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二天, 完好无损的阿尔弗雷德打开了咖啡店的店门，咖啡店也依旧正常营业。
“咦？店长，收银小哥怎么不在了？”娇俏可爱的少女歪头问正在调制咖啡的机器人管家。
“啊, 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做, 所以他要离开一阵子。”阿尔弗雷德温文尔雅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少女撅起嘴巴，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好可惜啊, 少了一个帅哥可以看。”
过了一会儿，少女吃完了甜点, 离开了咖啡店。
来到无人的角落，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两面宿傩失踪了。”
东京咒术高专, 校长室。
“所以说, 他是你在伦敦遇到的有咒术天赋的人？”夜蛾正道无语至极, “而且他以前还是魔术师协会的人？你就这么把人带回来了？”
“嗯, 已经征得了魔术协会那边的同意, 我希望能让他在咱们学校学一些基础知识。”一里独瞒报了一部分关于罗曼医生的事情, 只说他之前是个在魔术协会工作的普通人。
“那这位罗曼先生。”夜蛾正道皱起眉头，“请问您的生得术式是什么呢？”
“诶？”罗曼医生眨了眨眼, “生得术式是什么？”
夜蛾正道看向一里独：“你没有给他做过测试吗？”
“没有, 没时间。”一里独叹了口气，“我在伦敦每天生不如死的, 记得把人带回来就不错了。”
“其实我没有用过咒术呢。”罗曼医生微笑着说, “我只知道自己好像可以容纳很多咒力的样子。”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从办公桌下掏出一个咒具递了过去：“请往这个咒具里输入咒力, 知道您觉得体内的咒力被抽空为止。”
罗曼接过咒具，依言照做。
下一瞬, 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生得术式”是什么了。
假如现在给他这个咒具相关的材料，他就可以一比一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因为他已经理解了这东西的原理。
这种理解并复刻的能力，不仅限于咒具和各种基础咒术，甚至是他人的生得术式，只要罗曼医生的咒力过一遍，也是能够复刻出来的。
罗曼医生想了想，没有把这件事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夜蛾正道墨镜下的双眼已经瞪大了——眼前这个青年，但就咒力储量这一项，已经达到了一级咒术师的级别，而且对方还没有停下。
在一旁围观的五条悟无声地勾起嘴角，旁人看不出来，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罗曼医生”，身体里蕴含的咒力，远超他见过的所有人类。
一般人体内有这样多咒力的情况下，绝对会变成咒灵。
但眼前这个人，神志清醒、神态平和，与常人无异。
但这却是他最大的异常。
斜了一眼自己的好友，五条悟觉得有必要去拷打一下一里独了——搞事情瞒着别人也就算了，还要瞒着自己，太过分了。
一里独发现了来自五条悟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诶呀诶呀，生气了。
他悄悄捅了捅罗曼医生的腰：“差不多行了啊。”
“跟一般人比，太过了已经。”
罗曼医生瞬间停止了咒力输出，把咒骸放在了桌上。
瘫倒在桌面上的咒骸摸了摸已经变得滚圆的肚子，打了个嗝，抽象的脸上神情有些痛苦。
“这个咒骸还有引导咒术师发现‘生得术式’的功能，你的术式是什么？”夜蛾正道询问道。
“我好像可以通过咒力很快解析咒具原理，并且完美的复刻呢。”罗曼医生想了想，选择性的说出了刚才的发现，“我想这种能力可以被称为‘拓印’吧。”
深知对方来历的一里独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出于尊重，他保持了沉默。
做完检测和登记，罗曼医生成为了东京咒术高专的一名一年级学生，也是今年唯一一名一年级学生。
而他的班主任，是一个极其不靠谱的人。
给罗曼医生安排好了宿舍，一里独三人来到了宿舍楼下。
坐在长椅上，三人人手一罐汽水，享受着夏日的清凉。
“那个罗曼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五条悟把喝空的易拉罐抛进垃圾桶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他是由圣杯转化成人的英灵。”一里独毫无隐瞒地说，“真身是三千年前的君主，人类魔术师的起源英灵所罗门王。”
“嘶——每次听你说这些历史名人还有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名字，还是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夏油杰有些感叹。
“怎么说呢，毕竟是陌生的领域，会觉得荒谬惊奇是正常的啦。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神秘，只是我们之前没有了解过。”一里独并不觉得奇怪，“说实话，要是前几年有人突然冲到我面前，跟我说什么咒术、妖怪、魔术之类的，我只会当他是神经病。”
“一里老师、五条老师、夏油先生，你们回来了啊。”刚执行完咒灵讨伐任务回到学校的伏见透开心地向他们打招呼。
“嗯，辛苦你了。”一里独拍了拍伏见透的肩膀，“我上上周给你留的作业做了吗？”
“做完了一里老师，我这就给你拿去。”伏见透噔噔噔地跑上楼，不一会儿拿着一摞A4纸下来，“这是擂钵街过去一年的各类店铺经营情况统计和分析，我认真的完成了。”
一里独随便翻了两页，看了看其中的内容：“辛苦你了，做的很好，我回去会认真看的，好好休息吧。”
“好的一里老师。”伏见透乐颠乐颠地上楼了。
“你让那孩子做这个有什么用？”五条悟有些不解，“这跟咒术又不相关。”
“啧啧啧，这可是融入人类社会的基本技能。”一里独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小瞧啊，假如不当咒术师，还可以凭这些能力，到普通人社会上当社畜啊。”
紧接着一里独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森鸥外发消息：“老师，我这边关于擂钵街收益情况的报告已经做出来了，等我回去就交给您。”
夏油杰凑上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让你的学生给你打黑工啊。”
“这怎么能叫打黑工？这叫做锻炼。”一里独脸上的笑容十分纯良，看起来是一个切切实实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一里独在教师办公室里看到了装死的五条悟。
“我说悟，是不是该去给学生上课了？你第一节课就要翘掉吗？”一里独看着趴在办公桌上的白发青年，眼神中充满了不赞同。
“可是我就是不想去上课嘛。”五条悟撒娇道。
“可是你是老师啊，怎么可以不去上课！”
“我已经把教科书给罗曼医生了，我相信所罗门王的自学能力。”
“就算是自学，你这个班主任也该去看看吧。”一里独有些头疼，“毕竟这只是第一节课啊。”
“好吧好吧。”五条悟拖着身体爬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去了教室。
与高专的岁月静好不同，羂索那边有些头大。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两面宿傩翘着二郎腿，看着羂索。
已经被吃了三根手指的羂索皱起了眉：“你难道不想让咒灵统治世界吗？”
“说实话，没什么兴趣。”两面宿傩对羂索描绘的世界没什么兴趣，毕竟祂已经见过更有趣的事情了。
羂索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走呢？”
“我只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两面宿傩站起来，贴近羂索的脸，“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你也好，咒术师也好，拿了我的东西，就得还回来。”
就在二个咒灵剑拔弩张时，两面宿傩的身体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小，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儿。
就在羂索凑上前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两面宿傩又猛然变大，狠狠给了羂索一个头锤。
被创的头昏眼花的羂索还没缓过劲儿来，就看到两面宿傩再次缩小。
两面宿傩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祂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在停止变化后，阴沉着脸对羂索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横滨，伏黑惠的家。
虎杖悠仁念了几遍一里独教给他的咒语，叹了一口气，对伏黑惠摇了摇头：“不行，感应不到那个家伙在哪。”
“是吗？”伏黑惠咋了咋舌，“算了，我们先去上学吧。”
作为一个曾经货真价实的高中生，如果不是有虎杖悠仁，伏黑惠是不想再读一遍小学的，但如果不去上学，虎杖悠仁会用一种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没办法，谁让他欠虎杖呢。
在把五条悟劝进教室后，一里独收到了来自夜蛾正道的传召，准确的说，是总监部的传召。
看着坐在主位上，须发皆白的老头们，一里独丝毫不慌。
“对于你企图复活两面宿傩一事，我们决定，对你处以死刑。”
一里独对宣判毫不在意，只是打量着这群隐匿在黑暗中的老家伙们，看着那一张张无趣的脸，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虽然都是老头，但乐岩寺校长和禅院家家主比这群老家伙有意思多了。
“对此，你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一里独挑起了眉：“据我所知，我国有一套完整的法律，请问我是触犯了哪一条法律才被判处死刑？你们有执法的权力吗，是谁赋予你们的？执行的是哪国法律？”
一股磅礴的咒力向着一里独袭来：“你这是在挑衅咒术界的权威！”
一里独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挑衅了，你们又能怎么样？”
第132章
“你！”坐在主位的老者愤怒了, 他伸手指着一里独，却发现自己确实除了无能狂怒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就连刚才的“死刑”都只能口头威胁，至于执行, 那是不可能的。
咒术界并不想得罪一里独背后站着的人。
政府、异能力者、魔术界, 甚至是咒术界，这个名为“一里独”的家伙, 身上牵扯的势力太多, 而且在每个领域都不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偏偏这个一里独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想找他的把柄, 却怎么也找不到。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此次宣召你前来，确实是因为两面宿傩的事情。”
“你为何要复活祂？”
“当然是为了彻底封印祂咯。”一里独倒是不在意自己的目的被潜藏在总监部的羂索知道, 倒不如说羂索知道了反而会打乱祂自己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右手边, 一个老者激动地站了起来。
“当然可以了, 毕竟我可是天才嘛。”一里独微微一笑, 一副傲气的样子, 这与他在咒术界的一贯形象十分相符——仗着背后有人, 狂傲且目中无人。
“你要怎么做到？”那个老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慢慢坐了回去, 声音变得波澜不惊。
“这是秘密, 封印两面宿傩的这个东西，涉及到魔术领域的事情。”一里独扫视了一眼这群老东西, “说了你们也不懂。”毕竟那个魔术人偶虽然做起来有些难度, 但原理很简单，万一被拿来对付自己人就麻烦了。
那个老者被气了个倒仰。
“你们还没问完吗？”五条悟的声音从一里独身后的大门处传来, “反正你们也追不了他什么责，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嘛？”
他推开门, 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五条家主，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这是代表五条家在挑衅总监部？”
“怎么可能。”五条悟一副天真的样子，“我只是来捞捞我的倒霉朋友而已。”
眼见下马威失败，坐在主位上的老者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开始认真地试图处理两面宿傩的事件：“一里独，你造成了诅咒之王流入了普通人的社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态扩大，你要怎么处理？”
“我会尽力把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一里独也收起了那副锋芒毕露的疯批样子，认真地回答，“我背后的人也不希望这件事情的影响范围扩大。”
