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铁笼
蝙蝠, 小巷，枪声，还有散落一地的珍珠。
布鲁斯从梦中惊醒,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八岁那年的事。
他坐起身，额头上都是冷汗。
布鲁斯轻轻吐出一口气, 翻身下床去浴室洗漱。
半夜惊醒，又洗澡的后果就是他再也没了睡意。
布鲁斯看着走向凌晨四点的手表，决定到蝙蝠洞继续工作。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蝙蝠洞, 一直工作到凌晨六点, 起床备早餐的老管家把偷摸工作的韦恩总裁逮了个正着。
阿尔弗雷德：“老爷, 说实在的, 如果你对待公司的事务也能这么勤奋，我相信你的秘书一定会少很多投诉。”
布鲁斯：“……”
“所以, 能否告诉我这个少眠的老人家，您是几点起来工作的？”阿尔弗雷德给布鲁斯端来热牛奶, 凝视着自家老爷的眼睛，幽幽问道。
布鲁斯面色微滞，“醒了就起来工作了。”
“哦, 那看来是很早了。”阿尔弗雷德恍然，然后开始对着自家老爷毫不留情地输出，“需要我提醒你, 你现在甚至过了可以被称为英年早逝的年纪，你应该被叫做中年猝死。”
布鲁斯尴尬的笑着, 不敢回话。
阿尔弗雷德发动完嘲讽攻击, 又施施然地离开了, 离开前他说：“我去给小少爷准备早餐了。老爷，如果你要做什么, 请想一想迪克少爷和尤利少爷。”
布鲁斯：“我有分寸，阿福。”
他的分寸就是把那个隐藏在人类中的外星人，剔除出来。
布鲁斯说完，目光放到了蝙蝠电脑屏幕上，上面是一则被官方删除的近期新闻，在太平洋海域打捞上来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直觉告诉布鲁斯，这些东西或许和氪星人有关。
不过，在找机会拿到这些东西之前，他还需要处理哥谭的事。
—
从大战后至今，魔法师丘丘人再没有出现过，只在固定的时间，属于小丘丘人的魔物们会出现在哥谭。
他们每周有固定的三小时在哥谭四处游荡，因为他们的出现，哥谭这段日子以来，多少有些魔幻。
这些魔物有大有小，形态不一，通常同一个时间段最只会派出四只魔物。
但这些魔物的难缠程度，谁碰谁知道。
数度逃出阿卡姆的毒藤女，有好几次都栽在了一种能够拟态植物的魔物身上。
据当事人毒藤女发表受害感言，那就是她分不清啊，根本分不清啊。
看着娇娇嫩嫩的一朵花，一靠近就变成了魔物。
要么是喷火的，要么是射冰的，有时候还冒出一个能打雷的。
毒藤女就奇了怪了，这TM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怪物，还有没有人管啊！
眼看着那一个个奇形怪状、神出鬼没，又或是直接依靠巨大体型碾压的魔物们在哥谭如鱼得水，哥谭备受其害的反派们，终于一致发出了感叹：TM到底有没有人管啊！说的就是你，蝙蝠侠！
反派们的呼声，蝙蝠侠是不知道，但这些日子哥谭有多活跃，他是知道的。
不客气地说，原魔们的加入甚至减少了蝙蝠侠的负担。
好几次蝙蝠侠赶到犯罪现场，案件都已经开始收尾了。
因为等级不高的缘故，尤里乌斯派出去进行日常任务的原魔多数都是元素生物。
虽然伤害可能不高，打在那些小混混身上都只是几十点、几十点血的慢慢降，但架不住自然元素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只要运用得当，完成满分控制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往往蝙蝠侠赶到现场，就能收获到一堆要么是被冰封的罪犯，要么是被电晕的罪犯。
他早早就发现原魔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也不会主动攻击他，当然同样限制，反过来对他来说也是一样的。
每每这些原魔蹦跶着离开现场，而蝙蝠侠只能立在一旁，像尊石像一样目送着他们离开。
不能说是一种嘲讽，只能说那是相当的打脸了。
这些系统86不知道给尤里乌斯描述了多少遍这样大块人心的场景。
然而，蝙蝠侠总是有办法的。
河边走多了也总是会湿鞋的。
今天是星期六，尤里乌斯洗漱完，美美的抱住大胖熊躺在床上，等待入睡。
第一章主线任务结束后，系统86对自家小宿主的心疼又占了上风，强烈要求小宿主好好休息，日常任务的事都可以交给原魔们去做。
然而今晚，尤里乌斯刚刚进入浅眠状态，游戏系统第一次发出强烈红色预警。
【警告，警告！一只原魔处于异常状态，请宿主尽快查看。】
系统86猛地弹起来，立刻查看：【怎么了？怎么了？啥异常啊？】
尤里乌斯也被这样紧迫的系统警告惊醒：【怎么了？】
系统86一查看，倒吸一口气：【我去，这开挂吧？这也能抓住？】
尤里乌斯还茫然着，系统86急急忙忙地把他传送到丘丘人身体中，又把他投放到指定位置附近。
系统86：【天呐！小宿主。蝙蝠侠真是我们的克星，他竟然抓住了一只电气骗骗花。】
尤里乌斯到达指定位置，蝙蝠侠早已等候他多时。
在他身旁就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铁制牢笼，牢笼栏杆上隐约可以看见雕刻的符文，而牢笼里则关着一只电气骗骗花。
电气骗骗花左右晃动，上蹿下跳，牢笼却稳稳立在那里。
尤里乌斯试图将电气骗骗花收回原魔壶，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和电气骗骗花的联系。
尤里乌斯：【收不回了。】
系统86：【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以前也没出过这种情况啊。】
它是真无奈了，只能死摁沟通按钮向主系统反馈，系统86觉得蝙蝠侠就是克它！
终于掰回一局的蝙蝠侠，缓缓走到尤里乌斯面前，得益于原魔们这些天足够有分寸的做法，再加上蝙蝠侠也的确观察了这位丘丘人许久，他现在的态度还算平和。
“你多大了？”蝙蝠侠问。
尤里乌斯涨红了脸，愤怒的小火苗在心头燃烧，却因为受困的电气骗骗花，不得不来一个人在屋檐下，只好低头伸手，比划了一个十三的数字。
蝙蝠侠眼微微沉了沉，又问：“你的来历？”
这个问题尤里乌斯可解释不了，于是只摇摇头。
蝙蝠侠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他换了句话，“有监护人吗？”
尤里乌斯下意识想点头，这些天的人类常识学习，他已经清楚，布鲁斯作为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他的监护人。
他的想法被系统86及时制止，于是他还是摇了摇头。
这一次蝙蝠侠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跟我来。”
尤里乌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蝙蝠侠走到关押着电气骗骗花的位置，双手放在铁栏上，弯腰再起，肌肉紧实的双臂轻轻松松地抱起了半人高的铁笼。
这个时候，尤里乌斯怯生生地伸出了小手，虽然他的面容被面具尽数遮掩，但蝙蝠侠还是从他的动作看出了几分眼巴巴地渴求。
蝙蝠侠顿了顿，没有制止尤里乌斯的动作，任由他把手放在了铁笼上。
于是下一秒尤里乌斯连铁笼和铁笼里的电气骗骗花全部消失在蝙蝠侠的眼前。
蝙蝠侠急切地上前两步，伸手却只抓了个空。
那孩子身上还有些特殊的东西，不用想，他安装的定位器现在肯定已经失效了。
蝙蝠侠也忍不住“啧”了一声，低声说道：“原来还挺机灵。”
耳中便士一的声音传入：“看来是小朋友成功从蝙蝠大魔王的手中逃脱了，可喜可贺。”
今晚原本的计划也因为这临时的一出全部作废，蝙蝠侠也只好返回蝙蝠洞。
比起收拢魔法师丘丘人，他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
另一边，成功带着电气骗骗花逃脱的尤里乌斯回到了原魔壶，他怕蝙蝠侠还有来抓他的原魔的东西，干脆连今晚的日常任务也放弃了。
回到壶里他就耷拉着脑袋看困住电气骗骗花的的铁笼，不高兴地问：【要放它出来。】
尤里乌斯不喜欢这个笼子，他看被关在笼子里的电气骗骗花，那双往常电气四射的眼睛都黯淡了，一点电光都没有，就想赶紧砸碎这个笼子。
可系统86检测后，发现这上面有这一种特殊的魔法能量，能够切断尤里乌斯与原魔的联系，并且对这些原魔进行限制。
一时半会儿，系统86还无法破解这种能量，它只好告诉小宿主：【呃……这段时间就不要委派电气骗骗花了吧。】
尤里乌斯这些天聪明了许多，多少能听懂一点系统86委婉的话，当即气得直冒小火苗，愤愤地跺着脚。
尤里乌斯：【蝙蝠侠，最讨厌！】
系统86附和：【对对对，蝙蝠侠最讨厌！】
尤里乌斯怒气上头：【我要打他！】
系统86连忙紧张制止：【诶、诶，这个算了，忍一忍，你小胳膊小腿的，打不过他。我们等以后，等你长大了，他就老了，到时候，你把他按在屁股下打！】
而这位被讨厌，又要被按在屁股下打的蝙蝠侠，现在决然不知道那个套在丘丘人马甲下的人是谁。
他在返回蝙蝠洞的路上，还在分心想家里的小儿子尤里乌斯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掀被子、做噩梦。
15 厨房杀手
蝙蝠侠回到韦恩庄园, 第一件事是先换下战衣，轻手轻脚地去到尤里乌斯的房间看了看熟睡的小儿子。
看男孩睡得香甜，布鲁斯又悄悄离开, 蝙蝠洞内还有工作，今晚还得加个班。
他要想办法搞点从海里捞上来的东西, 布鲁斯看着屏幕上硕大的莱克斯集团标志，决定把韦恩集团业务在扩宽一点，两大城市首富合作共赢不算什么新鲜事吧。
布鲁斯拿出手机, 发送了一个简短的消息。
他那此时正和女友你侬我侬的秘书, 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满脸悲愤的看着手机短信。
但下一秒他又打起了鸡血。
短信的下一条显示：奖金翻三倍。
韦恩好, 韦恩妙，韦恩集团是我家。
只要钱到位, 卷到你发慌-
原魔壶内，尤里乌斯还没有离开。
他气到精神振奋, 恐怕现在回到人类身体也睡不着了，干脆留在壶里开始种地。
壶里面积广阔，空地大片, 用系统86的话来说，这么大的地不用来种地可惜了。
尤里乌斯欢欢喜喜地应下，他倒不是享受种地, 他享受的是玩泥巴。
闲了许多的遗迹守卫正好派来耕地，反正它们也有个别称叫耕地机。
系统86看着这群遗迹系列的机器就头疼, 这群家伙放提瓦特大陆上确实嘎嘎乱杀, 但放到现在这个世界跟一堆废铜烂铁区别不大。
上一次尤里乌斯放了一只遗迹守卫出去捣毁企鹅人的地下不法交易, 刚刚放出大风车甩了两个人出去，来自现代高科技的降维打击就来了, 一发重火力武器直击遗迹守卫核心，当场就把血条给打没了，掉了一地机关核心。
尤里乌斯心疼的把核心收回后，就开始了天天给遗迹守卫喂材料，导致现在升级材料严重不足。
系统86头疼得很，第一章主线任务的难度就那么大，后面的主线任务就更不用说了。
眼看着尤里乌斯觉得遗迹守卫耕地辛苦了，又要抓一把材料喂给遗迹守卫，系统86赶忙制止了。
搁几个月前，尤里乌斯还怕这些大机器怕的掉眼泪呢，现在就成了亲亲密密好伙伴，也是唏嘘。
不过系统86也有点小骄傲，它从前都是被宿主带飞，跟着躺赢，头一回带宿主飞，跟养孩子似的，还挺有成就感。
系统86瞄着自家小宿主勤勤恳恳的种地身影，明明身为没有实体的高维生物，也恍惚感受到了心软的滋味。
埋下最后一颗种子，尤里乌斯拍拍脏兮兮的小手，站起身，昂首挺胸的看着大片的耕地。
系统86与有荣焉地说：【此时此刻，就应该来一句，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尤里乌斯：？？？
系统86：【串戏了，串戏了……不过，小宿主，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美食系统开启了，可以使用材料制作各种食物，这些食物有增益、回血、减防等等，多种效果，反正就是你也不怕以后原魔派出去被打成残血了。】
尤里乌斯听懂了，眼睛亮了，当场就要体验一下。
系统86：【很晚了，要不明天再做吧，反正这个美食系统没有限制，你白天在韦恩家厨房也能做的。】
尤里乌斯乖乖应着：【好哦。】
他正好已经开始困了，劳动使他睡得香甜。
美好的一天从精神饱满的苏醒开始，完成今日的日常学习和课后作业后，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尤里乌斯想起了昨晚的美食系统。
他首先跑到花园里薅了几朵花和几把树叶，在老管家慈爱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拿着东西又哒哒跑回家。
