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三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的经历的事情与周围的环境, 让他必须树立起难惹的外在来保护自己。
与岑相处久了，熟悉起来后，让人能轻易发现，岑真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五条悟说出口的提议毫不意外得到了同意, 手中轻柔身边人细软的头发, 五条悟嘴上喊着好耶, 眼中细细的全是笑意。
白团子一向心软, 只要撒撒娇，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被同意
要回京都的当日，起床后, 岑收拾宿舍。
途中听到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门。
“来了。”
对上门外来人的模样, 岑愣了下。
“杰？还没回去呢。”
侧身让出位置，与夏油杰一道走进房间，两人来到宿舍内坐下。
“刚才收拾东西, 想到之前同岑借的书还没换，所以过来还一下书。”
嘴上说着，夏油杰将手中的书递给岑。
接过夏油杰递来的书，上下翻了下后, 注意到书一点褶皱都没有，与借出去时一样, 岑笑着抬眼看夏油杰。
“好看吗？”
很少与人讨论这些事情，夏油杰闻言挠了挠头，面露几分不好意思。
“很好看, 我很惊讶我居然能看得进去书。”
之前上学时, 夏油杰虽然一直是优等生，成绩也不错。
但空闲时间, 相比于看书，他更喜欢锻炼身体，到处找咒灵提高自己。
这也导致除教科书外，他很少会主动去看其他的书，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看其他的书，意外的，他感觉很不错。
“好看就行。”
嘴上应声着，岑起身将书放回书桌上的书架中，又从其中抽出两本放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我推荐你看这两本书。”
对于有人能跟他一起喜欢他的书，岑表示很开心。
听着岑的话，夏油杰伸手将两本书拿到自己面前，伸手翻开书。
大多数书籍在翻开封面后，映入眼帘的应该是一页空白页，这两本应当也不意外才是。
即使不长看书，夏油杰也深知这一点。
所以他的动作丝毫不带停留，抬手正要往下一页翻。
但这本并非如此，他看看原本应该是空白页的扉页，又抬头看岑。
“这个标志是”
标志？
撑着桌子朝夏油杰那边看，在看到熟悉的图案后，他又坐回去。
“这两本书都是冥冥姐的，她的书上都会有这样的图案，可能是冥冥姐自己的习惯吧。”
下意识挑了下眉，夏油杰面露惊讶。
“冥冥的？”
夏油杰是真没想到岑居然和冥冥关系这样好，岑还同她那借了书看。
不过也是，之前交流会的时候，冥冥就主动提出让岑跟她走在一起，当时夏油杰还没多想。
如今再想起来，许是之前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很不错了。
不过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开始变得很好的？
仔细想了一圈，夏油杰都没想到他们有什么机会的接触。
身为一级咒术师，又比他们大两届，冥冥一直很忙，夏油杰甚至很少能在学校看到对方，更别提走在一起说几句话之类的。
不同于夏油杰一瞬间想了那么多，见夏油杰面露惊讶，岑没多想，只顺势点了点头。
“就上次，那天晚上你们临时有任务要出门，冥冥姐与歌姬学姐那天刚好在学校。”
“原来是这样。”
只需顺着岑的话稍微想一下，夏油杰很快回想起来他所说的是哪日。
他们偶尔晚上会一起玩游戏，但大多数时候，岑都会选择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
一想到看书二字，夏油杰下意识抬头看向面前被岑摆放在墙边的书桌。
不同于大多数一人用书桌的尺寸，他眼前的书桌很大，书桌的书架上井然有序摆放着许多书籍。
手机振动了下，夏油杰见状拿起手机看了眼。
看到手机页面显示名字是监督，夏油杰明白，应该是来接他的监督到学校门口了。
拿起两本书，从桌边起身，夏油杰转身看向岑，朝他问。
“这两本书冥冥急着要吗，我看书有些慢，不着急的话我就慢慢看了。”
见夏油杰起身，岑也跟着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听着夏油杰的问话，他摆摆手。
“不急，杰慢慢看就好。”
每个人看书都有不同的习惯，夏油杰将第一本书还回来之前，岑原本没有将这两本书借他的打算。
因为那是冥冥的书，不是他的。
直到刚才他看到夏油杰还回来的书，注意到书本一如刚开始借出去时一样整洁，没有一丝皱褶。
岑于是放心下来，顺势提出要继续借他书看。
“好，那我先走了，岑，开学见。”
“嗯，开学见。”
刚送走夏油杰，要关上门，下一秒，门上传来推力，与此同时，响起了话语声。
是五条悟。
“岑，都收拾好了吗？现在出发，等下可以顺道到我那里一起吃个中饭。”
“好了。”
嘴上边应和着，他手上又卸了推门的力道，将人放进来。
仰头看向来人好一会儿，把五条悟看的心里毛毛的，不自觉退后一步。
“怎怎么了？岑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说罢，五条悟不自在的转过头，伸手探了下岑的脑袋，嘴里嘟囔不停。
“也没脑子发热啊莫非是终于发现我长得很帅，被我帅晕了。”
要说的话原本已经到嘴边了，听着五条悟这万分自恋的话，岑将话语咽下，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少得意了，谁会被你帅晕啊。”
说罢，岑不再理会五条悟，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听着耳边五条悟叽叽喳喳的话语，环顾一圈房间后，岑拿起桌边的行李箱，转头看向他。
“走吧，我好了。”-
从东京开车回京都要三四个小时，或许是因为身边有熟悉的人陪伴，这一路上，岑一路上的心情很好。
车上的时光也是过的很快，很快，他们就到了京都。
一路上，五条悟都与岑说着话，两人说话说的十分开心，眼见马上踏上京都的地界，前方的司机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悟大人，长老们都等着您开会。”
言下之意，刚才五条悟提的要请岑去家中一起吃中饭的事情可能不大行。
五条悟是知晓家中一群老头的作风的，司机的话语刚落，他皱起了眉头，满脸不爽。
“哈？开什么会，我刚回去，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不去。”
听着五条悟毫不留情的拒绝，司机满脸苦笑。
“悟大人”
他口中的悟大人一脸冷漠扭过头，用行动表示拒绝。
司机也是个聪明的，见说不动悟大人，他又转头看向岑。
“岑大人，您看”
司机话语还未说完，五条悟皱起眉头不耐烦一声啧，打断了他的话语。
“我不同意就想威胁岑的是吧，我看着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肥的。”
司机确实年纪不大，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但五条悟如今十六。
年纪不大胆子倒挺肥这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多少有些喜感
五条悟一心想着要请岑五条家吃中饭，但到最后，岑还是没去五条家，而是直接回到了狗卷家。
下车前，转头看着满脸不开心，正歪头不愿看他的五条悟，岑伸手拉拉他的衣角，往他手心塞了个软糖
“悟，说好了，过几天我就去找你玩。”
手上接受了岑的软糖，但五条悟开口时，仍然只是意味不明的冷哼。
“哼。”
明白五条悟只是别扭，岑也不介意他的态度。
“那我走了，拜拜，悟。”
又朝五条悟摆摆手，岑下了车。
伸手接过司机手中的行李箱，岑朝司机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狗卷家门。
没有提前说他到底哪天回来，门口并没有迎接他的人，有的只是两个守卫。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岑一手拉着行李箱，转头看着四周的景色。
除去较为有名的御三家外，因狗卷家族其特殊的祖传术式言灵，在之前的几百年间在咒术界也颇有影响力。
直到最近几百年，因其有意淡出咒术界，倒是不复往常那般享誉盛名。
岑刚往里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与话语声。
“啊岑少爷，您回来了。”
转头顺着话语声看去，岑看到了来人模样，很快认出来人是狗卷家的管家，吉川。
吉川年纪很大了，头发早已斑白。
站在原地未动，等着对方走来，岑垂眸朝他颔首。
“管家爷爷，好久不见。”
“岑少爷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要回来，老奴好派人去接您，这样岑少爷路上就能舒服些。”
岑闻言摆摆手示意无碍。
“我和悟君顺路，我们一起回来的。”
“好好，这样就好。看样子，岑少爷在学校一定过的很开心。”
岑闻言一愣。
“管家爷爷为什么这样说？”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对上岑疑惑的目光，吉川管家摸摸自己白白的胡须，笑容和蔼又带些神秘。
“是老奴老眼独到，看人一向很准。”
吉川管家说着，抬头看向岑，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
“就跟老奴能看出来，岑少爷肯定是个好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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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回家当晚的晚饭, 岑是与父母一起吃的。
许久不见，再加上之前从未一起生活过，明明三人关系紧密，相处的氛围却十分奇怪。
就是寒暄的话语听起来也十分生疏。这让岑一直如坐针毡, 心中满是不自在。
吃完饭, 见他们一直不说话, 岑也没在座位处多待, 很快离开了餐厅。
他是自小就知晓他们是不喜欢他的，这些话外公东安东堂总是和他说。
自小时候说到大，一直都是那一套话语, 岑熟悉到都能背下来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虽不能说从小是在恶意中长大的, 但也差不多了，讨厌他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大概是因为刚回到狗卷家, 换了房间换了床所以不习惯，回到狗卷家的当晚，岑梦到了些许幼时的片段。
若是早些遇到能教导他的人，或许当年那些事就不会发生。
咒灵对人的视线很敏感, 只要让它注意到你的目光，注意到你可以看到他这一点, 他就会缠着你，要把你吃掉。
岑一开始不知道这一点的，没人告诉他这些, 再加上咒灵的存在感太强, 三四岁的他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视线。
于是每次出门，又或者上学的路上, 他总是会被一堆咒灵缠着。
身上有火焰，咒灵们伤害不到他。
但他总是放在别的地方的视线，有些异常的举动，很快，他被排挤了。
一开始是因为班级里的人都觉得他不正常。
有好奇的人问他在看什么，他诚实回答，明明咒灵就在那里，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绰号从怪人变成了骗子。
明明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但有时候小孩子的恶意更加纯粹，咒灵也更容易从中诞生。
随着更多人发现他的异常，更多的人知道他，更多人叫他骗子，更多人朝他散发恶意。
或许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都恰好的关系，学校里诞生了一个二级咒灵。
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所有人的都被困在学校里，成为咒灵的盘中餐。
这下，在濒死状态下，所有人都能看到咒灵。
原来骗子不是骗子，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在及时赶来的咒术师帮助下，一百多条性命中的大部分侥幸存活。
明明共同经历了生死，知晓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之后，岑遭到的欺负更加严重了。
他们对他的称呼从疯子，怪人，变为骗子，又变成了怪物。
“怪物，走开啊，离我们远一点。”
额头处传来疼痛，岑垂眸看向刚掉到地上的小石子，上面鲜艳的红色很是碍眼。
“滚开啊，离我们远一点、”
“我可不要再见到怪物，都怪你，之前那怪物一定是你引来的吧。”
随着这句话被说出口，许多人赞同这话，觉得是他的问题，更多的小石子被人捡起，都朝他这里丢，砸到身上头上脸上，很疼
黑暗的房间里，岑猛地睁开眼睛，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
当时的他为什么没躲呢？
哪怕只是转一下身，脸上和头上就不会被砸到那么多包，流那么多血了。
为什么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任由着他们砸呢
他想起来了。
是因为外公跟他说，要是别人因为你生气，不能反抗，不然别人会更生气。
什么屁话。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伸手随意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岑坐起身子，看着天花板发呆。
后来他用亲身经历证明了外公的话是错的，他们欺负了他三年，明明他一直都没反抗，他们的欺负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到后面，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深，甚至有次深见骨。
他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他明明，一点都没有伤害到他们
每当到深夜，厌恶的情绪总会涌起，沁满全身。
使劲用双手捂住脸，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控制不住的颤抖，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心中复杂的情绪。
‘叮铃铃’
就在这时，岑放在床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岑没理会，继续躺在原地没动。
准确来说，此时的他不能很有效的接受外界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坚持不懈，电话不停地一直打过来。
