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鬼心思
安室透走进监禁室中。
这是他和少年的第一次见面。
一眼望过去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精神不是很好。
和照片上的健康红润有气色模样相比, 差了很远。
少年看见他过来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搭理都不搭理。
安室透倒没介意,他的脾气在他的一众旧友中算是好森*晚*整*理的了,就连在黑色组织中潜伏卧底阶段也没有改变。
他在我妻真也的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着, 细细打量几眼对方, 模样是顶顶好的, 比照片上还要美上几分。
安室透在来之前已经将那份情报读过一遍, 加之在卧底期间听到的琴酒绯闻消息,“我妻真也, 希望你成为我们活抓琴酒的诱饵。”
我妻真也因为实在恼,恼这些人将他丢在一个封闭寂静的房间中。他眼睛放空看着惨白惨白的墙壁, 对安室透的话充耳不闻。
他在看到来人的第一眼,脑袋里就猜出对方的身份。
安室透说:“据了解, 你在琴酒身边也犯下不少罪行。可念在你年龄还小, 这次是警方以及FBI特意给你的以功代罪好机会,配合的话可以减刑。”
我妻真也听见安室透的话,他搭眼看一眼安室透, 没吃过太多苦的臭脾气上来:“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犯过罪?你们这些人还给好人强行安罪犯名头的么?”
要是正常时候的我妻真也, 是绝对不会和警察顶嘴的,可他现在是在精神极不稳定的时候, 是在独自经历过一段寂静的时候,活脱脱一个小疯子。
他越说越生气,自己委屈上了,泪水涌到眼眶又逼回去, “你们抓人也要证据的。你们强行将我抓来,我回头一定要举报你们, 一定要找人好好教训你们。”
安室透从不是没遇见过审问过程中罪犯痛苦狡辩的情况,本打算无视少年的眼泪,恩威并施让少年不许撒谎不许哭时,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安室警官,稳住他,先用柔和方法,这次我们一定要活抓琴酒,他是最好的诱饵。”
柔和方法……
安室透递去一份文件,同时还递过去一张纸巾:“这上面是琴酒的罪犯记录,他罪行累累,你还打算助纣为虐吗。”
我妻真也眼眶红红的,看到这份文件怕是比一百张纸都要多。琴酒是个重刑犯这件事他无可辩言,可他现在是深爱琴酒的形象,怎么会背叛琴酒呢。
而且琴酒实力强大,我妻真也百分百肯定,要是自己直接背叛琴酒,出了警察局门,第一个要杀自己的就是琴酒
“我喜欢琴酒,恨不得能在子弹打到他身上时为他挡下,我不会背叛他做你们的诱饵。”我妻真也看到安室透的眼神愈来愈冷,虽然害怕还是坚持说下去,“你们换个人坐诱饵去吧。”
安室透沉吟一声,深深看一眼我妻真也,没想到作恶多端的琴酒居然也有人真情实意喜欢。
可是递过来的那封加密情报上,对我妻真也的描述就是此人善于伪装,最会扮演无辜纯白,心思极其邪恶等,最为关键的一条就是,他对琴酒影响极大,在琴酒抓走河合一郎后,这个少年对琴酒建议将河合一郎不足六岁的儿女斩尽杀绝,琴酒采纳。
情报上建议,如果利用我妻真也对付琴酒,会事半功倍。
这封加密情报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直接分成两份,分别送到东京公安部以及FBI总部。
本来两方势力对这封情报不是很重视,可在情报送来的当天,河合一郎的一对儿女被确认死亡,身上的子弹也确实就是琴酒经常使用的那种型号。
尤其是除了有关于我妻真也的那些内容,剩下的情报全部准确。
因此,这份加密情报的可信度大大增加。
安室透想起那份文件,心中对少年异样的欣赏也逐渐消失波澜,心中升起一股看错人的失望。
明明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第一眼,他觉得少年干净无比,尤其是那双浅棕色的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吸引人驻足凝视。
他站起身,不想再留于此。
“安室警官,不再和他聊聊吗?要是FBI的人赶过来,我们再想要获得独家情报就难了。”同事建议说。
“不用,这种人心思阴险,油盐不进,先晾着吧。”安室透走出门前,侧身回看,发现我妻真也听见他的评价有点呆,转身离开。
监禁室里面只剩我妻真也一个人。
安静密封的空间。
他回想着安室透对他的评价,还是第一次有人评价他心思阴险。
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不愿意做引出琴酒的诱饵。
我妻真也弯下腰,可他也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耳朵里像是有着千斤重压着,很快就出现了耳鸣现象,这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妻真也背对着监控,头抵着墙壁发出声音,手塞在嘴巴中咬着,自娱自乐想,琴酒会来找他的,就算琴酒不来,沢田纲吉发现他不见之后也会过来找他,到时候他一定要让琴酒或者沢田纲吉狠狠打一通这群人。
没证据就将他抓来,太过分了。
尤其是这个安室透,说他心思阴险,等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让这个安室透夸他人好心善一万遍。
监控室的人看见我妻真也背对着监控一动不动,本来担心他会自杀或者怎样,预备去监控室看看他,可是一看戴在他身上的心脉监视器一切正常,也就没有动身。
我妻真也脑海中的自己正在慢慢被溺死。
明明监禁室内温度适宜,他却还是冷到打起摆子。
赤井秀一从上司那里回来,推开监禁室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倒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加密情报有着很大的信任,因为他真实接触过我妻真也。
发现监禁室内一片寂静,他心中下意识觉得异样,于是走到我妻真也的身旁,蹲下扣住他的肩膀掰向自己。
面前人双眼空洞,漂亮的脸上流下眼泪,但是表情是麻木的,就象是没有灵魂的娃娃。
赤井秀一眉头狠狠皱起,他不顾门外的公安以及同事的阻挡,将我妻真也抱走离开监禁室。随便踹开一个休息室,谁知里面坐着的就是□□着上身处理伤口的安室透。
安室透与赤井秀一想来不对付。
赤井秀一怀中还抱着人,不想在此刻与安室透对上动手,正想暂避离开,安室透放下手中的药水棉签向他走来。
“将人交给我,他不能离开监禁室。”安室透面无表情说。
“将人交给你?”赤井秀一嘲讽一句,“看看这才在监禁室呆多久就这样了,交给你然后放进监禁室,指不定会变成疯子。到时候琴酒发现”
他话说一半,但剩下的意思懂的都懂。
安室透顺势低着头,我妻真也闭着眼睛,眼眶下红红的,满脸水痕。
和方才骄横的模样判若两人。
安室透看不出情绪,转身对着赶过来的同事说:“换成休息室看着他。记住手上戴上镣铐。”
我妻真也脑袋昏昏沉沉醒来时,入目的地方已经变了样子。
头顶的扇叶不停转啊转,发出窣窣的声音。
他坐起身,身下是沙发,睡的腰酸背痛。
正想撑着腰起来,发现双手被铐住,憋着嘴,谁知向左一转头,就见到赤井秀一眼带趣味地盯着自己。
我妻真也眼带谨慎。
赤井秀一放下手中的书,将我妻真也扶起:“你方才喊的哥哥指的是琴酒吗?”
我妻真也不记得自己说过梦话,摇头:“不知道。”
赤井秀一探出上半身,一比一模仿出来听到的话:“我把你从监禁室中带出来,你闭着眼睛拽着我的手哭,不停叫着哥哥,说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会乖乖听话,让他带你回家。”
我妻真也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摇头:“没印象。”
赤井秀一抱臂,开始收利息了:“我将你从监禁室中弄出了,费了不少力气为你担保,不会让你逃出去。”
我妻真也眨眨眼:“谢谢,可我不会为了这个就去做诱饵。”
赤井秀一笑,听不出情绪:“你倒是喜欢琴酒。”
我妻真也想,也算不上。不过没解释。
因为这个休息室内也有监控,说不定安室透就在监控室内看着。
于是赤井秀一忽然凑近伏在我妻真也耳朵说:“我对诱饵什么的不感兴趣。我想问你——”
我妻真也乖乖听着。
快说吧,说不定下一秒琴酒就过来了,他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妻真也不切实际想。
“如果这个合同我也能执行,”赤井秀一拿出半成品文件,“你要和我试试吗?”
赤井秀一话音刚落,安室透一脸冷色踹开休息室的门,“这就是你将他安置到休息室的鬼心思?”
52 丢老婆的人最不能惹[二合一]
想到监控中的画面, 安室透的目光在赤井秀一与我妻真也身上转了一圈。
我妻真也本来就蒙的头脑更加分析不清楚局势。
赤井秀一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相反还抖了抖手中的合同,对安室透倒打一耙:“你在偷听我们的对话?”
安室透语气冷到掉冰渣:“现在外面局势很乱,琴酒像疯狗一样追着警方与FBI, 将横滨搅得一团乱, 如果不能成功抓住琴酒, 我们的局面很棘手。”
赤井秀一听懂了, 安室透说他不是在偷听,而是在关注我妻真也, 以防出现什么差池。
于是他笑声玩味且嘲讽。
我妻真也精准地抓住“琴酒”这两个字。
琴酒在找他!