现在是下午三点，布鲁斯正在韦恩集团听着无聊的会议，阿尔弗雷德则在花园里除草，值得一提的是，有好几把树叶还是他特意撸给家里小朋友的。
带着这份充满老管家慈爱的原材料，尤里乌斯自信地走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韦恩家坚固无比的厨房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中，一个脏兮兮的灰头小孩，抱着一口乌漆嘛黑的破锅，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尤里乌斯脸上带着惊恐，手却还死死抱着那口破锅，锅里是一堆混杂在一起，黏黏糊糊的不明物体。
他愣愣地看着锅里的东西，不时又回过头去看看依旧浓烟滚滚的厨房。
尤里乌斯呆呆地问：【做成了吗？】
系统86一言难尽地看着这锅黑暗料理：【……呃，这很难评。】
尤里乌斯：【不能吗？以前我也吃这些。】
系统86更无语了：【说真的，我头一回感谢你身上的丘丘人诅咒。】
要不是这诅咒，它家小宿主绝壁等不到它的绑定，就会先因为食物中毒幼年早逝。
难怪呢，它家小宿主每天吃饭都狼吞虎咽，原来孩子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呀。
尤里乌斯遗憾地看着锅里的东西，他好认真的在做呢，就是怪那个火，还有这个锅，都奇奇怪怪，搞得他手忙脚乱，小丘丘人愤愤不平地想着。
“天呐！尤利！”尤里乌斯再一抬眼，就看见了端着一杆枪的阿尔弗雷德。
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阿尔弗雷德，听到屋内传来爆炸声，第一反应还以为韦恩庄园被入侵了，想到被困在屋里的尤里乌斯，端起枪，这个年轻时是个优秀特工的老人家就这么勇敢无畏地闯了进来。
但是事实……万万没想到啊！
他能说这就是遗传的力量吗？在古老的东方甚至还有一句话可以用来形容布鲁斯和尤里乌斯的关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阿福……”尤里乌斯这些天已经学会了如何称呼家里的每一个人。
此时，他抱着破锅，一脸天真懵懂地看着面色严肃的阿尔弗雷德，他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单词：“吃？”
阿尔弗雷德：……很感动，但不敢吃。
于是下午的花园打理计划彻底作废，辛勤的老管家现在有了更麻烦的事。
首先，他要刻一块牌子挂在厨房门口，然后教会尤里乌斯理解这句话：小狗和布鲁斯和尤里乌斯，坚决不许进出厨房。
尤里乌斯憋了半天，憋出了新的单词：“Sad……”
阿尔弗雷德双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坚定地表示：“NO！”
深谙小宿主破坏力的系统86紧跟插话：【小宿主，大不了我们生啃原材料嘛。】
说真的，这比让自家小宿主做黑暗料理要有用得多，它刚刚检测了一下小宿主的那锅食物，结果不出所料：食用后，持续五分钟每秒掉血三千点。
三千点啊，这是什么概念，尤里乌斯现在等级最高、伤害最高的原魔，一个平A打在小混混身上也才掉两千点血。
它家小宿主的黑暗料理甚至比原魔平A打得高，就很离谱。
还不如给反派们喂黑暗料理，前提是真的有反派愚蠢到吃这些东西。
之后，阿尔弗雷德把灰头土脸的脏脏小孩提进浴室，狠狠洗刷干净了，才把人又放在厨房门口正对的小板凳上。
阿尔弗雷德：“小少爷，为了惩罚你今天擅自进厨房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就只能坐在这张小板凳上，直到我清理完厨房。”
尤里乌斯：眼泪汪汪jpg
由于尤里乌斯这神来一笔，今天的晚餐不出意外地迟了。
自从小儿子回到家里后，布鲁斯如果没有紧急情况，通常都会在下午六点左右回到家。
今天，当他踏入大厅的第一刻，就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迫。
布鲁斯看到阿尔弗雷德从拐角走出，神色自然地对他说：“老爷，今天的晚餐可能要迟一些。”
布鲁斯挑挑眉，询问：“阿福，发生什么事了？”
阿尔弗雷德露出标准的英式管家微笑：“因为家里的小狗不听话。”
布鲁斯：……小狗？他们家什么时候养小狗了？
当他走到餐厅时，他就懂了。
翻新的厨房门口挂着大大的木牌，木牌上的话醒目显眼。
布鲁斯脚步顿住，停在尤里乌斯小小的身体背后，他低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儿子，而尤里乌斯感觉到一片阴影，也仰起头来，正好对视上父亲的眼睛。
“所以，尤利，你干了什么？”布鲁斯问。
尤里乌斯站起来，转身面向布鲁斯，他翻来覆去的想，也没找到自己能说的单词，于是比划着给布鲁斯演示了一下爆炸的手势，“砰——”
好家伙，布鲁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小儿子的确有他从前的风范。
但面对这件事，布鲁斯也不敢说话，在小儿子眼巴巴的神情中，无奈地摊摊手。
今日迟到的晚餐终于到来，餐前，韦恩家最高食物链先生终于发表了最后的惩罚宣言，“这一周的小甜饼份额取消，另外，小少爷，为了您的身体发育，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每天一杯热牛奶。”
布鲁斯&尤里乌斯：……晴天霹雳！
作为韦恩家唯一一个免疫热牛奶攻击的小选手，也终于一去不复返。
作为被压迫者的布鲁斯和尤里乌斯，他们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敢吭声。
因为这件事和厨房的挂牌，布鲁斯和尤里乌斯还惨遭周末返家的迪克的无情嘲笑。
迪克“鹅鹅鹅”地笑着：“说真的，至少我还能进去泡碗燕麦。”
“哦？迪克少爷，不知道您这个月又吃了多少顿燕麦？”神出鬼没的老管家如是问道。
迪克骤然僵硬成了一块雕塑，清楚地知道前英国特工现韦恩管家有着怎样鉴谎实力的迪克一言不发。
迪克讨好的笑道：“阿福……”
阿尔弗雷德不紧不慢地说着：“为了维护家庭和谐，迪克少爷的小甜饼份额也一并取消吧。”
迪克：“……”
布鲁斯拿起牛奶杯，掩住了微微上翘的唇。
而尤里乌斯则偷偷摸摸，实则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牛奶杯里的牛奶往布鲁斯的杯子里倒。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难喝的东西其实可以喝，他的爸爸还每天都得来一杯，但这事对一个小丘丘人来说就太残忍了。
系统86默默看着：就离谱，黑暗料理都能入口，牛奶居然成了头号天敌，搞不懂它的小宿主。
至于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往自己被子里倒牛奶的布鲁斯：不错，还挺孝顺一个孩子，就是不知道他小儿子还记不记得当初帮爸爸砸杯子的勇敢举动。
布鲁斯垂眸看着蹑手蹑脚的小儿子，尤里乌斯意识到被发现了，第一反应是偷瞄还没离开的阿尔弗雷德，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
他能怎么办呢？一个合格的父亲只能帮自己儿子解决这沉重的负担，没有人能拒绝尤里乌斯那水润润的蓝眼睛。
一场无声的，也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刻意放水下，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
蝙蝠洞内，迪克正在帮布鲁斯整理资料，绝大多数都是关于超人的资料。
大战结束后，超人开始被地球人民熟知，每天都有人陷入对超人的强烈崇拜中。
但也有一部分人开始了对超人的猛烈批判，他们要求这个外星人滚出地球。
此前和超人有所合作的政府也开始变得模棱两可，政客们即使在灾难临头的时候都不忘算计，更何况如今灾难已然过去。
如何利用超人，将这股强大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才是政客们所算计的，他们才不在乎什么民愿。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超人成为他们手中没有思想的战争武器。
迪克一边整理这些资料，一边和布鲁斯谈论他的看法，“Bat，真的有必要对超人这么警惕吗？你不是都放缓了对丘丘人的警惕吗？”
布鲁斯：“把人类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外星人身上太愚蠢了。”
迪克观点不同，纵观超人出现以来做的每一件事，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除了佐德将军入侵地球的时候，超人并不参与人类的争斗，多数情况下他仅仅只是救援。
救遭遇空难的飞机，救被小混混袭击的路人……甚至大都会常常有路人拍到，小心翼翼地把猫咪从树上救下来的超人。
通过分析超人的资料，迪克真的对这位从小在地球成长起来的氪星人产生了一丝崇拜。
超人的养父母把他教育的很好，让他即使在因为异于常人遭受霸凌的成长经历中，也能长成一个热爱世界、热爱地球的好人。
迪克打心底并不赞成布鲁斯的做法，但他清楚地知道养父的偏执，于是也只能沉默。
他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布鲁斯，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布鲁斯沉默不语。
迪克又道：“不管你要做什么，你要清楚，你现在还有……还有尤利，还有阿福，你决定做什么之前，至少得考虑他们吧。”
“迪克，你做的很好，一直以来，从罗宾到夜翼，你已经完全脱离我了。”布鲁斯突然注视着迪克，认真地说着他从前始终放在心里的话，“说真的，我为现在的你感到骄傲。”
迪克、迪克他震惊了，他满脸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布鲁斯，目光如炬，仿佛要在布鲁斯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如果不是理智尚且存在，他甚至想伸手扯一扯布鲁斯的脸皮，看看是不是有谁伪装了布鲁斯。
迪克：“天呐！你真的是布鲁斯吗？真是蝙蝠侠吗？你竟然长嘴了。”
布鲁斯：“……”
迪克掏出手机：“不行不行，你再说一遍，刚才我都没录下来，我要录下来以后当做早上的闹铃。”
布鲁斯：“……”
他表示拒绝，刚刚的话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有第二遍的。
如果计划顺利，或许也不会再有机会说第二次。
16 莱克斯·卢瑟
蝙蝠侠的嘴只要合上了, 除非他愿意，就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
迪克撒泼打滚（不是），最后还是没能让布鲁斯再说第二次。
但这不影响他的兴奋, 和老管家分享的时候，得到了同样的震惊脸。
阿尔弗雷德：“那可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迪克：“是吧是吧。”
“迪克少爷, 很晚了，去休息吧。”阿尔弗雷德安抚住还在兴奋的迪克，微笑着说, “我去下面看看老爷, 这种事当然值得我去调侃一番。”
然而,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迪克想的那么简单, 他来到蝙蝠洞，布鲁斯正在进行身体训练。
“是什么让你在这把年纪, 还像个不知事的年轻小伙子一样锻炼身体？”阿尔弗雷德嘲弄地问道。
布鲁斯放下拉杆，从训练架上下来, 他尝试反驳，但嘴唇微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水瓶, 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阿尔弗雷德定定地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看着他如何艰难地从天真的富家少爷, 长成哥谭暗夜的守护者。
“你知道的，我不赞成你的决定, 但我永远支持你, 无论你做什么。”阿尔弗雷德对他的孩子这样说道。
