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读书网 > 其他小说 > 修真界第一冤种 > 56. 修仙第五十六天 他养的倒霉孩子
    冷静。

    令梨呵斥自己冷静。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意外频发是她的日常,追杀通缉是她的宿命,眼前的遭遇不过是命运微不足道的捉弄,不值得惊慌失措。

    不就是误闯她非常尊敬的师兄的房门,险些误了师兄清白吗?

    都是求仙证道超脱世俗的修士了,何必困于封建男德……师兄一定能理解的!

    令梨努力做好心理建设,刚搭建好的顽固坚墙在她忍不住又看了宿回云一眼后土崩瓦解,化为一地飞灰。

    师兄能理解,但她不能原谅自己!

    说来惭愧,令梨修遍凌云剑宗各大学分,唯独两性教育通识课程,她一直没有认真研读,是她知识的盲区。

    凌云剑宗收纳弟子的基础条件是筑基期修士,而从练气期跨越到筑基期,除了出生自带修为的妖修,无论是怎样的天才都不可能仅在成年前跨越阶级。

    故而,进入宗门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宗主寻思成年人需要什么两性教育,开这门课不是单纯滥用经费吗?能省则省,黑心资本家如他大手一挥:尔等自学成才罢。

    自学等于不用学,忙于打工的令梨一听说这门课不给学分,立刻把课本垫了桌角,连序言都没翻开过。

    事到如今,她稀薄的两性教育全部来自离家前兄长大人的教诲。

    令梨的兄长虽是个细心的人,但捡孩子和养孩子都是生平第一次,很没有经验。

    令梨记的好清楚,兄长大人只严肃对她强调过一次男女有别的问题,还是因为令梨闯了祸,他才终于想起教育的盲区,亡羊补牢。

    那是令梨还小的时候,男人拎着小梨丢在铺着厚厚羊绒毯子的地上,一股脑倒了半箩筐街上买来的民间孩童喜欢的玩具给她,一脸无所谓地说:

    “你就在这儿玩,记得别把鲁班锁吞肚子里。我要去沐浴,不想洗干净之后还得给你开膛破肚。”

    开膛破肚是个新词,好学的小梨努力记住了。

    等到兄长大人离开,她握着鲁班锁放在嘴边试着咬了咬,太硬,一股难吃的木头味,小梨呸了两口,撑着地毯摇摇晃晃站起来。

    兄长大人挑的玩具五花八门,小梨看中一只颜色喜庆的布老虎。布老虎在男人倾倒玩具堆的时候骨碌碌滚到门槛外,令梨比划了一下距离,觉得能走,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前进。

    她尚在与琼玉梨枝磨合,兄长大人每天都要去园子里遛小孩遛够一万步,直到她跌跌撞撞走得力气全无,才单手把小梨拎起来让她趴在肩上,给她擦汗,拍着背哄哄。

    今天的一万步还没开始走,令梨边向着布老虎出发边给自己数步子,数着数着,她突然好奇地歪了歪头,看到不远处的院子里冒出了层层翻滚的云雾。

    如果是现在的令梨,她肯定能判断出是温泉热水的雾气,但当时的小梨只在一种情况见过浓郁的白雾——新鲜出炉的包子铺。

    兄长大人什么时候在家里开了包子铺,怎么不告诉她?

    小梨捏着布老虎认真想了很久,她觉得,兄长大人是在吃独食!

    可恶的大人,狡诈的大人,说着开膛破肚吓小孩的话,不过是为了掩盖吃独食的阴谋罢了!

    勇敢小梨不会被吓,令梨想到香喷喷的大肉包,攥紧布老虎,毅然决然一往无前地向“包子铺”前进。

    或许是出生时便被人挖了骨的缘故,令梨有很长一段时间对疼痛的概念很畸形:脊背天天在疼,走路的时候最疼,但疼痛时时刻刻都存在,是否证明这才是“正确的常态”?

    既然是“正常的”,觉得痛苦便是她的问题,她必须去克服,必须去习惯。

    再疼的路,终究是能走完的。

    男人在房间里铺满地毯,本意是想令梨疼得站不起来的时候可以坐下来玩,或者假扮毛毛虫趴在地上拱来拱去也可以,等他回来牵着再站起来走。

    因此,在他随意裹了条浴巾,浑身滴水地踏出温泉时,完全没想到会看到捏着布老虎踮着脚努力向他身后张望的女孩子。

    男人:“……”

    他诡异地沉默了,在水雾弥散的温泉门口和令梨大眼瞪小眼瞪了十几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他半蹲下来,平视站得不稳的女孩子,在训斥责骂和好好说话中犹豫了半天,本着鼓励教育的原则言不由衷道:“能自己走到这里来,还挺了不起。”

    令梨骄傲地挺直胸膛:不愧是她!

