太不稳重了,所以谢祈强忍着,若无其事地说:“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

    秦易之顿了一下,“会不会打扰你写作业?”

    谢祈很理所当然地说:“不会啊,作业能有你重要么?”

    秦易之唇角想翘起来,却又忍住了,不动声色地说:“那你给我捏捏吧。”

    谢祈放下电脑,眸光有些闪烁地说:“那你要脱光,穿了衣服的话我不好用力。”

    秦易之颔首:“可以。”

    说着,他就在谢祈眼前慢慢的脱掉了西装外套,随后是灰色马甲,再是质感极好的衬衫,一颗一颗纽扣慢吞吞地解,解到最下面,露出漂亮的腹肌,就听见谢祈尖叫起来,“啊,好色!!你耍流氓。”

    秦易之:“……”

    秦易之刚将衣服脱了一半,衬衫还都挂在结实的小臂上,性张力爆棚。

    谢祈没忍住,扑了上来,脸颊在秦易之胸肌上蹭了一下,还想压制一下,却还是大胆地说:“宝贝好帅,宝贝正面上我。”

    秦易之:“???”

    他微微皱起眉,伸手掐住了谢祈的脸,因为谢祈脸上很有肉,所以手指很轻易地陷进了雪白的皮肉离,嘴唇微张,有些滑稽。秦易之低头望着,眸色微软,捏着谢祈脸颊的手指慢慢松了劲,他低声道:“胡言乱语什么?”

    谢祈眨了一下眼睛,脸颊泛红,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看着你,觉得很喜欢,很喜欢,我这是真情流露,好吗?”

    秦易之:“……”

    他心绪应当是平静的,但是——

    谢祈抬起脸看向秦易之,发现了什么,说:“老公你耳朵又红了,你是不是害羞了?”

    秦易之想否认,但顿了一下,他望着谢祈,声音平静道:“有问题吗?人都会害羞。”

    这是适当的示弱。

    果然谢祈激动起来,脸颊蹭着秦易之冷白色的皮肤,啊啊的叫着,说:“是是是,人都会害羞。”

    会害羞的秦易之,真可爱!

    他仰起头望着秦易之俊美且无瑕的脸,心里一片柔软,像是泡在了暖呼呼的水里,荡漾出无限的柔情和爱意,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

    谢祈大胆地说:“我们做吧,我不怕了,我要让你铁杵磨成针。”

    秦易之:“。”

    他伸手捂住了谢祈的嘴,低声说:“像是这种时候,你不要说话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11:萎了

    这章发1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嗷

    第110章 我除了钱,还有老婆

    饶是谢祈这么主动了,秦易之也稳如泰山。

    谢祈疑惑之中又带着几分质疑,“不是吧,我都这么主动了你都不上,你不会真的阳痿了吧,你才26岁啊!”

    秦易之:“……”

    看来不做点什么,他真成阳痿了。

    所以秦易之捏着谢祈的脸,就吻了下去。

    谢祈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和秦易之有五天没见过面了,五天时间他都是独守空房————以前他对这种真的适应很良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现在真的是不一样了,他纵使想忍耐,也抵不过心里对秦易之的渴求与依赖。

    或许也跟他的年纪有关系?到底才18岁,是会有些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依恋。

    也可能谈恋爱就是这样的,一旦谈了,脑子都变成恋爱脑,会和以前的自己有很大的反差。

    反正放到以前,谢祈打死都不会觉得自己谈起恋爱会离不了人,会想时刻都粘在一块儿。

    谢祈很努力在克制了,所以这五天和秦易之说话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有透露出自己这种看着很幼稚的情绪。

    再见面也是压抑着喜悦,很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是情绪表情都是可以压制的,在触碰亲密的时候,那种压抑许久的感情便喷薄而出,让谢祈很主动地骑到了秦易之的身上,双手还揉了揉秦易之的胸。

    虽然没揉几下,就被秦易之抓住了手,不让他乱碰。

    这也不是矜持,而是谢祈揉弄的手法不像是在揉胸肌,让秦易之有些冒火。他抓住谢祈手腕后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谢祈叫了一声,有些没办法地对秦易之说:“你能不能不要咬我,你有些时候真的像狗一样。”