布鲁斯看向老管家的目光似乎闪烁着什么, “我知道，阿福, 你永远是最棒的的。”-
夜晚。
大都会。
尤里乌斯登上了丘丘人的马甲隐藏在宴会大厅的天花板上，他透过出气口缝隙，静静地观察着觥筹交错的宴会人群。
前一天的晚上，他收到了主线任务第二章开启的提示。
【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
尤里乌斯收到提示，一点儿没犹豫，今晚就趁着夜色悄悄传送到大都会。
从理解了主线任务标题起，偏心的小丘丘人当即决定，他要拉偏架，不管他们两人为什么打起来，反正超人一定没有错。
他来的较早，根据系统86规划的路线，悄摸爬进了通风管道，在宴会正式开始前，他已经在通风管道里默默趴了好一会儿。
随着时间流逝，宴会渐渐有了人气，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衣裙蹁跹的女人，酒杯碰撞，训练有素的服务生穿梭在人群和音乐中。
尤里乌斯安静地观察着，长时间的趴守，困意渐渐袭来，系统86只能给小宿主讲故事来缓解他的睡意。
突然，下方人群传来更热烈的喧闹与惊叹声，尤里乌斯下意识地抬头去观察，两个并排从大厅会客门走入的男人拉住了他的目光。
尤里乌斯：【Dad？】
系统86合理解释：【布鲁斯·韦恩是哥谭首富，这场宴会邀请的都是各界顶流或是富豪贵族，咱爸来参加宴会也挺合理。】
尤里乌斯闷闷地：【他没告诉我。】
系统86熟练的哄孩子：【乖啊，大人有大人的工作，就像作为小英雄的你有自己的使命一样。再说，他还是陪你用过晚餐才来大都会参加宴会的。】
由于系统86浏览这个世界的互联网时，意外观看过布鲁斯·韦恩对蝙蝠侠的看法。
这位哥谭首富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对蝙蝠侠表示厌恶和不屑，并声称哥谭不应该被山洞里的丑陋翼手目生物所管控。
因为这些发言，再加上布鲁斯·韦恩作为自家小宿主的血缘父亲，系统86热情地把他放入了除小宿主以外的友好档案第一人。
它还觉得拥有共同敌人的他们，关系又拉近了一步，指它单方面的更靠近自家小宿主的人类家庭了，还亲切的管布鲁斯叫咱爸。
而有了系统86的安慰，尤里乌斯也好哄的很，纠结一下就放开了，转而死盯着布鲁斯身旁的那个男人，肆意的中短发，皮肤苍白，身形瘦削。
但他在意的不是男人的外形，是他头顶上长长的一条红色血条。
【角色：莱克斯·卢瑟；
所属地图：大都会；
等级：？？？
技能：生物创造；
天赋：Rich；
阵营：敌人。】
尤里乌斯盯着他头上那缀着好多好多个零的鲜红血条，紧张地差点从通风管道里站起来。
系统86安抚他：【别怕，莱克斯·卢瑟虽然血厚，但他防御低、攻击弱，单从赤手空拳的斗殴来说，他铁定搞不动咱爸，你看咱爸那高高壮壮的身材，还有那裹在西装里的紧实肌肉，一拳就能把莱克斯·卢瑟揍趴下。】
虽然尤里乌斯被它的话安抚下来，但仍旧握紧了手中的法杖，一旦发现不对劲，他就准备冲下去暴揍莱克斯·卢瑟的脑袋。
宴会上，莱克斯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看着布鲁斯的眼神也诡异的像是阴冷的蛇瞳，布鲁斯面色不变，仍旧一副傻白甜总裁的模样，随意地和卢瑟交谈着，心中却不断拉高了对莱克斯·卢瑟的警惕。
此前，他已经暗中得到消息，莱克斯·卢瑟的手恐怕并不干净，他还隐约查到，莱克斯集团内部和政府的人有过接触。
布鲁斯接受这次宴会邀请，就是为了来调查获取线索。
早在他进入宴会就开始对整个宴会大厅进行探查，他将大厅整体布局传给蝙蝠洞的阿尔弗雷德，通过耳中的微型联络器与他进行联络。
他的初步探查以失败告终，莱克斯手下的人像是无处不在，为了不暴露异常，布鲁斯放了些小玩意儿，又从地下一层返回到楼上宴会大厅。
此时，莱克斯·卢瑟正在发表着个人演讲。
布鲁斯站在下方人群中，默默听了几分钟，忍不住和蝙蝠洞阿尔弗雷德吐槽，“他的演讲有够烂的。”
“老爷，如果你一年里，在公司会议上说的话能有他现在说的一半多，你的秘书会笑出声。”阿尔弗雷德调侃道，“算了，我想他还是做梦比较快。”
布鲁斯：“……”
莱克斯·卢瑟糟糕的演讲终于结束，下方的观众也终于得以将僵硬的表情转换为真实的喜悦。
人群中，布鲁斯被一个记者搭讪了，他自我介绍：“韦恩先生，我叫克拉克·肯特，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早从人群中辨认出布鲁斯的克拉克选择了主动沟通。
虽然韦恩总裁的风流名声在正经媒体中不算好听，就连对面纽约的头号花花公子也在成为公开宣布成为钢铁侠后，风评好转。
但克拉克此前因为尤里乌斯的事情与这位哥谭大众情人有过接触，再加上韦恩集团自布鲁斯接手以来，热衷于慈善活动，克拉克对他看法其实相当不错。
可他今天主动和这位知名的花花公子韦恩沟通，不是因为战后重建的慈善活动，也不是因为曾被他救过两次的韦恩家小少爷，他的真实目的相当尖锐。
“韦恩先生，请问您如何看待哥谭的蝙蝠义警？”
在他未曾了解过哥谭之前，哥谭的罪犯、哥谭的义警在他印象中只是模糊的善恶存在。
当克拉克亲自深入了解了这两者以后，他突然意识到，哥谭为什么多年以来都是所有大型城市中最特殊一座。
常年排名第一的犯罪率，巨大的贫富分化，无孔不入的罪恶流淌，这一切把哥谭打造成了一座独立于全美的孤岛。
一如这座城市终年笼罩着阴云的众多哥特式建筑，黑白交界不再分明，罪恶甚至模糊了城市义警与罪犯的边界。
自由公民权益受到损害，善良的民众挣扎求生。
如此丑恶的现实冲击着克拉克作为人的价值观，也冲击着他作为一个追求真实的新闻工作者的头脑。
一个外星人，一个拥有着能轻易烧毁整座城市能力的外星人，竟然在虚伪的和他大谈公民的自由权益？
布鲁斯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外星人，有一种想把手中的酒杯泼到他脑袋上的冲动。
近乎高高在上的外星人怎么有谈论地球公民自由权益的资格？
最终是多年来良好的教养以及克制的理智，制止了布鲁斯做出冲动的行为。
但他并不惯着这愚蠢的外星人，张嘴就开始针刺一般的讽刺。
他的讽刺怼的克拉克落入下风，两人的氛围变得沉寂尴尬起来。
位于通风管道口的尤里乌斯早早就注意到了气氛冷凝的布鲁斯和克拉克，两人谈论的话题，说话所用的单词语句还不是尤里乌斯能够理解的。
那些高深的东西，即便有系统86的翻译，他还是一知半解，却不妨碍他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和对方起了矛盾。
矛盾双方究竟谁的观点正确，尤里乌斯的确判断不出来，他只会无脑站爸爸。
尤里乌斯握紧法杖：【我想揍他。】
系统一惊：【不行！不可以对普通人类出手的，会被惩罚的哦。】
尤里乌斯闷闷不乐地放弃：【好吧。】
这时，莱克斯·卢瑟突然从一旁的人群挤入两人的谈话区，“哇，看看，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肯特相见了。”
卢瑟的加入让三人形成一个三角站位，他似乎相当兴奋，愉悦地拍着手，看着克拉克和布鲁斯，“瞧瞧，多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看向布鲁斯的眼中带着某种狂热。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正在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想带你去参观我的实验室，或许你会对我的一些生物研究产生兴趣？”
在一秒钟的等待中，克拉克听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传输完成。”
克拉克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布鲁斯·韦恩的方向，这声音……像是从韦恩的位置传来？
莱克斯被秘书小姐叫走，三人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趴在通风管道口吃了一晚上瓜的尤里乌斯又开始昏昏欲睡，系统86看着只往前移动了一点点的任务进度条，有些发愁。
系统86：【明明重要任务节点，怎么就只看见了一个反派莱克斯·卢瑟呢？按理说我们现在大都会，有超人出现一下才算合理呀。】
尤里乌斯已经等的又困又厌倦了，正好他看见了急急忙忙从地下一层跑出来的布鲁斯，打算结束今晚的工作，想追着爸爸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主线任务却在这时发布了任务提示：【跟踪莱克斯·卢瑟，找到他的生物实验室。】
任务来活了，尤里乌斯一下就不困了，他随意瞄了一眼，确定布鲁斯没出什么问题便紧盯起莱克斯·卢瑟。
宴会还没结束，莱克斯却因为秘书小姐一句低语，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宴会。
尤里乌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借助风场的力量，他追上了莱克斯的汽车，轻盈地落在车顶，跟随着车辆前进。
路过一个广场时，大银幕上正播放着超人从火场中救下小女孩的新闻。
画面中，他抱着女孩从火场中毫发无损地走出，围观的众人将他围拢在中央，他们纷纷伸出手，试图去抚摸他的披风、他的战衣、他的躯体，他们在此刻将超人虔诚地奉为神明。
尤里乌斯路过荧幕，专心注意莱克斯的行踪动态，只有系统86嘀咕了一句原来超人是救人去了。
他蹲在莱克斯的车上，不时还要借助风场落后几步避开人群，但还是有来不及躲避的行人。
街道边的路人随手拍下了视频，内容是小丘丘人站在车顶的画面，配上文字：拉风！
比莱克斯·卢瑟更早发现的是布鲁斯，他对魔法师丘丘人设置了相关探查程序，于是布鲁斯第一时间看到了这则视频。
他认出了莱克斯·卢瑟的汽车，当即将视频进行了全网删除。
布鲁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只小丘丘人的胆子这么大，更没想到他会插入这件事。
想到猜测中可能存在于丘丘人身上某种不明生物，布鲁斯有些头疼，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不光他的硬盘似乎被一个女人带走，连小丘丘人也搅和进了这件事。
从他的观察来看，丘丘人很有可能会站在超人的一方，到时候，丘丘人身上的不明生物又会如何抉择他和超人？-
莱克斯集团，地下实验室。
得益于布鲁斯的迅速行动，尤里乌斯暂时还没有暴露，他在莱克斯下车前，就先一步躲入了莱克斯集团大楼。
灵敏迅捷的身手，再加上系统86的辅助，尤里乌斯跟随莱克斯·卢瑟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地下九层。
他走出电梯，踏入充满科技质感的银色合金大门，眼前的一幕让尤里乌斯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一个个巨大的玻璃罐有序地排列在实验室内，里面装满了浑浊的营养液，液体中泡着一个又一个不明生物。
它们像一个巨大的肉块，肉的颜色近乎腐烂变质的牛肉质感，是暗沉的铁锈色，隔着玻璃水似乎也能闻到那股腐烂变质的异味。
尤里乌斯躲在一个玻璃罐后，近距离地观察到了这坨巨大肉块。
他趴在玻璃罐上，细细查看了几秒，才从肉块的中央隐约看出了一张人脸，肥腻的肉将这张脸的五官都挤压成一团，近乎分辨不出是人的面孔。
尤里乌斯本能地感到恶心，无声yue了两口。
他从前还生活在提瓦特大陆时，觉得那些除史莱姆以外的原魔都长的可怕又丑陋，现在看见玻璃罐的东西才知道，有些怪物外表的最高境界，是让人感到恶心。
系统86也忍着不适对这一层实验室进行了扫描，扫描结果显示，玻璃罐中的所有的不明生物全部失去活性，这也就意味着莱克斯·卢瑟的实验失败了。
尤里乌斯从玻璃罐后悄悄探了个脑袋出来，在实验室的正前方，放置着实验人员的工作台，莱克斯正拿着一沓资料愤怒地冲着面前的实验人员发火，资料打在工作台上发的沉闷响声像是在宣泄他的焦虑。
直到他发泄够了怒气，才留下狠话又匆匆离去。
留下的实验人员需要继续加班，分析这一次失败的错误数据，以待进行下一轮实验。
从莱克斯离开实验室后，尤里乌斯的主线任务提示再次更新：【摧毁莱克斯·卢瑟实验室的所有资料。】
尤里乌斯兴奋了，行动前，系统86先为他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一切准备就绪，尤里乌斯挥动着法杖，使用岩元素创造出一个个岩棘笋，坚硬的岩棘笋从地板突起，将实验室内遍布的玻璃罐尽数摧毁。