想到这一层,我妻真也哼哼笑出声。
安室透与赤井秀一皆看向他。
我妻真也先是从赤井秀一手中拿走半成品合同, 然后又瞪一眼安室透,像个借着狼王的威势恐吓他人的小狼崽, 眼神得意且耀武扬威。
不再像之前那么胆战心惊。
赤井秀一倒是不怕, 他一向都是这种冷静的性格,在奉上司命令抓捕我妻真也时就猜到琴酒的反应,不咸不淡地说, “那和我来找他聊天有什么关系。”
“你和他走得太近了,不要添乱。”安室透的手放在腰后的枪套中, 赤井秀一再说一句废话他就打算崩了对方。
他一向不喜甚至憎恨赤井秀一。
“我添乱了吗?”赤井秀一还有闲心地把玩着我妻真也手上的镣铐,开口仇恨值拉满:“警方的损失比FBI的严重多了吧, 哦我记起来了,警方一向财大气粗,这一点点损失算得了什么。”
安室透眯起眼睛,再好的耐心在赤井秀一面前也会为负值。
一颗子/弹擦过赤井秀一的耳朵射到墙上。
就差一点点要人命。
几根擦掉的发丝落到我妻真也的腿上。
我妻真也看见这两人对峙的场景, 默默收起脸上的表情,缩到沙发角落里面, 呼吸声降到最低,不想让这两人的吵架波及到自己。
孰料赤井秀一帮助他弹走身上的头发丝,没搭理安室透的行为,又再次问我妻真也:“我来试试,做合同的执行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妻真也觉得不怎么样,因为这句话安室透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他很害怕,于是抿紧嘴巴脸扭向一旁。
擦擦被灼烧的耳朵,赤井秀一站起身,“哦对,现在有一个碍手碍脚的人,不适合回答问题。你先自己呆一会儿,我处理些事情再来找你。”
听到赤井秀一转身离开的声音,我妻真也还是没转过脑袋。
知道听见砰的一声,打斗声响起,我妻真也才慌慌张张探头从玻璃窗去看。
哇。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就在走廊外打起来了。
子弹乱飞。
我妻真也躲在沙发后避着子弹,心里幸灾乐祸想他们打狠点。
休息室隔音很不好。
我妻真也听见两个人被双方各自的同时拉开。
直到晚上我妻真也也没有看见赤井秀一再过来找他。
晚上有个小警察过来送餐,只有一个干巴巴的面包。
我妻真也撕着面包吃,顺带看警察给自己的脚上加了脚链。
脚链上好之后,目送小警察离开,我妻真也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面包。
同一栋大楼,休息室不远处的会议室。
警方代表与FBI人员分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安室透与赤井秀一正巧坐在对面,两人眼神对上后又面无表情移开。
投放屏幕上先是播放了休息室内我妻真也的监控视频,正在吃着面包没有任何异样;随后又播放了外面琴酒的“杰作”,警方办公大楼遭到炸弹爆楼,FBI的直升飞机半路遭遇撞击……
两方人员这一天内皆是心力交瘁。
这些还仅是琴酒单枪匹马的报复,没有掺杂黑色组织的势力。
警察一方中的最高指挥山本警官看了一眼投放屏,“事已至此,不能后退。况且琴酒太过棘手,我们已经和他交手许久,这次确实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铃屋警官点头赞同:“如果成功抓捕琴酒,还可以将河合一郎政客的死亡降到最低。”
安室透嘴角还带着青,是下午赤井秀一打的。听着两个警察的话,他想到河合一郎政客的真实面目并不太好,贪赃受贿数不胜数。
就在安室透走神的时间,山本警官已经和FBI的上野先生商量好如何引出琴酒的马脚。
“他不是不愿意协助我们抓捕琴酒吗?”山本警官指着我妻真也,点点办公桌,“那就用炸弹捆住他,堵住他的嘴,让琴酒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先让琴酒收手他的疯狗行为。”
安室透听见这句话抿抿嘴,他觉得这个方法有点不妥,可是想想情报中的我妻真也恶行,没有出声阻止。
“至于是有谁来执行……”山本警官环视一圈,“安室警官,你来。”
安室透呼吸几瞬,“好。”
上野先生看见警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便没有插手,只不过他想起自己这一边的赤井秀一,已经对方打架斗殴的原因,眯起眼睛。
退场之后,看到向着关押我妻真也的房间走去的赤井秀一,上野先生出声叫住他:“秀一。”
“上野先生。”赤井秀一停下脚步。
“我这里有一个支援任务需要你去完成,那里很缺人手,你现在就动身前往吧。”
赤井秀一多聪明,他一下就猜到这是支开他的手段,于是苦恼笑笑,“我担心安室透警官明天一个人忙不过来,想和他一起去执行任务。”
上野先生没说话。
“上野先生,我觉得那份文件不是全部可信。”赤井秀揉揉被安室透下狠劲揍的腹部,“立刻有些人被成功抓捕琴酒后的功名利禄冲昏了头,什么方法都想要尝试。”
上野先生但笑不语。
赤井秀一询问了一下支援任务是什么,算算时间,现在出发只要没有意外,完全可以在安室透他们动手之前赶来,看了眼休息室的方向,对上野先生说, “麻烦你替我看好他,不要让他受伤。这个人情我会记住。”
上野先生点头:“好。”
外面几方势力闹的翻天,我妻真也也不知道。
他适应力良好,在沙发上也睡得很香,第二天天亮才醒来。
醒来后,坐在沙发上发一会儿呆,拿起依旧是干巴巴面包的早餐吃了几口,就见安室透带人走了进来。
我妻真也目光只在对方进来后看了一眼,随后视若无睹继续吃面包。
吃得太急,居然噎住了。
双手被锁住,我妻真也不方便喝水,咳嗽的脸都白了,好不可怜。
安室透拿起水杯递过去。
我妻真也接过,几口咕咚喝光,喝的还没洒出去的多。
水沾湿衣领,布料紧紧贴在锁骨上。
我妻真也喝了水,放下杯子,下巴沾上的水让他感觉不舒服,于是费力地想要抬手擦掉,尝试几次还是没能成功,反而还让衣领扣子弄开,最终只能放弃,“你来干什么?”
安室透目光从我妻真也锁骨处挪开,他说:“一会儿会有人给你绑上炸药”
我妻真也联想到看过的电影桥段:“然后再堵住我的嘴,与琴酒视频,用我来威胁琴酒束手就擒。”
安室透没出声,但看向我妻真也平淡无波的眼神透露出一个消息,猜对了。
我妻真也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委屈到达了顶峰,眼都红了,无师自通学会嘲讽,“那你们还提前告诉我一声干什么,让我有心理准备,一会儿乖乖穿炸弹衣?”
安室透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路过这里时,就是想进来看一眼。他站起身,对着我妻真也说:“你撺掇琴酒违法犯罪时就要想到今天的下场。”
我妻真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鼻子翕张,双手别扭的放在下巴下,努力思索他什么时候撺掇琴酒违法犯罪了。
相反他不仅没违法犯罪,很久之前,他还让工藤新一逃过一劫。
安室透看着忽然不说话的我妻真也,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妻真也低哼一声。
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稀罕解释。
在一个空旷的废墟里,被捆上炸弹衣,我妻真也忍下害怕,对于身旁的警察说出的威胁话,没有出声求饶。
安室透冷眼看着那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这才噤声。
我妻真也这时候发挥起没心没肺的最大好处,他自己安抚下自己后,看向四周,是一片很普通没有任何标志性建筑的大楼废墟,周围是很普通的树林。
发现安室透站在他的面前,眼神一直盯着自己,我妻真也与他对视一眼很快就移开目光。
安室透垂下眸子,随后又恢复原先的不苟言笑模样,不出任何差池。
开启防追踪定位的信号仪后,安室透才与琴酒进行视频。
兹拉兹拉。
投影仪中的琴酒依旧是衣冠整齐,他坐在一个黑屋子中,手侧的烟灰缸中有着一堆烟头,嘴中的烟头抽了一半。视频开始后,他的目光环视一圈然后紧紧在我妻真也身上锁定,发现我妻真也身上的炸弹开始计时后,他的瞳孔猛地缩小,随后哑声说了一句:“先前的条件我都答应,放了他。”
我妻真也目光呆滞,不知道警方他们对琴酒提出了什么要求,琴酒是做了什么思想斗争才会选择答应。
安室透他们对视一眼,没想到琴酒会答应的这么快速。
这与他们之前的预料截然相反。
想起琴酒的诡计多端性格,担心有诈,有一个棕发警官出声:“不许耍诈,否则他就会没命。”
我妻真也被指着威胁也没移开目光,他紧紧地盯着琴酒看,想看清楚琴酒脸上的表情。
隔着投影仪,隔着千里万里,琴酒与我妻真也对视,他对着我妻真也说了一句,“别怕,很快就来接你。”
我妻真也当时心脏咚咚跳了几下,拍子很快。
安室透发现他呼吸不对劲,侧目看他,发现他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聚到下巴,然后落在衣服上。
我妻真也这几天过得有点狼狈,小脸脏脏的,可是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尤其是在看向琴酒的时候。
安室透猛地移开目光,不愿再看。
琴酒不欲再说,他又看一眼我妻真也,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一切按照你们说的来,我会带着芯片去见你们。”
“不许动他。”
随后将用来联系的通讯机一枪作废。
全身都是绷带,拄着两根拐杖的伏特加站在屋外候着,看见琴酒出来,他蹦着上前问:“大哥,小嫂嫂怎么样了?”
琴酒冷眼扫过去。
伏特加缩缩头。好好好,丢了老婆的人脾气阴晴不定,最不能惹。
琴酒上车,将从乌丸莲耶那里拿回的芯片丢在副驾驶上,随后向着指定地点驶去。
警方的人让他单独前往,并且不许带着任何武器。
53 他们想要他的命[二合一]
就这样, 赤手空拳的琴酒来到警方指定的大楼。
进入大楼的过程中遇到一些波折。
警方想搜身。
琴酒手中把玩着密码盒子,和警方的人对视一秒,看出对方眼中满是谨慎,颇觉无味, 笑出声, 将密码盒子扔到不远处的地上, 未再向前踏进一步, 示意他们动手搜查。
在密码盒子落地时刻,琴酒的身边的警察迅速离开。
他们以为这个小小的盒子中装有炸药等。
一两秒后无事发生, 他们才发现虚惊一场。
“将你的风衣脱下!谁不知道你的风衣内侧藏了不少枪/支弹/药!”警方与琴酒纠缠颇深,立刻根据过往经验说。
琴酒微微眯眼, 却没有任何反抗,将黑色风衣脱下, 上身只剩白色衬衫。
被主人丢在地上的黑色风衣也是空空如也, 无论里外。
检查琴酒身上是否携带武器的警察,巴不得琴酒一丝 不挂进去才好。
琴酒没那么多耐心与小警察在门口纠缠,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只记得下一秒他就已经捏着小警察的脖子提了起来,然后轻轻地向远处一挥
啪。
小警察倒地不起, 顺带吐出一口血。
“可以进去了吗?”琴酒抬抬下巴。
“当然可以,黑泽先生。”中年秘书打扮的那人过来, 邀请他进入一间办公室。
进去之前,琴酒顺带拾起密码盒子。
稍微侧首看了眼,这栋大楼附近还有两座废墟大楼,心中计算出我妻真也就在附近。
他自然知道, 单枪匹马又赤手空拳很难从警方他们那里讨到好处。
可琴酒还是丝毫不慌张,他从自己丢在地上的风衣上踏过去。
留下一些灰土。
办公室像是临时搭出来的毛胚房, 上面还结着蜘蛛网,唯有一个长达十米的办公桌和座椅是崭新的。
进入里面的第一瞬间,琴酒就感觉出里面不只有警察、FBI的人,还有异能力者。
“黑泽先生,这里坐。”秘书请他入座,在他面前倒了一杯茶。
似乎是怕他伤人,茶杯也不是陶瓷或者玻璃的,而是纸杯。
多么搞笑,这么多的警方与FBI人员,甚至还有异能力者在场,害怕一个普通人。
琴酒看着茶杯中悬浮的茶叶,将被丢来丢去的密码盒子放在办公桌上,“芯片在里面。”
秘书接过密码盒子送到山本警官也就是山本野郎手中。
山本野郎最重要的来意是抓捕琴酒,丢失的芯片只是顺带。因为了解琴酒的性格,知道琴酒不屑于骗人,于是将盒子交由秘书保管。
微微松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琴酒没兴趣与这老警察拐弯抹角,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什么时候放了我的人?”
山本野郎笑说,看起来真真的是一个儒雅中年男人,“小朋友很快就会放走,只要你再配合我们一件事。”
琴酒本就冰冷的眼神更是降低温度,他将纸杯子中的茶水倒在地上,空杯子放在面前,“恩?”
山本野郎站起身,身后的人随之也站起身,异能力者中有空间异能力者,也随之将这处办公室括入空间内。
“配合我们,将你的命留在这里。”
话再说回相隔一个废墟的我妻真也。
通讯挂断之后,整个废墟就是一片安静。
只有他身上的炸弹滴滴答答作响。
距离爆炸的倒计时还有一小时。
我妻真也没兴趣和安室透或者周围的警察说话,也被捆着,没法让自己换个舒服点的姿势休息休息。
百无聊赖之下,他只能去看身旁的一群警察在做些什么。
在通讯结束之后,安室透一直在和对讲机对话,说的大概是加密语,他听不懂。周围的一群警察则是一直盯着一个电脑看,好像是在看周围附近的监控。
直到安室透与警察有些躁动,我妻真也慢吞吞想,大概是琴酒过来了。
他又想起琴酒方才所说的“条件”,微微拧眉。
他这样盯着安室透他们的动作,自然也有警察发现。
棕发警察侧过头瞪了一眼我妻真也,想教训几句,高昂的怒火在对上那双清澈分明的大眼睛莫名熄灭,只留下一句:“看好你的眼睛。”便走了。
距离爆炸时间还有27分39秒时,意外发生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我妻真也,可意外太过于紧急,他实在顾不上这边了,只嘱托一句“看好他”,便急促促向着隔壁大楼跑去。
剩下的人不愧是警察,素质良好,慌乱一阵恢复正常,该盯着监控还是盯着监控,该看守我妻真也看守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在猜测发生了什么麻烦。
是琴酒吗?