    谢祈会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秦易之喜欢咬人是真的,尤其喜欢咬他肉多的地方,狠起来连臀尖都能烙几个牙印,虽然不疼,但那一瞬间会有些让人难以忍受,像是被电了一样。

    秦易之没吭声,只是从咬换成了舔吻,一路抬高谢祈的手臂,从手腕吻上了肩膀,随后将谢祈的上衣脱了。

    “去床上。”秦易之抬起薄薄的眼皮看谢祈,从谢祈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秦易之凌冽又显得很温柔的眉眼,谢祈被看得心跳加速,喉结不停的攒动。

    让他想起秦易之小时候的照片,很漂亮,很精致的昳丽,长大了虽然总是一脸冷漠,脸庞也是很有男人味儿的俊美,但在床上的时候,秦易之的眉眼可以变得这么柔和,让他整张脸都有一种让他怦然心动的动人美色。

    秦易之抱着谢祈站起来,谢祈也没抵抗,很柔顺的搂住了他的脖颈,双腿勾着秦易之的腰,跟他一块儿进了卧室。

    到了床上,秦易之其实还是有些犹豫,要是没分开,谢祈也不会这么主动,但现在不一样,谢祈没忍住,催促道:“别磨蹭了,快点,你是不是真的养胃?你真当自己是医生啊,光会质检,啥也不会……”

    他巴拉巴拉说一堆,秦易之脸就冷下来了:“浑身上下就嘴嘴硬。”

    谢祈脸通红,却还是怼了一句:“不止,几把也很硬。”

    秦易之:“……”

    秦易之撇过头,掩饰了一下自己没控制住的笑,又转过来,低头吻住了谢祈胡说八道的嘴。

    退开后,秦易之低声问:“这几天有用药势吗?”

    谢祈眼泪蓄满了眼眶,一眨眼就顺着眼角流到了头发里,听到秦易之问话,他深呼吸了一下,才说:“有、一直用。”

    秦易之对他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谢祈脚后跟敲了一下秦易之的后背,“咚”的一声,很响,秦易之没感觉,谢祈却心疼起来,声音都软了几分,“不后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晚都要经历的。”

    秦易之便没有再说什么话。

    第一次体检,感觉不算差,毕竟秦易之并没有委屈谢祈,一直很缓慢等谢祈适应,一整个过程都以谢祈适应为主。

    一个多小时之后,谢祈缓过来了,还要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一开始有些疼,后面很快就不疼了。”

    还很舒服。

    秦易之:“。”

    初体验对于谢祈来说挺好的,但对于秦易之来说,就没那么美妙了。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谢祈那发亮的金色眸子。

    暧昧的灯光之下,谢祈望着他的澄澈瞳珠颤动着,光芒流转之间流淌着柔软的爱意。

    秦易之心尖一颤,低垂眼眸,伸手抚摸谢祈的唇,谢祈如此自然地往前一步,将秦易之的手指含在手里。

    秦易之指尖触碰了一下谢祈柔软湿润的舌尖,忽地说:“我没洗手。”

    谢祈一僵,立马用舌头把他的手指推了出来,怒道:“你混蛋,脏的你放我嘴里?”

    秦易之想计较他骂人,但是想想又算了,语气平静地说:“是你吃进去的。”

    谢祈语塞,他脸颊浮现出朝霞般深粉发红的颜色。有些行为在当时气氛到了也就自然而然那么做了,但冷静下来后又难免窘迫难堪,好端端的,含人家手指干什么!?

    这也不像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什么筋会做这种事情。

    谢祈不说话了,正难堪呢,秦易之却低下头,捧着谢祈的脸,细细的吻谢祈的唇,吻了之后还说:“舔干净了。”

    谢祈:“……”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消了。

    谢祈微微低下头,对秦易之说:“要再来一次么?”

    即使秦易之不说,谢祈也知道他没爽到,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我。”

    秦易之却回答道:“睡觉吧。”

    谢祈:“!”

    他睁大了眼睛问:“真的要睡觉么?”