警报被触发，所有实验人员以及安保人员全部被惊动。
但尤里乌斯动作迅速，在摧毁了玻璃罐后，又使用风元素甩出一道道飓风气旋，整个实验室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飓风气旋牵制了所有的实验人员和安保，尤里乌斯又趁机销毁了所有纸质文件和电脑内存放的资料，确定所有资料尽数摧毁且没有恢复的可能后，在全能辅助系统86的帮助下，尤里乌斯逃之夭夭。
一晚上两次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实验室的莱克斯，再又一次回到实验室，看着躺了一地的实验人员和安保，再看看满目狼藉的实验室。
莱克斯气急反笑，他一定要把那该死的家伙给找出来，喂给他的小宝贝。
17 偷吃哦
莱克斯实验室的所有数据资料被全部摧毁, 他的计划不得不被迫推迟。
功成身退的尤里乌斯满怀激动地返回哥谭，他还沉浸在任务完成的喜悦中，吹着哥谭的夜风, 兴奋到想在哥谭跑酷。
自从绑定系统，开始在夜间完成任务起, 尤里乌斯对黑夜的印象就不再只是危险与恐惧，他也学会享受起夜晚独特的风光。
坐在高塔上，吹着小夜风, 一手汉堡一手奶茶嘎嘎炫。
他还是有了夜生活后才了解到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好吃的东西。
汉堡、薯条、冰阔乐……可惜这些一律被老管家归为垃圾食品, 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生长期小朋友的餐桌上的食物。
尤里乌斯自从了解到这些食物, 就开始计划悄摸出来偷吃, 今晚总算让他抓住机会了。
他不急着回去，就去了一家尚未打烊的汉堡店, 店员也是老哥谭人了，看见他这副打扮竟也不害怕, 麻利地给人点了餐。
尤里乌斯坚定拒绝了特别版蝙蝠周边，气鼓鼓地带着汉堡奶茶找了一处高塔。
他一边吃着，一边愤愤发言：【为什么有蝙蝠汉堡, 没有丘丘人汉堡呢？】
系统86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那我们以后日常任务不挂派遣了，你带着原魔们出来做任务吧。】
尤里乌斯点点头, 因为他常挂派遣，哥谭认识他的人很少, 他的原魔们倒是比他更有存在感。
一开始这些庞大又形状各异的原魔出现时, 哥谭还人心惶惶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才发现这些大怪物们从不乱搞破坏，仅有的几次大动作都是在对付哥谭的几大不法帮派。
哥谭民众们放心了, 于是纷纷推崇起这些突然出现的原魔们。
系统86这个互联网浪子没有告诉它的小宿主，在哥谭的某个小网站，它甚至看见了爆炎树的蛇图，它怕污染了自家纯洁天真小宿主的身心，仅仅默默下载了好几份本子而已。
比起哥谭，尤里乌斯的丘丘人马甲在大都会知名度要更广泛一些，他在佐德将军入侵地球战役中救过很多人，大多数人至今仍然很感谢他。
那些来自人们的感谢，都汇聚成某种力量积蓄在了尤里乌斯的原魔壶内。
尤里乌斯尚且对这一切没有太大的感知，他哐哐炫完了汉堡和奶茶，摸了摸只是稍稍有些鼓的小肚子，决定再去买份薯条配冰阔乐。
他今晚外出的时候带走自己所有的零花钱，这些都是他完成日常学习任务得到的奖励。
韦恩家并不会给小孩子太多的可支配资金，但也不会因为尤里乌斯暂且没有独自出门的机会就克扣小孩子的零花钱。
他这几个月攒下来的零花钱全都存放在一个可爱的猪猪存钱罐中，家里人都很尊重他一个小孩子的隐私，绝不会不经过他的允许悄悄查看。
尤里乌斯倒是在今晚从存钱罐中拿钱的时候，意外发现大哥迪克竟然悄悄往往里面给他塞了一些零花钱。
数钱的时候差点把尤里乌斯这个半文盲给数懵了，总共一百美元，一会儿让他数成十美元，一会儿又让他数成一万美元。
系统86还用高级词汇嘲笑他，说他这是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都太快。
尤里乌斯现在想起来还想哼哼两声，不管他数没数清楚，至少他知道剩下的钱，还是能买到薯条配冰阔乐的。
正当他愉悦地走到那家不久前才光顾过的汉堡店，一头就撞上了正走出玻璃门的蝙蝠侠，高高大大的黑暗骑士手里还捏着一份小小的蝙蝠汉堡。
两人四目相对。
尤里乌斯：“……”
蝙蝠侠：“……”
尤里乌斯攥紧小拳头，简单的深思熟虑过后，选择了绕过蝙蝠侠进入汉堡店，比起揍扁蝙蝠侠，还是薯条配冰阔乐更重要。
哼，才不是因为他打不过蝙蝠侠呢！
但他没想到，他都已经主动避开蝙蝠侠了，蝙蝠侠还能愣愣地撞上来。
当他从兽皮衣衫里掏出一大把皱巴巴的零钱以及一堆硬币，准备让收银员自己数够钱币时，蝙蝠侠从后伸出手抢先把钱递给了收银员。
尤里乌斯：？？不理解！
但……他当然是接受了，用系统86的话来解释就是不要白不要，白嫖赛高！
拿到配餐后，尤里乌斯头一个转身就走，迈着大步子，昂首挺胸，像只……可爱的小鸵鸟。
在他身后默默看着的蝙蝠侠如是联想，接触的时间越久，这个和家里小儿子差不多大的魔法师丘丘人就越让他心软。
所以……蝙蝠侠是真的不希望这孩子也牵涉进超人的事件中。
蝙蝠侠跟上去，直到小丘丘人不耐烦地转过身怒视着他。
尤里乌斯想说不要再跟着他，但这句话超出了他的沟通词汇量，于是他便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嘴里凶狠地说：“NO！”
蝙蝠侠停下脚步，原地站定，黑夜一样浓厚的披风拖在他的身后，他看起完全融入了这片夜色。
“你不应该参与超人相关的事，现在就立马停手。”蝙蝠侠态度相当强硬，不容置疑的如同这座固执的孤岛城市。
系统86简单给尤里乌斯翻译了一下，听完小丘丘人就炸了，跺着脚愤怒地朝着蝙蝠侠连说三个“NO”。
蝙蝠侠：“……”
他其实并不意外获得这个回答，他只是仍旧抱着一点对这个孩子的期盼。
如果这孩子不收手，那么接下来他也有另外的计划。
隔着护目镜，蝙蝠侠深深看了尤里乌斯一眼，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尤里乌斯在怂怂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后，气冲冲地又回到了刚才的高塔，他要用这份蝙蝠侠付钱的美食安抚自己的小肚子和受伤的心灵。
谁知那只讨厌的蝙蝠怪和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也跟着他来到了高塔。
蝙蝠侠一屁股坐在尤里乌斯的身边，气得不愿放弃这块风水宝地的尤里乌斯只能愤愤地往一旁挪。
他扭动着小屁股，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在表达他的不满。
蝙蝠侠看着他的动作倒是又想起了家里的小儿子，每次小儿子吃饭时，也总是这样扭着小屁股想要带动椅子挪到离他更近的地方。
不过每次只能靠他手动操作，提着椅子把手，连人带椅子放到他的座位旁边。
这件事大概已经成了他们家独特的亲子互动，因而老管家总是选择将他的椅子和小儿子的椅子分开放置。
在蝙蝠侠一点点恍神的时间，丘丘人已经挪的离他有一米远了。
蝙蝠侠有些失笑，却并不打算再去挑战这孩子的神经，他安稳地坐在现在这个位置，打开了手中有些微凉的蝙蝠汉堡的包纸。
家里的老管家总不让他们碰这些垃圾食品，牛逼如蝙蝠侠也只能深夜悄悄出来偷吃。
隔着一米远的尤里乌斯对蝙蝠侠瞄了又瞄，确定这讨厌的家伙不会再挪过来，他也开始享受起了自己的美食。
小丘丘人和蝙蝠侠难得有了一次安静平和的相处，高塔上的夜风清凉，一大一小都安静地享用着美食。
空气都隐约染上了汉堡薯条的味道。
蝙蝠侠的余光瞥见小丘丘人吃东西时露出的半个下巴，从来谨慎的蝙蝠侠这一刻也想的不再是探究丘丘人面具下的身份。
他想的是，这孩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瘦了？
“呼——”
一阵风吹过，吹掉了蝙蝠侠还剩一小半的汉堡。
他侧头看向尤里乌斯，这孩子一无所觉地继续吃着薯条。
蝙蝠侠想，或许真是风？-
尤里乌斯：【好耶好耶！】
系统：【宝宝，你真是个可爱的宝宝。那都风吹掉的，绝对不可能跟我们小宿主有关！】
尤里乌斯：【就是就是！】
18 国会大厦
从那次高塔一起吃过美味垃圾食品后, 尤里乌斯和蝙蝠侠的关系似乎看起来拉进了不少。
蝙蝠侠不再逮着尤里乌斯说那些奇怪固执的话，态度也温和了许多，在周末夜晚看见尤里乌斯带着原魔出没也没有上去针对。
他像变了一个人, 偶尔会买上两份汉堡奶茶，拿着这些东西默默跟在尤里乌斯身后。
嘴馋的小丘丘人怎么可能抵挡这种简单又纯粹的热量轰炸, 往往只能烦躁地从讨厌的蝙蝠侠手上接过汉堡。
于是蝙蝠侠就又有理由跟尤里乌斯坐在一起分享美食了，此前的那个高塔成了他们俩共同偷吃的秘密禁地。
尤里乌斯也仍然总想使点坏坏的小手段，试图故技重施用风吹掉蝙蝠侠的汉堡。
但很可惜, 从第一次过后, 他就再也没成功过。
蝙蝠侠的手像铁一样, 焊在了汉堡上, 以至于他的风再也没有吹掉过蝙蝠侠手里的汉堡。
尤里乌斯也不敢加大风力，他有点小坏, 却又很怂，只敢偷偷摸摸的。
几次过后, 他只好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恶作剧。
但他或许从来都没发现过，每每一阵微风起，蝙蝠侠就微微上扬的嘴角。
尤里乌斯尚且没有意识到蝙蝠侠的改变, 在他眼里，这仍然是个暴戾凶狠的蝙蝠妖怪。
他也曾无意中路过，见识过蝙蝠侠审讯敌人的手段。
犯人的模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这也是他至今不敢亲近蝙蝠侠的原因之一。
他的知识水平还处于听说写都半文盲的状态，自然也不知道, 哥谭最近关于蝙蝠侠愈演愈烈的言论。
在哥谭反派的心中, 蝙蝠侠暴戾成性, 这段日子甚至屡屡破了禁例，他似乎在追查某件事, 对抓住审讯的罪犯多次动用了私刑，连戈登都对他发出了警告。
而在哥谭民众这里，随着一篇探讨蝙蝠侠是否侵犯公民自由权益的新闻发表，哥谭对蝙蝠侠的反对声也迎来顶峰。
这一切，尤里乌斯都一概不知情。
他只在某天清晨下楼吃早餐时，无意间发现布鲁斯正坐在餐桌前，阅读手中的报纸，那报纸单侧一版上是一张蝙蝠侠的全身手绘图。
尤里乌斯因而被这张报纸吸引，布鲁斯发现他的目光后，将报纸折叠压在餐盘下，“这不是好孩子该看的，里面的蝙蝠妖怪是个会恐吓人的大坏蛋。”
“是的，哥谭所有人都害怕那只蝙蝠妖怪。”阿尔弗雷德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接话道。
尤里乌斯提取关键词，听懂了大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附和着说了句坏。
他觉得布鲁斯阅读报纸时的情绪很奇怪，但他的到来让布鲁斯很快收敛情绪，尤里乌斯思绪一闪，就忘得干净。
报纸上其实是一篇大肆批判蝙蝠侠践踏法律，不尊重公民自由权益的文章。
这样的文章，这段时间有很多。
哥谭有多少人崇拜蝙蝠侠，就有多少人憎恨蝙蝠侠。
恨他手段狠辣，恨他神出鬼没，恨他无情冷酷……更多的仅仅是因为他存在，所以恨他。
但布鲁斯早已过了需要他人关注的年纪，蝙蝠侠也从不是以英雄的名义出现。
更何况，比起仅仅只是在哥谭掀起轩然大波的蝙蝠侠，目前，全世界的眼睛都放在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外星人身上。
超人正因为此前的中东一事，即将面临来自国会的公开听证。
这是一场带有政治阴谋意味的公开听证，即便布鲁斯对超人带有偏见，也仍然能意识到中东一事对超人而言，是一场拙劣的陷害-
听证会当日，大批民众聚集在国会大厦前。
他们脸上或是画着涂鸦，或是戴着头巾，手举着旗帜或是漆喷的横幅。
人群熙熙攘攘，他们围堵在横栏外，超人的支持者与反对者混挤在同一块区域，而非泾渭分明。
国会议员、记者、富豪、平民……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此。
听证会所有人员已到齐，静待超人到来。
先于超人到来前，尤里乌斯终于又收到了第二章主线任务提示更新，任务很简单：前往大都会国会大厦。
这件事有难度的地方在于，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他该如何骗过家里的老管家。
一旦切换丘丘人马甲，尤里乌斯的人类身体就会陷入沉睡，现在这个时间，显然不是应该合理入睡的时间。
但为了任务，尤里乌斯也只能用他少得可怜的词汇量，结结巴巴地和阿尔弗雷德沟通，告诉他自己想要睡觉。