    “但是。”兄长大人话音一转,“小小年纪,偷看别人沐浴,该当何罪?”

    “我没有偷看。”小梨非常冤枉,她睁大眼睛,“我很正大光明在看。”

    男人:很好,轻易说出了罪加一等的证词且不知悔改,不愧是我养的倒霉孩子。

    令梨才不觉得自己错了,她左顾右看没看到包子,深觉一定是兄长大人趁着小梨走路慢,把一笼包子全吃了,是可恶的大饭桶。

    女孩子鼓着张脸不高兴,眼睛盯住男人小腹,想看一看他是不是吃得肚子饱饱,却被浴巾挡住了视线。

    浴巾挡住了,扯下来就是了。

    天生剑修暴力的思维在儿时已露端倪,令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丢下手里的布老虎,抬起手用力一扯。

    没扯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极大的力道钳住令梨手腕,男人单手捏住她两只细细的腕子,一把拎着她站起。

    令梨:“!”

    腾空的感觉让她下意识踢着腿挣扎起来,幼小的女孩体格与成年男性相差太大,任凭她怎样挣脱都像被拎住后颈的猫。

    兄长大人额冒青筋,一脸好想把令梨按在腿上打一顿的表情,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压下冲动,掌心顺着女孩的脊椎来回捋了两次。

    “别、别!”方才理直气壮做坏事的女孩子哆嗦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认了错,“我错了,别碰那儿……”

    “你哪儿错了?”兄长大人冷酷地问,像搓猫一样狠狠捋过令梨的脊椎,“说清楚,这三天的点心有还是没有,全看小梨的认错态度。”

    三天的点心!令梨遭受的打击宛如天打雷劈,她身上最敏感的脊椎又被男人捉着不放,委屈得想哭。

    “明明是兄长大人吃独食不分给我。”即使遭受“严酷”的刑罚,令梨也决不轻易认输,不向邪恶的大人低头,“还拿布遮住肚子,掩盖自己是个饭桶的事实……”

    幼猫似的妹妹嘀咕的声音虽小,男人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饭、桶?”他眼带茫然,和令梨无声对持。

    直到换了身衣服,逮着小孩彻底盘问了一番,男人总算弄懂了令梨复杂崎岖的逻辑。

    “你只是个孩子。”他捂住额头,头痛欲裂,“能不能放弃思考,学一学别人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崽子,让我省点心?”

    小梨:“省点心?省什么点心?省下来的点心是给我吃的吗?”

    “住嘴。”兄长大人放下手,严肃地让令梨站好——算了,站着她脊椎疼,坐着也疼,还是趴着吧——“我突然想起有常识没有教给你,你好好听。”

    令梨像只毛毛虫一样趴在地毯上,脑袋枕着被她抛弃又被男人拾掇回来的布老虎,仰着头眨巴眼:“嗯嗯,我好好听。”

    “古往今来,道德伦理,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尽可能把话讲清楚,“最基础的,小梨不可以偷看我洗澡,也不能扒我衣服,这是绝对错误的行为。”

    “为什么?”令梨不解,“被人看到身子,兄长大人会死吗?”

    男人: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男人:算了,和天生剑修讲不通道理,剑修都是一群世间除生死之外无大事的死脑筋,我养的这个也不例外。

    “没错。”令梨听见兄长大人严肃地说,“男性被女性看到了身子,失去了清白了,你又不肯对他负责,他会羞于见人,自尽而死。”

    令梨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我愿意对兄长大人负责,你不要死。”

    自己养的妹妹终究是向着自己的,没有完全失去良心,被令梨崎岖的脑回路反复折磨的男人竟有一丝欣慰。

    “有小梨这句话,我不会死的。”男人温柔地抚摸令梨的脑袋,“可小梨不能对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负责,我们要从源头解决问题的发生——除了你未来的心上人,不要看别的男人的身子,明白吗?”

    “就算是你的心上人。”男人微笑道,“在我判断是让你们在一起,还是让他去死之前,也不可以,懂吗?”

    令梨懵懵懂懂地点头,她疑惑道:“如果万一,我不小心看到了,为了避免一桩命案,我还要对那人负责的吧?”

    男人:“不,让他去死就可以了,故意勾引女孩子看他身子的男人死不足惜。”

    过去了这么多年,兄长大人说话时骤然变得冷酷无情的语气依然回荡在令梨脑海,久久无法忘怀。

    所以她才会在伽野从黑猫突然变回人形时反应异常迅速地用被子把他裹成卷饼,就是为了避免少主痛失清白,想不开跳海自尽。

    令梨没有想到,她战战兢兢防范了许多年,避免了无数桩命案,竟会栽在今天。

    “师兄他!为什么!不锁门!”令梨瞳孔地震。

    男人换衣服都不锁门的吗?这是可以给人免费看的吗?