    秦易之:“嗯,明天要上班。”

    谢祈:“……”

    行吧。

    虽然秦易之身体力行地向谢祈证明了他身体很好,并没有任何要养胃的迹象,也给了谢祈一个很好的体验,但谢祈总是想到影视剧里若有若无的片段——

    社畜丈夫每次回家,面对妻子的索求,虽然很疲惫,但是为了应付妻子,只能脱了裤子努力交上了今天的公粮,但交是交了,时长和量都不保证了哈。

    所以最后都会变成社畜丈夫在妻子身上耕耘了半分钟,就很丝滑地滚到了旁边呼呼大睡,徒留双眼茫然,最后徒生怨气的妻子。

    以前谢祈看过三四次这种画面,当时都没太懂其中的含义,现在结婚了,有对象了,他简直无师自通的领会了。

    希望秦易之不要太累了,千万不要影响功能啊,听说无性婚姻很影响感情的。

    阿门。

    *

    翌日,谢祈起床的时候感觉也良好,没有很疼,就是有些胀。

    吃早饭的时候秦易之若无其事地跟他说了一件事,“中午你就待在学校,午饭玉成会给你送过去。”

    “啊?”谢祈问:“为什么?”

    秦易之说:“你不是不舒服么?”

    谢祈“呵”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娇娃了,我可是一米八的壮汉!”

    他撸起长袖,给秦易之看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呃,暂时很薄,谢祈深处两根手指,在大臂的位置捏出一个凸起,“看见没有,这都是我打下的江山。”

    秦易之:“吃出来的江山,你胖了。”

    顿了一下,“不过胖点好。”

    谢祈哽住,“……这不是胖的,我要是胖的话,我的腹肌还能这么清晰可见么?”

    他这么说着,还聊起衣摆给秦易之看了看自己的腹肌,有几分骄傲地说:“六块腹肌了,怎么说?”

    谢祈的腹肌是不肯给别人看的,在打篮球的时候总是流汗,他都只是提起领口草草的擦一下领口的汗。但回到家里来,他就总是动不动撩起衣服下摆,要给秦易之看看自己的腹肌。

    只给秦易之看。

    秦易之瞥了一眼,谢祈长得高挑,身材也纤细,腹肌也是薄薄的,弧度并不是很大,但和他的体型和纤薄的身材是恰好匹配的,让他像是一只矫健的小豹子。

    很……可爱。

    也不怪他总是忍不住咬谢祈,满溢的感情总是让他忍不住想掌控些什么,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兽性的表现。

    只有野兽才会用尖锐的牙齿咬住猎物并撕咬啃食。

    秦易之是人,所以才会克制,但依然在谢祈身上留下来淡淡的齿印,一枚在肩膀,衣服挡住了,而一枚在颈侧,却是很清晰。

    秦易之为这一点感到很隐秘的喜悦和愉快。

    对此,又几分歉意,毕竟谢祈并不喜欢被咬,所以他的语气是温和的,“很漂亮的腹肌,不过不要增肌,不好看。”

    谢祈说:“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想自己像以前那么柔弱。”

    秦易之:“嗯,对了,学校里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些朋友,你可以去认识一下。”

    谢祈:“??”

    他愣住了,随即有些不悦地说:“你给我安排什么朋友?朋友是安排的吗?是要自己认识的吧。”

    秦易之:“……”

    他换了一种说法:“我找了些人在学校里看着你,如果他们跟你说话,你不要害怕。”

    “??”谢祈皱眉,忍不住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凑上去亲了一下秦易之的嘴角,低声说:“你放心好吧,学校里的同学学长学姐我都看不上,不喜欢,我不会出轨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的品味吧,我喜欢年纪比我大的,呃,就是你这样的。”

    看着秦易之眉头轻轻蹙起,谢祈又立马说:“老师也不可能,老师年纪那太大了,我怎么都不可能看上老师吧?而且师生恋是不道德的,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秦易之:“……”

    谢祈继续表忠心道:“而且……我们俩都有夫妻之实了,你还担心什么?你千万别看网上说的大学生容易移情别恋,这种是分人的,反正我不会这样的,你就相信我吧。”

    秦易之牙关松了,他语气淡淡地说:“不是,是最近不太平,给你找了些人保护你。”

    谢祈:“……”

    他脸顿时就红透了,讪讪地说:“是这样吗?”