他瞥瞥锁住自己的东西,并不是电视上的麻绳之类,是一种高科技合成精钢,刀子石子之类根本割不断,只能用钥匙打开。
心中有点丧气,第一次发现电影上也不完全是正确的。
距离爆炸时间还有22分01秒时,更大的意外发生了。
隔壁的大楼爆炸了。
因为巨大的爆炸声我妻真也产生了一瞬间的耳鸣,从高高的窗户望向天空,那燃烧的火光像是盛开的红玫瑰。我妻真也看傻了眼,看得目不转睛。
簌簌簌,头上在掉土。
我妻真也望望四周,因为隔壁大楼的爆炸波及,这个大楼竟然也开始坍塌。
能理解,毕竟是废墟,是豆腐渣工程。
警察带着电脑仪器有组织地向外跑,向外跑时竟然也没忘了他。
观察几番发现合成精钢锁链的钥匙在安室透身上,无奈之下只得丢下我妻真也跑了。
唯一的善行就是走之前为他拿掉了炸弹。
先前和他说过一句话的棕发警察最后一个走的,他看起来是刚出校园的警校生,扭头看看比自己家中弟弟还小上几岁的罪犯,不顾被碎石砸中的危险,跑过去发狠捶击了几下石柱。
石柱有一个成年男人腰那么粗,不可能被砸断。
棕发警察也没办法了,手背砸的血流不止,他在走之前搬来一个石板,抬手捂住我妻真也看向他的眼睛,“……一会儿你要是觉得疼,就闭上眼睛。”
最后一个人也走了,我妻真也叹口气,他看着四周不断掉下来的墙壁石头,心中也是不想死的。
随着周围尘土越来越多,面色逐渐发白。
轰隆一声,一面墙已经完全倒了。
从细微的声音中捕捉到一丝咯嚓声,我妻真也发现与他捆在一起的石柱因为承受不住墙面倒塌,也随之断裂。
我妻真也躲在石板下,观察几下,看向被棕发警察捶击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微微用后背撞了撞。
哗哗哗。
石柱开始从捶击过的地方变碎。
我妻真也身上不再被捆绑的那么死,锁链松松垮垮的,竟然还有心情感叹,“真不愧是豆腐渣工程哦。”
锁链有手铐,这个是只有钥匙才能打开的,我妻真也只好拽着锁链跑出去。
小心躲避掉落的石块,期间抹了把脸,看到手上沾染的血迹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棕发警察的。
“真也”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我妻真也听见了!
不是幻听!
而且是琴酒的声音。
他立刻吃了一嘴灰回道,“我在这儿咳咳咳咳……真也在这儿,真也咳咳”
不知道琴酒有没有听到,反正我妻真也是不动了。
他快累死了,坐在地上,刚喘口气,就被一个身上带着血腥味的人抱住。
琴酒抱住他后,没说上一句话,立刻带着他向着出口跑去。直到彻底出了那片废墟,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低下头看他。
我妻真也对上琴酒的眼神,又出现了。
又出现那个复杂深刻的眼神了。
他不懂得这个眼神的含义,于是扬了扬手上的锁链,语气带着炫耀又带着矜持,“看。”
琴酒知道我妻真也不会单单让他看一个锁链,“恩”了一声,“看到了。”
“楼塌了,我被捆住,自己挣脱的。”随着我妻真也说出这句话,他被琴酒抱的越来越紧。
琴酒想,警方想要他的命,可是杀人诛心,我妻真也想要他的心然后将他杀死。
沉默的太久了,我妻真也问,“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
“你很厉害。”琴酒声音沙哑。
我妻真也想将琴酒破烂似的白衬衫拼好,这衬衫东破一块西脏一块,最后实在看不过眼,索性将衬衫直接扯掉,反正扣子掉的差不多了。
琴酒露出象牙白的肌肉以及精瘦的腰。
对上琴酒的目光,他立刻停下动作,倒打一耙讷讷问:“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琴酒索性将衣服拢了拢,可以这样也遮不到什么地方。就是图个心理安慰。他摸了摸锁链,直接动手扯断。
我妻真也目不转睛盯着琴酒的动作,在获得自由身时在琴酒身边夸,“哥哥你真厉害,力气真大,那些警察说这个是国际监狱关押重大刑犯才用到的钢铁,锯子锯都断不了!”
琴酒一如既往的做聆听的角色,“恩。”
我妻真也伸手摸着他森*晚*整*理的衣服,“刚才的爆炸是你弄的吗?”
琴酒,“恩。”
我妻真也又碰碰他的侧脸颊,那边有个伤口子,这伤口子让琴酒显得更加凶巴巴,“我们就这样回去,他们还会来找我们吗?”
琴酒皱眉,认真思考后狠厉说,“他们可以试试。”
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内不敢的意思了,我妻真也亲亲琴酒,算是奖励对方来找自己,他说,“那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
当然是……琴酒那里不能去了,那只能是我妻真也的家了。
安室透在安排事宜,从爆炸中救出身受重伤的山本警官后,将他们送上救护车。
安室透身上一直没有好好疗养的伤口暗暗做痛,想到山本警官他们的伤口眼中一沉。
山本警官他们非但没有抓捕琴酒,反而全被琴酒反杀,无一例外身受重伤。
安室透可以肯定,琴酒当时一定还有余力杀死山本警官他们以及两位异能力者,可是琴酒没有,反而给他们留了一口气。
最后引爆不知何时放置好的炸弹,打得警方与FBI措手不及。
绽放在空中的火焰与只剩一口气的山本他们,像是琴酒无声的嘲讽,
就算我手无寸铁,你们也不是对手。
安室透攥紧拳头,他向来对于黑暗组织等势力厌恶至极,这份厌恶在好友死后更加深刻。
这次没有抓捕琴酒,让他逃了,甚至还因他元气大伤,下次再抓捕对方就要等两三年之后了。
一切都还未处理妥善,隔壁的大楼也随之倒塌。
安室透扭头去看,觉得忘记了什么,手无意间触碰到一串钥匙,面色大变,打开我妻真也身上锁链的钥匙在他身上!
他脑海中浮现那双眼睛,水亮亮的,很澄澈。
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向着正在倒塌的大楼跑过去。
有人拦住他,见他神情失控,于是趁他不注意时打晕了他。
因为,现在跑到大楼里面去,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死人的。
安室透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他睁开眼,脑海里浮现了很多记忆,以及那双眼睛,浅棕色的,很好看。
看到那双眼睛,安室透总会想起童年时邻居家养的小狗。他一直想要一只,可惜没有实现。
他开口,问在他身旁边不知道抽烟多久的人,“他,他还”还活着吗?
赤井秀一路上被层出不清的意外耽搁,赶来时现场一片糟糕,冲进废墟时废墟已经不成样子,说是石块山也不为过,就算是块钢铁在下面也会被砸成果酱泥。
看见安室透用手臂遮住眼眶的痛苦样子,想不通也不想想通安室透为何痛苦,他冷笑反问,“你说呢?”
54 风波起因
回去的路上, 风都是软绵绵的。
琴酒本来听着我妻真也的话,长时间的寂静后,他扭头,我妻真也头靠着窗户睡着了。
我妻真也是蜷缩着身体睡的, 他的手小鹿般垂在胸前, 是明显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眉毛紧紧皱着, 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琴酒伸出手, 慢慢揉开他紧皱的眉头。
将我妻真也抱回到家中,包扎好两人的伤口, 琴酒准备等他睡醒之后再离开。
琴酒做这些的时候心平静极了,也耐心极了。
不过一小时我妻真也就醒了。
他睁开眼, 看见在自己床边坐着翻书的琴酒还有点迷茫,呆一会儿手遮住眼睛继续睡觉。
琴酒没催他, 又耐心等了两个小时, 我妻真也这才真正睡醒。
发现人睡醒之后,琴酒将书合上,“睡醒了?”
我妻真也点头, “应该睡醒了。”
“我要去解决一个小尾巴。”琴酒说,“你自己待一会儿。”
我妻真也好奇, “什么小尾巴?”
琴酒早已经收拾整齐,只等着我妻真也醒来告知一声就离开, 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打算隐瞒,“说谎的人,将你拉进这件事的人。”
我妻真也没反应过来, “将我拉进这件事的人不是你吗?”
琴酒哽了一下,看他的眼神忽然有点僵硬与委屈, 等我妻真也再想仔细看时,琴酒一起正常,“……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他将虚假修改过的情报送到了警方与FBI领导的办公桌上。”
想到安室透说的奇怪的话,我妻真也串联起来了,他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没有很兴奋要解决这个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陌生人,纠结看向琴酒,“他很厉害吗?你需要休息了。”
他们可以以后再去解决这个人,不用挤在一天。
琴酒说:“我不用休息。”
我妻真也并不信。琴酒眼睛中的红血丝看起来很严重了,嘴唇也看起来很干涩。
忽地,我妻真也眼前一黑,琴酒半蹲在他的面前。
“这次是我的疏忽,让你因为我,因为黑色组织而陷入危险。等我处理好这个人,我会退出黑色组织。”琴酒的手有很厚的茧子,这些是长久摸枪留下的印记。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我妻真也柔嫩的脸颊,“等那时你就和我在一起,恩?”
我妻真也发现琴酒的眼神温柔到恐怖的地步,这让他不想也敢说出拒绝的话。
他心中也冒出来一个念头,琴酒他要为了我退出黑色组织,难道他爱上我了?
这念头让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推着琴酒的胸膛,不让他靠自己这么近,“天快黑了,要去赶快去。”
琴酒亲了亲他,“我会很快回来。”
我妻真也觉得琴酒有点粘人,下意识说句,“快去快回。”
谁知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琴酒又拐回来,将他亲个透彻,看他喘不过气才真正离开。
我妻真也咳嗽几声,鼻子里面都是琴酒身上的冷调气息,打个喷嚏,才起身找手机。
不知道被绑走的这几天,手机会收到多少消息。
琴酒开着他的古董保时捷一路开向东京,开向黑色组织的大本营。
他在踏进大本营的大门时想,退出黑色组织后,就和我妻真也一起留在横滨也不错。
虽然横滨很小,但也够了。
推开旋转门时,琴酒又想,我妻真也还未收心,一直不答应和自己在一起。
那就先收养一个孩子,让他安下心。
身上绷带还未拆下的伏特加坐在前台。看到琴酒快步走进时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无比惊恐,“大哥,你!”
