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古代人皇崽崽14（改淑妃身份bug
秦立是现在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多少人都想要跟他扯上关系，好踏上他家的大船一起赚钱。
秦立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想要去游园会的意愿，游园会的请帖当天下午就送到了他家的门房里。
秦立从门房手中接了过来, 唇角含笑：“他们真是有心了。”
门房对秦立分外敬重, “听来的人说他们是陆家的人。”
陆家？
秦立立刻搜索起自己的相关记忆。
总算是找到了。
当朝皇后的本家就是陆家。
陆家的人来接触自己, 皇后肯定知情。
以前后宫是中宫为尊, 现在出了个淑妃, 从冷宫里放出来就处处与皇后作对，皇后是睡觉都想要在梦里把她这只上蹦下跳的蚂蚱给按死。
但她没有淑妃的金手指, 淑妃只要是泫然欲泣, 就有无数男人红着眼，为她流泪，为她冲锋陷阵。
最后皇后也是死在淑妃的手里。
但现在，秦立决定管一管这事。
凡是因为淑妃与其系统而死亡的人, 都是多么何其无辜啊！
秦立对门房道：“你下去吧, 若是来日碰到了，替我说声谢。”
门房一听，浑身颤抖，像是接下了一个天大的任务来，颇有重担，“奴才知道了！”
秦立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前往游园会。
这其实是春闺游园, 往来参加的都是京城中的青年才俊，也是由当朝皇室的皇子举办。
而这次举办的人正是中宫皇后的长子, 大皇子。
皇后的本意是让自己的儿子在这一次游园会上多与英年才俊结交，但她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安排的果实, 最后会被淑妃摘走。
淑妃乔装打扮混了进来，假装自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小太监, 避开大皇子的视线，因为柔弱的姿态，跟一双会说话放电的双眼，获得了不少俊朗男子的青眼，互相留下联络方式后，日后就逐渐暗生情绪。
淑妃有系统的掩护，哪怕是知道淑妃长什么样子宫女太监们都发现不了淑妃的存在。只有身为其中一个攻略目标的大皇子能发现她的身份。
这个系统就是一个bug，秦立决定到时候就顺手也把系统给一并收拾了！
到了要去游园会的当天，秦立一早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他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怎么都没有想起来。
他拧着眉细细思索，感觉也不是什么非常紧张急迫的事情，秦立也没有不再管，应该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但是等他收拾好站在门口时，他看到门口多出来的一辆马车，跟从马车上一只蜗牛一样慢吞吞爬下来的小娃娃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想起被自己忘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秦宝儿！
他要来看自己！
天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都忘记了！
秦立的心猛然一跳，但他面上丝毫不慌。
他看到小孩子朝着自己看过来，小脸上的高兴根本止不住，张开手就朝着自己伸，“爹爹！爹爹！”
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软软的，奶奶的。
秦立“欸~”了一声，百转千回，走过去笑着脸将儿子搂进怀里。
【yue了。】
“不想听就不要听啊。”
【你以为我想？下次在这样恶心系统小心我继续投诉你！】
“……”
秦立不打算跟这个鸡毛的系统过多计较。
“总算是来了！”秦立道，“你们将少爷的东西都带屋子里去。”他朝着后面的人吩咐。
“爹爹，怎么了啊？”小孩子到了秦立的怀里就变得格外乖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秦立看，根本都舍不得眨眼。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爹爹了！
想爹！太想了！
“爹爹掐指一算宝儿正好是今天来，所以爹爹就准备好了马车，带宝儿去游园会。”
“什么是游园会啊？”
秦宝儿不理解，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陌生的名词。
秦立很有耐心，“就是很多成绩好、长得好的人一起谈论诗词歌赋，吃饭赏景的宴会。”
秦宝儿一听就在秦立的怀里一阵激烈的扑腾，“爹爹！爹爹我不去！我不去！”
秦立没想到秦宝儿不想去，他差一点就没有抓得住秦宝儿，让孩子从他怀里掉下去，把他吓出来一头冷汗。
“怎么了宝儿？是不是害怕？”秦立说着就直接下了马车，也不怕到时候晚点了。
晚点就晚点吧，游园会根本比不上他儿子重要。
见自己爹爹根本没有发现最重要的原因，小娃娃嫩生生软乎乎的小脸颊就这样鼓起来。
“不是！”
小奶音里面多了一点心虚和委屈，小孩子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凑到臭爹的鼻子跟前，让爹好好闻闻自己身上的馊味。
“是宝儿赶路都没有洗澡，馊了！爹爹这么带我过去，宝儿会被人笑话的！”
宝儿红着眼瞅着秦立看。
秦立一阵心里发虚。
糟糕，刚刚太紧张了，忘记了他家宝儿好面子了！
第32章 古代人皇崽崽15
秦立忙不迭地从马车上下来, 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小崽子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叫人：“去烧热水来！给小少爷洗澡。”
旁边的仆从听到后立刻往厨房走去，过了会儿就搬来一桶热气腾腾的水。
秦立要给小孩子脱衣服, 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 小崽子不让他给自己脱, “爹爹出去~”
到了这会儿小娃娃的声音就软了, 没有刚刚在马车上的气愤和愤愤不平, 已经恢复成平日里懂事又乖巧的娃娃。
“怎么了？不让爹爹来？”秦立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宝儿这段时间没见, 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点。
秦宝儿的小脸蛋鼓起来, 小嘴巴也抿着，他喜欢爹爹，可是祖母说宝儿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要知道自立自强, 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有求于人。
要不然会被人小看的。
读书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的更多, 会的更多，这样也少了许多求人的时候。
祖母说得对，爹爹也经常会听祖母的话，宝儿听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
秦宝儿又抬头看了眼自己最喜欢的爹爹，伸手拉了拉爹爹的衣服，“也是可以的, 主要是宝儿长大了，要自立自强！”
秦立听了挑了挑眉头, “你这个小家伙儿，你小时候我不知道帮你洗了多少次呢, 别人要过来帮你你都不要，偏偏要我, 现在好了，都开始嫌弃我了。那我走！”
秦立现在都快三十多岁了，反而开始跟小孩子一样耍无赖。
果不其然，小崽子的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来，“那、那爹爹帮宝儿洗澡吧！”
“宝儿、宝儿也不是很臭的！只要爹爹不嫌弃就好！”
小孩子说完，眼睛一闭，等着听秦立的回应。
秦立咳了一声，他就是这么说说，又不是真的生气了。
“好了，你自己洗吧。爹爹没生气，就是想逗逗你，爹爹在外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喊爹爹，知道吗？”
听到爹爹这么说，小孩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站在木桶旁边，自己的身高都没有木桶高，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子，又像是夜间草丛里的萤火虫。
秦立去了外间，门房就进来了，“老爷，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秦立倒是不在意，秦宝儿在他的心里可比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更要重要，“不急，等宝儿洗完澡出来。”
门房听到这话，安静地退出去。
秦立让人将秦宝儿带过来的衣服送来让他选，伺候秦宝儿的小厮一听，立刻抱着小少爷自己打包的包袱过来了。
秦立瞧见了小包袱，一点点大，跟一个大号的包子似的，失笑道：“这是他自己弄的？”
“嗯。小少爷有洁癖，不愿意让奴才们伺候，这些都是小少爷自己整理出来的。”
秦立上前摸了摸大包子，稀奇地看了好几眼，又戳了戳666拍了个照留念，这才拆开了他家孩子的大包子，露出来几身衣服。
秦宝儿的审美多是受家里长辈的影响。
老夫人喜欢花花绿绿的衣裳，给秦宝儿买的也是这样的款式，秦立倒是喜欢素净一些的，他挑了挑，没选到合适的。
“你知道宝儿穿多大的衣服嘛？里外的都买两套，颜色要亮但不能太刺眼，活泼一点更好，等下要穿到人家宴会上去。”
要亮还不能刺眼？
小厮低头抿住了嘴角，防止自己会笑。他家老爷这要求也太相悖了。要艳丽但不能喧宾夺主，是得认真选选。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
秦立在外间的书桌上看账本，过了会儿，就听到他家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爹爹！爹爹！爹爹！！”
声音越来越大，秦立没有回他的话，他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了的小奶猫似的，一直喵喵喵叫嚷着，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好关注到自己，获得宠爱。
秦立当然是满足小孩子的心理需求。
“来了，爹爹的心肝小宝贝！”
秦立的话一出，里头的东京立刻就没了。
秦宝儿坐在木桶里的凳子上，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是被热水熏的还是被秦立这话给害羞的。
秦立给小孩子换上了干净的亵衣亵裤，这才抱着他出来。
小孩子终于洗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澡，鲜嫩极了，小脸红扑扑的像是一只鲜嫩欲滴的水蜜桃。
秦宝儿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他想起爹爹的要出门的事，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爹爹，我们现在还去游园会吗？现在去的话会不会来不及啊？”
秦立从小孩子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丝小心翼翼，他眉眼弯弯，摸摸孩子的毛脑壳：“去啊，没事，来得及的。不过要等一下，我让你的小厮去买衣服了。过会儿就回来了。”
秦立正说话呢，说曹操，曹操到，小厮气喘吁吁地将手里的布包拿过来，“老爷，小少爷的衣服已经买好了。”
秦宝儿不在的时候，仆从都会喊秦立少爷，当秦宝儿在的时候就会喊秦立老爷，喊秦宝儿小少爷。
秦立应了声，抬手接过来。
伺候秦宝儿的小厮机灵，是秦婉婉跟老夫人亲自挑的，这布包里买的衣服都合适，秦立将里头的衣服都一件件拿出来在小孩子的身上比划，看看哪一件更加适合。
小孩子也很乖巧，他安安静静地坐着。
秦立让伸手的时候就伸手，让站起来就站起来，这天底下好像没有比他更加讨人喜欢的小孩子了。
跟他一个人在小厮跟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小厮心里嘀嘀咕咕。
觉得自己家的老爷就是厉害，将小少爷治得服服帖帖的，小少爷在他面前活蹦乱跳，根本安静不了，一晃就是一个新的小点子，冒个不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精力。
秦立选了一身替他家宝儿穿上，又叫小厮下去了。
小厮出门时碰到熟人，对方以前跟他一块儿上工，只是现在主子不一样了，但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没办法，他家小主人总是让他去打探秦立的动静，他想要跟自己的朋友生疏也没有机会啊。
“刚去给小少爷买衣服了？”对方果然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小厮招招手，对方走了过来，两个人跟好兄弟一般往后院走先去休息休息。
“是啊。”
“这次老爷赏了多少钱？”
对方忍不住好奇。
秦府的主子都好得很，他们以前也在其他家里做事，但没有一户人家跟秦家这样慷慨。
拿着人家的钱买了东西，东西买到手，会被别人家的管家细细盘问，生怕多花了、昧下了一文钱。
但秦家不会。
只要主子不说，这多下来的钱就是赏钱。
不过这不代表秦家可以被糊弄。
他们会看到相似的东西时突然询问他们上一次花了多少钱，也不知道主子们的脑子是怎么做的，就这么一问，就知道他们当时剩下来多少钱。
如果后面查了对不上，或者是瞎扯，秦府就不会再用了。
小厮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钱袋，里头躺着二十文钱。他的语气很轻快，“可以买几两好酒了！”
“你这差事可以啊！”
他的好友打趣。
“你还说我？我羡慕你好吧，小少爷现在可没有管钱，我也就替老爷做事才有赏钱，你天天跟在老爷身后，钱肯定比我多！”
小厮好笑着伸手锤了一下他兄弟的胸口，“走吧，老爷少爷该出门了！”.
秦立到游园会的时候里头已经开始了，但门口依旧有人站着在迎接人。
秦立晚到了两刻钟。
“里头开始了吗？”
秦立询问领着他们进去的仆从，小孩子没有要秦立抱着，自己很乖地牵着爹爹的大手走在一旁，小小的耳朵竖起来，听着爹爹跟其他人讲话。
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将周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头。
这园子真漂亮，以后他也要努力赚钱，让爹爹跟祖母住上跟这个一样好看的房子！
“已经开始了，不过还没到正题，秦老爷您来得正好！”
领路的仆从也是个机灵的。
陆家这次游园会就是为了给大皇子挑选人才，增加实力，秦立有兴趣来是意外之喜。
他们很快就调整了策略，将赌|注都放到秦立的身上，赌|对方会来。
当然也害怕秦立会不来。
于是这才一直安排人在这儿等着，还派人到秦立落脚的地方去询问，听说是碰巧秦家的孩子来了，大皇子没有犹豫，让大家都等着，他给秦立一个机会，如果秦立能在整体开始之前来到这儿，他就不计较对方的失礼。
所以当秦立牵着秦宝儿的手出现在宴会上时，立刻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他是谁？”有不认识秦立的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这可是大皇子殿下举办的游园会，竟然还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迟到。这把大皇子殿下置于何处！
但更多认识秦立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他们都朝着秦立露出友善的微笑来，算是打过招呼。
秦立也朝着他们颔首回礼。
“草民秦立见过大皇子殿下。”秦立朝着大皇子行礼，一旁的秦宝儿瞧见自己爹爹的模样也是有样学样。
“草民秦宝儿见过大皇子殿下。”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垂着头，目光盯着地上，没有看上座的人。
大皇子的目标是秦立，自然会对被秦立带过来的小孩子上心，这可是秦立现在唯一的儿子，虽然不知道之后秦立会有几个亲生儿子，但他对秦宝儿是真的好。
“免礼。”
大皇子的目光从秦宝儿的脸上掠过，这一看就觉得这孩子的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不知道是在哪儿见过的。
秦立带着秦宝儿站起来，听到大皇子跟他们说的话，“你家孩子与我有缘，我总觉得面善，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秦立在心里嘀咕。
当然是面善，宝儿的眉眼有一些像是你父亲。
“这就是宝儿的福气了。”秦立大大方方地应下来，没有阿谀奉承，但是让大皇子感到满意，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想法。
他喊来一旁的小太监，“给秦老爷赐座。”
“谢大皇子。”
见秦立能跟大皇子说上话，刚刚还在嘀咕秦立是谁的人都愣住了。
而更多的人也都知道秦立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大皇子很器重秦立啊。
“他是……？”
“秦立，秦氏商行的老板，陛下亲自召见的人，现在咱们这儿几乎遍地都是他的地。”
这话一说，再傻的人也都明白了秦立如今的身份。
更别说今日来游园会的里面就没有几个傻的。
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对父子身上，自然是看到了小孩子在坐下之后朝着一处兴奋地挥挥手。
他们循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都愣了一下。
那是如今宰相府的继承人，廖青竹。
“他怎么来了！”有人惊呼道，急忙捂住了嘴巴。
廖青竹能出现在京城是为了帮宰相家中的公子抵罪，但最后被人救下，抵罪这事也被发现。宰相在儿子跟欺君之罪灭九族之间选择了杀了儿子，让廖青竹将错就错成为宰相府的公子。
这事当时闹得可大了，不过圣上似乎是满意他的处理结果，最后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翻了过去，没有再提，宰相也依旧当他的宰相。
但没想到廖青竹竟然会被大皇子邀请，他还跟秦立家的小公子认识，那秦立是不是跟他关系也不错？
“我突然想起来，廖青竹之前没有来京城时就跟秦家的小公子在一个私塾里念书。”
“啊！听说私塾是相师开的……”
“嘘——”
声音这么大要是让几个当事人听到了，还让人活不活了！
相师的名头都敢提！怕是不想活了！
秦立来了后，游园会的节奏加快，很快就从赏景，作词作曲到了用膳。
秦立跟秦宝儿只赏景，用膳，词人之间的文争武斗与他们父子两个没有一点关系。
他夹了一筷子菜送到身边崽子的碗里：“吃吧。”
小崽子也是点点头，“谢谢爹爹。”他立马也给秦立夹了一筷他不爱吃的萝卜，“爹爹吃。”
秦立看了他一眼，没有错过孩子眼底的一抹小高兴。
罢了，今天就当是出来玩儿，放松放松吧。
秦立两口将小孩子不爱吃的萝卜给吃掉了。
【立立！】
系统突然喊了声，【我感觉到它来了！】
系统口中的“它”就是淑妃的攻略系统。
【尊敬的宿主，系统检测到这次游园会中可攻略的人物，即将生成列表：】
【大皇子（A级，可攻略）
廖青竹（S级攻略中，进度百分之八）
秦立（S级可攻略）】
淑妃就算是不看系统评价，也不会选择去攻略大皇子，虽然她也想看到大皇子爱上自己后，自己讨厌的皇后在自己的面前声嘶力竭的样子。
但她可是颜狗欸！
大皇子的外表只能说是常人一般的英俊，还没有到她能为之驻足的地步。
系统出的评定，A级和S级的人都可以攻略，但从S级的任务目标中拿到的好处更多，而且过程非常带感，她很喜欢做这样有挑战的事情。
淑妃脑子里只要一想到无论多么优秀的男人会为了自己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她的心就是一阵骚动！
恨不得现在、立刻！拿到这些人的爱！
从淑妃进来的那一刻开始，秦立就已经看到她了。
没有办法，这实在是太显眼了。
谁家的好系统竟然会在宿主面前用黄色的光晕将对手系统完全显现出来啊！
这就跟淑妃在秦立的面前披了一层黄色的光芒一样，除非秦立是瞎子才会看不到。
“这个系统你自己可以处理吗？”
秦立在心里头跟666打商量。
666哼了一声，【这有什么是难的！】
【看我的！】
它一走，秦立的耳边就立刻安静下来，听不到系统哼哼唧唧一直喊“宝儿真可爱”的声音了。
秦立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是走了。
另一头的攻略系统正配合自己的宿主按照攻略进行中，淑妃要扮演一个面若桃花的小太监去攻略秦立。
系统的首选其实是大皇子。
大皇子是A级，比S级的秦立更加好攻略，而且秦立并不能跟淑妃日日见面，可是大皇子可以。
大皇子就在京城里，跟廖青竹一样，只要淑妃提前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谁都不会知晓。
但淑妃就是一意孤行，还一直记着秦立忽视她的事情，非要去找秦立的晦气。
666藏在秦立的身边，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攻略系统看。
就跟看到了绵羊的狼一样，口水直流。
攻略系统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但它没有过多在乎，只是有一点细微的疑惑，它是无形的东西，怎么能感觉到寒冷。
淑妃端着一壶酒水，从这一排最前面一直往后面走，走到一桌就给桌上的空杯子倒酒，垂着头，一点都不显眼，她距离秦立也越来越近了。
等到她终于是到了秦立的身边时，666抓住了一个机会，冲进了攻略系统的光芒之中，攻略系统就觉得自己浑身开始热起来，但很快温度又下去了。
攻略系统没有多想。
在淑妃到跟前时，秦立突然抬手，抚住了小孩子的脖颈，防止秦宝儿会突然抬起头来，让眼神犀利的淑妃发现不对劲。
不过他显然时想多了，他家的小孩子吃饭很上头，察觉到爹爹的小动作，反而更加放心，吃得更加带劲儿了。
淑妃朝着秦立抛媚眼，露出自己优美雌雄莫辨的侧脸，秦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一直盯着另一只手里捏着的酒杯看。
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淑妃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近距离接触的大好机会，她抿着唇，眼珠子往旁边看看，见没有人关注这里，廖青竹也在偏远处吃饭，周围还有人同他说话，她这才故意多倒了不少酒水，都漫出秦立的酒杯了。
“啊！”假的小太监突然压低嗓音惊叫了一声，发出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秦立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秦立抬起脸，朝着她看，一旁的秦宝儿也也看看怎么回事，但脖子上爹爹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他很乖地没有抬头。
他心中忍不住得意，他现在已经可以从爹爹的小动作里察觉出爹爹的暗示了！
假扮小太监的淑妃看到秦立露出那张风流倜傥的俊脸，呼吸一窒。
她知道秦立长得好，可如今近距离地看这个男人，发现他好像更好看了！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成为自己的附庸！
秦立拧了拧眉头，对淑妃直勾勾的视线很是不满，淑妃连忙垂下头去，装作惶恐的模样擦拭桌上的酒液，一边擦拭还一边娇柔地说“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错了”。
一口一个“奴婢”，不是小太监会说出来的自称，像是生怕秦立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而攻略系统处于旁观，通过检测秦立的身体数据来判断他对淑妃的好感度。
在看到秦立皱眉的时候，好感度突然往下一个劲儿地掉，本来就清零的好感度直接跌破了负数，成了负十几。
攻略系统看着这个陌生的数字，陷入了怀疑。
它在内部一个劲儿地检查是不是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这还是它第一次看到负数的情况。
以往就算是最厌恶它绑定的宿主的人，初始好感度也不过是个位数，最低也不过是零，零就是最底下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负数！
它连忙自测，但就在它慌乱的当口，早就埋伏好的666直接窜出来，【嗷嗷嗷嗷！】地叫着就扑了上去，一口狠狠咬在了攻略系统的主机上面，直接一下子就将攻略系统给整死机了。
在攻略系统最后死之前，它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他应当是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吧。】
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穿透了周围嘈杂的声音，传入了大皇子跟廖青竹耳中。
大皇子没有立刻想起来是谁，他只是下意识地巡视周围，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只是他看了老半天都没有发现是谁。
他的周围就剩下了一圈的小太监，说话的是个女人，而他的周围没有女人。
和大皇子的没有头绪不同，廖青竹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这个是谁的声音。
是救了他的恩人的声音！
恩人竟然在这里吗？
廖青竹的目光也在左顾右盼，想要寻找对方的踪迹。
可是他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秦立也听到了淑妃突然冒出来的心声。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淑妃知道自己的心声会被人听到吗？
秦立的目光下意识往廖青竹的那边扫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廖青竹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的目光，看起来对方也听到了这道声音。
秦立发现事情好像突然有意思起来。
【他性格真不错，酒水被小太监弄撒了竟然也不生气。】
女人的声音里夹杂着调笑，似乎是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酒水撒了？
大皇子跟廖青竹的目光下意识寻找宴会上酒水撒了的桌子，果然找到了一处，是秦立那里。
大皇子忍不住疑惑，那个女人说的什么身份是什么意思？
倒是廖青竹看完秦立后，将目光放到了秦立跟前的小太监身上。
他心思灵活，结合前面心声，再看到这个小太监单薄如弱柳扶风的背影，几乎是瞬间一个念头窜进了他的脑子里。
莫不是这个小太监就是他的恩人？！
廖青竹格外不可思议，根本想不到恩人一个良家女为何要假扮一个小太监。
不过他想好了，如果秦立跟大皇子之后责备她的话，自己会站起来为她说话的。
不过她是怎么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说给我听的？
秦立好像也听到了？她要做什么？
他正这么想着呢，就又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秦立怎么没反应啊？】
嗯？
大皇子跟廖青竹都发出了疑惑。
秦立不生你气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反应？
莫不是要秦立夸赞你做事漂亮？
秦立自然也听到了淑妃的心声，不过他完全就当作自己听不见。
他知道这肯定是系统666搞的鬼。
不过确实挺有意思的，让淑妃要攻略的对象们听到她的心声，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也算是反攻略了吧！
淑妃在秦立这边晃了好一会儿见秦立对她是一点都没有兴趣，甚至似乎是都没有将她给认出来，她颇为生气。
【讨厌！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这要是一般人看到缠了他很久的人在这里，不应该会立刻认出来吗？秦立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这张脸还不够突出？该死，他到底和秦婉婉有没有联系，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淑妃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已经有人能够听见了，她还在心里吐槽秦立。
【真是个没有情调的家伙！还不如廖青竹呢。】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廖青竹眉心一跳，他抓着酒杯的手一紧。
【廖青竹跟我见面次数多了，都有了软化的迹象，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能成了！秦立就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廖青竹跟大皇子倒是从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对方不像是表达的这样对秦立十分不屑。
反而十分期盼对方的青睐。
大皇子脑子里不断思索，终于在小太监抬头露出来的一个侧脸时，终于是认出来对方的身份。
他立刻瞪大了双眼。
“小双，”他喊自己的心腹太监，“那个是不是淑妃？”
没了系统的遮掩，不是攻略目标的太监都立刻认出了淑妃。
大皇子的掌势太监顺着自己主子的目光一瞧，目光一阵颤动，他垂下头，凑到大皇子的耳边，“确实很像。”
“孤看不是像，怕就是！”
大皇子的语气坚定。
容貌、声色，以及流露出来的熟悉的眼神，几乎将她的马甲在大皇子的面前直接掀开了。
怪不得声音那么耳熟呢，没想到是淑妃。
“回去后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母后。”大皇子道，末了他又想起什么，“你刚刚听到人说话没有，女人？”
小双摇头，“没有的殿下。这里就咱们两人。”
这里在高位，能将下面所有的声音都能收入耳中，但来往的都是男子，哪里有女人。
大皇子没回答，闭上嘴神色莫名。
他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他知道，只要抓住这个把柄，咬死淑妃，他的母后就能赢，他就是最后的帝王！
跟我成什么事情？
你在说什么？
廖青竹想要对淑妃问出这个问题。
淑妃从秦立的跟前离开了，没多久，她就出现在廖青竹的桌前，漫不经心一般，朝着他露出了优越的侧脸。
廖青竹几乎是一瞬间福至心灵，突然就明白了对方刚刚的心声表达的是什么内容。
他放在腿上的双手冰冷。
淑妃察觉到廖青竹盯着自己的视线，唇角微不可察地微微勾起。
但很快就压下去，一闪而过。
她以为没有人能看到，但一直盯着她的廖青竹自然是将她的小动作全都收入眼底。
【廖青竹认出我来了。】
大皇子浑身一震，他倒是不知道宰相府的新公子什么时候跟淑妃关系这么好了。
大皇子眉眼阴郁地盯着那边看。
宰相府的势力也是叫几个皇子都重视的，宰相的门生多，可用的人才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大皇子早已眼馋已久。
秦立松开了轻轻压在自己儿子脖子上的手指，小孩子立刻抬起头，往秦立的怀里扑，他吃了好多，都已经困了，“爹爹，我好困啊。”
赶路这些日子他都没有怎么睡好觉过，困极了。
如果不是爹爹今天正好有事情，他是一定要霸占爹爹的床铺好好休息一番的！
秦立没让小孩子立刻睡：“你先揉揉肚子，过两刻钟再睡。要不然容易积食。”
“好叭~”
小孩子回答地不情不愿的。
但他很听秦立的话，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听爹爹的肯定是没错的。
淑妃看到了廖青竹认出她来的反应，平平无奇，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出现。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我好歹在他面前的身份是一个良家女吧。】
良家女？
大皇子忍不住嗤笑一声，一旁的双公公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不说还好，一说廖青竹的眉头就蹙起来。
良家女？
知道自己是良家女还会出现在这里吗？谁家良家女会假扮成一个太监？万一被别的人认出来她是假的呢？
不要命了吗？
一杯酒倒好的时间有限，淑妃只能跟廖青竹有短短的一点时间眉目传情，她离开时故意抬起眼，冲对方露出一副娇艳，脸红的模样来，好让对方对自己充满更多的兴趣。
这也是她吊|男|人一贯的手法了。
她是情爱老手，信奉一句话，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只要对这个人有了兴趣，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希望他能够识相一点，早一点过来找我！】
淑妃走了，留下了低头沉默不语的廖青竹。
游园会结束了。
大皇子得到了意外的收获，很是满意。
秦立的出现无疑是向他投诚，廖青竹的出席虽然说不了什么，但也能代表宰相府给出一个态度。
再就是淑妃的存在。
没想到淑妃竟然看上了秦立，又跟廖青竹有了一点联络。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秦立与大皇子拜别后，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家伙上了马车。
666冒了个泡。
【搞定！】
秦立在听到淑妃的心声时就知道是666做的。
“嗯，淑妃的心声你做的吗？”
【啊！是我，】系统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的目标是吞噬掉攻略系统的，但是没控制好准头，它跟淑妃的联络接口没有被我消耗掉。】
【现在的情况就等于是频道公放？】
系统说完嘻嘻嘻地笑了两声。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秦立不禁有些好笑，想到淑妃刚刚还没有顾得上系统，怕是等下回去就要找系统，也不知道等她发现系统没了之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可惜，那副场景他是看不见喽。
秦立心中忍不住感慨.
