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分糖和闺蜜电影马拉松进行到一半就结束了, 《漂亮的声音》是有预期的好看，《春天啊太长了》就是没预期的难看。
她在金天马影展和《春天啊太长了》的主创和演员们聊天时，可没想到这部片居然能如此难看。
怪不得提名之后获奖空空。
闺蜜也和三分糖讲，“反正都交钱了就算支持过了, 非得看完也太浪费时间, 不如咱们出去看看还有别的电影能看吗, 起码光线亮一点。”
三分糖抬眼看了眼屏幕上因打光和造型的塑造看起来比起女主的暧昧对象更像个杀人狂魔的金俊点了点头。
正是清明节，这个电影档期属于冷档期, 大部分投资高的电影都不会在这个档期上映，鬼片, 悬疑片也不是三分糖闺蜜的喜好, 看来看去，还是电影院旁边的美甲店更让她俩感兴趣。
闺蜜是个现充, 不懂网上的这些纠纷，做美甲时闲聊听说自己朋友因为晒邀请函被骂了特别生气，她让三分糖把手机拿给她，她倒要看看多没见识的人才会连一张邀请函都以为是假的。
三分糖跳过去未读的私信闺蜜通通打开帮她举报对方使用侮辱性词汇，小账号官方平台回复的快, 可不值一火箭的账号粉丝多, 官方默认提供的证据不足, 举报也是仅给了一个进度回复。
嘿，闺蜜不信了，这种一看就是洗稿的账号居然还能享受这种超级待遇，这是什么狗屁平台啊，原本看了王金平的私信本不想搭理他的三分糖闺蜜, 立刻换了个想法，让王金平先证明一下, 他怎么能确定自己提供的证据是真实的。
王金平特别想赚这笔钱，出来玩也玩不安宁，见三分糖回复了他，他立马就把证据链发给了对方，不过为了避免对方拿走证据不付账，最核心的他的原版电影票根和同学的票根照片他没发。
用着三分糖账号的闺蜜从证据链能看出对方举证了不值一火箭晒出来的票根未打码部分和他的票根的一致性，还有在票根所属的连锁影院，早上四点多就开始放电影的只有三家影院，而不值一火箭的ip地址根本没有其中之一家。
这证据是有了，该怎么发才能让别人觉得不值一火箭特别垃圾呢。
闺蜜也是从小就用钱解决问题习惯了，给王金平打了钱之后就找自己朋友圈里的公关，她认识的人有开公关公司的，不看钱也得看人情，怎么也得把三分糖收到的这些辱骂都还到对方身上，闺蜜才觉得痛快。
“目前《漂亮的声音》入场的观众很多，票房现在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等晚上七八点之后可能会迎来一波新的舆论高峰，您确定要花钱吗？”
“什么意思，我也看了电影了，我觉得挺好看的，我朋友什么也没说错，就被追着骂我还不能花钱找口气出了。”
“当然可以，只是如果觉得不好看的人多，这花钱和达到的效果可能没那么匹配。”
“行吧，那你不愿意接就直说，别在这跟我啰啰嗦嗦的。”
闺蜜挂了电话就跟三分糖吐槽，没眼光的公关公司，到手的钱都不挣。
她虽然不懂电影，但是她懂行情啊，冷档期也是有基础底盘的，来电影院打发时间的人那么多，再加上放假的学生，就算网上的舆论闹翻了天，凭着喜剧的题材，漂亮的海报还有剪辑出来效果非常好的预告，以及拉胯的同期，《漂亮的声音》能通吃这个档期。
就像大学食堂里面有那么多档位卖小食，有一家做得干净漂亮，尝一尝味道也不错，价钱和别家也一样，就算某个外卖平台讲这家老板人品不好，这样的档位也是能赚钱赚到挤兑得旁边的档位干不下去的。
三分糖耸耸肩，跟闺蜜说“你上次还嘲笑我老用抽奖给我担维权，现在你知道了吧，找公关公司还不如我再发条抽奖博让大家转发呢。”
外界对林怀星和《漂亮的声音》批判的再狠，在四月初就提出即将要开始提名的电视剧最高奖百花奖也是不能落下林怀星的。
百花奖作为电视剧最高奖，只看收视率。
就算事后诸葛亮批判《刀锋》放在三年前，五年前绝不可能成为本年的收视冠军，也改变不了在过去的一年中，没有一部电视剧能撼动《刀锋》收视冠军的名头。
“哎，真是有个好公司比什么都牛，林怀星就算电影滑铁卢了还有电视剧能拍，这部电视剧要不是张贺和张聪，能落到林怀星的头上嘛，哎，赔钱货啊。”
电视剧播完还没一年，营销号就开始岁月史书，打算把林怀星接《刀锋》的原因和荣誉都推到张贺和张聪头上。
没办法，张聪和张贺可不是能靠流言蜚语影响工作的前台演员，攻击他们获得的效果得不偿失，不如把林怀星获得的名声都一推二五六移给他俩。
《漂亮的声音》第一天票房在遭受这么多攻击后也达到了两千万。
别看两千万不算高，不如林怀星之前的电影，但这部电影事闹得大，投资又小啊。
《漂亮的声音》只是相较于小成本文艺片电影成本高，对于动辄投资上亿的院线电影，他还不算什么。按照目前的票房趋势，就算第二天票房腰斩，也能勉强回本，果断时间公司再拿出来吹，就又可以让林怀星成为至今出道四年仍未赔本的唯一演员了。
再让林怀星把这个名头吹起来，那黑他的营销公司前期下的水军还有花出去的营销费不都白费了吗。
一次摁不死，可真成了上好的虐粉素材了。
他们倒也不是真被林怀星得罪过，只不过影视寒冬，市场的份额就那么大，林怀星拿在手里的越多，别人拿在手里的就变少，这最上面的位置总该变一变人的。
前期其他影视公司也想过挖角，可林怀星跟张贺绑得死紧。
他们就又换了狗仔跟踪想挖黑料，可林怀星对镜头特别敏感，拍出来都像是刻意对镜头，而且不谈恋爱，不小号上网，不撩骚，甚至抽烟吐痰这种最常见的小问题都找不到。
他们也想过攻击林怀星的家庭，但两个都是上班族的父母当了一辈子的小职员，别说贪污受贿什么的，连请假都很少请。
找不到实质的黑点，毒舌也已经不痛不痒，那就打这种虚空的舆论战，无理也要搅三分，虽然不知道第一个启头的人是谁，但大家想让林怀星的名声臭掉的目的是相通的，声势也就壮了起来。
“有点无语，本以为你能一直坚持抵制《漂亮的声音》，没想到你也是墙头草。”
“你玩什么抽象啊，干脆直接说你看了《漂亮的声音》觉得挺不错就得了呗。”
营销号发出有关于《刀锋》林怀星入选全靠张贺的消息后，底下大多数评论却都是批判他在搞暗示，搞抽象的，要不是大家都挂着金粉，钻粉的标，营销号真以为是林怀星的粉丝入驻他的评论区呢。
林怀星的粉丝没来炸毛，反而是营销号自己的粉丝闹了脾气，他赶紧摸排，看是不是其他营销号又翻车出问题导致他这受了影响。
营销号的消息大多来源于搬运和投稿，热点是抄的，热搜是买的，只有和赶来的粉丝吵架的字才是自己一个一个拼音打出来的。
面对自己活跃在第一线的粉丝，营销号的编辑反而成了老土的后滞者，只能换出小号后和公司的同事们在互联网上快速冲浪，想寻找到粉丝们逆反的缘由。
不值一火箭是昨天晚上被扒出来的偷票根，和今天自己发的东西没关系，三分糖的大陆上映版和电影节版本的对比小作文是三千加转发，也没扩散，营销号编辑找来找去，在短视频平台发现了一个昨晚发布的解说剪辑。
仅发布不到二十四小时，三分钟的视频已经有了三百万的播放量，视频右上方自带一个“爆”字，不断被推送到各个搜索过《漂亮的声音》或林怀星的视频账户首页。
视频里将营销号和影评平台攻击林怀星的博文和出现在最终版预告里还有偷录的视频里攻击楚羽的博文对照，内容大致相似，有些口吻简直就像是照着攻击楚羽的内容写的。
营销号的编辑在视频内发现了和自己刚发的博文差不多的内容，那是楚羽发现了公司用他的名声招揽粉丝去整容时，公司为了打压楚羽出的通稿。
“如果楚羽不是被公司选中，有着张老板这么英明的领导帮他，他能成为男团偶像的第一人吗？哎，白眼狼啊。”
编辑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跑而过，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大论点居然在《漂亮的声音》里，甚至连言词都差不多。
他跟同事打哈哈说终于找到了问题来源不担心了，手里直接对视频点了举报，举报理由写的是“盗录”。
只要有人没看到这个视频，再压掉前排评论，他的博文就是崭新的。
可没想到《漂亮的声音》似乎早已因为这市面上的舆论破罐子破摔，盗录的内容只要没连续超过一分钟，都不会起诉，官方不管，那视频平台才不会自找麻烦，把本来就高流量的视频下架。
一时间，原本用来嘲讽林怀星的营销号的博文都成了验证《漂亮的声音》真实性的行为艺术。
灰溜溜删掉博文的营销号不少。
毕竟不值一火箭的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
前两天还是洗稿无所谓的超级营销号，被人扒到连票根都偷，实际上看也没看过，一瞬间就攻防形势对转。
他偷票根的博文被三分糖用金钱攻势转发十万加的爆点，破圈到人人都骂他一句偷票贼。
现在有营销号发《漂亮的声音》的影评文，最火的评论都是一句话，“这票，是你自己买了看的吧。”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袁亮看着品牌方的服装助理给林怀星试衣服, 询问林怀星对服装的意向。
虽然国内的颁奖典礼并不强硬要求必须是黑白灰，但这种轻盈的布料和繁琐的装饰太不低调了，正在舆论风口上的林怀星穿这样一身服装，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目前《漂亮的声音》舆论风向向好, 营销号们慌乱中开始四处撞墙, 发什么的都有, 不再像前一段时间统一讲林怀星拍摄一部讽刺流量和资本的电影就是背刺粉丝的话。
公关部给的策略就是稳，稳着来, 票房成绩低了不怕，反正有奖, 等别人扑了再重新给林怀星宣传票房成绩, 票房成绩比他高的没奖，比他奖多的没他票房高, 两边都有理可说。
百花奖的提名后距离颁奖典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才刚接到通知试衣服，袁亮就开始担心起一个月后的颁奖还会被《漂亮的声音》舆论所困扰，从衣服的版型到材料，都挑剔了一个遍。
林怀星跟奢侈品牌签着合同, 合同结束前都得选这一家的西装, 而设计师亚当本身擅长的就是灵动, 就算把这一季从高定到成品都拿出来，也挑不到袁亮想要的庄重感西服。
更不可能通过服装给林怀星加上层隐形buff。
明明袁亮也清楚现在不管林怀星做什么，也都有人会从各种地方批判他，但袁亮还是忍不住担心，过于招摇的声势会让林怀星的事业受损。
林怀星算是从出道开始就有了名气, 一路向上红到了第三年。
袁亮自己经手过的演员没有能红到林怀星这种程度的，大部分都是刚红就暴雷, 但他原先平台的大经纪人签约的有名演员也是到了红到了第三年流量就开始下滑。
袁亮怎么也是娱乐圈的工作人员，心里再不信神佛之说，也觉得这种玄学一般的大数据很有道理，要提前防范。
林怀星不信这些东西，要真有玄学，他目前从业都快九年了，已经算是三个三了。
而且就算市面上都给林怀星从播出电影开始算起，林怀星给自己是从他进组要陈罗成签名照开始算起的，这三年的定义都不同，有什么好在意的。
别人看林怀星是刚进三年初，林怀星看自己快要进入第四年。
可林怀星不信，别人非要信他也没有办法。
林怀星梳理整个事件发展，只觉得从他刚入选《新世纪超能》开始，国内的舆论氛围就开始对他包夹，并渐渐演变成这种内外联动的态势。
营销号也是有从众性的，原本爱拿确切的事情来当成黑料的营销号现在爱喊大口号批判，落不到实处也要审判他有罪，不都是跟着外网搬运的新闻学的嘛。
一股子学新闻学，学出来的味道。
“大家都说黑红也是流量，往日咱们不要，到现在非得有人给，我也只能收下。”林怀星撇嘴，难得露出较邪气的表情，他开解袁亮“流量这种事谁能说得准，陈罗成老师不也是五十多岁再翻红的嘛，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到那时候。”