老管家并没有怀疑他，却担心他是否生病了，在折腾了半天后，尤里乌斯终于躺上床，等到阿尔弗雷德退出了他的房门。
尤里乌斯迫不及待地切换了丘丘人马甲，被传送到国会大厦的附近，他没有探索过这块地图，需要自己找机会溜进去。
顶着丘丘人马甲，尤里乌斯顺利混进了拥挤的人群。
他的知名度并不高，这身衣服虽然奇怪，但混入今天的人群也只被人当做少数族裔。
围观的众人都被裹挟在与超人相关的情绪中，他们没有注意到尤里乌斯这个矮小的身影。
直到靠近围栏，有一人发现了他。
“你……”露易丝挤过人潮，一把抓住了尤里乌斯的手。
小丘丘人侧头看她，这里人潮拥挤，露易丝左右看了看，把人拉到怀里护着，她带着尤里乌斯渐渐朝着人群稀少的地方走去。
确定周围的人已经很少，且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后，露易丝低头轻声地说：“丘丘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从那次大战结束后，露易丝就再没见过小丘丘人，她原本想撰写的采访稿也就只好作罢。
她也尝试过从超人那里打探丘丘人的消息，根据战后各种新闻照片，超人和丘丘人明显熟识，但从那以后，超人也没再见过丘丘人。
所以……为什么此刻丘丘人会出现在这里？
尤里乌斯想了想，说：“Help……”
他说完，就不顾露易丝焦急地劝解，挣脱她的手，自顾自地跑向国会大厦。
尤里乌斯已经学会感知他人的情绪，他能感觉到露易丝对他的关心，但这是他的任务，任务就是责任。
何况，在刚才短短的时间，系统86已经把当下的情况，用最简单的语言向他阐明。
尤里乌斯很难过，为他的同伴不被理解，所以他要尽快赶到他的同伴身边去。
国会大厦内，这场全程全公开的听证会已经开始。
席上的听众神色肃穆，他们注视着站在中央的超人。
听证台上的委员开始了对超人的诘问，尤里乌斯悄悄藏身在天花板上。
神色镇定的超人似有所觉，微微抬起眼眸向上看去，他看到了一对毛绒绒的黑色类兔子耳朵。
……丘丘人？
他不该来到这里，超人眼眸微垂，掩住一丝担忧。
尤里乌斯此时正艰难地稳住身体，国会大厦的天花板不像之前卢瑟的宴会大厅，这上面没有通风管道的结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按照系统86计算的结构点，创造出岩造物方便自己趴在上面。
当他趴好，系统86首先扫描这间会议厅，它发现了一点异常，地图上有红色预警物。
系统86着手分析红色预警物是什么，并给尤里乌斯提醒：【小宿主，提高警惕，有红色预警物，我正在分析成分。】
尤里乌斯点点头，握住法杖，用风元素将红色预警物轻轻裹了起来，除了超人，没人注意到在他身侧的桌面，有一个物体升高了一厘米。
这个东西有什么异常？
台上的女议员还在继续陈述对超人的指控，但她的情绪似乎异常紧张，面色苍白，额间渗出冷汗，目光不时游移到桌面的杯子上去。
她显得心不在焉，而超人的注意力也被这奇怪的杯子所吸引。
这个杯子有问题，他的透视竟然在这个杯子上失效了，他无法分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是水吗？
超人放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握紧，女议员再一次瞟向水杯，她的面色渐渐转为神往，言辞也逐渐坚定，最后，她看了一眼超人身后的那张空位。
空位上贴着一张白纸，那上面写着：莱克斯·卢瑟。
系统86紧急提醒：【小宿主，有炸弹，保护好自己……不，炸弹太多了，囊括范围包括整个国会大厦，即将爆炸，无法拆除，尽快撤离。】
尤里乌斯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不再犹豫，从天花板跳下。
面对着全球直播镜头，在会议厅众人目光中，装束奇异，戴着诡异面具的丘丘人突然从空中落下，并大声喊道：“Run！”
会议厅内狂风骤起，卷着人群向外扔去。
超人步伐微动，仰头看向从空中跳下的丘丘人。
他预感到了某种极其严重的事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可他站在会议厅，却第一次产生了茫然无措的感觉。
爆炸来得太过迅速，自会议大厅起始，轰然的一声巨响，炽热的火焰将一切吞没，在短短的一秒钟内，爆炸蔓延至整个国会大厦。
巨大的爆炸冲击甚至波及到了等候在国会大厦外的人群，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惨烈的爆炸席卷了所有人的心脏。
尤里乌斯提前放出的风场，也难以救下位于爆炸中心会议厅的众人，他被灼伤了手和半边身体，爆炸带来的能量和烈焰让他的风变得滚烫，他能听见风场内，那些人被风灼烧的惨叫。
哪怕在爆炸发生的一秒钟内，超人迅速行动起来，他护着被烧伤的丘丘人，一拳打破了会议大厅的墙体，尤里乌斯得以忍着剧痛控制风场将人群全部带出国会大厦。
大厦前的空地已是一片狼藉，爆炸带来的冲击对守卫的警员造成伤害，迸飞的碎石落了满地。
尤里乌斯将这群痛苦哀嚎的人一把扔在大厦前的空地上，他便再也忍不住，抱住灼热剧痛的半边身体支撑不住倒在了超人怀中。
超人抱着男孩，他想去找医生。
微光闪过，丘丘人却消失不见。
超人愣在原地，神色空茫地看着一地哀嚎的人，和依旧围在国会大厦横栏外的民众。
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可这一刻他由衷地希望他不能看到-
韦恩庄园。
尤里乌斯从床上骤然惊醒。
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间冷汗淋漓，浑身的衣物都已打湿。
他开始不停地抚摸自己的左手和左半边身体，在摸到光滑的皮肤后，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尤里乌斯瘫坐在床上，双目无神，低着头，空洞地盯着被子。
系统86：【小宿主……你还好吗？】
尤里乌斯还是呆呆地看着被子，什么也不说。
系统86有些心疼：【小宿主，其实今天你可以直接离开的，毕竟任务提示并没有指示你应该救援这些人，从系统运算结果来看，这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爆炸会发生，仍旧会有人死去。】
【但是，你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哪怕以自己受伤的代价，尽可能的减少了伤亡。】
【小宿主，你做的很棒！】
尤里乌斯缓缓动了动手指，慢吞吞说道：【我没成功。】
他还记得上一次大战中的救援，所有被他救下的人都完好无损，不同这一次，他亲眼看见了那些人痛苦哀嚎，溃烂发红的躯体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尤里乌斯不知道的是，在上一次大战，系统86帮他有意规避了死亡的人群，他没有机会看见那些或是压在车底、或是压在水泥板下的尸体。
在超负荷的运算中，系统86帮他将所有能够救援下来的人载入了地图标识。
系统86安慰他：【你已经很成功了，如果没有你，除了超人，会议厅里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尤里乌斯：【我不理解。】
系统86轻叹一声：【我们系统的存在是根据运算结果将世界线导往更好的方向，但有些重要节点我们仍然无法避免死亡。】
【小宿主，不要把自己困在已然发生且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尽力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
说到这里，系统86笑起来：【小宿主，你真的很棒！】
系统86在此之前已经历过三任宿主，但只有在尤里乌斯的身上，它真正发挥了辅助系统的作用，也只有它，亲眼见证了尤里乌斯的成长。
尤里乌斯有些怀疑：【我很棒？】
他不觉得，没有原魔们的帮助后，他有那么多打不过的人，连救人都救不好。
敏感的小丘丘人才刚尝到作为英雄的滋味，一场爆炸就让他见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对一个年少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件残忍的事。
系统86沉默良久，告诉他：【小宿主，你还会长大的，随着你长大，你的能力也会随之增长。所以，请向前看，慢慢长大，你的未来还很长。】
尤里乌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一起一伏，眼神中又重新出现光芒：【我……我会的，我会长大的。】
这一天过后，尤里乌斯学习起来比以往更刻苦了，把家里的老父亲和老管家都吓了一跳。
他们关心地问他，尤里乌斯也总是笑着说：“学习，好！”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两对视，在确定学习任务并不会给尤里乌斯带来负担后，两人选择了放任观察。
适当的给孩子独立发展的机会，有益于青少年的的成长。
比起家里的小儿子，布鲁斯这些天更担心的是受了重伤的丘丘人。
国会大厦爆炸案，与超人一同引发热潮的，还有率先对会议厅内众人发出逃跑警告，又救了众多人的丘丘人。
互联网人群往往像无孔不入的蚊子一般，他们擅长找到每一处温床，所有关于丘丘人救人的照片、视频被全部扒了出来，就连哥谭那些和他相关的原魔们也被一一扒出了视频照片。
一时间喧嚣尘上，关于他本人的身份、能力、目的，以及他和超人之间的关系被网络民众纷纷揣测。
感激的、赞扬的、辱骂的、造谣的……如同头上碎屑，纷纷扬扬的落下。
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最先站出来报道，她的新闻稿中，言辞锐利地批判了那些恶意揣测、谩骂和造谣的人。
但很快，莱克斯集团现任总裁卢瑟发布了一则视频，视频中，丘丘人使用魔法摧毁了他的实验室。
莱克斯对此表示，丘丘人和超人一样没有区别，他们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却肆意践踏法律，将公民的自由权益踩在脚底。
然而，在莱克斯的发言后的当晚，便有不少超英疑似站出来帮丘丘人说了好话。
譬如，纽约的钢铁侠托尼就在采访中无意间表达过，他很欣赏这个在大战和爆炸中有勇气救人的小英雄。
随后，同样新出现的纽约超级英雄蜘蛛侠也在一次路边临时采访中表示，他很佩服这个勇于救人的丘丘人，同时也很担忧他的伤势。
这些有意无意对丘丘人表达了支持的超英们，都一概略过了超人，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超人的存在表现出沉默。
而所有发声的超英中，热度最高的超人和蝙蝠侠始终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
蝙蝠侠……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理解，别说让他对别的超英发表看法，媒体连采访蝙蝠侠本人的机会都没有。
倒是陆续来了一波波想要在哥谭寻找原魔痕迹的记者，他们有些甚至胆大傻叉到想要去找哥谭几大帮派遭遇过原魔的人。
最后还得靠蝙蝠侠收到消息赶去救他们，这些人大多数被赶出哥谭后，就会撰写一些夸张不实的新闻引到蝙蝠侠和丘丘人的头上。
但这纷纷扰扰的外界，一切都与尤里乌斯本人无关。
他伤的很重，一直被放在原魔壶中修养。
身边围满了原魔，行动便利的都在不停地找能够给尤里乌斯回血的东西，找到了就让遗迹守卫塞进他的嘴里。
系统86要不时盯上一眼，这些原魔智力水平一般，它看它们喂小宿主的架势，是真怕它们把尤里乌斯的丘丘人身体给撑死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但情感一直在叫嚣你们悠着点。
真的，别塞太多了，饱腹值都显红表示已满了。
于是，一般情况下，需要修养一个月的伤势，尤里乌斯缩短了一半。
他再一次出现，是两周后的周日夜晚，他坐在急冻树的树冠上，原魔那冰蓝色的四片巨大叶瓣将他护卫在中央。
他的身体在原魔持续不断地喂食回血材料下，已经完全恢复了，所以尤里乌斯想要赶快出来接接日常委托，他想快点升级。
现在他要去解决的是一处大型工厂失火。
水史莱姆受限于现场大火导致空气中水元素稀少，体型太小，只能喷出一些小水弹，能够发挥的作用有限，急冻树能够发挥的作用就要大多了。