“你能控制在什么范围内呢？一个街区、一座城市、一个县？一个国家？”老者的声音威严。
“我会把冲突范围控制在这个国家之内。”一里独语气笃定，“而且不会牵扯其他国家，也尽量不会让祂们牵扯到普通人。”
“如果我做到了我承诺的事情，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一里独直视着老者，“我要建立一所位于横滨的新学校。”
“如果你能永久解决两面宿傩的问题，我们会考虑你的要求。”老者伸手拦住了想要表达异议的其他人，“假如你没有做到你的承诺，那我们将会对你处以公开死刑。”
“当然没问题。”一里独勾起嘴角，“假如我没有完成我的承诺，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战死了。”
五条悟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好友。
“好，有魄力！”老者声音中带着一点兴奋。
“在事件结束之前，还请诸位务必保重身体。”一里独微微颔首，“请允许我们先告退了。”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长者，您这是什么意思？”加茂家在总监部的代表看着镜中安然无恙离开的两个年轻人，有些不满。
“没什么意思。”主位上的老者垂眸敛目，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在履行职责罢了。”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末位的代表人，对方额头上横贯的那道细疤映入他的眼帘。
想起刚才那个年轻人通过政府那边递来的秘密消息，一道寒芒从老者的眼中闪过：试图颠覆现有秩序的咒灵，居然一直就潜伏在总监部当中，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掌管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多年。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老者回忆着自己翻阅到的总监部过去的资料——加茂家每隔几代，都会出现一个额头上有伤痕的成员，有旁支，有主家。只不过大部分证明其存在的资料都被抹去了。
他查阅到的那部分，还是总监部安插在各家的间谍留下来的密报，这些密报只有历代总监部的首领才有资格查阅。
该庆幸的是，被那个咒灵操控的人中，还没有出现过掌控总监部的人，不然咒术界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老者宣布道，“针对一里独的处理方案，等到两面宿傩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决定吧。”
“辛苦各位了。”老者率先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间布满了咒术的房间。
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自己的位置上放置了一个不起眼的木制小人。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老者还是很警惕的。
离开了那间压抑的屋子，一里独伸了个懒腰。
“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五条悟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你早就通过政府联系过首领那个老家伙了吧。做这出戏，是为了给羂索看的对吧。”
“Bingo！”一里独打了个响指，“情报交流是非常重要的，不沟通的话是没法协作的。”
“还有，你真的打算自己开一个学校吗？”五条悟有些新奇，“你之前没说过啊。”
“我当然有这个打算了。”一里独看着自家好友，“另起炉灶比改革现有的制度要简单一些。”
“也只有你会觉得另起炉灶简单吧。”
“我也只是顺水推舟啦，政府那边对总监部早就有所不满了。”一里独撇了撇嘴，“有些体制内的咒术师怕不是早就把自己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了。”
“那可真是糟糕。”五条悟也叹了口气。
“而且咒术师和普通人的界限太清晰了，我打算让咒术师逐渐融入普通人的群体。”
“什么意思？”
“现在的咒术师体系已经僵化了，你没发现好像这些年诅咒师变多了吗？”
五条悟有些懵：“有吗？”
“日本这边还好，其他国家就……你没发现你的出国任务变多了吗？”一里独叹了口气，“他们本土的咒术师去哪了，你有想过吗？”
“我在伦敦的时候，平均每天都得处理一起祓除咒灵的委托。”想起那半年忙到脚打后脑勺的日子，一里独叹了口气，“英国本土的正规咒术师，不超过两位数。”
“大多数都是会做点灰色生意的，被总监会判定为诅咒师的人。”
“当然，不排除诅咒师里有很多十恶不赦的家伙，但那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的。”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五条悟挑了挑眉。
“我想搞一所普通人的学校。”一里独回忆着自己在港口黑手党受过教育，“咒术师的技能作为选修课存在。”
“这样既能让咒术师们多一门谋生的手艺，也能让他们接触正常的普通人。这样可以减少诅咒师的诞生，也能让咒术师更加认同咒术界。”
“为什么？”生来不愁吃穿的五条悟有些不解。
“你混过普通人的职场，就知道咒术师有多少特权了。”一里独叹了口气。
“教师该怎么解决？”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五条悟决定先换个话题。
“正常招聘不就行了？”一里独有些疑惑。
没有经历过普通招聘的五条悟有些疑惑。
“悟，你要不要去读个管理学？”一里独看着这个普通人生活白痴，“反正还年轻，又没有学生。实在不行，自学也是可以的。”
从小生活在咒术界的五条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世界的脱节。
“把自己困在过去的行业是没有前途的，要与时俱进。连守旧的魔术界都有现代魔术科，但是咒术界还是和几百年前没什么两样。”一里独看了一眼有点蔫儿的好友，“你不也打算改革咒术界吗，总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那改来改去有什么区别吗？”
“也是，要是按照传统的路子去改变，不过就是换了一批总监部的人罢了。”五条悟叹了一口气，“是该接受一些外来的东西了。”
“不过普通人的管理学真的会有用吗？”
“我觉得至少应该比咒术界的管理方式要好很多。”一里独摸了摸下巴，“毕竟普通人没有‘一力降十会’这种情况，更多时候还是以攻心为主吧。”
“据我所知，森老师在上战场当医生之前，在大学里是辅修过心理学和信息管理学的。”
“对付敌人的时候‘一力降十会’，从物理层面消灭敌人是最好办法，但是对付自己人，还是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五条悟聪明的大脑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看着露出狡猾笑容的五条悟，一里独感觉今后的咒术师，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自从两面宿傩被羂索抢走后，日本各地的咒物失窃发生的更加频繁了。
虽然知道羂索真正的目的是两面宿傩残余的手指，但频繁的失窃案还是让咒术界产生了不小的损失。
尤其是“咒胎九相图”的失窃，更是让咒术界高层震怒。
在得知存放在东京高专“咒胎九相图”和两面宿傩手指丢失时，一里独有些无语——咒术界到底烂到什么地步了？在没有特级咒灵攻打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丢东西。
这难道也属于世界线的不可抗力吗？
总监部是干什么吃的？都递了消息，怎么还是没有防范？
第133章
入夜, 八十八桥下。
月光下，往日人就不多的八十八桥今夜更是荒无人烟，一里独静静地坐在桥下, 等待着咒胎九相图的到来。
自从咒胎九相图被盗的消息传来, 他每天夜里都会来这里等着，已经守株待兔三天了。
当坏相和血涂出现在一里独面前时, 一里独很不负责地想直接把虎杖悠仁摆在他们面前。
毕竟他很好奇, 现在的他们，互相之间会不会有感应。
咒胎九相图一共有九个, 坏相和血涂是其中之二。
看着眼前穿着有些少儿不宜的坏相，一里独决定还是不荼毒还是未成年的虎杖悠仁了。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一里独询问坏相。
坏相打量着眼前的咒术师, 发现对方确实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 沉默了片刻问道：“我们不是来找你的。咒术师, 你, 不和我战斗吗？”
“并不是很想呢。”一里独看着手上正在制作中的咒具, 并没有停止制作, “你们会像其他咒灵一样，随意杀人吗？”
坏相想了想, 回答道：“如果是我自己的意愿, 其实没那么想杀人，但是祂用我的兄弟威胁我。”
“不管什么人, 我都会干掉他。”
“那你为什么不去干掉用你兄弟威胁你的家伙呢？”
“我希望我的兄弟们也能像我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坏相小心地打量着一里独的表情，将血涂护在身后。
“即使是需要搭上无关人类的性命吗？”一里独神色微变。
“我们, 也只是渴望出生而已。”咒力在坏相手中凝结，“人类也好, 咒灵也罢，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只是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们打不过我的。”一里独收起手上已经制作完成的咒具，表情淡淡道。
坏相点了点头：“所以，要和你战斗的不是我。”
一记血箭从一里独身后射来。
“哦？胀相居然也出现了啊。”一里独回头，看到九相图中最像人类的胀相，在防御咒术被击破的前一刻躲开了那枚血箭。
“你好像很了解我们。”虽然这么说着，但胀相的攻击并没有停止。
一里独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布置结界屏蔽周围普通人的感知。
“没有作为人类诞生，你们很痛苦吧。”他刺激着九相图的神经，“被母亲厌弃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
胀相磨了磨牙，觉得眼前这个咒术师还是死了比较好。
之前只是想打伤他取得两面宿傩的手指而已，但是对方不断的挑衅，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们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假如作为人类诞生，你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一里独的下一句话，让胀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认识一个孩子，他是羂索……或者说是加茂宪伦最成功、最满意的……‘孩子’。”
“你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兄弟？他成功的诞生了？”胀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眉敛目，犹豫了片刻问道，“是人类还是……咒灵？”
“目前来说，是个健康的人类呢。”看到胀相态度的变化，一里独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咒胎九相图并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孽，要是能收编那就再好不过了。
眼见一里独没有攻击祂们的意图，胀相决定和他谈一谈。
“我们需要两面宿傩的手指。”胀相打算和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家伙打个商量。
“没问题啊，这个可以给你。”一里独原本就不打算阻止羂索手里手指，“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胀相有些好奇，毕竟在羂索的描述中咒术师都是对他们喊打喊杀的存在。
“你们要和我订立契约，不可以伤害普通人。”
“这没问题。”
对于咒胎九相图来说普通人类和其他咒灵都无关紧要，祂们在乎的只有自家的兄弟和制造祂们的仇人。
一里独从咒具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草纸，上面用红色的墨水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这张东西是他还没毕业时从五条悟那里敲诈过来的，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是一份能约束咒物的契约，它的内容其实就是给咒物下禁制，让咒物听命于甲方。
不识字的咒胎九相图三兄弟拿着那张契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三个咒物聚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半天，决定由其中最强的胀相来试试虚实。
一人一咒物的鲜血滴在那张草纸上，契约就成立了。