“呸呸呸，你肯定能长红的。”袁亮相较之前，愈发敏感，赶忙让林怀星也“呸”一下，表明之前说得话不算数。
林怀星示意自己试衣服中不动嘴巴，袁亮见服装助理正在用软尺测量林怀星的臂长，记录下来对衣服进行更改，也收住自己的话，免得后期被人传出去乱讲。
还有一个月，修改衣服的时间很充裕，最终林怀星定了两身，一套确定一套备用，都被服装助理们拿回去修改尺寸。
还没等袁亮送走品牌方，《漂亮的声音》的总制片人在这个时候给林怀星打了一通电话。
总制片人最近在忙于《漂亮的声音》出海，国内的票房不好，还有海外的钱能补。可眼见国内舆论趋势逐步向好，不用出海也有钱赚，他又开始贴着周凝萃讲好话，又关心起林怀星在国内的营销热点是红还是黑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制片人也是为了工作，林怀星能理解他，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林老师，您之前参加金天马电影节时和金俊有争执吗？”制片人轻声疑问：“我看金俊那边雇的水军还挺持久，今天又换了一个说法，还有他们那边的热帖被搬过来了，您看这个事需不需要互相联系沟通一下呢，冤家宜解不宜结。”
什么新的黑点还有热帖？
林怀星接着电话按了公放键，袁亮就按照制片人讲的内容在微博上进行搜索。
搬过来的热帖还真热乎，发布于三个小时前，却已经是千人回帖了，虽然大部分内容和国内论坛一样都是顶顶，但主楼和前几楼的内容已经足够重量级。
【看到公映看我国金天马电影奖最佳男主角的电影了，为什么明明是我国的电影节却帮助别的国家来偷我们的文化呢】
【男团偶像，整容明明是我国的代名词，为什么会把一部背景设置为其他国家娱乐圈的电影捧上得奖的位置】
【这届金天马影帝的脸叫人厌恶，真的不像偶像脸，为什么要找这样的演员来演男团top，不是很可笑吗】
【偷走我国的文化，恶心的演员和导演】
【演员不仅偷我们的文化来申请影帝，还偷新世纪超能中道的人物设定伪装成自己国家的文明，真是个小偷】
【小偷都是这样的，偷过一次就上瘾了】
发这条帖子和搬运这条帖子的营销号，很明显希望内网的观众们和帖子里的水军一样批评林怀星，但他们忘了，他们才是少数人群。
国内也有的整容推崇，男团假唱，资本家以利诱人这些糟粕，不过是金天马奖所在的国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怎么能叫偷文化呢？
回复和转发都一头雾水的在骂，“这有什么可搬的？那要这么说我还说河粉偷了米粉的文化呢，自己是小偷就看别人也都是小偷。”
“最近这点黑《漂亮的声音》的营销号已经给我恶心吐了，不管什么黑点在我眼里都会自动已阅，但看到这一条帖子我的眼睛突然从失明变成了1.2的视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眼瞎让我的眼恢复了光明。”
“看不惯《漂亮的声音》获奖，建议自己国家拍一个好电影得奖，周凝萃当初都拒绝开幕片，是金天马评委组舔着给的奖，可不是周凝萃天天发热搜要来的奖。”
“舔不到就翻脸的狗好多，到底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漂亮的声音》还是不够惹火。”
林怀星快速浏览结束后，按掉扩音器，跟制片人讲：“你觉得现在问题是我可以和他和解吗？不应该是他向我道歉吗？”
看来是不可能和解了，制片人怀憾挂断电话前，还跟林怀星说，他知道金俊找的哪家水军公司，如果林怀星还愿意掏钱，他可以做人情让对方给打个折让林怀星少花点。
袁亮听到了一点点，心想，就制片人这个死要钱的劲，到时候别从中赚中介费填公司的坑他就谢天谢地了。
林怀星的理智一直在线，《春天啊太长了》虽然和《漂亮的声音》同期上映，但毫无竞争力，林怀星没必要为了一部当时金俊只配提名最佳男配角的电影花大钱营销，非要打压他。
仔细看这个被搬运到国内的热帖，除了前排的话之外，后面重复最多次的一句话就是林怀星偷了道的书本设定。
国内在林怀星拍《新世纪超能》时出过几个黑热搜，当时是指控林怀星帮着《新世纪超能》的作者亚当偷国内的文化，现在则变成了林怀星偷道的设定伪装成自己国家的文明。
林怀星猜，这很可能是个乌龙，就像当初国内信誓旦旦的说林怀星要扮演的道是个鹤发童颜有胡须的老头一样。
因为信息茧房和多重翻译，导致了信息流在重复使用的过程中信息出现了偏差。
在金俊国家真的当男团偶像的绿卡林怀星也是认识的，国内外的热帖互相搬运，制造一个有人气的假象这种事，绿卡的公司特别熟。
林怀星决定，师夷长技以制夷，既然喜欢搞这套内外联动的把戏，不如搞得更热闹一点。
不过两个小时，就在刚爆出《漂亮的声音》疑似挪用文化的论坛里，又有人爆了一条关于金天马奖最佳男主角林怀星的消息。
【非原班人马录制？林怀星不参与《新世纪超能》电视剧版拍摄】
【在外网某漫展的爆料账号上爆出，因前期舆论，林怀星将不能参加《新世纪超能》电视剧拍摄，道的下一位人选疑似金俊？】
于此同时，在内网的交流软件上，也有账号开始爆料【林怀星下一部电视剧定了，配角姓名金俊，金俊是谁家公司新出的艺人吗？】。
论坛里的内容搬到外网的交流软件上就变成了【金俊下一步将作为林怀星的配角出演电视剧】。
而外网的爆料搬到论坛里则成了【金俊顶替林怀星？】
人人都能配上一个有外国文字和电子翻译的爆料图证明自己讲的是真料。
谁说的才是真的？
眼见内容传得越来越多，数据被分散到每个营销号下面，娱乐热搜榜上隔一会儿就上来一个有关于林怀星的热搜，却也都待不长久，过一会儿就又换一个名词爬上热搜榜。
连远在他国的金俊，都收到了消息，他一时有些激动。
推选林怀星进入《新世纪超能》的串联影视公司，的确正在谋划《新世纪超能》的电视剧。
莫非，这机会真的回到了他的头上？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时候, 钓根胡萝卜在驴子面前，比打驴子一顿要好使。
能花的钱就那么多，用来吹嘘自己自然就没空送黑热搜上榜，金俊想给自己在串联影视公司面前加分, 自然拜托国内的水军公司对他多吹一点。
正好《春天啊太长了》正在内陆上映, 水军公司就顺带着蹭影视公司的热门给金俊刷词条。
要么是演技天才, 要么是容貌王者，彩虹屁怎么夸张怎么来。
原本倒挂了两天排片, 票房一直在排行榜第五位的《春天啊太长了》就顺着这股营销悄悄往上爬了两位，来到了第三位。
其实第三位和第五位相差也就十几万的票房额, 但放在现实中, 就是上千人被营销骗去看了一场剧情无法理解，人又不好看的电影。
原本靠是外国片, 小众人群观看而抬起来的电影评分一天内就被拉低了两分，引来票房组声讨。
【《春天啊太长了》的内地营销是不是纯傻子来的，把金俊都拍成那样了还吹颜值】
【第一次对外国演员也能看出演技差就是看金俊发现的，他怎么还好意思吹自己演技天才】
【金天马奖四提二中的《漂亮的声音》在此档期放映，请问《春天啊太长了》到底是怎么想的非得这时候上映】
【国内引进公司被骗了呗, 一看楼上就没看三分糖昨天发的博文, 她也被骗了, 还带着她闺蜜一起去看了】
【原本以为《漂亮的声音》这次肯定要黄，结果环视一圈，一个能打的对手都没有啊】
【有的公司想把林怀星踩在脚底的想法也太明显了，可林怀星刚爆出下一部电视剧的消息，就又开始匆匆忙忙地舔, 生怕蹭不到收视率的样子真好笑】
【楼上有料？】
【林怀星下一部还不拍张聪的电影吗？他们公司今年又备案了两个本子，还都是大男主的, 怎么一个也不开，让咱们组里的其他小生粉丝舔得够累的，还不敢明目张胆的争】
【料倒不是什么大料，我干短剧的同事写了个长本子被张贺看上了，就离职跳到张贺手底下了，最近张贺已经放出消息来说，林怀星定下了个剧本，让他们比稿，该选编剧入组细改了】
【我去，这是我组真人脉啊，哥，求求求求，再爆点东西呗】
【真没什么能爆的了，不过我前同事说张贺好像挺不爽别人说林怀星是抱男导演和编剧大腿，好像一直在联系《析荷》的导演和现在转制作人的那个女演员，所以张聪那边的青年导演挺不满的，毕竟林怀星怎么也算是个票房保证，他们也想用林怀星做主演】
【不会吧何宇当时拍完《析荷》后拍的第二部上网大花钱我都嫌亏，总不能为了一时之气，真把林怀星给拉下马，这几年上映的电影，部部都不亏钱的可是只有林怀星一个人了】
【电影和电视剧可不一样，我看林怀星要是不傻，估计会跟张贺好好谈谈】
【料要是真的，我就准备开始蹲林怀星粉丝的维权转发奖品了，嘿嘿，最近手气好，刚中了一个八百八十八】
【楼上的欧皇，是不是中的三分糖的奖，我蹭蹭蹭】
之后的楼都被歪到爆料和蹭运气上，但票房组的评论展示的《春天啊太长了》风评的下滑过程，也同样应用到了金俊的人气上。
原本作为男二，金俊在《春天啊太长了》的难看程度上需要背负的黑锅只有一点点，可随着营销的增加，他的声量甚至盖过了《春天啊太长了》的女主演，和导演两个人成为难看的罪魁祸首。
在微博上打出金俊两个字，会自动跳出关联词，金俊难看。
也分不清是人难看，还是电影难看了。
《春天啊太长了》难看成了新的热点被营销号们追逐，这段时间以来追逐在林怀星和《漂亮的声音》背后的大部分声音都围绕到了《春天啊太长了》周边。
哪怕还有追着《漂亮的声音》不放的，也在《春天啊太长了》铺天盖地地批判中失去了流量。
在结束清明节假期的第一个工作日，《漂亮的声音》仍是当日票房排行榜第一，而《春天啊太长了》则迎来票房断崖式下滑，当日票房没过三十万，连排片费都付不起，影院立马止损，用其他电影替换了《春天啊太长了》的场次。
林怀星知道，营销号的转变说明他的方法奏效了，但这效力只是一时的。
所谓的票房不败的名头，已经让很多影视公司不满，他们的人没办法在其中捞到钱，或者说付出了钱也没获得相应的收益，这才是他被围攻的中心点。
电视剧配角是金俊的消息当然是假的，但消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国内的影视公司从另一个方面解读消息认为林怀星下一步是要拍他自己选的剧本，而且不会和之前的导演合作，有位置可以让他们进场。
人和人的合作与公司和公司的合作都差不多。
先表示诚意，再告诉对方自己想要的东西。
影视公司的诚意就是，先放林怀星一马，反正已经确认了这种攻击对林怀星有效果。
如果林怀星又自己吃独食，那就再复刻一次。
先兵后礼，也是一种交际策略。
这边要吊着金俊，那边还得给国内的影视公司一点新料，林怀星在平台组织的《漂亮的声音》购票直播里对着提前安排好的问题给予了回答。
“《新世纪超能》的电视版？大家从哪得到的消息啊，比我都灵通，因为是和电影不一样的内容，我暂时不能给大家透露我会不会参演，还是请大家多多关心电影版。”
实际上《新世纪超能》的电视版是故事大背景填充，出现的人都是背景板群演，怎么便宜怎么来。
“最近要进组吗？这个可以说吗？最近不会进组，因为剧本还没有写完，剧情线和人物都很多，群像剧本子一直都是很难改的。”
不选群像怎么能让每个公司都觉得能塞进人来呢。
下面要求剧透的弹幕滚滚而来。
“真不能剧透，大家保留点神秘感，回到《漂亮的声音》上好不好，直播间抬头还是《漂亮的声音》呢。”
粉丝们有问《漂亮的声音》还会不会有进校园的座谈会，也有问《漂亮的声音》会不会出刻录光盘，里面林怀星扮演的楚羽造型真的很漂亮，官方能给做点小卡卖卖吗？
有夸赞，也就会有批判，突脸的黑粉在直播弹幕里刷屏说林怀星丑，难看，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面露难色，生怕林怀星的脸上过不去。