淑妃离开了游园会，按照系统之前的规划原路返回。
这一路都她都打点过了，不会有人拦她。本来应该是这样，但直到她被拦在冷宫之内。
她在看到门外皇后的心腹嬷嬷时，脸色立刻就变了。
怎么回事！
嬷嬷也没想到果然能在这里逮到淑妃，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来人！皇后有令！把淑妃抓起来审讯！”
大皇子坐在自己母后的宫中喝茶，过了会儿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嬷嬷进来了，后面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宫女压着淑妃。
在看到淑妃的瞬间，皇后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眼睛里满是惊讶。
儿子说的竟然是真的。
淑妃当真是出了宫跟廖青竹私会？！
淑妃在看到大皇子的时候，脸色越发惨白了。
【系统到底到哪儿去了？升级了吗？我喊了老半天它都没有出现，系统！系统！】
【是大皇子！他果真是把我认出来了！早知道他会坏我的事情，我就应该先攻略他！】
嗯？
攻略？
大皇子正准备让母后审问淑妃出宫私会，对方的心声就传入自己耳中。
【今天就不该在秦立身上花太多时间，果然应该要听系统的，先把简单的攻略了，我都缠廖青竹快一个月了，恨不得是天天见面，廖青竹都没有对我动过心，一直以礼相待，果然是高难度。】
【系统说攻略大皇子颇为简单，他生|性|好|色，在宫外的一处私宅里养了不少的风月女子，如果我稍微透露一点意愿，这一个月肯定已经成了。】
大皇子的眼睛眯了眯。
心中陡然冒出来一阵杀意。
他从淑妃的心声中立刻明白了什么叫做“攻略”，就是要得到那个人的爱的意思。
那个“系统”应该是淑妃的谋士，那么淑妃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系统”的目的是什么。
大皇子不敢小瞧知晓他秘密的“系统”。
他们父皇一直严格要求他们，到现在都依旧在兄弟们之间考察。
他那处宅子要是被找到了，那这辈子他都注定跟储君无缘。
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淑妃跟“系统”必须死！
第33章 古代人皇崽崽16
秦立并不担心淑妃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她没了系统, 心声又处于是公放的状态，就算是听到了消息想要拯救她的男人们，在听到她真实的心理活动, 都应该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秦立没有立刻带着秦宝儿回去, 而是选择在京城里好好地玩了一圈。
上次他们来都没有怎么玩过。
廖青竹坐在他们对面, 拿着茶壶给父子两人倒茶：“宝儿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许久未见了。”
“谢谢青竹哥哥~”秦宝儿伸出自己的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从廖青竹的手中接过来。
廖青竹给秦宝儿准备的不是茶水, 而是准备好的葡萄水, 里头的葡萄干和水果干都是从秦府开的店铺里买的，滋味清甜, 喝完一壶茶还能直接将里头的果干给吃掉。
一点都不浪费。
价格不高, 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大多数人家都会买回去给家里喜欢吃甜的小孩子吃。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难买了，这东西要限量，还得看季节, 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得到的。
秦宝儿接过来, 水温不烫，正好可以下口。
他凑近喝了两口，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我是昨天来的。”宝儿眉眼弯弯，露出白色的小牙齿，“青竹哥哥走了，我们好多人都想呢。”
小孩子坐在爹爹身边, 乐观又自在，“先生有时候还会喊青竹哥哥的名字, 方士宇哥哥虽然没念叨你，但看着安静好多啊。”
小孩子心有戚戚, “方士天捣蛋那么多次，他都没有来得及教训方士天！上课频频走神！所以一定就是在想青竹哥哥！”
廖青竹被秦宝儿的话给逗笑了。
他抓了一把干果放到秦宝儿的跟前, 也算是用秦家的东西借花献佛，“来，吃吧。”
“这么想哥哥，就多吃一点。回去就吃不到哥哥给的东西了。”
“青竹哥哥，你之后还会回去吗？”秦宝儿抬起头看着廖青竹。
但这个问题廖青竹不知要如何答复。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小孩子身边的男人身上，似乎是想听听秦立的意见。但秦立坐在孩子旁边跟摆设一样，始终不发一言。
这是秦宝儿跟廖青竹之间的对话，秦立不会插嘴。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崽子的身上。
“不知道。”廖青竹没有哄小孩子。
小孩子拍拍哥哥的肩膀，“我懂的，我都懂的。”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我爹爹也是这样的，事情好多，每次去到一个地方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习惯了。也就只有非常想他的时候自己来看他了！”小孩子说着还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老父亲。
“青竹哥哥，你回去的话我们都会很高兴的！”小孩子的小嘴巴一直在得吧得吧的，从进来到现在整个人很是兴奋，廖青竹从他的话里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回去的期盼。
“嗯，如果我回去的话，我一定去找你。”廖青竹不扫兴，摸摸小孩子毛绒绒的脑袋，跟秦宝儿约定好。
“好！那我们来拉勾勾！”秦宝儿陡然兴奋起来，他朝着廖青竹举起手，“我爹爹说了，要拉勾勾才能算数！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
小孩子说着摸摸自己精致可爱的小鼻头，根本想不出来自己如果撒谎，没有做得到，自己的鼻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来！”
廖青竹又看了眼秦立，见秦立微笑颔首，他也欣然同秦宝儿拉了手指。
这顿饭，双方吃的还算是不错。
秦立他们吃完没有走，还在说着话，秦宝儿已经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坚持不到一会儿眼皮就已经往下掉了。
他爬到秦立的身上，自觉找到了一个位置，“爹爹，我困。”
“睡吧。”秦立将小孩子的脑袋朝着自己的胸膛。
秦宝儿被自己熟悉信任的气息所包围，哪怕是在陌生的地方，也很快睡了过去。
屋子里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
廖青竹瞅了秦立好几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秦立见到他的脸色，便说：“有话直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秦老爷还记得昨日我们去的那游园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廖青竹隐瞒了淑妃的存在，只说奇怪的声音。
秦立仔细想想，倒是摇头：“没有。可是你听到了什么？”
廖青竹迎上秦立关切的目光，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秦立来了京城后听过自己不少闲言碎语，他怕是误会了，以为我问的是他对我如今的看法。
廖青竹错开眼：“哦。那也挺好。”
他想到了淑妃，又跟秦立说了些话，他心不在焉的，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秦立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别。
廖青竹不留着他，送秦立到门口。
等秦家父子两人的马车走远，看不见后，廖青竹脸上的神色才冷淡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救下自己的竟然是淑妃，淑妃到底有什么目的要用良家女的身份来接近自己。
他没有势力，就连现在的宰相府少爷，估计也是淑妃打点的。
她到底要做什么？
廖青竹眼底一片暗色。
敌人在暗他在明，在淑妃没有透露出真正原因之前，他会一直警惕对方.
淑妃的消息秦立倒是知道。
淑妃不愧是能成为被系统绑定的宿主，她在一开始的慌乱之后，通过对男人的细致观察，总算是摸清楚了一个事实真相。
就是他们竟然能听得到自己的心声！
这个事实让淑妃感到不寒而栗。
大皇子跟皇后审问她，为何要从冷宫里出来，还扮成了一个小太监混去了大皇子举办的游园会，莫不是想要破坏了大皇子的游园会？
皇后深深嫉恨这个美貌的女人。
自从对方从冷宫中出来，她的地位就摇摇欲坠，皇上的心都跑到对方那儿了，连带着对方的四皇子身份都水涨船高。
冷宫里的事情，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前朝后宫里的那些龌龊事，她都听过。
难保对方在冷宫里寂寞，没有守住清白。
她也可以从这一方面进行挖掘找到对方的痛处。
不过四皇子的存在确实扎眼。
大皇子无法将淑妃打入大牢，她作为皇后只能将对方禁足在宫内不许任何人探视，四皇子被拦下来，定然回去找皇上。
皇上将四皇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重要。
皇后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苍蝇，恶心的不得了。
四皇子的生母恶心，四皇子也是恶心。
他是宫里面最像皇上的一个皇子，那张脸就跟一道刺儿戳在她的心头。
淑妃被禁足后，便立刻找来自己的太监，仔细观察对方，是否能听见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结果让她稍稍松口气。太监听不见。
淑妃又想到了游园会上明明认出她来的廖青竹，可偏偏装作不认识她。
会不会当时廖青竹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淑妃抓起一只杯子用力往地上一砸，用巨大的声响遮住胸口扑通扑通乱跳的声音。
巨大的声响吓到了周围的太监跟宫女们，他们惊慌失措地跪下来，一个字都不敢动，脑袋都死死埋下，不敢抬头。
没有人能看到淑妃慌乱的眼神。
是被攻略的人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淑妃的脑子转的快。
在她面前表现异样的秦立、廖青竹、大皇子，三个人明显就是听到了！
淑妃的脸气白了，可恶的秦立！竟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在一旁看好戏，看她为了吸引他的视线发疯！
该死！
她迟早要弄死秦立！
淑妃缓了缓，心中隐隐冒出来一个新的计划。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宿主，没有系统的帮助虽然很难，但她已经记下了那些攻略列表中的人名，只要她控制好心神，不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透露出一点异常，他们就不会听到自己的心声，更不会怀疑自己！
淑妃立刻安排自己的心腹太监去给皇帝身边的大公公去报信，怎么的也要先破局再说。
她可不想静静等死，皇后那个女人有多恶毒她是知道的。
淑妃在自己宫中等了一会儿后，她的人就回来了，并且还给她带来了一个颇为不妙的消息。
“娘娘！皇上不在宫内。”
“什么！”听到回答的淑妃一骨碌站起来，“什么叫不在宫内？”
小太监小声说道，“四皇子也去问过了。侍卫们说皇上去巡游了，娘娘，您之前不是跟皇上说江南那儿风景如画，皇上前几日就去了，本来是像带着娘娘的，但娘娘您不是说身体有恙不能去嘛？皇上就自己去了。”
他这么一说，淑妃这才想起来，那是他给秦婉婉挖的坑。秦婉婉面容姣好，喜好美色的皇上肯定不会放过她。
也就只有皇上出手，秦婉婉才没有拒绝的余地。
秦立也无法说什么，总不能秦家为了不让秦婉婉入宫抗旨不尊吧！
淑妃脸都黑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以前指定的安排给坑到。
现在好了，现在没有人能快点救她出去了。
就在淑妃焦头烂额好几日的时候，秦立已经带着自己的小宝贝回了家。
只是才刚回来，就见自己的母亲脸色慌张地迎了上来。
“怎么了？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秦立连忙扶住自己的母亲跟她身边的阿姨。
“立儿，你帮你阿姨一次，婉婉、婉婉被皇上看上了，要被带到宫里去。”
秦立：“？”
秦立：“不急，你们慢慢说。”
秦家的人连忙进去，关上了大门。
“皇上微服私访，正好碰上了婉婉，他看中了婉婉的容貌，想要带婉婉入宫做妃子。”
秦老夫人拍拍自己的心腹的手，将她的焦急与担心都一五一十告知了秦立。
秦老夫人的话说完，两个人就一直盯着秦立看，想要从秦立的口中得到准确的结果。
秦立没想到应当是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剧情竟然提前发生了，不过他知道这是蝴蝶翅膀效应，秦宝儿都成了自己儿子，后面的剧情定然已经出现巨大的转折。
“母亲、阿姨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秦立说道。
听了秦立的话，秦老夫人跟她的心腹这才松了口气。
她们询问秦立打算怎么做，秦立却没有跟以前一样将什么事情都告诉她们。
“你们就等我回来吧。”秦立抱着宝儿就要走。
秦老夫人连忙站起来，呼喊他：“你带着宝儿做什么？”
“宝儿跟我一块儿去，我们普通老百姓这辈子都见不到皇帝，我带宝儿去开开眼界。”
秦老夫人见秦立有数，这才放他们出门。
小孩子窝在秦立的怀里默不作声，他的感知能力很强，能察觉到自己爹爹的心情不好。
秦宝儿柔软的小脸蹭了蹭秦立的大脸：“爹爹不担心，宝儿陪着你。”
秦立“嗯”了声，他已经想好了解决掉淑妃的办法。
就是要委屈了宝儿。
“宝儿。”秦立在小孩子柔软的头发上亲了下，短短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事情，“爹爹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哇？”宝儿仰起头，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爹爹。
秦立伸手捂住了孩子单纯天真的双眼，“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你的父母。而且我也终于找到了。”
秦宝儿的小身体僵直住，“什么意思啊？”
他愣愣地问。
爹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结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做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的父母？为什么要找他的父母，他的母亲不是已经在地龙翻身的时候没了吗？
他的父亲难道还在吗？
秦宝儿想到这里，放在秦立脖颈后面的一双小手连忙交握起来，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防止自己会发出哭泣的声音，惹得爹爹不喜欢。
他将自己的小脸蛋埋进秦立的胸膛，透过爹爹的衣服，感受爹爹的体温。
秦立嘴唇动了动，他突然觉得自己要说出来的话，对现在如此以来自己的小孩子来说是有多么残忍。
“你的母亲在地龙翻身的时候死掉了，但她生下了你，后来你被你的养父母捡到。”秦立的话头一转，“但你的生父一直都活着，他也很喜欢你的母亲，也喜欢你。以前一直在找你。”
“那现在呢？”小孩子依旧垂着头，不肯抬头去看爹爹。
他觉得秦立一定是在欺骗他的，他的爹爹喜欢他生母的话，肯定跟他的生母死在一起，不能独活。
而且，他也不想要喊除了秦立之外的其他人叫爹爹。
秦立继续道：“因为你父亲厉害，有很多人都打他继承人位置的主意，有人取代了你的身份，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和你父亲的长相相似，你父亲一直都没有怀疑，一直认为他就是你母亲的孩子。”
秦宝儿：“？？？”
秦宝儿忽地抬起脑袋，一双小眉头都蹙起来，“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的生母！”
“好恶心啊！”秦宝儿大叫道，“爹爹，你说他喜欢我的生母，可是这也不影响他跟其他的女人生孩子，甚至还将其他女人的孩子当成我母亲的孩子。根本没有认出来那个孩子不是我母亲的。他的喜欢，真的好廉价啊！”
秦宝儿得吧得吧一阵说道，小嘴巴凶得厉害。
秦立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孩子都已经说完了。
秦立回味了一下，双眼睁大，他怎么都想不到秦宝儿的三观竟然如此根正苗红。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秦立忍不住好奇。
小孩子则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只是他怀疑秦立是不是不想要自己了，难过伤心，不小心就哭哭了，鼻涕也淌下来，带着鼻音的“哼”软软的，叫人想要可劲儿地欺负。
“宝儿、宝儿不告诉爹爹！”
他才不会告诉秦立，自己天生聪慧，这些话就是刚刚突然从自己脑子里蹦跶出来的！
秦立见秦宝儿不想说，便不再开口。
“哼、哼，”小猪开始哼哼唧唧再次补充，“宝儿天生聪明，天生就会！”
咕咕叽叽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与委屈，显然小孩子浑身上下就嘴嘴硬，天塌下来都有秦宝儿的小嘴巴给顶着。
秦立本来还有些无奈，都变作了哭笑不得。
“爹爹今天带你去见他。”
秦宝儿一听，脸“唰”地一下就抬了起来，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他们今天不是去见皇帝吗？
小孩子想到了一个可能，突兀地绞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不、不去，宝儿想祖母了，宝儿想要回家。”
但一向宠爱他的秦立这次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搂紧了他的小身体，“宝儿，去见见。”
“有宝儿在，皇上没有时间来缠着秦婉婉了。”秦立将他的打算说出来，他将孩子额头上的碎发拨开，露出光洁的脑袋出来，“宝儿愿意去见见吗？”
怪不得要带着我一起来，他是不是想要将我换婉婉姐姐回来？
小孩子垂下头，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小脸埋进秦立的脖颈里。
秦立了解小孩子，这样几乎就等于是默认了。
秦立抿唇，“爹爹想让他起疑心，去调查他宫里的事情，调查顶替你身份的人，找点事情给他做。”
“万一，万一他看宝儿可爱，想要将宝儿抢走怎么办！”小孩子的声音突然变大，尖锐异常，非要秦立说出个一二三来，“如果他要宝儿的话，爹会不会从他那里把宝儿抢回来？”
小孩子直勾勾地盯着秦立看，仔细观察秦立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要将爹爹所有的小心思全部看穿！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坏爹爹！竟然想要将宝儿拱手让人！
宝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睛已经红了，泪眼汪汪，他自己没有感觉，但豆大的泪珠子已经往下掉了。
秦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上个世界留下来的习惯，在看到小孩子的掉眼泪的瞬间，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伸了出去，就等在小孩子的眼睛下方，小孩子掉下来的眼泪水一滴不落地全都掉进他的手掌中。
秦立恍惚了一下，眼前的小孩子突然就从哭脸变成了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手里的眼泪也变成了珍珠，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但他眨了下眼睛，见见的面容又消失不见，变成了宝儿委屈的脸。
宝儿咬住他的手指，用还没有换完的牙齿磨秦立的手指肉，“坏！坏爹！”
嘴巴里咬着肉，可还是要铿锵有力地骂人。
属实是将生气表现到极致。
“不仅欺负我！还要、要把我送走！”小孩子说着说着，就又忍不住了，呜呜呜地就哭起来。
秦立的心涌上一阵心疼，这是钟非常陌生的感觉。
“我没有说要把你送走。”
“说了！”
“我没有。”
“可是你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说了吗？”
秦立又问了一遍，小孩子不说话，就抿着嘴巴，沉默地掉眼泪。
秦立见小孩子倔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他将小孩子侧过去不想看他的脸掰回来，“好了，是爹爹错了。爹爹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没有考虑你的心情。让你生气了，是爹爹的错。”
秦立滑跪的很快。
令摸鱼的系统感到叹为观止。
【人家家长死不承认错误，要保持身为家长的威严，怎么你不一样？你就不怕小孩子被你养歪了？以后不想听你的话就不听了？】
秦立正色道：“宝儿的性格你我都清楚，他不是那样的小孩子，他很乖巧，你说的假设不存在。”
“还有就是，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我必须要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系统在强词夺理这方面说不过秦立。
只能哼哼两声，又闭了麦。
但心里却在想让小孩子可劲儿地闹腾，不要让秦立有好果子吃。
让秦立吃吃亏，下次就知道不能欺负小孩子了！
小孩子没想到爹爹会跟自己认错。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养父。
那个男人是不允许家里面有人冲他顶嘴的，以前家里条件还不错的时候，男人会装很有钱的样子，别人说借什么他都给，大米、菜、以及好不容易能吃两口的肉全都给出去了，后面一直都没有人还过。
后来他的养母跟养父为了这事吵架，那是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才有的一两次反抗，但被对方按在地上打得半死不活。
他也被打了。
只是因为他去保护养母，被养父牵连。
后来养父打上了头，养母怕了，就把他丢出去给养父出气。
后来一直都没有人还养父给出去的那些东西，养父吃了亏也只敢在家里生气，顿顿吃糙米，米糠，连菜都没有的吃。
却还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在外面还继续打脸充胖子，好像家里多有钱似的。
面前秦立的面容要跟他记忆力快要淡忘的养父的面容重合在一起，但当他们真的重合在一起的时候，秦宝儿才发现，根本不应该将养父跟秦立比。
他们两个人是不一样的人，也是不一样的性格。
秦立对自己很好，但养父不会。
养父没有可比性。他们就不是一钟人。
“爹爹。”秦宝儿终于是止住了眼泪，他扑到秦立的怀里，“爹爹不要丢下我。”
“乖、乖……”
秦立保证道，“我不会丢下你的。只是借用宝儿的这一层身份，先救下你的婉婉姐姐。”
“好、好的，听爹爹的。”
听到秦立的保证，小崽子这才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秦立终于是哄好了小孩子，又停到路边的一处客栈里给孩子洗了脸，用热毛巾敷了一下眼睛，表面看不出来异样后，秦立这才带着秦宝儿又重新上了马车。
“宝儿，爹爹刚刚跟你说的话都还记得吗？”
秦立眉眼温和。
小孩子连连点头，他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状态，“记住了！”
“我要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不说话，不吭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秦立目光柔软，“好宝儿。”
马车很快就停了，秦立牵着小孩子的手下来，面前是一座豪华的庄园，秦立给门房递上了拜帖，在门口等着。
门房一看到上面的姓名，立刻拿着拜帖往里头跑。
秦婉婉坐在卧房里，脸上满是冷淡之色，她闭着眼，是一眼都不想看到身边的皇帝。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跟其他女人对皇帝截然不同的冷淡反应，完全吸引了皇帝的兴趣和征|服|欲。
别的女人一听他是皇帝，就恨不得贴上来，但她不一样，对自己不屑一顾。
有时候男人就是贱得很。越是对他冷言冷语，他反而越是像那哈巴狗，眼馋得盯着你。
皇帝对她极尽耐心。
还在循循善诱：“你若是跟我回了宫，我定然会专宠你一人，给你封妃，你会成为后宫一宫之主。”
“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会有许多人伺候你，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都有。”
他说话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荣华富贵？”秦婉婉重复了一句，唇角带着毫不在意的笑。
她要是真的成为了后妃，得到的珍宝和钱财不一定有她现在靠着自己双手打拼出来的多。
但她没有当着皇帝的面说，她怕伤害到皇帝可笑的自尊心，叫对方恼羞成怒。
“我不想进入后宫，我想做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
她再次表明自己心意已决。
“皇上，您就放过我吧。这世间长相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如过江之鲫，您要谁就有谁，何苦要在草民身上多花精力？”
秦婉婉再次委婉拒绝。
但皇帝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会拒绝他。
他可是皇帝！
不过他被秦婉婉三番四次地当面拒绝，他没有暴跳如雷已经是他这些年来修生养性的结果了。
“秦婉婉，朕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次他直接用了“朕”的自称，用身份来逼迫秦婉婉妥协。
秦婉婉扭过脸，对他的行为表示不屑一顾。
嘴唇带着一抹嗤笑。
她跟在秦立的身边做事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男人，败类她都碰到过。
像是这种用什么东西压着她，逼迫她就范的人更是多了去了。
以前她或许会害怕，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些男人就是犯|贱，还死性不改，看到美色就走不动路，如果不是投了个好胎，成了有权、有钱人，怎么会有人看得上他们！
她才不会任由他们揉捏搓扁。
老爷说得对，人都是要自尊自爱的。
这些人馋|她，是下|贱！
她是万万不能屈服！
秦婉婉正准备跟对方继续呛声，哪怕得罪狠了都没事，就听到一阵跑步声音，一个侍卫手里拿着张拜帖匆忙赶来，“老爷！”
屋子里的两人都没有分给他关注。
还是伺候皇帝的大太监从对方手里接了过来，这一看，浑身的皮都紧了。
乖乖，秦立竟然来了。
“老爷！老爷！”
大太监双手托着拜帖到皇上的身边，“您看看这帖子，是秦家的。”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屋子里安静，一旁的秦婉婉自然也能听到。
她猛然抬头去看，就瞧见了那颇为眼熟的拜帖。
那可不是他们秦家用的吗！
“秦立！”皇上说说出来的名字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秦婉婉盯着皇上的面部表情，将对方脸上浮现出来的愠怒都看在眼底，“他竟然还敢来”。
她心口一跳，就知道这个气量小的男人迁怒到秦立身上了。
“你的主家对你还真不错，听到你被我看中，竟然还主动来寻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把你送我换秦家的青云之路了。”
皇上之前见过秦立。秦立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他对秦立很满意，在宫中跟秦立相谈甚欢。
但现在，他不喜欢秦立。
“你跟秦立不会有什么关系吧？”皇上的语气很淡，“我听闻别人说你以前喜欢秦立，想要嫁给秦立做小妾。”还是甘愿做妾的。
再想想秦婉婉现在对自己的不假辞色，简直是令他对秦立的厌恶值一下子升到了最高。
“老爷可看不上我。”秦婉婉为了保秦立，故意贬低自己的身份。
果然，听到她这话的皇上脸上沉下来，紧紧咬着腮帮子，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给对方一巴掌。
“是吗，那你跟我一起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看看是你说得对，还是我说得对。”.