终于，岑慢慢动了。
从床头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来人的名字，岑握着手机的力度不自觉放大，好一会儿后，他接通了电话。
“冥冥姐。”
岑的声音十分沙哑。
一开口，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更别提电话那头的冥冥。
“哭了？”
“没有。”
听到冥冥的声音，似稍微找到些安慰，岑身子稍微舒缓了些，不再那般紧绷，蜷缩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好，又或许在岑心中，冥冥真的很重要。
这些话，岑从未问过别人，听着耳边冥冥的温柔的，让他安心的话，他不自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冥冥姐，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那么多人讨厌我，恨不得让我去死。”
“是不是我被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刚要伸手将烟放到嘴里，听着电话那头很低，接近于喃喃自语的话，冥冥动作一顿，眼神一暗。
“小岑怎么会这样想？当然不是。”
嘴上否认着对方，注意到身旁来人，冥冥看都不看对方，伸手制止对方靠近。
想到刚才乌鸦共视时她看到的场景，冥冥眼神逐渐冷下来。
“正是因为小岑被生下来了，才能遇到我，才能让我有这么可爱的弟弟。”
眼神很冷，冥冥的话语却满是柔和。
此时她心中满是后怕，幸好刚才看到岑的状态不对，她马上就打电话过去了。
抱着这样严重的自毁心理，若是一直让岑一个人独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冥冥姐会不会以后也讨厌我”
从未听到过岑这样小心的话语，又用乌鸦看了眼此时岑的状态，看到他面上满是小心的样子，冥冥果断否认。
“当然不会。”
“小岑是个好孩子，有自己的喜好，做事有自己的规划，跟我有很多相同的爱好，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弟弟。”
确认岑的状态平稳下来，呼吸逐渐绵长，睡得还算安稳，好一会儿后，冥冥摁掉电话。
想到刚才岑很是崩溃的状态，冥冥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身旁人。
“查到东西了？”
这么晚冥冥还在外面，不是为了做任务。而是派人查了些东西，关于岑的。
大概是因为在她面前，岑越来越放得开，不掩饰真正的自我，与他相处越久，冥冥越能从他身上察觉到违和感。
那样漂亮的眼眸，这样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平日里会是这样一副状态？
连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很多行为都是无意识的求救。
对老师，对同学，对学姐
破碎不堪的灵魂在哀嚎，痛苦求着谁能来救救他，谁都好
冥冥从来不是个心善之人，一直以来也没什么能打动她，让她放弃自己的原则。
这是第一次。
主动踏出脚步，她收获到了一个满眼是他，看向她的目光不掺杂一丝算计的弟弟。
冥冥不后悔，她觉得值得。
听到冥冥的声音，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眼神，男人连忙小跑到她身边。
“查到了查到了，冥冥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
双手朝上将资料奉上，见冥冥小姐收了，男人收回手，略弯腰站在对方身侧，将调查到的情况与她汇报。
注意到随着他越说，周身越冷的氛围，男人不自觉伸手搓搓手臂，茫然环顾了一圈四周。
起风了？
刚刚出门的时候，他看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晚上有风啊。
思绪下意识脱离了一瞬，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身旁冥冥小姐的话语。
“关于这个人的事情，都烂到肚子里去，不准与任何人提及。若是有人问你关于他的事情，第一时间同我汇报。”
工资都是冥冥小姐发的，自然冥冥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男人闻言连忙点头。
“是，冥冥小姐，我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后，似乎是因为与冥冥那通电话的缘故，岑被很好的安抚了情绪，醒来后的他精神很不错，没有因为半夜的插曲受到影响。
睡到自然醒起来，看着通话记录上最新一个通话的时间，岑一愣。
找到与冥冥的聊天框，岑打字发过去-
冥冥姐，这段时间任务很重吗？昨晚怎么那么晚没睡？
暂时没得到回复，但岑并不着急，想到昨晚三点多冥冥姐还没休息，或许此时对方还在休息也说不准。
在老宅里待着的日子很无聊，再加上如今临近过年，外面很冷，一直下着雪。
不能出去玩，岑就总是待在屋子里看书。
有时候看书看烦了，若是夏油杰五条悟他们刚好有空，三人会一起连麦打打游戏。
只是一直不能出去玩真的很无聊，没几天，饶是岑这样不常出去玩的人也有些待不住了。
一次玩游戏时，岑朝五条悟问。
“悟，什么时候有空？”
临近过年，身为五条家下一任家主，五条悟很忙，一直要处理各种事物，拿决策，下定论。
饶是当初岑说了过几天就去找他，但那也是建立在五条悟有空的前提下。
要是五条悟没空，他去找五条悟也没用。
“明天吧，明天我来找岑。”
明晚是除夕夜，后天过年。
五条悟勉强能忍受过年前几天干活，但要是临近过年了还让他干活，他绝对会一发苍轰了他们。
许是因为明天就能去找岑，从五条悟的声音能听出来，他心情肉眼可见好了起来。
“明天我给岑带甜品吃，本家里他们别的不行，做的甜品都很好吃。”
“好，我等着悟带甜品，记得”
“记得让他们不要放双倍糖，放一倍半的糖，我知道，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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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相比本家里的女仆与父母, 岑显然更加亲近五条悟。
知道明天就能见到五条悟，这让岑今天一整日的心情都很好。
就是晚饭吃到了他最讨厌的生姜与不喜欢的鱼，他都给面子稍微吃了些。
虽然与他关系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生疏, 但父母并未在物质条件上亏待岑。
为他准备的房间里, 特意买了电脑, 抽屉里是许多游戏卡, 什么种类的游戏都有。
似乎是为了让他对房间不那么陌生，房间的装扮与布置与他在馆林市的房间很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吃好晚饭回到房间, 岑原本还想叫五条悟打游戏, 但不知五条悟是不是有事, 岑等了好一会儿，发过去的信息一直没收到回复。
此时的夏油杰也不在线，没人一起, 岑对游戏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
打开游戏，一个人单机玩了会儿后，觉得好没意思，不自觉长叹口气, 岑将手柄放下，电脑关掉, 几步来到书桌前坐下，还是决定继续看书。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日。
因为不知道五条悟什么时候会过来，同管家爷爷说的时候, 岑也只说五条悟要今天过来, 让他派人注意些门口，五条悟一过来就派人来告诉他。
今天难得的没下雪, 出了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发现这点后，岑难得的，也不继续在房间里窝着。
只见他怀中抱着一本书来到走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时不时再拿起杯子喝口茶水，很是美哉。
但好景总是不长，这世界上喜欢搅浑水的人很多，也总是会有人自己对好景没兴趣，也不愿让别人好好欣赏美景。
岑在老宅这几日，除了一日三餐以外，很少出房间，也不会去主院以外的地方，可谓是最好伺候的那一类主子。
自以为十分清楚他的生活规律，觉得他这时候肯定呆在房间里不会出来，不远处，两人的对话声放肆又狂妄。
“什么时候可以让婆婆把我换出这个院子？整天待着见不到人不说，还无聊的紧。”
“就是，伺候一个不受宠的少爷一点前途都没有，我也不想待在这了。”
“而且你听说了吗？前两天来了医生，好像说夫人又有了。”
“真的啊？那岂不是”
“对呀对呀，我们赶紧想想办法调走吧，这之后少爷肯定存在感更低了，我们可别跟着一起受苦。”
“就是现在，少爷就已经不怎么受重视了，到底是从小不在家长大，和夫人家主不亲近。”
“就是啊，再加上少爷那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主动讨好讨好家主夫人，还连累了我们。”
微风吹来，掀起岑的流海，听着耳边刺耳难听的话，岑抬头看着远方。
听着耳边难听的话，吉川管家很是着急。
“少爷，莫要听她们胡说，家主与夫人不是”
吉川管家原本想上前让她们住嘴，但他刚上前一步，还未出声，就被岑少爷阻止。
于是三人一同站在原地听完了那些话。
不等吉川管家解释的话语说完，一旁五条悟轻笑了一声，话语意味不明。
“贵家怎么将这森*晚*整*理等下人都留着伺候人？这种连自己的嘴都控制不了的下人可要不得，若是哪日因为其得罪了些不该得罪的人就不好了。”
“吉川管家，你说对吗？”
五条悟的话语慢条斯理，但听清楚他话语里意味的吉川管家闻言，心中控制不住的一惊。
“是是，五条少爷说的是，让大人见笑了。”
明明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居然有这样强的气势么
得到吉川管家的回答，五条悟微微颔首。
“我自然相信吉川管家，不说了，帮我跟你们家家主说一声，我带你们家少爷出门了。”
懒得再与他周旋，话语落下的下一秒，五条悟伸手攥住一旁人的手腕，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现在他们不在狗卷家了，岑眨了眨眼睛。
“我还没换衣服”
五条悟选中的位置是一处半山腰。
听着岑的话，五条悟转头看了他一眼。
“没事，这身衣服就可以。”
嘴上说着，他拉着岑，轻车熟路带他往山下走。
山下是个神社，今晚是除夕夜，但白天也有活动，很是热闹。
随着他们走下山，汇入人群中，周围喧嚣热闹的声音不停传入耳中，闻着周围香甜的食物香味，扯着五条悟的衣角，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随着两人混入人群，更加真切感受到周围的热闹，明明只几分钟过去，岑却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五条悟不怕冷，最外面穿了件加了绒的外套，内里是短袖，外套拉链都没拉。
衣服后摆被岑揪起褶皱，但五条悟丝毫不在意，瞥了眼后，揽住岑的肩膀，带他来到一处摊前。
伸手一指眼前热腾腾的热狗，五条悟问。
“岑，要吃热狗吗？”
“要。”
于是五条悟给他们俩一人买了一个热狗。
街上的人很多，一边吃一边往前走，不想与岑走散，五条悟一直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等两人将一整条街逛完，手中拎了不少吃食。
抬手看了眼手中的吃食，五条悟转头看向岑。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慢慢吃？”
这里人太多了，他们刚刚一路走来，所有座位空无缺席。
对上五条悟的目光，岑点点头。
“嗯。”-
片刻后，两人来到山顶处坐下。
这座山是有些高度的，从山顶往下看，山下的人宛如一个个小黑点。
只要一想到不久前，他们也是这些小黑点其中的一员，再看看此时他们眼前的场景，让人不由得升起一丝割裂感。
山顶的空气很新鲜，将手中袋子放到一边，岑伸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从刚才将他带出来开始，不同于往常，五条悟一直表现的格外沉稳。
上山后，虽然表现的较为隐晦，但岑知道，五条悟的目光一直未离开他。
转头看向身旁的五条悟，岑对他笑。
“谢谢悟带我出来，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五条悟闻言轻抿了下嘴。
“岑。”
“嗯？”
“不想笑可以不笑。”
心情确实好多了，但五条悟说得对，他其实并不想笑。
顺着五条悟的话收敛了面上的笑，岑看向五条悟，面上没什么表情。
“悟观察力怎么这么强？”
见五条悟伸手指了指眼睛，岑轻笑。
“也是，我都忘了悟有六眼。”
将视线转着看向远方，感受着吹在身上的冷风，岑话语轻轻。
“我有时候会怀疑，我是不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这样的话，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我都能找到缘由。”
“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他们才不喜欢我，这样我也能接受，毕竟活下来了。”
“心中冒出这样的疑问后，我查阅了许多资料与古书，可惜的是，夨火是只有东安家族有的火焰。”
“真可惜啊，这是我当时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我是个孤儿多好啊。”
“悟，你说，家主和夫人是不是也不希望我是他们的孩子？”
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五条悟，岑同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自我记事开始，我就没怎么见过他们。外公说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才把我送到馆林市，眼不见为净。”
“当时小学学了课文，说天下没有父母是不爱孩子的，再加上班里同学与父母的关系都很好，我就一直不信父母是不爱我的。”
“可事实让我不得不认清事实。”
“事实告诉我父母就是不爱我，不然我也不会自从记事起就一直没见过他们，哪怕是过年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他们一个侧脸或者身影。”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岑一直是看着远方，风将他的话语送到五条悟耳边，又轻又缥缈，就如此时岑给他的感觉。
伸手拉住岑，感受着掌心的触感，五条悟稍微安心下来。
“可能是我很差劲吧。”
“不仅父母不喜欢我，外公也不喜欢我。”
明明话题十分沉重，说的是自己的事情，岑甚至有心情和五条悟玩起互动。
“悟，你知道他和我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五条悟闻言缓缓摇头，声音低沉。