好在林怀星一如既往地专业，就算看见粉丝和黑粉在弹幕里吵起来，脸上也没露出难看的表情。
只是嘴，是惯例不饶人的。
“《漂亮的声音》大家都是自己买票看得吧，如果还没有看也想发影评的，可以戳一下直播间下方链接哦，新客立享减免。”
“《漂亮的声音》不漂亮，嗯，是的，我也觉得应该叫丑陋的谎言，但是周导驳回了，他说太直白卖不了票也不能获奖。”
“怎么还不去做填充？这是医美的托吗？为什么非要我去做填充，我是演员，靠脸部肌肉表现表情吃饭的，哪有花钱砸自己饭碗的。”
“怎么这么多劝人整容的骗子？看来《漂亮的声音》内容批判整容还不够，仍需要我们在电影外也宣传一下整容的危害。”
“我不推荐大家去做整容，当然有迫切需要改变容貌想法，身心如果不做改变就无法安宁的除外。电影里大家都知道，楚羽不希望粉丝们去整容并不是觉得粉丝会作为后天的美女抢占先天美女的机会，而是作为艺人，成功的原因有多种，失败的原因也有多种，但当开始整容后，你会把一切失败的因素都推到容貌上，觉得自己不够美就去再次调整。”
“容貌和成功画等号只是很短的时间，就像我当初刚出道的时候直播，大家都会在直播间发弹幕夸我好帅，但现在我比之前成功不少，可看弹幕，很多人都在讲我并不好看，我就是赤裸裸的例子。”
“哥哥，你好帅，林怀星大帅哥，嗯，谢谢我的粉丝对我的厚爱。”
“老了变丑了？没有吧，时光很公平的带走每一个人的青春，总和高中时候比漂亮，那人生岂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的意思是，当你没钱的时候哪怕是骗子也很清楚，不管如何游说，都没办法从你身上榨到钱，想骗你，也不会骗你去做医美整容，而是搞那些三十天成功到手一万块的大师课。”
“等你成功了，能被骗到的钱多了又不会被钱打动了，骗子就会又找别的切入点，要是我现在又变成个穷光蛋，大部分让我去做填充的人估计也都会看我可怜没工作就没饭吃，离开我的直播间，骗子也有同情心的嘛。”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揭露了行业内幕之后发弹幕的都少了，大家一定要想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消费，比如说买张《漂亮的声音》喜剧电影票进电影院笑一笑，是不是，几十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也没有后遗症。”
等林怀星结束直播，官方直播间都不敢把录制的内容发出去，林怀星也太敢讲了。
不管是真骂到了医美托的痛处还是指桑骂槐，他都够敢说的。
之前明明其他接触过的工作人员都讲林怀星蛮低调，一般能由他当面解决的事情都不会闹大的，难道真的是被这段时间追着骂的负面营销给搞出火气来了？
不过更令工作人员关心的是，林怀星的那个剧本是多少人的群像剧啊。
工作人员也有个喜欢的小演员，正好和林怀星是同一个公司的，这好剧本的肉肯定是到不了他嘴里，但汤总归能捞到一口喝的吧。
工作人员一边收拾着直播间的灯光线路，一边竖起耳朵听林怀星打电话的内容。
“和卞老师联系上了是吗？约的时间可以，我的时间没问题，对，什么时间见面都行。”
边老师还是卞老师呢？
工作人员在脑海里过可以被林怀星称之为老师的演员或者幕后人员，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位老师究竟是谁。
过了两天，看到狗仔爆料的她才了解到，原来这位卞老师，是评书大家卞杰老师，最常见他的地方，不是晚会，就是戏曲频道，实在不像是能和林怀星连在一起的人。
哪家卫视下手这么快啊？还没到五月呢，就开始找林怀星和卞杰合作编排中秋晚会的节目了？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林怀星对市面上的流行并不敏感。
相较于前卫, 他的审美更偏向经典。
选片也是如此，相较于内容前卫，编写内容前所未有的电影剧本，林怀星更喜欢有剧情, 起码能讲清一个故事的电影剧本。
但张贺还是没能猜到, 林怀星居然看上的不是普通的剧本, 而是卞杰早些年还没闯出名气时为了吸引观众注意而信口而出的鬼怪小说。
当然，这也不能怪林怀星眼光刁, 主要还是要怪手底下的编剧不给力。
明明都已经告诉他们谁的剧本好，就让林怀星进组拍谁的本子, 居然会因为心理压力过大, 原创的本子没写出来多少，用卞杰的鬼怪小说当背景的同人刷刷一天能写个几千字。
还恰巧被林怀星看到了。
林怀星进编剧的会议室编剧们也都习惯了, 那天愣是被林怀星指着电脑问，这个本子是谁写的，才反应过来有人的摸鱼成果被看到了，急里忙慌地奔跑过来，把文档切成桌面的样子。
大家的电脑都排在一起, 慌乱之中切回桌面后通过屏保才确认了这是谁的电脑。
一开始大家见摸鱼被林怀星逮住地是编剧陈岚还蛮庆幸, 毕竟陈岚是女生, 林怀星应该不好和她计较，没想到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怀星居然把她摸鱼的内容拿到旁边的张贺办公室给老板看，让大家的心一下都提了起来。
可又没想到峰回路转，林怀星居然因此看上了卞杰的鬼怪小说！
陈岚还有两个平时和它要好的编剧组成一个小组, 对卞杰的鬼怪小说的内容进行梳理，提取具有改编价值的内容和出场人物的人设, 而林怀星要拿这些基础的内容和卞杰去购买改编的版权。
卞杰比陈罗成还有陈成都高一辈，属于是老艺术家了，林怀星上门拜访时特意按老人家的喜好买的好消化的东西，进了门才发现，卞杰老人家完全不像是外面传言的全靠化妆支撑气色，虽瘦但精气神足得很，说着说着就啃上一根硬邦邦的麻花。
林怀星颇不好意思，卞杰反而宽慰他，买版权要花的钱可不少，都送了这么多钱了，哪怕林怀星今天给他买一碗米糊，用版权钱买了烤箱，一个烤箱放一瓶盖米糊，也能一下把米糊都烤成米干。
卞杰当初年轻时自己编排鬼怪小说，是为了招揽客人，那时候想挣钱可没有高大上的晚会，都是饭馆茶馆，垫上个木头板子站高了就开讲。
相同的评书内容在台上讲，年轻的评书艺人相较于长辈在□□上没优点，他就想法多编一些大家都爱听的，能吸引人注意的剧情。
相较于聊斋志异，卞杰所讲的故事里的鬼，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没什么前世今生的纠葛，主打一个情节跌宕起伏全都靠脑子思路快。
在拜访卞杰后回公司的路上，助理用车载蓝牙从第一节开始放卞杰编的这鬼怪故事。
卞杰是老艺术家，这么多年专攻评书，整理出来的故事都是老早被影音公司买去了音频，说的是一口当时市面上的普通话，和现在的版本还稍有偏差。
好在卞杰是北方人，林怀星不至于跟听天书一样，揣摩着前后意思再配上网上爱好者打出来的文本，对故事内容已经吃透大半。
这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少爷。
清朝末民国初，正是社会大乱的时候，可家有旧财的龙家还是安稳地在自家老宅迎来了三世同堂的第三世，龙典。
龙典自幼便在这大院里长大，家里一直为他聘请着家庭教师还有老式学堂里的秀才来教他读书，想让龙典成才。
可有一日，突然间两个老师在附近洋人新开的教堂里失踪了，大家都说是外来的神惹了本地的土地生气，把侍奉自己又跑去侍奉洋人神的家庭教师吃了个干净，至于秀才，可能是跟着保皇党跑了。
什么叫吃了个干净？
龙典没搞懂，只以为是信奉土地的庙祝打了家庭教师一顿，把他的钱走拿走了。可听到小厮们切切私语，他才得知，家庭教师的衣服和包被发现在教堂后面小巷里的一具尸骨上。
大家都说，那肯定是家庭教师的骨头，若不是神，怎么会有人死了，既没有流血也没有中毒，身上的肉就都没了，留下一地的骨头呢。
龙典从家里偷偷跑了出去，就是为了去看看这被吃干净的骨头，可到了现场，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后颈，顿时喘不过气来。
林怀星知道这个情节后面的发展，抓住龙典后颈的是他真正的老师，教会他辨别鬼怪的贵人，可听着卞杰刻意压低嘶哑出声的讲述，听到这里他仍会深吸一口气，替龙典提起心来。
被雇佣的秀才和家庭教师都是鬼怪。
拉住龙典的人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只让龙典叫他先生。
先生说：“这世界上的鬼怪都没有自己的脸，他们会学习并吞吃掉人，才能成为拥有脸的人。”
龙典不明白，该如何分辨鬼怪，也不明白，为什么鬼怪会来到他家里，却没有吃掉家里任何一个人，而是被先生杀掉。
后来龙典才明白，很多鬼怪都很蠢，刚刚融入成功一张脸就会又看上别人的脸，想把用的便宜身份换成贵重的。
鬼怪也清楚人不会长生不老，比起十几岁的儿童和几十岁的老年人，他们更喜欢盯着二十岁出头或四十岁中半的人来吃。
龙典和他爹是被鬼怪所瞄准的目标，但由于龙典还没到二十，两只鬼怪一直都在打架，争谁当儿子谁当老子，这才让先生能发现他俩的踪迹，并在这里杀掉他们。
先生本不想让龙典成为他的接班人的，毕竟相较于普通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鬼怪吞噬，而且万一分辨错误，被他们杀掉的就是人！
龙典本可以有更好的少爷日子可以过，不用非要掺和这些破事。
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是皇帝管还是大总统管，原本一起生活在龙家大院里的三叔六伯都想在这个时代闯一闯，好建一等大功，成为名利场上的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龙典作为长孙，也成了他们之间的筹码，正巧没了老师，三叔安排他去大总统所在的地方读书，六伯却让他去租界学外国话。
原本以为老家一别，再也看不到龙典的先生发现龙典的确与鬼怪有缘，他俩也就刚碰面，他就看见有个换了皮的鬼怪鬼鬼祟祟地跟在龙典身后，被他抓了个正着。
一问才知道，鬼看上了龙典的皮相，现在大乱，好皮相都要比好家世值钱了。
先生只好教给龙典该如何辨认鬼怪和杀死鬼怪。
鬼怪第一次吃人后最好辨认，他们不了解人的容貌和肢体，就算想夺走别人的身份和容貌，也装的没那么彻底，会出现裂口，重瞳，多指，异色等能直接在容貌上看出来的问题。
龙典还以为自己要三叩九拜交了束脩才能学，可没想到先生这么轻易就把一切教给了自己。
这世上多一个人，就会少一个鬼。
先生说他不要龙典的束脩，只要龙典能记住现在的他，如果将来再遇见，他已经成了鬼怪，那龙典一定要杀死他。
龙典答应了先生的请求。
在之后的生涯里，龙典杀过鬼怪，也杀过人，也放过人，也放过鬼怪，他在章回中彰显自己的风采与能力，直到卞杰评书大师当时有了份固定工作，在戏剧学院里教评书挣钱，才算是告一段落。
卞杰作为评书大师的功力没得说，因此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他原先的这些戏说，也不敢耽误他的本职工作问何时再出续篇，
最多安利几人，再招呼同好一起品鉴内里的情节有没有暗喻，自己私下补写个结局或者再写几个大杀四方的章回。
林怀星已经买下版权还要自己亲自上门拜访的原因，就是想亲耳听听，卞杰老师愿不愿意让编剧团队，给龙典一个大结局。
或者直白一点说，为了让龙典的故事真正的深入人心，先生最后能不能变成鬼怪，他是被杀掉好，还是被放过好。