    秦易之说:“嗯。”

    “……”他直接倒打一耙,“你怎么不一口气说完,说得那么夸张,我以为你是找人盯着我别出轨。”

    “不过……”谢祈移开目光,低声说:“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也是真心的。”

    秦易之:“嗯。”

    他说:“我知道。”

    少年之心最是热忱,爱意与在意从不掩饰。

    *

    秦易之上班早,谢祈却要晚点,因为早上他只有两节课。

    吃完早饭,谢祈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到点了才要出门去学校。

    猛男擦了擦手,要跟着谢祈一起去。

    谢祈纳闷,问他:“最近有不太平到这种程度吗?就十分钟不到的路,你还要送我去?”

    猛男紧张兮兮地说:“不好说,毕竟秦先生结婚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稍微查一下都知道你在Z大念书了。”

    谢祈:“……谁会来害我啊?”

    猛男说:“多了去了,毕竟秦先生树敌很多的。”

    他有点犹豫,怕吓到谢祈,毕竟秦先生都没跟他说,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要是再多嘴,保不准又要扣他工资了,但是这会儿跟谢祈什么关系,感情上头了,什么话都要说出来,“其实有件事你一只都不知道,跟着你的保镖三天前发现有人在学校外面盯梢。”

    谢祈一愣,说:“盯梢?那么大的学校,盯梢??盯我啊?这也太大海捞针了吧。”

    猛男说:“哪里会大海捞针,只要你出来,直接一麻袋给套走装车。”

    谢祈不信,“天子脚下,还会有人做这种事情?阎王爷给他的胆子?”

    猛男知道他不信,压低声音说:“虽然到处都是监控,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少爷你不知道天子脚下穷人也是很多的,一个人能换全家富贵十几年,总会有人做的,比如说给100万,把你给绑了,这钱对秦先生来说都是毛毛雨了,总有人愿意出这个钱的,到那时候可怎么办哦?”

    谢祈心里打鼓,但面上不愿意透露一点胆怯,“绑我干嘛?难道还能把我给杀了吗?”

    猛男不说话,就看着谢祈。

    谢祈:“……”

    不是,这么吓人的吗?

    猛男压低声音悄悄说:“少爷你千万不能出事了,秦先生看重你,要是你出事了,他肯定要消沉很长时间。”

    谢祈这才放在心上,“……我知道了。”

    猛男聊性起来了,也不免多说了几句,“少爷你可能还不知道秦先生以前的事情,其实我跟秦先生是一块儿长大的……”

    谢祈却突然说:“你们俩还是青梅竹马啊?”

    猛男愣了一下,说:“是吧?”

    谢祈哼哼地说:“看来竹马不敌天降是真理。”

    猛男:“……”

    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你不要误会,放以前我多少也算个家奴,呃,家生子?反正我家里都是给秦家服务的,很有主仆观念的,也不算是常理的那种青梅竹马。”

    谢祈说:“没事,你说你的,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一点而已。”

    猛男松了一口气,接着上一个话题继续道:“其实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也不算是秘密?反正我悄悄跟你说哦,就是秦总的爸爸,他人很好的,很温柔的一个男人,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好吃的,发红包也是厚厚的一沓,超级大方,反正就是很好!非常好!他跟秦总的关系也很好,是那种很不常见的父子关系。少爷你肯定没想到,秦总小时候还会伸手跟爸爸要抱抱,会爬到爸爸身上坐飞机,反正,就很活泼的那种父子关系。”

    谢祈意识到他会听到了什么,不禁屏息认真地听着猛男说。

    “转折就是秦总和先生去海边玩,秦总水性其实是很好的,也做了热身,反正万事俱备,结果下了水还是溺水了。少爷你可能不知道溺水的状态其实是不容易被人发现溺水的,但先生就发现了,下了水将他救回来了。”

    谢祈明白了,“……所以他爸爸就是这么去世的吗?”