“不知道。”
“我真后悔当初答应把你接回来，花欢怎么没在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直接就把你掐死，叫你天天气我。”
岑的话语学得有模有样，就是东安东堂当初话语里的厌恶与烦躁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话语落下，看着五条悟瞬间变冰冷的眼眸，岑笑了下。
伸手拍拍他的手臂后，他拿起小袋子里的糕点递到五条悟嘴边，顺势转移话题。
“悟吃这个吗？还挺好吃的，刚才在摊子那边闻到味道的时候我就馋了。”
明知岑是在转移话题，五条悟也不想看到岑那样难过伤心的样子，他顺势应了声，低头咬住岑手中的糕点。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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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两人总共拎了六袋吃食上山, 边聊天边吃着小食，很快他们就将袋子里的小吃都吃了个干净。
十四五岁的少年，此时正是胃口打开的时候，小食根本不够填饱肚子。
在去东京校上学之前, 五条悟一直在本家长大。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 他身边的人里, 从来没有人会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他见到更多的是, 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情绪。
心中始终惦记着方才岑所说的事情，刚才吃小食的时候, 五条悟就心不在焉, 没怎么注意到小食的味道。
听到岑提出要去吃晚饭, 五条悟点头表示同意。
听到岑问要吃什么的时候，他稍微想了下，一转头直接拉着岑来到了五条家。
五条悟显然对回距离的掌控很是准确, 两人径直来到一个房间，岑见状左右打量了下房间布置。
注意到五条悟轻松自在的模样与房间里的残秽，岑意识到这里大概是五条悟的房间。
不等他开口同五条悟确认，五条悟带他来到桌前坐下, 朝门外喊。
“知月，帮我们准备饭菜, 饿死了——”
随着五条悟的话语落下，门唰一下从外被人打开，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外。
看看五条悟, 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岑, 侍女弯下腰。
“好的，悟少爷。这位少爷, 有什么忌口吗？”
忌口
岑不喜欢吃的东西有些多，要是详细说的话好像有些麻烦。
在心中这样想着，岑刚要开口，一旁已经坐到桌边的五条悟率先开口。
“葱姜那些味道冲的少放些，食物里不要出现，也不要上鱼，他不喜欢吃鱼。”
“哦对了，饭后甜点记得也准备两份，一份老样子，一份糖减半。”
漫不经心说完，五条悟转头看岑，朝他举起手中的手柄。
“岑快来，我们玩游戏。”
掩下面上的些许错愕，岑收回看向五条悟的目光，转回头对上侍女知月，朝她点头。
“就按悟说的来做就好。”
听着岑的话，侍女知月点点头。
“是。”
看看五条悟又看看岑，看着他们坐在一起打游戏，十分和谐的背影，她放轻了脚步，很快退出房间，去为他们准备晚饭。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手柄刚进入游戏，下一秒，夏油杰的连麦申请打过来。
“悟？岑？今天怎么有空打游戏？”
五条悟闻言看了眼岑，话语随意。
“明天都过年了，再忙还得了？”
嘴上说着，五条悟操作屏幕上人物的动作不停，同时还不忘指挥岑。
“岑，到我这来，有怪来了。”
“岑，这里这里。”
明明是岑那边的麦克风在响，结果传出来的却是五条悟的声音。
夏油杰愣了下，话语迟疑。
“你们现在待在一起？”
“对呀，杰才发现吗？岑，这里这里，左边方向。”
为了给岑指方向，五条悟与岑离的很近，两人的身子几乎都要贴到一起。
没不识趣地多问，也没理会五条悟略带挑衅的话。话语顿了下后，夏油杰转而同他们提起这几天他看到的消息。
“说起来，过几天东京有一场很大的烟花大会，叫上硝子，我们一起去玩吗？”
“正好就当作是开学前的热身活动了。”
“我是没意见，岑呢？要去吗？”
说着，五条悟转头看岑，等着他的回答。
两人的距离离得有些近，五条悟说话时的热气有些吐在了岑的脖子上，传来阵阵痒意。
岑闻言点点头。
“好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一想到此事，他心中升起些沸腾。
以往的岑一直一人游离在社会外，游离于人群之外，如今也有人牵挂他了，他不再是一个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身边的朋友们，有些时候就宛如他的家人一般。
看着眼前的屏幕发愣，想到自己的同学，想到冥冥，他很快又想到了近段时间他在做的事。
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转而看向身旁的五条悟。
正开口问他些什么，手指一个不小心摁到手柄，屏幕中的小人噗通一下掉水里，传来声响，让岑回过神。
岑抿了下嘴，在五条悟惊呼‘岑怎么掉下去了。’的声音中，他收回看向五条悟的目光，闭上嘴。
是他唐突了，若看场合，现在根本不适合讲那些事情，而且他们现在在玩游戏，还是等哪天抽空再与五条悟他们说那些事情吧-
在五条家吃了顿饭，两人又一起玩了三四个小时的游戏。
直到时间快来到零点，听到门外知月说吉川管家正在门外候着的话语，岑操控人物的动作顿住。
“悟，明天过年，我该回去了。”
他一个外人，过年当天要是还待在五条家，很不合适。
“行，那等有空我们再一起玩。”
听到岑的话，五条悟放下游戏手柄，与他一道走出房间，来到院子的会客厅，看向等候在此的吉川管家。
听到脚步声从会客厅的另一侧传来，吉川管家连忙起身朝那处看去。
见是岑，他松了口气，连忙出声道。
“岑少爷，时候不早了，老奴奉家主与夫人的意思，来接您回去。”
不等岑闻言出声，五条悟搭在岑肩膀上，笑着朝吉川管家道。
“哟，吉川管家，几个小时不见，您还是这样有精神。”
明明五条悟的声音带着笑意，说的也是往常寒暄的话语。吉川管家听了却连忙朝他行礼，态度毕恭毕敬。
“五条少爷夸张了，老奴早已朽木之年，早已没了年轻时的精神。”
说到这，吉川管家话语顿了下，又接着道。
“年纪大了，有时候就是会老糊涂，早些时候幸亏是得到五条少爷的提醒，让老奴有机会改正，做了对的事。”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五条悟满意了。
“没事，嘴上一说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去吧，带你们少爷回去休息，回去之后让他睡个好觉。”-
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无数风景从他红眸中闪过，无一物停留。
坐在副驾驶的吉川管家转头看看岑，又转回头，几次反复后，他小心开口。
“岑少爷，白天说浑话的几个侍女都已经辞退了，家主与夫人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好生一顿警告全府上下。”
听着吉川管家的话，岑看着窗外，玻璃上的红眸闪了下，但只一瞬，那一丝光亮很快又消失不见。
“管家爷爷辛苦了。悟的话管家爷爷不必放在心上，他说话就是有些直。”
“不，五条少爷说的对，是老奴的疏忽才会导致今日之事的发生，老奴真的对此十分抱歉。”
“”
岑没再应声，垂下眼眸，心中思绪纷杂。
他也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某种程度上来说，侍女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万分中肯。
而且，若非今日听到她们的议论，他还被蒙在鼓里。
还不知道原来原来他马上又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提到那个无辜的孩子，岑没什么感受，只希望他不要与自己一样继承到夨火，不要经历他经历过的这些煎熬
说出去的话没得到回应，吉川管家小心朝后座看去。
随着车辆路过一盏盏路灯，后座时不时会被灯光照亮，在光线中，吉川管家看到蜷在后座角落，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少爷。
前不久站在五条少爷身边的岑少爷面色柔和，眼中带着零星的笑意，看起来平易近人。
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此时独自一人坐着的少爷，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让吉川管家有些猝不及防。
他们之间就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屏障，互相碰不到彼此，与此同时，对方也拒绝着他的靠近，这样的认知让吉川管家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在狗卷家待了四十年，亲眼看着家主他们的长大。
在一看到眼前白发红眸的少年时，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家主的孩子，两人长得太像了。
他爱屋及乌的打心底很喜欢这个孩子，即使他没看到他的长大。
他看人一向很准，看到他的第一眼，吉川就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长叹一口气，感受着心中的堵闷与方才感受到的反差感，吉川收回往后看的目光，抬头看向前方。
是时候提醒一下家主与夫人了。
他想。
他不希望等这孩子长大后，一点都不亲近家主与夫人，他不希望双方的关系中充满裂痕与缝隙。
毫不夸张的说，吉川比任何人都要希望家主与少爷双方都过的开心-
新年第一天当日，按照传统，岑身穿传统和服与家中各个亲戚坐在会客厅中。
耳边是几个大人们之间虚头巴脑的对话，岑一只手指抚摸着袖口，垂眸看着眼前摆盘精致的糕点，一副专心研究糕点摆盘的认真模样。
即使是移开视线了，岑也只是抬头沉默看着他们，并没有要参与话题的意思。
会客厅里充满着人们的笑声，说话声，听着这些吵闹的声音，岑伸手捻起一丝糕点放入嘴中，很快，岑皱了下眉头。
真难吃。
怎么会有咸的糕点
面露些许嫌弃，伸手将糕点推离自己远一些，岑又抬头看向其他人，面上多了些不耐烦。
话说时间差不多了吧，好无赖，他应该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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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不等岑找到说辞起身离开, 一旁吉川管家凑上前来。
“岑，五条少爷今日亲自来拜年了。老奴觉得五条少爷多半是为您来的，所以特意前来通知您一声。”
若是往年，五条少爷哪里会过来, 身为御三家之一, 别提五条少爷了, 五条历年来都是看不上他们狗卷的。
听罢吉川管家的话, 岑面露惊讶。
悟来了？
他没提前说啊。
“他在哪？这里这样忙，我招待他吧。”
正好他也能趁机走开，不用坐在此处发愣。
说罢, 不等吉川管家回答, 岑从座位上起身, 与他一道出了会客厅。
刚才也不是没有狗卷旁家分支试图与他聊天，听出他们想套话之意，岑三言两语干脆将他们打发, 什么都没透露出去。
热闹的会客厅，即使岑忽然离开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此时一堆人的注意力正在狗卷家主狗卷竹中身上。
跟在吉川管家身后往外走时，还能听到背后许多人恭□□卷竹中的话。
终于不必拘束, 听着背后的喧嚣，岑勾了勾嘴角。
“真虚伪。”
岑的话语很轻, 似听到什么又似没听到，吉川管家转头看他。
“岑少爷？您刚才可说话了？”
对上吉川管家的目光，岑神色如常摇摇头。
“没有。管家爷爷应当是听错了。”
两人一路走出主院, 不等两人再继续往前, 他们面对面碰上了正往里走的五条悟一行人。
看到岑的身影，五条悟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 朝他招手。
“哟，岑，新年好。”
“新年好。”
开口回应着五条悟的打招呼，岑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带着就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惊艳。
这是岑第一次看到五条悟穿着和服的模样，和服大部分颜色为浅蓝色，其余部分为白色，许多小鱼活跃于两个颜色的交界处。
少年人眉眼精致，白发蓝眸，与他和服上的颜色相对应，仿佛衣服就是他本人幻化出来的一般。
等岑回过神来，五条悟已经来到他身边。
“怎么？看呆了？”
下意识抓住眼前的大手，听着耳边话语里的笑意，岑丢下他刚抓住的手，撇过头去。
“怎么可能。”
不同于刚才五条悟身后跟着一堆人，就岑一个愣神的功夫，原地只剩下了只有五条悟与他两人。
岑见状也没在意，以为其他人都被五条悟打发走了。
五条悟的性子他还算了解，一向不喜死板与循规蹈矩。
两人这样继续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几句话同五条悟确认以他的地位不用去见那些长辈后，岑也懒得再回会客厅。
径直带五条悟回他的院子。
上次与五条悟一道去五条家，两人光顾着在游戏里打游戏了，出门的时候天色已暗，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院内的布置。
与五条悟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途径某处，听着那处嘈杂的对话声与笑声。
听到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岑像是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只见他身子一怔，抬眸看向五条悟。
注意到岑的目光，五条悟垂眸看他。
“怎么了？”
“没什么。”
面色无异摇摇头，不想引起一旁那群人的注意，岑拉着五条悟快速朝里走，回到了院子。
进入院子后，利用火焰的特性，岑反手在院子周围设了屏障，闭眼感受了下确认无误后，他拉住面露好奇的五条悟，带着他继续朝房间里走。
来到房间，岑抬头看向五条悟，朝他笑笑。
“新年第一天，悟要不要做点有趣的事情？”
六眼告诉他，此时他正处在岑火焰的包围圈里，到处都是火焰。
正常人应该为此害怕，五条悟非但没有，心中还升起些激动。
五条悟能感受到岑咒力的强大，他很想立马与他打一架。
新鲜事物总能引起他的好奇，相比打架，此时的五条悟也很好奇岑的火焰。
“什么有趣的事？岑，你的火焰还能拿来防御？”
“对，悟知道的吧？它叫夨火，是东安家自古传承下来的术式，因为传承到的人过于少，关于其术式的书籍记载也相应的很少。”
岑曾经也在东安家翻阅了许多书籍，但能找到的关于夨火的记载少之又少，有提到的也就只是重复的几句话，没什么用。