他让急冻树在工厂外围外面喷射寒冰灭火，自己操控风元素改变风向和风力，派出遗迹系列和兽境猎犬系列进入工厂救人，再配合上消防员们的操作，大火很快灭掉，这场火灾的伤亡比预估中小了许多。
尤里乌斯不等这些人搭话，营救结束后，他就传送到了下一个位置继续做任务。
等他将今晚的所有任务完成，摸摸肚子，虽然他晚饭吃的很饱，但……他有两个身体嘛，当然应该吃两份饭喽。
他想去一家披萨店吃披萨，顺便看看路上会不会刷出些小混混小流氓，尤里乌斯已经渐渐有了一个老玩家的模样了。
小怪们经验虽少，但蚊子肉也是肉，小丘丘人是不嫌弃的。
可惜一路上风平浪静，他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还未打烊的披萨店。
这里是平民区，天黑后会出现在街上的人很少，因而这些晚关的餐饮店到了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人再用餐，于是这就显得蝙蝠侠在披萨店里的身影相当突兀。
尤里乌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听见门口风铃响，蝙蝠侠看见他，相当熟稔地来了句：“今天吃披萨？”
19 遗产
不待尤里乌斯回答, 蝙蝠侠又问：“想吃哪一款？水果？海鲜？”
尤里乌斯停下脚步，隔着一张桌子，警惕地看着蝙蝠侠, 他怎么觉得蝙蝠侠怪怪的呢？
在他的警惕下，跟在他身边的嗜雷·兽境幼犬也警惕地看着蝙蝠侠, 锐利的兽眼虎视眈眈，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撕碎敌人。
人类面对未知生物通常是恐惧的，披萨店的前台点单小哥就已经不受控制得软了腿, 半跪在地面, 台面上只露出眼睛以上部分。
虽然腿软, 但还是想吃瓜。
门口又是一声风铃响, 身高1米92的高大男人低头走进，宽阔的胸肌撑着他战衣前那标志性“S”的符号, 他是消失在公众视线已有一段时间的超人。
点单小哥的腿更软了，虽然此刻的气氛相当诡异冷凝, 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神仙打架一般，但他还是要说今晚这个班太值了，他现在就是瓜田里的猹, 正静待瓜瓜成熟。
比起遇见蝙蝠侠，超人到来显然让尤里乌斯更加欣喜。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雀跃地跑到超人的身边, 不必观察他面具下的神采，也能一眼瞧出他的喜悦。
“超人, 立刻离开哥谭。”与尤里乌斯的喜悦相对, 蝙蝠侠周身气势冷沉, 硬朗的下颌每一丝肌肉纹理都在表达他对超人的不满。
吃瓜小哥：哇，要打起来吗？
哥谭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对哥谭的控制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对于丘丘人的出现，他们都默认了丘丘人或许会成为蝙蝠侠身边的新一任罗宾，因而才对他在哥谭的作为选择放任。
但是超人……很难评价，以他们土生土长哥谭的视角来看，蝙蝠侠多半很讨厌超人。
令吃瓜小哥失望的是，超人对蝙蝠侠的恶劣态度置若罔闻，他的视线始终放在尤里乌斯的身上，一寸一寸扫过丘丘人身躯。
当仔细查验，终于确定这孩子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超人才微微松了口气，他换上轻松的口吻：“晚上好，丘丘人，好久不见。”
“刚刚听到你们的谈话，你是想吃披萨吗？我可以请客。”
这些天超人的超级听力无时无刻不再搜寻尤里乌斯，当他终于听见熟悉的心跳时，没有丝毫犹豫就来到了尤里乌斯所在的位置，哪怕这个地方是哥谭。
“超人，我说过，立刻离开哥谭。”蝙蝠侠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双拳紧握，手臂青筋分明。
超人此刻的行为无异于挑衅。
“我只是来看望我的朋友，蝙蝠侠先生干涉哥谭的律法不够，难道还要干涉别人如何交友吗？”超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嘲讽的话。
而尤里乌斯也不负众望，当着蝙蝠侠的面，和超人亲亲密密的拉起手走到点单台前。
前点单小哥·现吃瓜大猹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他想尽量保持平静，但颤抖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您、您好，请、请问要点些什么？”
尤里乌斯不太懂披萨，他前段时间都泡在汉堡店了，各种口味的汉堡、炸鸡、烤鸡……都吃了个遍，现在想来试试披萨，他有时过路这家店也会闻到一种很香的味道。
他摇摇头，侧头看着超人，他俩的身高差太大，他仰着脖子有些累。
好在超人不是选择困难症，他看着台面上的菜单，一边翻看一边挑选，很快就下了决定。
“玉米、牛肉、辣肠……辣肠不太好，呃……那就来一份夏威夷披萨和玛格丽特披萨，可以吗？”
超人指着这两种披萨的宣传图片给尤里乌斯看，小丘丘人其实不太在乎种类，只要能吃到好吃的，他就很满足了。
尤里乌斯点点头，点单小哥就在电脑上下单操作了，他还不忘自夸他们家的披萨绝对是全哥谭种类最多、最好吃的一家。
虽然尝尝会有些人批判他们家的披萨不正宗，但是……拜托，只要好吃，谁会在乎正不正宗？
为了对这几位超级英雄表示感谢，点单小哥还自掏腰包为他们赠送了一份饮料。
点餐进行的很顺利，点单小哥兢兢业业，都差点忘了吃瓜，直到到了付款的时候，两只来自不同的人，但却同样宽大有力的手向点单小哥递上了钱。
点单小哥：呃……
他抬起眼，谨小慎微地看着两位身材高大、肌肉紧实的超级英雄，就……能不能不要为难他这个无辜的打工人啊！
一直没有离开的蝙蝠侠选择了在这时抢占先机，“这里是哥谭，超人，有些事情、有些人，都与你无关。”
超人轻轻笑着，“蝙蝠侠先生，我是在向我的朋友请客，要说无关，这件事的确与你无关。”
“虽然我知道蝙蝠侠先生的确很有钱，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你的钱。”超人瞥了一眼蝙蝠侠手中的纸币，意有所指。
两人不久前有过一次短暂的争锋，超人意外发现了蝙蝠侠隐藏最大的秘密。
他的话成功让蝙蝠侠手指微缩，微微攥紧了手中的钱，整个披萨店的氛围终于降到冰点。
上帝啊，这难道就是属于超级英雄的修罗场吗？
不为什么狗血地争夺爱情，而是现实到争夺强有力的助手。
在点单小哥还在犹豫着究竟应该收谁的钱时，叮叮当当的响声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尤里乌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大把皱巴巴的零钱纸币，里面还裹着不少的硬币，所有的钱被他倒在台面上，硬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把这堆钱推向点单小哥，意思很明显了，才不要这两个磨磨蹭蹭的家伙付钱，尤里乌斯都等饿了。
点单小哥快哭了，天呐，这是什么品种的小天使，如果可以请给他来一打。
他收下了尤里乌斯的钱，一把塞进收钱柜，他没有数，不够大不了自己补，就当做今晚吃瓜的代价。
不过这是系统86数好了交给尤里乌斯的，绝对不会缺少。
小丘丘人的神来一笔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他付完钱，乖乖地找位置坐着等待出餐。
他其实有点点生气，所以坐下后故意不看蝙蝠侠和超人，也并不搭理他们。
好脾气的超人最先道歉，“对不起，丘丘人，刚才是我的错。”
尤里乌斯愣了一下，“哼”了一声，那一丢丢不爽消失了。
至于蝙蝠侠……那算了，指望他因为这种事道歉不如指望小丑成为三好市民。
他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眼看着坐在前排桌子上亲亲密密挨靠在一起的两人。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蝙蝠侠能轻而易举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蝙蝠侠站起身，重新点单下了一份不同口味的披萨，坐回到桌前，目色沉沉地聆听着两人的对话。
超人踌躇着说：“那天、那天真是太危险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的反应再迟钝一点，这一切会更糟糕到哪里去。”
他有自己的温柔与善良，在和蔼友善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青年与蝙蝠侠截然相反，对这件不幸的是，他不会第一时间去指责他人，而是责怪自己。
超人不会说尤里乌斯那天的行为太危险，也不会一味将整件事归咎到敌人阴谋，他最深的遗憾，仍旧是那时的无能为力——他没能第一时间看到炸弹。
所以，超人对尤里乌斯说：“我很抱歉，为那天的事。”
既是对小丘丘人所说，也是对所有无辜受到伤害的人所说。
他在爆炸发生后，悄悄去探望过那些受伤的人，他们有的浑身烫伤溃烂，有的不幸截肢，还有的已经失去了生命，只留下痛不欲生的家人。
尤里乌斯却看着超人，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
他不明白超人为什么道歉，他觉得那天超人做的可棒了，如果不是超人，只靠他自己是没有力气将所有人带出去的。
超人难过地看着懵懂的小丘丘人，蔚蓝色的双眸中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为受伤的人，为死去的人，也为了你，我向你们道歉。”
尤里乌斯想了想，把他话中的每一个单词都反复想了想，终于歪着头看向他，说：“我也对不起。”
他这段时间进步了好多，能说的短句增多，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刻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戳中超人最柔软的、最摇摆不定的那块心脏区域。
全世界的人都在因为这起爆炸事故对他们揣测纷纷，但唯有亲身历经了那场爆炸的他们，触碰着彼此的内心。
超人笑起来，一如从前的堪萨斯大男孩，他手指向点单台上的电子屏图片，问：“想吃蛋挞吗？”
虽然尤里乌斯已经点了两份披萨，但是……他不介意再来一份蛋挞。
小丘丘人欢欢喜喜地点头，超人又起身去了点单台，他再转身，在这间明亮餐厅突兀到格格不入的蝙蝠侠坐到了尤里乌斯的对面椅子。
超人：……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赶走蝙蝠侠，于是三个人只好共用一张桌子。
在等待上餐的时间里，三个人只有超人和尤里乌斯在叭叭小声说着话。
超人发现尤里乌斯的语言沟通能力流利了许多，深感欣慰，又有些发愁小丘丘人没有监护人，年龄还这么小，一个人该怎么生活。
想想小丘丘人刚才掏出的那一堆皱皱巴巴的零碎钱，超人有些心疼，可他瞄着对面的蝙蝠侠，却不愿意在此时谈论这个话题。
且不说尤里乌斯本人是否愿意，超人现在状况也不具备养孩子的条件。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总算没再出现什么意外，超人和蝙蝠侠都默契地不再在尤里乌斯的面前争辩。
尤里乌斯最后三种不同口味的披萨，每一份尝了一半，剩下的都交给蝙蝠侠和超人两人解决了。
离开前，尤里乌斯还有礼貌的主动跟点单小哥说了再见，点单小哥是个好心人，中途又多送了他两份小食。
抱着鼓鼓囊囊的小肚子，尤里乌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披萨店。
他走在最前，两个身形高大的超级英雄跟在他的身后。
伴着清脆响起的风铃声，看着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三人，点单小哥的一声呢喃也消失在了这片深夜中，“Happy Ending？”-
蝙蝠洞。
布鲁斯换下了战衣，他坐在蝙蝠电脑前，身上仅穿着一件工装背心，蓬勃而富有生命力的肌肉线条上有汗珠滑落。
他刚刚结束了工作，此刻的目光放在不远处工作台上的一根矛枪。