    猛男说:“是啊,就是这么一个事故,本来先生那天是公司有事,行程也是满的,但就是都推了,说不能不陪儿子,所以就带着秦总一起去了,结果就出了这件事。”

    谢祈:“……”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猛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气愤地说:“那些人有的说是秦总把先生拽下去的,是为了自己求生把爸爸踩在脚下的懦夫胆小鬼,有的说秦总爸爸有私生子,秦总是为了巩固地位,故意假装溺水把人骗过来溺死,反正很多谣言。那时候太太也听了这些谣言,怀疑了秦总。”

    猛男对这点也很不舒服,“别人可以说,但是当妈妈的怎么可以不相信儿子呢?我就算跟我妈说天上的月亮是蓝的,我妈也只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色盲,而不是我在胡说八道!”

    谢祈:“……”

    猛男继续道:“反正那时候秦总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了,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沉稳了。不过他虽然这样,我还是记得他小时候其实是怕黑的,还怕鬼————这事儿少爷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来啊,要是秦先生知道了,可能会扣我工资。”

    谢祈不信,“他怎么可能会扣你工资。”

    猛男委屈地说:“真的会扣的,老是扣我工资,有的时候几百,有的时候五千!”

    谢祈:“??”

    谢祈安抚道:“别怕,我会帮你说他的。”

    猛男羞涩一笑,“那少爷可以帮我吹一下枕头风,让秦总年终奖金多给我发几万块钱吗?”

    谢祈满口答应,“放心,我绝对让他给你多发几万,几万而已。”

    猛男这才雀跃地继续道:“反正你不要觉得秦总多么冷酷无情,其实他心很软的,他那会儿跟太太关系不好,因为觉得也亏欠了太太,所以对太太百依百顺,反正很听话,太太管得很严,连穿的衣服的花纹都要管的那种,他都没有意见的。”

    谢祈这时候才感觉自己触碰到了真实的秦易之,他低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么?”

    猛男赶紧说:“少爷你不要误会,其实这些事情我们跟秦先生一起长大的当然是知道的。”

    谢祈看他紧张兮兮的,不免好笑,“我能误会什么?你说你的,我就只是随便说说。”

    猛男有些讪讪地说:“因为那时候秦总的性格很活泼很爱笑的,后来变成这样,我心里其实也明白的,他心里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心如死水了,他这么喜欢少爷你,你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要是你出事,我总觉得秦总会不想活了。”

    谢祈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

    他卡壳了,他真的了解秦易之么?说实话,真的不是特别了解,因为很多事情秦易之是不会跟他说的,有时候谢祈看不太懂秦易之的真实想法。

    猛男说:“没有胡说,我觉得秦总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没有,肯定也不想在秦氏呆了,以前他就逃跑过。”

    谢祈心乱如麻,他这次真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哪能他出事了,秦易之就不想活了,难道还要跟他殉情么?

    好好的大男人,整这些做什么?

    谢祈一面觉得不可能,一面又觉得猛男跟他这么久,说不准就是很了解秦易之的。

    等猛男给他护送进教学楼离开后,谢祈才低头给秦易之发消息,还没发出去,他突然撞到了个人。

    谢祈抬眼看去,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因为教学楼里有暖气,所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能清晰地看见肌肉的凸起。

    谢祈刚想道歉,那男的就抬起了手,凶巴巴地说:“你找死啊?”

    谢祈视力不大好,没看见那男生拳头里捏着一只针管,但人家拳头过来,却也能很敏捷地躲了,很无语地说:“就撞了一下,动什么手,我会跟你……”他话还没说完,男生又挥拳过来,这次谢祈看见反光,伸手捏住对方的手,给对方来了一个背负投。

    “砰”的一声,人高马大的男生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手臂还被谢祈反着道背后,手一松,一个针管就掉到了地上。

    谢祈捡起那跟针管,针头短而尖,而针管里的乳白液体,也不像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谢祈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冲着他来的。

    还不等谢祈反应,男生挣脱开他的手,手脚飞快的逃了。

    谢祈也没有意外,他的体质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力量的差距还是有的,毕竟那男生浑身都是肌肉,打不过也正常。

    不过他拿出手机,直接拿出手机报警了。

    今天的课也别上了,谢祈把针管给了民警,把情况说了,而周围也多了些看热闹的人,也很快明白了谢祈遇到了什么事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校园投毒可是大事儿,连老师都过来问谢祈情况。

    而谢祈应对完了之后,给秦易之打电话:“你说的保护我的那些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秦易之很快就回答了:“门口保安,保洁阿姨,打饭阿姨,你所有课程都有几个,有一个和你是同专业。”

    谢祈:“……”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看见有一个很高很帅的男生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脸上还隐约有几分自责,但不敢靠近他。

    “……”谢祈:“是很帅的那一个吗?”