一里独依约把原本被封印在八十八桥的两面宿傩手指交给了兄弟三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兄弟？”胀相接过那两根干枯的手指，随意地揣进兜里，神色郑重地询问道。
“等你们和羂索交差之后，随时可以来找我。”一里独冲他们摆了摆手，“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们自便。”
了结了咒胎九相图的事情，一里独回到了他位于横滨的据点。
此时天色未明，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哟，回来啦？”出来喝水的夏油杰看到正在换鞋的一里独，“你这是把东西送过去了？”
“嗯。”换上柔软的拖鞋，一里独坐在沙发上，顺便给夏油杰变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咒胎九相图已经有三个受肉了，这次被派到八十八桥的就是祂们。”
“噗”夏油杰一口热水喷了出来。
“咳咳，你把祂们收编了？”夏油杰眼睛一转，就猜到了一里独做了什么。
“当然，那可是咒胎九相图。”一里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祂们现在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早早收编难道还要等所有事情结束，让那群老东西捡便宜吗？”
“你说的倒也没错。”
“而且咒胎九相图我也不打算自己拿着。”一里独看着夏油杰又喝了一口水，快乐的抛出了另一个炸弹，“如果情况合适，我会把祂们交给虎杖同学。”
看着夏油杰再次化身喷水壶，一里独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为什么？虎杖同学还只是个孩子啊。”夏油杰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说呢，我也说了是情况合适的时候。”一里独老神在在地回答道。
想起“原著”中虎杖悠仁的神奇被动“不存在的记忆”，一里独很好奇，在不进行战斗的情况下，这个被动技能还能不能发动。
而且按照咒胎九相图对“亲情”的重视，把祂们放在虎杖悠仁的手里，比放在他自己手里更可靠。
一里独没想到胀相的速度回这么快。
第二天夜里，胀相伤痕累累地带着同样身受重伤的坏相和血涂登门时，着实把一里独吓了一跳。
胀相倚靠在二楼的走廊上，不住地咳嗽着，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啊，我们是不可能给加茂宪伦那种人渣做事的。”
前一天，胀相三兄弟走在回羂索根据地的路上。
“大哥，那个咒术师说‘羂索’就是‘加茂宪伦’。”坏相皱着眉头，“你说他的话可不可信？”
“他骗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胀相看向坏相，“况且，给我们受肉的也不是那个叫羂索的家伙不是吗？”
想起那个身披着蓝色破布麻袋，一直遮着半张脸的白头发咒灵，胀相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先把手指给祂，再去问问清楚吧。”
回到受肉的旧校舍，等在那里的咒灵冲祂们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啊。”
“没有遇到麻烦的咒术师吗？”胧绝紧紧地盯着三兄弟，试图找到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过程非常顺利。”胀相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地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递上两面宿傩的手指，“我们想见一见那个幕后的家伙。”
“这可不行哦，我的合作伙伴不太喜欢见你们呢。”胧绝微笑着拒绝道。
“不过祂倒是和我说过，如果你们怀疑祂的身份或者想见祂，就地解决掉就好了。”
“刚巧，我对加茂家的传承咒术，也很有点兴趣呢。”
猩红色的领域在教学楼里展开，无数白色的畸形咒灵突兀地包围了胀相三兄弟。
胧绝和胀相擦身而过的瞬间，便得到了祂想要的东西。
将鲜血赐予“容器”，胧绝张狂地说道：“现在，就是检验艺术品成色的时候了。”
说罢，祂便消失在了这一片猩红的山岩当中。
这还是胀相自受肉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面强敌。
躲过飞射而来的血液，祂一边叮嘱弟弟们保护好自己，一边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对面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比一复刻的自己，自己会的东西，对面也会。
凭借翅王贴在了对手面上，胀相毫不犹豫一记血星磊击打在那咒灵的面部，紧接着右手的血刃衔接攻击，划向咒灵的颈部。
意料之外的，咒灵拼着面部受伤，同样一记血刃刺向胀相的胸口。
残留的属于人类的本能，让胀相噔噔噔后退几步。
胀相“啧”了一声：要是兄弟们都在就好了。
毕竟祂们只有在兄弟齐全时，才能够使用生得领域。
胀相思索了片刻，决定继续进行贴身肉搏——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祂发现了对面这个咒灵的身体强度远不如自己。
在一番近乎以命搏命的打法之后，作为领域核心的咒灵被胀相大卸八块。
而胀相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咒力和血液都被抽空的无力感，让祂连喘息的力量都没有了。
坏相和血涂围了过来，担忧地看着自家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反正都和咒灵那边闹翻了，去找那个咒术师吧。”
第134章
听完兄弟三人断断续续地讲述, 一里独叹了口气。
“辛苦你们了。”他伸手指了指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面是最近加盖的客房，没布置什么东西, 你们要是不嫌弃, 就先进去休息吧。”
“等你们养好了伤，我就带你们去见虎杖同学。”
“虎杖？”胀相疑惑了一下, “为什么取一个药材的名字？”
“是姓氏啦。”一里独摆了摆手, “你们先去休息吧。”
安顿好了咒胎九相图三兄弟，一里独抿了抿嘴：祂们和一般的咒灵不同, 受肉的咒物一般人也能看到。
该怎么安排虎杖同学和祂们见一面呢？要不要联系一下伏黑同学那边？
想到就做，一里独拿出手机，给伏黑家最靠谱的人打了一个电话。
住在伏黑家的虎杖悠仁这几天过得可以说是水深火热。
自从来这里第二天时被伏黑甚尔发现了天与咒缚的体质, 他就陷入了白天上学晚上训练的日子。
而且伏黑甚尔这个暴君, 当然不能指着他的教学手段有多温和, 那粗暴的训练手段, 让虎杖悠仁都产生了自己被家暴了的错觉。
当然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
现在的他, 已经可以轻松的拳打四级咒灵, 脚踢四级咒灵，碰上二级咒灵也能勉强应付的来。
但是伏黑爸爸对他的程度还是不满意。
这天, 跟着伏黑甚尔解决了又一个委托（伏黑甚尔看着, 虎杖悠仁解决），虎杖悠仁揉了揉自己一不小心扭到的手腕, 轻轻嘶了一声。
正好被前来抓人的伏黑惠捕捉到了。
看着一言不合又有吵起来迹象的父子二人, 虎杖悠仁突然有些羡慕——有家人的感觉真是幸福啊。
不是说他和伏黑家有什么隔阂，而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让在普通家庭长大的虎杖悠仁有些怀念。
伏黑惠之所以会来找人，是因为接到了一里独的电话, 说是给虎杖悠仁找到了有血缘关系的家伙，但是不太好安排见面，让他帮忙问一下虎杖悠仁本人的意见。
然后，他就亲眼见识到了自家不靠谱的爹是如何奴役童工的。
虽然知道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但看到虎杖悠仁赤手空拳地和咒灵战斗，而且全身一点咒力波动都没有的时候，伏黑惠还是捏了一把汗。
眼见父子俩真有吵起来的倾向，虎杖悠仁上前当和事佬：“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一里先生说找到了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存在，问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存在？”虎杖悠仁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啊……也就是说不是人类吗？”
看着伏黑惠微变的脸色，他笑得一脸爽朗：“怎么说呢？其实我大概都猜到了，我有可能不是或者说不完全算人类这种事。”
“毕竟我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可好太多了，我可是肉眼就能看到咒灵的存在呢。”
一旁的伏黑甚尔不满地看了过来：“你不是人类就行了，别拉上我。”
“那你要去见一见祂们吗？”
“诶，数量很多吗？”虎杖悠仁有些惊讶。
想起一里独在电话里说的“咒胎九相图”，伏黑惠“嘶”了一声：“目前只有三个。”
虎杖悠仁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目前的监护人伏黑甚尔：“伏黑老师，明天能休假一天吗？”
伏黑甚尔摆了摆手：“应该说是我放假一天啊，早就不想带小孩了。”
“谢谢伏黑老师。”虎杖悠仁咧嘴一笑，“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嘁。”伏黑甚尔冷哼一声，抱着胳膊对两个小孩儿道，“走了，去吃饭。”
本来想带着两个孩子去居酒屋的伏黑甚尔被自己家老婆揪着耳朵改了道，进了K记，只能无所事事地看着两个小孩吃炸鸡汉堡。
“悠仁……”看着身边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呼痛的虎杖悠仁，伏黑惠有些担忧，“真的没关系吗？最近不会太累了吗？”
“没事没事……重要的是有保护好……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虎杖悠仁的眼皮子已经合上，一头扎进了全家桶里。
伏黑惠一记谴责的目光向着伏黑甚尔扫了过去。
伏黑甚尔事不关己地撇过头。
叹了一口气，伏黑惠几口结束了战斗，认命地背起已经睡熟了的虎杖悠仁，毫不留情地抛下孤独付账的老父亲，头也不回地走向回家的路。
掂了掂背上明显变沉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嘴角微微勾起——挺好，不比虎杖爷爷养得差。
第二天放学，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就在校门口看到了一周多没见面的一里独。
“呀，都长高了呢。”一里独在两个小学生的头顶比划了比划，“嗯，也都变强了。”
三人来到了一里独的咖啡馆。
一里独回头看向虎杖悠仁：“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见祂们对吧。”
“嗯，没错。”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在二楼的会客室内，虎杖悠仁见到了据说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家伙。
胀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第一次见到虎杖悠仁的那种感觉。虽然理性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和虎杖悠仁温馨和睦相处的记忆出现在了祂的脑海中。
那种血脉亲情，是做不了伪的。
和坏相对视了一眼，祂就明白对方对虎杖悠仁的态度和自己是一样的——眼前这个粉毛小孩儿，确确实实是和自己一家的。
虎杖悠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和一个明显不成人形的咒灵，并没有觉得害怕，毕竟祂们看起来好像很老实的样子。
和虎杖悠仁简单地聊了聊天，胀相发现这个孩子意外的被保护的很好，至少他不是在憎恨中生长的诅咒，而是在“爱”中长成的人类。
虽说也是加茂宪伦那个混蛋实验的产物，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看到虎杖悠仁身后浮现出的白色灵魂，胀相神色未变，只是继续和眼前这个令人心生好感的“新弟弟”聊天。
另一边，察觉到咒胎九相图三兄弟逃走的羂索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情绪在失控边缘。
自从京都那次事件以来，祂的每一步计划都被或多或少的破坏了，甚至就连已经到手的两面宿傩，都是一个没有太大用处的家伙。
可是祂又有什么错呢？咒灵统治世界这件事，又不是只有咒灵想要做到的，这其中人类的推波助澜也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啊。
两面宿傩眯起眼睛，想了想还是决定联系自己在人类方面的合作伙伴。是时候该给日本政府这边施加些压力了。
薨星宫内，天元把玩着手中的咒具，已经没了人性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还没到时间呢。”祂眯起脸上的眼睛，声音雌雄莫辨，“你可要坚持住啊，羂索。”
“天元大人，‘狱门疆’不见了。”门外侍从的声音传来。
天元看着手中长着独眼的咒具，伸手在眼前画出一个黑洞，将‘狱门疆’丢了进去：“人类的进化，可是必然的。”
祂垂下眼眸：“不要让我失望……”
“无妨，交给五条悟他们去处理就好。”祂淡淡地回复门外的侍从。
