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衔着那片唇,牙齿轻轻撕过那片软肉,蓝辞粉唇半张,迎着这位来客。眼尾飞红,乌睫挂水,浅棕色的瞳孔宛如灌进金黄的威士忌,让人迷醉的彻底。
那是一个足以让人烈醉的吻。宁渡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他的五感,顺着鼻息和口腔渡入肺腑。冷的让人感觉像是下了雪,微小的雪颗粒融进血液,像是刻意的媚药,逼出内心深藏的寂寞。
蓝辞疯了一般喘息,宁渡抹去他眼角的泪,抱着他。
“嘘,”宁渡嗓音低哑,小声说,“有人来了。”
醇厚的嗓音染着欲望落在耳边,蓝辞跪在宁渡腿上,脊背瞬间紧绷。宁渡安抚地顺着那片清瘦的蝴蝶翼,一个吻落在蓝辞雪白的颈间。
门被推开,接着是一阵跌跌撞撞,书和化妆品散落一地的叮叮咣咣的声响。
“许则川,衣服不会自己解吗?手是废了吗?”清冷轻蔑又略带挑逗的声音很清晰,宁渡听了就笑了起来。
外面吻的熟练,吻的情色,吻的蓝辞抓着宁渡肩头的手指反反复复揪着。
“宁渡,我不想听。”他嗓音尽是难忍的欲望,却又克制着。
宁渡嗯了声。
“我也没兴趣。”
有人来了,蓝辞再多澎湃的欲望都压了回去,他从宁渡身上起身,宁渡伸手帮他整理了下头发。
浪.荡已经在蓝辞的脸上隐去,仿佛不曾存在。宁渡也整理了自己的衬衣,两个人对视一眼。
宁渡推开了门。
“hi,晚上好啊。”宁渡一身白衬衣黑西裤,从隔间里出来,许则川衬衣半解,听安也从他后面探出头。
“蓝辞?”听安坐在化妆桌上,看着紧接着从隔间里出来的人,意外的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办事,”宁渡说的抱歉,音色里却没有一丝歉意,他伸手牵过蓝辞的手,朝听安递了一个眼色,“我们先走,你们继续。”
宁渡和蓝辞经过两人的时候,宁渡调侃地扔了一句:他的手女王多调教。
接着门被关上。
夜色悠深,昼夜门前。
下过雨的夜空干净深蓝,夜空下,酒吧一条街行人松散,昼夜门前停着各类豪车,街边多的是蹲在地上吞云吐雾的人。
蓝辞和宁渡站在街边,长风徐徐吹着,吹的蓝辞黑色的短裙在风里滚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干净的像是此刻的夜空,那张脸亦是。
宁渡好奇地打量观察蓝辞,他也是今天才瞧出来这人原来有这么强的反差。
原来只是觉得蓝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为了探究,他才主动把这人划在自己的范围,方便记录观察。
可没想到蓝辞太简单,仅仅是欲望的操控。
宁渡其实并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的人和事物,因为看穿了就会觉得无趣。可蓝辞不一样,看穿了,反而会更有一种摧毁欲。
尤其是蓝辞眼眸含水,唇瓣湿润地看他时,宁渡想,真漂亮。
漂亮想让人毁灭,折辱。
这是阴暗的欲望。
宁渡在这一刻承认,他对蓝辞有欲望。
爱欲的、阴暗的、占有的。
如火一般,能把人焚烧殆尽的。
宁渡的目光逐渐幽深,蓝辞看着,凝着。
“宁渡,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喜欢温柔还是粗暴,后.入还是绮骋,有没有不能接受的脏话和姓脾,以及——”宁渡顿了顿声音,一侧的唇角微微挑起,“你坚持到什么时候才会求我。”
宁渡话说的脏,蓝辞眉头微蹙。
“宁渡,你这么色.情吗?”