秦立被人迎了进来，迎接他的是一个面无胡须，白净的中年男人，对方身形矮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假得很。
秦立也扬起笑，他的身边走着一个孩童，似乎是对这里充满好奇，从秦立的身后探出一张小脸来，朝着大太监看了眼。
打太监如鹰一般的视线立刻扫了过去，只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孩子颇为眼熟，好像是他见过的一个人。
大太监心里有疑问，淡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客客气气地让秦立跟在自己身后往里面走去。
他一边跟秦立交谈，一边脑子里飞快回忆那个孩子到底像谁。
他眼角的余光在孩子身上逡巡，孩子跟秦立似乎一直都没有发觉。
只是一直等他都带着秦立到了厅堂的门口，他的脑中还是没有一点思路。
秦立跟孩子走了进去。
“草民秦立见过皇上。”
秦宝儿有样学样，“草民秦宝儿见过皇上。”
皇上没有让他们立刻起身，而是盯着小孩子看了老半天。
秦宝儿？
秦立对外说是捡到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培养，会不会是跟养在外面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起身吧。”
皇上说。
旁边机灵的小太监立刻搬来两把椅子放到父子两个人身后，好让他们坐下来。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皇上说道。
他话是对着秦宝儿说的，秦宝儿就算是心里有万分不想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都不行。
他只能抬起脸来好让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仔细将小孩子的脸跟秦立的脸进行对比。
秦立长得好，小孩子也长得好，但两个人的脸上根本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一看就排除了他们是亲生父子的可能性。
哪里都不像。
但皇上看着看着，就觉得孩子的脸颇为眼熟，似乎自己在哪儿见过。
而且这个答案似乎非常重要。
他的心都忍不住跳快了。
皇上的眉头拧起来，“朕听说你是秦立捡回来的孩子，还知道自己身世吗？”
小孩子眨巴了下眼睛，似乎是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不过他很乖，皇上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我的养父母说当初是将我捡回来的，我的生母生下我的时候已经死了，死在地龙翻身里，旁边没有我父亲，我养父母家里没有孩子，想要个孩子，就带着我回了家。”
小孩子口齿清晰，说话不卑不亢。
地龙翻身？
皇上的目光猛然颤动。
而守在外头的大公公终于是知道那股子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当年那位后妃怀着身孕陪着皇帝迅游的时候，可不就是碰上了地龙翻身！
他们还派人找了好几回，找到了后妃的尸体，但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淑妃将那个孩子带了回来，这事说得通。
可是如今看着这个孩子的这张脸，大太监又哑口无言了。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光华艳丽的脸来，比起后妃，四皇子倒是普通，唯一的有点是和皇帝长得最像。
从四皇子的身上找不到一点跟后妃的相似之处。
可是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后妃跟皇帝的翻版。
他也更像皇帝一点，但眉眼间不掩后妃的痕迹。
在大太监想通的瞬间，皇帝也反应了过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秦宝儿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觉得心口一阵胀痛。
“你、你可还记得是哪处地龙翻身？”
皇帝又问道。
小孩子不明所以，如实说了个地名。
皇帝闭上眼。
“好孩子，过来，让朕、让我看看你。”
皇帝弯下腰，朝着秦宝儿招招手。
秦宝儿双眼都瞪圆了，这副受宠若惊的胆怯模样，跟他记忆中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宝儿没有立刻朝着皇帝过去，而是先看了看秦立，皇帝的视线移到了秦立的脸上，对方也满是惊讶，“皇上……”
“来，让我看看。”
皇上此时根本没有空给秦立答疑解惑，更没有空提秦婉婉的事情。
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被往他这里走的小孩子牵住了。
第34章 古代人皇崽崽17
秦立跟秦宝儿他们三人没有回去, 被皇上留下来用晚膳。
秦宝儿坐在秦立同皇上的中间，皇上用公筷给孩子夹菜，“尝尝这个。”
是一块糖醋肉。
秦宝儿很乖, “谢谢皇上。”
皇上的双眼中流露出慈爱来。
秦婉婉不在饭桌上, 她在一旁主动伺候秦立他们用膳。皇上没有像一开说的那样, 非要秦立在她与秦家的未来上选出个一二来, 倒是直接让她起了身, 从屏风后面出来与秦立见面。
秦婉婉细心备至，一眼便瞧见皇上眼中的那分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她心中一跳, 莫不是皇上见宝儿可爱乖巧，要跟秦立要了去？
她连忙将自己的思绪藏好，不让他人瞧见。
伺候皇上的大公公不在，但好在有秦婉婉, 秦立见她不来吃, 要布菜，便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秦婉婉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到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皇上，可以让婉婉姐姐跟我一起吃饭吗？”
小孩子的声音怯生生的，很害怕会被拒绝。
那一点可怜弱小都被皇上听了去, 他才刚得知面前的这个孩子会是自己与心爱女人的儿子，若不是今日正巧碰见, 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次相见，这孩子以前的日子过得苦, 多亏了秦立。
想到这里，皇上对秦立的印象再次改观。
世上若是多一些像是秦立这样的善人, 那该有多好。
“当然，”皇上允诺，“你坐下来一块儿用膳吧。”
“谢皇上。”
秦婉婉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但她忍不住在心里头嘀嘀咕咕，皇上对着宝儿就是一副心肠柔软、语调柔和，像是怕把孩子给吓到的模样，扭头跟她说话时，就变了另外一副嘴脸来，实在是双标。
不过为何皇上会有这样的反应？
秦婉婉的目光在一大一小之间来回逡巡，又想到方才皇上问宝儿的话，有一个荒诞的猜测突然涌上她的心头。
莫不是宝儿的亲生父亲就是皇上吧？
“叮”的一声刺耳的声响，皇上拧着眉看过来，秦婉婉连忙垂头告罪，“草民错了，是草民没有拿好勺子……”
“好了，用膳注意一些。”皇上的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对自己的举动非常不满，又很是克制。
女人的第六感冒出来，秦婉婉道了声“谢皇上开恩”，她就猜测，对方方才如此避嫌的话怕是说给秦宝儿听的。
小孩子没有来之前，他是恨不得对自己强取豪夺，来了之后，立刻划清界线，假装两个人并不认识。
秦婉婉望着宝儿的视线变得慈爱。
宝儿果然是他们家的小福星。
皇上有许多的话都堆在心里头想要跟孩子说，但怕吓到孩子。他只能先憋住，面对秦宝儿皇上脸上温柔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他多久没有这样了呢？
皇上看着小孩子这张熟悉的脸，心中一阵酸胀，这才应该是他最爱的孩子啊！
他又想起自己最爱的女人，握着茶杯的手用力到指节都泛白，力道大得恨不得将茶杯捏碎。
淑妃！
朕要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敢欺君！
皇上吃饭吃得泪眼汪汪，一旁的秦立插不上话，他所有表现的机会都被秦宝儿拦了下来，小孩子直起自己的小身体，试图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背脊来挡住皇上看向秦立的视线。
防止自己“亲生父亲”对自己最爱的爹爹下手。
他听青竹哥哥说过，从古自今做皇帝的人，他们有着非常重的疑心，谁都不放心，擅长怀疑身边各种人。并且喜怒不定，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迁怒身边的人。
尤其是要保全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不允许有任何人对抗自己。
对方很有可能会介意自己喊秦立叫爹爹，他得保护好爹爹，不让皇帝欺负爹爹！
小孩子年纪小，心里想的是什么，面上就表现出来是什么，几乎全都写在了脸上，别人一看就能看得明白。
皇帝的心像是被泡在酸梅汤里，一阵发酸。
如果他当初能让手下的人再仔细一点，不被淑妃的话给牵着走，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整整六年，怎么可能会被秦立带走抚养。
他们错过了整整九年！
他看着面前小孩子的双眼，秦宝儿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双眼钟流露出来戒备的情绪，在阻止皇帝靠近他跟秦立。
秦宝儿是个好孩子，已经知道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了。
皇帝拉住了自己儿子的手，满腹热情：“你要同我去京城游玩吗？我可以带你去看皇家园林，看各种有意思的表演，还有许多好吃的东西。”
皇帝用这些东西来给自己增加筹码，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跟自己走。
但他不说，不代表聪慧机灵的小孩子看不出来。
秦宝儿去看另一边秦立的脸色，秦立只吃饭不说话。
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皇帝小心眼，记仇。
他亲生儿子喊了自己这么久的爹爹，皇帝看他很是不爽。
这个时候就要装聋作哑，当自己是一团空气。
“秦爱卿，你愿意一起去看看吗？”皇帝早就看到了秦宝儿的小动作，他咬住了嘴巴里的肉，压制住想要叫人将秦立压下去的冲动。
他对秦立的称呼也换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
秦立听到他喊自己，这才抬头，他面上含笑，在为自己儿子获得皇帝的青睐而感到自豪。
“当然，皇上您都说了，草民受宠若惊，当然很是愿意。”
皇帝的秦立的回答很满意。
他发觉秦立能成为现在第一商户，绝不是空穴来风。
就看这观察人眼色的能力，知道他喜欢秦宝儿，就揣摩自己心思，不说多余的话，让自己高兴。
“秦川都这么说了，你愿意去吗？”皇上再次询问小孩子。
这次秦宝儿没有犹豫：“去的。”
“好！到时候就带你跟秦爱卿一块儿去！”
皇上只跟秦宝儿讲话，将一旁的秦立与秦婉婉都当成了空气，似乎他们两个人并不存在。
秦婉婉看了秦立好几眼，她看出来皇上对秦宝儿的关注很不一般。
秦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秦婉婉这才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慌乱和冒出来的荒诞猜测.
大公公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秦立坐马车需要七天的路程，他日夜兼程，只用了不到三日就出现在城门口。
大公公的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四皇子殿下这事皇上信不过他人，只能让他前来处理。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阴云密布，见不到太阳。
这天，怕是要变了。
大公公回来的消息谁都没说，就连他培养出来的小徒弟也是不知情的。
大公公来到了东厂，用东厂的势力开始进行打探。
不过这一打探，倒是发现了不少新奇的事情。
“大皇子说淑妃有个帮手叫‘系统’？甚至他还能听到淑妃的心声？”
大公公坐在椅子上，地下跪着一个容貌普通，身形矮小的小太监。如果大皇子在这儿就会一眼认出来，对方就是他的心腹太监。
“是的，这些都是大皇子亲口所说。”小太监的脑袋抵着地板，恭恭敬敬，“儿子还听说大皇子在宫外有一处私宅，藏了些风月女子在那儿。”
大公公一听，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你可确定？”
“干爹，您最了解我，儿子怎么会对干爹您说谎。这事是大皇子让儿子亲自去处理。”小太监的声音发抖，“干爹，求求您救救儿子，上一个替大皇子办这事的太监已经没了。”
大公公陡然想起了一张稚嫩的脸来，那是他众多儿子当中最机灵的，当初皇后想要拉拢自己，便被皇后要了去，指派给了大皇子做掌势太监。
不过还没有去多久，就听说是感染了风寒，身体有恙，他那会儿陪着皇上在行宫避暑，那孩子死之前他都没有能去见到最后一眼。
就只听说大皇子为了自己的干儿子哭了许久，将对方私下里当成是朋友，皇后后来送过去的太监，大皇子都不肯要，掌势太监的位置一直空到现在。
他当时对大皇子感激，这才让这个干儿子偷偷去协助大皇子。
哪里想得到时过这么久，竟然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你放心，我会让人替你。你且放宽心，别让他看出来。”
大公公没有怀疑小太监。
这个小太监当初是他从慎刑司一眼瞧中的，人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替他做事，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还有联系。
二来，这事要看真假颇为简单。
小太监没有必要同他说谎。
“谢干爹！”小太监在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若是自己能活下去，干爹就是又救了自己一次。
“你去查查四皇子到底是哪个妃子的孩子。”他才刚抬起头，就听到了干爹的话。
直接给他砸懵了。
四皇子？
不是后妃生的吗？
小太监反应极快，面不改色回应，“是，干爹。”
大公公又吩咐：“时机恰当，也可以挑起大皇子跟四皇子之间的是非。”
大皇子这事定然会被皇上厌恶，四皇子若真是钻了空子顶替了后妃亲生儿子的身份，是活不成的。
咱们皇上最难以接受被欺骗.
皇上在江南逗留许久，一点都不着急，他还去瞧了秦宝儿上课，看秦宝儿跟其他孩子玩耍。
过了不久，私塾里的学生们就听到一件震惊的事情。
为他们教书的先生之后不再这儿了，他要到京城去了。
“先生！您要走了吗？”许多不明真相的学生一听，连忙围上前，对老先生满是不舍，“先生，您走了谁来教我们读书认字啊？”
老先生叹了口气，但还是强行压着自己要上翘的嘴角，“来接替我的先生很快就会到了，估计后天就能来，对方有大才，参加过前朝的科举，进过殿试，等老先生来了，你们可要听老先生的话，不可顶撞。”
学生们一听，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了，他们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老师，相顾无言。
“宝儿，你怎么不上去啊？”方士天凑到秦宝儿的身边嘀嘀咕咕，两个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说小话。
秦宝儿将对方的脑袋推开，“你不也去京城嘛，你还问我。”
两个小孩子跟前面围住先生的其他学生们形成了对比。
几个跟方士宇玩的好的学生转头，将没有上来跟老先生道别的几个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方士天的脸上带了一些兴奋，还跟以前一样缠着秦宝儿，方士宇已经在准备今年的科举了，他手里拿着书，对周遭的一切似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向受老师宠爱的秦宝儿，在底下被方士天继续缠着，但能看得出来，他们三人的脸上没有一点悲伤情绪，似乎对老师即将离开这事早就知情。
他们猜测的不错，等到第二日他们再来私塾，就见到了陌生的先生，私塾里也少了那么三道熟悉的身影。
经常同方士宇一起玩的几个富家子弟情绪不高。
加上廖青竹，他们私塾这两个月就走了四个人了。
秦立坐在马车里，马车空旷，里头不止有他一个，还有一个小萝卜头，和一尊大佛。
皇上已经确认了秦宝儿的身份，他就是自己的孩子，现在是走到哪儿都要带到哪儿，看不到孩子他会易怒、暴躁。可秦宝儿黏着秦立，他也只好腆着一张脸，一起挤了过来。
秦立被小萝卜头给撞了一下，他伸手将孩子给扶起来，但小孩子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一样，往他怀里躺，秦立叹了口气，只能让小孩子坐在他怀里。
对面的皇上已经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秦立看，恨不得小孩子是坐在自己身上的。
这是他的儿子啊！
不过他想到自己还没有将这事告诉秦立和小孩子，也就只好忍下来。
他心想，只要找到了证人能作证秦宝儿是他的儿子，他就让秦宝儿上皇室玉碟！
当时候让小孩子喊自己爹爹！
皇上只要一想想，就忍不住心热，可香可美了。
“宝儿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皇上语气里饱含热情。
小孩子理所当然：“跟我爹爹去巡视店铺！”
“巡视店铺？”皇上眯起眼睛，心中酸涩。
“是啊！他们都喊我小老板，嘿嘿嘿嘿。”一想到这事，秦宝儿就是一阵高兴。
以前他还不好意思，因为爹爹店铺里的人喊完之后都会捂住嘴巴，偷偷的笑，后来就大大方方地任由他们看。
看看也不会少一块肉，反正他本来就是小老板嘛！
秦立目光流露出慈爱，他揉揉孩子的脑袋毛：“你要是喜欢，之后还带你去。”
“好！”秦宝儿迫不及待一口应下，“我要跟爹爹永远在一起！”
秦宝儿见这几日皇上对他极好，态度也跟普通叔叔一样，秦宝儿也想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能看出来自己对爹爹的喜欢，然后放弃让他成为皇子的这个想法。
他是真的不想当皇子，成了皇子他就要住在宫里头，见不到爹爹。
或许还会看到那个欺负他的坏人！
他不想跟爹爹分开！
秦宝儿这一出，秦立跟皇上都没有预料得到。
皇上的脸色瞬间就是一黑，瞧着阴沉沉的似乎是要发怒。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忍得很辛苦，脸都移开了，生怕看到秦立就喊着要杀了他。
马车里的氛围一下子就凝滞了。
到了京城，秦宝儿还是跟在秦立的身后回到了秦立居住的地方。
皇上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他想要等到一切事情处理结束后再来接回自己最爱的儿子。
不想打扰了秦宝儿的清净。
至于这件事情最初的“起因”秦婉婉，则是被他遗忘在了江南。
秦立这次没有让秦婉婉跟他一起来京城，秦婉婉听话，陪在自己父母身边。
大公公在皇上回到京城的那会儿就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甚至他还找到了在战场上奄奄一息快要死掉的孩子的养父母。
连他们的亲生孩子也抓了过来。
皇帝去见了他们，这对夫妻蓬头垢面的呆在地牢里，心跳如鼓。
“皇上驾到！”外头突然传来公公的声音，地牢里的这两个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等到穿着明黄色的皇帝来到他们面前时，两个人“噗通”一下子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忙不迭地跟皇帝问好。
“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个人也不知已经多久没有沐浴过了，浑身臭烘烘。但皇帝没有嫌弃，反而叫人搬来了一张椅子。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倨傲：“朕问你们，当初在哪儿捡到了秦宝儿？”
秦宝儿？！
夫妻两个人低着头，目光交错了一瞬间。
这个名字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但足够令他们印象深刻。
他们当初不要的那个孩子，竟然成为秦立的孩子。
一下子就从穷苦人家变成了首富家的小少爷。
他们这两年来是嫉妒到眼睛发红，后悔到嗓子发苦。
如果当初他们能够见好就收，得了那么多钱就算了，也不会平白被折磨这么长时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他们这次什么都没有多想，选择如实回答，就再|赌|一次。
夫妻两个说了个地名，皇上立刻抓紧了自己的椅子扶手。
“你们可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
捡到孩子的是养父，他犹犹豫豫开口，声音干涩，发抖，他描绘出后妃的模样，跟皇帝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你可见过这个？”一旁的大公公突然从一旁的匣子里掏出取出一根碧玉簪子。
男人在看到这根簪子时，浑身一阵剧烈颤抖。
都不用细细盘问，就知道他定然是见过。
他的妻子倒是疑惑，丝毫不知。
皇上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这些日子日日跟孩子相处，也多了不少耐心，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这是朕爱妃的簪子，是朕赐予她的。”
大公公接着道：“这簪子是奴家从钱庄里发现的，钱庄的掌柜说，这簪子你典当了一百多两银子。”
皇上一听唇角扬起，但神色阴沉了下去。
他给自己心爱女人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这一百两根本买不到，这簪子足足花了五百两。
“什么！一百两！”跪在地上的女人在听到这个钱数后大惊失色，竟然不顾面圣，竟直接喊了出来，声音刺耳，“你有一百两为什么不说？一百两你用在哪里？用在哪里啊！”
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关押在另一边牢房里的他们的孩子也听着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躲在墙边，竖起耳朵听。
一百两？
他知道他爹有钱，但是没想到他爹这么有钱。
一百两足够一户人家衣食无忧四十多年啊！
他竟然都没有跟自己说！
会不会这个老东西在外头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和儿子了呢？这一百两是不是已经被他花完了？
该死！
他才是他的儿子啊！
这一百两应该是他的！
大公公又问了不少问题，细细剖析，女人在惊叫出声后，就被两个手脚麻利的嬷嬷捂住了嘴。
皇上见他不清楚淑妃的事情，这才放过了他。
他带着人离开，大公公走到皇帝的身边，听到帝王吩咐。
“把他们一家三口关在一起。”
“是，奴家明白了。”
大公公亲自去办这事。
“皇上，奴家一直在排查皇亲国戚，想看看四皇子到底是谁的孩子，但一直苦寻无果，直到奴家的一个小徒弟，小李子，找到了起居录。”
大公公的声音低得很，后面的人自觉跟前面的皇帝保持距离，防止自己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
“皇上九年前宠幸了一位浣衣局的小宫女，小宫女一朝承运，怀上了龙嗣。”
皇帝的脚步停了下来。
“但后来在四皇子被淑妃接回来当天，她就离开了宫中，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浣衣局的人都说她是被侍卫搞大了肚子，没有人同她要好，只知道她是自己受不了闲言碎语，离开宫去生产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皇帝的眼眸眯了眯。
这怕是淑妃做的手脚。
这些年他看四皇子与自己长得很像，加上他此前确实见过淑妃与他心爱女人走近过，便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四皇子的身份，他觉得淑妃不会欺骗他。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大胆，竟然玩了一手狸猫换太子。
他要淑妃付出应有的代价！.
皇宫里的事情秦立都从系统那儿听来了。
【没想到宝儿的养父母命那么硬！这两年竟然都还活着，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好人不长命，坏人遗臭万年！】
系统在秦立耳边逼逼赖赖。
【不过这个皇帝确实是想了个好主意对付他们。】
【宝儿的养父将宝儿亲妈的簪子拿出去当了，换了一百两银子，这事情谁都没有说，就连他儿子都不知道。但现在都被皇上给抖出来了，把他老婆孩子气得要命。】
【皇上还让人把他们关在一起，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老逼登夜里被他儿子和老婆给打死了！】
【哎呦呦，现场真的是太残暴了，我都不敢看！】
系统的话是这么说的，但也不见得他有多不敢的，看它如此兴奋的模样，那是恨不得给秦立当场转述现场的情况。
【四皇子的真实身份被抖露出来，是大皇子的人在上朝的时候当着那么多朝廷官员说的，天啊！笑死我了，四皇子的脸都白了，不对，是变成黑色又变成白色，又变成红色，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哈哈哈哈哈。】
【然后四皇子就叫人弹劾大皇子在外头寻花问柳，根本没有一点做皇子的道德与风度。立立，这两个人真的是简直了，狗咬狗一嘴毛，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哼！】
系统的声音抑扬顿挫。
慷慨激昂。
秦立对这个发展很满意。
“进度很快啊，我还以为还要再过几年。”
这才两年不到，就已经快要推完了。
淑妃没了系统，哪怕她再厉害，在失去圣心，皇帝质疑怨恨，自己的傀儡儿子反叛，失势，皇后与大皇子的合力打压之下，根本跳不起来。
没有翻身的可能。
当今的皇子不多，半路夭折跟胎死腹中的倒是很多。
这其中都有淑妃跟皇后的手笔。
这么一看，皇上也是可怜，这么多年了，竟然只有三个儿子。
皇后的大皇子、淑妃的傀儡儿子，这还是宫女生的，还有秦立抚养的最小的秦宝儿。
就是不知道最后皇位会花落谁家。
秦立喝了一口茶，看向外头正在玩闹的秦宝儿跟方士天，同系统说道：“666，你帮我一个忙，能否托梦给皇上，让他看看原定世界里发展？”
秦立不喜欢做事做到一半，他做任务就要做有把握的。
要让宝儿成为最后的赢家，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系统一听，突兀地兴奋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这事交给我！”
系统高高兴兴地跑了。
屋外的小孩子看到爹爹在含笑望着自己，立刻抛下自己的好朋友就朝着秦立扑过来，“爹爹！”
他伸出两只小手放到爹爹的跟前，“爹爹你猜一猜，我哪一只手里有东西？”
小孩子的声音甜滋滋的，软乎乎的。
秦立点了一下他的右手，“这只。”
“嘻嘻嘻！”秦宝儿哈哈笑起来，“爹爹猜错了！”
“看招！”
秦宝儿张开左手，把手心里的东西往爹爹的身上一丢，就连忙尖叫着跑出去。
因为太胖半路掉下来的绿胖毛毛虫：“……”
跟毛毛虫大眼瞪小眼的秦立：“……”
秦立站起身，一脚踩在毛毛虫身上，眼神在周围看来看去，似乎是在找小孩子给他的惊喜，“宝儿刚刚丢了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等到秦立走开，滩成一片的毛毛虫猝。
两年的时间过的很快，以前胆小怕生的小孩子，现在也能嘻嘻哈哈放声大笑，颇有小霸王的风范。
就像是迎风就长的草儿，生生不息，永远向上.