夨火能作为防御来使用这件事，还是岑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
嘴上为五条悟介绍着，岑抬起手，火焰在他手心冒出。
“书上说，夨火，天地之火，可烧万物，用途广泛。”
“我之前还奇怪，夨火要是真这么厉害，为什么东安家如今还是一个小家族，即使是传承困难，也不至于如此，后来，偶然间我知晓了原因。”
说到这，岑看向五条悟，眼神幽幽。
“这玩意儿是有意识的，有反噬的可能。”
随着岑的话语落下，五条悟瞪大了眼睛。
“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术式？”
“很惊讶对不对？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记载里都言语不详，并未说清楚夨火的用途与持有者会有的领域。”
岑嘴上说着，目光落在手中的火焰上。
似是意识到岑的目光，火焰跳动了下，很快脱离了岑的手掌，跳到五条悟手心。
见五条悟低头看看火焰，又看看他，岑扭过头，耳尖染上几分粉红。
“它喜欢你。”
“它真有眼光。”
未躲避火焰的靠近，也未打开无下限，就这样用手接着火焰，五条悟拿下眼镜，仔细观察这个在他手心蹦跶的火焰。
没一会儿，五条悟兴致勃勃开口。
“岑，我们打一架吧。”
五条悟的话语突如其来，明明前一秒他还仔细看着火焰，下一秒，他的话语却忽然在耳边响起，一下子让岑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现在吗？”
五条悟早就想和岑打一架了，但之前岑一直不同意，不愿与他动手。
今天一提，见对方没直接拒绝，五条悟意识到或许有戏，他来了精神。
“对，我知道有个地方，我们可以尽情地打一架，肯定不会被人打扰，怎么样？”
虽然过程有些出入，但最后的效果是岑想要的。
略一思索后，岑很快做出决定，点头同意了五条悟的话。
“好。”
岑点头同意的下一秒，他站起身，只来得及撤院子周围的火焰，下一秒，他就被五条悟拽着，一个闪现后，两人来到了室外。
“这处很少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打扰，还是我偶然间发现的。”
说着，五条悟上下活动了下身体，看向岑的目光跃跃欲试。
“来吧。”
没开口回答五条悟的话，稍微热身了下后，岑一个抬脚直接朝五条悟冲过来。
‘嘭’，朝五条悟踢过去的脚被拦住，快速稳住身形后，注意到耳边传来的风声，岑一个伸手拦住五条悟打过来的拳头。
“诶？不错嘛。”
出乎五条悟意料的，岑的体术很好，就这几下来看，甚至可以说是与他们不相上下。
心中对岑的兴致愈发浓烈，一开始两人都未用咒力。
纯体术打了一段时间后，五条悟朝后几步拉开与岑的距离，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看向不远处的岑。
下一秒，他抬起手。
“术式顺转，苍。”
‘轰’。
随着苍被发出，巨大的声响从他传来，积起铺天盖地的灰尘。
“人呢？”
不觉得岑避不开苍，五条悟专注看着满是灰尘的前方，精神高度集中。
随着阵阵风传来，周围的树枝晃动，一时间，五条悟周围全是树叶摇晃时发出的‘唰唰’声。
刚才为了看夨火，五条悟将墨镜拿下来了。
带着岑到这里时，五条悟并未将墨镜带过来。
身边周围的情况毫无障碍映入眼中，听着周围的声音，五条悟站在原地没动。
从未与五条悟比试过，第一次对打，岑很快意识到，无下限真是够麻烦的。
五条悟虽然不是一直将其开着的，但只要他们近身对打，许多时候他都是开着的。
明明挥出去的拳头很用力，但即使再用力，在即将打到五条悟h时，总是不可抑制的停在不远处。
这也太犯规了。
感受着身上隐隐传来的痛感，岑不可抑制地轻眉头。
方才借着苍造成的巨大动静，他最大程度上放慢了呼吸，几步上到不远处的树枝上，脑子飞速思考。
六眼加上无下限，除非能让五条悟的咒术失效，不然他就是无敌。
让咒力失效
想着想着，岑面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但不等他再多想，背后传来略带阴森的话语。
“找到你了。”
与话语同时靠近的是危险。
来不及多想，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岑一个翻身快速下了树，拉开与五条悟的距离。
看着跟他一道下了树，站在面前的五条悟，对上他冰蓝色的眼眸，岑将头发朝后梳去，开口抱怨。
“悟的六眼可真是”
周围所有事物都逃不过五条悟的眼睛，尤其是有咒术的人。
即使岑呼吸再轻，只要他有咒力，五条悟就还是能靠六眼找到他，对上岑的抱怨，五条悟只是学着他的动作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朝后梳。
面上满是肆意的笑，五条悟话语随意。
“岑是没招，打算投降了吗？”
27
二十八
“怎么可能？”
嘴上回应着五条悟的话, 岑一手放在背后。
他微微垂下眼眸，在心中快速计算着他与五条悟之间的距离，计算着他这样做的成功概率有多大。
根据他从书上看到的，六眼不光能看到咒力残秽, 流经位置, 方向, 还能看清人体肌肉动向。
也就是说
见岑快步朝他冲来, 五条悟扬起笑，做出防御姿势。
“岑没放弃啊，那就好, 我以为不能继续玩了呢。”
这种程度对五条悟来说确实是玩, 刚才的近身打架五条悟除了和服有些褶皱, 丝毫看不出来他方才是在跟人打架。
相比五条悟，岑就略显狼狈了，刚才的苍没伤害到他, 但牵扯到了他的衣服。
再加上岑方才还爬树，他身上原本干净整洁的和服此时早已凌乱不堪。
手臂处的衣服甚至直接破损，肩膀处的衣服甚至直接不在了，漏出来一大截肌肤。
看到岑肌肉的紧绷状态, 五条悟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解决方案，下一秒, 他面前一黑，对方带着笑意的话语响起。
“悟上当了。”
再次睁眼，看着眼前面上带了些灰尘的少年, 五条悟眨眨眼睛, 站在原地没动。
就是此时岑的手放在他脖颈处，他也不在意。
发现五条悟的愣神, 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呆了？”
听到岑的问话，眨眨眼睛看向岑，又看看头顶的天空与周遭的树木，五条悟很是激动，一把拉住岑的手臂。
“哇，你们平常看到的都是这样的画面吗？”
成功了？
刚才伸手探向五条悟的脸，感觉自己碰到那无形的屏障时，岑就以为自己失败了。
但看此时五条悟的反应，他好像成功了？
将手伸到五条悟背后，张开手，岑轻声朝他问。
“悟，你能看到我手上是几吗？”
听着岑的问话，五条悟抬头看看他，摇头。
“不能。”
“无下限呢？”
“可以，但是很快会消失。”
瞪大了眼睛，心砰砰跳的厉害，伸手一抚五条悟的脑袋，岑抿嘴。
“悟，手上是几？”
五条悟闻言眨眨眼睛，明明面对着岑，他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二。”
“现在呢？”
“四。”
五条悟对答如流，六眼能力恢复，岑松了口气。
好好，眼睛没坏，还能用。
事情进行到这种地步，也没了打的意义。
而且比起对打，此时有更新鲜的事情引起了五条悟的注意力。
与岑一道坐在树枝上，五条悟一把揽住岑的肩膀，缠着他。
“岑，再试试那个火呗。”
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体验到正常人看到的世界，很新奇，也很神奇。
只是刚才他还没体验多久就被岑收回了，这让他很是意犹未尽，还想再试试。
不同于五条悟的乐观，从刚才开始，岑的心情一直有些沉重。
意识到自己成功，他的第一反应是，幸好这件事没其他人知道，幸好古书上没记载。
号称咒术界最强的六眼有了个致命的缺点
这是多么充满诱惑力的噱头啊。
那些总说着六眼的出生打破咒灵与咒术师平衡的人，即使拼了命，都要设计他，让他与五条悟反目成仇，杀了他。
意识到自己真的成功遮蔽了六眼，岑第一时间放出火焰朝周围探测。
探测到周围没有其他咒术师的存在，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悟，这很危险。”
对上五条悟的眼睛，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岑错开两人对视的目光，微微低下头。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若是悟日后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许会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
“什么嘛，什么事情会有那么严重，岑不会要说，你是被派到我身边伺机暗杀的我人吧？”
有时候岑不得不感慨五条悟的直觉真是一等一的森*晚*整*理准。虽然细节上猜的不对，但很大部分大差不大。
听着五条悟的话，岑心里一沉，抬头对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岑避重就轻。
“我暗杀你？怎么可能。”
以前不可能，因为岑不会替那帮人无缘无故杀人，现在不会，因为悟在他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
不光是五条悟，同年级的三人都是如此。
“悟有没有想过把那些烂橘子拉下台？许多时候，悟遇到的意外，事故，算计，或许大部分都是他们在背后捣鬼。”
别人不知道，但岑清楚知道，早在五条悟年幼时，那群老不死就举着为整个咒术界平衡的口号，算计五条悟，打他的主意。
想到这里，岑微抿嘴。若是这样看，有些之前他一直搞不明白的事情也能说得通了。
依照那群老不死的作风，当时不应那般轻易就答应他要到东京校读书的要求。
如今看来，他们或许是在他有打算之前，就知晓了五条悟可能会到东京校学习的事情。
在没人能看到的角度，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哎？岑有这样的打算吗？”
听着五条悟的话，岑眨眨眼睛，确认自己表情无异，他抬头看向五条悟。
“我是没什么想法啦，反正那群烂橘子搞事情也伤害不到我。”
冰蓝色的眼眸在阳光的映衬下亮的出奇，五条悟说着，仰头看向头顶斑驳交错的树叶。
“不过要是岑有这样的打算，我也可以，再拉上杰。”
说着，五条悟低头看向岑，揽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笑着朝岑贴过去。
“岑可是我的挚友，挚友做什么事情，我当然全力支持。”
被五条悟的头发蹭到脖子，传来阵阵痒意，岑没忍住笑意。
“悟的挚友不是杰吗？”
“对呀，杰是，岑也是。”
对上岑疑惑的目光，五条悟理直气壮。
“我们关系很好，岑又跟我们一样厉害，当然是挚友了。”
说到这，五条悟话语顿了下，又开口。
“岑与杰都是我的挚友，我们可是最强的，当然都是挚友了。”
没想到五条悟对挚友的定义这样草率，岑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悟自己的想法，杰可没这样认为。”
可不是都很强就可以当互相的挚友啊。
对岑的纠正十分不以为然，五条悟摇头否认岑的话。
“不是哦，杰那个家伙，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开学，他与杰就打了一架，认同彼此，成为挚友。
这期间，五条悟不止一次的听夏油杰提起过岑。
每次夏油杰找理由靠近岑，五条悟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之前的五条悟对此十分不以为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夏油杰会对一个平庸的同级这样在意。
如今仔细想来，五条悟有些理解，但又觉得有些离谱。
杰那个家伙怎么可能比他聪明？
比他更早发现岑的厉害？
他不信。
外在表现出来的性格与特质不一样，但五条悟很清楚他与夏油杰本质上就是同一类人。
只是夏油杰比他更会伪装，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嘴上揭着夏油杰的短，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直接一个电话给夏油杰打过去。
抬头看向岑，五条悟朝他比划了下手势，示意他噤声。
很快，电话被接通。
接通后，那头很快传来夏油杰带着笑意的话语。
“摩西摩西。”
“悟，新年快乐。”
“杰，新年快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样？”
正常情况下，夏油杰一直很配合五条悟。
“什么好消息？”
“我决定像杰一样，把岑当作挚友。”
一同坐在树枝上，岑与五条悟贴的很近。
即使五条悟的电话没外放，岑不刻意去听他们的对话，他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清二楚。
夏油杰的话语里没有意外，有的只是欣慰。
“那太好了，悟终于认同岑了啊。”
得到夏油杰的回答，注意到他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五条悟看向岑，微微仰起头，神情略带得意。
“岑，我就说，杰早就把你当挚友了。”
心中所想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揭了老底，若是换作旁人，估计会有些不好意思。
但厚脸皮如夏油杰，听到五条悟的话，明白岑也与五条悟在一起，他非但没不好意思，反而话语如常同他打招呼。
“岑也在啊？岑，新年快乐。”
目光落在五条悟满是得意神情的脸上，岑轻笑几声，回应杰的话语里也带了几分笑意。
“杰，新年快乐。”-
挚友啊。
从小到大，岑就是连朋友都没有。
忽然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被定义为挚友，心中满是雀跃的同时，岑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些担心。
挚友和朋友一样吗？他应该做些什么？付出什么？
趴在桌上看着手机发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答案，岑直起身子，打开手机锁屏，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打字。
‘什么是挚友’。
输入完毕，随着他点下搜索按钮，许多答案跳出来。
从上往下浏览各个回答，岑很快得出结论。
挚友：交情深厚的，极为亲密的朋友。
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彼此信任，将彼此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无论对方做出什么决定，只要不伤天害理，不伤其本身，无条件支持。
想到不久前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五条悟没多犹豫，很快同意他的提议。
岑神色微动，面色舒缓下来，带了些笑意。
原来这就是挚友啊。