琴酒心情好的朝伏特加脚下开了一枪,地板四分五裂,示意他别聒噪。
黑色组织的人都知道琴酒是组织的二把手,自从进入组织之后就深受一把手乌丸莲耶大人的重视。可以说黑色组织是在琴酒进来之后才得到快速发展。可这两天组织内的人感觉有点风雨欲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把手大人和琴酒不和的风声。
再加上琴酒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组织大本营,伏特加满身是伤单独一人,他们更加确定这个说法。
本以为再也不会在组织内见到琴酒,孰料今天琴酒就一身黑色西装来到了大本营。
这身西装显得琴酒俊俏极了,身材像是雕刻出的北欧神明雕像,无比优越。
组织内的成员在见到琴酒的那一刻,就收到乌丸莲耶的消息,抓住琴酒,生死无论。
于是他们开始咬牙,向着领导过、训练过他们十几年的人动手。
可他们的身手、技能、攻击方法等全部来自琴酒,琴酒就像他们的教练,学生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优秀的老师的。
琴酒不耗费多时就来到了顶层,他推开门,乌丸莲耶一身和服正坐在里面等他。
乌丸莲耶看起来不慌不燥,他面上甚至还带着笑容,目不转睛盯着琴酒,眼中有着贪婪:“GIN,你来了。”
琴酒眼神没有任何波澜触动,抬枪对准乌丸莲耶的脑袋。
“GIN,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杀了我,我的追随者就会不计任何代价追杀你和你的小朋友,你们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乌丸莲耶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本称得上清秀儒雅的皮囊也变得渗人。
琴酒没有动手,似是在沉默思考。
“GIN,你也犹豫了,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擅作主张将文件送给警方他们。”乌丸莲耶瞳孔紧紧锁住琴酒,眼中的痴欲几乎藏不住,“你看,你和小朋友都平安无事回来了,这件事就可以当作过去了?”
琴酒眯下眼睛。
随后冷笑一声。
“GIN,琴酒,黑泽阵,”乌丸莲耶一下叫出琴酒所有的称呼代号,眼珠中有隐藏的嫉恨与狠毒,“昨天你为了就他,来拿走芯片时我不曾阻拦你。如果你还生气,我允许你将他带到黑色组织来,我给他地位和权财。”
琴酒唇角扬起,乌丸莲耶看见,心中升起希望。
他之所以敢单独会见被他算计的琴酒,就是因为他知道琴酒心目中还记着他的恩情,记着自己将他带出地下打拳场的恩情,否则,为什么琴酒这么冷情的人会留在黑色组织十几年,会……允许他收下许多和琴酒长相几分相似的秘书男宠。
乌丸莲耶站起身,走向琴酒,他在十几年前地下打拳场见到琴酒时,就对琴酒生出了这种心思。当时少年感带有血腥味的单薄身形,乌丸莲耶至今午夜梦回仍难忘记。
可惜没有早点下手。
他想想GIN少年时残破带血又挥舞拳头的身体就兴奋:“GIN,我——呃”
琴酒抬手射出的子弹对准乌丸莲耶的大脑,崩出一点点血滴,落在地毯上晕染出红花。
琴酒吹吹枪口,声音像索命镰刀般冷厉,“我本对杀不杀你无所谓,可你算计了我的人。”
乌丸莲耶不可置信对方真的敢对自己动手,瞳孔对准琴酒,呼吸逐渐降低,“你不怕我……的属下……追杀你?”
琴酒将枪塞在后腰处,末了又给他补了一枪,眼神很平静又古怪,“他们早已经被我解决掉。”
话说完,发现办公室有一扇门后站着人,他思索一秒,没有大碍,于是转身离开。
去往一种他给自己制定的新的生活。
乌丸莲耶死的并不轻松。
在琴酒走后,本来快要断气的他,被忽然出现的秘书拿着匕首狠狠报复。
秘书赤红着眼,被毒哑的嗓子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哧哧声——
他因和琴酒长的几分相似,于是被乌丸莲耶惨无人道玩弄数年。他才二十出头,可他的人生早就毁了。
在乌丸连夜彻底没有呼吸前,他打破乌丸莲耶的最后幻想,用手势比了一个话——
你猜琴酒为什么会留在黑色组织十几年?
为什么明知道你收揽与他相似的男宠却不生气?
不是因为惦记着你的恩情。是因为他无聊。他无所谓你暗地里在干些什么。
秘书倒在地上,睡了几年来最轻松的一场觉,忽地想到琴酒带来的那个漂亮少年。
心里升起了艳羡。
可秘书潜意识却又觉得,少年真实的处境和自己差不多。
可能比自己还糟糕。
这样一想,就不羡慕了。
55 金盆洗手[修改]
我妻真也的公寓内, 他找出手机开机,最近的一个来电就是两天前沢田纲吉的。
两天前,他想想,正好就是他失踪的时间点。于是他担心沢田纲吉找他会有什么事, 拨过去电话。
“真也。”沢田纲吉接到电话时没有震惊。
他早在真也和银发男人一同回来时就接到信息。
包括男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也知道。
在给真也打电话没人接听的那一刻, 他感觉不对劲, 就派人调查,最后发现真也被人绑架。他顺着线索去查, 最后感到真也被绑架现场时,就看到银发男人救出真也离开。
他来晚了一步。
不过能救出真也就好了。
“纲吉, 你绝对不知道这两天我遇见了什么。”我妻真也想和沢田纲吉分享这两天遇到的所有事,于是捧着电话, 巴巴讲个不停, 将事情全盘托出。
“这么危险。”沢田纲吉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警方与FBI的人员资料,在山本野郎、安室透等人的姓名上画了大大的圈。
笔痕很深, 下笔用力,黑色墨水浸透纸张, 可以看出笔迹主人的心情很不美妙。
“当然,不过我最后还是挣脱了锁链。”我妻真也心有戚戚, 可想到这一点就喜笑颜开。
沢田纲吉摇摇头,“你还是回黑手党居住比较安全。你已经离开黑手党很久了,再不出现一面下面的人就会发现不对劲。”
我妻真也:“黑手党最近很乱吗?”
“横滨最近警方势力多了很多,黑手党遇到一些麻烦, 下面行事乖张有诸多案底的人被抓进去很多。”
我妻真也啃了啃手指尖,“森鸥外, 森医生去捞他们了吗?”
"没有,因此有很多的人吵闹着要见首领。"
我妻真也长哦一声,“找我也没用,我也不去救他们。”
沢田纲吉听到他孩子气的话眼中有着笑意。
他视线落在手中被画上红圈的资料,与我妻真也挂断电话后,记住那些人的所在地址,拿上了手枪,起身离开办公室。
沢田纲吉挂断电话之后去做什么,我妻真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被沢田纲吉安抚一顿,心里面的委屈彻底烟消云散。
同时也将沢田纲吉催他回黑手党的话忘在脑后。
他坐在客厅,等着琴酒回来,心想,下午琴酒说要退出黑色组织,真的假的。
一会儿见到琴酒一定要好好问问。
不过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就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
他一下就知道是琴酒回来了,着急忙慌推开卧室的门,琴酒正一身黑色休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摆弄组装着手枪。
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菜汤。
这一幕还挺有家庭氛围。
如果忽略琴酒手上摆弄的是手枪的话。
“去吃饭。”琴酒头也没抬说。
“不想吃。”
我妻真也坐在琴酒的面前,摸摸这些冷冰冰的零件,他问:“哥哥,你真的退出了那个组织吗?”
琴酒点头,他的身旁已经放好了许多个组装好的枪,都是不同型号,“恩。”
我妻真也瞅着那些枪/械,还是好奇,“那你还做杀手吗?还做违法犯罪的事吗?”
“不。”琴酒被他直白的话噎了一下,随后捏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乱碰枪/械的手,
“小心走火。”
我妻真也悻悻收回手,“好市民才不会玩这些东西。”
“我也并不打算做一个好市民。”琴酒拎起我妻真也,说,“想问的话憋回去,去吃饭。”
我妻真也吃饭时还是不乖,眼睛一直盯着琴酒,还是不相信他真的能从良。
“你不是说过,希望我不要再管黑色组织的人,腾出精力只保护你吗?我这样不是遂了你的愿?”琴酒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啾啾,用的是我妻真也的发绳。
我妻真也想想也是。
他忽然激动,像是看到琴酒为他阻挡森鸥外刺杀的场面。于是他也不坐在琴酒的对面吃饭了,直接黏在琴酒身上,对着琴酒说了无数甜蜜的话,末了还说:“哥哥,你吃饭吗?我伺候你!”
琴酒被喝进嘴中的茶水呛了呛,看着异常殷勤的我妻真也,实在搞不懂“保护”这两个字为什么能哄得我妻真也这么开心。
不够对我妻真也有用就行。
他推开送到嘴边的饭菜,看到心情都写在脸上的我妻真也,心中忽然有点郁闷,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妻真也。
不过,他拍拍我妻真也柔软的屁股,示意对方乖乖吃饭不要闹腾作妖。
我妻真也因为琴酒的话,最近走路都很有力气,这几天几乎很少看电影,有空就黏在琴酒身边,决定要稳固下琴酒的喜欢。
而琴酒自从说过要“金盆洗手”类似的话之后,除了买菜做饭之外,很少出门。
对,琴酒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准备自己买菜做饭。
他的厨艺还不错。
这天,他出门买菜带上了我妻真也。
可我妻真也对于购物这个活动很不感兴趣,于是就站在超市的入口处等着琴酒。
目送推着购物车的琴酒离开后,我妻真也无聊地站在原地,不多时,眼睛看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他仔细一瞧,认出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很苍白。
可工藤新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妻真也脑海中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没想出来,于是打算无视。
余光中又发现工藤新一晃了晃身影,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样子,紧接着他身影慌张,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立刻跑出超市。
我妻真也思考几秒,算算距离琴酒出来还有一会儿。
没想到吧,琴酒逛超市总是需要很长时间!像是要将以前亏损二十几年逛超市的时间,在短短的一周一个月内补回来似的。
想到这儿,我妻真也有点头疼。
为了打发时间,他跟上工藤新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瞧瞧对方怎么了。
56 狗脾气
我妻真也一路跟上去的行为,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光明正大,没有遮拦。
他好奇工藤新一怎么了。
跟到一个小胡同。
跟到死角,小胡同尽头是一堵长达十几米的高墙。
他走到高墙边,左右看看没有工藤新一的身影。
奇怪, 工藤新一就是走进这个小胡同的啊。
他心里直纳闷, 在高墙摸索很久, 郁闷地正要走出去。
他的腿忽然被一个小小的东西抵住。
“站住, 不许动,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过来这里?”男童声问。
我妻真也觉得这个男孩声音很耳熟。
低头去看。
抬起头清空大脑。
再次低头。
没认错。
这个现在全身只穿着一个大人西装外套的小男孩是柯南,就是被注射变小毒药的工藤新一!
我妻真也蹲下身, 和工藤新一面面相觑,清楚看到对方的眼中同样充满震惊。
工藤新一嘴中喃喃, “是你!”
我妻真也想的则多多了, 他确定琴酒没有给工藤新一注射过那种毒药。
可为什么工藤新一还是变成小孩子了?
他移开工藤新一的枪,拎起工藤新一晃晃,小脸严肃, “你为什么变小了?”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工藤新一佯装听不懂,他收回枪, 跳下去,“我要回家了。”
我妻真也可不打算这样放他走, 他继续拎起工藤新一,“你是工藤新一,有个女朋友叫做毛利兰,你是有名的高中生侦探……”
工藤新一开始还想不承认, 可我妻真也说的几乎都是正确的 ,对方真的认出他就是工藤新一。
他在一个月前忽然变成小孩子, 开始的两天他很惊恐,几乎以为这辈子就要以小孩子形象度过一生后,第三天他又忽然变成正常的高中生身体。
随后他和邻居阿笠博士总结发现,他的忽然变大变小几乎没有规律可循。
他的身体也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疾病,他也可以肯定没有人给他注射任何药剂等。
他这一个月被这件事搞得很心累。
我妻真也蹲下身,垂下眼帘,听着工藤新一说着这一个月他的经历。
工藤新一说完了,他摘下蝴蝶领结,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很沮丧,“我和小兰约好了,今年冬天要一起去夏威夷呢,这可怎么办呢?”