后宫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哗啦啦”一片瓷器被狠狠摔掉在地上的声音。
“劈里啪啦”的，不是天上砸下来的雨，而是钱没了的声音。
淑妃宫里安静如鸡，此后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垂着头一言不发，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四皇子刚刚过来跟淑妃大吵了一架，气势汹汹地跑走了，他当着众人的面斥责淑妃当初做事留下把柄被大皇子的人发现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假的四皇子！
四皇子被淑妃宠坏了，早就养成了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直接跟淑妃在宫里头对骂，甚至还来不及清场，凡是在淑妃宫里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都听到了不应该听到的事情。
所有的人浑身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动发出点声音来，吸引淑妃的注意力自己就没命了。
“呼呼呼”淑妃砸完了宫殿里所有的瓷器，倒在软榻上，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系统没了，四皇子那个死孩子现在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皇帝也知道我以前都是骗他的了！怎么办！怎么办！还有谁能帮我？】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想想还有谁能帮我。】
门口的皇帝站在冷风里，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过来就听到这么多消息，果然跟公公说的一样，有些人可以听到淑妃的心声。
一旁的大公公跟后面的太监们都垂着头，只有大公公知道皇帝是在做什么。
其他的人都安静地等着，没有人敢乱动。
皇帝没有等多久，终于是从淑妃的心声里听到了几个耳熟的名字。
【太傅的三子！系统之前说他一直都觊觎着太傅的位置，而且好|赌|成|性，只是瞒得很好，没有多少人知道，我还有不少钱，倒是能满足他的这个要求。】
【我还能去找另外几个国家的公子哥、皇子们，等我成了他们最心爱的女人，我要灭了这个国家，将这个耻|辱|地踏平！】
皇上一听，瞬间脸色阴沉。
他直接一脚踹开宫门，正在内心痛骂的淑妃听到声音猛然一抖，声色俱厉：“是谁！”
在看清门口的男人时，她的脸色瞬间大变。
完了！
淑妃浑身的骨头似乎在瞬间被全部抽走，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皇上也是她的攻略对象之一，也能听得到她的心声，那不就说明她刚在心里说的所有话对方不都听到了！
“来人！把淑妃押入大牢！”
“皇后娘娘！”一个小宫女面带喜色地快步走进来，“娘娘。”她又喊了一声，皇后侧过头挥手示意，她身边的宫女们立刻鱼贯而出。
“何事？”
皇后坐在镜子前，由自己的大宫女替自己将头发上的装饰与发簪全都取下来。
小宫女轻手轻脚地凑到皇后的身边去，附在皇后耳边将她刚刚打听到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皇后听了挑眉，“淑妃是犯了什么错事，被皇上押到地牢了？”
小宫女摇头，“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嘴巴严实得很，怎么都不肯说。”
皇后闭上眼睛。
往日她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应当是分外高兴的，会说淑妃自讨苦吃。但如今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大皇子在外头的那些事情已经传入了皇上的耳中，这事她都不知情，她叫人去传大皇子入宫，但她儿子不愿意来，她只是想问问，他是从哪里知晓的四皇子的真实身份。
现在四皇子不是后妃的孩子，承了那名孩子本该有的这么多年的宠爱，如今事情被捅出来，淑妃怕是自身难保，四皇子也会被牵连。
如今圣上就只有两个儿子，四皇子无用了，她儿子会成为太子。
只要这一段时间过去，等这一轮大皇子的风波平静过去，就是他们翻身之时。
“不说就算了，他们在皇上身边自然是要时刻闭紧嘴巴，防止泄露秘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小宫女走了后，皇后按了按自己有些鼓胀发痛的太阳穴，“皇上不立太子，本宫这心放不下啊。”
“娘娘放心吧，现在皇上身边也就只有大皇子了。”
皇后叹了口气，“这倒也是。”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微微上扬。
皇上半夜做了个梦，他在梦里看到了自己。
梦里的自己跟现在不一样，他不务正业，甚至连朝堂都不去，只顾着跟淑妃醉生梦死。
他面色凝重，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跟在梦里的淑妃身边，不能离开几步距离。
然后他就看到了许多人的脸。
有自己的大皇子、宰相府的廖青竹、秦立……甚至还有别国自己的仇敌。
这让皇上感到越来越恶心。
但没想到还有更加恶心、目眦欲裂的画面。
他们这么多男人竟然同时为了一个女人迷恋，甚至都只要她不要天下，整个大陆战火纷飞，他们成为了女人的“奴隶”，什么都不管。
皇帝面色惨白地从梦中惊醒，一旁的大公公连忙扶着他坐起身来，面上满是担忧，“皇上，您可是梦魇了？”
皇上没开口，他闭了闭眼睛，缓了缓自己的情绪。
太可怕了，他竟然跟那么多男人|共|享|一个女人，甚至还争先恐后想要去当对方的狗。
最后整片大陆民不聊生，就死得只剩下他们几人了。
这太可怕了。
幸好现在只是梦，不是真的。
淑妃也已经被他弄到地牢里去了，梦里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其发生的！.
秦立只是睡了一觉，就听闻淑妃死了。
秦立：“？？？”
秦立认真询问系统：“就是看了个梦境，皇上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了？”
这个问题答案系统可不知道。
不过系统给秦立带来了个小道消息。
【皇帝也要死了。】
秦立没吭声。
【你家宝儿要当皇帝了。你不高兴吗？】
秦立这才多了点人道主义：“他怎么了？”
【淑妃跟系统是真的厉害，淑妃去吸引优秀男人的注意力，系统会从他们的身上抽取生命力与气运。】
【虽然系统已经没了，但他们的身体已经有了破洞，再加上攻略系统的程序，他们“背叛”淑妃会得到反噬。】
秦立听明白了。
过了两天，皇帝终于出现在他跟秦宝儿的面前。
皇帝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身体看着还挺硬朗，他弯下腰亲切地跟秦宝儿说话，“你还记得我吗？”
秦宝儿行完礼，点头：“草民记得。”
皇上皱了下眉头：“不要自称草民。”
他告诉小孩子他真正的身份，“你是我的孩子，你是尊贵的皇子！不用如此前谦卑。”
秦宝儿适时装作一副震惊双眼睁大的模样。
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而一旁的秦立也是立刻抬起头，故作惊讶。
【点了，立立你的演技真的好菜哦，哈哈哈哈哈。】666在秦立的耳中毫不留情地嘲笑。
【真的是太假了！我一看就能看出来！应该没有人看不出来吧！】
下一秒666就被打脸了，秦立跟秦宝儿面前的皇上就看不出来，甚至还对秦立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就好像是在说“非常谢谢你帮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哦漏！
看到面前一大一小面上浮现出来的惊讶，皇上便挥退下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他们。
秦宝儿听了后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不，不会的，我是爹爹的孩子！”
“我是你的爹爹。”皇上双眼含泪。
“我、我不信！”
“我是皇上，我说的话还能有假？”
皇上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但小孩子根本不信，“你刚刚跟我说你最爱我的生母，你骗人！”
“你喜欢我的生母就不会看上秦婉婉姐姐！”
皇上：“……”
皇上无言以对，立刻进行狡辩：“如果你不是朕的孩子，朕会跟你说这么多的话吗？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会吗？会对你态度这么好吗？”
小孩子铮铮有词：“会！”
“因为我爹爹是秦立！秦氏商行的老板！有钱！富可敌国！”
恨不得就直接说“你跟我爹爹好，是因为有利可图”这话了！
可恶啊！
皇上听完小孩子的话脸皮都抽动了两下。
【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666在秦立脑中都要笑颠过去，【果然是你带出来的，这么能言善辩，也就只有你能教得出来。】
秦立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想知道其他任务者的系统是不是也是这么不正经，跳脱。刚认识跟现在认识时间长了完全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系统。
皇上难得幼稚地跟小孩子吵嘴。
“朕是你爹！”
“不是！”
“就是！”
“我不信！”
秦立一时无言以对。
这两人就像是一大一小两只小学鸡在吵架。
颇为幼稚。
秦立忍不住刚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的领导皇上就立刻看向他，“秦立！”
他气愤地喊道：“你说，是他更有道理，还是我更有道理？”
秦立还以为自己偷偷翻白眼的事情被抓住了呢，皇上突然喊一声吓了他一跳：“……”
要不还是不说吧，其实我觉得都挺没道理。
第35章 古代人皇崽崽18（完）
皇上是铁了心的要将这九年亏欠秦宝儿的都还给对方。
秦立依旧照顾着秦宝儿, 对外依旧是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可是平日伺候孩子的贴身仆从都已经换成了皇帝信任的人。
“小李子，你说我还能跟我爹爹在一起多久啊？”
小孩子趴在桌案上, 侧着头看向外面的桃花, 桃花开了, 春天又来了, 他们今年是在京城里过的年。
祖母跟秦婉婉姐姐都寄过来信件, 诉说对他与爹爹的思念。
新来伺候的秦宝儿的少年身形干瘦，比秦宝儿年长几岁, 做事妥帖, 姓李，秦宝儿给他取了一个新名字，李桃。
李桃，也就是大皇子之前的心腹太监。
“小主子, 这话可不能让皇上听到了。”
小孩子嘟嘟嘴, “我知道，这不是跟你说的嘛，你跟我关系好，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李桃过了几个数，才微不可闻地应了下。
等到了半夜，小主子都睡着了, 李桃走到门口喊了守夜的小太监：“你进去守着。”
“是，李公公。”
李桃出了秦家, 坐上后门的马车往东厂去了。
“这几日小主子可有问你什么话？”
大公公坐在上首位置上，目光犀利地在自己干儿子身上扫了一圈。
秦家确实是对这个孩子不错, 眼见的长胖了一点。
李桃垂着头，将小主子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点一滴都吐露出来，但白日里的那个问题被他忽略了过去，没有说。
他自从跟在秦宝儿身边伺候，就是要当皇上的耳朵跟眼睛。
不止看秦宝儿，还有秦立。
大公公挥手让他走了，李桃回到秦府，推开小主子的屋门，小孩子穿着厚披风正坐在床上等着他，双眼清亮，哪里像是刚起来的模样。
李桃心里就是一紧：“小主子。”
他连忙走了进去，将屋门关上。
“你去哪儿了？我找你那么久都不见你。”屋子里没有其他伺候的人，被李桃喊进来守夜的小太监也不知去了哪儿。
“奴才方才去了茅房，换了衣服散了味儿才来。”
太监伺候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他若不承认，谁都看不出来是换了还是没换。
小孩子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有在意，“你来陪我睡吧。”
秦宝儿拍拍自己的床外边，他现在已经过了可以跟爹爹一起睡觉的年纪，得自己睡。
何况皇上知道了怕是要得失心疯，将秦家满门抄斩。
李桃当然不肯，他垂着眼：“奴才睡脚踏上就好了。小主子你快些睡吧。”
秦宝儿不困，他已经过了睡觉的点，不过他还是听了李桃的话，躺了会去，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轻，过了会儿就安静下来。
“李桃，”小孩子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中格外响亮，“你是不是皇上派过来监视我的啊？”
小孩子说完就知道自己说了废话，如果不是这样，那要不然呢。
秦宝儿吸了吸自己的小鼻子，心里很难受，如果他真的是秦立的亲生儿子该有多好啊。
可惜只能想想。
黑暗中很快就传来安稳平静的呼吸声，软软的。
李桃侧过脸，看向了床上的小身体，沉默许久.
大皇子寻花问柳这事似乎在明面上就这样过去了。
皇上没有多管多问，甚至都没有提一句，似乎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四皇子与淑妃身上。
淑妃死得很惨，身为宠妃，却用一席破烂的草席一裹，送去了乱葬岗，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大皇子见过淑妃的尸体，全身红肿，没有一块好肉，双手糜烂，可想而知在临死之前接受过如何凄惨的折磨。
他的心猛然一阵下坠。
他的父皇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冷血无情，面对宠爱这么久的女人也是说杀了久杀了，四皇子也从玉碟上除名，被贬为了庶人，他的孩子永远都不能参加科举。
而跟随四皇子身边的大臣们都是作鸟兽散，一个人都没有了，不少人都来找他投诚。
他一个人都没有接受。
谁知道这些人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隐患。
他对自己父皇的冷血有了深刻的了解，同时也庆幸幸好自己的弟弟在前面顶包，他就这样轻飘飘被父皇放过了。
他听取了自己母后的建议，在朝堂上作一个勤恳的大皇子，朝着储君的位置稳扎稳打地步步逼近。
皇后说得对，现在朝堂上他已经没有任何对手，只要等他的父皇薨了，他就是皇上。
似乎上天都听到了他的心声，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两个月后一次早朝，他的父皇突然捂住了脑袋，从龙椅上摔下来，一头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一昏迷，就整整过了两天。
这段期间，父皇不见大臣也不见他，他和他的母后前去探望，却被大公公拦在殿外，不允许探视。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皇在做什么。
大皇子与皇后面上焦急，平日里总召见御医询问皇上的病情，似乎对皇上的身体十分操心，紧张不已。
“娘娘不必过于操心，皇上自有上天保佑，身体一定安会康，娘娘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御医跪在皇后的跟前，安抚皇后的情绪。
皇后暗自垂泪，身边的宫女小声宽慰她，“娘娘别哭了，御医都说了皇上会好的。”
“本宫知道，可是本宫这心放不下呀，本宫与皇上恩爱多年，皇上从来都没有过小毛病，怎么如今一头昏倒在朝堂上。”
御医心中哀叹一声，不再言语。等他离开皇后宫中，则对这对帝后的恩爱之情有了新的感悟。
御医觉得皇后对皇上关爱且大皇子对皇上孝敬，为何皇上偏偏要生出这事来。
他又想到宫里前段时间淑妃的事，心中一阵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暗中发生。
等到皇后面见完御医，他的儿子从屏风后走出：“母后，您觉得父皇这病到底是为何？”
皇后挥挥手，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将偌大的宫殿留给了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两人。
“大抵是心病了，你父皇年轻时身体硬了，哪怕如今身体也是好的，不该有这样的病灶，且宫中御医，医术高明，这些病灶也应当及早发现、拔除。”
皇后捧起桌上的茶杯，杯子在杯口轻轻擦了几下，正欲喝上两口又放了下来。
“淑妃这事已经过去，四皇子早已变为庶人，移出宫中玉碟，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阻碍你称帝的脚步。”皇后已然变换了面容先前的忧愁焦虑，早已通通不见，满脸肃容，“本宫见你父皇这病来势汹汹，颇为危急，你可得早做打算。”
大皇子挑了挑眉头，对他的母亲拱手道：“孩儿一定不负母后所托。”
大皇子立刻回去召见自己的亲信，准备接下来的事。
只是还没有等他将事情全都安排下去，他的计划就被打乱了。
皇帝醒了。
皇帝一醒来，就将他自己关在御书房里整整两天，到了第三日才再次上朝。
大皇子只得先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态，继续扮演好一个为人子女的身份。
不过他也将自己的小九九放到明面上来，在几天后的早朝上，突然有一个大臣出列，对陛下觐见。
“皇上，一国不能没有太子，应当早早立下储君之位。”
这位大臣听到后，都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站在一旁，并不凑合。
但大皇子的人，非要趁着这一波让皇上作出决定。
“臣以为上卿说的对。”
“臣附议。”
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非要皇上立下储君。
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他神情冷漠地望着底下的众臣。
但这一次他遇到了一些挫折。
先是在朝堂上有人弹劾他依旧寻花问柳，不检点，不配做一国的储君。
就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群人，突然站出来说他不配。
“皇上还在呢！你们就叨叨叨这事，你们把皇上放在什么位置！”
“就是啊！”
“咱们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可过了许久才成为皇上，你们可别拐着弯的咒咱们皇上。”
“没错！”
这些人说话恨不得就将“你们就是要诅咒咱们皇帝死”这样的话给表达出来。
“皇儿，你什么想法？”大皇子低着头，他父皇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是
大皇子的心猛然一跳，他眼角的余光将这些跳出来阻止他成为太子的人的脸都记下来，等着秋后算账。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父皇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父皇，儿臣没有这样的想法，还请父皇明鉴，一切儿臣全都听从父皇的安排。”
大皇子垂着头，但心中也在期望着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皇上双手搭在龙椅上：“众爱卿现在都听到大皇子的话了吧，这不是朕不让他成为太子，而是他现在还不想成为太子。”
“何况你们这些说，让朕快一点定一下太子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你们自己清楚，朕还活着呢。”
皇上最后一个字，落下整座大殿安静无声。所有的大臣都垂下头像是战战兢兢的鹌鹑。
皇上竟然没有人再敢出列觐见，这才挥手。
“退朝。”
朝堂的事情与秦立、秦宝儿父子两人无关。
这段时间皇上也没有过来寻他们，秦宝儿日日都跟着自己的父亲在一块儿，白日去私塾上学，回来后就同秦立一起在书房。
秦立看账本，他就在旁边认真写功课，父子两人在一块儿倒也和和睦睦。
【立立，皇上又昏倒了。】
系统又在给秦立通风报信。
秦立在看小孩子写的小作文，“他还能坚持多久？”
【我估计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吧。】系统又忍不住话多，【他现在在朝堂上，跟大皇子的人正面对抗。】
【大皇子想要做太子很久了。】系统咂摸了一声。
皇后也想丧夫许久了。
就是不知道，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否能达成心中所愿。
不过应该是没有可能的，毕竟现在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是他们家的小宝贝儿。
系统想想，秦宝儿就忍不住一阵心中发软，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他还可爱的小孩子呢？
长得又乖又懂事，还听话，嘴巴又甜，这样的小宝贝就是世界第一大可爱。
系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以前秦宝儿受到的委屈，它恨不得跟秦宝儿的养父母拼命，他们这两个人渣，竟然连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敢下手，不过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男人被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打死，秦宝儿的养母则是被酷刑逼疯，而他们的孩子则是被弄成了残疾。丢到了城外的流民堆里讨生活去了。
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反正活下来的每一天都不是什么好日子。
也算是为他们以前对秦宝儿做的事情做出补偿。
秦立则是成为皇上手中的一把刀，为皇上所用。
秦家已经成为第一皇商，被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所眼热，他们都想要搭上秦家这条大船，一起赚大钱。
还有的人想要的不只是赚钱这么简单，他们还想要更多的权利，比如大皇子。
成为皇帝，需要的不仅仅是权势，还得是有支撑他野心的钱财。
秦家是他的首选，方家则是他的第二选择。
方家之所以能一跃成为秦家之下，众商户之上，就是因为他们跟在了秦家的后头。
大家都知道方家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所以更加倾向于白手起家的秦立。
秦立收到了来自大皇子府的请帖，邀请他参加新一年的游园会，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游园会上。
大皇子心中所想，所图可想而知。
甚至连游园会的地址也是当初的那个地址，他想用故地重游这样的伎俩来拉近他与秦立之间的距离。
秦立看了请帖，让人代传给皇上。
“草民去还是不去，一切都凭皇上意愿。”
李桃收了下来，在当天晚上交给了大公公。
这封请帖送到了皇帝的案头，出现在第二日早朝上。
皇上将大皇子府的请帖用力朝着大皇子的额头掷下去。
身居高位者发出了质问声：“你是什么意思？你去邀请秦立参加你的游园会，是何居心？”
“儿臣只是想见见秦立，仰慕一下咱们国内第一商户的风姿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大皇子急忙出列，为自己辩驳。
皇上发出一阵冷笑，“朕说你是什么意思了吗？你突然着急忙慌的跳出来，你是不想让朕误会，还是说你确实怀有异心呢？”
底下的诸位大臣纷纷低下头，只恨自己长了耳朵，听了这不该听的。
就连大皇子那边的大臣都不敢在此刻发出一言，为大皇子辩驳一下。
他们都能感受到皇上此刻的愤怒以及超乎寻常，似乎大皇子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朕还没有死，还没有轮到你来觊觎朕这个位置。”皇上气狠了，口不择言，“朕哪怕就是从宗室过去，一个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你这狼子野心。”
“你与兄弟斗对兄弟手足相残，皇后也是如此，害了朕多少孩子，朕的爱妃就是死在皇后的阴谋诡计之下！”事情都已经发展至此，皇上便破罐摔破，将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你可不要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对四皇子做了何事，他只是被朕削为了庶人，可你却要残害他的性命。”
大皇子陡然一听，脸色瞬间煞白起来，他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父皇，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看经过这个男人一样。
自己记忆中的父皇是永远都爱着自己，无论自己做了何种事情，他都会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辩解，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出言训斥。
只是因为自己是他最中意的儿子，四皇子无能，不学无术，不像自己被皇后精心教导，为日后成为储君而努力。
他想不明白那样的人凭什么就能被父皇宠爱，难道就是因为他的生母是那名后妃吗？
可是自己的母亲是皇后，皇后难道不该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吗？
大皇子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公，因为自己感到不公。
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再也出不来了。
所以他才会在父皇下令削四皇子为庶人时感到窃喜，并暗中下令对四皇子进行绞杀。
他要四皇子死在路上，永远都不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永远都不能见到皇上，永远都没有办法跟自己继续抗争。
这件事情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安排自己的心腹去做，父皇不应该如此快的知道。
他为什么会知道？难道真的是有人背叛自己，泄密吗？
大皇子心中一瞬纷繁复杂，可他依旧保持住了面上的平静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他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此刻万万不能慌张。
“儿臣没有。”大皇子面不改色地狡辩的。
皇上倒是一笑，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来人，带四皇子上朝。”皇帝说道。
他只是说了几个字，就让大皇子平静的脸色瞬间崩塌。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在时时刻刻注视着大皇子的一言一行。
想要从大皇子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而现在他们终于是相信了皇上所说的话，大皇子竟然真的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了。
四皇子走进来，他穿着普通平民的衣裳，脸上已然不见当初骄横荒蛮的表情来。
一身傲骨被打碎折断，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尊贵的皇子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草民参见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称草民。
一时之间所有人心思，纷繁复杂。
朝堂上不免有以往站在四皇子队伍的人。他们看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四皇子心中满是酸涩。
“草民恳请皇上做主，大皇子要杀我，求皇上为我做主啊，求皇上救救我。”
四皇子声泪俱下，当着众人的面痛哭流涕。
而此刻，大皇子再也站不住了.
皇后在宫中为大皇子缝制衣物，她虽然久居高位，可她依旧有一颗慈母之心。像大皇子的手帕，贴身的小衣皆是她亲手缝制，这些东西她从不假借于他人的手。
她正在密密缝线，突然心中猛然一跳，慌乱不已，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银针扎进了她的指尖，瞬间冒出来一两颗血珠子。
“嘶——”
皇后痛哭一生，身边伺候的嬷嬷连忙替她洗手擦药，忙得不亦乐乎。
整座宫里的所有宫人全都动了起来。
“娘娘你就休息吧，这些事让奴婢来。”
伺候皇后的贴身宫女说道，“这些剩下的让奴婢来吧，奴婢的绣工娘娘也是清楚的。”
皇后将手里的活儿交给了对方。
她含住自己受伤的手指，心中一片不平静。
“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吗？今天上朝都说了些什么呀？”
皇后询问道。
“还没回来呢，娘娘不急，说不准是今日早朝事情多，还要再等会儿呢。”
也是。
皇后扶住自己的眉头：“我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等会儿要出什么事情了。”
“娘娘奴婢去给您剪一片红纸，您贴在眼皮上，奴婢老家的人贴上红纸挡灾。”
“好，那你快去吧。”
“皇后、皇后娘娘，不好啦，不好啦。”皇后宫里头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宫女突然急急忙忙往屋子里跑，“大皇子害四皇子的事情暴露了四皇子，没死成，现在在朝堂上指认大皇子呢。”
什么！
皇后震怒：“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竟然还让他活着回来了！”
“皇上那里怎么说？现在朝堂上事情如何？”皇后连连追问。
小宫女气喘吁吁，终于是拍拍自己的胸口，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大皇子、大皇子，他被皇上打入地牢，等候大理寺收监调查呢。”
皇后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她万万想不到。为什么四皇子就这么大福气，没有死成呢？
“快！快随我去见皇上。”
皇后立刻带人去找皇上，但她才刚出了宫门，就见皇上身边的大公公带着一众人往她这儿过来了。
大公公来势汹汹，虽依旧，笑脸相迎，可眼底寒意渗人。
“奴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公公话音又是一转，他打开手中的圣旨，“请皇后娘娘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路氏心肠歹徒，残害皇嗣，教唆皇子杀人，不配成为普天之下所有女子的模范。”
“……有失良善，故剥去其皇后身份。降为庶人，收至天牢，等候大理寺收监调查。”
最后的话一听，皇后浑身都软了，若不是身边的宫女扶住她，只怕她要整个人都跌到地上去了。
大公公依旧笑颜盈盈的望着她，“皇后娘娘、哦，瞧瞧奴家的记性，都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陆氏，还请您跟奴家走一趟吧。”.