有挚友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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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所有事情都按照岑所预期的方向在发展。
两人打完架各自回家的当天晚上, 岑没直接回院子，站在主院边的小路与吉川管家说了会儿话。
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到了岑身上狼狈的模样。
趴在桌子上休息，没一会儿，岑不出所料又收到了那熟悉的短信-
太久没收拾你, 翅膀硬了？-
让你和六眼保持好关系,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收到有短信的提示, 岑退出浏览器搜索着挚友的页面, 转而点进短信里。
明明短信里发来的话语看起来满是威胁与不尊重，岑却不似往常那般心情烦躁，反倒是难得的心情大好, 嘴角上扬的角度不变。
要是他真是因为五条悟差点死掉, 此时心中仍然心有余悸, 他应该很气愤才是。
尤其他明明是为他们办事，结果他们一上来就是这样恶劣的语气，他应该更加不爽与火大。
想到这里, 岑略思索了下后，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他今天对我直接就是一个苍，要不是我躲得快，我差点就死了！-
是不是你们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怀疑到我-
我不管，你们做事最好当心一点, 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们都说出去，谁也别想好过。
对自己表现出的他应该有的反应很是满意, 看着他发出去的四句话, 岑放下手机，微眯起双眼。
那群烂橘子最忍受不了别人用这样的话语说话, 此时看到他这样发，一定正跳脚，嚷嚷着要教训他，好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等了会儿，见对方没再回复，岑笑了下，熟练将聊天记录截图，分类存好，删除聊天记录，几步动作一气呵成。
确认一切无误，他放下手机，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准备去冲个澡。
另一边。
回到五条家，面对几个长老的跳脚，听着他们的抗议，说着狗卷家各种不好的话，五条悟一直坐着没吭声。
直到其中一个长老说到要教训一下狗卷家与岑，五条悟皱起眉头，打断他的话。
“行了，要吵都出去吵，烦死了。”
说罢，他站起身朝里走。
只是正常的切磋而已，一群老头子烦死了，就知道七想八想
“少爷”
一旁有人心有不甘，想叫住五条悟。
五条悟转回头，满脸烦躁，眼底一片冰冷。
“停，这件事到此为止，别来烦我。”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真是只是打个架，真是一群烦人的老头，想的真多。”
懒洋洋回到房间，踢掉鞋子，五条悟往后倒去，趴到床上。
闻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他下意识用脸蹭了几下被子，身子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明明是闭着眼，他一直能时刻注意到整个房间的情况。
因为六眼的特殊性，五条悟的房间周围一圈都用特殊材料加固过，最大限度的保证他在自己房间里不会受到外界影响，有最好的休息。
睁开眼睛，眨眨冰蓝色的眼眸，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五条悟从床上起身，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甜点，小声嘀咕。
“要是这时候岑在就好了。”
他早已对六眼习惯，但习惯是习惯，在体验到不一样的视角后，他还想再体验一下。
当时没几分钟，岑就将火焰收回去了，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四周-
尚且不知自己被五条悟惦记着，岑刚洗完澡出浴室就打了个大喷嚏。
感受着鼻尖的痒意，他一手摁住头上的毛巾，抬起另一只手揉揉鼻子。
脚步未停，来他来到旁边放着吹风机的柜子处坐下。
感受着泛痒意的鼻子，他小声嘀咕了句。
“谁在背后骂我，肯定是那群烂橘子。”
他现在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
出去玩的时间定在过年后的第四天。
这时候，许多店面、公司都开始营业。
五条悟与岑有家里的车子送，再加上四人出发的地方不一样，所以四人约的是到目的地的车站汇合。
谢过吉川管家，婉言拒绝了他提出要将他送到目的地的想法，岑的打算是与悟一起坐新干线过去。
此次他们计划要去山形县去那里泡温泉滑雪。
本来他们计划的要去的不是那里，本意是为了一起参加烟花会。
但前两天硝子查到距离山形县不远处的宫城县里有个狐狸村，她有些想看看那些狐狸。
想着山形县与宫城县距离不远，他们可以去宫城县滑雪泡温泉，再加上那边也要马上也要举办庙会，会很热闹，所以他们就将地点改到了宫城县。
京都与宫城县离的也不远，坐新干线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
拉着那天回狗卷家时带的行李箱，岑坐上新干线。
五条悟比他早到，先上了新干线。
第一时间注意到岑的到来，五条悟扬起手臂朝岑招呼。
“哟，岑，这里这里。”
他们这里是始发站，此时距离发车还有十几分钟。
两人一边说着话，在岑将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后，两人一起来到座位旁坐下。
都是不差钱的主，他们所在的是豪华车厢，车厢里人很少，此时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起坐到座位上后，看着桌上的袋子，岑朝身旁人问。
“知月还准备了甜点啊。”
“对，知道是我们一起，她甜点都准备了两份。”
嘴上说着，五条悟伸手将袋子里的食物一一摆放到桌上。
将袋子放到一旁后，他拿出湿纸巾，一张递给身旁人，一张自己擦手。
“杰知道硝子想去看狐狸，还说硝子无聊。”
五条悟笑道。
将腿伸直，又将湿纸巾随手放到一旁后，他拿起一个外面贴了标签的大福。
“岑，你吃没标签的那些，加了标签的都加了双倍糖。”
“杰不喜欢狐狸？”
虽然现实中没亲眼见过狐狸，但光看图片，岑觉得狐狸很可爱，他还挺喜欢这样毛绒绒的小动物。
莫非杰对这些毛绒绒的动物不感兴趣？
不等岑想到更多猜测，五条悟拿着手机朝他凑过去，示意他看。
“岑没看过这张图片吧？是不是很像？”
岑闻言微微朝后退了些，将目光定睛在手机上，看向手机上此时显示出来的图片。
‘噗’，嘴里的甜品差点掉出来。
连忙闭上嘴，但笑容却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岑转头看向五条悟。
“是悟发现的吗？”
“对，而且本来就很像嘛，还都是小眼睛。”
听着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话，岑又看了看手机上的图片，笑着点点头。
“是很像。”
点头应和的下一秒，岑忽然想通了些事，停下吃甜品的动作，面露恍然大悟。
“所以杰也知道这个照片？硝子也知道？所以他说硝子无聊？”
五条悟点点头。
“估计杰以为硝子是故意为了气他才说要去看狐狸。”
之前五条悟没少拿狐狸刺激他，有时候硝子也在，不得不说，有时候他们的性子都一样恶劣。
“不过还是不一样啦。”
听到五条悟又开口说话，岑嘴里嚼着甜点，转过头看他。
有什么不一样？
“真正的狐狸可没怪刘海。”
丝毫未料到他说的不一样是要说这个，岑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说的是夏油杰的发型。
笑几乎止不住，好一会儿后，岑收敛笑意，故作认真点点头。
“这个确实，即使狐狸想留这样的刘海，同类也会觉得奇怪，把它的流海啃掉吧。”
“肯定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岑。”
“嗯？”
“要不然我们也把杰的流海剪掉吧。”
“悟，尝尝看这个，这个好吃。”
“哎呀，岑，别转移话题嘛我真的觉得可以。”
一路吃吃吃，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两人也马上准备准备下车。
越往北的城市天气就会越冷，宫城县似乎刚下了雪。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来到座位处坐下等夏油杰与硝子。
注意到手机振动了下，五条悟拿出手机点开四人小群，打字询问杰与硝子到哪了，岑扭头看着车站外白花花的场景。
此时外面还在下雪，雪看着还不小，若定睛仔细看，能看清飘下的雪花花瓣。
感受到手机的振动，岑拿出手机看消息。
岑刚点开聊天，身旁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硝子的车马上就到了，杰已经到了，正在买饮料。”
是见岑正低头看着手机，五条悟好奇朝他探过头。
“岑在和谁聊天？噢，是杰啊嗯？你们这是在聊什么？什么书？”
手上快速打字回复夏油杰并告诉他，他与五条悟的位置，注意到五条悟有些不平静的语气，岑转头看他。
“是之前回京都前，杰在我这借的两本书。”
抬头看到五条悟面上神情有些怪异，岑问。
“悟怎么这样的表情？”
不等五条悟回答，一旁伸出来一个手，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朝岑递来。
“戏精上身，岑别理他，喏，热可可。”
听着熟悉的温和嗓音，岑抬起头，面露些惊喜，是杰。
“哇，杰真贴心。”
道了谢后，岑慢慢抿了几口热可可。
冬天就是要喝热饮。
整个人都被热可可征服，五条悟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好一会儿后，等岑转头朝身旁看去，一白一黑两人已然打闹到在一起，战况还看着有些激烈。
29 30/31/32三合一
仗着自己比夏油杰高一些, 五条悟伸手将他揽到怀中，话语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杰不是一直都不看书的么？怎么忽然和岑讨论起了书？”
同伴一起做其他事情不告诉他，他还是意外知道此事，就好像被隔绝在外。
被同伴排斥在外, 尤其那两人还是岑与杰, 让五条悟很是不爽。
五条悟似乎是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了, 忽然整个人被压住, 姿势还很别扭，夏油杰有些喘不过气。
一把将某个抽风的白毛DK推开，松松衣领让自己能顺利呼吸, 好一会儿后, 夏油杰看向一旁的五条悟。
想到刚才听到的话, 他出声反驳。
“什么叫我一直不看书？我看书的好吧。”
虽然之前确实不看，但这段时间他不是在看书吗？怎么能说他从来都不看书？
“看个屁，你房间里一本书都没有。”
两人的宿舍是紧挨着的, 他们时常一起打游戏，串门串的很频繁。
五条悟可有六眼，若杰的房间中有书，他定当不会看漏才是。
可杰房间中分明一本书都没有, 唯一有的只有抽屉里一本许久不用的笔记本。
一本书都没有？
怎么可能。
“悟别瞎说，之前在岑那边借来的书我就是放在宿舍的, 就在枕边。”
每次杰都会在睡觉前看看书，看着看着他心情就能平和许多，也能更快睡着。
夏油杰原本以为五条悟是故意瞎说, 却不料在听到他的话后, 五条悟面露疑惑与迟疑。
“是吗？”
六眼总是会在进入一个场合后的第一时间收集到周围的全部信息。
五条悟也习惯了如此，所以除非在十分特殊情况, 无论在哪，他都不会特意观察一个地方。
五条悟清楚记得他们四人的聚餐具体是哪天，也记得当时他们往楼梯下走时，夏油杰手中确实是拿着书的。
在那之后，他也有到夏油杰宿舍里打游戏。
奇怪
在那之后他去夏油杰宿舍打游戏的次数也不少，不是夸张，他是真的一次都没察觉到房间里有书的存在。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没仔细观察但即使这样的可能性存在，也不该出现在一本书上。
如果硬要说五条悟嗅到了些不寻常。
若让他说，之所以书会产生这样的异状，一定与书的主人有关。
“悟你”
从五条悟的神情中察觉出不对，意识到他没开玩笑，夏油杰面露疑惑上下打量他一番，正开口要问。
一旁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哟，dk们，开茶话会呢。”
是硝子。
就在他们吵闹间，硝子到达了附近。
远远的她就看到他们三人了，目光落在扭打在一起的两个DK身上，硝子面露嫌弃。
并不想被认为与丢人现眼的DK是一起的，她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闹。
从思绪中抽离，对上硝子毫不掩饰嫌弃模样，五条悟汪的一下趴到夏油杰肩膀上，难过地哭出声。
“呜呜呜，硝子现在怎么这么冷心，对人家这么冷淡。”
夏油杰见状神情怜爱摸摸五条悟的脑袋。
“慢慢习惯吧悟，毕竟硝子一直都很嫌弃你。”
随着五条悟与夏油杰一应一和的话语与夸张的肢体动作展示，硝子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看向她的无数异样眼光。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
手中是方才岑给她的热饮，多亏它的存在，硝子勉强克制住怒火，让理智尚存，没直接冲上去揍人。
看着眼前两人欠揍的模样，硝子冷哼一声。
“岑，我们先走，不理他们。”
说罢，她拉着岑率先离开此处。
出来玩，四人都很是开心。
一路打打闹闹，四人很快来到了预定好的酒店。
他们预定的打算是在此处待个四五天。先滑雪泡温泉，再去隔壁县去看看狐狸。
四个人，他们定了两个豪华套房。
本来想定四个，但这里滑雪很是热门，只剩下两个套房。
在问及房间如何分配时，五条悟先其他三人，抢先开口。
“硝子和杰，我和岑。”
“我没意见。”
早就习惯了五条悟对岑的那黏糊劲儿。
夏油杰嘴上应声着，转头看向硝子与岑。
对上杰的目光，硝子与岑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意见。
五条悟于是拍手定音。
“哟西，那就这样决定了。”
拿到房卡，四人先回房间放行李。
放完行李，他们来到五条悟他们这边的房间里，开始商讨等下去哪吃饭，要怎么玩。
硝子首先开口提议。
“吃个饭后，直接去滑雪吧？趁着今天天气好没什么风。”
明明他们刚到站的时候还在下雪，等他们出了站坐车到酒店，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本来就是为了一起玩出来的，先玩什么都可以，于是硝子的提议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一起出酒店，找了家饭店先吃午饭。
由于四人都没带滑雪的装备，需要先在滑雪场租借。
这个点，滑雪场人不少。
戴上护目镜，五条悟就没办法戴墨镜了。
为了让他脑子稍微减少负担，四人决定包个中级场。
来到山顶，看着眼前的山坡，注意到身边来人，五条悟伸手一指前方的场地，话语里满是跃跃欲试。