    秦易之抓取了关键词:“很帅吗?”

    谢祈说:“是啊,又高又帅,还很白。”

    秦易之那边沉默了一下,打开了资料夹,现在这个时间负责保护谢祈的有三个,身高体重都有,只有一个187的个子,也有正面照,的确是个帅哥。

    秦易之说:“……他是蝉联几届的散打冠军,你不要看他的长相,得看他的本事。”

    谢祈说:“我没看见他的本事,刚刚还是我自己摔的人。”

    秦易之很丝滑地说:“那就不要他……”他话还没说完,才反应过来,“你出事了?”

    谢祈说:“是啊,刚有人想拿针扎我。”

    秦易之拿开手机,退了一下,才看见有几条信息已经发到了自己微信上,他沉默的点进去,是保镖和那三个人给他发消息说了谢祈遇袭这件事。

    秦易之慢慢地手机贴到耳朵,低声道:“最近,不要去上学了,在家里待着。”

    谢祈当然不同意,“不行,那我课怎么办?少上一天,都跟不上进度。”

    秦易之说:“我请老师在家里给你上课。”

    谢祈说:“不行,没有那个氛围,你别担心了,就因为有人要害我,我就不上学了?你怎么这么胆小……”

    他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秦易之不是胆小,是怕失去他。

    谢祈语气软了几分,“有这么多人保护我,我还能出什么事情吗?”

    秦易之沉默,再说话便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这段时间不要上学,你想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但是你要听话。”

    谢祈:“……”

    他有些纳闷,难道是他喜欢钱这个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么?怎么一言不合就用钱来哄他听话呢?

    不过谢祈依旧语气很软的跟他说话:“真的不要了吧,我不要钱,要不然你让他们都跟着我,上厕所也跟,我不介意。”

    秦易之问:“你想让别人看你上厕所么?”

    谢祈说:“我不介意,反正我不丢人。”

    秦易之:“……”

    他回忆了一下,谢祈的确是上等的水平。

    “……”秦易之语气严厉地说:“学习重要,还是命重要?我请老师给你上课还不够吗?不会让你跟不上进度,你听不听话?”

    谢祈:“……我要是不听话呢?你难道会打我吗?”

    秦易之冷酷地说:“会,会把你屁股打肿。”

    谢祈迟疑地说:“用你几把打?”

    秦易之:“……”

    秦易之简直无语了,头一回体会到教育熊孩子的家长的烦躁,“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么?你听话,我会更喜欢你,你不听话……”

    他顿了一下,违心地说出了下一句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谢祈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这跟哄小孩似的,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刚刚逗你的,那我在家里上课吧。”

    秦易之:“……”

    谢祈真的听话了,秦易之又有些诧异,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这么想?”

    谢祈:“嗯,我在家里上课吧,不过我感觉那个家也不是很安全,不如回你的庄园?”

    秦易之语气软了,“可以。”

    谢祈问:“我要是真的不听话,你真的就不喜欢我了么?”

    秦易之的呼吸清浅,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不会……依然很喜欢。”

    谢祈脸热了起来,他已经走到了空旷的走廊里,但随意瞥一眼身后,那个高大的帅哥还默默地等着他。

    谢祈揉了揉滚烫的脸,声音低了几分,小声说:“我也喜欢你。”

    因为喜欢秦易之,所以不会想让他担心受怕。

    谢祈很容易的请到了假,因为他遇到了这种事情,学校也担心他在学校里出事,所以很爽快的批假了,只要期末过来考一下试就行。

    谢祈拿了这个结果,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送他回家。

    真的是密不透风,没有一点机会。

    *

    秦凌云得到消息后,气都没处撒。

    他只觉得做什么都很倒霉,做什么都不成功,只靠他的话,是这样的。

    如果秦新路帮他的话……

    之前这些事情都是秦新路做的,但现在却不肯沾手,要他自己做,而秦凌云公子哥一个,哪有秦新路那么多门路,找的人都不入流,还能让谢祈一个人就弄倒。

    丢人!