我妻真也慢吞吞问:“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任何人给你注射毒药,或者趁你不注意对你的身体做出手脚吗?”
工藤新一扶了扶眼镜,“没有,这点我可以肯定。这个月阿笠博士几乎要将我的身体检查各项指标查个底朝天。”
我妻真也听明白了。
他心中也慢慢出现了一个想法……
在这里,琴酒没有给工藤新一注射毒药,导致工藤新一没有变成小孩。可在原著动漫剧情中,工藤新一是要变成小孩的,这个剧情点不能改变,改变了剧情就不能进行下去。
这就是剧情硬性设定。
所以,即使工藤新一没有被注射毒药,即使只能怪异的变大变小,也要有变成小孩的间歇出现。
我妻真也茫然地告别工藤新一,茫然地走回超市,茫然地等到琴酒。
看到琴酒手中拎着购物袋向结账台走过来时,他想
工藤新一必须要变成小孩,这是原著剧情,不能改变。
那琴酒呢?
原著中琴酒没有离开黑色组织,他一直在当杀手。
现在,琴酒偏离了这个剧情硬性设定,他会遭到剧情的什么“惩罚”呢?
“先生,您的这个商品条形码扫不出来,我给您掉换一个吧?”避免后面的顾客听见,收银员小声对着琴酒说,在琴酒说话前,她又大声对着同事说,“樱子,快拿一个润滑超薄螺纹颗粒安全套到前台,对,就是蓝色包装的那个,记住拿超大号!”
后面的顾客看着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将新的安全套装入口袋,然后拎着购物袋走了。
不愧是家庭主夫,这个心理素质,好的欸。
没事人一样。
琴酒将东西放到后车厢,看到我妻真也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而不好意思,随口说,“那下次我们不买了。”
“买什么?什么不买了?”我妻真也回过神。
琴酒安抚的表情收回,面无表情开车。
“没什么。”
我妻真也从工藤新一的事情中回神。
他看着琴酒,看着琴酒从后备箱中拿出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上楼,跟在对方身后看着他蕴含强大力量的后背身影。
瞥开眼睛,强迫自己重复一个念头,琴酒会不会受到剧情的惩罚,会受到剧情的什么惩罚,这有关他什么事呢?
又不是自己强迫琴酒离开黑色组织、不做杀手的。
这不关自己的事情。
尽管自己也是琴酒离开黑色组织、不再做杀手的原因。
琴酒将包装盒放进冰箱内,他抬起我妻真也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皱眉问:“你在哭什么?”
我妻真也晃晃脑袋,甩开琴酒的手。
琴酒摸着口袋中烫手的安全套盒子,生硬地说,“那家超市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其实,他还觉得是口袋里的这东西和他有仇。
第一次买就这么背运。
我妻真也一直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琴酒觉得他一直窝在家里面看电影不好,将他拉出去晒太阳的时候才记起来,才出了事。
那天,琴酒将他拎出公寓内的放映室,说一直待在家中对身体不好。
可我妻真也听说过,琴酒自己也和宅男差不多,也是能一直窝在书房一个月不出门的那种。因此,对于琴酒的话,我妻真也是不认同的,不过他没说出反驳的话。
就这样,琴酒拎着我妻真也到公园。
可是还没到公园,我妻真也就又被琴酒塞到一棵树后。
我妻真也一开始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见许多穿路人拿着枪对着琴酒冲过去时,才慢半拍反应过来,
哦,琴酒的对家找来了。
我妻真也知道琴酒实力强大,这些人应该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可是我妻真也脑海中又忽然崩出工藤新一的事件。
于是他眼睛一直死死盯住琴酒,手下意识抓住树皮。
恩,琴酒很厉害,琴酒将五个人都打倒了。
十个人被打倒了。
……
“还剩四个。”我妻真也小声数着,总算放下心来。
可他随即他瞪大眼睛,他紧紧盯着琴酒的动作。
琴酒的手像是抬不起来般,举不起枪。
就连琴酒自己也注意到这个怪状,低头看向他的手。
一颗流弹快要射到他的心脏处时,他才回神去躲。
然后这时手才像解冻般,继续灵活使用。
我妻真也偏偏头,极不理解,“为什么手抬不起来呢?”
为什么手抬不起来呢。
琴酒来找他时,顿了顿,伸出手捻掉他脸上的泪,“怎么又哭了?他们都死了,不要害怕。”
我妻真也,“为什么你的手会抬不起来呢?”
琴酒也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说,“他们都死了,你不要害怕。”
世界上的哭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不伤心的哭,就像小孩子的那种哭,尽管哇哇地很大声,里面却不包含伤心的情绪;我妻真也大概是第二种了吧,他忽然怨怼起琴酒,为什么当时手抬不起来。
当天夜里琴酒觉得我妻真也犯了病。
他知道我妻真也习惯听着声响才能入睡。
这个习惯无伤大雅。
可是今天无论怎么哄,放什么音乐,用什么电影带做背景音,我妻真也都睡不着。
我妻真也一直蜷起来。
琴酒也没了办法,干脆将所有的声音设备都关掉,让对方抱到怀里,将对方的耳朵、准确来说是助听器的位置,放到他的心脏处。
砰砰砰。
健康有力的心跳声传进助听器中。
“睡吧。”琴酒说。
我妻真也就这样睡着了。
琴酒以为这件事可以过去了。
直到又一次,他单独出门回来后,肩胛骨处带着伤。
伤口不算很深,疼痛在他的忍受范围。
这次受伤的原因,是他的手又忽然不能抬起。
琴酒打算抽时间去检查一下身体。
这件事确实很怪。
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他发现我妻真也站在浴室门口低着头。
看样子很郁闷,无精打采的。
我妻真也看着浴室地板上的红色血水,心想,又受伤了。
大概又是因为手抬不起来。
他开始害怕,这次是肩胛骨,下次是脑袋怎么办?
琴酒大概知道我妻真也在担心什么,他赤脚出去,就算手动不了,他也有其它的方式下可以消灭对手,“不用担心,伤不重。”
我妻真也生气,他瞪着琴酒,扯着琴酒的手腕,“死了怎么办,以后不许出门。”
琴酒在口头上很大方,“死不了,你去吃饭。”
“不吃!”
一看就是假的,我妻真也看出琴酒是在哄自己,着急之下抬手将茶几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下次不许出门,你以后就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狗脾气。”看看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琴酒啧了一声,“这谁能受得了。”
57 琴酒制定的每种人生规划
听见琴酒的话, 我妻真也在客厅走来走去,气的像只蜜蜂,不停转圈,最后他沉着脸把自己关在放映室里。
“嘭!”关上门。
徒留琴酒站在原地。
矮下身收拾好玻璃碎片时, 琴酒才真的相信,
他, 居然也被人发脾气的一天。
琴酒拎着垃圾袋, 打开公寓入口门正要出去。
放映室的门也随之咯嗒一声,被打开。
他听见回头看, 我妻真也站在半掩的门后,气呼呼盯着他迈出门栏的那只脚。
严格怀疑我妻真也在里面时, 一直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他罕见地进退两难,觉得下一秒我妻真也就会忍不住腾腾腾走过来, 将自己向外跑的这只脚砍掉, 体感怪异地解释,“我……没想出去,只是要在楼下丢垃圾。”
我妻真也还是站在放映室的门口, 盯——着那只脚看,
“那也不行, 你哪儿都不许去,你只能在家中待着。”
琴酒收回脚。
我妻真也立刻关上放映室的门。
放映室内, 我妻真也松口气。
琴酒要是一直留在家中不出去,就不会受伤了。
心不在焉地放完了两个电影,耳朵一直在关注外面的动静。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
我妻真也终于坐不住,他站在门口, 用力地打开门,看到还算满意的画面。
琴酒穿着深灰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深灰色家居服衬得他本就白的皮肤更加冷白。他正低着头翻阅一本红皮书。
这个红皮书我妻真也认的,是上次在超市买来的菜谱。
琴酒听见开门声,头也没抬,“满意吗?”
满意什么?
我妻真也一怔。
随后反应过来琴酒在问他没有出去,这件事自己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
我妻真也坐到琴酒的腿上,将红皮菜谱丢到远远的一边去,现在想起道歉摔玻璃杯了,“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摔杯子。”
琴酒冷笑一声。
我妻真也亲亲琴酒的侧脸,故意亲亲他的侧嘴角,成功让琴酒收起冷笑。
我妻真也小腿晃晃,手摸着琴酒的肩胛的伤口,伤口已经被主人处理好了,“你最近容易受伤,别出去了。你觉得受伤是小事,见骨的森*晚*整*理痛也不能让你动动眉头。可你想想我啊,我看到了伤口我会害怕,我会心疼你。”
琴酒沉默,他将头埋在我妻真也的锁骨处。
这次我妻真也的话不带“喜欢”“爱”的字眼,却让琴酒心跳的最快。
我妻真也舔舔嘴巴。
知道琴酒以后不会再随意出去了。
他心下放松,眼睛笑眯成弯月牙,“你也不是不能出去,我们可以”
“不用出去,”琴酒将我妻真也抱到餐桌旁放下,“外面也没什么事。买菜可以订购让超市送过来。”
我妻真也闭上嘴,琴酒连买菜这件大事都订购送上门了,可能就真的没有出门的欲望了。
捧着琴酒熬的鱼汤,我妻真也刚尝一口。
好酸,他皱脸。
——放了好多醋。
他最不喜欢吃带酸味的东西了,琴酒早就知道。
看到琴酒无知无觉仍在摆放餐盘,因为他的长久注视反而还问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好喝。”我妻真也将怀疑琴酒是故意的这个想法甩飞,自己倒杯水喝。
琴酒坐到他的对面,听到挑眉,“能吃酸了?”
我妻真也放下水杯,呆坐,“不能……你故意的!”
“下午做好的,就在你从放映室出来之前。忘提醒你不能喝了。”琴酒看着他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浅显的笑容,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接过剩下的你玩鱼塘,快速喝完,随后将那蛊鱼汤放进厨房。
我妻真也心中的郁闷随着琴酒喝光那碗鱼汤而消失,幸灾乐祸将手旁的水杯送过去,“喝吧。”
琴酒接过,仰头一口喝光。
心想好酸。
随后的日子里,我妻真也过的很快活,快活到他想将时间按下加速键,加速到一年零五个月后,然后和琴酒站在一起,对着森鸥外说,“你来刺杀我吗?我根本就不怕你。”
然后快活被琴酒一句话打破。
当是琴酒站在浴室门口的镜子前,低头看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妻真也恰巧要去浴室,注意到琴酒的反常,心里一紧张,就听见琴酒问。
“真也。”
“恩。”我妻真也想拉拉琴酒的手。
“你是不是胖了点?”
我妻真也停下拉手的动作,满头问号,“什么?”
琴酒伸出手拍拍他的屁股和腰,“这里好像肉变多了,不过正好,之前太瘦了”
我妻真也浴室也不去了,对着琴酒冷笑一声,接下来的几天权当琴酒不存在。
人走之后,琴酒低头看了看手,十指紧握又舒展。
眼中有过沉思。
一次洗碗中,琴酒因手臂忽然失去控制而将碗打破。
他心中忽然松口气,因为现在我妻真也在看电影,发现不了这件事。
他蹲下身,等着胳膊解冻后再将碎片捡起。
可一只手在他之前就将碎瓷片打扫干净。
“抬不起来的毛病扩大到手臂了,是吗?”本该在专心看电影的我妻真也出现,他问。
琴酒看我妻真也没有要哭的意思,这才点点头,“是小毛病,不用多心。”
我妻真也收拾碎片的动作慢了慢。
他想,快听,琴酒自己都说是小毛病,不用多心的小毛病,就不要再为琴酒担心了。
又不是全身动不了,那么担心干什么呢。
他只要装作不知道真相就好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什么小毛病会让手臂动不了?”