“岑会滑雪吗？”
“会是会，但我只滑过初级场。”
当初岑之所以接触到滑雪，还是小学毕业旅游随便选到，被迫学会的。
“没事，会就行，中级场不难。”
嘴上说着不难，五条悟朝岑眨了下眼睛，出声邀请。
“一起？”
“来呗。”
看着那冰蓝色的眼眸被护目镜遮住，岑也收回目光，将护目镜戴好。
‘一，二，三’
随着倒计时结束，两人一同出发。
风吹在脸上，吹在身上，呼呼的声响回荡在耳边，感受着此时往下滑行的速度，岑久违的感受到了刺激与痛快。
只顷刻间，两人很快从山顶滑到山下。
前半段，因为许久未滑雪了，岑有意控制自己的速度。
后半段找回感觉，岑加快了速度，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山下。
深呼吸一口气，将气顺下来，岑摘了护目镜转头看向五条悟，面上带笑。
“悟说得对。”
中级场确实没他之前想象中与教练说的那么难，整体滑下来甚至可以说是十分顺畅，要是严苛到秒，他甚至还比五条悟先一步到达山脚。
“不错嘛，岑，滑的很好。”
嘴上夸着，五条悟又毫不吝啬对他竖起大拇指。
五条悟是背对着阳光，看着五条悟的笑脸，看着对方在大自然的对比下都毫不逊色的头发与精致的眉眼，冰蓝色的眼眸。
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稍稍感觉窒息，岑猛地呼吸一口气，恢复了呼吸。
‘砰砰’。
抬手扶到胸口的位置，岑有些纳闷。
怎么回事儿，是错觉吗？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忽然快了一拍。
是刚才滑雪太激动了？
揉揉胸口，跟在五条悟身后一道来到缆车前，坐上往山顶的缆车。
没刻意等夏油杰他们，两人每次上了山顶，很快又从山顶滑下来，动作与配合也开始愈发熟练起来，玩的十分痛快。
再一次从山顶滑下来，看着不远处正等着他们的两人，岑好心情一抬手。
“哟，好巧，你们也刚下来。”
“你们俩一起滑，还真看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五条悟与岑租借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从山顶往下滑时移动速度很快，让人不太能看得清身高。
直到两人都到山下，站着的位置又不远，才能轻易从身高认出来身份。
站在原地闲聊了会儿，四人一道往缆车的方向走去。
“走走，一起上去，等下我要和硝子一起滑。”
说着话的是岑。
不理背后听到这话后不满问他为什么要换人的五条悟，岑转头看向身旁的硝子。
“硝子愿意吗？”
“当然。”
硝子对于和谁一起滑觉得都可以，本来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来滑雪的。
见硝子同意，岑转头看向坐在他背后的五条悟。
“悟不想和杰一起滑吗？杰会伤心的。”
五条悟身旁的夏油杰闻言面露无奈。
“岑，不要伤及无辜，这话听起来有点恶心。”
五条悟闻言冷哼一声。
“无辜？谁无辜你都不无辜。”
拳头下意识就硬了，转头看向五条悟，夏油杰皮笑肉不笑。
“悟，是想打架吗？”
“来啊。”
随着背后两人没几句话后又开始闹腾起来，手中把玩着烟盒，硝子转头看向岑，眼底是淡淡的笑意。
“岑是怎么忍受悟的？好像就看他们俩打架，没看到你与他打架。”
岑闻言伸手摸摸鼻子，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能因为我说话不会那么直接？”
闻了闻烟味，又将其收回去，听着岑的话，硝子看向远方，话语淡淡。
“不，是因为岑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与他们在一起的岑总是处于包容者的位置，四人之间有矛盾出现，或者发生分歧，白发红眸的少年总是作为退让的那个或者调节气氛的那个人。
岑闻言一愣，笑容淡了些。
“每次都是些小事，没什么的”
他也没觉得退一步有什么，如果是对他们的话。
“是是，岑大人最伟大了。来吗，我数到三，一起。”
话语间，四人很快上到山顶。
硝子说着，将护目镜戴好，转头看着滑道，模样蓄势待发。
“来吧。”
收回看向硝子的目光，遮住有些变深的眼眸，岑也戴好护目镜，做好准备。
此时山顶只有他们俩，另外两人不知道跑哪打架去了。
‘一，二，三’
随着倒数结束，两人一起往山下滑去
在与硝子滑过几轮后，岑又与杰一道滑了几轮。
滑三四个小时的雪，四人一直到玩的十分尽兴才停下。
退掉且归还掉租借的东西，四人径直回到酒店，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
冲完澡吹好头发，从房间走出来，岑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悟？吃饭去嘛？”
敲了一会儿，一直没人开门，岑有些疑惑。
“悟？在吗？睡着了？我进来咯。”
说着，他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刚才他们明明是一起回来的，岑也看着悟走进房间，怎么此时人不在房间？
莫非一个人出去了？
没找到五条悟，岑转身去敲响了夏油杰他们的房门。
来开门的是夏油杰，模样看起来也是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散着，发尾正往下滴水。
招呼着岑进屋，听岑表达完疑惑，夏油杰面露了然与无奈。
“悟不在？他可能是去出去买甜品了吧，他之前总是会这样，他没和岑说吗？真是，出去之前也和人说一声。”
“这样”
注意到夏油杰笃定的态度，岑点点头，放下心来。
“他去买甜品就去买甜品吧，那我们三人去吃饭吗？已经到晚饭的点了。”
“好，我去叫硝子。”
看着岑转身离开，听到关门声后，夏油杰举起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机，只见上面一直亮着，明显着正在通话。
一边往硝子的房间走，夏油杰一边对对面的人说。
“我说，你好歹也要先给我发个信息刚才差点穿帮。”
电话那头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我相信杰能处理好的嘛。”
随着五条悟的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其他人声，似乎在说五条少爷同我往这边走之类的话。
夏油杰拿着手机敲响硝子的门，两人一同坐在桌前与五条悟讲话。
“悟现在真的正在岑家里？”
“对啊。”
“真的不要和岑说吗？毕竟是家事会不会”
话语未说完，但三个人都懂他的意思，杰与硝子也互相对视一眼，看出互相眼底的犹豫。
“这件事是冥冥在处理哦，可不是我，我只是负责给个东西。”
说到这，五条悟像是想起什么，话语顿了下。
“你们不知道吧？冥冥与岑是姐弟，前不久的事情，所以，冥冥她不算是外人，由她来管这些事情最好不过了。”
像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忙，草草说完后，五条悟很快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硝子与杰面面相觑。
冥冥和岑是姐弟？
前不久的事情？
啊？
什么意思。
脑袋里一团如麻，偏偏五条悟又那么快挂断了电话，不为他们解答。
不等两人就此事讨论出结果，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杰，硝子，好了吗？”
是岑来叫他们了。
“真不愧是悟，总做这样的事情。”
轻飘飘丢给他们一个惊天炸弹然后快速走人，留下他们独自凌乱。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不能问当事人，要不然冥冥与五条悟做的事情就会提早暴露。
“杰，你先过去，我找个衣服。”
暂且按捺下心中的不爽，夏油杰起身去开门，硝子起身走到行李箱前拿外套。
就此，三人一道出门去吃饭。
五条悟是在他们吃饭吃到一半时过来的。
在三人选好到哪家店吃晚饭后，岑有把地址发给五条悟，此时看到他过来，岑并不觉得意外。
伸手接过五条悟手中的袋子放到一边，岑又抬头看他。
“你吃过了吗？还吃吗？”
五条悟出去有一会儿了，只从岑发现他不在开始算起，也有过去了一个小时。
夺过岑的筷子往嘴里夹几块肉，嘴里一边嚼着肉，五条悟坐在椅子上慢慢放松了身子。
面对岑的问话，他点点头。
“吃，我只吃了几个大福。”
岑闻言朝服务员要来菜单递给五条悟，让他再点些肉菜。
趁着菜还没上来，五条悟与岑一道分食起他带过来的甜品。
因为等下还要接着吃菜，两人只吃了两三块小甜点，很快停下手。
撑着下巴看着对面两人，目光在两人相同的发色与一样精致的脸蛋上稍作停留，夏油杰面上带笑。
“悟和岑一起走在路上，不会有人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吗？”
“哈？什么亲兄弟。”
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岑，五条悟很快得出夏油杰这句话的依据。
“就因为发色相同？”
不等夏油杰闻言，开口回答，五条悟又接着道。
“那杰与夜蛾一起出去，肯定会有人把森*晚*整*理你们当作亲叔侄吧，毕竟都是黑头发。”
脑袋中下意识顺着五条悟的话去想象，想到夜蛾与夏油杰被认成叔侄那个搞笑的画面，硝子实在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
“噗呲。”
注意到硝子的动静，五条悟一摊手。
“看，硝子也赞同，都笑了。”
夏油杰深呼一口气克制住火气。
“别拿硝子打岔而且这是什么破比喻，我和夜蛾长得又不像。”
话语间，他们后点的肉菜也上来了，拿起筷子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五条悟继续出声反驳。
“那你是怎么觉得岑和我像的嘛，明明我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和岑当兄弟？像和冥冥那样？
他才不要、
他要和岑
和岑什么呢。
五条悟一时间也有些说不上来。但他清楚，总归不是当兄弟。
再者说了，他才不要冥冥压他一头。
让冥冥当他姐？
想都不要想。
硝子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上了新菜，她也只是意思一下夹一两口。
见两人还继续呛声，她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嗳？我还想让岑当我弟弟呢，只可惜被冥冥抢先了。”
硝子的话有些突如其来，岑呛了一下。
擦擦嘴角，抬头看向三人，见另外两人没有面露惊讶，他面露茫然。
“你们知道了？冥冥姐和你们说的？”
岑没打算瞒着他们，但尚且不知道该如何提起，所以就一直没说。
他本来打算找个时机说的，没想到他还没说呢，他们都知道了？
可不是冥冥说的，下意识看向五条悟，见他低头吃饭，没有要开口的一丝，夏油杰率先开了口。
“是悟和我们说的。”
岑闻言转头看向身旁人。
“悟？”
杰和硝子是悟告诉他们的，那又是谁跟悟说的？
对上岑的目光，五条悟只思索三秒不到，选择把冥冥卖了。
“是冥冥啦，前几天和冥冥有事要商议，聊到我们四个人要一起出去玩，冥冥和我说的。”
“喔这样啊。”
岑闻言豆点点头，沉默了一瞬后，他抬头看向在座三个同伴道。
“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就一直没和你们说。本来是打算这次一起出去玩，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和你们说。”
这本身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八卦归八卦，他们本身并没有要责怪岑的意思。
但他这样认真的解释真的让人很想接着欺负他。
不知三人心中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的。岑话语说完，三人都沉默了瞬，没直接开口回答岑的话。
看了眼互相，余光注意到岑面露不安，不停观察着他们三人的表情，夏油杰清了清嗓子，率先出声。
“岑，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不要想那么多。”
要是告诉几个月前的他们，他们当中这个一直孤傲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同学实际上是这样一个乖巧的性子，他们肯定都不信。
这也太好逗了吧！
咒术师都是疯批，哪有这样的乖孩子。
冥冥那家伙一向敏锐的很，估计比他们更早发现了这一点，对岑的感官很好，所以才会想护着岑的吧。
大概是因为他们沉默了太久，岑一开始并不相信他的话，还面露怀疑。
“真的？”
原本夏油杰还想再逗逗岑，但见他面露不安，对上五条悟不爽看向他的模样，他咳嗽几声，按捺下心中的恶趣味，打消了心思。
“当然是真的，岑，我们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就好。”
得到准确答案，岑长松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幸好他们没有真的生他的气，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很快时间来到第二天。
中级场玩腻了，四人想定高级场。
但高级场本就不多，需要提前预定。
得知今天订不到高级场后，四人打消了再去去滑雪的念头。
用手机上的地图看了眼县里的情况，他们打算到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温泉的话，等逛完一圈回酒店了，再去泡。
为了避免出现预定不到的情况，这次他们在出门之前问了温泉的情况，提前包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女汤一个男汤。
其实还有混汤可以选择，但他们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混汤。
“什么混汤，不就是占女生便宜么”
离五条悟近，岑没错过他嘟囔的话。
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身旁的硝子，岑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虽然三个同级看起来都给人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很温柔。
即使是看起来最没心没肺，很是自我的五条悟也是如此。
在许多事情上，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不会轻易为其他人突破自己的底线-
街上很热闹，许多与他们一样游客装扮的人在街上走动。
加上过年那会儿到现在，他们已经有快半个月没有出任务了。
随意伸手，装作摸头发，将路过行人肩膀的蝇头收到手中，夏油杰出声感慨。
“这样连着好几天不用做任务的日子可太舒服了。”
“没任务多好，珍惜现在可以有休息日的时候吧，冥冥和我说，她到现在就休息了两天，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路上。”