蓝辞真诚发问,宁渡轻轻笑。
“只对你这样。”宁渡看着蓝辞,“但这些话只作为调情的手段,不作为性骚扰。如果你感到被冒犯,我随时可以终止。”
宁渡回答的认真,游刃有余地掌控着他们彼此的关系,即使这场关系才刚刚落在“性”这个字眼上。
蓝辞蹙着眉,默着不说话。宁渡就勾着唇静静看着,等着。
大约半分钟,宁渡俯下身,贴近蓝辞。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我可以这么说,并且这么做吗?”宁渡优雅地倾身,手指触上黑色的秀发,把他们挂在蓝辞耳后。
一双墨色的眼眸,温柔地望进蓝辞眼底。
那目光太温柔,唇角带起的笑太蛊惑,几乎让人沉溺在那片黑色的海洋里,去听塞壬的歌喉,然后在人放松警惕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咬断猎物的喉。
“我不喜欢粗暴,除非你用鞭子划过我的身体。我希望你能温柔地对我,同时也能给予我灭顶的快乐,让我获得疼。”蓝辞直视宁渡的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静的几乎捕捉不到一点情绪的变化。
“姿.势只要你喜欢,我都会陪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抱着我,把我整个人拥进你的怀里,不停地在我耳边说你有多喜欢我。”
“至于其他,宁渡。”蓝辞抚摸那边薄唇,轻声细语:“我想做你的奴.隶……也想做你的主.人。”
“我想看看狮子的野性,是不是真的能让我失声尖叫,哭着去求你。”
蓝辞放下手,眼眸清浅,话音如风。平静的脸上毫无欲色,仿佛刚刚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宁渡听着这些极具冲击力和让人血脉喷张的话语,温柔地搂过蓝辞的腰。
蓝辞撞入山和风的怀抱。
“你倒是不怕疼。”
宁渡话音温柔,却带着隐隐的暴虐,而这种暴虐在可控范围,反而让人觉得可以全身心信任和托付。
蓝辞眼睫颤了又颤,有泪水覆上眼睛,模糊了视线。
宁渡在某种意义上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听懂了,甚至回应了。
不是生来就喜欢这些,而是长期的压抑无法排解,每晚每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渴望与人接触的想法有口难开。
他不喜欢女孩子,他喜欢男孩子。喜欢宁渡好看过目不忘的面孔,喜欢宁渡身上带着侵略感的野性,喜欢宁渡看似温柔,实则藏着粗暴的实感。
从他见到宁渡的第一面,他的皮肤就已经替他感知到了。
他想要宁渡。
这种欲望太脏了。
放.荡、肮脏、阴暗。
如此见不得白日的光。只有在夜晚,才能悄悄告诉宁渡,用引诱、用勾.引的方式,去激起宁渡的欲望,让宁渡来“爱”他。
即使那是假,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可是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觉到被拥在怀里的感觉了。
他太却失安全感了。
蓝辞内心波涛汹涌,但掩饰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伸手,小心、犹豫地抓上宁渡的衣角,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上,最终,他轻轻抱住宁渡。
“别问了。”
我不想你看到鲜血淋漓,肮脏不堪的一面,因为你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不存在的美丽的一面啊……
宁渡。
蓝辞的声音又轻又薄,带着夜风里的温柔和凉意,让人莫名的觉得疼。
“送你回去吧,明天是不是还有课?”
宁渡放开蓝辞,路灯下注视着他略带薄红的眼角。
“嗯。”蓝辞说完抓住宁渡的手腕,“我衣服还在里面。”
宁渡看着蓝辞长发被风吹起,凌乱了冷白夺目的脸庞。
“我车上有,穿我的吧。”
宁渡今天开了跑车,打开跑车前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上车递给蓝辞。
“可能稍微大一点,卷一下袖子。”
“可是还有鞋。”蓝辞坐在副驾驶看着宁渡,宁渡动作一顿,“等我。”
蓝辞看着宁渡下车,再次打开车前箱。
“三七半,应该合适你。”
前两天开这辆车和临望出去过,临望买的鞋没拿下去,临望和蓝辞身高差不多,想来脚的大小也差不多。
蓝辞接过,是一双很简单的米色的板鞋。
“宁渡有一个情人,叫临望。昨天刚回国。”
听安的话响在耳边,残忍真实,蓝辞看着手里的鞋。
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判定。
他波澜不惊地拉开裙子拉链,灯光下,昏暗的车厢里,脊柱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两半蝴蝶骨对称的犹如蝴蝶的翅膀。
冷白色皮肤在光线昏暗的车里,冷白刺眼。犹如天上清冷的月,宁渡的视线就落在那上面。
蓝辞穿上属于宁渡的衬衣,西裤,卷起一层层裤腿和袖子。
再抬头,那双眼睛映着宁渡的脸。
爱欲、私欲、占有、嫉妒。
知其不可,而继续。
这就是人性恶劣的一面。
情人而已,不是男朋友。
蓝辞面容清冷,连透过眼睛都望不进他的灵魂。
宁渡伸手,扣上他胸前最上方的几颗扣子。
“回家。”
白色的跑车驶入环城高架。蓝辞打开了车窗,风吹进。
车载音乐播着如夜色般温柔的歌曲。
风远远地吹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发我的心我的眼睛,
你远远的呆在那个城那个路那个房那个灯那扇窗口,
我静静的放着你给我的cd音乐当作背景,
怎么唱,
都不再煽情,
唉哟唉哟唉哟…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柔情的日子里,
生活的不费力气,
傻傻看你,
只要我们在一起。
夜风从广袤的城市涌来,吹进车厢,吹起蓝辞的黑发,宁渡安静地开着车。凌晨的城市早已陷入沉睡,只有加班的人和夜生活的工作者这个时间还醒着。
风穿过蓝辞的手指,丝滑滑的凉。
车停在家门的梧桐道。
“晚安。”宁渡侧过脸。
“嗯。”蓝辞解开安全带,“回去注意安全。”
“蓝辞。”宁渡喊住蓝辞。
蓝辞握着车门的手一顿,侧过身体。
“怎么了?”
路灯下,宁渡的目光落下蓝辞眼下那抹淡淡的青。
“早些休息。”
蓝辞手指磨着门把手,他看了宁渡几秒。
宁渡被他的目光看的笑了下,他解开安全带。越过狭小的座椅间距。
下一刻,蓝辞的唇腔被入侵,宁渡问他。
“你看起来很想要我吻你,是吗?”
“——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