“执行任务伤到手臂的后遗症,不用担心,找个医生就好了。”琴酒虽说手动不了,但腿可以动啊,于是他一直跟在我妻真也的身边。
顺带想着,要买一个扫地机器人。
我妻真也安静一会儿,心中回复说不信。
很快,琴酒的手和手臂又解冻变得自由。
趁着琴酒看菜谱时,我妻真也试探问,“哥哥,你还能回到黑色组织吗?”
琴酒回复,“不会。”
我妻真也将这个选项抛弃,又问,“那你还能继续做杀手吗?”
琴酒抿直唇,他敲了敲书的封面,“你想说什么?”
“你想继续做杀手吗?”
“我没有出门”琴酒说过这一句话后顿住,看着我妻真也的眼睛危险性十足,他知道我妻真也想说什么了,“你知道我离开杀手行业意味着什么。”
因为疏于对我妻真也的保护,他离开黑色组织,同时不再做杀手。
从没人教琴酒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这是他为我妻真也做出的最明显的方式。
如今我妻真也让他回到杀手行业,相当于拒绝了他。
我妻真也眼睛迷茫,“知道,意味着你对我的歉意,你觉得你没有保护好我。”
他只知道一半。
琴酒想。他的声音超乎寻常地冷静,“我做了杀手之后,会经常离开家执行任务,我们的见面次数会减少,甚至你还会被公安或者其他组织绑架,我很难再提供给你稳定的生活。”
我妻真也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可他的态度就像在说,他不怕。
琴酒的烟瘾又上来。
他叠着腿坐在沙发上,吧嗒点燃一根香烟,他点点下巴,示意向自己的手臂,“我身上还有着毛病,你还要我去做回杀手吗?”
我妻真也摸摸他的手臂,不知道在安抚谁,小声说,“很快就会好了。”
琴酒看着他的动作,“我想和你组建一个家。”
我妻真也顿了顿,“好啊,我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在家中。”
琴酒声音低空,他说,“我也不清楚我不做杀手后会是什么样,可我确定,我为自己制定每种的人生计划,里面都有你的存在。”
“我将我退出杀手行业的行为,当做向你发誓爱意的证明。”
“可现在,我可以将你推我重新走回杀手行业的提议,理解为你要反悔吗?你想摆脱我吗?”
琴酒脊背坐的直,他体态超好,忽略渗人气场,说是一个国际顶级男模也不为过。
现如今他低着头,不带任何强迫威胁的询问。
可就算这样,却还是比他过往任何一次审问都要恐怖。
我妻真也闻言手抖了抖。
琴酒这个样子很可怕。
他承认他的一些心思被琴酒戳中了。
他想他或许错了,从一开始就错的那种。
我妻真也与琴酒对视着,眼中出现恐惧。
琴酒像是突然变成两人初次见面时,那副冷漠的模样。
我妻真也眼中积了水。
一声叹气声,琴酒摩挲着他的脸,“不要害怕我。”
我妻真也眼睛水又亮,他看着琴酒摇头,“我不怕你啊,我很爱你。我不反悔和你在一起,不后悔和你一起组建一个家。相反,我一想到这些,我心里比吃了蛋糕、蜂蜜还甜。”
琴酒也笑了,他分辨出假话占了一大半。
听过带有真心的话,怎么会分辨不出真话假话。可我妻真也不知道。
琴酒把玩着打火机,按出火焰又松开手,玩了好几次,寂静许久说,“给我一个你想要我去的理由。”
我妻真扭开头,“你的手和手臂出的问题,我认为是和你不做杀手有关。”
琴酒长久没有说话。
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个回复有点离谱。
琴酒问,“你是真的想让我做回杀手吗?”
我妻真也犹豫很久,知道这是琴酒在让步,“如果做了杀手之后,你的症状还没有减轻,你再退出来。”
琴酒没有说话,他起身,“知道了,我只做回杀手,不会回到黑色组织。”
我妻真也重重点头,末了好奇,“你很讨厌黑色组织吗?”
琴酒不做回答,走向卧室。
不确定琴酒有没有生他的气,我妻真也看着琴酒的背影,不敢跟上前。
“过来。”琴酒说。
我妻真也啊了一声,很快笑嘻嘻跟了上去。
第二天,我妻真也送琴酒出门的时候,他趴在琴酒背上,踮起脚,咬耳朵哄人道,“我们就试试,做回杀手会不会治好你的毛病,你不要乱想其他含义。乱想的男人容易秃顶,老的快。”
琴酒看他一眼,也许去医院效果会更快,“我很快回来。”
58 琴酒番外:画地为牢[慎买]
——如果再回到两年前的那一天。
——他想他一定会遵守我妻真也定的第一个要求。
——再也不走出那扇门。
阳台上的风铃被风吹动, 叮咚叮咚作响,声音棒极了。
它通体琉璃制,如果在光线的照耀下,会做出七彩的折线。
可惜现在是黑夜, 没有阳光照耀在它的身上;可惜这间屋子的主人常年不开光, 从没有灯光照在它的身上。
美景无人欣赏。
它孤独地歌唱。
书房内, 琴酒双手戴着黑色手套, 正拿着一本名为《人的听力奥秘》书籍在看。
书房没有开灯,他蹙着眉眼, 记下笔记。
这本书已经被他翻得破烂。
电话响起,很久没有人接于是自动挂断。
琴酒将手头的一章翻阅过一遍后, 才合上书。
电话对面的人掐准时间,在此刻又给琴酒打来电话。
琴酒这才拿起话筒接听。
“大哥, 局已经设好了, 这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将那群警察一网打尽。”斯莫安是一年前被琴酒雇佣下的杀手加秘书,从未见过琴酒的真实样貌,一直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同时琴酒从不出门, 于是所有的计划都是由他来执行。
琴酒将近两年未踏出那间房子,他在东京的影响力、在杀手行当、在黑灰色区域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
甚至近一年, 他手段愈发凶残,已经成为红方人士听到就会发抖的梦魇。
斯莫安想想琴酒做出的手段, 就连自认为冷血到极点的他也要害怕。忍不住为红方庆幸一句,还好琴酒离不开那间房子,要不然警察还玩什么。
电话对面琴酒似乎是咳嗽一声,随后说, “抓到就地处理。”
斯莫安站直身子,说:“是。”
他将手机放在手兜里, 溜达溜达回到办公室的半路上,被一个胖子拦住。
胖子叫伏特加,是琴酒从前的下属。
伏特加拦住斯莫安,“诶诶,那个人,大哥这次行动出来吗?”
斯莫安从鼻子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伏特加早就习惯斯莫安的这种态度,“这次让我去给大哥送东西吧。”
“你去那位也不见你。”
“那我也要去,我想和大哥见一面。”
“见一面?你别忘了,那位可是从不踏出房门一步的。”
“我知道,大哥不出来,我可以进去啊。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大哥。”
斯莫安听见这句话,眯起眼睛,看了伏特加一眼,良久,批准了这件事。
反正激怒了琴酒,死的又不是他。
将车停在小区门口,伏特加左手提着一个木盒子,右手提着一袋子蔬菜,气吁吁走到琴酒楼下,累出汗了用手帕擦擦,随后开始爬楼梯。
这个小区现在只有琴酒一个人居住,寂静地吓人。
伏特加按按门铃,“大哥,是我,伏特加,我来给你送东西了。”
理所当然没人回答,走廊内都是伏特加一个人的声音。
伏特加咽咽口水,“那个,大哥,我这里有小嫂嫂从前留下来的东西,我想给你送过来。”
伏特加电话响起,他接通,
“带着东西进来。”
伏特加哎了一声,他尝试性拧了拧门把,居然就这样把门打开了!
伏特加惶恐地拎着蔬菜和木盒子走进去。
进去的第一瞬间,他入目的是一个极富有生活气息的住宅布置,可却不会让人感到温暖,反而是刺骨的冰冷。
琴酒从书房的方向出来,他赤着脚,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期间没看伏特加一眼,“东西。”
伏特加看见琴酒的第一眼退了几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琴酒。
若说从前的琴酒还有两分人味,现在的琴酒就一分也没有。
他还是从前的那个样子,可却比从前更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和波澜。
“东西拿来。”琴酒放下茶杯。
伏特加小心将木盒子放到琴酒的面前。
琴酒打开看了一眼,是我妻真也的日夜都要听的收音机。
他将东西拿出来,合上木盖,站起身对伏特加说,“想要什么找斯莫安,他都会满足你。”
看来拿出这个收音机是正确的!
伏特加看到琴酒又要回到书房中,连忙说,“大哥!我的愿望斯莫安满足不了,只有你可以!”
琴酒停下脚步。
“大哥,你的住宅位置已经被泄露了,现在这里很危险。那些警察都知道你住在这里,他们这次之所以会几百名警察一起来横滨,就是因为他们抱着死也要拉你一起死的想法。”
“大哥,你不愿意搬家我知道,但是这次你再不离开,你会死的。”
伏特加哭吼说着,“我是看在十年的情分上才对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个白发小子才不愿意出去的,可这次是真的,真的……”
他哽咽一声,“你出去吧,你不离开会死的。只不过是踏出门的简单事,为什么你不愿意做。”
琴酒看着伏特加吼出这段话,他手中把玩着收音机,没有因为伏特加的话产生一丝情绪波动,“说完了就出去。”
随后走进书房。
伏特加离开公寓,坐靠在门口,搓了搓脸,用衣袖擦擦眼泪。
他想琴酒活着。
斯莫安说这个计划不会对琴酒造成危险,因为琴酒很厉害,琴酒不会轻易死的。而且难道死到临头,琴酒还不会踏出那扇门吗?
伏特加想大声地说,不会!
跟着琴酒十年之久的伏特加想说,琴酒已经将他自己圈在这个小小的公寓内了。
可伏特加看着办公桌上,因为斯莫安的话,正叫嚣无比的日本顶尖杀手们,沉默不言。
这些杀手都是因琴酒两年前凶残无比的行事风格聚集起来的,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消灭所有的日本警察。
他们臣服于琴酒的手段,可是要真的论起忠心,不到五分。
时间到了设局的那一天。
伏特加发了疯的开车驶向那个小区。
斯莫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他的车子,好奇问:“琴酒真的离不开那个房子吗?一个破房子,有什么好珍惜的,他不会有怪癖吧。”
伏特加拿出枪,“你再多说一句,我崩了你。”
斯莫安哼一声,不说话。
他放弃去看警察笑话的机会,也要去看琴酒是否真的不会离开那个房子。
小区熊熊火焰点燃。
火焰以琴酒居住的那栋单元楼为中心。
琴酒喝了一口冰镇的伏特加酒。
房屋内的温度很高了。
他走到玄关处,打开房门,尝试性走出去,可他的脚千斤重,一步也抬不起。
早在两年前,早在他得知我妻真也死在咖啡店火灾的那一天,他就已经画地为牢。
再也离不开这个公寓一步。
他蹲下身,假设过千万次的想法再次出现。
如果当时没有听我妻真也的话,没有离开这个公寓,会不会我妻真也就没机会进入那个咖啡店,就不会死在火灾中。
即使后来疯狂报复当时所有的在场人,爱人死去也不会活过来。
他失去了爱人,再也走不出这个连伏特加也瞧不上的屋子。
地板湿了一片。
火焰好像没那么凶猛了,仿佛它,这个唯二的在场者,在震惊。
让整个东京红方害怕不已的人,居然在哭。
诅59 咒为真[二合一]
我妻真也坐立不安。
最后直接坐在阳台处, 等着琴酒的回来。只要琴酒一出现在小区内,他坐在阳台上,就会第一时间看到。
他叹口气,琴酒出去, 他高兴, 因为这是破除琴酒被剧情惩罚的办法;可琴酒出去, 他也害怕, 害怕琴酒会受伤。
良久,他跳下椅子, 跑到玄关处打开门。
琴酒走进屋中,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 走到浴室时清洗时,身后的尾巴还在跟着, 他脱下沾了血的深红色衬衫, “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我妻真也扒着门,只探出一个头,“我不想。”
“那就关好门出去。”琴酒随手将衬衫丢尽垃圾桶中, 打开花洒。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前面。”我妻真也甩甩发丝上的小水滴,催着琴酒, “快让我看看呀。”
氤氤的水汽遮住琴酒怀疑的神色。
琴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形势不错。他大方转过身。
我妻真也松口气, 他说:“太好了,没受伤!”