能休息的只有他们这些等级低的咒术师罢了，大部分一级咒术师都是休息不了的，需要全日本各地跑。
“越强者，需要承担的事情就越多。”
硝子说着，转头看了眼夏油杰。
“等你们到那会儿，估计会更忙。”
“那我就慢点到那时候，说白了这只是工作而已，我可不想为了工作，自己的生活都没有，整天就是咒灵咒灵咒灵”
岑说着，余光看了眼身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原本是要说些什么的，但岑当作没注意，故意先出声说出自己的观点。
三十二
岑的话语说出来，不光是夏油杰，硝子也愣了下。
“咒术师只是一个工作”
嘴里下意思重复了遍那话，硝子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被悄然破开，让她卸下了些什么，忽然浑身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岑说的是啦，要是我做的不开心了，我就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在咒术界消声灭迹，去做其他事情。”
“我这样天才的人做什么工作不行，肯定都能成功。那群烂橘子要是不想失去我，就应该哄着我，要不然我直接不干了，是他们损失大，可不是我。”
五条悟的话说出口，四人间原本有些沉默的气氛直接被打破。
虽然他说的有些夸张，但根据现实情况来说，若五条悟真的撂挑子不干，着急的肯定是那些烂橘子，而非其他人。
好像恍然懂了些什么，又好像有些没懂。
侧耳听着三个同伴的说笑声，没一会儿，夏油杰面上也不自觉跟着带了些笑。
除了看向岑借的书以外，这几天在家空闲的功夫，他也翻看了些家里书架里的书。
当然，是找了些他稍微感兴趣的书看，大多数都是小说书。
就这段时间，夏油杰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世界，大部分都是作者想象出来的虚拟世界。
不过，说是虚拟世界，说不准真的存在呢？
就普通人来说，他们看不到的咒灵。
因咒灵而存在的咒术师，若是没意外，这也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咒术界都存在，书中那些与它相似的世界为什么不存在？说不准就是存在的，不是虚拟的。
夏油杰是个爱思考的人，对比着如今他们的世界与那些书中的世界，他时常会设想，会思考每个世界的世界观。
有些时候他会觉得
咒术界的构成好像有些奇怪
但他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但他并不担心，总会搞明白的，夏油杰这样对自己说。
实在不行，他可以问问岑。
不同于他们，岑看了那么多书，应该懂的更多吧？
又或许这些事情，岑早就想到了。
街上很是热闹，沿街走了会儿，四人很快就将那些沉重的话题抛之脑后，全身全意关注此时此刻。
看到街边有卖各种动物耳朵的头箍，岑不知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左右看了一圈摊子上卖的样式，岑很快选中了三个。
正好此时，一旁一个脑袋凑过来。
“岑，看什么呢？”
余光看到肩膀处毛绒绒的白色头发，伸手摸了下后，岑转身看他。
“悟，弯一点腰。”
随着岑的转身，五条悟看到了他手中的头箍。
“咦，我不要带这种头箍。”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对上岑的目光，他还是乖乖弯下了腰。
“悟带着很好看诶。”
戴好头箍，对上五条悟冰蓝色的眼眸，眼底映出对方此时的模样，岑没忍住伸手在耳朵上摸了一把。
某一瞬间岑有种幻视，就好像这耳朵真的长在五条悟头上一样。
见岑看着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艳，五条悟朝上抬手摸了下耳朵。
“手感还不错。”
似乎是忽然体验到其中的乐趣，五条悟转头找了下夏油杰与硝子的位置，只片刻后，三人头顶齐刷刷戴上了耳朵。
夏油杰不习惯，也从来不戴这些可爱的东西。刚才他几乎可以说是被五条悟硬生生拖拽过来，强行戴上头箍的。
“悟，好了吧？”
有些克制地握紧了拳头，止住自己想马上将头箍拿掉的想法，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多了些生无可恋。
在摊子前看着其他头箍，五条悟闻言头也不回地回答。
“别呀，先戴着呗，等下等我给岑找一个，四个人当然要整整齐齐的。”
刚才岑就只挑了三个，像是原本就没有要自己戴的打算。
这怎么行？
要戴就整整齐齐都戴上。
没多纠结，五条悟很快选中一个白色的小耳朵，边边上有一圈淡蓝色的毛毛。
耳朵看起来小而圆润，很是可爱，与他头上的有些相似。
五条悟于是顺嘴问了店家，只可惜店家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动物，只说可能是猫的耳朵。
猫耳朵啊也可以。
将耳朵戴到身旁白发少年头上，手托下巴打量了好一会儿，五条悟神情满意点头。
“岑戴这个耳朵很可爱。”
虽然只是个小摊，但这些耳朵的质量意外的都很不错，尤其是毛毛的手感。
给岑挑完耳朵，五条悟顺手结了账。
四人戴着耳朵继续往前走着，岑左看看右看看，看着三人脑袋的耳朵，嘴上同时出声猜测。
“杰的是狐狸吧？硝子的看起来像兔子。”
“好像是的。”
硝子闻言摸了下耳朵。
她也觉得像是兔子耳朵，毕竟也只有兔子耳朵才会这样又大又长，而且还是白色的。
“莫名感觉杰和狐狸耳朵很搭。”
明明狐狸耳朵是偏深的黄色，上面逼真到还有一小撮黑毛，与零星的白毛，若硬要说，与夏油杰的黑头发应该不搭才是。
但不知为何，耳朵戴到夏油杰头顶，就是给人一种十分适合的感觉。
自从之前被他们将他与狐狸的照片放在一起恶搞，夏油杰对其就没什么好感，听着硝子的话，他嘴角弧度不变。
“硝子，你的烟还在我这。”
出门前，硝子嫌带包麻烦，但她身上的口袋都很小。
烟那种小包放口袋又容易掉，所以她将烟都塞到了夏油杰的口袋里。他的口袋又大又深，装东西比较方便。
听着夏油杰的话语，沉默两秒，后硝子选择屈服。
“这大概不是狐狸耳朵，看起来有些像狼的，和杰很配呢。”
终于得来自己满意的答案，夏油杰笑了下，点头赞同硝子的话。
“我也觉得。”
说罢，夏油杰又笑着转头看向一旁正与五条悟站在一起，好似研究着什么的岑，出声感慨。
“岑眼光真不错，给我们三人挑的都很合适。”
硝子闻言点头表示赞同，随后目光落在岑的脑袋上，又开口道。
“悟给岑挑的也不错。”
四个正值青春的学生站在一起打闹，本就长相都不错，再加上头顶都戴着可爱的耳朵。
满是活力的场景让来往路过的许多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他们身上。其中或夹杂着惊艳或包含着喜欢，或是回忆向往。
咒术师皆五官敏锐，早就在一开始就都注意到了那些目光。
但他们也只是看了眼周围，知晓周围人都没什么恶意，再加上只是一群普通人，他们很快收回了目光，不再在意。
正在买吃食的五条悟与岑并不知两个伙伴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喏，你们的。”
接过店家手中递过来的鲷鱼烧，岑转头将其递给杰与硝子。
见他们接过去，岑也一口咬在了自己的那份上。
嘴里嚼嚼嚼，与同伴们一道接着往前走，岑转头看了眼摊子，出声评价。
“味道还不错。”
尽管每份小食的分量都不大，但胜在种类多，一路从头吃到尾，四人都吃了个七八分饱，都不饿了。
看了眼时间，注意到此时的时间还早，四人晃悠晃悠着，又去一旁的活动街玩了一圈。
什么投篮，捞金鱼，套娃娃，除了实在不感兴趣的，其他的都试了个遍。
身为咒术师，他们本就比普通人具有更优秀的体术基础与感知力，更别提四人天赋都不错。
这些对普通人稍显困难的游戏在他们这里显得异常轻易。
一家一家玩过去，轻而易举获得所有店家里最好的那个奖品，走到最后，四人手里都有些拎不下了。
看着四人无一空闲的手，夏油杰有些头疼。
“太多了，要不然不要奖品算了。”
他们本来也只是为了玩来的，并没有说一定要拿奖品。
那些游戏五条悟玩的最多，四人手上有一大半都是他的战利品。
听到夏油杰这样说，他立马出声抗议。
“不行，这可都是我凭实力赢来的，凭什么不要。”
“悟”
夏油杰有心还想再劝，但对上五条悟面上的神情，含在嘴里马上脱口而出的话绕了个弯，他妥协了。
“好好，那我先回一趟酒店，把东西放一部分回房间再回来可好？”
四人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实在不少，要是夏油杰一个人拿，恐怕只能拿回去一小部分。
见此情景，岑朝前一步，开口提议。
“我和杰一起回去放吧，这样放回去的东西多一些，等下也能更轻松些。”
五条悟还想继续玩，不用她多跑一趟，硝子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岑与夏油杰伸手接过五条悟与家入硝子手中的一些袋子，四人在此两两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岑与夏油杰很少会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通常都是有五条悟在，他们三人一起。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夏油杰率先挑起话题。
“我之前在岑桌上看到许多专业类的书籍，岑以后是打算”
听出夏油杰欲言又止的问话，伸手将怀中巨大的娃娃又往上提了提，岑接过话茬。
“像硝子那样考证的打算，目前还未有更加详细的计划，但可以确定的是，日后可能不一定会当咒术师。”
之前就与五条悟讨论过此事，但真的从岑口中得到证实。
知晓在咒高上学，未来也不一定会以咒术师为职业继续做下去。
尤其对方还是他认识的人，夏油杰不可避免的愣了下。
“这样啊”
岑见状转头看了眼夏油杰，想了下后，他又开口。
“到咒高上学，不代表日后只能当咒术师的，说白了，到咒高上学也只是一种选择不是吗？”
“世界上有那么多行业，要是在高专期间存够一笔钱，那等毕业之后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杰，你喜欢做什么事情，你的梦想是什么？真的是当咒术师吗？”
“要是只是因为自己恰好有这样的能力，再加上不喜欢平淡的生活，喜欢刺激，其实你还有很多种选择可以去选，不是只有咒术师这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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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说中夏油杰的心坎。
只见他没立马回答岑的话, 而是抿起嘴。
此时他脑袋里也乱糟糟的。
他有这个能力，再加上从小一直都没遇到与他一样的人，他很想身边有同伴，不想自己一个人。
知道有咒高的存在, 知道能见到同类人, 他一点都没犹豫, 直接便同意了入学高专。
如今想来, 他当时之所以会义无反顾踏入咒术界，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孤单了太久，迫切想找到同伴
选择当咒术师？
他好像没有选择, 只是自然而然就走上了这条路, 并一直未考虑过未来。
下意识顺着岑的话语思考, 想到最后，夏油杰挠挠脑袋。
虽然没怎么想明白，但相比之前, 他好像有了那么些想法。
转头看向岑，夏油杰郑重朝他点点头。
“岑说的很对，我会好好想想的。”
换作以前的夏油杰，若是有人与他提起这件事, 他可能会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选择继续当咒术师。
与别的无关，只是因为他在这个行业如鱼得水, 更重要的是，认识的，关系好的人也都在这里。
但夏油杰已经不是之前的夏油杰了。
这些日子, 随着他逐渐思考到更多事情, 见识到更多事情。
尤其是此时听到岑亲口说的话，夏油杰忽然意识到之前的自己, 想法有多狭隘，坚持己见的模样有多可笑。
于此同时，他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庆幸。
幸好他认识了岑，幸好他有此机会认识到这些。
人生很长，他还有很长时间去决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浅显就此聊了几句，两人很快止住话题。
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又说起了其他轻松的话题，还顺带一同吐槽起悟。
身为与五条悟相处最多的人，夏油杰与岑可谓是日常收到他性格迫害最多的人。
“虽然有些时候真的想摁死他，但大多数时候其实还好。”
五条悟虽然任性，但他并不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夏油杰自认为自己的性格也不算好，五条悟也一直在包容他。
小事不能靠他，但在大事上，五条悟一定是个可靠的人。
说话间，他们很快回到了房间。
因为大多数奖品都是五条悟赢来的，所以他们选择将东西统一放到岑与五条悟他们这边的客厅。
将手中东西放到桌子上，听着夏油杰的话，想到这些日子与他的相处，想起许多他被五条悟纵容的时候。
岑点点头。
“对，他是个很好的人。”
余光注意到一旁夏油杰闻言动作顿了下，岑转头看他，笑着补充。
“杰人也很好，硝子也是。”
夏油杰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这个意思”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朋友夸了别人没夸自己就不开心。
岑闻言摇摇头，话语坚定。
“这是真心话，也是我一直所庆幸的。”
幸好他选择来这个学校，幸好遇到了他们三人。
是他们让他收获到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与开心。
夏油杰与五条悟两人玩在一起，从来不会说这样掏心窝的话。再加上他本身是个含蓄的人，从不会如此直白表达自己的情绪。
对上岑的目光，感受到他专注看着自己的神情，夏油杰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嗯我”
心中满是害羞，夏油杰明明很想开口说我也是，可张嘴几次，他也没成功发出声音。
这样掏心的话，他甚至没和父母说过，更别提是和别人。
忽然让他说出口，让他十分难以启齿。
眼尖注意到黑发少年耳尖通红，就是脸上都泛着红色，心中了然，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体贴转移了话题。
“杰要喝水吗？我去拿两瓶水来。”
走了这么久回来，应该都渴了才是。
感受到岑的好意，伸手揉了下自己通红的耳垂，夏油杰点头应声。
“好，麻烦岑了。”
两人喝了几口水，稍作休息，起身打算回去，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夏油杰离门近，两人对视一眼后，他起身前去开门。
见到来人，他先是一愣，然后疑惑出声。
“悟，硝子，怎么回来了？”
岑闻声也朝门口的方向探头，见是五条悟与家入硝子，岑歪歪头，有些疑惑。