当然，这并不会成为林怀星要拍的第一部电影内容的结局，不然早早杀掉了先生，中间的剧情就没法展开了。
林怀星一开始看到编剧写的同人，是想拍电视剧的，就像聊斋志异，又像是重案六组，主人公在一个个故事里出现，又结束一个个故事，并最终将所有的故事都串联在一起。
但听完卞杰的原版音频后，再看梳理出来的出场角色和背景设定，林怀星确定要拍电视剧的想法越来越淡。
这些梳理出来的近现代背景设定，繁多的出场人物，随着时间线发展逐渐成长的主人公，这是什么
简直就是《新世纪超能》古早中化版，还是国内独有的鬼怪设定，大背景上独一份的奇幻。
只不过龙典比路西法多两分礼貌，少两分胡闹，他也不爱出头当领导，更爱独来独往，但围绕在龙典身边的人，也并没有减少。
为了确认自己的构想，林怀星把初步的剧本递到了在串联影视公司工作的本公司导演手中。
负责给《新世纪超能》拍补充背景设定的导演们，有看过剧本的，也有看过导演和编剧手稿的，他们不用翻开原手稿来确定，也察觉到这本由编剧团队正在梳理人设和剧情的鬼怪小说，和《新世纪超能》有重合点。
他们的可拍摄性和盈利点，十分的相似。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电影的立案像是火焰一样点燃了已经疲惫的票房组。
太累了, 已经没人想再为了《漂亮的声音》或是《春天啊太长了》吵架了，魔法道具的对攻到此结束吧，不然每次都要翻前几天自己的言论避免打脸，这高强度的脑力运动没锻炼出敏捷的思维, 只带来了诡辩的痛苦。
说啥都想杠对方一下。
林怀星的新电影等于是他自己造的饼, 毕竟按目前透露出来的消息, 本子是他自己选的，编剧团队是他挑的人, 投资也大部分都是他掏钱，这放到哪一个讨论怎样才算造饼的帖子里, 都能符合条件。
就是有的人骨头缝里挑鸡蛋, 觉得林怀星自己造饼太早了，是不是有那个洗钱的因素。
造饼的被骂, 不造饼的也要被骂，路人们充当气愤组，点进帖子骂了两句，神经。
【林怀星来真的啊，这么早就开始造饼, 看文案梗概是大男主, 终于突破自我了】
【之前大家都说林怀星只敢在文艺片里当男一, 我看这个文案梗概也有可能是借鬼怪讲人，哪里突破自我了】
【卞杰老爷子的故事改编，那肯定不是文艺片啊】
【楼上的别太搞笑好吧，林怀星出道后两部客串，一部男三, 三部男一已播，一部男二待播, 现在除了《百家争鸣》的番位还没定，其他的难道不是清清楚楚，怎么又有人开始给《看见你》争番位啊，闲得】
【三顺都快气不顺了还有人给她争这个番位呢，是，她是女一号，番位也在前面没错，林怀星家没否认过这一点，可一部玛丽苏电影，谁是专门给女主奉献票房的啊，有本事你去告平台和颁奖典礼的评委组呗，说《看见你》的票房不能算给林怀星，林怀星不算《看见你》的男一】
【姐妹，好敢说，守护你一下，人家凌雅粉丝说了，《看见你》的票房都是算她姐姐名下，又有票房又有奖，离开旧公司未来就是一片坦途，可不敢讲这票房也有林怀星的一部分】
【凌雅和公司打官司，亏就亏在她不造饼，公司那点剧本没能给她用的了就肯定得换人捧】
【凌雅那是公司不捧吗？凌雅是脑子有坑，要捧她的时候她说要等男朋友和她结婚，结果刚换了人捧，她觉得自己待遇下降了又说暂时不想结，那公司把捧别人的方案都做好了，她回来就拿走了《看见你》的剧本，公司又不是给她单开的，再想做公主也有得有自知之明吧】
【最近凌雅和公司打官司的帖子外面多的是，能不能聊回电影上，烦死了，不爱看粉丝打架】
【林怀星之前的本子都挺不错的，我相信他看剧的眼光，期待就好了】
【说回林怀星的电影也得有粉丝打架，他自己造的饼，但是他人在公司里，消息爆出来后林怀星粉丝们天天在公司微博账号下发，不想看公司内部团建电影呢，生怕自己家艺人给别人抬轿子】
抬轿子是不至于，林怀星签的合同还有一年到期，公司想留住他还来不及呢，最多也就是让一些演员进去打个酱油，扮个有台词的路人甲乙丙，不过也得先把电影的盘子扯起来再说。
改编交给了公司的编剧团队，制片人是之前和林怀星一起在国外工作的串联影视公司的员工，拍摄的导演却还没有定下来。
知道是林怀星担当主演，公司内外都有导演给递了话，连张聪都被张贺打趣，说大哥要是再找不到想拍的题材，不如入组给林怀星挂个名。
张贺敢说，林怀星看了一眼张聪，私下跟张贺沟通了一下婉拒了提议。
张聪来了肯定就是张聪作为主导，而不是林怀星主导，拍摄风格有了保障的同时也会出现争执。
挂名张聪肯定是做不到只挂名的，他们兄弟都一样，沾点边的事情就开始操心，张聪上次在别人电影里当监制，到后来下手拍了好几个剧情镜头，就是因为看不过去。
再说，林怀星讲：“这次亏还是赚也都算我身上，咱们公司就别添人再增加风险了。”
“行。”
张贺嘴上说着好，私底下经常拿起陈岚她们改的稿子就帮着改改，还不让陈岚跟林怀星讲。
林怀星也在忙，别看《漂亮的声音》前期差评轰轰烈烈的来，全网都在讨论，实际上骂他的人和看电影的人不是一波人，有被影响的观众也没能阻挡《漂亮的声音》成功回本，让林怀星拿回投资额后还赚了一些。
周凝萃秉承一种打不死我也恶心死你们的想法，在电影还没到下映之前，就邀请制片方和影院经理们签了续密钥的合同，《漂亮的声音》放映到五月前，五一大片上来再给他们腾影院位置。
制片方早早把分成比例卖给了林怀星，钱赚少了，这让他们在周凝萃面前更显气弱，周凝萃提出来的要求，能满足的通通满足。
周凝萃其实没那么小气，跟他掀桌子那有什么，他爹周保国还被人掀过桌子呢，只是被人奉承的感觉就是好，周凝萃又不像是林怀星，总对这个仁慈又对那个友爱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又不靠观众的喜爱吃饭，犯不着要这好名声。
时常周凝萃也觉得林怀星的嘴其实已经很收敛了，要真把林怀星的限制放开了，说不定他就跟那龙傲天男主一样，跟人说一句话就能气死对方。
林怀星听完周凝萃的构想，深觉对方脑洞很大。
林怀星不爱剖析自己，但他觉得就算没有聚光灯在身，他也不会再讲出更难听的话。
如果语言起不到提醒别人的作用，还不能让自己痛快，反而会怀疑自己的素质，那说出去的话就不如不说。
周凝萃讲：“我不是怀疑你素质，我是说，你也太紧绷着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不是艺人的自己会说什么话吗？”
“没想过。”林怀星讲，“我很喜欢成为艺人的自己，也认为这就是我自己。”
人在聚光灯下或许会因为紧张，因为堂皇，因为恐惧，让行为变得外放或内敛，多数人认为，这时的行为动作属于表演形态，并非真实的自己。
可林怀星不这样想，他确认这就是自己。
他原本就不爱思考哲学，重生之后更是拒绝得不到结论的思考，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不到最后开盒子的那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但能拥有一个梦幻的开局，并和自己欣赏并喜欢的人成为同事，成为朋友，拥有之前就算是想也不敢想的票房与荣誉，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快乐。
没人能永恒做出正确的选择，能拥有选择的勇气和承担后果的能力已经算是百里挑一。
见过周凝萃，林怀星顺道拜访了在家看片子的周保国，《百家争鸣》的剧情量太大，周保国又不习惯把剪辑权外放，剪辑师跟着他的要求慢慢捋，还没捋到林怀星招扮演的公子左胜第一次见到墨家学派的传人呢。
林怀星按剧情进度在心里掐算，那这部电视剧可能赶不上当明年的开年大戏了，恐怕得到后年才有可能上映。
周保国明明给儿子催进度的时候有一手，结果自己也会存在这种问题。
林怀星见周保国在忙，没留下来吃饭就走了，周凝萃只好在家里跟他爹周保国一起吃水煮饺子，还是玉米猪肉的，这样没味道，可以加快进食和休息时间，早点投入剪辑的战斗中去。
原本觉得自己结束了《漂亮的声音》能给老爹帮上点忙的周凝萃过了两天这样的日子就不想过了，得知有人找林怀星拍广告，想找个有电影质感的导演，立马毛遂自荐，申请新的工作。
可周凝萃的价，贵啊，而且又不好提意见。
这些和林怀星曾合作过的导演，广告公司是没权利挑拣的，就算成绩目前可以说是最差的何宇，搬出名头来也可以横扫一片广告导演。
但抵不住委托广告公司的影视公司有钱，合作的平台有利，他们能靠着这钱利和电影导演去谈条件。
比了比时间和费用，还有拍摄的画风，广告公司跟何宇先签了约。
何宇要拍的，林怀星要演的这部广告片，正是《与系统对抗千万年》和《重生之都市修真》完结即将出精装版的广告。
购买《重生之都市修真》的影视公司原本就有意让林怀星来饰演男主，但科幻赛博风一直都是个小赛道，连游戏也只有电脑端的大作才敢选择使用赛博画风，投资商一直无法到位。
正巧作者鲁鲁不烤把续篇写完，写作平台要出精装版还有设定集，正是一个试探投资风口的好机会。
林怀星的粉丝二创视频内容看起来林怀星和都市修真完美适配，拍一个看书人进入书中的推广广告即是试探也是扩大原著影响力的宣传。
有这块大饼吊在林怀星面前，林怀星的粉丝会有多激动自不用说，别家粉丝会有多懊恼就更不用提了。
拍摄广告的行程是保密的，可广告又不是电影，拍完到铺地广，也就用了一个星期。
林怀星用微博转发了鲁鲁不烤的完结微博后，广告发出来的第一个小时，鲁鲁不烤完结，《重生之都市修真》的热搜就爆了。
不止热搜爆了，写作平台上原本只有《重生之都市修真》在榜，到了当天晚上，《重生之都市修真》持续保持着完结榜第一不说，前篇《与系统对抗千万年》也上了总榜，时不时和《重生之都市修真》更换一下第一第二的位置。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过是一部广告。
不喜欢林怀星的黑粉酸溜溜地讲, 原来林怀星家粉丝再怎么吹都是拿电影票房，电视剧收视率来吹，现在居然换成吹广告了，真可笑。
但不得不说, 在短视频逐渐成为市场主流的社交媒体上, 不同剧情互有关联, 每一份广告片都不超三十秒的视频，相较于必须投入一段时间才能看懂的电视剧、电影更有市场。
只要把广告片后面的介绍语部分删减掉就完全可以当做《与系统对抗千万年》两部曲的真人代餐, 骂不想要真人版更爱动漫版的争议声越大，反而越会把这简短的广告推给更多原本不在意是哪一部书又要拍影视剧的路人观众。
纵使这段时间随着林怀星纹路变丑论, 称赞他好看的人也学会了叠甲, 不敢直说林怀星就是好看。
可广告片里的林怀星也就在一周前进行的拍摄，不过短短一周, 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有吸血鬼能吸走他的青春让他一夜变老，相同的广告公司，同样的打光，怎么林怀星的广告能破圈，你家的哥哥的广告出现在微博开屏都要骂一声晦气。
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谁清楚。
“哼, 林怀星他们家也就现在能嘴硬几句, 什么样的演员才会自己造饼啊，不都是那种已经找不到戏拍的演员吗。这么多演员里真能自己造饼成功的有几个，等着跑粉吧。”
“平时老说林怀星营业多比别人都更在意粉丝，我倒要看看林怀星怎么一边营业一边准备电影，还真以为自己天纵奇才, 干什么都能成功吗？”
“笑死，什么等级的演员啊, 就敢给自己吹会造饼，肯定是张贺他们选好了给他造势呗，不过是让他把自己口袋里挣的钱拿出来投资部电影，就吹得飞起，怎么没见大家吹投资公司的老板还有煤老板啊。”
“煤老板都会比林怀星的审美好吧，为了衬托自己好看，不知道得找多丑的人来扮鬼呢，反正被问就是鬼怪电影。”