皇上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将皇后与大皇子的势力从朝堂上连根拔起。
他强撑着身体夜以继日地为自己最爱的孩子、最愧疚的孩子铺路，身体终于吃不消了。
秦立带着秦宝儿入宫去面见皇上，皇上躺在床上病殃殃的，旁边都围着好些御医，大公公一直都在旁边照顾着他，不离不弃。
“小主子您可来了，皇上都快想您想疯了。”大公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秦宝儿快步走来，将秦宝儿迎到皇上的床边。
“我的孩子，你来啦，宝儿，你终于来看父亲了，咳咳……”
皇帝才刚说了一句话，就一直咳嗽个不停，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体因为剧烈咳嗽而不断抽搐，旁边的御医一个个面色紧张，连忙回到他的身边，伸手去轻抚皇上的后背，让他能喘口气。
“皇上……”
御医刚要说些话，皇上抬手打断了他，旁边的大公公见着了，眼泪止不住的掉。
他跟在皇上的身边最久，自然是能看得懂皇上的心意。皇上是真心疼爱秦宝儿，将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了对方。
为了对方能够继承皇位，强撑着身体，将两个孩子都处理了，不让他们对秦宝儿继承皇位有任何威胁。
皇帝的爱就是这样，如此霸道，大皇子和四皇子，当然也是罪有应得。
大公公垂着泪，但他心里总是在想，如果是秦宝儿一开始就是皇上的四皇子该有多好呀。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陛下也能高高兴兴地享受天伦之乐，儿女绕膝了。
秦宝儿乖乖的在皇上的床边跟对方打招呼。
“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一听双手瞬间颤动起来，他死死地盯住秦宝儿不放，“你、你终于喊我父皇了，你终于认我这个爹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喜极而泣，他的双眼湿润，看着自己最爱的孩子，声音里都是忏悔。
“宝儿都怪爹爹，若是爹爹当初再多一点耐心再让人多去找找，那么你绝对不会被那些坏蛋们欺负，你会是我最爱的孩子，会是最受宠的四皇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你，更没有人能占据你的身份地位。”
皇上紧紧抓住了晴宝儿的手，他的力气太大了，将小孩子稚嫩的手腕都抓出一圈红痕来，但此刻没有人打扰他，小孩子也不叫痛，只是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秦立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这场父子情深的画面，心中有些动容。
【立立~】系统冒出来，它察觉到了秦立的心情，忍不住咂摸了几下：【你是在后悔吗？】
秦立说没有。
系统不信，秦立的眼圈都红了一圈，它什么时候见过秦立这副模样。
但它自认为是一个不错的搭档，它这样的好搭档，可不会在同事难受的时候嘲笑对方。
系统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它。感到很是惊讶：【立立，你不会在想见见吧！】
秦立被系统的话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说呀，我看你在这儿看人家父子情深的感动极了，这不是看你孤家寡人的，就好心提了一下见见的名字吧，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呀？】
系统的声音吊儿郎当，很难会让人觉得他不是故意的。
秦立不想理睬这个不着调的系统。
小孩子是真的很乖，他给皇上盖好了被子，将自己的手连同对方的手一起塞到了温暖的被子里。
“儿臣明白的，父皇，您对儿臣非常偏爱，儿臣都看在眼里，也觉得颇为高兴喜悦。”
小孩子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皇上的额头上，似乎在给对方试探温度。
“父皇，您的身体需要静养，您为儿子做了太多的事情，儿子感激不尽。”
“儿子也不知道要付出何种回报，才能报答您对儿子的恩情。”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他双眼天真、纯净、善良，不染红尘。
皇上看着他的脸看的痴了，恍惚间想起自己的爱妃，也是如此这般。
“朕、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皇上在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站在儿子的身边，在一起看着他，对方还是和以前一样，迤逦漂亮，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温柔可人。
她双目含情地望着自己。
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好像有许多的浓情蜜语，要同自己细细说。
不由的，皇上就看得痴了。
过了两天皇上的身体好了不少，但伺候他的人都知道皇上这是回光返照，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皇上被淑妃夺取了气运所导致，药石无医，就只能这样，干看着等死。
皇上没了两个儿子，他的皇位成为了众人争夺的目标。
一下子许多人都冒了出来，凡是想碰一碰的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万一呢，万一皇上就看中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呢，这样自己也跟太上皇差不多了呀。
皇上这身体谁敢保证他能活多久呢？
就在朝堂上风起云涌的时候，皇上突然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出现在朝堂之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孩子抱上了龙椅，同他坐在一块儿。
所有的大臣都惊呆了，皇亲国戚，宗室也惊呆了。
因为这张孩子的脸，他们太多人都见过，甚至还有人同对方打过招呼。
这不是秦立的儿子吗？
他为何会被皇上带过来，并且还坐在皇位上，难不成皇上看上了秦立的儿子吗？
皇上是疯了吗？他要将这天下交给一介商户的儿子？
秦宝儿坐在皇上的身边和对方的位置坐得很高，可以将底下的人所有的面部表情都收进眼底。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对自己的出现非常意外。然后是不屑，。
哪怕是以前对自己很好的伯伯叔叔，在此刻脸上的表情都不住的扭曲，似乎自己的到来就是错误的，自己就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小孩子晃了晃自己垂下来的两条小短腿，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咧开嘴笑着的，没有被底下的这群人无形散发出来的恶意所影响到自己的心态。
爹爹说了，宝儿的开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别人的情绪别人的话语，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最好的。
如果别人还是不喜欢他，那么一定是别人的错误！
爹爹说了，宝儿如此可爱，所有的人都会喜欢宝儿，宝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孩子！
而且这话也不是爹爹一个人说了的，皇上也说了的。
而且皇上说他从来都不会跟人说假话，更不会欺骗小孩，他一言九鼎，所以宝儿就是最好的。
相比较小孩子的平静和悠闲，一旁的大人则更加的紧张，皇上的眼神总忍不住往秦宝儿的身上去瞟，时刻担心他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感到难受，会不会被这些人的冷漠所攻击到。
但超乎他的意料，他家宝儿心性坚定，不会被这些人所影响。
反倒是他自己，一直都静不下心来。
这就不如他家宝儿了。
“皇上，您带秦立家的孩子过来为何？”
先跳出来的是言官，也就是时常劝谏帝王言行举止的人。
他们常常直言相劝，有话直说。在此刻事情不明朗的时候，他们跳出来，反而是所有人最想看到的情况。
“爱卿问得好，朕就要向大家宣告一件事情，秦宝儿是朕流落在外的真正四皇子。”
皇上的话一说，出口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砸懵了脑袋。
无论他们方才如何想，如何阴谋论秦立，可他们都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他们怎么会想得到一个普通的商户竟然会养皇子 ，皇帝也竟然允许。
大臣们的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过了老半天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得到？
他们甚至连秦立欺君媚上这样的事情都想了，结果竟然跟他们想的大相径庭。
这要让他们如何看待秦立。
那些将主意打到皇位上的人，更要如何保持平静。
“朕知道，众爱卿可能并不相信，但朕没有理由去骗你们。”皇上直接扯开了四皇子的大旗。
“先前朕处理淑妃与四皇子时，或许有些大臣听到了些许风声，但可能并不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何等事，让朕要下淑妃牢狱。”
“淑妃欺君罔上，并且残害皇嗣。四皇子是朕当年与一宫女所生，后不知为何被她发现，她将宫女逼死，将孩子过继到她的名下。朕颇爱后妃，听闻他说，四皇子是后妃之子，被她所收养，朕便对四皇子偏爱一些。”
“可怎料到她竟是欺骗朕。”
皇上每每想到这个事总是情绪激动，若是淑妃还活着，他必定要亲手将那贱｜人打的皮开肉绽，要让对方下地狱，要让对方永世不得超生，来安抚自己的爱妃，与自己受苦多年的孩子。
“不过好在朕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这也是我大国之幸！”
皇帝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用自己作为孩子最后的那一枚垫脚石，好让他能荣登大鼎。
底下的群臣沉默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背地里竟然还有这一番宫闱阴私之事。
其中也有人怀疑秦宝儿的真实身份。
或许这是皇帝想要弄出来的一个障眼法，不想让自己的皇位被宗家氏族所觊觎。秦立是皇帝的人，他现在一直帮着皇帝做事，皇帝会用他的儿子当掩护，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现在皇上。要将这个孩子上皇室，玉碟还要封对方为太子，这可怎么能行！
“皇上万万不可！”
“小皇子虽是皇子，但他一直跟在秦立身边没有学习过皇家礼仪，这怕是不合规矩。”
底下的老臣依旧持反对态度。
秦宝儿在旁边听自己的父皇与大臣争锋相对，自己倒是神思飘忽，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他的脑子里天马行空，一会儿是老先生给自己布置的课业，一会儿是秦立许诺他回去后可以吃的甜点，一会儿是秦婉婉说要给他做的小衣服……脑子里面乱乱糟糟，才不会听见底下的人为他吵的架。
自己的儿子在身边，皇帝精神倍振，舌战群儒。
一口气撑到了下朝时，都没有倒下。
他力排众议让秦宝儿上了皇室玉牒，又给了对方太子身份。
朝堂上那群反对秦宝儿成为太子的大臣，他让人去查他们的阴私，找到就不留情面，直接按律法处决。
一时之间京城里血流如河，哭声震天。许多大臣家里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生怕会被人认出来。
皇上也不逼迫他们，就只将他们的罪证贴在城墙上，可以供每个百姓都来看他们的罪证，还不准他们撕扯掉。
百姓们群情激昂，见这些嚣张跋扈之人落网一个个都奋勇上前，喊着叫着要为皇帝陛下解忧，要支持皇帝立太子。
秦宝儿成为太子的路，颇为顺遂，他成为太子之后，皇帝的身体倒是逐渐好转不少。
系统曾经断言他活不过一个月，可偏偏他活了半年，一年、两年、五年之久。
这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诧不已，谁都没想到秦宝儿会成为皇上的福星。
秦宝儿长大后登基成为皇上。
在这一天，秦立也完成了他的任务。
不过秦力没有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他在这个世界陪着秦宝儿一直到老。
做秦宝儿永远的爹。
第36章 被献祭的可怜崽崽1
一辆越野车在山道上行驶, 一面是无尽的岩石，一面是没有护栏的绝壁，好在山路够宽, 车子贴着山体行驶, 不至于会有掉下去的风险。
只是山路崎岖, 坎坷不平, 车子里的几人都摇摇晃晃, 小助理都快晕过去了。
“王哥、王哥，慢点开, 慢点开, 小米都要晕了。”
看着摄像头的跟拍大哥拍了拍驾驶位，他面色也不好看。
王汪倒是比车内的几人状态好些，他看了眼自己这边的后视镜，他的雇主秦立倒在座位上还没有醒来。
“这已经是很慢了, 再慢等天色晚了, 咱们就要在车子里过夜了。”
秦立刚被666踢入这个世界，耳边就听到司机的话。
他睁开眼，坐在旁边的小助理就立刻发现他醒来：“立哥！你终于是醒了。”
米子晗在开得颠簸的车子里给秦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瓶保温杯，将盖子打开，凑到秦立的跟前，“立哥, 喝水。”
秦立喝了几口。
他现在的身体很不舒服，脑袋晕, 四肢没有力气，倒在座位上能立刻睡死过去。
他将保温杯接过来, 盖上盖子，“小米, 你休息一下吧，王哥，你是司机，你看怎么开最好就怎么开，快一点也没关系，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晕车。早点到了目的地也能早点休息。”
王汪等的就是秦立这话，他打起精神，“好嘞，都系好安全带，我要踩油门了。”
车速一提高，后座七倒八仰。
秦立闭上眼拧着眉对抗身体的不适，接受脑中的信息。
这个世界差一点被他同事给打穿。
他在休息区见到对方的时候，对方翘着二郎腿，唇边叼着烟，神色颓废。
龙傲天实力强悍，很少失败。
这一次失败给同事带来了极大的挫败感。
秦立趁着666没上线，快速同他打听这个世界的情况。
“我没有能够找到世界意识，”同为龙傲天的男人舔了下发干的唇角，垂着眸不与秦立对视，“它很聪明，藏得很深，系统说世界意识形态各异，大多数都是孩子，我就去山里的小镇上找了，没找到它，但我把所有想要弄死孩子们的人都给捶死了。”
“这样怎么也能通关吧，可是失败了。它还是死了，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
同事眯了眯眼，抽了口烟，对自己将任务世界霍霍成一团乱七八糟的结果，没有一点愧疚感与反思感。
“666跟我的系统说你能行，我的系统气炸了，跟它打|赌，赌系统市区房子里的一个厕所，我觉得太磕碜了，给了我系统一栋房。”
对方的目光落在秦立身上，秦立不为所动。
他早就过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不会被这样幼稚的打赌激起情绪。
过了两秒，秦立一口应下。
“好。”
他在脑中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话才刚说出口，就被666踢了进来，就算是反悔也没有办法了，话已经说出去了。
秦立很难不去想他在跟同事说话的时候，666是不是就在旁边偷偷等着他表态。
新的世界受损严重，原定的世界线不清晰，666找了老半天都没有能够给秦立找到后续发展。秦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秦立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网络红人，旅行变装博主，他此刻是在赶往新的旅游地点，蜃镇。
这是一座藏在山林间、鲜为人知、人迹罕至的小镇。
也是原主在前两日晚间直播中抽中的一个网友推荐的地点。
网友说他也会去往那里，会跟博主见面。
原主自然是同意了。
但网络上有关蜃镇的介绍少得可怜，只知道是在山林间，和一个模糊的地址，其他都得原主自己准备。
原主热爱冒险，准备好必需品就带着拍摄团队来了。
此刻，秦立就在这去的路上。
坐在他身边瘦削的娃娃脸是他的男性小助理米子晗，中间是一直合作的摄影师曹岑和妆造女性助理李琦，最前面开车的是这次临时雇佣的司机王汪。
这一路来去就是他们这五个人一起。
五个人路上所有的花销都是原主支付。
外面的天黑的很快，还不到四点，就已经阴云蔽日，看不到日光，冷风也是簌簌地刮，冻得人寒从心起。
“王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米子晗胆子小，他探出窗户去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车子好像越来越靠近山崖。
他连忙将自己的脑袋给缩了回来，山间的风吹拂过他的脸，阴冷刺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车窗户给按了上去。
王汪依旧在开车，“还有两个小时。”
“怎么感觉天像是要下雨了？”李琦打开了手机，手机上的定位显示出错，信号也没了，“这里没有定位也没有信号。”
“深山老林就是这样，之前我们不也去过了，忍忍，也就是去个两三天。”摄像师喝了一口水，吞了一粒晕车药。
他是不晕车的，但也不知道秦立从哪儿找来的司机，开车都颠得要命，如果不是有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他现在一头都能撞到车顶上。
王汪知道他们着急，他心里也不耐烦。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不是看在秦立给的高薪，他才不会来。
导航早就没用了，他现在就是跟着这条盘山公路走，也不知道哪座山的山路这么长，开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到头。
上天保佑，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秦立反而很是淡定，他靠在米子晗的肩膀上，半死不活地被对方照顾。
这副身体太弱了，前一天晚上还熬夜通宵打游戏，现在心跳快地像是能下一秒猝死。
王汪开车又走了会儿，十分钟后，两边单调的景色终于是有了其他的颜色。
王汪在看到小镇大门的第一眼就看了自己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四点十三分。
这么快就到了吗？
车子停下来，米子晗扶着秦立下来，“立哥，到了。”
秦立应了声，靠在车门上休息，顺便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镇。
山体从此处劈开，形成一片平地，道路戛然而止，似乎这条路的终点就是这里。
曹岑跟李琦将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背包都背在身上，一点东西都不放在车上。
这是他们以前吸取的经验教训，绝对不能将一点东西放在车上，要不然会引来刁民。
秦立也背了个包，里头放着他带出来的证件、无线上网器、钱包和生活物资。
这座小镇的门口瞧着不大，只有一扇用草木做成的阑珊，用来当成大门，靠近门口的有两间低矮的房子，房子外面杂草丛生，窗户上都是灰尘，草木茵茵，估计也没有人居住。
“车子停在这里吧？”王汪回头跟秦立商量，越野车是王汪自备，不需要秦立提供。
两座屋子往深处是一大片的密林，瞧着有几块青石板，似乎是路，车辆不可通行。
秦立：“好，那你把车子停好了。”
王汪去停车子。
米子晗走过来：“哥，我们要不要用卫星电话跟‘伯乐’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这儿。”
秦立说好，从包里拿出卫星电话，拨打出一串号码.
“霍哥！你说那个主播到了吗？”一辆大巴车内，十几个大学生瞧着外面的风景叽叽喳喳。
王骁凑近霍伯中的耳边，跟对方说话。
霍伯中坐在靠窗的这一排，看着外面枯燥的风景百无聊赖。
一开始看到满山的云雾他们还感到惊奇，但看了快两个小时，再美的风景现在也看腻了。
“不知道。”霍伯中对秦立是否遵照约定并不在乎，他们社团本来的目的地就是蜃镇，秦立只能算是半路被他邀请来的。
“我还是想他去的。”王骁在霍伯中的耳边嘀嘀咕咕，“蜃镇在山林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我觉得心慌。”
王骁没敢跟霍伯中说，他今天出门吃早饭的时候，他拿一个碗就掉下来一个碗，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他妈攒了好几年的饭碗都要被他摔坏了，幸好他妈早上送妹妹去上学不在家，要不然他今天别想出门。
他想到人睡眠不足会眼部痉挛，心胸发闷、心跳加快，他一心想着今天的活动，将这些全给抛脑后了。
霍伯中是他们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人家一个月的零花钱都够普通人家买一辆车了，这次说是看了一本冷门的科幻小说，书里头提到了蜃镇这个地名，他想要过来看看。
这次出钱请全社团的人都过来玩儿满足他的好奇心。
免费的旅游，还报销路上的机票、酒店费用，傻子才不会来占便宜呢！
不过那本书他只瞥见一点内容，但书名什么的都没有瞧见。
里面一点只言片语“蜃镇”“背包客”“怪异”就足够他靠脑补将这个故事给填补上血肉来。
王骁上了车想要睡会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山路太陡了，不平整，他心脏倒是越来越难受。
心里发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秦立虽然是个主播，但他后面肯定要回去发视频，会有经纪公司的人接应他回去。
王骁看着抱胸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的霍伯中，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
也不知道秦立在哪儿，到了没有，他觉得还是看到秦立会更有安全感。
这也真是奇怪，他分明不认识秦立，可现在却下意识觉得，跟在秦立身边比跟在霍伯中身边更安全。
他没注意身边的霍伯中突然拧了下眉头。
他耳机里的歌没了，霍伯中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四点二十三分，没有任何消息，定位、信号全没了，音乐软件播放暂停。
他没放在心上，软件有时就会这样。
霍伯中点了继续播放按钮，再次闭上眼睛.
秦立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都没有回应。
他跟米子晗对着记录号码的纸张看了好几眼，几个人轮流对了一遍，号码是对的，就是没有人接电话。
手机时间显示四点二十三分。
“会不会是对方的信号没了，我们有卫星电话他们没有？”
王汪提出疑惑，他觉得这几个人是不是傻子，对方没有卫星电话，也没信号，他们就算是打到明天人家都接不到。
“他有的。”米子晗说，“当初是我后台联系他的，他说有电话，还跟我们提前打过一次了。”
“那会不会是对方有事情没有接到？”
“有可能。”秦立伸手按在自己的眼皮上，他的眼皮在跳动，手指下的皮肤在发烫，他的目光看向那条羊肠小路，有一种声音似乎是来自心里，在告诉他往里面走。
“我们先进去吧。这儿没有人，得找一个地方过夜。”
这话倒是真的。
秦立回头去看他们来时的路，一望无际，看不到头，也看不到一辆车。
“总觉得有点瘆人，我们过来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对吧，王哥。”
王汪没有接话，“先走吧，等找到地方休息再说。”
米子晗这才“哦”了声，急忙跟上。
几人背着包往小道走。
秦立他们前脚才走进去，后脚一辆热热闹闹的大巴车就停了下来。
大巴车上下来十几个男生女生，他们穿着艳丽漂亮的衣服，一个个时髦极了，但其中也有几个人并不出众，只穿着简单的款式。十几个男生女生似乎以服装为界，分成了两个派别。
“就是在这儿吗？怎么感觉没有人？”
“欸？这是谁的车子啊？镇上村民们的吗？”
有人看到了王汪停在一旁的汽车，感到惊奇，“这个车子起码五十多个w欸，看来这个小镇上也有有钱人。”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找个旅馆住一晚。”霍伯中一开口，其他人都没有话说了，他们出行的所有花费都是对方支付，虽然他们高兴不用自己花钱，但也都觉得这地方看着这么落魄怕是没有好的宾馆。
可是能怎么办呢，来都来了。
他们收拾了一下背包，就成群结队往里面走。
“少爷，我要在这里守着吗，还是跟你们一起进去？”
开大巴车的人下来，他是霍伯中家里的司机，这次被少爷喊过来开大巴。
霍伯中让他回去，“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来了接我们。”
司机一听倒是松了口气，“好，那少爷您给我电话。”
“行。”霍伯中头也没回，招招手，让司机回去。
司机目送他们进了小路，这才收回目光。
不过他抬头看了眼，这里天黑的实在是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说几句话，就黑了大半。
司机连忙上了车，打开车灯，往来时的路走。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当时过来导航说要六个小时，但实际上一半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是四点半，差不多到七点他就能回到最近的县城里，在县城里开个宾馆睡一觉，他又忍不住想到了在县城路上看到的小广告，花花绿绿的，上面都是些姿态妩媚的女人。
司机想着想着就是一阵心痒难耐。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在车灯所照射的范围里，他看到了一个人在不远处的道路边上朝着他挥手，似乎是想要搭一趟顺风车。
司机这来往一路了，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影，好不容易看到了人他倒是心中一松，先问问对方是什么事吧。
大巴车缓缓在对方的跟前停下，对方站在路灯照不到的侧边，司机将车停下时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脸。
“咔嚓”前面车门被打开，司机拉下刹手，这才转过头去看门口，“兄弟，你是要去……”
司机的话堵在喉咙里，他双眼瞪大，眼球都要掉出眼眶，脸色瞬间煞白，上车的哪里是人，这明明就是一头魁梧的黑熊。
一身漆黑的皮毛，冲着他露出了獠牙，它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体型足足有司机的两倍大。
“啊啊啊啊！”
司机的惨叫很快就没了.