“好的，天元大人。”
两面宿傩看到眼前的羂索伸手从半空中掏出的咒具，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天元那个老东西搞的鬼啊。”
“你就准备一直当祂的走狗吗？”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啊，两面宿傩。”羂索打量着手中的狱门疆，“再怎么样都是千年前的老朋友了，太刻薄可是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的。”
“友情？你们俩不是一直把我当敌人嘛。”
“我们之间当然是存在友情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地给你找回力量。”羂索走到两面宿傩身边，“恢复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合适的受肉什么时候能给我找来？”两面宿傩冷淡地瞥了一眼羂索。
“很快了。”羂索眸光微闪，“虽然不如我精心培育的容器，但是也够用了。”
“哦？是哪家的？”两面宿傩难得来了点兴致，“加茂家的我可瞧不上。”
“哈，当然不是。”羂索淡淡道，“是五条家的，虽然没有六眼，但是是很优秀的孩子呢。”
“哦？这么好的素材，我不信你不会用。”虽然近千年没见，两面宿傩还是很了解这个老朋友的。
“你以为我现在的这个身体是谁家的？”羂索笑得有些得意，“五条家最好的苗子，天赋仅次于五条悟的双生子。”
“双生子？”两面宿傩撩起眼帘看了一眼羂索，“啧，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和你用同样的脸。”
“话说，你是怎么搞到两个五条家的血脉的？”
“当然是多亏了备受咒术界信任的天元大人咯～”羂索拍了拍两面宿傩的肩膀，“还是要感谢你当初唱白脸了。”
两面宿傩一副不爽的样子：“速度快点，那群小辈也不是好对付的。”
“恐怕我刚换了受肉，他就会发现了。”
“哦？那个咒术师小子有那么大本事吗？”羂索舔了舔嘴，“还真是，想要得到啊，那种天赋。”
“啧，他应该是能在你的计划中活到最后的家伙呢。”两面宿傩撇了撇嘴，“行了，我要休息了。”
“你现在就是个人偶，还休息，发呆还差不多吧。”羂索看了一眼两面宿傩，“我会去找魔术师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就这几天了，你等着吧。”
“哦呀，准备这么快就动手吗？”
“当然，除了那小子手上的那根手指，其他的八根，都已经在路上了。”
“游戏地点你选择好了吗？”
“当然选好了。”羂索挑了挑眉，“我们脚下的这片国土，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战场啊。”
第135章
最近两天, 一里独感觉整个横滨的气氛都十分不对。
整座城市里的咒力都在跃跃欲试地涌动着。
“这种感觉，很不妙啊。”望着窗外飘荡的咒力，一里独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杰,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一里独回过头, 问正在喝茶的夏油杰。
“啊，感觉到了。”夏油杰放下手中的杯子, “咒力异常的活跃呢。”
“论坛上, 有没有关于咒力异常的帖子？”一里独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通过数据证实自己的猜想。
夏油杰打开论坛, 通过后台数据进行了关键词的检索：“确实，日本各地都有相关的帖子。”
“没想到居然被提前了吗？”一里独眉心紧皱，“得尽快上报给政府那边了。”
一边说着, 一里独一边掏出手机：“喂, 是种田先生吗？我这边有事情要报告给你, 有咒灵要……”
“一里君……”种田山头火的声音里带着浓浓地无奈, “上面下过命令了, 这次的事件, 我们两天前就接到消息了……”
一里独听懂了言外之意，狠狠吸了一口气：“所以, 就不管普通人的死活了吗？”
回答他的是种田山头火的沉默。
“好, 我知道了。”一里独咬着牙回答道，“抱歉, 打扰您了。”
手机被一里独直接捏爆。
“有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对吗？”夏油杰从来没有见过一里独的脸色那么难看。
“我们得行动起来。”一里独看向夏油杰，“要尽力避免普通人的伤亡。”
“你去联系悟, 让他咒术师方面的人，我来联系我的人脉。”一里独神色十分严肃。
“好的, 我尽力。”夏油杰点了点头。
一里独向他点了点头，消失在夏油杰面前。
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办公室。
“你是说，有咒灵要发动灭绝普通人的所谓的‘游戏’？”森鸥外接过一里独递上来地地图，思考良久，决定信任自己的弟子，“我会联系夏目老师商量对策，这里你就交给我们吧。”
“多谢老师了。”
奴良组大宅。
正在探亲的奴良鲤伴半信半疑：“可是我们妖怪和人类不能随意打交道。”
“那就请你先通知好地狱，做好接纳大量亡灵的准备。”
“以及，这是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区域。”一里独交给奴良鲤伴一张手绘的地图，“如果能帮助人类的话，请帮帮我们吧。”
“好吧，我尽力。”
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里独双手合十：“夜卜神，在下有事求你，请速速现身。”
面前，放着八十一枚五元的硬币。
“嗯？有什么事？”夜斗出现在一里独身后，“你居然会用这个名字呼唤我，不会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吧。”
一里独向野良神解释了关于“死灭回游”的事情，并委托夜斗把这件事通知给所有的祂能够接触到的神明。
“人间的污秽是侵染不了神明的。”夜斗思索了片刻，“但是说不定会污染到神在人间的‘有缘人’。这个委托我接了。”
“这是死灭洄游可能发生的地方，拜托您了，委托完成的话，我给您建一个神社。”
“行了，你又不信我。”
“有些人看到神社就会拜，建了会有用的。”
“啧，狡猾的臭小子，行了这两天就把这个事给你办完。”夜斗伸手抄起地上的钱币，“等我消息吧。”
送走了夜斗神，一里独给折原临也打了个电话。
“折原君，你能联系上当初控制造成池袋骚乱的人们吗？”一里独的声音有些为难。
“发生什么事了？”
“有超自然力量要搞事情，祂们想要干掉普通人。”
“哈？什么意思。”
“总有那么一些无聊的非人类，认为人类不应该存在。”
“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普通人疏散出去吧，尽量让普通人类少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
“交给我吧，我尽量处理。”
“折原君还真是爱着人类啊。”
“那当然了，因为人类可是十分有趣的。”
挂断电话，一里独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他思考着，是那些地方出现了问题。
他再次仔细回忆着关于《咒术回战》这个剧本的所有内容，一点一点地反复推敲，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点——两面宿傩也好、羂索也好、甚至是天元祂们都是千年前的出现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祂们之间，一直都存在着联系。
这个推测让一里独脊背发凉。
但不是不可能。
看着外面已经西沉的太阳，一里独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突然，一里独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封印着两面宿傩的魔术人偶被拆解了！
两面宿傩看着镜子里那张稚嫩漂亮的脸，一双眼睛在原本纯黑色的眼下缓缓睁开，纹身也渐渐从皮肤下浮现出来。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咒力，祂缓缓吐出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四条手臂从和服宽大的袖筒里伸了出来。
“真是很久没见过你这幅模样了。”羂索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千年不见了啊。”
“呵。”两面宿傩轻蔑地一笑，“倒是你这幅虚伪的样子，我这段时间都有些看腻了啊『万』。”
“诶呀，人家早就不用这个名字了。”羂索摆了摆手，“都是身为人类时候的旧事，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你的那些个结界，什么时候能布置完？”两面宿傩有些不耐烦。
“还有两天。”羂索左手一敲右手，“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呢。”
“先要把‘最强’封印起来才行啊。”
“要我看，需要被封印的可不止五条悟。”两面宿傩分了个眼神给羂索，“他身边的那两个小鬼，也很麻烦。”
“嘛~那两个家伙虽然麻烦，但只要让他们参加进死灭洄游，总有不长眼的诅咒师来对付他们。”羂索嗤嗤一笑，“不管他们是赢是输，都算是在推进我们的计划。”
“但是五条悟就不一样了。有他在，很多诅咒师根本不敢来。”
两面宿傩翻了个白眼：“你也好天元也好，搞这么多阴谋诡计，真是无聊。想除掉普通人，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不不不，只有自相残杀的人类，才会产生数量充足又质量上乘的咒力。”羂索叹了口气，“本来我们是打算过几年再开启这个计划的，毕竟天元那头准备的并不充分。”
“可惜就可惜在，那个突然出现在咒术界的小鬼太能搅局了，再不出手压制他和他的小团体，他们就要造咒术界的反了。”
“你们这么急着复活我，是想要利用我去制造骚乱，然后封印五条家的那个小子，对吧？”
“嗯，当然了。”羂索笑的一脸奸诈，“不过主要还是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有什么能比你两面宿傩复活更让咒术界担忧的呢？”
东京，池袋。
竜之峰帝人在接到折原临也的联系后，陷入了沉思——该不该信任对方。
他知道，如果对方说的是真实的，那么只要自己重启Dollars，确实能影响一批人离开这里——这个人数可以是住在池袋地区的所有年轻人。
再配合上杏里的罪歌，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清空池袋里所有的人类。
但是，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折原临也的情报是真的吗？
万一又是他无聊的消遣可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个老者被从他眼前的大楼上丢了下来，吓了竜之峰帝人一跳。
楼上，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赛尔提，动作是不是太粗暴了？”
“可是新罗，不是你让我把他丢下去的吗？”
身着紧身黑色皮衣的少女夹着她的青年从楼顶上跳下来，冲路过的竜之峰帝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赛尔提、新罗。”竜之峰帝人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家伙在做坏事。”赛尔提提起眼前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头，“我们来晚了，他已经把那个脏东西布置好了。”
竜之峰帝人睁大了眼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比当年还要大的骚乱。”岸谷新罗神情严肃，“要尽量减少普通人的伤亡。”
“我知道了。”结合着折原临也的情报，竜之峰帝人猜出了个大概，“我会帮忙的。”
“辛苦你了。”
“按照情报，现在整个东京都不安全，问题是该把他们疏散到哪里。”龙之峰帝人翻看着折原临也提供给他的地图，“北海道吗？”
“该用什么理由呢？”
与此同时，涉谷区。
一里独站在人来人往的涉谷车站中，看着匆匆忙忙的普通人们，叹了一口气。
“这么大范围的暗示魔术，一般来说光是布置都要很久呢。”被抓来帮忙的卫宫士郎和远坂凛气喘吁吁地回到集合地，“不过，幸不辱命。”
“嗯，麻烦你们了。”一里独对他们点了点头，将手放在魔术阵法的中心。
汹涌的魔力沿着一里独的手臂向下，直达地脉，勾动整个东京地区地脉中的魔力。
只隐约听到一声嗡鸣，有史以来规模最庞大的暗示魔术的第一区域被发动了。
下意识的，人们放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指引一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逃离涉谷，向着西北方向逃走。
“杰，涉谷这里就先交给你了。”见到魔术生效，一里独暂时将这里交给了夏油杰，“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召唤我。”
“我知道了。”
一里独掏出地图，带着魔术师小队前往死灭洄游的下一个结界地。
第136章
下一个最近的结界地点, 位于埼玉、茨城和千叶的交界处附近。
一里独拿出地图，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是这里了。”
空旷的公路上，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 一里独三人站在公路上, 十分显眼。