虽然嘴上嘴硬，但眼看着百花奖的颁奖典礼出席名单上有林怀星的名字，还是有不少人在心里暗自许愿，希望红毯那天能看到林怀星被人碾压，最好是容貌方面的。
那么多爱出红毯碾压通稿的男演员，随便来一个跟林怀星碰上一碰呗。
百花奖的颁奖典礼提前预热，每天都会更新新的明星宣传口播以外，还会组织转发抽奖，走在互联网营销前沿。
出席《刀锋》剧组桌子的是郎导，林怀星还有陈罗成三个人，因为《刀锋》原剧本在开拍前加入的编剧太多，申请原创剧本和改编剧本都很奇怪，百花奖也不想搞什么争议，两项奖项连提名都没给《刀锋》，编剧气鼓鼓地也拒绝了出席。
衣服都是提前定好的，林怀星是品牌方送来的高定，陈罗成是自己定制的西装，而郎导则是昨天去高级西服店买的成品，坐在百花奖颁奖典礼的桌子上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哪怕糙男也想着靠钱来尊重一下百花奖。
提前一个月的辛苦让一些想靠着vip客户来借穿林怀星红毯服装的演员只能空手而归，何柔很有同乡爱的跟林怀星嘲笑了那些演员的身材数据都穿不上新品居然还敢张嘴，却也很有职业道德的没向林怀星坦白是哪位演员 。
当晚在林怀星亮相红毯时，摄影师、记者还有花钱买媒体证进来的站姐都非常痴迷地追着林怀星的路径咔嚓咔嚓了好一段路，等林怀星签完名要走进颁奖典礼场内还不住的呼喊他的名字。
更有甚者，当场对着林怀星喊：“留下来吧，不是你的话下一个人我不想拍。”
走完短短一段红毯已经走上典礼入场处的林怀星头都没回，非常冷酷的就进入了内场，红毯给明星们分配的时长也是不一样的，林怀星如果多占了，肯定是后面的其他演员缩短。
百花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在的，从不出售现场的红毯流程让一帮网红或者十八线演员上来蹭时长，都是正经的演员，别管日常有什么恩怨，在红毯路上都得摆出一张笑脸，转头进入典礼现场再找人抱怨。
因为排在《刀锋》后面被摄影师突脸说不想拍他们的剧组，进入典礼现场之后八目相对，尴尬地彼此笑笑散开。
特别是作为男二号的史岱，愤恨地看向林怀星的脑袋上面，想知道当初喇嘛的摸顶赐福是不是真的给林怀星增加了什么常人难以见到的光环。
怎么拍完《山谷静悄悄》之后，林怀星的票房实绩被认可更上一层楼，他却又跌回电视剧层面，只能演一些带有负面设定的男二或者反派，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却都是被男主杀掉的角色。
早知道，还不如在《山谷静悄悄》时让他演个死人呢，可能就是因为当时的红封没拿到手，导致到现在一点都无法封红。
史岱心里把自己撇个干净，实际上剧组里的人都清楚他和林怀星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没吸血成功反而跑粉了嘛。
常见，太常见了。
也就是这种上年纪一点，入行早一点的脸皮薄，要是换做这几年出道的，别管之前卖的如何，只要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还能吸到血，那肯定得贴上去吸啊。
“你也想贴上去吸林怀星的人气吗？”
跟自己好友在吐槽的男演员听闻他人发问，不爽的抬起头来又赶紧露出笑意，原来是演员方恒在问他。
他赶紧跟方恒表心，“哪里，他算什么啊，不过是刚出头的笋子，我们就是随口说说，他的人气有什么可在意的。”
眼见方恒听完回答，满意地离开了，他才把脸上僵直的笑容卸下来，心里怒骂一句。
这年头，拼什么都不如拼个好爹，要不是方恒是方东亮的儿子，他才懒得搭理方恒呢，演起戏来眉毛鼻子乱皱一团丑得要命的家伙，能坐在这个典礼里面，全靠他爹给他保价护航。
方恒不是故意插入别人的对话的，只是他兜兜转转的在寻找向佳华的路上偶然听到了吸血这两个字。
拍完《赤伶》的方恒最听不得的就是吸血，就因为这个剧的剧本是双男主，明明男二比他的粉丝量要少的多，却还是有很多人说他方恒在吸对方的血。
什么！
明明就是方恒自己作为血池在对外放，是对方在吸他的血好不好。
不管是投资公司还是影视平台都在讲，双男主影视剧是风口剧，谁拍谁起飞，要不是他主担男一，需要找人来陪衬，哪里轮得到小演员来当他的男二号，起码也得是林怀星这种等级才行吧。
可恶的林怀星，不仅婉拒他爸爸当初的邀请，和他相比，居然还是吸血论的受害者。
方恒也想被人讲，是他在被别人吸血，而不是别人被他吸。
哎，没有眼光的人们。
方恒离开这群没眼光的人寻找着《仙山游记》的剧组桌子。
《仙山游记》在放映时因抄袭论影响了收视率，但向佳华的名声和粉丝量还是让多台联播的《仙山游记》成功成为了今年独一份的古装仙侠偶像剧收视率第一名。
向佳华的粉丝都有些埋怨编剧还有审剧本的公司人员，要不是被抄袭论拖后腿，今年《仙山游记》肯定能超越《刀锋》成为剧王，这样向佳华就连冠三年了，连冠两年的演员一双手数不过来，连冠三年的演员一只手就够用了，这就是差别。
方恒蛮羡慕向佳华的人气，明明向佳华也不是艳丽款或者仙女风的大美女，但她的粉丝怎么就那么多，多到他爹方东亮都放了话，让他好好跟向佳华交个朋友，明年一起拍部戏给他提提声量，增加路人好感度。
方恒也清楚，若是他们两人的合作消息传出去，别人肯定又该讲他吸血向佳华了，可谁让《赤伶》因剧情问题在广电那迟迟不能过审，他吃不到这波双男主红利呢。
他现在只有跟女演员演一部好戏来吸一点cp粉，靠滤镜涨粉的选项了。
向佳华有自己的傲气，人却不坏，多少看一点情面，方恒兜来转去就是想在发剧本前给向佳华留一个好印象，可怎么也找不到向佳华。
“向佳华人呢？我记得《仙山游记》比《刀锋》都早进场啊。”方恒找不到向佳华，回到自己剧组的桌子上，这个剧组也是他爹给他找的班子，他饰演一位忠君报国的将军，收视率0.8%，蹭着百花奖最低底线进来的。
剧组导演也替这位导二代着急，站起身来帮他看，轻松地就找到了向佳华，“林怀星旁边那穿深蓝色礼服的女孩是她吧。”
方恒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一眼，不满的撇撇嘴，怪不得找不到向佳华呢，他刚才觉得心里气不顺，都是绕着林怀星剧组座位那块绕得圈。
“行，那你帮我看着点，他俩什么时候不说话了再叫我。”方恒又一屁股坐下。
剧组导演不敢拒绝他，只好站着帮他看。
剧组导演站着，方恒坐着，不是故意的但却特别清楚就看到了方恒的手机界面。
那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加载不到尽头的浏览器空白画面，但方恒还在伪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是了，这会场里面和外面网都差得要命，剧组导演刚才接个电话都得跑外面人少的位置，好扩大接收信号的范围。
若不是心里还有两分理智，剧组导演肯定会大笑出声。
有人连平A都没交，就已经让人混乱状态找不到西了。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方恒在晚宴上还是跟向佳华接上了话。
明明在方恒接受到的信息里, 向佳华接下来的工作还悬而未决，但跟向佳华聊天，询问之后的工作意向和剧本，对方却总是给方恒一种, 她已经有工作了, 就是还不能和他讲的感觉。
他爹说过向佳华最近的工作少了, 因为剧本抄袭导致没有年冠这件事和拍摄的影视公司闹得很是不好看，还正在筛剧本呢。
难道是今天已经和哪个平台的制片人搭上线了。
方恒一连猜了好几个有意也有钱请向佳华的电视剧剧组, 向佳华都摇头轻声表示还不是，让方恒别猜啦。
怎么能不猜呢, 向佳华进哪个组, 他爹就会给他去争取哪个组的男主角一番，向佳华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啊？
眼看话越谈越僵, 方恒脑子一转，决定换个话题，先再跟向佳华搞好一下关系再问。
可就是这一瞬的空当，向佳华像是已经结束工作一样轻笑一声离开这里，还如同加载了林怀星关注跟随的仪器一样, 朝着刚出现的林怀星就走过去了。
晚宴都开了大半, 林怀星居然才来？
方恒随手拉过身边路过的一位娱乐圈工作人士,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问到：“林怀星怎么现在才来？”
“嗯？不是啊，林怀星一直都在的。”被随手揪来的娱乐圈打工人认出了方恒，毕竟是方东亮的儿子嘛。
“一直都在？”那要是一直都在的话，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注意到他, 还有向佳华干嘛一脸解脱的样子去找林怀星，他们俩刚才谈话不是还不错嘛。
经常参与晚宴的打工人撇方恒一眼, 见他没对自己要走的动作做出反应，赶紧三步并两步消失在方恒眼前。
这种导二代既不讲人情又不讲利益的，全讲老爹身边的关系，留下来讨好他也没用。
同事有见到他被方恒拦住的，蹭过来偷偷问一句方恒刚才问什么了。
什么？方恒居然问林怀星了？
方恒向来眼里面没人，居然还能知道林怀星。
打工人看同事一眼，问他是不是去年都没有关注娱乐圈消息，那部到现在都没上映的《赤伶》还没开拍之前宣传就是方恒做主演，打算把林怀星拉来当男二捧方恒的啊。
方恒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是林怀星，他没准都恨上林怀星了。
同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去年为了一个好剧本一直在平台内部斗争来着，很久都没了解外部风向。
不过他也好久没参加聚会了，林怀星真的一直都在吗？他刚才想和林怀星搭个话贴关系也没找到他。
打工人看一眼同事，说道“收收身上的烟味再找吧，你看不见他那是因为你们这些烟草爱好者自成一个圈子，他是绕着走的。”
再高大上的晚宴也无法控制烟鬼们去门外，场馆外，卫生间里吸一口，林怀星为了避免吸入二手烟，往往会在吸烟人群聚在一起时突然消失在大众面前找一个地方吹风。
之前的晚宴也有人觉得林怀星是偷溜走了不给面子，刚扯嗓子一问，林怀星就从窗户边，阳台上，没人关注的软沙发座上走出来。
林怀星还在这，那不给面子的就成了在场的制片人或工作人员，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而且票房实绩和商业价值都有的，按内部的话，那就是忍着烟瘾也得先跟人家打好招呼啊，不然之后要用人家的时候，说一句，哦，之前一起出席晚宴的时候我抽烟来着就没和您聊天，这怎么说得过去。
爱摆在明面上难为人的，怕被张贺张聪当面难为，更怕被林怀星张嘴就驳回来，这林怀星，啥话都敢当面说，实在是让一些乐意装模做样不喜欢别人批判自己的人难为情。
被一个广为告知有毒舌的演员毒舌了，那属实是也没有特殊对待，也不是什么能给自己引来流量的话题，何必呢。
“哎，何必呢。”
打工人看着走向林怀星的方恒长叹一声，心里想起了前段时间和方恒接触过的同事的抱怨。
不会看眼色，又仗着自己老爹横冲直撞的，就算现在过去装个人样子也装不了三分钟，就得开口要待遇。