夏油杰侧身让两人进门，敏锐注意到五条悟没什么表情，显然是不高兴的样子，岑笑着打趣。
“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继续玩的吗，怎么还气上了。”
“可别提了。”
来到沙发处坐下，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硝子懒散出声。
“那些店家认为悟太张扬，我们又赢了那么多，他们心里不平衡，所以找来了街道的负责人，以我们在挑事儿，扰乱街道为由，不让我们玩了。”
“还真是”
岑好无语，甚至有些被气笑了。
“自己拿不到，别人拿到了又觉得不公平。”
“人啊，就是这么自私。”
岑说着，目光扫过桌上堆放高高的战利品，出声感慨。
“幸好之前听悟的话，没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要不然对应上刚才五条悟与硝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是会更生气吧？
“哼，你们当时还劝我将东西放回去。”
“这些人真没意思。”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四人也没了再出去玩的兴致。
此时泡温泉有些太早，他们总不能在这干坐着，那现在做什么呢？
环顾一圈客厅，像是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岑起身从电视机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副扑克牌。
晃晃手中的扑克牌，见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声音吸引过来，岑问。
“打牌吗？”
半个小时过后，看着满脸都贴着白纸的岑，五条悟毫不客气哈哈大笑起来。
“真看不出来啊，岑，没想到你玩牌水平这么差。”
一开始见岑兴致勃勃邀请他们打牌，五条悟还以为岑有多厉害。
没想到几轮下来，输的最惨的就是他。
“别说岑了，悟你也差不多。”
伸手将手中写好内容的白条贴到岑脸上，看着五条悟乱晃，脸上有些白条都起皱褶了，硝子没好气摁住他，又拿起另一个白条贴到他脸上。
被摁住不能动弹，乖乖不反抗让硝子往脸上贴白条，五条悟嘴上的话语却是不停。
“硝子就不能配合我一次，我发现有岑之后，你们都偏向他了。”
夏油杰也拿起手中的白条贴到他脸上，听着五条悟的抗议声，他面露好笑。
“悟，这样闹有点太假了。”
就是五条悟自己都与岑关系很好，他时常主动揽着岑的肩膀，甚至主动为他解决麻烦
攥住岑伸过来的手，微微一个用力后，五条悟从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换成坐着，嘴里小声嘟囔。
“说说不行啊？一个个的都不配合我。”
吹了下额头上的白条，露出原本被它挡住的视野。
狭窄的视野间，岑也在白条上写好了话，正伸手要将其贴到五条悟额头上，对上对方幽怨的目光，岑笑着递给他一块小蛋糕。
看着五条悟伸手接过小蛋糕，岑坐回原处，笑着招呼。
“来来，我们继续。”
四人在房间里玩了一下午的牌，玩到最后，岑的实力突飞猛进，一时间四人实力不相上下，每局的时间越拉越长。
玩到最后，不止是岑，其他三人脸上也都贴满了白条。
是半夜出去能吓别人一大跳的程度。
见这局他又输了，五条悟一把丢开手中的牌，整个人瘫回沙发上，开始摆烂。
“不玩了不玩了，岑好厉害，我菜菜，打不过打不过。”
他脸上都没地方贴了。
即使有着六眼，有时候的防不胜防还是会让五条悟脸上多出几个白条。
是怪物吗这家伙，怎么这么精啊。
简直是一点漏洞都不能给，要不然不但会优势不再，还会被打的爬不起来。
见五条悟将手中的牌都丢到桌上，岑舒展了身子，也将手中的牌放到桌上，伸了个懒腰。
“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去吃晚饭？”
打一下午的牌，用一下午的脑子，岑是真的有些饿了-
接到冥冥来电的时候，四人刚吃好晚饭，正在走路消食。
察觉到手机振动，岑从裤子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
看到来电显示，岑先是一愣，几分惊喜之色立马浮于面上，他迅速接起电话。
“冥冥姐，今天任务做完了？”
他们基本上每天都有联系，昨天冥冥同他说，有个任务可能需要稍微久一点的时间，等结束了会找他。
刚才吃饭的时候岑还在想，也不知道冥冥姐任务做的怎么样了，今晚是不是可以联系一下她。
没想到这没一会儿，他就收到了对方的电话。
听出岑话语里的惊喜，冥冥话语带笑。
“嗯，任务做完了。我看到小岑发的短信，和硝子他们一起吃的烤肉啊，看起来真不错，很好吃的样子。”
“冥冥姐吃晚饭了吗？”
“还没，正准备吃。”
岑闻言将手机拿离耳朵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快八点，时间不早了。
岑见状出声催促。
“那冥冥姐快吃饭，我们晚些时候再联系，吃饭重要。”
“好。”
简短说了几句话后，岑挂断电话，抬脚朝三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刚才听到岑接起电话，知晓对面是谁，三人体贴朝前走去，给岑让出独处的空间。
听到脚步声的靠近，硝子转头看向他，问。
“好了？”
岑闻言点点头，来到他们身边后，注意到五条悟不见了，他转头朝四周看去，找寻他的身影。
“悟呢？”
硝子闻言朝某处示意。
“喏，说是站在这闻到了那小摊传来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狗鼻子，我什么都没闻到实在是想吃，自己自说自话的就去买了。”
顺着硝子所指方向看去，很快，他看到了站在摊子前的白发少年。
独自一人站着的五条悟与同他们待在一起时的五条悟不太一样。
安静在原地站着，五条悟周身清冷，其他与他一样在等吃食的顾客不约而同都与他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
这使得他与周围人看起来十分格格不入。
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忽然被其他人疏离了，就仿佛整个人游离于世界之外
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岑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看不得这场景。
“我去看看他买了什么吃的。”
转头匆匆给身旁两人留下这句话，他大步朝五条悟的方向走去。
岑快走到五条悟附近，明明还没来到他身边，按照五条悟的站位也应该看不到他过来才是。
但就仿佛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岑离他还有几步路的距离，五条悟忽然转头看他。
“岑。”
随着名字从口中说出来，五条悟整个人周身的气氛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怎么过来了？”
嘴上问着，五条悟同时动作熟练一把将他揽到面前，脑袋靠到他肩膀处。
“来看看你来买什么的，有没有给我带一份。”
下午的时候下雪了，空气吸入鼻中，带来冷冽的感觉，让人不自觉打哆嗦。
明明鼻中冷冽的空气存在感更强，再加上前方小摊子处传来的阵阵食物香味。
在这些复杂的味道中，五条悟轻易捕获到身边人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
又不着痕迹朝岑脖颈处更加贴近，鼻尖满是对方身上的香味，五条悟面上多了几分餍足，话语懒散。
“我俩什么关系，当然帮你带了。”
听着五条悟的话，岑微微勾起嘴角，顺着香味转头朝面前摊子的方向看去。
“是章鱼烧啊”
他先入为主的一直以为五条悟过来买的应当是甜品，没想到居然是章鱼烧。
不过也是，很少有甜品是以这样的形式出来卖的。
“对，岑不是挺喜欢吃的，刚巧看到，打算买回去尝尝。”
他们沿路散步有一会儿了，肚子里的食物也消化了不少。
干等也是等，等吃的也是等，倒不如两个一起等。
很快，两人拿到章鱼烧，顺着原路走回等待的两位同伴身边。
随着两人走近，看着他们手中的章鱼烧，硝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但看着两人来到她面前，硝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着他们一道。
“走吧，回去了。”
片刻后，四人来到预定好的房间。
由屏风在中间作为遮挡，将房间一分为二，一半男汤一半是女汤。
伸了个大懒腰舒展身子，仰头看着自己呼出去的热气，感受着毛孔舒张带来的愉悦感，硝子彻底放松了身子。
隔壁池子三个男生玩闹谈笑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因为他们之间只隔了一个屏风，所以硝子听得异常清晰。
甚至她还能毫无障碍清晰与他们对话森*晚*整*理。
“杰，这是什么？水？”
“不是，是房间套餐里的清酒。”
“泡温泉喝酒？没有水可以喝吗？”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硝子听到旁边传来水声，似乎是有人从温泉里出来，要去喝水。
“悟，帮我带杯水。”
“悟，我~也~要~。”
“硝子要吗？”
问都问了，不要白不要，心中这样想着，硝子应声也表示自己要。
“要——”
随着她的话语声落下，房门口的方向传来关门声，是五条悟出去了。
随着关门声传来，男生那边安静了片刻，硝子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
“哇，杰，你这肌肉”
“岑没有吗？其实看着也不错或许是因为你寻常训练的时间没我们多，所以没我们这样明显。”
“也是你们运动量较大。”
“要是岑每天也和我们一起，估计没多久也能有这样的肌肉，怎么样？”
“还是算了，我目前没钱赔偿教学楼”
听着男生那边聊着聊着，忽然肌肉的话题，硝子嘴角一抽，默默移到离他们稍远的那侧坐下，同时努力忽视耳边的聊天内容。
岑与夏油杰的关系这样好了啊都能一起谈论到身材了。
刚才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夏油杰也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的后背看，出声询问。
直到两人凑近，说着话，杰清晰看到了那些都是什么
不经意间的一个入目，让夏油杰眼前皆是斑痕交错，十分狰狞的伤痕。
伤疤连绵不断，从手臂一整个连到后背。
虽然那看不到，但杰猜测，手臂都如此了，后背应当也好不到哪去。
心中猛地一颤，开口时，夏油杰话语里带了些紧张与小心。
“岑你这是”
注意到夏油杰的目光落在他手臂的位置，岑也垂眸朝手臂上看去。
“啊，这些吗？都是小时候被打的。”
说罢，岑又转动身体，给夏油杰看后背。
背对着夏油杰，岑没看到夏油杰的神情。
震惊，不解，愤怒
岑背后有一条伤疤从最上方一直贯穿至下方。
夏油杰有些不敢想象，换作当时，这得有多痛。
动手的人是谁？
这个人选显而易见。
东安东堂。
岑之前说过，他之前一直在东安家生活。
不是他外公动的手就是他外公指使其他人动的手。
为什么会这么狠心？
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
夏油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见背后夏油杰没了动静，岑转头看他。
“杰？”
见他愣神，岑转过身子，揽住他的肩膀。
“杰，回神啦。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伤疤就在那，去不掉了。”
当时他在家不受重视，能不被打，不被关禁闭室就不错了，更别提给他上祛疤的药。
就是抹药也是因为伤口感染，怕他死了不好同狗卷家交代，所以草草给他上了药。
当时那种情况下，岑也无暇顾及伤疤，能长大已属实不易。
看到对方变幻莫测的神情，岑笑了下，第一次主动同别人提起幼时往事。
“杰你知道吗？东安家任何人的地位都比我高。哪怕我什么事都没做，只要他们心情不好，我路过他们身边，就会被踹一脚。”
“这其中不乏有许多普通人。”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岑一字一顿。
“那些我一个夨火弹过去，骨灰都不复存在的普通人。”
“他们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多么讽刺啊，杰，普通人都敢欺负年幼的我。”
岑的话语说完，房间里安静下来。
夏油杰许久没说话，屏风另一边的硝子也没说话，
因为是正常聊天，岑也没刻意压低音量，不知一旁硝子听到了没。
他们汤的位置靠近门口，一会儿后，似听到脚步声，岑偏过头看了眼门口。
见夏油杰脸色不佳，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岑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杰，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看我现在都好好的。”
岑话语落下不久，门被打开，五条悟回来了
像是没注意到此时房间里古怪的气氛，五条悟手中拎着几瓶水，自顾自走进门。
“硝子，水放在屏风这里了，记得来拿。”
“好。”
听到硝子的回应，五条悟从屏风处离开，回到了温泉中。
将三人的水放到边上，五条悟几步踏入温泉中。
目光在岑身上停留了会儿，又不着痕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夏油杰。
“杰怎么不说话了。”
不同于夏油杰，在之前五条悟就发现他身上的伤疤了。
听着五条悟的问话，见夏油杰没开口，岑应声。
“杰可能是累了。”
“咦，杰好逊，今天都没往常做任务活动量大，这么快就累了。”
本就心情不好，听着五条悟的挑衅，夏油杰眉头一跳，转头看他，表情要笑不笑。
“悟，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可会说话了，没看我和岑关系这么好。”
此时岑正吃着托盘里的甜品。
见两人的话语扯到他，岑歪头看向他们。？
“别又扯到岑。”
“什么嘛”
听着五条悟故作委屈的声音传来，硝子很快又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一摸脸，抬头看向天花板，硝子长呼一口气。
相比他们，岑从小的成长环境真的好艰难。
杰都发现了，五条悟会没发现那些痕迹吗？
不，或许是发现了，但不愿意揭伤疤吧。
沉默了会儿，听着屏风另一侧传出来的打闹声，硝子心中的难过很快消失殆尽。
或许此时五条悟已经扑到另一个白发少年身上，凑到他跟前，脸上带着被杰欺负的故作委屈。
硝子都能想象到此时五条悟面上是怎么样的恶心神情。
默默往边上又靠了靠，面上克制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她想。
‘有时候关系好也是件坏事。’
一个男生做出那样神情的模样出现在脑海里是真的恶心人的，尤其对方的名字叫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