将布置魔术用的魔术礼装交给远坂凛和卫宫士郎，三人分头在路上和路边的林地中布置。
“嘿, 美人。”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一里独身后响起,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啊。”
车门被打开, 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青年走了下来：“荒郊野岭的……”
一里独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多管闲事的青年。
“咦？我下车是要干什么来着？”青年挠了挠头，“哦对, 上厕所。”然后, 他转头回了自己的车上。
解决了误入的路人, 一里独想了想, 在自己身上布置了隐匿用的咒术。
紧接着他接到了来自另外二人布置完成的消息。
第二处魔术阵法启动完毕。
“咱们这样不行啊。”卫宫士郎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皱起眉头, “时间太紧了，只靠咱们三个, 今天夜里完不成十个魔术阵的串联的。”
一里独咬了咬嘴：“目前你们能联系上的能达到祭位的魔术师, 有几个？”
“除了咱们三个，切嗣说祂也能帮忙, 伊莉雅也愿意帮咱们。”远坂凛挂断电话, “其他人，这个节骨眼上不值得信任。”
“也就是说, 五个人对吧。”一里独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稍等我片刻。”
金色的光芒从一里独的掌心飞出，一个个人形在光芒中出现。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魔术人偶，卫宫士郎微微倒抽了一口冷气。
过度使用体内的力量，让一里独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体内交织错杂的力量：“这里是三百个魔术人偶，每个魔术阵法需要六十个。麻烦你们把这些魔术人偶带到应该到的地方，剩下的它们会自己做的。”
“时间来得及吗？”卫宫士郎还是十分担心。
“兵分几路来得及。”一里独笃定地点了点头，递给卫宫士郎和远坂凛一人一个船锚，“空间传送的魔术礼装，能让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冬木市。”
“南边的五个地点就交给你们了。”
“知道了。”远坂凛点了点头，“宝石记得准备好。”
“当然没问题。”一里独点了点头，“拜托了。”
送走了二人和全部的人偶，一里独活动了活动脖子，闭上眼睛，感应着之前用来封印两面宿傩的人偶。
“总得给你们添点儿麻烦，拖延一些时间也好。”
灵魂的触须接触到了那具人偶，看到被拆的零七碎八的魔术人偶，一里独“啧”了一声，在操纵人偶重新组装之后，他留了一部分力量去纠缠两个咒灵，自己则继续向宫城县前进。
羂索看着眼前站起来的人偶，咋了咋舌：“果然还留着后手啊。我就说以那个小子的风格，不可能就这么把你丢给我。”
两面宿傩活动了活动肩膀：“正好，就当热热身了。”
就在两个咒灵说话的这一点时间，一记黑红色相间的咒力炮弹打在了两面宿傩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淡的巴掌印。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一击即中，人偶遵循着已知的情报飞速后撤，过程中还不忘了向羂索的方向投掷存放了【苍】的咒具。
羂索被突然爆开的术式吸了过去，但下一瞬便以咒力作为反推力，将自己推了出来。
本来不打算掺和，却被打了脸的两面宿傩眯起眼睛，火焰在祂的双手之间凝聚，化作一张大弓。
“嗖！”火焰凝成的箭矢激射而出，钉进了人偶的魔术核心。
“轰”人偶骤然炸裂，所有材料瞬间被气化。
然而羂索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呵，居然搞了这样的机关吗？”
看着将整个房间包裹起来的魔术结界，羂索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诶呀呀，真是麻烦。”
“要不是我当过魔术师，解决起来可棘手太多了。”
细小到肉眼难见的虫从祂的指尖爬出来，猛地扑向由魔力构成的结界，一阵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在结界内响起。
“吃吧吃吧，这可是上好的养料呢。”
另一边，一里独已经赶到宫城县边缘，开始布置魔术阵法。
散出去的人偶都是两两一对，饱和式布置，以防万一。
“Ciao~港口黑手党的少主。”带着黑色礼帽的黑手党从一里独身后的地面缓缓升起，“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非常抱歉，擅自进入了彭格列的势力范围。”一里独借着这个机会稍作喘息，“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做一些事情，防止事态扩大。”
他简明扼要地把关于“死灭洄游”和政府的态度、以及他正在做的事向里包恩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里包恩压了压帽檐，“彭格列这边也会注意的，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您们进行一定帮助。”
感应到魔术阵法被启动，一里独站在高处看着开始向西北方进发的车流，向里包恩点头示意之后，从对方眼前消失了。
列维从里包恩的肩膀上爬下来，随着里包恩的心意变成了一部手机：“美国那边是什么情况？是准备插手彭格列在日本的事情了吗？”
作为世界级的第一黑手党家族，总有一些地头蛇没有的门路。
高速移动带来的风刮在一里独的脸上和皮肤上，但因为一里独当初练就的呼吸，这些风不仅没有成为他前进的阻力，还帮助他提高了移动速度。
在奔跑中，一里独感觉到自己的肌肉细胞不断地因为高速运转而断裂，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愈合。第一次，他庆幸着自己当初没有祛除体内的那些“虫”。
只用了十几分钟，他就从宫城县来到了秋田县和岩手县的交汇处。
身体上的疼痛让一里独本能的颤抖，但事情已经做到了一半，就不能半途而废。
分出心神去感应困住羂索和两面宿傩的结界，一里独“看”到正在啃食结界的虫，嗤笑一声：“吃吧吃吧，多吃点。”
毕竟吃的越多，死的越快。
由他的力量构成的结界，虽然表面上看是单纯的魔力，但实际上融合了各种东西，包括另一个世界的虫，而且他刚才在重组人偶的时候，还掺了一些来自“此世全部之恶”的污秽诅咒。
希望羂索不会蠢到把这些被用过的虫子收回去，不然……一里独虔诚的祈祷对方不要发癫。
“我说小子，你这么为了普通人掏心掏肺的，也没有人会感激你啊。”被封印在一里独体内的咒灵突然发声，“以你的能力，就算参加了死灭洄游，也是能活下来的那批人吧。”
“然后呢？咒灵统治世界之后，要干什么？”一里独坐在路边，一个一个慢慢地用异能力搓着魔术人偶，“普通人是珍贵而脆弱的生产资料，如果没有了，其他东西也是会被消耗殆尽的。”
“况且，没有了人类产生的情绪，咒灵也存在不了多久的。”
“但现在这个世间存在的咒力，足够咒灵生存几万年了，有没有人类都无所谓了吧。”咒灵悠闲自在地躺在封印里，“几万年后，人类可能都不存在了。”
“那也是人类自己的事，人类发展成什么样都是人类自己的事。”一里独打发了魔术人偶出去。
“可是你们人类的政府不是也不管这件事了吗？”
“不过是一群短视的家伙而已。”一里独嗤笑一声，“还真以为羂索达成祂的目标之后，会留着他们吗？把主动权交给‘恶’，还指望着‘恶’遵守约定，简直是一群蠢货。”
“哈，人类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蠢货，才有我们啊。”
“行了，你闭上嘴吧。”一里独很清楚，对方说的没错，但他也不可能把人类中这样的蠢货全部剔除，因为人是会变的。
休息了几分钟后，一里独站了起来：“好了，北边还剩最后一个。”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天边泛起了些许的鱼肚白。
精神已经高度集中了一整天的一里独也感觉有些累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卫宫士郎打电话确认情况。
“大阪和京都的魔术阵法已经布置好了，切嗣祂正在前往鹿儿岛的路上，我和伊莉雅正在广岛进行布置。”卫宫士郎的声音通过话筒听起来有些失真，但好在传来的是好消息。
“辛苦你们了，完成之后请去避难吧。”一里独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歉意，“这次是咒术界这边连累你们了。”
“没什么，我们这也是帮朋友忙嘛。”
挂掉了电话，一里独稍微松了一口气。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再次启程，随着风的方向，他来到了青森县的海边。
放出魔术人偶，一里独瘫倒在地。
感受到围困羂索和两面宿傩的结界破碎，一里独的手指动了动，艰难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悟，两面宿傩复活了。”
电话那头，五条悟轻佻的声音意外地让人安心：“我知道了。”
“放心，不会死得那么草率的。”
“你在瞎说什么啊！对自己没有自信吗？最强的五条悟同学。”
“当然有信心啦。”五条悟嘿嘿一笑，“我要是失败了，那可真就是对不起小孤独你这么多的努力了。”
“那我，拭目以待。”
一里独挂断电话，抬头看着天空，呵呵一笑——刚才和“此世全部之恶”说了那么多大道理，其实他做的这一切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保住他的朋友们。
谁要去走原定剧情里的烂路线啊，随随便便的死人，草率的发展，崩坏的人设……搞出这种东西的家伙，脑子绝对有病。
一里独伸手抓向天空，都做了这么多了，一定要有所改变啊。
第137章
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一里独重新爬了起来。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一切甚至都还只在准备阶段。
横滨，伏黑家。
卧室里，伏黑惠正不安地蹬着被子。
看着满目疮痍的东京, 伏黑惠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都是因为他不够强，才让虎杖悠仁吃了那么多苦, 让两面宿傩有机会占领了他的躯体融合了他的术式。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
在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被两面宿傩腰斩时, 伏黑惠的死志达到了巅峰，可是他却连操控自己的身体死亡都做不到。
但下一瞬, 伏黑惠就看到五条悟的尸体在地上一阵抽搐，宛如时光倒流一般，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
不仅是他震惊地无法动作, 就连赶来和两面宿傩战斗的鹿紫云一都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眼前的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腰, 冲着惊呆的人和咒灵们招了招手：“我还没死呢。”
与两面宿傩同体的伏黑惠感受到从两面宿傩那里传来的震惊情绪, 但也只有一瞬, 便又变成了兴奋。
“你是伏黑君, 对吧。”突然,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伏黑惠耳边响起，“很抱歉做出这个决定, 但我选择了你的躯体作为两面宿傩的棺材。”
外界, 两面宿傩和五条悟的战斗再次打响。
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伏黑惠悄悄影响着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在那个声音的引导下, 不准痕迹地把两面宿傩引到了指定的位置。
“真是抱歉，伏黑君。但是为了我的朋友们, 只能请你去死了。”
此时的两面宿傩才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经变成了一滩淤泥, 这淤泥正在吸食着自己的力量。
“呵呵，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伏黑惠这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能发出这么张狂的声音。
“抱歉，这个东西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困住你。”这次，那个声音直接在伏黑惠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片耀目的白光冲击了伏黑惠的视野。
伏黑惠猛地从床上坐起，脸上还带着惊疑不定。
揉了揉太阳穴，他意识到自己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一夜的梦魇让伏黑惠有些头疼，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坐在桌前，喝了一杯冰水。
刺骨的水温让他清醒了过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虎杖悠仁和伏黑甚尔都还没有醒来。