方恒现在不想给林怀星作配那肯定是捞不到林怀星的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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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星坐在沙发里把自己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他想他知道为什么谢秀业的个性会在成为制片人之后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在场的这么多制片人几乎人人都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怕是之前一直指示手底下营销号攻击林怀星的影视公司的制片人，也摆出一张笑脸对林怀星说，特别特别希望能和林怀星合作。
原本林怀星身边是不会围聚这么多的制片人的，但自从鬼怪小说立项的消息传出去后，大家都觉得林怀星现在没选制片就是要当制片人，通通来和他谈心说笑，发展他的人脉，讲日后多多接触。
林怀星也笑了下，说之后会有机会的。
转过头多数制片人心中暗道一声倒霉，深知之前已经得罪了林怀星，林怀星所说的以后，大概率会后会无期，等电影上了，估计还是得花钱营销压林怀星这边的运势。
林怀星从制片人群里脱身，出去感受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再回主厅。
他望着其中几个制片人，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赚钱就应该不拘小节，一方面又觉得被人用营销号传谣那么久反而要给他们让利心里面不舒服。
他知道多数决定绝不可能是制片人一个人下的，但制片人能赚到的钱肯定是要交回公司的，有能力和有品行，像是只能二选一的单选题。
向佳华从一边走来跟他搭话，问到：“你在看制片还是看投资？别看那点人嘴里吹的多，现在能拉到投资的人和公司也就那几个了。”
目前的影视环境越来越恶劣，比起被动过寒冬，向佳华更觉得像是一群人在努力朝北极走，一边走还要一边抱怨环境变了，不再温暖。
向佳华不敢称自己高尚，但她起码不会抱怨是别人把环境搞坏的。
“看制片，我还是需要有人来专门做这项工作。”
林怀星有意让向佳华来演鬼怪小说里一位分量比较重的女角色，自然能和她讲内部的情况。
他刚才提前问了向佳华之后的行程，这种私下接触，拒绝和接受都容易些，不必担心谁的身价在营销里被贬。
向佳华有意朝电影走，电视剧年冠夸的再好听，在电视剧市场逐渐衰落的现今，爆一部剧太难，她所拥有的只是被人们知道的角色，而不是耳熟能详的角色。
她也想拥有一个几十年后只要被提到就能想到她的角色。
而林怀星给提供的机会就是她迈向这个目的的天梯，纵使危险，也是要爬上一爬的。
“那钱往哪出呢？”向佳华问林怀星，“先说好了，我可以投资，但绝不能降薪。”
“放心吧，用不到你的钱。”林怀星从《漂亮的声音》里赚到的就已经足够负担目前的电影拍摄基础所需要的资金。
而且钱还在源源不断的来，不到电影下映之前，林怀星也不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结算溢出的费用去放到新一部的电影里。
明明因为是影视寒冬，林怀星自己也不敢有多少期待来着。
影视寒冬下的电影市场，就算是五一假期，也没有多少大投资影片上映，别看热闹的乐子不少，实际上前两天票房就能看出各影片的资质。
先不说第一天卖一千万第二天就直滑下降到一百万的几部影片，他们好歹还要脸面，上映了就是上映，咬着牙交排片费也把电影留在电影院的帷幕上。
还有那更不要脸的，直接就在五月三号撤了档，说希望能和观众朋友们在更没有竞争，更公平的档期相见。
这个五一的档期就已经够没有竞争力了，还要去哪里找没有竞争力的档期。
电影院线没了排片费可挣，自然要挣放映费，前期还没有结束密钥的电影，通通搬上来占据原本要留给五一档大电影的影厅位置。
本来因为快要下映，市面上对电影里内容的攻击已经从四月档的《漂亮的声音》换到五月档被吹得最牛的那几部，让更能明显表现出《漂亮的声音》的优点的影评浮了上来。
可谁想到五一档电影居然如此拉胯，四月里好评较高的电影自然成了大部分路人进场的首选。
反正不是第一天都会被人剧透到，那看一个月前没看过的和两天前没看过的也没了区别。
《漂亮的声音》甚至在五一的第二天就爬回了当日票房榜前三，甚至直至近日，百花奖开幕的这一天，还在票房榜上和五一节新上的一部国外的超级英雄大片缠缠绵绵，一会儿你是第一，一会儿我是第一。
五一档就算再拉胯，所覆盖的客流量也可不是清明节可比拟的，同样，声量也大了好几倍。
就算再宅的人也会出门半天逛上一逛，用来证明自己五一没有全部都躺在家里一动不动，更何况本来就靠文字和vlog吃饭的各路网红营销号。
【五一电影马拉松走起，教你不出门就环游世界】
【五一节细品清明节档期电影，原来真的有一些东西可以一直等你】
【五一大盘跌空，多家影视公司受挫，档期对影视寒冬的向上影响，真的存在吗？】
多平台，多重观点，引爆对五一电影档的讨论。
一些人说五一电影档国内电影反而要靠清明节延期的电影撑场子，未免太过拉胯，《漂亮的声音》真是矮子里面拔高个。
一些人反驳，不管什么时候开始上映，只要观众喜欢，那必然有他吸引观众的点，《漂亮的声音》作为全场唯一高个误入矮子场，难道还非要怪它吗？怎么不怪拍不好电影的导演和演员，用不到他们衬托，《漂亮的声音》好看也能被观众看到。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原本以为会被五一节假期新上的电影打败而早早结束了和影院排片合同的影视公司, 都只能咬着牙根看着没结束合同的电影赚钱，连想骂几句都要被路人讲小气。
影视公司总爱讲影视寒冬，久而久之路人也学会了。
看到批判《漂亮的声音》等电影延期属于扰乱市场，就是为了死赚钱的博文上去就是一顿褒贬。
都影视寒冬了大家更应该报团取暖才对, 怕不挣钱退档怪凑巧挣到钱的干嘛, 有他们在前面做示例, 下次你们也延期呗，正好一起赚钱。
为了把握住现在最中心的流量, 秉承着顺风吹，逆风嘲的要点, 很多水军公司不顾自己背靠的影视公司或者常给介绍业务的老客户的要求, 直接开写林怀星的红稿。
甚至还嫌手下赚这份钱的号少，连原来骂过《漂亮的声音》的营销号都得利用上发夸《漂亮的声音》的文章来吸引流量。
【内容才是决定电影票房的关键, 国内影视公司何时选择质量优先】
【奖和票房二者不能兼得？no，no，no，让《漂亮的声音》告诉你如何兼得】
【金天马奖没有选错，观众更不会选错】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虽然截图被嘲笑的次数多, 可随之而来的观看量, 广告费都多了。
钱能遮羞, 更能止痛，一个五一假期还没过去营销号背后的人的脸皮就已经厚上了三层，连跟上级顶牛时都不再左怕右怕的。
“夸林怀星才是市场主流，公司平时要我们夸的艺人我们可没少夸，可是粉丝转换量那么少, 进不来钱艺人部门也没给过我们补贴，现在夸林怀星能赚钱我们就夸, 等骂林怀星能赚钱的时候我们也会立马就骂，干嘛这么着急在能赚钱的时候让我们逆着市场走。”
比起水军更想叫自己营销号编辑的男人在自己的部门门口朝向他发号施令的男人不屑地摇了摇手指，表示不行，暂时没空写黑稿。
想着靠拉下林怀星把资源释放让自己手底下艺人上位的经纪人着了急：“夸，还夸，再夸他可就真成第一人了，实绩票房都在手里，别人怎么赚钱吃饭。”
“担心这么多干嘛？”营销号编辑撇撇嘴，讲：“谁能长红啊，再说了艺人怎么赚钱吃饭我们管不着，赚不到钱应该怪自己不努力，我就没见过张贺公司有找过营销号帮着吹林怀星，人家不照样赚到钱了吗。”
“选了没能力的兔崽子，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下水啊。”
经纪人瞪来一眼，怒道：“禁声，是不是真觉得我好脾气啊，别忘了我手底下有谁，要是今天的话传到方恒耳朵里或方导耳朵里，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可得了吧。”营销号编辑跟身边的水军同事挤挤鼻子，心里想，还真当方导还是大导啊。
就他这不成器的儿子跟他拍的这两部电影，就已经足够把他拉下神坛了。
再说，当初虽然吹方东亮靠得奖和周保国是国内影视界的两位平分秋色的大导，可随着方东亮得奖的金鹿奖近些年来分猪肉情况明显，大家早就不把金鹿奖的得奖当什么重磅奖项了。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那前年的金鹿奖得奖的最佳导演，不也给董玲拍了部大电影追奖，结果挂零蛋了嘛。
不止亏了，还把董玲带糊了，原本好端端的电影圈新晋小花，不止成了笑话。
上次水军接到她的单子还是帮她吹捧她和一个只是上过综艺见面的非常丑的rapper男的暧昧关系，就是为了先把cp粉割韭菜一遍然后再提纯割一遍。
方恒本来也快要走这条路了，要不是广电不允许《赤伶》未修改就上映，现在被他们看笑话的，可就不是董玲而是方恒了。
而且，人家方恒导二代，要你一个经纪人管嘛，跑行程也不带经纪人，找资源也用不到经纪人，甚至连百花奖的出席和晚宴都让经纪人留在公司里跟他们吵架，也是够可笑的了。
经纪人想狐假虎威，还不够格呢。
“别跟他计较了。”旁边的水军同事替他跟经纪人说软话，“我们等着给方恒发通稿才留下来加班的，本来就困，你要是想听好话就掏加班费呗，什么好话都有，有阶梯价的。”
水军和营销号本来就是靠说好话和说坏话挣钱的，阶梯价也明明确确就贴在办公室的门上。
方恒经纪人被这充满着金钱味道的软话呛了一下，只好退出这都是电脑和机箱的办公室，回到自己满是烟头和红牛的屋子。
哎，这日子可怎么过。
方恒原本是他跟上级要待遇，跟方导要项目，跟小经纪人手里的演员要钱的一块好招牌。
可经纪人他当初把方恒接到手里时真没想到，就方导的资源居然也没办法把方恒这块烂泥糊上墙。
糊不上墙，方导肯定不会觉得是他儿子资质低下，也不会觉得他给自己儿子找的剧本不好，那能怪的当然是经纪人还有他给儿子挂名的这个公司喽。
方恒暂时还不可能与公司一拍两散，但看方导和方恒近期对自己的态度，方恒的经纪人猜想，估计再过两个月他就得另找下家了。
要是在这之前还不能把手里的小演员拽起来一两个，可就真要回家吃自己了。
方恒的经纪人不是为了方恒想让林怀星倒台，而是他手里有一位“小林怀星”呢，正正好好是比着林怀星的例子从艺术院校里找到的。
只要林怀星倒了，那喜欢他的粉丝肯定有大部分都能分流到他手底下的演员碗里。
方恒的经纪人可打听过市面上的“小林怀星”，再没一个跟他手里这样的，跟林怀星不止有五分像甚至毒舌也像的了。
可惜了，要是能打听到林怀星立项的电影什么时候开机，把手底下的艺人送进去当两天群演也行啊，到时候偷偷拍点照片通稿一发，就算林怀星不想认这小林怀星，大众也会记住他手底下艺人的名字，只要想到林怀星就能想起“小林怀星”。
想到这里，经纪人又想起方恒来，也不知道方恒今天在晚会上表现什么样，有没有和向佳华搭上话。
蹲守在办公室里的水军们也在等方恒今天晚上的消息，根据场内的媒体拍出来外发的照片，他们准备了多种模板，是之前合作过的女艺人或男艺人，就翻炒一下过去的cp，是第一次见到的女艺人或男艺人，就称赞一下方恒的性格好，跟谁都能交朋友。
等来等去，等到华灯初下，大部分百花奖出席演员的热搜在热搜榜都已经走完一轮了，跟公司有合作的媒体还有日常谁都会拍的媒体还是没有给发方恒的场内返图，只有一些红毯上的图片。
水军只好去追着问，问了半天，只有一个半夜还没睡着的摄影师回复了他们的消息。
“今天方老师的情绪不对，脸色不好，我们拍的图再修也修不了表情，你要是要，我就发。”