秦立他们进了小道，就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来对了地方。
他们从小道上下去，山路陡峭。
“怪不得山路到这儿就没了呢，原来底下不是平的。”
米子晗胆小，一紧张就要说些话来，要不然心里会害怕。
“秦立，我们会不会来错了？”
曹岑已经在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带着的东西多，都是贵重的大家伙，是他吃饭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陡峭的山路，心里直打鼓，害怕背包里的东西会掉下去。
这些摄影工具都是秦立给他配的，他很爱惜。
如果坏了，是要赔偿的。
秦立说没有，“来人了。”
他们从山道上下来，就瞥见了另一条小路，而在小路上，迎面走来一群人，男的女的老的都有。
他们看到秦立这群陌生人出现很是警惕，“你们是谁！”他们说的不像是普通话，秦立他们听不懂。
秦立走出来与他们交谈：“你好，我们是过来拍摄景色的摄影师，想要在网络上宣传你们这个村子。”
秦立说了普通话他们听不懂，又说了其他几种他会的方言，对方也依旧听不懂。
甚至脸色更加警惕，好像随时都能操起手中的家伙将他们驱逐出去。
“你们是谁！快走！不走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秦立正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哗啦啦”的，又从林子里冒出来十几个大学生。
“是你！”王骁一下子就认出来秦立的身份，“你是秦立！旅游博主！”
秦立点头，态度很好，“你好，你们是过来旅游吗？”
“是啊，”王骁急忙给秦立介绍霍伯中，“这是‘伯乐’，你还记得吗？就是你跟他一起约定过来的网友。”
霍伯中撇了王骁一眼，王骁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当然记得。”秦立说。
“这是怎么了？”霍伯中开了口，他望着面前对立的两方人。秦立给他解释。
“我们之间无法交流，他们将我们应该是当成了入侵者了。”
他说话时在观察对面的男生，霍伯中给他的感觉并不好，状似跟身边的男生关系好，任由对方打闹，但实际上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这样的人会是世界意识吗？
霍伯中没有回答秦立的话，反而走到那群人跟前，开口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秦立站在他身后神色不明。
米子晗瘪了瘪嘴，不太高兴，凑过来跟秦立小声吐槽对方，“立哥，这个男生好装逼啊。”
可不是嘛，过来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跟那群听不懂普通话的人讲，也不跟大家解释对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就这样干看着。
秦立：“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米子晗乖乖闭上了嘴。
秦立看着霍伯中跟对方领头人说话，脑中则是将对方的奇怪点想了一遍。
对方明显不是突发奇想来到这里，他完全可以一个人来，但瞧着成群结队的，所有人都在隐隐恭维他，以他为老大。
秦立的目光掠过对方的手腕、鞋子，背包。原主的时尚素养，让他立刻认出了对方身上所有的品牌。
都是高奢牌子，不仅贵，还得有门路。
他的目光又掠过周围的其他大学生，他们看向村民的目光单纯，没有多余的杂念，甚至有些人的姿态过于闲适，就真的像是来旅游的，这些人对霍伯中的安排并不知情。
那对方为什么要来这里？
还得带这么多人？
会与世界意识有关吗？世界意识又在哪里？
秦立思索时，霍伯中已经跟对方交谈完毕。
秦立观察仔细，他没有错过霍伯中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与惊喜。
似乎是没有想到什么事情，发展出乎意料地顺利。
秦立将对方身上的疑点记下来。
对面的村民们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转过头去，带着他们前往居住的地方。
这群人身上的服饰跟以前七八十年代的人穿着没有什么不同，打补丁的褂子、还有一点大的布扣子、脏兮兮的布鞋子。
恍惚让人觉得似乎是时空穿越，他们一下子回到了父母小时候的那个年代。
“伯中，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啊？”
王骁走到霍伯中身边询问，他对霍伯中说的那些话，意外地放在心上，那些口音总觉得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
可是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霍伯中：“就是跟他们说我们是过来旅游的人，这些话都是提前做的功课，你们都不做功课的吗？”
王骁露出了心虚的表情，“没。”
霍伯中请大家旅游，这功课不应该霍伯中提前准备吗？
他们两人说的话都被秦立听在耳中。
他们很快就到了村民们居住的村子。
村子很小，从这边一直到那边，都能看得到最后一家的灯火。
“我们住在哪里啊？霍伯中。”有漂亮的女孩子跟霍伯中说话，霍伯中说他来问问。
过了会儿就从村民们身边走来，“我们人数太多了，这里也没有宾馆，需要分散住，一家住一到两个人，大家可以组队。”
什么啊！
队伍里立刻就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他们愿意过来就是想占霍伯中的便宜住五星级宾馆的！
他们坐飞机来的时候都是坐的头等舱，为什么这会儿就住在陌生人家里啊！
“霍伯中，那房费……”
“我来给。”
这下剩下的一点明面上的质疑声也没了，但等看不到霍伯中了，也不知道这些人关上门能说对方多少缺点来。
秦立他们当然也是分开住。
李琦是女孩子，一个人住也不安全，秦立主动跟霍伯中商量，让李琦跟两个女大学生一起住。
王汪跟摄像曹岑一起，米子晗则是跟秦立。
等他们这些人都走了后，村口又出现了个背着大包，带着鸭舌帽胸口挂着相机的年轻男人。
他学着秦立他们的举动，也找了一个地方住下。
他住的是一个盲眼婆婆家里，晚上吃的是不知名的野菜没有饭也没有汤，就连喝水都不自由，需要用土灶现烧。
胡传当然嫌麻烦，他就只吃了一口野菜，立刻就吐了出来。
不好吃，难吃得要死。
他回了小小的房间，房间里潮湿阴森，被子伸手进去一摸都是湿漉漉的，恨不得能挤出水来。
胡传坐在床上，拿着自己的相机检查今天拍到的照片。
所有照片都只有一个主角，秦立。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让我拍到一个大新闻，送秦立上个热搜。”
胡传躺了下去。
他是一个狗仔，也是一个营销号博主，专门以黑秦立起家的。
秦立长相好，得路人缘，起号速度快，才一个多月就到了大网红的赛道上，这成绩怎么能让人不眼红。
另一头的秦立躺在了床上，他跟米子晗睡在一张床上，盖两床被子。
他们住的人家算是村子里比较富有的，一路走来，就看到这一家跟别的两家有院子，院子里还有一片菜地，以及养了两只鸡。
他们今晚的晚饭还吃到了鸡蛋。
这应该是这里最贵重的菜品了吧。
许多人家平日里都舍不得吃，只有过节，或者是家里来了客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不过这一晚秦立被惊醒了。
是竹条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那声音很响，撕裂夜空，就在隔壁。
秦立没有多管闲事，他过来只是找世界意识的，其他人的生活与他有什么关系。
两分钟后，男人起了身，推开窗户，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隔壁那一家，灯没有亮着，窗户都关好，只能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哧声，和皮肉撕裂的声响。
秦立的眉眼一压。
不对，有三道声音。
他的耳力聪慧，几乎是立刻分析出来，有两道喘息声来自大人，还有一道紧张加快的呼吸声，颇为稚嫩。
秦立的心猛然一跳。
他突然想起666把他踢进来时说的话。
【立立！我这次给你开了一个金手指！】
【你会很容易找到世界意识，并且你会很快找到他！】
那这个稚嫩呼吸的主人，会是世界意识吗？.
柳香兰在整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她有些强迫症，愣是要将自己的东西都轻点一遍再重新放进背包里。
“嘎吱”木门被推开了一下，柳香兰以为是自己的好友桂芹回来了，一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子站在门口，正怯生生地朝着屋子里张望。
小孩子的衣服很破，长得也普通，那双眼睛倒是很亮，在黑暗里像是星子。
他见柳香兰朝着自己看来，一点都不害怕，也不莽撞，就站在门口，很乖，柳香兰不说让他进去，他不会进去。
柳香兰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你吓我一跳！”
小孩子没有说话。
柳香兰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这个孩子，目光中是遮掩不住的嫌弃。
这里的孩子一看就没有教养，穿的破破烂烂的，也没礼貌。
柳香兰站起身，走到门口，气势汹汹：“你是这家的孩子吗？”
小孩子听不懂她的话，没吭声，只拿着一双圆又亮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你快走开，别站在这里，快回去睡觉！”
柳香兰冲他挥手，要将他赶走。
小孩子往后退，柳香兰见他还不走，就着急起来，眉头蹙起，语气也更凶了，“你快走开啊！大晚上的站在这儿干什么！吓人！”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大，将对方下了个正着。
小孩子被她尖锐的声音吓到了，这下没有犹豫跑了。
柳香兰站在门口依旧生气。
“香兰，你在门口做什么啊？”
桂芹端着一盆从人家要过来的热情腾腾的水来了，“我刚问人家要了水，咱们今晚只能简单洗漱一下。”
“我都后悔了，就不该来这儿，在下午到的县城里呆着也挺好。”
柳香兰让桂芹进了屋，关上了门。
“将就一下吧，也就一个晚上。”
“对了，你刚刚站在门口干嘛呢？”
柳香兰随口回答：“哦，就是看到了一个小孩儿，站在门口盯着我看呢，我给赶走了。”
“小孩儿？”
桂芹疑惑，“什么小孩儿？”
她到门口这一路都没见过啥小孩，倒是就看柳香兰在门口生气呢。
“别管了，看到小孩子我就要生气，我不喜欢小孩儿，烦死了。这辈子都最好别生！”
柳香兰皱了皱鼻子，跟好姐妹泡脚。
到了半夜，柳香兰醒了。
她面色难看地从床上坐起来，膀胱酸胀，今天下午在车上饮料喝多了，睡前没有一点感觉，这会儿倒是憋不住了。
她伸手去推身边背对着她睡觉的桂芹，“桂芹、桂芹，你醒醒，我想上厕所。”
躺在另一边的人没动。
“桂芹！”柳香兰用力一推，差点把对方给推下去，桂芹这才醒了，“怎么了？”
女孩子的声音里带着朦胧的睡意。
“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好吗？”
“你到外面上啊。”
“你陪我啊，我不知道厕所在哪儿。”
桂芹依旧闭着眼睛嘟囔：“我也不知道啊。”
柳香兰脸色黑下来，“那你让我去外面哪儿上，草丛里？”
桂芹这才睁开眼，“要不然呢，我们大晚上没有灯看不到路，手机的电量也得省着，也不知道厕所在哪儿。”
“你快一点，我就房门打开，我背对着你，你就在门口蹲一会儿，很快的。”
桂芹这下终于是醒了。
她好声好气跟朋友商量。
柳香兰身上穿着香奶奶的睡衣，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
她这朋友就是“不拘小节”，她真是烦死对方这种作风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如此解决！她的自尊与教育也不允许她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可是现在……
她咬了咬唇，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行，你别睡死过去，我喊你你还要答应我。”
柳香兰说着从床上起来，桂芹又困了，含糊说没问题。
她在枕头上蹭了蹭脸颊，她以前在陌生地方，甚至是酒店都睡不着的，但在这里好像非常好睡。
柳香兰不相信自己闺蜜的话，她从床上下来，快步跑到门口，就打开大门，一会儿就回头去看自己闺蜜，对方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柳香兰又看，闺蜜还在，又看，还在。
柳香兰起了身，准备回去，这次再看，床上的人没了。
柳香兰心里一咯噔，“桂芹！”
她连忙往屋子里跑，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
她去摸闺蜜睡过的地方，那片被褥里还是温热的，对方前不久还躺在这里过。
“去哪儿了？刚刚不是还躺着吗？”
柳香兰心里怕极了，这户人家就她跟闺蜜住，其他同伴都住在其他地方。她又不敢出去找。
就在她着急地不行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柳香兰立刻看了过去，她的闺蜜在外头，就在她刚刚蹲下来的地方。
“桂芹！你怎么跑外面去了！你要吓死我了……”
柳香兰心里害怕极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跳加快，慌张得不得了，此时终于时看到有自己认识的人，她连忙跑了出去，想要跟对方在一起寻找安全感。
但等她站在对方面前，才发现不对。
刚刚她太着急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在黑暗里细细看，她只看出来一个人形轮廓，又穿着跟闺蜜一样的睡衣，她着急忙慌地往这里跑。
但现在，她看着睡衣下面的两条黑色毛绒绒的腿，瞬间发出了尖叫：“啊——”
叫声戛然而止.
秦立早上跟米子晗出门，就瞧见李琦等在外面。
“怎么了？一大早就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米子晗跟李琦打招呼，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了昨晚没有舍得吃的鸡蛋要给对方。
李琦哪里还顾得上吃，她眼下青黑，神色憔悴，一看昨晚就没有睡得好。
李琦一把抓住秦立的胳膊，面色凝重，“秦立，出大事了！”
“昨天晚上，那群学生里死人了！”
第37章 被献祭的可怜崽崽2
秦立他们赶到的时候, 所有的学生都在这儿了。
只见年轻的学生们将一个女孩子围在中间，大家用异样的目光去看对方，有害怕, 有不解, 还有轻蔑与厌恶。
“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柳香兰死了？”跟着一起来的女孩子们语气严肃地质问对方。
桂芹趴在地上, 哭得梨花带雨, 面对大家的问题, 一个劲儿地摇头，口中喊着不知道。
她本就长得好, 此时眼圈红着, 眼泪掉着，又穿着单薄的睡裙，坐在地上露出一双又白又细的腿，看花了周围男生们的眼。
“好了, 别问了。”杜天宇推搡了自己女朋友一把。
童妍被他推得身体一歪, 差点要跌地上去，女孩子火了，“杜天宇！你什么意思！”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说话就给我滚！你推我做什么？”
童妍扯住了她男朋友的手，非要一个说法。男生被她拉着，不止自己兄弟们看过来, 其他的女孩子们也往他身上看，目露好奇。
杜天宇太阳穴鼓鼓, 他没有一刻觉得童妍竟然这么没有教养。
“行了，别说了！我滚不行吗？烦死了, 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还要烦的女人！”
杜天宇说完就甩开童妍的手，童妍脸上气愤的表情一愣, 根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等到杜天宇都走远了，童妍才反应过来，她冲着对方的方向大喊：“杜天宇！”
童妍的好友跟在她的身后追了上去，一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就爆发出新的冲突，学生们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围着桂芹的一圈人走了大半。
秦立跟米子晗他们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立哥，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颠的吗？”同伴都死了，还能有心思打闹。
米子晗觉得自己就跟这群大学生们很不一样，他听李琦说死人了，都怕得要死，一路上都仅仅抓住秦立的衣服，还得走在队伍中间，这才敢过来。
秦立侧过脸，“嘘，他们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
米子晗本来还想说些话，但瞧见秦立的淡漠的脸色，想要说出口的话都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哦。”好吧。
死去的女大学生的尸体就在旁边的草地上，血腥味很重，那群爱干净的学生们都不愿意过来，胆小的连靠近都不敢。
秦立走去一看，对方面朝下趴着，身体下面全都是血，周围的草地被染黑。
出血量很大，伤口应当在正面。
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女生如何能流淌出这么多的血液来，瞧着像是要将身体里的血全部流淌干净似的。
秦立要伸手去碰，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下来。
霍伯中的表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对方的遭遇在他的计算之内。
“别碰，我已经拨打警察电话了。警察说要保持现场等他们来处理。”霍伯中的话有理有据，秦立双手举起来，后退一步，“好，对了，我们昨天用卫星电话给你打了好几通，你怎么没有接电话啊？”
霍伯中猝然抬起脸来，他的目光在秦立跟秦立身后的人身上掠过一圈，嘴唇上下一动，”我在忙，没有接到。“
秦立冲他点头示意：“嗯。没事，就是当时想要问问你是不是这里，看看我们有没有走错。”
“嗯。”霍伯中不欲多说。
“你们的同学是怎么回事？”秦立询问。
霍伯中摇头，“我也不清楚，早耦合就是这样了。”
接下来秦立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早上发生的一切。
桂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房间的大门也是敞开的。
桂芹惊叫一声，她可不喜欢这样门户大开地睡觉，她朦朦胧胧间海记得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觉得是柳香兰又出去上厕所了没有关门。她从床上下来喊柳香兰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
这座房子的主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到她走到门口，看到了倒在草堆里的柳香兰。
后面便是她发出来的尖叫声吸引了附近已经起床的学生们，大家都赶了过来。
霍伯中一直站在旁边，不允许秦立破坏现场。
秦立将他的反常记在心里。
秦立想到自己的要做的事情，安抚米子晗他们继续拍摄照片，不过他们也偷偷用摄像头将这里奇怪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保存在存储卡跟手机、相册里，如果后面真的见到了警察，他们会将这些交给警察。
这村子里安静地很，路上都不见一个村民，秦立他们拿着摄像头从村头走到村尾，才发现这个村子不像是昨天见到的那么小。
横向占地面积也大。
有一条路贯穿了整个村子，也有一些房屋坐落在道路的两旁。数量不多，看着比他们住的地方还要旧。
“立哥，村子里这会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米子晗忍不住问，现在天气炎热，可这里穿上一件单薄的长袖还是能觉得冷。
他们五人不跟那些学生们一起，单独在村子里行动。
“这个山上真的有这么大一片平地吗？”李琦比米子晗要警惕，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第六感的作用，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说不上来的。
心里空落落，没有踏实感。
王汪跟在他们后面走，好奇地打量周围，他只负责拿钱开车，至于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曹岑也是如此。
反倒是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胡传倒是盯着自己的摄像机看了老半天。
他带了两个相机来了，有拍立得，还有专业拍照的相机。
他刚刚对着秦立的方向拍了一张，拍立得立刻吐出来一张照片。
他将照片上的覆膜扯掉，也不知道是不是相机的镜头在路上被磕碰到了，照片上在秦立的不远处，有一道白色的痕迹。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胡传又拍了好几张，同样的位置都有这个痕迹，似乎随着相机使用次数变多，白色范围也越来越大。
胡传忍不住瘪嘴，真倒霉，刚买不久的相机就要坏了。
不过他很快满血复活。
没想到跟在秦立身后来了这里，第一天就看到了一条大新闻。
也不知道那个女学生究竟是被谁杀的。
以他阅文无数的眼光来看，中途发生争吵的那一对小情侣肯定有问题！
秦立往前走，他往后面看，李琦注意到他的视线，疑惑：“怎么了？”
后面的胡传立刻将自己藏在旁边的草丛里，遮住自己的身形。
他觉得好像有一道目光正在巡视自己所在的地方。
胡传忍不住在心里头骂娘。
这秦立的直觉可真叫人头大。
秦立的视线从胡传藏身的地方掠过，然后停在附近的一处。
如果胡传这会儿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就会发现秦立看向的就是他刚刚拍出来总有白影在的位置。
秦立他们往山上走，碰到了一群村民，跟他们昨天来时见到的一样，对面有男有女，有老人。
秦立跟身边的人都让开，让他们经过，落落大方任由他们打量。
这些人对外来人态度抗拒，因语言不通虽没有言明，但从他们的肢体与眼神中可以看出来，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是厌恶的，似乎他们的到来对这个村子，就是灾难。
秦立等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秦立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他总觉得村子里的这些人不太正常，好像缺了什么。
直到他瞧见了被众人孤立的桂芹，这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同。
“村子里竟然没有孩子。”
秦立喃喃自语。
米子晗走在秦立身边，听到了秦立的话，只是没有听清。
“什么？”
秦立没有回答。
米子晗也没有问，他发现自从他立哥来了这儿之后，就像是变成熟了不少，有时候都会给他一种换了一个人的错觉。
如果不是对方跟他们的态度依旧熟稔，他会觉得秦立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以前的秦立就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现在的秦立内敛，内心沉稳，有种所有都在他意料之中的大佬感。
米子晗对这样的秦立根本无法抵抗。
他要被秦立身上这股迷人的气质迷惑住了。
秦立不知道自己的小弟在乱想些什么。
这个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很年轻，老年人也很多，中年人也多，但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孩子。
这很不对。
为什么会没有孩子。
秦立想到了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一声声压低的紧张的喘息声。
也不是没有孩子。
孩子是被他们藏起来了吗？
因为藏得太好，所以没有被他同事找到？
秦立拨开面前的枝叶。不应该，他同事能力出众，不会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那又是为什么呢？
秦立到了镇子上，瞧见学生们都穿好衣服，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了，他没有在他们中间看到霍伯中的身影。
“同学，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秦立拍了一个同学的肩膀。
对方被他突然拍了一下，吓了一跳，他见是秦立，这才拍拍自己的胸口，急促喘了几声，“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秦立多了些耐心：“不好意思，我是看你们都站在外面，想问问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活动。”
“哪里有什么活动，我们不想在这儿了。”对方小声说着，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谁听到了，“早上出了这事，只有霍伯中有卫生电话，他说给外面的警察打了电话让他们进来带我们回去，我们真的等不了了。”
“谁愿意跟桂芹在一块儿啊。万一柳香兰是她杀死的怎么办！”
几个大人一听就明白过来，这怕是这群孩子们自作主张，想要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手段，逼迫霍伯中提前送他们离开。
桂芹跟柳香兰的事情他们瞧着并不放在心上，反而他们自己的感觉更加重要。
李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小声跟身边的曹岑说话：“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得了，对生命不够敬畏，这好歹还是他们一起过来的同学呢，说要走就要走，也不管这个同学怎么办。”
曹岑倒是比她理性多：“活命而已，保全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们没有管这群学生，反正他们是要在这里再呆上两三天的，这群学生的决定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秦立回到了住处，米子晗收拾他们的床铺。
山间树木葱葱，看不到什么太阳，抬头看天空只有一点大，被高耸入云的树叶撕裂。
米子晗早上抱着被子出去，想着就算是没有太阳光照到，但要是能让风吹吹被子上面的潮气那也是好的。
秦立进了屋子打开昨晚的窗户，透过窗户去看隔壁的房子。
那间房子跟昨晚一样，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动过，门前台阶上的草昨晚是什么样子，现在也是什么样子。
瞧着像是不住人。
秦立看了会儿就缩回了脑袋。
他们这一家的村民回来了。
这里没有办法使用钞票，更没有手机银行这种东西，秦立就选择最简单的方式，以物换物。
他用自己的一块品牌方送的手表作为他们五人居住这几天的房租跟伙食费。
这户人家主人识货，看到秦立的手表合不拢嘴。
秦立发现，这家也是对外来者最没有偏见的一户。
听到秦立如此评价的米子晗忍不住侧脸盯着秦立看。
“你看我做什么。”秦立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吃饭。”
“哦。”米子晗抱起碗。
这户人家只是对贵重物件没有偏见罢了。看在利益的份上对秦立他们几人还算是好。
屋子的主人吃了午饭就把表给收起来，拿了个盒子走了出去，回来时喜气洋洋。
王汪他们下午会合的时候告诉秦立，他寄宿的那户过来找了他们的“房东”。
“房东”对他们好了不少，给的野菜都多了好几根。
李琦给秦立带来了新的消息。
“中午说要走的那群学生们后来又回来了。听说是司机的手机无人接听，没打通。”
他们没有车子，也没有人会开车，可不就只能无功而返。
秦立应了声。
王汪站了会儿，没忍住，跟秦立说：“我想去看看我那车。”
他害怕那群没良心的学生在想要快点离开这里的心思下，会对他的车做什么事情。
虽然他的车钥匙在他身上，但难保就没有学生不会点高科技的东西。
秦立当然说好。
“你注意点，需要我们陪着你一块儿去吗？”
秦立询问，王汪和他的车也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必要条件，他的担心很有必要。
王汪拒绝了：“我记得路，一个人能行，我就看一眼，看完就回来。”
他都这么说了，秦立也不拦着他。
王汪的担忧很有道理，他记得来时的山路，他才刚爬上陡峭的山崖，就瞧见了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
他的车窗玻璃被砸坏了，车子里坐了三四个学生，他到的时候两个男生在前面垂着头，似乎在围绕着什么东西在讨论。
还是后面的一个女孩子瞧见了怒气腾腾的王汪，立刻拍了拍自己男朋友的肩膀，“那个司机来了！”
前面两个男孩子立刻从车上下来。
王汪跑到用攒了好久的钱买的车旁，都没有顾得上跟教训那群学生，他视线往里头一探，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车子前面的皮革被划破，里头的电线都被扯出来，那群学生在研究如何不用钥匙将他的车点上火。
王汪作为普通人辛辛苦苦攒钱七八年，终于是全款买了这辆车，这辆车就是他的命！他吃饭的家伙，现在他的车已经毁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网络，谁能过来帮他修车！
王汪气疯了，他朝着那几个往村子小路跑去的学生们追去，“别跑！你们把我的车弄坏了！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前面的学生没有一点共情，还在试图跟他谈判：“你别追了，你这车，多少钱，我们赔给你就是了！”
“是啊，这车你开了很多年吧，磨损也大，现在二手行情艰难，你这车我觉得也就四五万吧。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开呢！”
四五万？！
王汪大叫着朝着他们跑过去。
“如果不是你们，我的车会坏吗！你们不是要回去吗，动我的车做什么！你们再等等司机不就好了吗！我这辆车全款买的，加上保险，牌照，落地费用四十五万！你们把我的车弄坏了，现在嘴巴一张直接说五万，看我不打死你们！”
王汪眼珠子泛红，去村子的路陡峭，是建立在陡坡上的青石板，他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目光往旁边巡视，要找一个趁手的工具好好教训这些人。
现在的大学生真的是被父母惯坏了！
竟然做出这样好没道理的事情！
王汪怒火上来，力气跟着大了许多，他从旁边硬生生掰下一截粗壮的树杈，朝着他们就要打过去。
“啊啊啊！”两个女孩子吓得不得了。
她们急忙让自己的男朋友们等等她们，但跑在前面的两个男人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跑得飞快。
“这样不是办法啊！小心！别掉下去！”
最前面的男生差一点摔下去，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条计策，他抓住自己同伴的手，目光所及是陡峭的万丈山崖。
这要是甩下去，怕是尸骨无存了吧。
这个想法令他肾上腺素攀升，整个身体都激动得在抖。
只要后面这个男的没了，就不会追在他们身后了，他的车子也是他们的！
王汪很快就追上来，不过他没有朝着两个女孩子下手，他看到她们就想到自己的女儿，十几岁的年纪，马上也快高考上大学了。
王汪咬着牙，拿着树杈越过两人朝着前面跑。
两个女孩子连忙尖叫着闭上眼睛，等了几秒没有感到疼痛，这才睁开，之间对方朝着男朋友的方向追过去。
前面两个男孩子见对方不伤女人，脸色瞬间一变，他们跑那么快无视女孩子们的呼救，就是让她们替自己挡刀的。
这下他们终于是绷不住了。
一个男生当机立断，朝着他的女友大喊，“快！把他推下去！”
他的好兄弟反应也颇为迅速，使劲儿冲着上头听懵了的女孩子喊：“还不快点！你要我死吗！”
回过神的女孩子一听自己的男朋友会被人欺负，脑子里再也想不到什么，伸手就要去推。但被身边的好友一把拉住。
“你疯了吗！你这是谋杀啊！”
阻止人的女孩子衣着普通，更为理性。
她的一打岔，让王汪更疯了，两个男生速度没有他快，竟然都被狠狠抽了两下，身上立刻见血来。
男生的眼睛瞬间红了，他不管不顾竟然直接推了一把王汪，王汪身体失去平衡，歪倒，下意识地立刻抓住对方的衣服。
男人惊叫一声，直接惊恐地被王汪拉着一起摔下了山谷。
“啊啊——”
瞬息间发生的事情让还留在原地的几人蒙了。
过了两秒，对方的女友终于是回过神，她没想到自己阻止了自己的好友但没有阻止自己的男朋友。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好友跟好友的男友面色惨白地对视一眼。
对不起了！
她的好友手都在发抖，我知道你的性格刚正不阿，可是如果你活来的话你一定会供出我跟男朋友，对不起！
“呀！”
女孩子猛地朝前一推，没有防备的对方立刻被推了下去。她听着自己好友发出来的惊恐叫声，害怕地呼吸急促。
她立刻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耳边传来脚步声，是她的男友过来了。
男生用衣袖擦了下自己的脸颊，眼中露出愤愤之色。
那老男人抽哪里不好，非要对着他的脸。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男生的目光落在女孩子身上，他的眼神幽暗，他蹲下身贴近自己女友说话，“美心、美心……”
女孩子听到他的声音慢慢回过神来。
男孩子还没有说出更多安慰对方的话，对方就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来，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别哭，别哭，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男孩子说。
他附在女孩子的耳边静静说话，一直说他会原谅对方的错事，不会在意她的所作所为，他会永远爱她。
男孩子盯着女孩子的头顶，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怜惜之情，他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他想要让对方也闭上嘴。
“簌簌”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响了树叶，男生下意识抬起头，看着风吹来的风向看去，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一个小小的孩子藏在树丛里，也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男生咬紧了牙关。
“干掉他！干掉他！”
脑子里就只剩回荡着这一句话。
对，先把他做掉，反正冯美心是自己女友，她逃不掉的。
他的心思刚转变，胸口就传来一阵大力，接着是无尽的失重感。
在看到冯美心的那张脸时，他才忽然发觉，原来他想要对方死的时候，对方也在要自己死。
冯美心从地上爬起来。
她的双腿双手都在发抖，但她强行撑着站起。女孩子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怎么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只是过来找王汪的车，两个男生就要进去看看能不能直接打火，接着被王汪发现，追打，再后来，四个人就剩下她一个了。
她确实是很喜欢她的男朋友，可是她跟男朋友一样，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他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她的身上，什么“不怕，原谅你”，简直就是笑话，还在想潜移默化地pua她。
这事情是大家一起干的，凭什么他想要一个人置身事外？
冯美心猛地扭过头，背后空无一人，连风都没有动静。
她想到自己男友掉下去的最后一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后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
但实际没有。
冯美心踉跄着往村子里走，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坚定，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秦立他们拍完视频跟照片回来还是没有见到王汪。
“王汪回来没有？”秦立问跟王汪住在一起的曹岑。
曹岑说没有，“下午他说出去，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他，刚刚回去找过了，也不在。”
“那去哪儿了啊？”
米子晗嘟囔，“这地方就这么点大，难不成他开车走了？”
米子晗说话的时候盯着秦立看，“立哥，你给他尾款了吗？”
秦立摇头：“没有。”
原主不差钱，给的钱足够，定金只占了四分之一，王汪不会丢下四分之三的大头直接走的。
除非是遇到什么坏事了。
秦立起了身，米子晗追上去，“哥，你去哪儿啊？”