……
琴酒转过身,啪一声将莲蓬头水开到最大。
我妻真也连忙关门退出去,呸呸掉嘴中溅到的水珠。
“这么暴力。”他嘟囔。
琴酒并不经常接单, 只有报酬非常丰厚,或者是他觉得到应该接单的时间了, 才会出门。
我妻真也也每次都在门口,或者在阳台上等着对方的回来。
琴酒每次回来时,身上都没有伤口。
我妻真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不消多日,琴酒就会恢复正常。
可这份幻想在我妻真也私人手机收到一份视频被打破。
视频下角,日期显示的是今天。
主人公是琴酒。
一开始的他很轻松地就进入目标人物的别墅,他快速解决保镖与护卫队之后,锁定目标任务所处的位置。他擦拭掉手上的污痕之后,身体僵硬,胳膊呈现出很怪异的静止状态。
手臂怪异静止长达三分钟,武装齐全的候补保卫队来人了,琴酒的有利局面改变。
视频到这就结束了。我妻真也一直看到最后一秒。
看来就算琴酒继续做一名杀手,身上的剧情惩罚也不会完全消失,他想。
发送视频的手机号,IP地址显示来自未知境外。
他将这个手机号拉入黑名单。
欧洲境内,一所地下基地。
费奥多尔发现手机号没拉黑,惊讶一瞬,随后弯起眼睛笑得温柔,对着一旁的伊万说,“不知道是性格变了,还是这就是本来性格,既然会拉黑手机号。我本来猜他会问我这是不是造假的视频。”
伊万弯下腰,“国际异能力者组织还在对我们穷追不舍,不够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横滨。”
费奥多尔托着腮,盯着屏幕上的琴酒资料。
噢。
一个身患隐疾的普通人杀手吗?
残废而已,费奥多尔手抵了抵太阳穴,对伊万说,“你猜,他在得知琴酒是个残疾人之后,对琴酒的兴趣还能维持多少?”
伊万迟疑,“两个月?”
费奥多尔发笑,但是笑容却充满讥讽与冷漠,“一个星期,他就会离开琴酒。毕竟”
他这样的骗子。
最擅长的就是,将人骗到手又没了兴趣以及利用价值后,一脚踹掉。
“最近就不要关注横滨的动态了。”费奥多尔起身离开操控台。
“将全部精力留在对付国际异能力者组织。”
“是。”
横滨,到了夜间。
钥匙孔响起转动的声音。
琴酒衣着干净整洁地出现在家中,身上看不见任何打斗或者受伤过的痕迹。
“今天回来好晚。”我妻真也皱皱鼻翼,他问,“今天还顺利吗?”
琴酒捞过他亲了亲,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很顺畅地道出,“一切顺利。”
骗子。
我妻真也看着琴酒的背影,心道。
这个视频作为起因,我妻真也开始在生活细节中关注起琴酒。
确实抓到了一切蛛丝马迹,比如对方的手会出现不自觉的僵硬,比如对方在拿起水杯时会出现地卡顿。
也在偶然的一次,从琴酒的手机中看到了和私人医生的通讯往来。
琴酒的手机从不设置密码。
就这样放在茶几桌上。
我妻真也想拿起手机细细看时,身后出现琴酒的声音,
“真也在做什么呢?”
我妻真也转过头。琴酒手上带着黑色手套,赤着脚依靠在书房门框,眼睛扫了眼我妻真也手中拿着的手机。
我妻真也眼睛转了转,他坐回去,背对琴酒:“我在吃醋。”
琴酒表情怪异,“吃醋?”
我妻真也高高举起琴酒的手机,大声说:“你经常和这个男人发消息联系,我不喜欢,我在吃醋。你之前和我聊天时最多只说一个‘恩’字。”
琴酒将医生的联系方式删除,“还吃醋吗?”
我妻真也目瞪口呆琴酒的动作,他慢半拍后呆呆摇头,“不吃。”
好干脆利落。
人都没了他还怎么吃飞醋。
相隔六天,琴酒又来了一个单子。
琴酒说,这个单子很简单,不消两小时就可以解决,任务目标就是杀了一个名为斯莫安的小喽啰而已。
我妻真也将信将疑。
屋子中只剩下一个人时,他跑去放映室中去看电影,这是他最常见的躲避难题的方式。
这个微电影最新上市,评论区与弹幕都还热乎着。
讲的是一对夫妻在一起之后遭遇到的婚姻变故,丈夫家境小有资产,可是和妻子在一起之后,像是掉进了灾难黑洞,为了弥补妻子的财产以及各方面漏洞,丈夫散尽家产,生活也越来越窘迫。可丈夫和妻子依旧幸福美满。
电影的最后结局,妻子的家族又出现了窟窿,急需一大笔钱款弥补,而当时具备弥补窟窿能力的人,只有丈夫——只要将丈夫名下仅剩的一套房产卖掉,妻子家族就可以弥补这个窟窿。
结局截然而止,丈夫有没有做出弥补窟窿的行为,正片并没有交代。可大概率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剧情引起了很多网友观众的怀疑与吐槽
“为什么丈夫明明知道妻子是个灾难制造源,还要和妻子在一起?换做是我早就离婚了。”
“这种影片的编剧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觉得丈夫最后会选择卖掉房产弥补窟窿。因为这个房产是丈夫仅剩的财产,仅剩的骄傲。”
……
我妻真也一直以来看电影,都是观看刻盘,从不点进评论区。
这次也只是偶然。
他发出一个问题,“丈夫要怎么才能走出这个不断丧失骄傲的困境呢?”
不到三分钟,回复最热的一条评论
——这还用问?丈夫和妻子分开啊。
——丈夫是个恋爱脑,要想两人真正分开,只有妻子主动提出分手才有可能性。
……
基于这个问题,回复区讨论的热火朝天,大家一致认为,妻子的优点只有身材好脸蛋棒,遇事还特别喜欢哭,简直是超大号的拖油瓶。
我妻真也关掉手机与屏幕,咕哝句,“我可不是拖油瓶。”
临近午时,我妻真也接到柯南的电话,对方想要和他见一面。他看看时间,距离琴酒会来还早,于是选择出门会约。
地点是在咖啡店。
到了桌位,位置上的是正常形状的工藤新一。
我妻真也坐下后,直接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工藤新一喝了一口咖啡,“我上次回去之后,越想越怀疑,你在巷子里向我证明的说辞,有些事情只有我知道,爸爸妈妈、甚至小兰都不知道。”
“我妻先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秘密的呢?”
我妻真也看上去很镇定,实则内心慌张不行。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在动漫原著土著面前暴露马脚。
我妻真也一口喝光咖啡,“我猜的。”
工藤新一摇摇头,“一个还可以说是猜的,两个三个那就只能说明——我妻先生,你有问题。”
如果人有尾巴,那么我妻真也的尾巴现在一定竖的比电线杆还直。因为工藤新一的猜测,我妻真也害怕他也会受到来自剧情的惩罚。
于是我妻真也沉下脸,拿起咖啡杯发现已经喝光之后又放下,他严肃盯着工藤新一,“我觉得你很强大,所以想打败你。为此,我让琴酒提前调查过你的生平,包括你出生时印下的脚印,我这里都有备份。”
“你所以为的秘密,在琴酒的情报网面前,根本称不得的秘密。”他微扬下颌,骄矜地说。
工藤新一也一口喝光咖啡,对方演的好假,但自以为很逼真,要怎么戳破。
之前看过琴酒的记录,所有任务堪称无一败绩,为什么找的男朋友会是这样。
发现工藤新一不说话后,我妻真也下意识松口气,他站起身,准备告辞回家,还未踏上一步时,咖啡店就在此时,突然燃烧起熊熊烈火。
火势极为凶猛,不似正常所为,像是有人刻意谋划。
工藤新一挑选的座位在咖啡店的二楼最里层,距离逃生店门最远。
我妻真也慌张极了,下意识看了一眼工藤新一。
……我妻真也沉默,工藤新一居然在此刻变成了小孩子形状!
变化这么不稳定的吗??
工藤新一似乎也很无语,一时没有做出反应。
咖啡店的顾客乱作一团,乌泱泱的人群胡乱冲击,可这样确实火势愈演愈烈。
旁边的座位还有一个小男孩在哭,对方的妈妈在不久之前去了一楼吧台点餐,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我妻真也一把抱住小男孩,将对方拢在他的外套里面,遮住滚滚浓烟。
工藤新一也正在捂住口鼻,看到我妻真也放弃捂住口鼻而是保护这个两三岁小男孩时,动作顿了顿,“你”
我妻真也没有注意他,听到了店外面消防车特有的鸣叫声,眼睛一亮,催促着工藤新一,“消防车来了,得救了。”
二楼乌泱泱的人群也听到了消防车的声音,纷纷喜极而涕,开始从烟雾最少处散开。
可好事不双临,二楼因为受到火烧,木制地板催促哦,竟从正中心开始断裂。
我妻真也吓得白了脸,他抓住险些掉下去的工藤新一。
待到我妻真也将工藤新一从断口处拉出来时,他们三个竟然已经排到了救援位置的最后位。
消防人员与警察在下方拉了一个巨大的弹床。
我妻真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包裹好已经苦累睡着的小男孩,交给工藤新一,“你抱着他,你们先跳。”
工藤新一刚想拒绝。
我妻真也一挑眉毛,“你17岁,而我比你大一岁,所以现在你必须听我的。”
工藤新一沉默地抱着小男孩。
火势更大了。
我妻真也热的满头是汗。
下方的安室透作为这次救援的总指挥,抬头望向咖啡馆重灾区二楼分析火情时,无意间看见了一张几乎快成为他的梦魇的那张脸。
黑色组织因为死去一把手而群龙无首,管理极其溃散,内部消息只要有心人调查一二就会分析清楚。
他查出送到公安与FBI办公桌的那份文件,有关于我妻真也的消息几乎都是虚构。
他因为自己害死了一个正常的好人而日夜难安,内心生起了隐秘的作痛,这种痛与他的好友死去时是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他几乎日夜梦见那张照片。他梦见自己与少年像是正常知己相识,相交……然后他梦见了为少年拍摄照片、拥有那些照片的人,是他!