“兄弟，私发。”
接收到百花奖场内方恒的照片后，几个人都聚在一起挑选了一下是否有能用的照片，但看来看去都是一样，方恒憨批得很。
他目光前方要么是向佳华，要么是林怀星，对方脸上的表情都很正常，衬得方恒面部扭曲的程度都有些可笑。
若不是看时间太晚楼道里别的办公室的灯都关了，他们都想把方恒的经纪人揪过来问问，方恒日常工作时鬼迷日眼的表演状态是不是已经波及到现实生活了。
大家也都累了，这三更半夜的，不管是干活还是挨骂都找不到对接人，几个人目目相对，看了一眼，决定睡他的，方恒找他们麻烦那也是最少六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睡！
可事态意外发展的很平和，一觉睡到下午后没人找他们，第二天，第三天，别说方恒了，就连那个总爱拿着方恒的名头来叫嚣的经纪人也没找过他们的事。
身为公司的公关部门，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得弄清楚这异常是怎么一回事才行啊。
打听来打听去，还是上次半夜对接照片那摄影师哥们人不错，给他们透了风声。
“据说方恒当面跟林怀星要角色，林怀星说没有适合他的，然后方恒急了，问林怀星看过他的电影嘛，就说他不适合。”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林怀星跟方恒说，看过，不止看过一部，当然印象最深的就是《东方之光》。”
《东方之光》，作为商业电影扑的一塌糊涂，作为传记电影被批得评分迟迟未上五分，作为文艺电影连提名也没有，唯一的用处就是给方恒多了个buff。
只要有人骂方恒，那些被营销迷惑的小粉丝们就会拿出《东方之光》里方恒扮演的科学家的成就去刷屏，谁敢骂方恒，不止在骂方恒一个人，还是在骂他所扮演的科学家，更是在骂千千万万如同这位科学家一样为国家而付出的人才。
方恒只是仗着父亲的名头横行，不懂得看人眼色，又不是连文字都看不懂的文盲，自然清楚对于《东方之光》这部电影，以及他所扮演的角色，多数人会给予的评价有多低。
原本就因为内心燃起的嫉妒和愤恨而无法正常与林怀星交谈的方恒，因为《东方之光》这四个字几乎要咬碎了牙，在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能记得住自己是为了和向佳华搭上线而来的，朝着两个人既愤恨又无奈的跺了下脚，走开了。
“他还跺脚了？”水军无语道。
“天，人家是生活化演技，他是演技生活化啊。”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参加完晚宴的林怀星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这些日子的工作让他的眉毛无时无刻都在微皱，只有初醒过来时，才有自然的舒展状态。
哎，林怀星也难免有了不想点开手机看, 逃避工作的想法。
可睡到下午三点, 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虽然谁没有着急到给他打电话，可万一有事呢。
林怀星打开自己每天都差不多999加的聊天软件, 把贺喜《刀锋》获奖，他获肯定的话都统统回一下, 然后再细看, 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需他的出现。
张贺又在训陈岚她们，其他编剧偷偷摸摸给林怀星发消息, 跟他报送目前状况，表示需要林怀星过来插手一下。
可能是陈岚最近改的太多，已经改的晕了头了。
张贺说别改的地方陈岚也改了，导致张贺从中午回来看完稿就开始给陈岚她们下要求，过了几个小时, 见陈岚她们还是没改好, 直接就让陈岚她们把工作打回重做。
虽然目前制片人和导演都还没到位, 看起来还有好多时间，可编剧的辛苦也是辛苦呀，陈岚辛辛苦苦改了这么多的内容，总不能一个字都用不了，全都让她改了吧。
林怀星新住的公寓离公司也不远, 他快速收拾了一下，背着小包前往公司会议室报道, 当面看见当面跟张贺聊，既尊重老板也省的好心传消息的编剧被当成告状精在张贺这边留下坏印象。
来到公司内，林怀星刷脸上二层，在一众借公司环境直播的演员群体中留下一个飘逸的背影。
公司的艺人和经纪人都清楚，林怀星的剧是群像剧，公司里肯定有比群演要好一点的角色能分给他们，但日常刷不到林怀星和大老板张聪的好感度，他们只好都统统来二层刷编剧的好感度，没工作就开直播，一边固粉一边向领导展示自己努力。
林怀星路过的太快，大部分演员都没意识到从会议室玻璃墙外走过去的人影是谁。
只有少数几个反应过来还没扭转摄像头，就见林怀星又刷脸进了编剧内部的工作室区域，只好遗憾地对着镜头后面的粉丝表示，原本想让粉丝宝宝们也看看林怀星的，没想到林老师太忙，只能下次了。
林怀星轻轻地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果不其然，张贺和陈岚她们都还在里面，张贺已经不再讲话了，但坐在前面座位上的气势，和考试巡场的教导主任没有丝毫区别。
“晚上吃饭吗？”林怀星敲门询问，“还是我给大家点外卖送来好一点？”
“嗯？”张贺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说要休息吗？”
“张贺哥，我来公司也是休息啊，休息的时候帮着工作赶一点进度，比工作时挤出时间休息更舒服。”林怀星走进屋里，在张贺旁边坐下，问“这是干嘛呢？好像突击考试一样。”
“还不是她们瞎改。”张贺抖抖手里不知道是陈岚改的第几版的剧本让林怀星看，“这哪有把最基础的设定给改了然后自己瞎编这么多剧情的道理。”
林怀星一看，“嚯”，改的还真不少。
龙典的原设定里除了是大少爷，有钱有恒心还有毅力和决断力以外，自也有他的缺点。
这鬼怪小说原本就是卞杰为了招揽客人张嘴编出来的，在语言用词上荤素不忌，主角和配角也额外的突出个人身上的特质。
龙典他特别喜欢管女人叫娘，不管是风月场所见到的，还是教会学堂见到的，只要是女人比他大，他就敢张嘴对人家说，“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我娘。”
龙典能靠这种叫娘的行为分辨出一些刚换了皮的鬼怪，也靠这种口花花的行为真的认了某个高官孤寡多年的妹妹当干娘，还给干娘杀过一只伪装成她男朋友还想换成她的皮的鬼怪。
这都是卞杰录制的章回里本就有的内容，陈岚她们估计是认为这情节和人物设定有些过于引起争议，想在剧本中把这部分内容删掉。
但删掉叫娘的字句好删，但删完之后某些配角的人物行动就不符合人物设定了，为了填补这删掉设定而出现的漏洞，陈岚她们不得不自己编写很多前因后果放进电影剧本内，张贺一看，就非常拖累剧本需要展现的内容，十分累赘。
可强硬着要陈岚她们删，陈岚也有自己的说法。
角色的设定为了方便一时不修改，到拍摄时如果林怀星不满意照样还是要赶飞页修改，再说了，何必让林怀星扮演一位有争议的男主角而不是让他扮演一位尽善尽美的男主角呢。
张贺一想也对，这终归是林怀星看上的本子，他是个演员，当然要选择好设定的角色，陈岚这么想，也有道理，那就把累赘的内容删掉，再改一改吧。
可这累赘想解释清楚，就会堆积更多累赘的文字，陈岚又做不到用几个简单的字眼去替换，改来改去，就演变成现在这幅状态。
林怀星在到达公司前就给编剧们定好了奶茶，外面刚一咋呼，林怀星就朝陈岚勾手，让她跟自己出来拿一下奶茶。
陈岚小心地看一眼张贺，见张贺没反应，跟在林怀星身后出了会议室。
拿奶茶也就需要一分钟时间，但对于两个人久久还没把奶茶拿进会议室的行为，不止是跟着陈岚一起编写剧本的编剧，连张贺都没说什么，默认了两个人的消失。
林怀星对于陈岚要改掉龙典叫娘的这些段落还满诧异的。
在林怀星看到陈岚写的同人小说的时候，里面刚好有一段龙典和女性角色的对话，在陈岚当时撰写的文字里，龙典就是那样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地就把“娘”这个字说了出来。
当时能用这个桥段续写龙典的剧情，现在为什么又不能接受这个桥段了？甚至还要把全部的内容都替换掉？
陈岚蹲坐在办公室的门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让泪落了下来。
要不是深知林怀星不是一个个性恶劣的人，她都要怀疑让自己来参与改编是不是林怀星对于她摸鱼的惩罚。
爱好，一旦变成了工作，就令人厌烦。
原本续写龙典的剧情，发到网上不过几位认识的同好以资鼓励点个赞，写的好与不好在这个太冷的圈子里根本用不着分辨。
但，她现在手上所担负的责任，并不是只有林怀星作为投资人投入的那几千万，还有从三年前就开始被公司培养起来的林怀星的演员身价，那不是几千万就能概括的。
如果票房神话在她手里变成了票房拉胯，那别说之后的工作了，陈岚估计自己会在得知电影首日票房的那天就充满歉疚的消失在这个大都市里回到老家隐姓埋名让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是谁。
“你可以把这些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林怀星很诚恳地和陈岚讲，“是我让你们开始写这个剧本的，也是我花钱买下来的版权，你大胆的写就好了。”
“不行，我做不到。”
工作时间摸鱼和上课时间睡觉以及选择了编剧作为职业已经是陈岚人生中最不循规蹈矩的行动了，把本该自己负责的工作内容全都转化为别人的工作压力，她一点都做不到。
她真的好羡慕林怀星，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能熟练掌握自身的优势和能力，做出一番事业来，她却连好不容易抓到自己手里的机会都不敢要，生怕哪一步走错日后的人生就惶无天日。
“好吧，那我们就解决问题，不谈心态。”林怀星把奶茶插上吸管递给陈岚，让她先喝口甜的平静身心。
“不必删除龙典那些存在争议点的行为，我知道你的担心，但在买改编权前，我也听读完了卞杰老师的原著，我认可龙典就是这样的角色，也并不觉得由我来扮演，就必须删改掉这些内容。”
陈岚咽下只吸上来一点点的奶茶，赶忙询问道：“那万一为了人物设定吵架影响到你的形象怎么办？”
“如果因为扮演了一个角色就让观众开始怀疑我的品性，那是我的问题，不在于角色。”林怀星微微抬起下巴，看向遥远空泛的过去，恍然后回过神来问。
“你该不会因为是书粉，就用这种方法抗议我来演吧。”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陈岚巴不得有更多人通过电影来喜欢卞杰的原著呢，冷圈的日子她过够了，她也想过上随时有粮吃，过一段时间就有周边可以买还可以抽盲盒的热圈生活。
想到这里，陈岚一时间头也不疼了，要改的字数也不觉得多了，拎起两袋子奶茶就雄赳赳气昂昂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张贺正一脸愁容地站在会议室的窗户边，不知道和谁在通话，陈岚赶紧蹑手蹑脚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和同伴们撤出会议室，留林怀星一个人等张贺。
等电话结束后，张贺看着坐在座位旁翻看纸质剧本的林怀星，第一次面露苦笑，跟林怀星像是有话要讲，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怀星，你知道我和我哥为什么出来创业吧？”