    虽然宿师兄以为进来的是轩师兄,好像确实不需要忌讳什么,但他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不怕失了清白之身吗?

    “我辈剑修,除死之外无大事。”令梨想到剑修的通用守则,又想到宿回云的向剑之心,艰难地为师兄开脱。

    问题不大,令梨嘴很紧,她也不是登徒子,只是看了一二三四五眼罢了,师兄的清白还健在!

    只要虔诚认错,人美心善的师兄一定会原谅不懂事的小师妹……

    不,等等,令梨捏着她的黑色斗篷,突然反应过来:她如今不是师兄的小师妹。

    站在这里的是个性别未知来历未知年龄未知的陌生道友!

    “不要绝望!”令梨用力对自己说,“没有同门之情怎么了?没有同门之情就不配得到原谅吗?我还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有了,令梨想到了。

    她为什么要买这一身隔绝神识探查的昂贵斗篷?不就是为了避免拟凤道君对女婿性别的挑剔,防止他暗箱操作吗?

    性别未知意味着,令梨想什么时候是什么性别,就是什么性别。

    她如今想保全师兄的清白,不想让师兄因为她的“不负责”遭遇不测,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做法。

    “没错,性别未知伽梨选手,今天的你,是男性。”

    一个男人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房间,无意间看到他在换衣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不是。

    师兄也觉得不是,否则他不会让轩师兄自己开门有事说事。

    既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伽梨选手为什么要惊慌失措,又为什么要夺门而逃呢?

    她不该惊慌,更不该逃跑,她该大大方方像做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一样应对突发情况。

    令梨没有忘记她的来意,她是来告知宿师兄她要出门买猫食的。

    令梨扯了下袖口,尽可能平视宿回云,眼睛盯着他的肩胛打死不往下挪。

    “我欲出门一趟,念及合作盟约,特来告知道友。”

    她说完台词,礼节性地拱手告辞,令梨向后退了一步,脚跟磕到门槛。

    她全部的心神都被维持人设的执念占据,丝毫没发现自己向后退的脚步有多无措,跌撞间扶住门框的手用力到泛红,整个人磕磕绊绊向外退,偏偏表面还一副无事发生、我很冷静的模样。

    宿回云张了张口,不等他说话,好不容易退出门外的小师妹如蒙大赦,埋头就跑。

    跑了没两步,她又急匆匆地掉头回来,用力替宿回云关上门,门扉合上的动静惊掉房梁上的落灰。

    宿回云:“……”

    他凝神望着门口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缓慢地剥下沾血的白衣。

    沁了血的里衣掉在地下,直面血污的外袍反而被好好地叠起来挂在屏风上,衣肩上梨落云间的绣纹纤尘不染。

    毛巾浸泡在热水里,搅干后热气滚烫,宿回云敛目擦净身上的血渍。

    湿巾擦过青年起伏的胸膛,皮肤上的剑痕随着灵气的涌动逐渐变浅,化为淡淡的白痕直至消失。

    差不多了,宿回云放下沾血的毛巾,简单换了身衣服,未束起的长发披在白衣后。

    “宿师兄?”轩晓在门口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这次门依旧没锁,宿回云没说话,抬手一道剑风惊开了门,示意轩晓自便。

    “我看到令师妹急匆匆跑出去了,发生了什么事?”轩晓走进来问道。

    “没什么。”宿回云道,“她出去买猫食。”

    轩晓:“原来如此,她何必自己跑一趟,吩咐人跑一趟后厨就是了。”

    就像宿师兄你吩咐赵昌给她送桂花糕一样,轩晓吞下这句话。

    ……

    令梨一口气冲出缥缈楼,被楼外的冷空气吹了整脸,才慢慢冷静下来复盘。

    “没问题,我的台词念得很冷静。”令梨肯定自己,“口齿伶俐,停顿有序,是可以应聘风云会直播间主持人的水平。”

    动作稍微有一些慌乱,毕竟是没有排演过的突发情况,不必太过苛责。

    “师兄的清白暂且是保住了。”令梨在街上边走边想,“还好没落到非对师兄负责不可的地步,我肩上已经担负了少主的终身大事,担子实在太重。”