“你们在屋子里坐着，我去找找王汪。”
“你去哪儿找啊？去镇门口吗？”李琦从屋子里跑出来，她披上衣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她这心从下午慌到现在，一直没落地，得找个事情做，要不然总会胡思乱想。
秦立让她跟自己后面走。
米子晗想留在屋子里，但看看可靠的秦立，又瞧瞧壮实的曹岑，他还是跑了出去，“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曹岑留在屋子里不去了。
他要看着大家的背包。
不过他们走了之后，这屋子里的暖和气也没了。
曹岑搓了搓自己手臂，穿上外头，靠在床头，等着他们回来。
秦立他们到了村门口，还没出村子就看到好多学生站在门口似乎是起了争执。
“怎么了这是，都站在外面不回去睡觉吗？”
秦立他们是大人，大学生都是一群还没有见识过社会毒打的孩子，他们中间有人忙不迭地跟秦立他们说了事情。
“我们有三个人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午都没有回来。”
“我们正让霍伯中找村子里的人沟通，霍伯中还没有出来。”
他们七嘴八舌，如一群惊慌失措的嘴碎鹦鹉。
秦立让他们安静，“我们也有一个同伴走失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过。”
“是我雇佣的司机，他的车子停在镇门口，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都看到了他的车子。”
秦立语速缓慢，他的眼神如鹰一般掠过每一个学生的面庞，将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记在心底。
有的人脸色轻微一僵，还有人是疑惑、着急。
在场唯一哭的女孩子垂着头，伸手抹眼泪，秦立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他观察了对方的肢体语言，没有什么异样。
“没见过。”
“我们没见过的，下午都在房间里，哪里都没去。”
秦立对后者露出个笑，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脸都黑了。他真是嘴巴贱，才跟对方解释这么多的话。
心虚，心里有鬼。
秦立跟这群学生道别。
带着几个人又回去了。
“秦立，怎么了？”
李琦刚刚在那里颇为不透气，心跳到快得很，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会儿走了，才慢慢缓过来。
她拍拍胸口，觉得自己这强烈的第六感，有时候真是要命。
秦立脚步没停，“你们还记得他们一开始一共有多少个人进来吗？”
这个答案米子晗知道，他快跑了两步走到秦立的身边，“十八个！我当时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数了的！”
“那现在多少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米子晗不清楚，他想了一下，“应该还有十四个。”
死掉了一个，失踪了三个。
“不对，是十五个！”
李琦猛然开口，她抬起一张汗津津的脸来，上面全都是冷汗。
“我的记忆力很好，看到什么都会记下来，一共是十五个。”
“什么！”米子晗瞪大了双眼，“为什么会多一个！”
“会不会是村民？”
“不对，村民根本不屑跟我们说话。”
米子晗胆子小，碰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会无思乱想。
这个毛病秦立也刚发现了。
方才秦立一眼扫过去就发觉人数不对，学生们有的近有的远，一直都不见人的霍伯中也出现了，可是他扫到的人数是十五，平白多了一个人影出来。
“别说话，我们先回去。”
秦立进屋，主人家还没有休息，秦立让米子晗他们先进去休息，李琦今晚也不用跟那个女学生一起了，就跟他们一起住，李琦睡床，他们三个大男人打地铺。
李琦说好。
她也感觉还是跟在秦立他们身边更有安全感。
她看了秦立好几眼，觉得更加准确的是，跟在秦立身边会有安全感。
不是她轻视米子晗跟曹岑，她觉得这两个人加起来连秦立以拳头都打不过。
秦立有事情，他跟屋主聊天。
两个人语言不通，但秦立会比划，屋主能勉勉强强清楚。
“昨天没睡好，听到隔壁的声音。”
秦立做了个打的手势。
屋主看明白了，叹了口气，一边说方言，一边跟秦立比划。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食指中指无名指。
食指晃晃，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无名指晃晃点了点自己的喉咙，中指则是点了喉咙跟耳朵。
比划完之后去看秦立，屋主面色哀愁。
秦立想到了夜晚闷不做声的鞭挞声，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对方。
巧克力的包装纸是金箔，漂亮的，在黑暗里也亮晶晶的。
照亮了屋主震惊的双眼。
他看看秦立又看看巧克力。
秦立明白了他的误会，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当着对方的面剥开纸吃了进去。
看吧，这不是金块，这是吃的。
屋主明白了，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用特殊的柔软黄金做成的灵丹妙药啊！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朝着秦立跪下，好在秦立眼疾手快，扶住了。
秦立额头上都出了一头汗。
跟屋主比划半天这是给他吃的，见对方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他才走了回去。
等秦立走了，屋主小心翼翼将巧克力放好，他觉得褂子的口袋还不够小心，又要取出来放贴身衣服里头，但他瞥见了草丛里蹲着的东西。
屋主脸色立刻大变，他发出一阵压低的怪叫，像是在驱逐，又像是怕将对方吓到。
但草丛里的东西没动，一直盯着他的手看。
屋主看明白了，他咬了咬牙，将巧克力往地上一丢，就走开了。
被人丢下的巧克力被一只小小瘦瘦的小手捡起来。
小手黑黑的，指甲缝里面都是脏兮兮的泥巴。
来者盯着它看了老半天，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从里头散发出来的一丝甜滋滋的味道，像是夏天的风，跟冬日的暖阳。
他将巧克力抓在手心里，回头去看那扇窗户，窗户已经被关上了，那儿没有人。
小孩子撕开包装纸舔了一口，先是苦再是甜，他的眼睛眯起来。
只是很快就有细微的动静惊扰到了他的自在，小孩子回头望了眼，但这次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凑到秦立的窗边。
屋子里的光亮透出来，落在他稚嫩的小身板上。
也照亮他身上一道道、一条条清晰的伤痕。
月色下出现一道宽阔的黑影，小孩子这才从秦立的窗边离开，一骨碌地躲进了一旁的树丛里屏住呼吸。
屋子里的人说话，秦立若有所感，他伸手在窗户上戳开一个洞，在看到洞口对面的东西时，手指顿住。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侧过身将窗户挡住。
那洞外边，是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第38章 被献祭的可怜崽崽3
秦立知道了隔壁那一家人怕是都有残疾。
一个是耳朵听不见的聋子, 一个是说不出来话的哑巴，还有一个是又聋又哑，buff都叠满了。
他想到屋主中指在一家之中代指的对象, 应当是那户人家的孩子。
那个孩子会是他要找的世界意识吗？
秦立不知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屋外的东西不敢进来, 秦立弄了个东西又把窗户给糊住, 防止跟他一起来的人害怕。
他能看得出来, 那是一只猛兽的眼睛。
很凶，是吃肉的。
不过屋子里人多, 它没敢进来。
秦立倒是不敢放松警惕, 他躺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打地铺，如果外面的猛兽半夜里闯入进来，他还能保护屋子里的人。
这些人也就只有他能打了。
秦立的贴身背包里有一把菜刀，这是他问屋主买的, 他拿着菜刀朝着果子比划, 状似要削皮，对方才给了他。
这把菜刀也会成为他的武器。
秦立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见到那个猛兽。
外面的太阳还是不太好。
他出了门，李琦跟曹岑他们都想要回去了。
这里实在是危险，米子晗也说想回去。
秦立是不想走的，他要找的人没找到，他要是走了, 后面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不过秦立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行, 那我们收拾一下，然后今天就走吧。”
听到秦立的话,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来。
“好，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米子晗连忙往屋子里去, 将他们的衣服都往背包里面塞，李琦则是一起帮忙。
“曹岑，你在这里受着吧，我到村子里再走走看看。”
秦立说。
“你不害怕吗？要不我陪着你一起去？”
这个村庄有些古怪，晚上跟上午的时候几乎是看不到村子里的人的，谁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就跟全体蒸发了一样。
怪瘆人。
他们晚上上厕所都是成群结队的，生怕有人落单。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多人，以前他们去过其他的山区，条件也不好，但顶多就是自己去，或者是喊一个人陪着就好了。
只是这里给人的感觉从根上就是不一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黑夜里，就等着他们松懈的时候陡然冒出来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曹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看身边的米子晗跟李琦都是这样战战兢兢的，他也就跟他们一样了。
倒是以前不能吃苦，什么都能吃的秦立变了。
勇敢，现在怪事这么多，还敢一个人去村子里。
“不用，你陪着他们。我很快就回来。”秦立找了个理由堵住他的嘴，“我想去看看那群学生怎么样了。”
曹岑想了想说好，那些学生也是从外面来山里头的，满打满算他们其实也算是一拨人。
就是那个叫霍伯中的男生不怎么样。
明明是他约的他们来，这两天看到对方的次数少得很。
就跟村民们一样白天消失。
还将跟他一起过来的同学们都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这些人说的话。
彻底是当了一个甩手掌柜。
颇没有责任心。
秦立去了村子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桂芹。
女孩子跟人走在一块儿，是昨天出去的四个人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秦立主动出声跟她们打招呼。
桂芹看到他很惊讶，“你们还没有走啊？”
秦立说下午走。
他这次看得清楚，他说完话后，冯美心的眼眸闪了闪，昨天发生的事情对方清楚。
“哦，你们出去的话能不能让人进来接我们？”桂芹跟秦立打商量，她此刻跟昨天的状态很不一样，昨天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但今天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心理素质太好。
秦立同意了：“嗯，如果我们出去找到车子的话会让司机来接你们。”
他话音一转，“霍伯中呢？怎么没看到他？你们不是他带过来一起旅游的吗？”
“他啊？”桂芹当着秦立的面翻了个白眼，她家里也是有钱，只是没有霍伯中家里有钱，如果不是家里人想要让她跟霍伯中打好关系，她才不会来这个破地方呢，“谁知道呢。”
“他不带你们回去？”
“回去，他的司机电话怎么打都不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桂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昨天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她，她也看出来这些人的冷漠心肠，对人命视如草芥。
她对这些人充满了戒备与偏见。
根本不愿意跟这些人接触，冯美心昨天在自己受辱的时候不在，回来之后听到这事后选择相信自己，她也愿意跟冯美心一起。
这些傻逼同学，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了。
她现在对除了冯美心之外的所有同学都抱有强烈的敌意。
桂芹与冯美心走在一起，桂芹跟秦立边走边说话，冯美心就在旁边安静地待着，什么话都不说，看起来是那种柔弱可欺的模样。
秦立打量她们的穿着。
桂芹的身上都是大牌，冯美心的则是简单朴素看不出来牌子。
两个人的家世不是一个层次。
冯美心昨天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还能跟桂芹玩到一起去？
对方还是一个孩子，还不是一个成年人，她暂时还无法藏好自己的小心思，秦立一个眼神就看得出来她的不对劲，也就桂芹现在愿意相信对方。
秦立的目光一瞬间变得伶俐，他觉得王汪他们的失踪跟对方离不开关系。
秦立跟她们两个人告别，就看到了其他的大学生，她们有的坐在借住的房子门口，抬头观察路上的行人，还有的则是坐在窗边，一脸无奈。
“无聊死了，这里没有游戏机也没有网络，我当时为什么要过来，简直就是找罪受。”
秦立听到一个男孩子跟同伴的报怨，“早知道就只能享受一下飞机头等舱的待遇，就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主这么长时间，我才不来呢！霍伯中求我我都不来！”
秦立看到了坐在窗边另外一个男生，好像是叫王骁，当时跟霍伯中关系不错，他们两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秦立正准备收回的视线突然看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毛绒绒的，黑色的，好像还有点矮小。
秦立的眉头一挑，在看到那个藏在窗边小树丛里的东西是时，他的心猛然一跳。
是666给他的金手指，在看到世界意识的时候会立刻触发反应。
小家伙还窝在可以遮住他身形的树林里，双眼盯着上面的窗户看，他的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图形。
他还没有画完呢，脏兮兮的小手就被一只干净的大手给一把抓住。
小孩子浑身一顿，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眼珠子又大又黑，里头没有光亮，瘆人地很。
只是在看到抓住他的人是谁时，黝黑的眼珠子陡然就是一缩。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立压低了声音询问小家伙。
小家伙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
“嗯？”
秦立疑惑地歪了下头，摸了摸小孩子可爱小巧的耳朵，“你怎么不说话？”
屋子里的人也在说话，是吐槽霍伯中的内容，他们没有听到屋子外面的对话。
小孩子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秦立看，像是秦立的脸上有一朵花，很好看似的。
秦立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小孩子的小喉咙，小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没有一点声音。
秦立张开嘴，“啊——”
他让小孩子学着他的样子，试图发出声音。
小孩子大大的瞳仁里闪过疑惑，他觉得秦立很有意思，便学着对方的样子，张开小嘴吧。
秦立抬起头，让小孩子的小手去摸自己怔在颤动的声带。
因为气流的动静，秦立发出声音，小孩子的手也感受到了一点震动。
小孩子还是盯着秦立看。
他的小手不自觉地轻轻捏了捏秦立的喉咙，手底下的皮肤是温热的，跟他一样。
脖子是一个很脆弱的地方。
他想。
如果这个人对自己很坏的话，他就立刻伸手把对方的脖子扭断！
小孩子的眼神变深。
秦立感知到了，小孩子身上传过来的杀意。
只是出现与消失都很快，如果不是他五感敏锐，只怕是就要被对方给糊弄过去了。
秦立也不害怕，就让小孩子的手依旧放在自己的喉咙上。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有其他的人试图要摸自己的喉咙，他会立刻制服对方，将对方给按死。
但对小孩子倒是生不出来一点想要伤害对方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养了小孩子两个世界了，对小孩子的包容度也越来越大，耐心也越来越足。
小孩子很聪明，虽然听不到一点声音，可是他从秦立的肢体语言，跟自己感知到的信息素的信息，他很快就明白了秦立的意思。
他想让自己说话。
为什么？
小孩子的大眼睛里露出了明晃晃的疑惑。
他为什么想要听他说话？他不会说话的。
小孩子的眸光暗淡下去，像是被戳中了伤心事。
秦立摸摸小孩子的脸， “怎么了？怎么难受了？”
他看了眼头顶上的窗户，耐心地跟小孩子商量，“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小孩子没点头也没吭声，秦立只是问了一下就抱着他离开了。
屋子里的王骁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刚刚还是热的。但这会儿他的身体就感受到了一点凉意。
“气温是不是降下来了？”王骁走到窗边看了眼，窗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里的天气就没有个好时候，没有太阳，怎么可能会暖和啊，我都没有带长袖过来，根本不想出去，恨不得把被子裹在身上出去。”
对方倒在床上，拿着手机在玩单机游戏，手机上连着充电宝，充电宝的四个小灯泡已经在晃了，在宣告自己快要完成使命，没有电量了。
“你别玩手机了，都快没电了。”王骁将窗户关好，看到他的充电宝，提了一句。
“小气鬼，不就是借你的充电宝用一下嘛，又不是不还给你。”躺在床上的男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的电量，已经重新变成百分之百，这才将充电器从手机口里面拔出来。
他将充电宝丢到王骁的床上，很是不客气，“给你，我不要了！哼！”
他说完就转过身，朝着另一边玩手机，一点都不将王骁的话放在心上。
王骁是打算跟霍伯中一起住的，但是霍伯中有了其他的住址，不打算带着他，他没有办法，这才跟这个小少爷一起住。
小少爷的事情多的很，还要玩手机。
他自己倒是有一个充电宝，只是很快就玩没电了，现在用自己的。
王骁将充电宝连接到自己的手机上面，他的手机电量就剩下百分之四十七，一点都舍不得用。
他本来是想要自己充的，但是被对方看上了。
想着能早点回去的，就同意了。
谁想得到竟然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报警也没有人，柳香兰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就剩下一滩血，周围还有被拖走的印子，看的怪瘆人的。
有人去问了桂芹，桂芹一听就赶人走。
让人滚。
之后除了存在感不高的冯美心愿意跟她一起走，其他的人看到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柳香兰的尸体估计是被这些村民们自己给处理了。
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之后警察们如果来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王骁抿着唇，他想这些作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叮咚”。
手机连接上充电宝，链接上去还没有两分钟，充电宝的电就没了。
彻底是宣布电量告捷。
没了的电量让王骁的心跟外面的天气一样，阴云密布。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会落在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他都不想看对方。
胸口剧烈起伏两下，躺床上了，背过身去。
他怕自己如果会看到对方的话，怕是会跟对方直接打起来。
他以为现在是在是哪，还在学校里吗？家里吗？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呢？
草！
这个时候就应该来个人好好教训他！
王骁想着想着，躺在床上就犯了困。
他打了个哈欠，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小少爷躺在床上玩手机打发时间。
他胆子大，也不害怕。
反正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睡觉，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
只要自己自己给对方的钱多，有什么事情对方肯定会帮着自己顶着。
他玩手机也不知道玩到了几点，外面的天都黑了。
暗下来的光线让他玩手机感到了眼睛酸涩，他将手机放下来，揉了揉眼睛。
这一放松，他才发觉不只是眼睛不舒服，一直举着手机的手也不舒服，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他暗骂了一声：“草！什么破地方！下次我不来了！”
这里的都没有什么好东西吃，顶多就是能吃点鸡蛋，讨厌死了，他才不喜欢吃鸡蛋。
他第一天晚上把鸡蛋丢在桌子上，很是嫌弃，屋主几个人的脸都下来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在家里都是家里人哄着自己，就算是在外面，他也是要当最牛逼的那一个。
屋主给他脸色看，他也不想委屈自己，为了吃跟草一样的饭菜去讨好他们，真是神经病。
那种东西，狗都不吃！
还好他出门的时候，家里的保姆给他准备了一些零食，还有便当。
便当已经被他第一天晚上吃完了，王骁当时还可怜巴巴看着他，也想要吃的，他才不给呢。
让王骁饿肚子去吧！
只是零食多，也有吃完的这一天。
他不委屈自己，但也得省着，现在他包里面就只剩下一包奥利奥饼干了。
不能吃！
小少爷从床上坐起来，抬头去看窗户，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就黑了下来，也不知道屋主什么时候回来。
他今天晚上忍一忍，早点睡觉，明天再去招霍伯中，让对方快点带自己出去。
别人怕他，他可不怕！
霍家跟自己家里差不多等级，他没有必要害怕对方！
小少爷从床上下来，他往旁边一看，王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小少爷心情不好，态度恶劣。
他伸脚朝着王骁的床用力踹了一下，“喂！你快点起来，睡什么睡，天都没有黑，你还睡！晚上还睡不睡了，肚子不饿？你起来给我去弄点吃的，把饭菜都给我搬进来，我在屋子里吃。”
他跟对方说了一大串的话，但是对方一下都没有回应，似乎是睡熟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小少爷用力将人从床上推下来，“哐当”王骁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但人还是没有醒。
小少爷疑惑起来，他走到王骁的跟前，伸手探对方的鼻息，还好，还有鼻息。
“玛德！你是不是故意的！”男生用力在王骁身上踹了好几脚，对方都没有醒过来。
“好，算你狠！”
男生又踹了几脚这才喘着气走了。
大不了他自己去找人要算了！
秦立带着小孩子回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房子里。
“欸！立哥！”米子晗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秦立身边怯生生的小孩子，很是惊奇，“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小孩子身上是干净的，脸也是干净的，长相看起来很普通，但秦立总觉得这个孩子不应该长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秦立没有说。
“路上捡的。”
“他家住在哪儿啊？我们把他送回去吧。”
米子晗蹲下身来跟小孩子打招呼，“你好啊，小朋友。”
小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米子晗一开始还能跟对方神色正常地打招呼，过了会儿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立哥，他怎么不说话啊？”
秦立在帮着李琦收拾东西，听到他的话道：“他听不到，也不会说话。”
“啊？”米子晗蒙了，“他看着也不大啊，天生的嘛？”
他有些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也才四五岁的年纪，竟然是聋哑人。
米子晗心里有些发酸。
不过这种可怜的情绪很快又被别的情绪所替代。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眼珠子太黑了，看着人总觉得瘆得慌。
“立哥，”米子晗又叫出来，“他的眼睛好黑啊。”
他说着话，还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秦立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走过来，“嗯，他的眼睛很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小孩子突然抬起头。
“嗯？”秦立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
“你家住在哪里，需要我带你回去吗？”
小孩子没反应，依旧看着秦立。
米子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像是不出声的木偶人，又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在太阳底下的时候还好，但到了夜晚，就总像是会冒出一点生命力出来。
吓人的很。
他急忙起身，将这个小孩子丢给秦立。
秦立陪着小孩子说了话，他没有在乎小孩子能不能听到，会不会给他回应。
他还是说他自己的。
“我发现今天立哥的话好多啊，一直跟那个孩子讲话。”
米子晗凑到李琦身边，像是一个小尾巴。
李琦走到这边，他就跟到这边，走到那边就跟到那边。
但眼神还是时不时就往秦立的身上飘。
也不知道飘到了第几次，就对上了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
米子晗浑身一哆嗦，安静了，他管好了自己的眼珠子，不再乱看。
“你也想要跟那个小孩子说话吗？可以去啊，我这边用不到你的。”
米子晗不去。
几个人终于收拾好，秦立也站起身，他最后一次摸摸孩子的脑袋，“我们走了，你早点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他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人从小孩子面前经过，留给对方一个后背。
小孩子一直站在原地，等到看不到秦立的背影，他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男人触碰到的脑袋。
嘴角抿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来，脸颊上也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秦立他们想要回去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学生群体里，他们跟在秦立几人的身后，不上前，偷偷摸摸地跟着，想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出去。
一连跑出来七八个人。
加上秦立他们一行人，得有十几个人。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王汪的那辆车子不过是普通的越野车，顶多坐个七八个人，再多的人就坐不下了。
秦立的耳力好，在那群学生陆陆续续地跟上时，他就已经听到了学生们的动静。
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听到一丁点的声音，怕被他发现。
这些学生自以为是的掩藏，可以瞒得住米子晗他们几人，但瞒不过秦立的耳朵。
秦立没有阻止他们，他想看看这群学生会为了活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村子里，桂芹一个劲儿地往窗户外面探头探脑。
“他们都去跟那个主播了，你不去吗？”
跟那个主播？
将野菜端进来吃饭的冯美心将自己的脸藏进了饭碗里。
他们怕是还不知道那辆车已经毁了吧。
除非现在有人从外面接应他们，否则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出去的。
卫星电话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那个主播，还有一个是霍伯中。
霍伯中不知道哪儿去了，现在也就只有从秦立手里抢到卫星电话这一个办法了。
希望她的同学们脑瓜子不要那么死，灵活一点。
冯美心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我不去，我说了要跟你在一起的，我不会丢下你。”冯美心抬起头适时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她长得清秀，当她专注地看着一个人说话时，都会被她的话给带着走。
桂芹撇过脸，“随你吧。我在这里等人过来接。”
冯美心应了声，“嗯。我陪着你。”
那一头，等到一起爬山崖青石板的时候，跟在秦立他们身后的大学生们终于时无处可躲，全都走了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米子晗对他们的出现十分惊讶，谁都不知道他们竟然跟在他们身后。
比起米子晗他的震惊，李琦跟曹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群学生们的想法。
他们立刻戒备起来。
这群学生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车子上。
有学生主动站出来跟秦立他们交谈，“你们是不是要走了啊？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我们有钱，你们走的时候可以带我们一起。分批次，如果觉得我们人的话，我们可以分批跟你们回去，回来再接第二批，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不怎么样？
对方看向了对面四个大人中能做主的秦立。
试图跟秦立谈好价格，“我们一个人，五百？你觉得可以吗，不够的话还能再加。”
李琦：“……”
米子晗：“……”
他们怎么觉得这群大学生这么小白呢。
现在这是钱的问题吗？
秦立拧着眉，“先上来吧，不过钥匙不在我们身上，我们的司机不见了，不确定他有没有提前开车离开。”
学生们一听立刻表态，“嗯嗯，好的，我们先看看。如果车子在，钥匙不在的话我们也是有办法的，我们里面有人的专业可以连接电线，可以直接用电来打火。”
他刚说完，就发觉对面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掠过。
很危险。
学生后面的话都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他们一群人爬上去，令人惊喜的是他们果然看到了王汪的车子，依旧停在原地，只是没有人，也没有钥匙。
不过让人感到大事不妙的是，这辆车的车窗玻璃都被砸坏了，从前面一看里头的电线都散落着，显然跟他们有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刚刚说话的学生脸色难看起来，根本不敢去看秦立的眼睛。
米子晗很是愤怒，“这个车到底是谁弄的啊！”
“那些村民们不懂车子，他们都不知道车子里的电线都在哪个位置，我们也没有来过，我们司机跟你们的几个学生之前一起过来，结果又一起失踪了，现在车子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干的！”
米子晗想要回去，他觉得这个地方不好，说不上来。
他把自己的感觉跟李琦说了，李琦姐姐也是一样的想法。
谁知现在竟然没有办法回去了。
而且这群人是什么大学生！太可恶了！
“果然高考只能过滤不会考试的，过滤不掉人渣！”
米子晗话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口不择言，秦立眼皮一挑，“米子晗！”
米子晗立刻闭上了嘴。
他回过神看到对面学生们脸色怒气冲冲，恨不得上前跟他打一架就突然醒了过来。
完了，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
想要上前跟米子晗打架的学生被身边的人拦下来了。
只还是怒气冲冲的地盯着米子晗看，恨不得套他麻袋。
“这个车子是怎么回事？”秦立问他们地带头人。
带头人也不知道，但他几乎是瞬间就猜测出来。
“不知道，我们也一直在村子里，这也是第一次出来。”
他用这样的话将自己跟之前的同伴们扯开关系。
他不会为了他们的行为负责，并且感到忏悔。
秦立让开了位置，将车子露出来，“你不是说你们有人会开火吗？来试试。”
对面的人一听，明显一愣，他还以为要好一顿说才能让对方同意他们坐上车。
“好。”他转头跟旁边一个男生说了句，对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钻到车子里。
曹岑倒是有些不服气，“秦立……”
李琦拉住他，“别说话。”
曹岑不说了。
米子晗都不没意义，他说什么话。
米子晗不是没反对的话说，只是他在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后心发凉。
这群学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汪的车子他们都进去了，王汪怕不是……
米子晗的脑袋上冒出了汗。
心脏都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被学生代表推出来的大学生显然有些本事，他在车子里这里弄弄，那里摸摸，再找了个胶带将两根线一裹，车子就“呜噜噜”地发动起来。
大家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可以走了！车子有了！”
“我先去！我真的太想要回到那个小县城里洗个澡，真是拂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这几天都感觉臭了。”
学生们一个劲儿地往车子里面钻，秦立他们根本来不及挡住，他们将这些学生们都挡住，“这是我们这边的车子，你们下来，我们分批。”
什么分批啊！
我们现在就要离开！
学生们生气了，脸色变得飞快。
刚刚还没有上车的时候，一脸的委屈，现在上了车后翻脸不认人。
而那个打了火的人则是坐在驾驶位置上。
他见秦立他们四人都被自己的同学们拦在外面，直接哼了一声，二话不说油门一踩，方向盘一打，车子立刻发动朝着他们几人撞了过去。
秦立眼疾手快，急忙把自己这边的人都带了过来，没有让对方撞到米子晗他们身上。
米子晗他们回过神，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不停地喘息。
“他们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米子晗往地上一坐，“王大哥肯定是他们弄没了的！”
车子往盘山公路开过去的时候，曹岑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就要追上去，但那些学生是真的想要甩掉他们，将车子占为己有，他根本追不上，反倒是吃了一堆汽车尾气。
“立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米子晗咬着唇看着秦立，在王汪失踪的时候，他们用卫星电话给所有的朋友们打电话，但根本没有一个人的电话能接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明明卫星电话以前是可以可以使用的。
如果不是实在联系不到任何一个人，他们也不会考虑王汪的车子。
这毕竟是人家的车子，也不便宜。
“先回去，等后面看看情况。”秦立说道。
几个人拿着东西往来时的路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早知道咱们就不来了。”米子晗擦了擦眼睛，委屈跟对学生们的厌恶整个充斥他的内心。
“但就算是回到过去，还是会来的。总归是我拖累了你们。如果我不来的话就好了。”
秦立认下了这个错误，“现在天色黑了，我们先回村子里，明天我们去堵霍伯中，他一定有办法带着我们出去。”
“而且他也有个卫星电话，说不定他可以联系到外面的人。”.