业内和业外对于张贺和张聪自立门户的原因众说纷纭，林怀星之前也听过几个版本，签约之后虽然没问过，可长期接触下来，林怀星能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别人要更清楚。
除了张贺和张聪本人的原因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单位新上任的领导，更喜欢能在电影节上获奖拿回来吹的，不喜欢张聪这种只会拍战争片和传记片的导演。
就算是自家单位培养出来的大导又如何，培养的业绩又不算在自己名下，单位的领导心思稍一变动，下面拍摄和立项就会出现困难，张贺和张聪就出来自立门户了。
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张贺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领导的冷待。
可谁能想到，他居然又接到了那本该埋在土里一辈子都不见面的死人领导的电话，他还是那样趾高气昂，仿佛张贺和张聪还是受他钳制的职员。
对方讲：“你们那电影公司给方导儿子留个好位置知道吧，方导这些天拍戏辛苦，我想着等合同做出来大家再一起吃个饭，现在就别打扰方导了，合同别小气好吧。”
狗屁位置。
方东亮近些年拍的电影一部都没他哥拍的分高，票房也比不上，跟他们耀武扬威什么！
还留个好位置？
张贺才不信这个邪，他挂断电话前狠狠还了回去，“还是让方导给自己儿子在《东方之光》里继续找个好位置看能不能有奖给你吹吧。”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神经病。”
林怀星也听不出来张贺是在骂他原来的领导还是在骂方东亮, 但他的确也觉得两个人都蛮神经病的。
所谓的好位置直白讲出来就是一个意思。
方东亮的独子，真太子爷驾到，还不把好待遇，好电影剧组, 好宣传通通都抬上来。
明明林怀星张聪公司太子的名头已经叫了两年, 很多演员解约后想往上走占据公司的矛头都不会选择张聪的公司, 方东亮却放了消息说让方恒来他们公司，还找张聪原领导来说和。
张贺摸了摸刚才生气后感觉冒出来的胡子茬, 问林怀星，“除了票房碾压他儿子, 还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我说对方恒印象最深的是《东方之光》？”
“哈？你和方恒在百花奖上见面说了这些是吗”张贺嘶了一声, 觉得就这么点事应该不至于让方东亮逆转神经让方恒非要空降他们公司。
“应该不关你的事，《东方之光》本来就是方恒难得给人留下姓名的电影, 他平时也总是拿这部电影吹自己给儿子拍得好，方恒就算给方东亮告状，方东亮也不会相信这是告状的。”
外界对于《东方之光》的不看好不影响方东亮认为自己给方恒拍得好，他有那种文青惯有的毛病，别人越觉得不好, 他越觉得是对方没有审美。
个人自恋已经到达一般人无法匹及的程度。
方恒当时就算表现出来不喜欢, 也可能是演技融入了生活无法正常表达了, 不代表他心里真的对《东方之光》有那么在意。
半个小时后，林怀星就知道了为什么方东亮打算让方恒空降到公司里来和自己争位置。
方东亮比张聪都更早知道，张聪之前交上去的剧本内部审核通过了，报批可以拍摄了。
之前因为《东方之光》把科学家的名声损坏了而导致无法通过家属同意投拍的投弹飞行员的故事，在张聪更换了具体原型之后提交给了军宣部, 由内部进行审批。
这个剧本交上去的时间走审批流程已经超了半年，张聪都快要申请下一个了才给的回复。
曾在四五十年代是登在报刊上人人都记得住名字的英雄, 也是现在烈士陵园里无人在意的一块墓碑。
遗忘，才是真正的死去，留有后代的英雄们仍有人记得，也有人为了保护他们的名声而奋斗，没有留有后代的英雄，也仍需被人记住，被人传颂。
虽然内部过审有多项要求和注意点，但张聪毕竟是里面出来的，并不抵触这些为了保护烈士的过去而设下的条杠，有需要注意的才有可以通过的空间。
不然一刀子切了就像之前联系的那一家，什么也不要就只要自己先人的名字不要同任何一个演员挂钩，那就谈不下来了。
投弹飞行员的故事大架构是张聪写的，内部细节填充还是张贺顺手，所以张聪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就给弟弟打了电话还发了红包，让他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张贺正跟手底下的编剧们在这听卞杰老爷子的鬼怪故事章回，把握一下他讲述故事时语气的重点是在那部分剧情，好进行修改，听到老哥给传来的好消息，第一个举动是给所有人都发了个拼手气红包。
随后才反应过来，把电话打回去追问他哥，这个电影的男主角是谁来演。
“谁来演？当然是咱们公司的人来演。”张聪笑哈哈了两声，“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哥还能忘了小林不成。”
当初改剧本时，张贺就总想着挑一个长得好看的烈士，自己弟弟，张聪怎么可能不清楚张贺是什么意思。
他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改编的行动增加林怀星获选的可能性。
张聪其实也想着给林怀星拍一部电影，自林怀星走红以来，特别是这一两年间，很多原同事和认识的人都会问他，接下来林怀星会不会被他拍一部电影，记得到时候通知大家，大家好把邀约拍戏的时间和上映的时间错开，免得到时候撞出问题，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内部，总是要比外部更在意一些脸面的，就算张聪是被内部培养出来的导演，也是不可以在某些故事片上映时靠自己的电影抢风头的，用同类型来抢风头就更不行了。
张聪听得多了，本就打算让林怀星担任主角的想法更是被推动了一把。
本就是自己公司捧出来现在演技和实力都属于尖端的演员，若不是年龄摆在这里，称一句老戏骨也不为过，担得起他电影的男一号。
目前林怀星手上也没有别的剧本要拍，正好随他进组，若是筹备的电影剧组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及时放林怀星出来解决。
“不是说小林，哥你”张贺挠了挠头问，“哥你接到咱们原单位那歪瓜主任的电话了吗？他肯定是知道你的电影批下来了找你呢，想给方东亮那傻瓜儿子主角位置。”
“你还留着他电话呢？”张聪脑子里一过就想起来张贺说得是谁，“我们走的那天我就把他拉黑了，这纯憨蛋一个，部门里都说他还想给方东亮拍《东方之光2》呢，这种东西也想捧臭脚的人，能有什么脑子。”
被张聪褒贬了一通没有脑子的歪瓜主任到了晚上，张贺都要回家睡觉了又给张贺打了个电话。
“张贺，你哥今天可真忙啊，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是不是要拍电影了联系的人太多啊。”歪瓜主任压低声音跟张贺讲：“白天给你打电话那么说，我的确是缺点考虑，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是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嘛。”
“所以，我特别帮你跟方导沟通了一下，《东方之光》第二部的备案就要下来了，但是第一部已经把科学家的故事拍完了嘛，所以方导也想着换个主角，不如这样吧，让你手底下的艺人来方导剧组里当个主角，让方恒这孩子去你们剧组里当个主角怎么样，等量交换，这下心里平衡了吧。”
“喂？喂？”
听到这里，张贺深觉自己也犯神经，居然会抽空听歪瓜的电话，赶忙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挂断了电话把电话号码就拉进黑名单。
也听我的暂时无法接通去吧。
张聪如果不是需要临时调整，不喜欢面试艺人。
拍了这么多年电影的张聪有自己的选角要求，之前认识的演员和军艺出身的学生选一选就撑起来这一部电影，再加上几个有镜头出现但不对影片观感造成影响的关系户，连两个星期都没到，张聪就拉扯起了电影剧组团队和角色任选，开始对接服装场景等设施。
林怀星作为扮演投弹飞行员的重要主角，在团队现场查看场景还有联系造旧、威亚等后勤时，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补课。
那时是个特殊时期，那个时期的人们，尤其是随时准备为国家做出奉献，不在乎个人得利的人群，他们所坚信的，所认可的和现在的价值观是完全不同的，光靠演技是无法弥补意志力之间的差别的。
梦想着或幻想着为之付出一切和真的能付出一切之间的差别，林怀星需要完全认真的投入而非体会。
为了避免再次产生悬疑过多而导致剧本跑偏的情况，需要跟组修改剧本的是上次在《刀锋》时和林怀星有打过交道的两位编剧还有一些因为个人工作室开不下去而新被吸纳到公司里面的老编剧。
有经验有能力，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了锐气不敢再挂自己的名字写本子，正好跟组编剧又有补贴又算是张贺的总编，不用他们负担名气，愿意进组的人都是带着 笑脸来的，和陈岚她们那一组的苦瓜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岚真的很想让林怀星把张贺一起带走，她真的很需要一个独立的创作空间，虽然带来的后果是写三千字可能要删掉两千字，但现在这样被张贺盯着，她每天只能磨出来一千字，效率还是一样啊。
再这样下去，打字的速度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怀星从公司离开去拍摄地报道的那一天，陈岚感觉天都要塌了，欲哭无泪是对她心情和状态最好的解读。
可完全令她没想到的是，
林怀星在临走前通过卞杰老师邀请了卞杰老师传人目前年纪最小的那位弟子，对方天天过来帮着她们捋进度，看哪里更像是卞老师随口一讲，哪里对整部小说的骨架构成有帮助。
有这位传人在这，张贺一天里原本十个小时五个小时督她们改剧本，现在只用最后一个小时来核实剧本的大方向不出问题就行。
换了个顶头上司带来的改变让陈岚轻松很多，也让她更好的投入到了剧本的改编中，在林怀星进组的第一个星期里，她和小组的成员将目前鬼怪小说所有的章回梳理出了三部电影的梗概，或者说一部可以拍满上中下三部曲的一部电影。
陈岚把大致改好的剧本发给林怀星，林怀星本来会在晚上结束工作后发来收到的消息，这一次却意外的回复的很早。
因为写完了大致的剧本，陈岚也放松了心情和编剧同事们聊天，结果跟组的编剧也很闲，和林怀星一样回复的速度嗖嗖。
能在张聪眼皮子底下摸鱼可不容易，都不用问自然有人介绍八卦，说开机那天方东亮带着儿子方恒来请张聪吃饭了，说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因为唯一跟着张聪去吃饭的是张聪的司机，他向来不和人们八卦。
但今天，方东亮就带着剧组在他们所选的拍摄地旁边轰轰烈烈地开机了，光开机的鞭炮就放了一百八十八挂，放得音频组根本没办法现场录音，张聪只好大手一挥，给他们都放了假，避开这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