“小惠，怎么了？”察觉到儿子情绪不对的葵从伏黑惠的影子里浮现出来，“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妈妈。”伏黑惠摇了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
眼看着时间走向七点，伏黑惠一如往常的叫醒了虎杖悠仁，二人结伴前往学校。
但诡异的是，今天的横滨，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横滨，港口黑手党控制下的码头。
“没有自主离开的人都装箱了吗？”尾崎红叶一边翻看着名册，一边找属下核对人数。
“没有行动能力的人都已经在船上了。”
“好，记得监控他们的脑波，确认他们在虚拟世界的情况正常。”尾崎红叶收起名册，“所有人，登船！”
十几艘货轮在天色微明时分驶离横滨，上面装载着几十万昏迷中的人。
“这也太疯狂了。”中岛敦此时的大脑都是懵的，“我们为什么要帮港口黑手党做这种事？”
同船的太宰治叹了一口气：“敦君，你只要知道我那个前手下，不会无的放矢就好。”
就在此时，中岛敦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宰先生，天上那是什么？”
湛蓝的天空上，那半透明的黑色是那么的显眼。
就在此时，太宰治的手机响了起来：“你们离开横滨了吗？”
是一里独的电话。
“在我打电话通知你们之前，不要回来，现在的城市里很危险。”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露着疲惫，那是太宰治以前没有听到过的感觉。
沉默了片刻，太宰治问了一里独一个问题：“你还好吗？”
“放心，我很好，保护好自己。”
站在海边的悬崖上，一里独看着天空中蔓延的黑色薄膜，一刻也没有停歇，启动了传送咒具，回到了自己位于横滨的据点。
伏黑惠抬起头，看着天边正在蔓延的黑色薄膜，神色严肃——这东西他还是很熟悉的，是代表着“死灭洄游”开启的结界。
这一刻，他突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比上一次可好太多了。虎杖悠仁已经和两面宿傩分开，自己也没有被两面宿傩盯上。
放出玉犬在周围探查一番，这条街上生活的人也大多不在房间里。
“看来一里先生他们应该是已经疏散了大部分普通人。”伏黑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上辈子被牵扯进来的伏黑津美纪打电话，“津美纪姐，你现在在哪？”
“啊，妈妈和叔叔带我来英国了，我准备留学，趁着这几天来参观一下学校。”伏黑津美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抱歉，“抱歉啊小惠，忘记告诉你了。”
“没什么，是我平时联系你太少了。”伏黑惠岔开了话题，“津美纪姐，这两年顺利吗？”
“嗯，感觉就像是被惠比寿眷顾了一样，干什么都很顺畅呢。”伏黑津美纪叹了一口气，“倒是你，甚尔先生很难照顾吧。”
“甚尔他还是老样子，该不靠谱还是不靠谱。”确认了对方的平安后，伏黑惠挂断了电话，“津美纪姐，我还要去上学，先不聊了。”
“嗯，有机会来英国找我玩啊。”
伏黑津美纪看着手机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微微蹙起了眉。
“津美纪，是谁的电话？”妈妈的声音从门厅传来。
“是小惠的，没什么事。”
“是那孩子的啊。”伏黑由美想起那个瘦巴巴的孩子，“摊上甚尔那么个男人，他也是倒霉。他碰上什么事了吗？你有他账户吗？给他打点钱过去吧。”
“诶呀，我在说什么啊，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账户。”伏黑由美一拍脑门，“甚尔那个混球的账户是多少来着？糟糕了，要迟到了！算了下班再想这些。”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家门出去上班了。
伏黑津美纪咬着嘴唇，只觉得伏黑惠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她暗自想到：要不要回一趟日本。
日本，横滨。
“喂，我怎么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说我坏话啊。”伏黑甚尔伸手按住了伏黑惠的脑袋，“哟虎杖小子，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出门了？”
“可是平时就是我们自己去上学的啊。”虎杖悠仁有些疑惑。
“今天情况特殊。”刚帮着港口黑手党转移完群众的伏黑甚尔看着那飞速笼罩整个城市的结界，“总之，今天我送你们俩去上学。”
结界蔓延的速度极快，就连虎杖悠仁都看到了那几乎遮天蔽日的黑色。
“所以说，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在结界合拢的瞬间，虎杖悠仁的脑海中出现了奇怪的内容，“死灭洄游是什么？”
“无聊的家伙设计的无聊东西罢了。”伏黑惠想起了曾经惨烈的那场“游戏”，“放心吧，祂们不会得逞的。”
站在东京的结界外，奴良陆生看着眼前黑色的结界：“爷爷，这个结界还在扩张。”
“如果不能及时阻止的话，这十个结界会覆盖整个日本的。”奴良滑瓢有些无奈，“谁干的这种事情啊。”
一里独正在整理身上的装备，他现在并不知道有多少“泳者”参加这次“死灭洄游”，但赶来宣誓的诅咒师应该不会少。
“需要20个呢。”一里独紧了紧手腕上的绑手，“希望诅咒师够多吧。”
刚打开门，一根棒球棍就顶在了一里独的鼻子前：“喂，你丫的，把擂钵街的产权交出来。”
“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话音落下，红色的火焰包裹着整个球棒，兜头向着一里独砸了过去。
“啧，我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一里独伸手拦住了球棒，“唉，都说了普通人赶紧离开，为什么不听话呢。”
来找茬的小混混用力地揪着自己的球棒，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
“看起来还有不少人没有撤离啊。”一里独随手捏碎了手中的球棍，“反正政府也不管了，你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吧？你个烂橘子。”
天空中的积分榜，一里独的名字出现在了榜首，孤零零的“1”代表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积分还是很好得的嘛。”晃了晃手里的钞票，一里独走在大街上，随手砍掉跑出来作乱的咒灵，“可惜啊，砍咒灵没有积分。”
横滨最大的珠宝行，几个头套黑色头罩的男人拿着麻袋扫荡着柜台里的珠宝。
“我就说应该留下，发财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领头的男人看着手里的珠宝，“富贵险中求，这财就该我们发！”
“我说，你们知道这是哪家公司名下的产业吗？”一个好听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
“我管是哪家公司名下，反正现在全是我的了。”男人还沉浸在暴富的美梦中。
“可是你抢的是我家的产业诶。”
男人的肩膀被拍了拍：“能不能把东西放回去呢？”
男人僵硬地扭过了头，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蛋。
然而他却没有放弃到手的财富，一把菜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砍向那个阻止他发财的人。
“啧啧啧，我这可是正当防卫。”那个好听的声音感叹道，“所以，来赔偿一下店里的损失吧。”
走出珠宝行的大门，一里独看了看自己的积分——短短一上午时间，他的积分已经上了两位数。
紧追在他后面的，是伏黑甚尔。
“唉，这个世界上的烂橘子，可真是太多了。”一里独插着兜，走在马路上，“先去找伏黑家的汇合吧。”
第138章
伏黑甚尔擦拭着流云上的血渍, 低头看着地上倒下的男人，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是以前做杀手时候的仇人。
“来送死做什么啊。”擦干净刀刃上的血，伏黑甚尔嫌弃地啧了一声, “好不容易成了诅咒师, 就好好躲起来苟且偷生啊。”
“甚尔，你处理好了吗？”捂着虎杖悠仁耳朵和眼睛的伏黑惠扭头问伏黑甚尔。
“快了。”伏黑甚尔看着眼前死相还不错的男人, 皱着眉头对自家儿子说道, “你不能总是这么护着虎杖小子啊。”
“我乐意，你管不着。”伏黑惠给了自家老爹一个白眼。
耳朵和眼睛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虎杖悠仁感觉到身后伏黑惠的动作, 眨巴了眨巴眼睛：“小惠，怎么了？还不能放开我吗？”
他知道，甚尔先生刚才杀了一个人, 虎杖悠仁觉得按理来说他是应该害怕的, 但是并没有, 他的骨子里好像对血腥这种事十分习惯。
“伏黑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平淡的声音无视了伏黑惠的阻挡, 钻进了虎杖悠仁的耳朵里。
“啊胀相大哥, 你们来了啊。”虎杖悠仁扭了扭身子，却依旧挣脱不开伏黑惠的手。
眼看着血涂把地上的尸体吞了下去, 伏黑惠立刻松了手。
“甚尔先生, 当街杀人，法律上没有关系吗？”这是虎杖悠仁被放开后说的第一句话, “要是甚尔先生你被抓了, 小惠会很苦恼吧。”
“哈！”伏黑甚尔被逗笑了，“放心, 现在没有人有心思来抓我，况且刚才那个人, 早就成了黑户了。”
“除非曝尸荒野会引起普通警察的注意力，其他时候也没什么人会管他死活。”
“探查结果怎么样？”伏黑甚尔问抄着手站在虎杖悠仁身边的胀相。
“这个结界笼罩的范围很广，不仅限于横滨市区。”胀相的眼睛盯在正在和血涂玩的坏相身上，“整个东京加上横滨都被笼罩在这个范围内，而且相邻的埼玉茨城交界处也有一个结界。”
“对你们的进出有没有限制？”
“没有。如果不是肉眼能见到结界，咒灵是感应不到这个结界的存在的。”
“麻烦你们了。”伏黑惠看着兴致缺缺的胀相，有些无奈——明明上辈子的胀相不是这样的啊。
“哟，你们在这儿啊。”一里独远远便看到了聚在一处的几人，“已经遇到诅咒师了吗？”
“啊，很轻松就解决掉了。”伏黑甚尔这才抬起头看向积分榜，“你分数怎么这么高？”
“趁机去巡查了一下港口黑手党的产业，处理了一些趁机抢劫的人。”一里独打了个哈欠，“看来你们已经探查过周围的情况了。”
“一里先生，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要休息一下？”伏黑惠看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一里独，有些担忧。
“没事没事，规则都看过了吗？”一里独并不打算现在休息，“咱们都属于‘非初始泳者’，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大部分的普通人……是被提前疏散出去了吗？”伏黑惠提问道。
“嗯，他们都被转移到结界暂时没有覆盖到的地方了。”一里独想到一路走来碰上的混混无赖，“至于那些没走的，我也没办法。”
“武装侦探社的那些异能者也都不在了，对吗？”伏黑甚尔看着积分榜问。
“诶，当然了。”一里独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他们在简直就是碍事嘛。”
“啧，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呢。”同样身为港口黑手党成员的伏黑甚尔打趣道。
“呵呵，怎么不是呢，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一里独一脸无辜且纯良的表情，“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正确的发挥自己的价值，少给我带来损失而已。”
“喂，你们！”一道嚣张的男声从一里独身后传来，“是‘泳者’吧？”
一里独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扎着丸子头的看起来雌雄莫辨的人站在那里。
“鹿紫云一？不应该是在东京第二结界吗？”一里独眯起眼睛，看向眼前被复活的咒术师，心中暗想，“大概率又是羂索那个家伙搞的鬼。”
“喂，那个黑头发的家伙。”鹿紫云一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听羂索说，你很强啊。”
四双黑黝黝的眼睛看向了鹿紫云一。
“你说的是哪个黑头发？”
“啊啊，感觉你们好像都很强的样子呢。”鹿紫云一满意极了，“那就一个一个来吧！”
看到上辈子的“熟人”伏黑惠的手指动了动，他压低声音和其他人说道：“这个人，是鹿紫云一。”
“哦？那个‘雷神’吗？听说过。”伏黑甚尔点了点头。
“所以说他是被算在术士里的，对吧？”一里独搓了搓手，“我想尽快攒够积分，让我来吧。”
“你攒积分做什么？”
“总不能让小孩子动手杀人吧。”一里独伸手撸了一把虎杖悠仁的头发，“好了，在这儿等着吧。”
“你们商量完了？”鹿紫云一看向走过来的黑发青年，“报个名字吧，我鹿紫云一不打无名之辈。”
“我叫一里独，‘雷神’先生。”一里独平静地走向鹿紫云一，“还请多多指教。”
另一边，东京第二结界覆盖范围内。
“哟，杰。”五条悟看着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冥想的夏油杰，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夏油杰微微睁开眼，瞥向五条悟：“我在完善我的领域。”
“哦哦哦，我能见到杰你的百鬼夜行了吗？”
“怎么可能啊！”夏油杰有些恼火，“这点时间，顶多能让我把简易领域搞出来。”
“诶？”五条悟有些好奇，“要怎么……”
话还没说完，二人下榻的二层小楼突然轰隆一声崩塌了。