这根矛枪的外形与传统矛枪区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在于枪头，一块透着幽幽绿光的石头打磨而成。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矛枪，脑海中有时回忆起披萨餐厅的事，有时又想起此刻正在卧室里安静熟睡的小儿子，到最后一刻，他回忆起一片萧瑟的墓地。
他看向了另一个角落，那件沉默的、染血的战衣仿佛也在注视着他。
布鲁斯的目光逐渐坚定，他打开了蝙蝠电脑的某个文件，里面存放着所有关于超人的研究资料。
他已经找到了超人的弱点，在他预感到某个可怕未来到来前，他决定主动出击。
从此以后，他将成为一个罪人。
但蝙蝠侠从来不是英雄，他是恐惧和罪恶的化身，这才是他的本质。
在这个已经比他死去父亲的年纪还要大的时候，他会为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份遗产。
最后，布鲁斯打开了另一份文件，小丘丘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一切开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做。
从明天开始，他会让迪克回到哥谭来-
此刻，遥远的大都会，某栋别墅。
戴安娜手握着鼠标，一条一条浏览着电脑上的信息。
十分钟后，她关闭电脑，走到一堵空墙前，手指轻点，打开了一间密室。
密室相当空旷，只有中央放着一个高高的玻璃柜。
玻璃柜中是一件金色战衣，一把金色长鞭，和一块圆形盾牌。
戴安娜看着这些东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过了很久，她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玻璃柜，轻轻地叹着气，“唉，为什么这些小男孩们总是太过调皮？”
20 糖衣炮弹
迪克发现了老父亲的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是说布鲁斯突然换了一种性格和行事方式, 迪克找不到方向和证据，只是冥冥之中一种油然而生的第六感。
在迪克被叫回哥谭的第五天夜晚，他决定寻找蛛丝马迹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迪克首先去向最信任的老管家寻求解答。
但阿尔弗雷德告诉他：“迪克少爷, 您知道的，老爷他总是很固执, 一个中年男人的秘密只能让他自己说出来。”
迪克若有所思，阿尔弗雷德的话并没有向他透露布鲁斯在做什么，可也不是什么告诉他。
至少迪克现在确认, 布鲁斯的确有事瞒着他。
按照他多年来对偏执老父亲的了解, 这恐怕是件相当大的事。
趁着布鲁斯不在蝙蝠洞, 迪克打开了蝙蝠电脑, 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页面文档一条条闪过，迪克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文件, 他露出一丝微笑，选择点击打开。
【请输入密码。】
迪克有些颓散的身体骤然来了精神, 脊背挺直，眼中焦点都聚集在这份需要输入密码的文件上。
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强行破除密码，甚至他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继续黑蝙蝠电脑的系统。
迪克相当清楚布鲁斯的多疑谨慎, 在没有发现布鲁斯目前所做之事的线索前，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从他对布鲁斯的了解，以及这段时间有关蝙蝠侠、超人和丘丘人三者的舆论来说, 迪克已经有了搜查的方向。
他起身走向工作台，上面放着一份训练计划书, 这是布鲁斯特意为丘丘人所准备的-
哥谭的月色下, 一处空旷的废弃工业园区, 尤里乌斯正在接受两个人的训练。
夜翼以一种极端灵巧的身姿躲过了尤里乌斯放出的飓风气旋，又迅速闪避跳起躲开脚下冒出的岩棘笋, 两个跳跃间，他就靠近了尤里乌斯，闪身出现在小丘丘人的背后。
尤里乌斯反应不算慢，他立马就想通过风场带着自己迅速移动，摆脱夜翼的近身，但他对面的是经验丰富、身手老练的超级英雄。
在他挥动法杖的瞬间，夜翼已经环住他的腰身，一把将他举了起来。
夜翼：“哈哈，小丘丘，又被抓住了。”
尤里乌斯垂头丧气，在半空中蹬了蹬脚，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好在夜翼虽然总爱捉弄他，却不会真的让他感到不适，有力的双臂稳稳地将尤里乌斯放在了地面。
尤里乌斯情绪低落：“又输了。”
夜翼半蹲着，轻轻地揉搓了一把他的脑袋，手指离开前还顺撸了一下他的绒毛耳朵，他安慰委委屈屈的小丘丘人，“已经很棒了，今天还学会了两个术法在战斗配合使用，非常棒的反应能力。”
比起夜翼大哥哥式的宽慰，在一旁观察、记录的蝙蝠侠整个人冷肃又不近人情，上来就铺平直叙，吧啦吧啦地陈述尤里乌斯的缺点，在战斗过程忽略了什么、犯了什么错。
小丘丘人被训得脑袋直往下掉，趴着头，委屈还觉得蝙蝠侠真讨厌，但又不敢反驳。
尤里乌斯的战斗素养太低，平日里能靠着原魔和自己的出其不意碾压对手，可也离不开他真正正面对上的敌人其实等级都不高的缘故。
蝙蝠侠虽然冷酷、狠厉又不近人情，但他确实是友方阵营的超级英雄，也是曾教导过两名罗宾的导师，他的战斗经验丰富，教导经验也同样丰富。
于是当蝙蝠侠提出要帮助他训练时，小丘丘人还在犹豫，系统86就第一个叛变怂恿他了，尤里乌斯因此答应了蝙蝠侠的提议。
这段时间主线任务没有更新提示，尤里乌斯只有每周三小时的游戏登陆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里，蝙蝠侠会对他进行合理的训练。
连他带着原魔进行日常任务时，蝙蝠侠偶尔也会在一旁对他进行指导。
别说，有了蝙蝠侠的指导，尤里乌斯的战斗素养有了显著的提升，至少他没再出现过，因为紧张手忙脚乱导致放出术法把自己先绊倒的意外事故。
但让小丘丘人闷闷不乐的是，蝙蝠侠教导严格又点评又往往毒辣，从没接受过这种教导的小丘丘人哪里受得了，委屈却又不敢还嘴。
好在因为蝙蝠侠的教导，尤里乌斯还认识了夜翼，同样也是第一代罗宾。
与蝙蝠侠相比，夜翼总让尤里乌斯想起迪克大哥，他们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类似的气质。
如果说蝙蝠侠是无情的恶魔，那夜翼就是知心天使了，偶尔的小捉弄也不过是增进情感的无伤大雅的方式。
他们结束今晚的训练，离尤里乌斯下线游戏还有十分钟，还来得及他们点份蝙蝠汉堡。
哦，尤里乌斯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蝙蝠汉堡，所以他点了新出的丘丘汉堡，面包上用果酱涂画了他面具上的图案。
尤里乌斯非常喜欢，啊呜一口就咬下了一个缺口。
他们现在有三个人，不适合再往老地方高塔上跑，于是三人排排坐在蝙蝠车上，同样吹着夜风吃着汉堡喝着冰阔乐。
夜翼含糊不清地说着：“小丘丘，你最近语言沟通能力进步很快啊，还有别人在教你吗？”
尤里乌斯包了满满一口，不方便说话，就对着夜翼重重的点头。
夜翼恍然，看来小丘丘人不是没人管，他背后至少还有一位熟知人类社会的家伙在指导他。
不知道是人还是非人类，根据小丘丘人这些日子的判断，夜翼还是更倾向于这位神秘的家伙偏向正义的地方。
他分析完，又忍不住心中哀叹一声，从单纯天真的小丘丘人口中套话，总让夜翼有一种良心受谴的感觉。
面对小丘丘人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家里的尤利，尤利也不太会使用语言沟通，不同的是，小丘丘人的学习速度比他家可爱的小弟弟要快多了。
说真的，看尤利那么辛苦的学习语言，他有点想向小丘丘人背后那位神秘的家伙求教，夜翼是不会承认可爱的小尤利是个小学渣。
对此，精通各宇宙各种族语言的翻译大师系统86深藏功与名。
系统86通常不会在尤里乌斯正经学习语言的时候插嘴翻译，他只在小宿主使用丘丘人身体时充当默默无闻的翻译家，配合上尤里乌斯这段时间的辛勤成果，才让小丘丘人的语言沟通能力显得突飞猛进。
可……夜翼不知道啊。
夜翼用哀怨的眼神瞥了一眼不动如风的蝙蝠侠，吃着汉堡的黑暗骑士少了几分冷酷，他平静而专注地享用美食，仿佛对夜翼和尤里乌斯的互动毫不关心。
但只有最了解他的夜翼知道，蝙蝠侠此刻脑子里的文档恐怕已经建到Plan N了。
夜翼又看了看欢快地甩着小短腿的尤里乌斯，不行了，他觉得自己良心更痛了。
每日一骂：FUCK BATMAN！
在尤里乌斯下线的最后一分钟前，蝙蝠侠用喉癌发作般的嗓音说了今晚的结束语：“丘丘人明晚不用训练，适当休息。夜翼回布鲁德海文。”
尤里乌斯：……好突然，但是开心！
蝙蝠侠和夜翼训练他时从不放水，尤里乌斯小小的身板常常累到瘫倒，所以有机会休息，那可真是太棒了！
系统86也跟着他欢呼，明天尤里乌斯只用完成四个日常委托，就可以满地图的浪着玩儿了。
尤里乌斯带着欢欣雀跃消失，蝙蝠车上只留下了蝙蝠侠和夜翼两人。
夜翼：“Bat，我以为你会一直训练小丘丘人。”
不是他想提出疑问，而是蝙蝠侠给人放假的举动实在太异常了。
蝙蝠侠平静地陈述：“丘丘人情况特殊，适当的放松对他有好处。”
夜翼点点头，跳下蝙蝠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垂下眼眸，遮住其中的探究与疑惑。
他要信了蝙蝠侠的话，那他就是个大傻子，明天晚上说什么他都得回到哥谭一探究竟-
第二天晚，尤里乌斯在小巷中看到蝙蝠侠的时候被吓得一个哆嗦。
他不解地看着对方，今天不是休息吗？
蝙蝠侠：“我有东西给你，跟我来。”
尤里乌斯恍然大悟，没有怀疑地跟着蝙蝠侠到了一处隐蔽的安全屋，这是独属于蝙蝠侠的安全屋，夜翼都不曾来过。
尤里乌斯跟着他进去，房间不大，大概只有尤里乌斯在韦恩庄园的卧室一半大小，但布置简单温馨，设施齐全，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
进门前，尤里乌斯回收了跟在他身边的火史莱姆，他怕不小心把房子点燃了。
进了屋后，蝙蝠侠站在原地却久久没有行动，他掩藏在披风下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尤里乌斯疑惑地望着他，不是有东西要给他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好在蝙蝠侠只是愣怔了一小会儿，他从背后拿出手，在他手里握着一个金色的手镯，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又或者是有规律的某种文字。
蝙蝠侠拿着手镯套在了尤里乌斯的左手腕上，大小似乎刚刚好，尤里乌斯对这个金灿灿的手镯还挺喜欢。
尤里乌斯正要向蝙蝠侠道谢，突然系统86出声：【不好，小宿主快把手镯取下！】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蝙蝠侠的黑色披风在身后飞扬，他从玻璃窗翻越出去，紧接着整个安全屋开始发生变化，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屏障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
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异动，一个黑色的拇指大的魔精缓缓飞出，他来到愤怒的尤里乌斯面前，化身成了一个男人，他穿着灰色的风衣，棕色的发丝随意的落了几丝在额间，他第一眼看上去相当风流倜傥。
【角色：康斯坦丁；
所属地图：？？？
等级：？？？
技能：？？？
天赋：呃……骗术？
阵营：中立角色。】
关于他的角色简介很快出来，大名鼎鼎或者说臭名昭著的骗子法师康斯坦丁。
蝙蝠侠站在窗外，窗户已经被关上，他隔着玻璃对康斯坦丁的出现没有任何意外。
转身离开前，蝙蝠侠看着尤里乌斯的面具，感受着他从肢体传达出的愤怒，他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仅仅只留下了一句话，“抱歉，三个小时后禁制会自动解除。”
保险起见，蝙蝠侠将禁制设定为三个小时，即使丘丘人失去召唤原魔的时间，他本身也拥有操控风、岩两元素的能力，蝙蝠侠不敢大意。