他从梦中惊醒,洁白的床单印出人形。
可现在,安室透在二楼的被困人群中又重新看到了那张脸。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他不顾同事的阻拦,穿越火势,凭借着惊人优秀的身体体能来到了二楼。
当时二楼的人只剩下了四个。一个人老人恐惧跳床,下方的人鼓励他让他不要怕,快跳。
二楼地板岌岌可危,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妻真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安室透的。
顾不得对安室透误解自己而生气,他将已经昏迷的工藤新一与小男孩向安室透怀中一塞。
“快带着他们跳下去。”
安室透红着眼,“我”
我现在更想带着你一起活下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妻真也觉得安室透真愣,于是撅着嘴推推他,“你快点呀。”
安室透擦擦我妻真也脸上染着的黑烟尘,“你等着我。”
我妻真也点头,看见安室透带着两个小孩跑向安全的地方。
烟雾越来越浓烈。
他在快要缺氧昏迷时,梦见了哥哥。
他的哥哥同样穿越火势,不顾危险,来接他了。
周围温度太高,他的助听器因为受不了高温而产生耳鸣,最终因零构件软化而报废。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舍不得摘下助听森*晚*整*理器。
他捂住耳朵,将自己缩成一团,整个人又冷又热。
他眼睛被烟雾护住,忽然感觉有人抱住自己。
他意识快要溃堤前,想,是安室透吗?还是琴酒,还是纲吉?
在安室透刚刚带着两个小孩走出咖啡馆时,听见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倒塌声。
这声音与数周前的废墟倒塌声巧妙重合。
安室透僵僵站在原地,怀中抱着的小男孩哭啼出声。
琴酒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市中心的广告屏上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女主持人眼含泪水,“据报道,我市最大咖啡馆新花咖啡馆于11点38分爆发巨大火灾,伤亡惨重,火势尚未抑制,以下转入现场直播。”
他对这种时事从不关心,点了一根烟,双手插在风衣兜中,压低了帽檐,向着家的方向走。
他回到家中时,家中空无一人,这种寂静让他心中难安。
他拨打电话,同样无人接通。
最终,他输错好几次系统监控密码,才调查出当时的监控视频,我妻真也在11点钟出了门,方向是新花咖啡馆。
琴酒来到现场时,活着的伤员中没有我妻真也的存在。于是他走向再也醒不来的那群人中,他为那群人擦干净面庞,还是没有发现我妻真也。
他站起身,听见身旁的人说,“当时有一个白头发小子:,将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两个小孩,哎呦,又傻又善良。”
“听说还有好多人的遗体就在咖啡馆内,还没有挖出来。”
“唉。”
琴酒头痛欲裂。
河合一郎夫人的话浮现在脑海中。
“你这种魔鬼,上帝一定不会宽恕你的!与你牵扯的人必定终生在地狱享受永恒的痛苦!你永远也不会幸福!”
一语成谶。
诅咒为真。
60 哥哥,带真也回家
福泽谕吉抱起怀中的少年离开火灾现场。
他想将少年与那些等待救援的伤者放在一起。
可是当他有将少年抛下松手的念头后, 对方昏睡中泪流满面,喃喃地反复说着一句话。
他低头去听。
“真也想回家……哥哥带真也回家……”少年脸色苍白,下巴削尖似的瘦。
福泽谕吉看了看一片混瑞安的现场,最终向着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一间办公室, 但装修并不灰暗, 很干净明亮。
这就是武装侦探社最初的办公地点了, 现在只有三个人, 社长福泽谕吉,以及成员江户川乱步、与谢野晶子。
江户川乱步腿跷在办公桌上, 手中转着笔,他对与谢野晶子说, “社长到底去哪里了,现在还不回来。盒饭再不买过来, 我就要饿成一张纸了。”
“一顿饭不吃饿不死人。”
江户川乱步:……
“·叮叮叮, 欢迎光临武装侦探社。”门铃声响起。
江户川乱步欧耶一声,“社长回来了,我去开门。”
他和与谢野晶子一起开门后, 看到社长手中拿的不是午餐盒饭,而是, 一个昏迷着的少年。
江户川乱步与与谢野晶子齐刷刷探头,两人从福泽谕吉的脸扫描到了脚。
福泽谕吉抱着我妻真也, “你们两个要看到什么时候?”
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闪开。
福泽谕吉将我妻真也放到沙发上,对着与谢野晶子说,“与谢也小姐,他的伤势拜托你了。”
与谢也道:“好的, 没问题。”
江户川乱步慢慢蹲下身,盯着沙发上昏睡的人, 对福泽谕吉说,“我们见过他。”
福泽谕吉说:“是。”
他伸手擦掉我妻真也脸上的灰尘,“社长这次英雄救美,你们是刚刚从报道中着火了的咖啡馆出来的吧。”
福泽谕吉点头,声音寡淡,“我在买盒饭的途中听到咖啡店着火,赶过去帮忙救人,到了火势最为严重的二楼时,就看到他把求生的机会让给了两个小孩。”
江户川乱步推推眼镜,哦呼一声,“大善人呢。”
忽然一只手碰到福泽谕吉。
因为与谢也的治疗过于疼痛,昏迷中的我妻真也手无意识打向四方,打滚痛呼,“真也痛……”
“快按住他。”与谢野晶子说。
福泽谕吉抓住我妻真也的双手,将对方禁锢在沙发上。
我妻真也脸色愈发苍白,刚止住不久的泪水又流出。
“真也痛。”
江户川乱步看向痛苦不已的我妻真也,疑惑一句,“奇怪,与谢也的异能,在治疗中从从不会让人产生这么强烈的痛苦。”
与谢也的治疗结束,她同样若有所思,看向自己的手,“我治好了他因为吸入过多烟雾的肺部伤害,但是他耳部的听力缺失”
与谢也指了指耳朵的方向,实在郁闷,“这个我没有办法治疗。如你们所见,强行治疗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福泽谕吉点头,他松开我妻真也的手,站起身,宽大的和服袖筒遮住了手,“辛苦了。”
与谢也摇头,“不算什么。”
饿到不行的江户川乱步抓着与谢也去了外面的餐馆吃饭。
福泽谕吉留在武装侦探社内,看守病患。
闭目眼神中,福泽谕吉听到一阵缀泣,他睁眼看向仍在昏迷中的人,叹口气,拿出纸巾为对方擦干眼泪。
注意到对方已经报废的助听器,已经明显变形。
福泽谕吉伸手摘掉它。
等福泽谕吉将助听器攥在手中正要放在办公桌上时,昏迷的人已经苏醒。
福泽谕吉面色不变,他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个男人在和自己说话。
可自己又听不见了。
我妻真也处于一片死寂之中。
他努力拍打自己的脑袋,没有接受任何声音。
他从对方的手中夺回助听器,在对方暗含担心的目光下佩戴好。
没用,还是没有声音。
我妻真也太害怕了,他抱着自己发出了尖叫。
他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
他不是直想活下去。
他也想回家,他想回到他的那个世界,他想见到哥哥。
福泽谕吉看着瑟瑟发抖的少年,对方将自己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用手捂住耳朵,发出尖锐痛苦的叫声。
这个样子和福泽谕吉对他的第一印象大相径庭。
福泽谕吉半跪在他的面前换用手语与他交流,
——你还好吗?
——你的家人呢?我帮你联系他们。
我妻真也一直处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抱着自己,感觉自己像是处在一个封闭的小盒子,压力之下最后甚至出现干呕状况,他用牙齿啃啮着指关节。
福泽谕吉看到对方的手很快就不成样子,眉头一皱将对方困在怀中,将袖口撕出一条布条,用布条困住对方的手。
江户川乱步来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场面,他紧贴墙壁,蹑手蹑脚靠近福泽谕吉与我妻真也,“这是?”
福泽谕吉揉揉眉头,言简意赅,“他的状态不太好。”
江户川乱步揉揉下巴,“可是他这样一直哭叫也不是办法,人都要哭坏的吧。”
他贴近我妻真也,听到对方最终一直念着的那个词“哥哥”。
江户川乱步说,“那个,你别哭,我们侦探社会带你去找哥哥的。”
“他听力确实,听不见。”福泽谕吉上前,对着我妻真也放空的双眼面前,用手语比出这句话。
或许是“哥哥”这个人对他至关重要,我妻真也终于出现了几丝反应。
哭得更厉害了。
江户川乱步心中暗道糟糕,该不会是对方的哥哥已经不在了吧。
他眼睛转了转,看到对方在社长怀中窝成一团哭泣的模样,“唔”了一声,目光一闪,在对方的眼前比划道:
——我能找到你的哥哥。
我妻真也现在思维很简单,只捕捉到“哥哥”这个手势,下意识目光跟随过去,“哥哥。”
江户川乱步点头,大概猜测出对方目前的精神不i太好,很容易哄骗,于是比划:
——现在抱着你的就是你哥哥,虽然他和你印象中的有些差异,但是他真的是你哥哥,我可以作证。
福泽谕吉因为乱步乱来的举动有点头痛,他低声喝了一声,“乱步,注意分寸。”
江户川乱步举手,“可是社长,他真的不哭不叫了。”
福泽谕吉下意识低头,我妻真也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不,也不算看,因为眼神根本没有集中。
随后我妻真也用被绑住的双手,艰难的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哥哥,真也又听不见了,真也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痛。”
分辨出江户川乱步的手语,我妻真也以为困住自己的这个人真的是哥哥,他趴在对方的腿上,低声说话。
福泽谕吉看到他脸上濡慕亲近又放松的表情,手指动动,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解释。
江户川乱步站起身,“现在可是要麻烦社长,短暂的当一段时间假兄长了。”
福泽谕吉松开我妻真也的手,看到我妻真也闭上眼睛睡着之后,横抱起对方送到休息室内,“今后两个星期内接到的单子,无论大小,都必须由你来处理。”
江户川乱步僵化,苦叫哀嚎一声。
因为咖啡馆着火,这两天的横滨的大小医院人满为患,碍于我妻真也的精神状态,福泽谕吉准备过一段时间再带我妻真也去检查。
没错,我妻真也的精神状态。
他极其敏感不安,很怕人,从不与江户川乱步或者与谢也眼神对视,但他同时又很黏福泽谕吉。只要福泽谕吉消失在他视野中一秒钟,他下一秒就会叫“哥哥。”
我妻真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变了。明明在之前,在他没有成功拥有助听器之前,哥哥无时无刻都会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哥哥很轻易地就会离开他,哥哥也不喜欢自己追在他的身后。
就像现在,我妻真也又找不到哥哥了。
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了很久,连地毯都掀开查找,搜索无果,最后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在沙发上坐着一动不动将近两三个小时。
期间,江户川拿出最近最能吸引他注意的玩具喇叭,都没能让他注意片刻。
江户川乱步非常苦恼,不哭比哭还棘手。
三个小时四十七分过去后,福泽谕吉处理好公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江户川乱步和与谢也大松口气的表情。
“他怎么样?”福泽谕吉将盖好政府公章的文件放在书架上。
江户川乱步想了个合适的说法,“……好像生气了,因为见不到你。”
福泽谕吉走到我妻真也面前,比着手势,告诉对方自己是去做什么。以为我妻真也不能理解,福泽谕吉准备将这组手势打第二遍。
我妻真也开口说话,腔调因为没有听力的加持有点含混怪异,“下次,带着真也,不捣乱。”
福泽谕吉停顿一会儿,右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
——好的。
我妻真也手环住福泽谕吉的脖子,脑袋埋在脖子中间,重复说,“真也爱哥哥,真也爱你……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