“找到了，藏起来的猎物。”高大的男人被包裹在火焰之中，脸上洋溢着嚣张而癫狂的笑容，“这样都没有死掉的话，看来能拿到十分了呢。”
被打扰了的夏油杰不快地睁开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你是什么人？”
“老子是天才的清田次郎，你们这群弱鸡束手就擒吧。”男人狂笑着，火焰冲着夏油杰和五条悟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这家伙，之前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夏油杰不慌不忙地翻看着积分榜，“已经积了20分了吗？”
“漏瑚，交给你了。”说完，他便转身寻找新的能安静冥想的地方。
“哼，杀鸡用牛刀。”漏瑚不满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有拒绝。
清田次郎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独眼怪物，愣怔了一瞬。
但也就是这一瞬的功夫，他便化作了一坨焦炭。
“所以说，叫我出来干什么。”漏瑚翻了个白眼，消失无踪。
二人又找了个无人的小楼面对面坐下。
夏油杰看着眼前明显是有话要说的五条悟，叹了口气：“有什么事直说吧。”
“杰，我想请你虚构一个咒灵。”五条悟回忆着自己已知的情报，从中找到了一个可能能够破局的办法。
一只细长的，头上包着头巾的小动物从二人落脚的小屋钻了出去。
夏油杰看着远去的化身咒灵，有些嫌弃地问五条悟：“你居然让我去帮你偷东西？”
“这不是只有杰你能做到吗？定制能力什么的。”五条悟咧嘴一笑，“杰的实力可是特别的强呢。”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夏油杰翻了个白眼，“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我要在这里闭关修炼几天，‘貉’拿到了东西会去找你的，赶紧去攒积分，不要来打扰我。”他三下五除二把五条悟推了出去，给自己所在的房间上好了结界。
“好吧。”五条悟无奈地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喃喃自语道，“希望我的推测没有错吧。”
他掏出手机，给一里独打电话交代后事，却发现对面一直无人接听。
“呼，嘶。”一里独丢掉手中已经发烫到握不住的“无相”，甩了甩被电到发出熟肉香气的手臂，缓缓吐出一口气。
“有两下子嘛。”鹿紫云一捂住自己被砍了一刀的肩膀，用电将创口电住，“作为一个年轻人，不错。”
“我倒觉得，作为一个老头子，你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最强’相比，简直弱爆了。”捡起脚边的刀，一里独活动了一下已经复原的左手，“再来。”
看到一里独已经恢复如初，鹿紫云一喃喃道：“反转术式？不没有咒力波动。所以说是不死之身吗？”
发现这一点后，鹿紫云一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打败这种家伙才有成就感嘛！”
脚下加力，鹿紫云一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向着一里独冲了过去，雷电般的咒力包裹着他的躯体，一拳直击一里独的面门。
一里独试图后撤卸力，却发现自己好像被这拳头吸引了一般，身体自主地迎了上去。
他啧了一声，双手抬起，紧紧控制住迎面而来的拳头，将鹿紫云一的身体向着自己拉过来。
“好！”鹿紫云一周身的咒力暴涨，雷电摩擦出的光芒晃的人睁不开眼。
然而一里独却攻势不见，一头撞向了鹿紫云一的脑袋。
“嘭”地一声，鹿紫云一两眼反白，倒在了地上。
伏黑惠见胜负已分，放松了原本紧握着地拳头。
“一里独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动真格的嘛。”伏黑甚尔靠在墙上点评道，“四百年前的最强，也太弱了。”
“可是一里老师他打的很辛苦啊。”虎杖悠仁看着浑身冒电光的一里独有些不解。
看到积分榜上的数值变动，伏黑甚尔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那个家伙，连领域都没用。”
第139章
做了一番电疗的一里独收拾好自身, 弯腰把残留在地上的鹿紫云一的受肉清除：“好了，四分之一的积分已经够了。”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发现了已经宣告报废的手机。
随手变出一个新的, 插上电话卡, 一里独立刻接到了来自五条悟的电话。
“小孤独，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五条悟的声音略带焦急。
“没什么, 和鹿紫云一打斗的时候, 手机被电坏了。”一里独说得十分轻松，“以前的咒术师, 感觉都不怎么厉害嘛，还被称为‘最强’。”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和谁对比。”确认了好友平安无事, 五条悟的又臭屁起来, “我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顶级天才呢。”
“好好好, 顶级天才先生,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 说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也许能对付两面宿傩的那个次元斩。”
“如果可以的话, 请你们尽快来一趟第二结界，有些计划还是当面说出来比较好。”
一里独听出了五条悟心中已经有所打算, 答应道：“没问题, 我们会想办法攒够积分的。”
拜一里独的提前疏散所赐，东京第一结界里的非术士泳者比羂索计划中的少了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但残留在这个结界内的普通人依旧有几千人之多。
再加上一些正在涌进结界内部的诅咒师。
整个结界内依旧是乱成一锅粥。
解决掉了一个准备大肆屠杀的诅咒师, 一里独抬起头看了一眼积分榜。
作为第一名的他在死灭洄游的第一天，就已经积满了一百分。
“联系GM。”一里独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上, “规则追加。”
“泳者之间可以通过自定义小游戏，在不威胁彼此生命的情况下进行积分点数转移。”
GM毫无动静。
一里独嫌弃地啧了一声, 修改了内容：“泳者之间可以通过自定义小游戏转移点数，小游戏失败的一方，需要向胜利的一方进行积分点数转移，下限一点，上限五点，允许在小游戏中进行作弊。”
“规则审核通过，追加规则生效。”
“啧，还是得赶紧疏散结界里的普通人啊。”一里独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只管普通人的死活吗？”伏黑甚尔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术士怎么办？”
“愿意弃权的就一并带走，不愿意的，他们自己选的咯。”
“无情的混蛋呢。”
“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吧。”看着积分榜上重新掉到0的自己，一里独对已经拿满一百分的伏黑甚尔说道，“第二条追加规则，我希望你可以帮忙添加。”
“离开结界范围后，未持有积分的非术士泳者自身术式封闭，持有积分的非术式泳者和术士泳者在结界外不得使用术式，直至再次进入下一结界。”
“麻烦死了。”伏黑甚尔撇了撇嘴。
“扣你工资。”
“好吧好吧。”
很快，第二条追加规则也传入了泳者们的耳朵。
“现在，开始疏散没有积分的普通群众吧。”一里独蹲在房顶上，开始给魔术人偶素体上添加各种功能。
看着向结界各处飞奔而去的人偶，伏黑甚尔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这东西和军队差不多了吧。
一里独盯着积分榜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着名单越来越短，又通过人偶看到了被转移出结界的群众依然平安无事地活着，不禁松了一口气。
剩下榜上有名的泳者，身上都是背负着积分的。
一里独看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伏黑先生，能把你的天逆鉾借给我用一用吗？”
伏黑甚尔从咒具里掏出那把形状诡异的刀，丢给了一里独：“拿着吧，记得给我带回来，要不然就赔我一个。”
“伏黑先生，第一结界就交给你了。”一里独用异能力把咒具收好，打了个响指，声音残留在风中，“我去第二结界那边看看情况。”
降落在五条悟身边时，对方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棒棒糖。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疲倦的青年，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手里的汉堡。
日车宽见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只是为了法考在自习室研究了一个通宵该怎么出题，再踏出大门，这个世界就被奇怪的东西占领了。
看着向他扑过来的扭曲生物，日车宽见下意识地挥手一挡，就看见那个怪物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脑子里出现了乱糟糟的声音，日车宽见努力辨别着其中的内容，大概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好像是卷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逃杀活动里。
下意识地，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一把法庭上常见的法槌。
看到街上趁乱烧杀抢掠的不法分子，日车宽见对人性中的恶感到出离的愤怒。
“违法犯罪的家伙，接受审判吧！”
五条悟是察觉到异常强大的咒力波动，才来到这条街上查看情况的，但他没料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身着西装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柄小木槌，气势汹汹地站在死人堆上，而且还是在领域展开的情况下。
五条悟有些疑惑：以前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咒术师啊？
感觉自己腹中空空的日车宽见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在对方踏入自己的领域后，飞速判别了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罪行。
于是乎，他露出了一个疲惫又虚弱的微笑：“虽然说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很冒昧地问一句有吃的吗？”
话音未落，就一头从死人堆上栽了下去。
五条悟看着眼前已经昏厥的男人，叹了口气，认命地把他抗在了肩上，带回了他在东京的房产。
当日车宽见在食物的香气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而陌生的沙发上。
“哟，你醒啦。”五条悟端着一个热好的汉堡，“看你快饿死了，给你。”
日车宽见想起自己昏迷前说的话，有些羞赧，毕竟他和眼前这个明显比他年龄小的白发青年素不相识，刚一见面就在对方眼前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实在是不应该。
“好了，先填饱肚子吧。”
虚弱的日车宽见接过汉堡，虚弱而面带感激地笑了笑，慢慢地啃了起来。
然后，一个男人就突然出现在他的救命恩人身边。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家伙，非常危险。
一里独看着这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有些不解对方为什么敌意这么重，眼看着这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槌，他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悟，这是谁？”
“是我救回来的路人。”五条悟也站了起来，伸手把一里独护在身后，“这位先生，你是想对我的朋友做什么呢？”
“你说，你和这个犯罪者是朋友？”
听到这句话，一里独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那个“剧本”中被称赞天赋不亚于五条悟的天才，日车宽见。
“这位先生，你冷静一下。”一里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虽然我是个黑手党没错，但是我也有做好事啊，你不能对我动用私刑是不是？”
日车宽见盯着一里独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收起了手中的法槌，重新坐下来吃汉堡。
“杰呢？”一里独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夏油杰的踪迹。
“在闭关研究他的生得领域，不让我去打扰他。”五条悟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了一眼日车宽见，还是闭上了嘴巴。
日车宽见吃完了手里的汉堡，看着眼前明显有话要说的人，站起来准备告辞。