    她也不是不愿意对师兄负责,但一个妖族少主的终身大事已足够操劳,再加上正道第一宗的首席弟子,令梨弱小的肩膀撑不起生活的磋磨。

    肩膀……师兄的肩膀倒很宽阔,她在魔域被师兄抱起来的时候,脑袋枕过他的肩头,稳健平坦,结实有力。

    挨得太近,隔着衣服也能听到另一个人心脏跳动的频率,慢慢的,自己的心跳一点点同频,再分不出彼此。

    师兄身材真好,令梨摸摸自己柔软的肚皮,她也想练出平坦紧实的小腹。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比如身材,比如身高,令梨幽幽叹气。

    小时候被兄长大人拎来拎去,一嫌她走得慢就拎起来丢到背上,或是夹在臂弯里,或者干脆拎在手上让小梨随风飘荡。

    离家后令梨寻思总算没有一言不合拎着她的衣领提来提去的人了,她也长高了不少,不是可以被随便拎在空中的对象。

    结果现实给了令梨重重一击,师兄不费吹灰之力单手就把她拎到了流云剑上,她踢着腿下意识挣扎的两下力道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惊不起半朵水花。

    明明师兄看起来也不像有特别大气力的人,令梨私下里还疑惑过很长时间,今天的意外算是为她解了困惑。

    青年紧实的臂膀线条流畅漂亮,脱下外衣时手臂弯起,连带脊背的肌肉一同韵动,雕塑般的美感,极具力量。

    以令梨阅览话本积累的优秀词汇量,她吭吭哧哧想了半天,只想出“秀色可餐”一个形容词。

    令梨:不贴切吗?

    很贴切啊。

    贴切到她想换个更稳重的形容词都找不到平替。

    “师兄人高马大实力非凡,却实在缺乏警惕心,对人身安全和自身清白很不重视。”令梨回过神来,越想越忧心忡忡。

    她明明给过宿回云告诫,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松懈?

    万一推门进来的是个坏人呢?万一令梨真的图谋不轨呢,师兄一世清白还要不要了?

    “不行,我还是得提醒师兄。”令梨拿出手机,点开与宿回云的聊天框。

    她敲了几个字,又犹豫着一个个删除。

    她该怎么和师兄说呢?如今住在缥缈楼的是神秘黑袍剑修,小师妹还划着自由的小浆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她如何未卜先知晓得师兄的房间闯入了登徒子?

    总不能说她游历在外“恰巧”听了一场教导男孩子出门在外如何防身的讲座,小师妹听得醍醐灌顶,一定要和尊敬的师兄分享讲师智慧的结晶。

    然后以“讲师举了一个师妹我认为很现实的例子,传闻有个剑修在客栈换衣服的时候没有锁门……”的名义将今天的事改头换面作为案例,告诫师兄应该注意以下几点:

    令梨一要告诫宿回云记得锁门,二要告诫他不要看见陌生人推开房门却无动于衷。

    是,黑袍剑修是师兄临时联盟的道友,不是陌生歹徒,但她一声不吭闯入房间不是件很可怕、很值得警惕的事情吗?

    如果师兄当场拔出流云,剑尖直指令梨咽喉,她反而会觉得很正常。

    但没有,宿回云只在推门看到她后微微一怔,岂止是没有拔剑,连挂在臂弯上的衣袍都没有第一时间披回肩头。

    他毫无防备地面对令梨,漆黑如墨的眼眸安静地看着门外,只稍带了些许疑惑。

    “师兄天子骄子,从小在宗门习剑,缺少常识不是他的错。”令梨痛心疾首,连连为师兄开脱,“定是宗主只顾压榨师兄,一点儿该教的常识都没有教,可恨!没良知的黑心长辈!”

    连兄长大人那么目中无人的长辈都耐着性子教过小梨:不要随便看男人身子,失去清白的男人会羞愤自尽。

    师兄却青涩无知,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理论,害得小师妹焦心不已,恨不得把自己没翻开过的两性教育通识课本塞进师兄。

    书到用时方恨少,令梨深恨自己不够重视通识教育,如今碰见比她知之更少的师兄,竟让她一时没了办法。

    “通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师兄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最起码,他要了解相关的法律,日后上公堂也好与登徒子对持。”令梨打定主意。

    宗主指望不上,能帮助师兄的只有她了。

    若说哪个群体对法律最为熟悉、最能在这件事上帮到令梨,非妖族莫属。

    人与妖之间的恩怨情仇罄竹难书,为了不重蹈覆辙,每个妖修在离家前都被要求苦背法条必过法考,他们用来开蒙的不是《弟子规》和《三字经》,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基本权益——与卑鄙人类斗智斗勇的千年史》。

    令梨身边正好有一个法律高手。

    堂堂妖族少主在她的手中,何愁没有法律顾问?

    “关键时刻,还是猫猫靠谱。”

    令梨拍拍乾坤袋,她决定了,她要多买点好吃的回去贿赂伽野,让猫猫替她解决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