“终于能回去了！这个鬼地方，以后都不会来了。”
“应该是以后都不要去山区，真的是恶心坏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回去之后我要吃好几顿好吃的！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学生在车子里叽叽喳喳，心情都变得好了不少。
胡传坐在车子后面的角落里。
他拿着自己的相机在看自己这几天拍出来的画面。
虽然秦立还没有离开，但他拍到的素材已经够多了，可以提前溜了。
多亏了这群学生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离开呢。
他们在车子里嬉笑的时候，天色暗下来，周围也生了雾。
“起雾了欸。讨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山里头就是这样的。”
开车的学生放慢了车速，打开了雾灯，安全行驶。
不过他很快就在雾气里看到了一个矮矮的东西。
他没有在意，直接开车掠过去。
后来矮矮的东西又出现了。
“这是什么啊？刚刚是不是出现过？”开车的男孩子问身边副驾驶座的同学。
对方已经在开始玩手机，跟别人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边的情况。
“什么？”对方毫不知情。
不过车子上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这个矮矮的小东西。
胡传有些疑惑，他来的时候路上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不过车子比起静止不动的小东西速度要快，一晃就过去了，再加上大雾天根本看不清。
胡传拿着照相机拍了一张。
在低头一看，就一眼，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而驾驶座位上的男孩子看到矮小的东西频率也变多了。
而且越来越清晰。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出车外。
不知道在第几次的时候，他终于是看清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眼睛都瞪大了。
胡传的手发抖。
照片上是一个矮小的小孩子，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拍他。
他抬起小脸看了过来，那眼神黝黑，阴森，勾着唇角，朝着镜头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第39章 被献祭的可怜崽崽4
胡传的身边坐过来一个温暖的身体, 是长得很漂亮清纯的女学生。
她在对方跟在他们身后的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他的出现。
“你是谁？秦立那边的人吗？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过你？”
女孩子盯着胡传的脸看，胡传长得算是小帅，身上还有着未进入社会的学生们所没有的成熟。
和男同学们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
她在发现对方的存在后就仔细观察了对方, 不爱说话, 有界限, 这种男人偶尔吃一吃倒是可以。
她说着话, 眼神就往对方的手机上面飘, 光明正大地拉近距离。
对面拿着相机对着窗外的景色拍照的样子，颇有艺术气息, 且浪漫。
只是她的目光才看过去, 胡传就立刻将手里的设备递了过来，“你看，这个是什么？”
女孩子不疑有他，语气甜甜地凑到他的镜头前去看, 就看到了一个孩子的脸。
“是小孩子啊。”她只看了一眼, 就收回目光。
小孩子哪里又什么好看的呢。
“这个不是小孩子。”她身边的男人伸出手朝着外面的景色指了一下，正巧一个低矮的黑色桩子从他们的身边一闪而过，“是那个东西。”
“什么？”女孩子扯了下唇角，服了，不想理她可以找个其他的理由，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话。
她感觉自己成了个傻子, 被对方骗。
女孩子目光冷淡下来，“你说外面的东西是你拍出来的？”
她记忆力好, 看过一眼的就会记得住，明明照相机里的是一个正在笑的孩子, 背景是暗淡的，看不清脸上具体的表情, 只能看得见嘴角的弧度。
那孩子又低又矮，还瘦瘦的跟个细细的小树墩似的。
再说了，这车可是在路上行驶，怎么可能会拍的那么清楚。
胡传没有理睬女孩子的嘲弄，他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从窗户外面传来。
不，也不止是窗户外头。
他拿着相机的手在抖。
目光又跟相机里的那双眼睛对上。
那双眼睛的目光直勾勾的，似乎是穿透了屏幕死死盯着他看。
看我做什么？
胡传心里开始崩溃，我又不认识你，我更没有见过你。
你不要来找我，别来找我。
女孩子还没对身边男人怎么样呢，男人的身上就散发出来一股子不可描述的气味来。
女孩子就坐在他的身边，怎么都避免不了，就被这股子味道劈头盖脸地熏了一头。
她的脸都黑下来，暗自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拿着自己的手提包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座位上去。
旁边的人都在往这里看。
嫌弃的目光，似乎是戳在了胡传的心上。
胡传粗|喘了两声，手指神经质地盖上了相机屏幕，遮挡住了上面的那一双黝黑的眼睛。
见鬼了。
真见鬼了。
他的心慌得不得了，没来由的，像是头顶上突然悬挂起一把刀来，很快、马上就要掉下来。
不是只掉在他一个人的头上，车子里的这些人都跑不掉。
胡传闭上眼，他的裤子湿漉漉的，但他摸索着将窗户给关上了。
那股子难闻的味道就闷在车子里。
很快车子里的学生们就开始抗议。
“谁没有憋得住在车子里尿了？”
语气凶悍，满是活人的精神。
胡传眼皮子抽了两下，慌张的心因为对方的声音缓了几秒。
开车的男学生也清醒了不少，他开始不去看道路一旁的障碍物，反正不是在他这一边的。
忽视掉就可以了。
车子里的争吵声很大。
是单方面的争吵，一群人在一旁围观，被骂的人垂着眼装死不吭声，在场没有一个人想要去帮他，就连刚刚对他有兴趣的女生也“啧”了一声，撇过脸去。
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想要试试。
“你是什么时候上我们车子的？”胡传是个生面孔，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对方，他们也不管是不是秦立的人，如果是秦立那一边的，他们就更恶心了。
这车子是他们从秦立他们手里头抢过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们心里发虚。
但说话出来的话越发趾高气昂：“我们让你上来了吗？！”
单方面的输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像是砸在了一团棉花上面，心里的气都没有办法理顺，闷得很，急切需要有人能找到爆发点大吵一架。
胡传的沉默和异味让不少看不得脏的男生女生露出嫌恶的表情，恨不得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路边的低矮石墩总是固定着出现，频率越来越多。
“谁他妈在上路上放这么多的石墩啊？我们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么多吧。”
开车的男生忍不住吐槽，他身边吃瓜的男孩子也终于是看着外面看了眼，这一眼他就叫起来：“欸欸欸，你怎么往石礅这边开啊？”
“没啊，我一直在路中间啊。”
“那怎么我觉得车子在往石墩那边靠？”
两个男孩子从车后面的骂声中抽离出来，仔细观察。
“靠，这是哪个工程做的好事啊，都偏移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的争吵声依旧没停。
有人上前对胡传死拉硬拽，想要将人给拖下来，但对方已经是屁股牢牢地钉在车子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身边几个恼羞成怒的学生。
“停车！”杜天宇的声音高起来，足以让前面驾驶座上的男孩子听得清。
“把他丢下去！太恶心了！竟然对着人家女孩子|尿|裤|子！”
刚刚去搭讪胡传的女孩子提了一嘴，她委屈巴巴，说出来的话让男生们有了可以欺负人的借口。
胡传当然是不肯，车子里依旧在闹，远光灯开车，到处都是浓雾，坐在驾驶座位跟副驾驶的两个男生都不想停下来。
“算了，这都上来了。”
副驾驶座位的刚提了一嘴，杜天宇就爆发了，他在村子里为了桂芹跟自己女朋友掰了，想睡桂芹又不让碰，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就想找个地方发泄。
“我说了停车，你没听到？”
驾驶座的男生脸黑了。
妈的！
要是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我看你怎么嚣张！
心里是这么想着，车子还是缓缓停在靠近山体的那一侧。
在路灯不远处他们就看到了低矮的石墩。
胡传眼珠子颤动着转了转，他眼角的余光在看雾里的情况，前面有石墩，后面不知道有没有，车屁股后面又没有车灯，周围都是大雾。
浓稠得很。
“不、不能、不能出去……”
胡传终于是说话了，断断续续的，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眼见着那个石墩在移动。
不是车子，是石墩。
刹车声刚才颇为明显。
“你今天不下去也要下去！现在才七点多，你都已经蹭我们车子两个小时了，都走了一半的路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应该可以的吧？”
胡传的眼珠子乱飞。
这怎么能行。
胡传也就比这群学生大了四五岁，只是外表多了丝成熟，面对疑似鬼怪的东西心理承受能力不比他人高多少。
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我不去！我不下去！”
他的声音由小变大，猛地炸开在众人的耳边，学生们的脸色更臭了。
“妈的！弄下去！”
开车的男生解开中间一排的车门，后面的人上下都得从那儿走。
坐在车门旁边的学生让了一下，满脸都是看好戏。
就是这么一低头开锁的功夫，开车的学生就恍惚了。
“墩子，刚刚路边那墩子去哪儿了？”
他旁边的人脸上的表情慌了。
他给自己的同伴找理由，“会不会是你没有停好车，又往前溜了？”
“什么啊？我已经停好了的！”
开车的不愿意被人这么质疑，他面色着急。
雾气太大了，刚刚还频频出现的墩子见不到一点影子，像是他刚刚看了个寂寞。
都是幻觉。
坐在车门口的学生看了会儿就觉得冷，车门没关上，他刚刚主动全都拉开了，外面的雾气往里面钻。
这山间的温度到了晚上可太低了，等到了县城里的小宾馆他肯定是要好好泡个澡的。
“东子！”驾驶位的不敢停在这儿，他连忙喊对方的名称，“你把车门关上，我们继续开车。”
东子也冷，应了声，把门给关上了。
但后面的争执还没有下来。
已经演变成一群学生围着胡传出气，拳脚相加，要将这两天受到的委屈和对霍伯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他们对付不了霍伯中，但对付这个人没有什么大事。
两个女孩子躲在一旁，她们害怕引火上身，眼睛不往那边看，“我怎么觉得冷了。”
“晚上山里头冷，再忍忍。”
“欸，好吧。”
车子开了会儿，墩子又出现了。
跟墩子重新出现的还有一辆非常眼熟的大巴车。
“那是什么！”
“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坐的大巴车吗？怎么会停在路上啊？”
“我有点害怕了。”
随着越野车的开近，学生们更直观地看到了这辆车的形象。
车灯都还亮着，里头的灯也亮着。
但它很大一辆，停在路中间，将越野车的路给挡住了，学生们要离开，就得将大巴车挪开。
越野车在大巴车后面停下来。
“霍伯中的大巴在这里，司机呢？”
越野车按了好一会儿喇叭，大巴车里都没有动静。
有女孩子眼神好，眯了眯眼睛，看清了点什么，“那车子门是不是开着的？”
“好像是。”她身边的同伴点头，“司机还在吗？”
没有人接话。
这辆大巴两天前就开走了，看它停靠的样子，就是回去的方向，而不是开过来。
没有被后面打仗所裹挟的学生们看到之后无端脑门一凉。
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第40章 被献祭的可怜崽崽5
车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辆大巴车, 但没有一个人敢下车去外面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操！”一个女孩子突然骂了声，紧紧咬着牙关，克制着自己的过快的心跳, “怎么这么像我以前看到的恐怖电影啊？”
故事的开头, 一辆载满旅客欢声笑语的车子被拦下来, 车门开打突然上来一个怪异的人。
有的电影里那不是人, 是死神, 是要人命的。
女孩子咬住牙齿还不够，还咬自己的嘴唇。
耳边是同伴们要派人下去查探的声音, 女孩子坐在椅子上像是石化了。
只要不是她, 其他是谁都好。
车门响了，又迫不及待地关上，匆匆隔绝了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声。
女孩子透过车窗看到了出现在视线里的一道人影。
是那个不认识但跟他们一样上了车的人。
车子里安静下来，许多人都在等着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胡传被赶下车, 他对结果不吃惊, 有的只有悔恨。
他被人从车上赶下来了。
可他又有新的活路。
他抬起头，路边低矮的墩子没了。
他站在车前往后面看去，全是浓雾，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知道雾气里有东西。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或者，应该归结于是什么。
他不明白, 一个孩子，怎么能一直频繁出现。
胡传的心里有个答案, 可是他不敢去相信。
要是信了，他能活下去的几率会变低, 因为心理和生理都已经被这个猜测所折磨。
胡传脑子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没停, 他想要快一点到达大巴里头，他要把这辆车子开走，不给这些学生们，最好让他们自讨苦吃。
胡传在学生们的视线中慢吞吞上了大巴车。
胡传刚抬头，就瞧见车内的惨象，心脏有瞬间的骤停，浑身都动不了。
过了快一分钟，他才慢慢掌握住僵直身体的使用权，眼角的余光在车子里仔细掠过，他从后门走到前面，小心翼翼，慢的很，心都提着。
见没有任何人，也没有其他什么，终于是轻轻地，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压着声音小声的呼出口气。
“你说他会出什么事情吗？”
杜天宇的朋友眼睛盯着大巴车，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杜天宇，想要对方说个话，车子里太安静了。
杜天宇胆子大，他的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外面的任何动静。
没有惨叫声，也没有求救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大巴车的司机了吗？
“不知道。”
杜天宇心不在焉。
他同伴又问：“他还会回来吗？”
杜天宇嗤笑一声，“咱们都把他的相机给扣下来了，他怎么不回来？”
这相机好歹也有个四千多块钱，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里头他打开看了，大部分都是秦立的照片。
要么是秦立的追随者，要么是个变态，当私家侦探的。要么就是狗仔，专门挖掘网红的生活。
这些东西他要是不拿，等他们回去了，交给秦立，秦立一定会对他提起诉讼，到时候就好看了。
杜天宇刚这么想，大巴车的车尾灯就亮了两下，刚刚还开着的车门关上了，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启动离开了。
不是挪到旁边去，而是就这么开走了。
雾气很大，能见度低得很，只是过了几秒钟，大巴车就当着他们的面消失在雾气里面。
“杜天宇！我们被他骗了！你不是说他会回来吗？”
有人忍不住冲杜天宇撒气。杜天宇面色一冷，心下愤怒，这是被自己看不上的人挑衅威严的恼羞成怒。
“我们跟上去。”
杜天宇沉着脸，“跟着他走，他就是我们的探路人。”
他这么说了，车内的学生们也没有人再劝阻。
开车的学生重新发动汽车，他拆开裹着电线的胶带，要重新将两根扯断的线路接在一起，进行打火。
“咦？”
他碰了好几次，两根电线没有产生一点亮花。
车子里的学生们都没有催促，他们知道这需要时间。
不过等着等着就着急了，“你会不会啊？怎么还没有打火呢？”
“之前没走的时候不是打火了吗？”
“你刚刚为什么要熄火啊？”
车子里的学生们夹杂着憋不住的怒气质问对方。
“烦死了！你们要是会的话就自己来弄！别吵我！而且我也没有熄火啊！”开车的男孩子前面半句话声音颇大，后面半句话无缘无故低矮了下去。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没有熄火的。
他去看身边的同伴，同伴也挠挠头，摊开手，表是不是自己干的。
大家没有办法，不想把他逼急了，停在路上过夜，只能都闭上嘴。
杜天宇又“啧”了声，语气里带着轻飘飘的嘲讽，很是看不惯。
还是身边的女同学拉住了他的手臂，“好了，别说话了。他要是生气了我们连个会打火的人都没有。”
杜天宇只好坐下来。
他本来想去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但刚刚打架座椅除了女孩子坐的位置之外，其他都或多或少地遭了殃。
他站起来，突然在后方看到一双小脚。
小脚光秃秃的，满是泥泞，很湿，也不知道踩在哪儿才沾上的。厚重的泥土将小脚糊了一一层又是一层，看不清原本的皮肤颜色。
杜天宇的视力格外好，他好像突然就看到了一滴泥水从小脚上面滑落下来，滴在车子上。
杜天宇的眉头瞬间拧起来，“你们谁带孩子上车了？”
听到杜天宇的话，众人都是微微一愣，他们朝着对方目光所视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
车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格外紧绷。
“杜哥，你刚刚在说什么？”
有人在杜天宇的耳边询问。
杜天宇抬起下巴：“那儿有双小脚你们没看到吗？”
似乎是知道说自己了，小脚晃悠了两下，又晃悠了两下，泥水掉下来的更多了。
杜天宇看的方向是刚刚胡传坐过的位置，胡传尿|裤|子了，但都兜在裤子里，没有弄到椅子上。
过道里倒是有，是刚刚被男生们打斗漏出来的。
那位置的旁边坐着一个男孩子，他很奇怪。他身边哪里有孩子，杜天宇别不是瞎说！
不过他瞅了眼，瞥见了地上有湿漉漉的痕迹，是液体滴落在地上的痕迹，颜色深色的。
欸？
刚刚胡传下去的时候是没有的。
“你看不到那孩子腿一直在晃着吗，脚上的泥水都晃下来了！”
杜天宇又说了一句。
男孩子盯着地面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就看到地上突然多了一个深色的点点。
他定定神盯着看，视线里冒出来一个黑黢黢又白皙的东西。
像是个套子，又像是其他什么。
来得突兀。
男孩子吞咽了一下口水，视线突然往上，他看到了一张脸。
一个白色发白的小孩子，正睁着黝黑的，似乎能将所有光芒都吞噬进去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像是要将他完全吸进去似的。
男孩子的精神崩溃了，“有、有人……有人啊！”
他大喊道！
从座位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直接拉开了车门，跑了下去。
对方莫名其妙的动作让在场的学生们一阵脖颈发凉。
“什么、什么人……”
大家都往原来对方所在的座位去看，那椅子是去了上一个暂时主人，又很快迎来了新的主人。
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小孩子坐在椅子上，跟刚刚的胡传一样，他们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这个小孩子到底是怎么上车的！
他为什么会在车子上！
大家的神经都绷紧了。
“啊啊啊——”
浓厚的雾气里传过来一道凄惨的声音。
大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是刚刚受到刺激跑下去的男生。
男生只发出来几个音节，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浓雾又恢复了平静。
车子里死一般地寂静。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坐在最前面两个位置上的学生，他们极快地低下头继续咬着牙改这辆车的电线。
心里在愤愤不平。
早知道就他们出去上那辆大巴，让那个那人留在车子里了。
而车子里的人都飞快地检查自己的座位旁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坐在门口的人根本不敢关门，他怕车子里的东西，又害怕车子外面的东西。
驾驶座位上的男生听到一声响，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台被踢到旁边的相机，相机的屏幕上正好有一张照片，眼熟，他好像是见过的。
低低的、矮矮的，在路边。
在路边……
驾驶座的男生脸色瞬间白了，他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盯着相机屏幕上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对视的时间长了，好像里面的那个孩子在盯着他。
是孩子？怎么会是孩子！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张照片就是那个男人拍的路边的墩子。
一只毫无血色，惨白的小手伸了过来，当着他的面，捡起了他跟前的那一台相机。
也露出了他方才刚见过的那张惨白小脸。
“那、那是什么？”
旁边的同伴压低了声音询问，“是人吗？”
声音里夹杂着喜悦与盼望。
在他那边的后视镜里，有个身体强壮的身影从浓雾中慢慢走过来。
对方的影子很淡，但看出来他走的很淡定。
而且脚是落在地面上的。
这让他们的心稍微放松，但很快就提起来。
对方来到了车子尾部，镜子里看到的是实际两倍的距离，两个人转过头去，猛然发觉不对。
那、那不是人！
它是熊啊！.
在那几个学生的第二天，没有离开的学生当中死了一个，对方是个富家小少爷，跟霍伯中的好友王骁是同一个屋子。
除了这个消息之外，他们还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以及一辆熟悉的大巴车。
开车的男人精疲力竭，撑着所有的力气爬进了山村里，在看到秦立的时候，终于是支撑不住，晕倒了下去。
几个人上前，翻过对方的身体。
李琦“咦”了声，“立哥，这不是之前一直抓着你黑的狗仔吗？他怎么也来了？”
秦立倒是一眼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不是狗仔的那一层，是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拍照的那一层。
对方是跟他们一起进来的，昨天已经跟在学生们的身后走了，可现在又回来了。
那群学生不见踪影。
秦立没有见死不救，他扛起鼻青脸肿的胡传往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去，“先带走吧，其他的问题等他醒了再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