    秦凌云给秦新路打电话,没打通,火气不禁又冒了上来。

    难道新路哥是看他失势了,所以打算放弃他了么?

    不可能,新路哥不是这种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大概只是有事绊倒了。

    秦凌云给秦新路找借口,但心跳得厉害,有一种很诡异的直觉——好像要出什么事。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秘书很快就给秦凌云打电话,秦凌云本来想拒接,但鬼使神差之下,还是点了接听电话,“喂,有什么事吗?”语气还是很不耐烦的。

    秘书很激动地跟秦凌云说:“秦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您哥哥出事了!”

    秦凌云一愣,情不自禁放缓了语气,“你说的是秦易之?他出什么事了?”

    秘书说:“秦先生,秦易之失踪了!”

    秦凌云:“????”

    他错愕了好一会儿,才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秘书说:“秦总是在总部大楼里失踪的,现在总部大楼封锁了,不让进出,地毯式搜索,要是他真的失踪了,那秦先生你不是就……”

    他话没说完,秦凌云心口直跳,他挂断了电话,神色有些晦暗。

    秦易之在这种时候出事,那就只能是……新路哥,是秦新路!

    秦凌云从小到大都嫉妒秦易之,但秦新路是憎恨,是巴不得让他死。

    其中缘由秦易之也是知道的,或者说秦家没有人不知道。

    秦新路其实不是秦家人,是分支娶老婆那个女人带过来的拖油瓶,一直以来都是秦家子弟肆意驱使的小跟班,跑前跑后,十分卑微。

    他的腿就是被一个分支的男孩在秦易之马术训练的时候把他推出去,秦易之虽然及时拉住了缰绳,将马逼停,但因为各种原因,秦新路的小腿还是被那匹马踏断了,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但秦易之也不是没有将他送医,因为没治好,便恨上了秦易之。

    而推他的那个男孩也被秦新路设计断了手脚,甚至被人打到颅内出血,在医院躺了半年。虽没有像他那样落下残疾,却也行动不便,手指十分不灵活,连自己吃饭这种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到了。

    而秦易之……秦新路慢刀子磨肉,也磨了这么多年了。

    虽然秦新路没提过,但秦凌云总觉得他一开始就没有奔着想让秦易之溺死的打算去,毕竟大伯对秦易之视若珍宝,怎么都不可能放任秦易之独自一个人去海边。

    所以……大伯救了秦易之也是在秦新路的计划之中,就算都死了,其实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秦凌云和他一样很享受秦易之意志消沉的时光,那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轻松了,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要长出能够在天际自由翱翔的强装羽翼。

    可惜等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便总也忍不住埋怨秦易之没有死,连车祸都带不走他。

    这次……秦易之会死吗?

    秦凌云捏着拳头,新路哥,这次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另一边,秦易之醒了。

    他醒后发现自己头有些疼,伸手想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腕上有一个很粗的铁链,他一顿,抬起了头,看见了对面坐着一个人。

    秦易之倒也镇定,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你是谁?”

    他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约是一个废弃工厂,心里也有了些数。

    室内光线昏暗,在秦易之开口的瞬间,上头一顶大灯亮起,照亮了对面那人的脸,“秦易之,你说我是谁?”

    那人走过来,还用着拐杖,从阴影里走到了灯下,秦易之看见了对方的脸,他沉吟片刻,说:“不认识。”

    秦新路笑了起来,眉眼里带着几分阴狠,“你当然不认识,你那颗心里都放着什么,我心里清楚。”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你是要钱么?要多少,开个价。”

    秦新路看着他依旧沉稳的脸孔,心里发笑,“我看起来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果然你穷的只剩下钱了,总觉得可以用钱打发一切。”

    秦易之:“不。”

    他移开目光,低声开口:“我除了钱,还有老婆。”

    秦新路:“……”

    作者有话要说:

    11:秀恩爱这件事,我还不熟练,有点心虚(移开目光)

    77:不必这个时候秀的or2

    来晚了,这章发120个小红包谢谢大家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