尤里乌斯怒瞪着蝙蝠侠离去的背影，愤怒地敲打着玻璃窗，想要打碎玻璃跳出去，然而他的敲打只换了自动窗帘缓缓移动遮住了窗户。
现在还不到防沉迷的时间，尤里乌斯又尝试召唤原魔，然而他却发现自己与所有的原魔都切断了联系，再也无法将它们召唤出来。
想起系统86的话，尤里乌斯赶忙尝试将手上的金色手镯脱下，镯子磨在他的手腕上，却怎么也无法脱取下来。
见小丘丘人急得恨不得把手砍下来，早早找了沙发好位置坐下的康斯坦丁，一边品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酒，一边好意提醒：“别费劲了，这可是我熬了快几个月的夜才终于做出来的手镯，在禁制消失前，你取不下来的。”
尤里乌斯猛地抬头看向康斯坦丁，他想冲上去揍他，可现在他握着法杖却发现自己与元素力也失去了联系。
系统86也快急疯了：【不要急、不要急，我试试传送。】
好的，传送也失败了。
系统86：【那我试试把你送回人类身体，再重新登陆丘丘人身体。】
五秒钟后，微光再次一闪，尤里乌斯还是出现在了这间牢房一样的安全屋，他被完全困在这里了。
尤里乌斯垂着头，似乎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他虽然讨厌蝙蝠侠，可同样也信任蝙蝠侠，这段时间以来，蝙蝠侠帮他训练，请他吃各种美食，他嘴上没说，但心里早就很感激蝙蝠侠了。
所以……为什么蝙蝠侠要骗他呢？
系统86愤愤地骂着：【靠，气死了，原来这段时间蝙蝠侠的表现就是在放糖衣炮弹？气死了气死了……】
尤里乌斯：【你说他是友方的。】
系统86：【这、这不是角色卡上这么写着的嘛，主要是他确实也没威胁你的生命，比如要拿你做实验啊什么的，但……唉，算了，我去投诉主系统了。】
尤里乌斯只好又把目光放回坐在沙发上的康斯坦丁，这人依旧神神在在地喝着他的小酒，仿佛并不关心尤里乌斯刚刚消失的那几秒去了哪儿。
在发现小丘丘人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他身上时，康斯坦丁无所谓地解释着，“小朋友，别怪我，要不是我的小娜认识那只蝙蝠妖怪，我才不会帮他呢。”
尤里乌斯愤愤地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垂头丧气地直接在原地坐下了，他郁闷地盯了一会儿地毯花纹，又爬起来开始到处找出口。
他找到一半，主线任务突然更新提示：【保护玛莎。】
尤里乌斯欣喜若狂，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康斯坦丁，见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系统86再次将他送回人类身体，又重新登陆丘丘人身体。
结果……依旧失败！
康斯坦丁发出了哈哈大笑，惹得尤里乌斯握紧了拳头。
等他憋着气将整个房间搜索完，尤里乌斯郁闷地瘫坐在地上，他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待禁制如蝙蝠侠所说，自然消失。
就连系统86向主系统反馈，最后也只得到一个接触禁制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消息。
聊胜于无的消息，但却是他们唯一的手段了-
布鲁德海文通往哥谭的公路上，有一辆机车正在飞驰，高速移动中，像一支穿透黑夜的箭。
迪克早早处理完了布鲁德海文的夜巡工作，他正在前往哥谭。
离得越近，空气中的水雾就越重。
终于，在迪克到达哥谭边界时，一滴雨落在了他的护目镜上，他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
迪克甩甩头，将护目镜取下，在雨中继续加大马力，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心绪不安。
这种异常的直觉在他敏锐地意识到头顶有什么东西飞过去时，到达了顶峰。
那种超越人类的速度……是超人？
迪克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加快速度，在雨幕中飞驰。
二十分钟后，迪克回到蝙蝠洞，阿尔弗雷德一个人沉默地坐在蝙蝠电脑前，但蝙蝠电脑并没有打开，他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直到听见脚步声，阿尔弗雷德才转身看向迪克，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伤。
迪克喉间仿佛被堵塞了，他艰难地问道：“布鲁斯呢？”
阿尔弗雷德：“唉，迪克少爷，即便是我，有时也会想自己对老爷的每一份支持是否正确。”
迪克毫不犹豫：“那么就我来，反正我始终是他眼里的那只叛逆小鸟。”
阿尔弗雷德深深地看着迪克，从一个失去父母的少年来到韦恩家，到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老管家默默想着，家人间的坦诚才有助于一个家庭和谐地走下去。
迪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前，他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阿福，我们还有个小伙伴在哪儿？”
阿尔弗雷德操作着蝙蝠电脑系统，头也不回，“去开上蝙蝠车，跟着我的指示走。”
迪克明白了。
蝙蝠车绝佳的性能被迪克利用到了极致，十分钟不到，他就来到了安全屋前。
尤里乌斯坐在地毯上，看着提示信息上的倒计时一分一秒的流逝，可他却无能为力。
系统86没有隐瞒他，倒计时的出现，意味着他们的目标人物正处于危险之中，如果倒计时结束，尤里乌斯仍然没有完成任务，而提示信息也没有产生变更，那么就代表目标人物将会死亡。
现在，倒计时剩余的时间完全不足以等到他解除禁制，尤里乌斯中途恳求过康斯坦丁，然而这可恶的法师依旧用一副随意态度拒绝了他。
尤里乌斯迫不得已对康斯坦丁发起物理攻击，蝙蝠侠虽然骗了他，可这些天的教导却是真实的，然而他仅仅学了不到九个小时的三脚猫功夫，压根不是狡猾的康斯坦丁的对手。
康斯坦丁随手一个禁锢魔咒，尤里乌斯便坐在地上，连动也不能动了，他还说：“要不是我和蝙蝠妖怪签订了契约，小朋友，那你就倒霉了。”
尤里乌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呆呆地坐在地上。
系统86安慰他：【不怕，等我们解除禁制了，把所有原魔都召唤出来打他。】
中立角色的阵营其实摇摆不定，并没有不可攻击的限制，系统86现在除了死命按主系统投诉键，也只能充当一个安慰系统了。
尤里乌斯每隔一分钟就要让系统86报一下时间，他在焦灼的等待中逐渐变得烦躁起来。
无法逃离的安全屋，难以拯救的目标玛莎，以及蝙蝠侠毫无预兆的背叛，所有情绪交织折磨着尚且稚嫩的尤里乌斯。
直到，康斯坦丁突然看向门口，安全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尤里乌斯抬起头看向门口，熟悉的身影出现。
夜翼浑身雨水，他伸出湿漉漉的手，微笑着对尤里乌斯说：“小丘丘，来，我们一起去找Bat那个混蛋算账。”
尤里乌斯面具下的脸在夜翼出现的那一刻就彻底变得湿漉漉一片，所有委屈愤怒不安的泪水滚滚落下，他像只受尽委屈的小狗，一把扑进了迪克的怀抱。
迪克护着他，警惕地看着安全屋内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扶着额，面色似乎有些苦恼，“原来是家庭内战啊，老蝙蝠，你可是在害我啊。”
迪克：“那你可以选择退出，或者我们倒戈，和我们一起去对付老蝙蝠。”
康斯坦丁无所谓地笑了笑：“算了，我可不想被小娜骂。”
“但你得解除小丘丘身上的禁制。”迪克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阿尔弗雷德告知了布鲁斯关于丘丘人的计划。
两人对视着，康斯坦丁最终败下阵来，“OK，OK，反正我一直是个不守信用的恶人，蝙蝠，你们家庭内战，这可就怪不到我的身上了。”
禁制解除的一瞬间，尤里乌斯伸手一拔，金手镯就掉了下来，他愤愤地将手镯扔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两脚。
夜翼一直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他，而康斯坦丁在化作一阵烟消失前，说：“小丘丘人，你的魔法体系很有趣，期待下次的见面。”
尤里乌斯握紧拳朝康斯坦丁消失的位置狠狠挥了一下，然后便没有丝毫犹豫，牵着夜翼的手直接传送到了目标人物玛莎的位置附近。
他还有五分钟召唤原魔的时间，由于时间紧迫，尤里乌斯来不及跟夜翼解释，刚一落地就将最强大的四个原魔全部召唤出来。
关押着玛莎的工厂顿时成了原魔们的聚集地，四位原魔形态各异，体型都相当庞大。
三位无相系列水火草，既能单独作战，又能配合打出元素烈绽反应。
而黄金王兽既能独自作战，又能卡BUG召唤小怪兽境猎犬，不必另占作战位。
原魔们配合默契，工厂内看守玛莎的也只是一些身手不错的雇佣兵，四只原魔轻松撂倒了敌人，一只兽境猎犬卷起玛莎的腰，短距离移动直接撕裂空间来到了尤里乌斯面前。
夜翼都看傻了，他以前就知道这些原魔相当震撼，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型原魔出现联合作战的场景。
面对被原魔救出来的玛莎，尤里乌斯指着她给夜翼解释：“超人的妈妈。”
不用尤里乌斯过多的解释，这简单的一个介绍，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这时，保护玛莎的任务完成，新的主线任务提示又更新：【阻止超人之死。】
随着这条提示，尤里乌斯本就紧张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他焦灼地看向夜翼，说道：“超人……危险。”
夜翼正在和逐渐从惊吓中平复的玛莎了解事情真相，尤里乌斯的话让他脸色顿时大变，他想到了蝙蝠侠。
玛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恳求道：“请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夜翼咬着牙说道：“小丘丘，你去救超人，玛莎这里交给我。”
他明白，要解决超人和蝙蝠侠的矛盾，目前只有带着原魔的尤里乌斯最合适。
尤里乌斯点点头，还有三分钟，他一定来得及。
微光闪过，原地只留下了夜翼和玛莎。
夜翼看着玛莎，缓缓说道：“现在就该我们去收拾那个绑架你的混蛋了。”-
哥谭远郊的一处大型废弃化工厂，蝙蝠侠选择在这里和超人对战。
他穿着重甲，此刻重甲上已经满是污水和斑驳痕迹，面罩下的脸疲惫又青紫交错。
蝙蝠侠受伤很重，但好在超人躺在他的脚下，已经无力反抗。
他将全身力量压在超人身上，手中是那柄氪石矛枪，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氪石是专属氪星人的死神。
超人在氪石的影响下，浑身剧痛无力，所有的超能力全部消失，因为受到压制，英俊的面容此刻充血通红，他艰难地、虚弱地喊着：“玛莎……”
蝙蝠侠微微一怔。
在这一个瞬间，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骤然出现在这片空间。
蝙蝠侠和超人纷纷看去，临空中，尤里乌斯站在黄金王兽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风起，水来，尤里乌斯握着法杖从空中跳下，猛地冲向蝙蝠侠。
原魔们不能对蝙蝠侠出手，但没关系，他可以，用上蝙蝠侠教导他的技巧，去对付蝙蝠侠本人。
身上的重甲致使蝙蝠侠失去了灵敏的活动能力，他没能轻易躲开尤里乌斯借助雨水掀起的水卷风，飓风将他掀飞，蝙蝠侠重重的落在地上。
尤里乌斯站在超人身边，警惕地看着他，愤然说道：“我不会相信你了，绝不！”
“Never！”-
莱克斯集团天台之上，莱克斯收到了玛莎被救走的消息。
他咬着牙，怒火上头地摔碎了手机。
他原本想解决了超人，再来解决这该死的丘丘人，没想到竟然又一次被这家伙破坏了计划。
莱克斯出奇的愤怒，他用憎恨又带着点癫狂的目光看向哥谭的方向。
既然如此，就让这些该死的家伙们提前看看属于他莱克斯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