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熙凤和贾琏拜别贾赦夫妇和贾母后,就出发前往城郊。
原本贾府女眷出门,得王夫人的心腹周瑞家的跟着,鞍前马后。
不过这里涉及到两件事,一是以整个荣国府来看的东大院,也就是省亲别墅大观园修建好后贾赦夫妇住的地方,现在由贾珠李纨夫妇住着。
贾珠十四岁中了秀才,明显比贾琏出色,未来更有出息一些,大婚的时间又比贾琏早。所以等到王熙凤和贾琏大婚的时候,贾母和王夫人都没有让贾珠夫妇将东大院让出来的意思,这就导致了王熙凤和贾琏的婚房,其实是在贾赦那边隔出来的院子的东院设置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天,王熙凤要先去邢夫人那里请安再去贾母那里的原因,实在是住在了一起,不先去就太过了。再说起死回生后,王熙凤也有心和贾赦夫妇搞好一些关系,虽然她心里依然瞧不上邢夫人,但至少不能像上辈子那样邢夫人连明面上得脸面都不给她。
二是王熙凤现在还没管家,贾母和王夫人还没开口发话,将荣国府的管家权交到她手上,王夫人自然找不到借口让王熙凤和贾琏搬到她院子背后的那处小住所。
因此就导致了,现在王熙凤和贾琏出门可以直接从贾赦这边自己开的黑油大门走,不用从荣国府大门那边走,这样就不用去用荣国府的奴才。
这也是为什么王熙凤敢撺着贾琏阳奉阴违的原因,要是出门跟着二房或者是贾母的人,王熙凤可就不敢如此行事了,因为肯定会被贾母和王夫人知道。
“我们这是准备去哪一座寺庙?”贾琏好奇的问道,目的地是哪里,他还不得而知了。
王熙凤笑着回答道:“天保寺!”
“天保寺?在哪里?”贾琏疑惑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就是要二爷没听说过的才好,二爷都没有听说过,那府上的其他人肯定更不知道了。到了清虚观再往北走三里,就到了天保寺。”王熙凤笑着说道:“清虚观的张老神仙可是你爷爷,咱们家去还愿肯定首选清虚观,再说了,老太太还让我给清虚观添一百两香油钱了,这事可不能马虎。”
贾琏在抛除读书外,并不笨,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咱们先去清虚观,然后打着游玩的借口,再去天保寺。”
三里路,就是靠双脚走路也要不了半个时辰。
“二爷英明。”王熙凤夸赞道:“我昨儿已经让人去天保寺说过这事,等咱们一到,就开始,耽误不了回府的时间。”
贾琏闻言说道:“你安排好就是。”反正也不用他出钱。
王熙凤如何不知贾琏的这点心思,这点银子她也懒得和贾琏计较,不是她王熙凤起死回生后转性了,而是上辈子的事情告诉她,银子虽好也得有命花。
只要能扒上杨家,别说那点银子,就是再花个几倍,王熙凤也愿意。
到了清虚观,贾琏和王熙凤非常默契的按照还愿的流程走,末了分别以贾母和王熙凤各自的名义添了香油钱后,没有在清虚观用膳,而是打着游玩的借口离开。
出了清虚观,王熙凤和贾琏就坐上马车直奔天保寺。
在进清虚观前,王熙凤就派人去通知天保寺,等他们到来后,天保寺已经安排好了。
正儿八经的一场法事,至少得三天。
不过王熙凤和贾琏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就和天保寺的道士们商量好,只作让亡灵安息的,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末了,王熙凤又给贾杨氏点了灯,添了一百斤香油钱。
等法事做好后,两人走出大堂,王熙凤扫了一旁站着的一个中年道士一眼,笑着说道:“二爷,太太在地下得知您如今已经成亲了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了。”
“唉!”贾琏就是个多情种子,共情能力非常强,上辈子明明石呆子和彩霞的事都和他无关,结果他只是听说了几句就为其说话。在刚刚那样的氛围,做法事的对象又是他生母,贾琏心情和心思都难免受到些影响,闻言下意识的说道:“太太不怪罪我这个不孝子就是好的了,若不是你……唉……”贾琏到底知道是在外面,没有直接说贾家的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事。
“只要二爷有这心,太太怎么会怪罪二爷了,等以后……”王熙凤顿了顿,才开口道:“咱们再多孝敬太太一些好了。”
这个“等以后”王熙凤说得意味深长,不过贾琏完全没有听出来,当然王熙凤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好了,法事做完了,咱们也回吧。”贾琏说道,他们还得赶紧回清虚观用午饭,把戏做全。
在天保寺王熙凤没玩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故意留下人监视这里的把戏,万一被十皇子误会了就不好了。
回到清虚观时间的确迟了些,但没人敢多说什么。
用完膳,王熙凤和贾琏又在清虚观游玩了一会儿,才坐上马车回荣国府。
回到屋子里换好衣服,王熙凤就去贾母那里,把今儿出府的事捡着有趣的和贾母说了,逗得贾母直乐。
在哄贾母这方面,王熙凤绝对是高手,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王熙凤心里装着事,贾母好哄,那杨家表哥不知道好不好哄。
王熙凤在想杨家表哥,杨家表哥杨璋这个时候也在想他们夫妇。
因为前面有清虚观,清虚观的张道士乃是皇帝亲自册封的“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备受王公、藩镇尊崇。所以天保寺的香火并不盛,有权有钱的都爱去清虚观做法事。
猛然间天保寺来了这么一笔大生意,还是在十皇子来的时候,如何不让人多想。
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荣国府长房长子贾琏夫妇,这让人更意外了。
清虚观的张道士当年可是荣国府贾代善的替身儿,有这么一层关系,有事四王八公都爱找清虚观。
因此,这事怎么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