就在此时，一里独伸手拦住了他：“假如有一天你想要加入咒术界，可以联系我。”
“我们很欢迎你这样正直的人才。”
一张纸条被塞进了日车宽见的西装口袋里。
等日车宽见离开了五条悟的住所，一里独才问自己的小伙伴：“你打算做什么？”
五条悟收起了往日里轻佻的神色：“我记得你说过我被腰斩的原因对吧，那个次元斩。”
“嗯，对。”
“我在想，如果被砍的前一瞬，我消失在了斩击的范围内，是不是就能躲过这一击。”
“可是，那种攻击好像是只要存在于这个次元，就会被砍到吧。”
“所以我打算在和两面宿傩的对战中，把自己关进一个异空间，然后你带着我到两面宿傩面前，把我放出来之后，直接贴脸释放无量空处。”
“你是打算把自己关进狱门疆里？”一里独眼眸微微睁大，“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狱门疆抵挡不了——”
“那两面宿傩就交给你了。”五条悟扶着一里独的肩膀，正视着他。
“我会尽力去消耗祂，假如我死了，祓除两面宿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一里独看着自己的好友，半晌才说道：“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你被砍了，我会救活你。”
“行，这可是你说的。”五条悟用力按了按一里独的肩膀，“那我可就等着你救了。”
入夜，夏油杰的貉带来了一个消息——狱门疆不在天元那里，至于具体位置，还需要再去探查。
这一消息让一里独确认了他的猜想。
“悟，我有一个很糟糕的猜想。”一里独表情凝重，“我认为，天元大人有可能和羂索有联系。”
“不然该怎么解释两面宿傩手指和各种咒物都像‘剧本’里那样，落入了羂索的手里呢？”本身对天元没有滤镜的一里独选择对五条悟说出自己的怀疑。
“现在还不确定狱门疆在不在羂索的手里。”五条悟眯起眼思考着，“貉，麻烦你继续寻找狱门疆的下落。”
“现在只能希望，小孤独你的推断是错的了。”
第140章
羂索看着眼前的屏幕, 看到一里独和五条悟汇合之后，神色不善地眯起了眼睛：“我觉得有时候人蠢一点才好，你说对吗两面宿傩？”
“你这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啊, 这监控咒术漏洞怎么这么大？”两面宿傩翘着二郎腿, 悠哉悠哉地躺在榻榻米上。
“没办法，小金虫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给它添加全程监听功能。”羂索有些郁闷, “但是每次都会失败。”
“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世界’不允许。见鬼的家伙，凭什么那个小子就能突破世界规则的限制？”羂索有些不忿。
“谁知道呢, 反正那个小子有古怪。”两面宿傩瞥了一眼屏幕，“管他想干什么，只要妨碍了计划, 干掉不就好了吗？”
“也是, 他们也杀不掉你。”羂索坐在地上, “时间拖延够了, 天元那边完成术式才是咱们的目的。”
“你说, 那群咒术师要是知道了天元才是一切的策划人, 而且已经策划了上千年，会是个什么表情？”两面宿傩脸上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会哭哭啼啼的信仰崩塌吗？”
“肯定会的吧。”羂索也诡笑了一下, “那个场景，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说, 这次的计划能成功吗？”两面宿傩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前几次了都因为‘六眼’功亏一篑了。”
“所以得看你的威胁够不够让这一代的‘六眼’自投罗网了。”羂索转了转手里的狱门疆，“我把计划提前了八年,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五条悟。”
“需不需要联系一下天元那边问问进度？”
“天元那个女人, 可比咱们俩心狠多了，她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失败的，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别乌鸦嘴啊，羂索。”两面宿傩翻了个身看着眼前的已经化作咒灵的术士，“你有没有想过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就失败了呗。”羂索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是搞不动了，失败了大不了就是死掉，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哈，真是个疯子。”两面宿傩闭上了眼睛。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一条瘦长地身形钻进了二人所在的和室。
“咦？这个咒力？”羂索敏锐地察觉到了结界内的异动，“嘶，那个操纵咒灵的小子，有点意思。”
伸手一把抓过跑进来的貉，羂索仔细打量了一番：“诶呀，和妖怪还挺像的。”
“怎么，自投罗网的来了？”两面宿傩看着羂索用狱门疆逗眼前的咒灵，“来看六眼小子是打算用狱门疆来躲我的招式了。”
“本来的目的就是把那小子关进去嘛。”羂索把狱门疆举高了一点，勾着貉用两只脚站了起来，那双小短手向上去抓羂索手中的小方盒子，“这个小东西还挺好玩的。”
“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两面宿傩有些嫌弃地哼了一声，“谋划了千年，成败在此一举了。”
“放心，目前大方向都还在掌握中。只是少了一些普通人会汇聚进来的力量，当初筛选出来的那些人都还在结界内。”
貉已经离开一天一夜了。
随着时间变长，五条悟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夏油杰：好不容易构想出来的咒灵，别就这么死掉了。
当貉那吱吱声在房间里响起时，五条悟松了一口气，而对方带回来的狱门疆却让五条悟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看祂身上的咒力，是不是羂索的？”五条悟找来一里独进行确认。
“没错。”一里独确认了咒灵身上咒力的主人。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五条悟一时间有些失语，毕竟守护天元大人这件事，已经被咒术界奉为真理近千年了。
“不用觉得难过。”到是一里独这个半路出家的咒术师内心没什么波动，“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是活了一千年的人。”
五条悟沉默了许久，抬起眼看向一里独：“我相信天元大人祂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但是我并不赞同祂的做法。”
“所以我们还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不是吗？”一里独微微勾起嘴角。
就在此时，一里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罗曼医生的声音：“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目前除了那几个幕后黑手以外，还没有什么人能让我处于可以被称为危险的境地。”一里独冲着五条悟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电话那头的是罗曼医生，“倒是你没有被卷进来吧？我没有在排行榜上看到你的名字呢。”
“确实没有被卷进来。”罗曼医生叹了口气，“这个结界根本不让我进去嘛。”
在象征着死灭洄游开始的结界笼罩时，正在东京咒术高专校舍内学习的罗曼医生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后脖领子，然后一把甩到了结界以外。
遭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身为从者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此刻，这二位正在帮助政府的人维持结界外普通人的秩序。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有发生什么骚乱吗？”一里独询问道。
“目前有军队和政府人员正在维持秩序，大家的情绪都还是挺平稳的。”罗曼医生的情绪很稳定。
“你是说政府也出动人手了吗？”一里独皱起了眉，有些不解。
明明政府在自己这里的态度，就是放弃平民百姓啊。
“谁知道呢？反正你们国家的首相现在正在发表胡编乱造的演讲来稳定人心。”罗曼医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声音还挺大的，你们结界里听不到吗？”
一里独仔细侧耳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确实一点都没有。”
“行了，确认你平安无事，我就挂电话了。”罗曼医生看着眼前纯黑色的结界，“祝你们成功吧。”
挂断电话后，一里独陷入了沉思。
按之前的表现来说，政府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了他们是已经提前知道“死灭洄游”这次事件的，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放任不管。
甚至是放纵羂索等咒灵顺利实施了这个行动。
但政府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死灭洄游”按照既定路线发展下去，人类全都变成了咒术师或者咒灵，那么国家就会变得混乱而无法治理。政府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性。
所以，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政府同意了死灭洄游这种计划呢？
一里独烦躁地挠了挠头，感叹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还是面对好羂索和两面宿傩带来的挑战。
一里独低下头，摸了摸貉的脑袋：“既然你能从羂索那里拿到狱门疆，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到那两个咒灵呢？”
貉眨巴了眨巴小眼睛，开口说道：“这个不太行，那两个家伙给我身上下了一个禁制我找不到过去的路了。”
“你居然会说话？！”一里独和五条悟都惊讶地凑了过来。
“我当然会说话了，你们是在小瞧我的主人吗？”貉皱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哦，我的主人他出关了，你们可以联系他了。”
话音刚落，五条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们俩现在还在你家里吗？为什么独的电话一直占线？”夏油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我们俩都还在老地方，你过来找我们就好了。”五条悟懒散地靠着沙发，“正好过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对付那两个家伙。”
“我马上就过去。”
在等待夏油杰的过程中，一里独放出了上千个魔术人偶，重复了在第一结界里做的事。
作为一个不怎么入流的喜剧演员，高羽史彦一直相信不是自己不搞笑，而是世人不理解自己。
而他也一直在为逗笑所有来看他演出的人而努力。
虽然睡了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就变得天翻地覆。但他觉得越是这种艰险的环境里，人们就越需要笑声。
他穿着特制的演出服穿梭在大街小巷，看到哭泣的人时，便上前去进行搞笑表演，只到对方露出笑容，就哈哈大笑着离去。
在他为了逗笑他人而努力时，他游荡的那片区域的幸存者中已经流传起关于他拯救他人的传说。
被高羽史彦救助过的人们在网络上开辟了一个关于他的论坛，记录着他的事迹。
当他们被一里独的人偶送出死灭洄游的战场后，这些人成为了高羽史彦的第一批后援会粉丝。
在疏散了第二结界中积分为零的玩家后，过度的异能力消耗让一里独感觉自己躯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饥饿。
支使五条悟把他家储存的所有食物拿出来，一里独开始了风卷残云般的进食。
五条悟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食物以每分钟一层的速度疯狂减少，再看看一里独那毫无起伏的肚子，在惊诧之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消耗的实在太过厉害了。
等到夏油杰来到五条悟家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和瘫坐在其中的两个好友。
“我看见路上救人的魔术人偶了。”夏油杰看着明显眼睛都睁不开的一里独，问五条悟，“独的情况怎么样？”
“如你所见，累得不轻。”五条悟伸出手附在一里独的眼睛上，“行了，不要着急，铁打的人都得休息，睡一觉吧。”
“等你睡醒了，咱们再商量该怎么对付眼前的事情。”
听到五条悟的话，一里独眼一闭头一歪，几乎是一秒陷入了深睡眠。
“杰你在这里看着他。”五条悟把一里独摆在沙发上，扭头对夏油杰说，“我去扔垃圾，顺便再去买点吃的，家里没存货了。”
“我知道了。”夏油杰点了点头，“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