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有点不好惹
道瑞尔说那些话是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虫皇尚且年轻,继任不到十年, 无任何政绩不说,朝政上下一片混乱。
上一任老虫皇对雌虫的管理严苛,相反对和自己同一性别的雄虫很是放纵且授予重权,虫皇身为正宫虫后与他唯一的子嗣,带着老来子与爱情结晶的光圈少年继位,性格软弱是死设,因此被老虫皇选定为未来虫后的雌虫, 全是从军部挑的。
军部雌虫, 执行能力强, 服从能力更强。而舒川中选的原因, 大概是自我心强,有很多自己的想法,能辅佐这连亲生雄父都很清楚没什么本事的雄虫顺利坐一辈子虫皇。
不过遗憾的是,他‘自我’太多,终究是连虫后都不愿意做, 宁愿奔赴北境戍守,也拒了这皇家姻亲的婚。
也因虫皇性格问题, 在那时雄虫大多性格强横, 打从心底不服这软弱无能的新皇, 当时刚四十岁上下的道瑞尔能在醉酒之下说出这些话,也不足为奇。
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官路坦途是因着能力卓绝, 早早上位有朝一日能亲手处置了这只生平唯一敢对自己动手的贱虫,却未曾想他竟还留了一手, 把录音存了这么多年。
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条录音夹在他手里,他才暗地里推波助澜借由军权拉自己上来, 若真有一天栽了,死也能拖着垫背的一起死。
道瑞尔浑身微颤,完全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奉承荣誉全都是彻彻底底的骗局,如同洪水猛兽般摧毁了他所有的虚荣心与自尊心。
已经都这么大年纪了,一世功名,真因着些小事拼个鱼死网破,显然是谁都不甘。
“你真够算计的。十几年前的东西也拿出来说……”道瑞尔一双眼写满了不服,明显是在想其它办法将鱼死网破之局变成网破鱼奔。
“不如您算计,毕竟我家雌子向来不省心,我得给他铺路。这雄管局,不是您说了算,我还不放心呐。”说着,舒川优雅抬手,拢了拢颊边散落下来的白发,笑容温和的询问:“现在,我与我雌子全家,是不是可以走了?”
寂静而又漫长的十几秒钟。
许久,道瑞尔才给出答案:“这件事还没有进行最终判处,有关管家所说的事,雄虫是证明了都是自愿,就像他说的,婚姻当事虫说了算。那么他前夫利罗维德也有很多证据证明自己与戎北就是假结婚想蒙混开拓任务,当事虫证明,这件事就无从抵赖,等我细细查清。”
“等您细细查清,那就是可以走了。”舒川就当他说的是无罪释放,客气一笑:“既然这样,我军部还有不少事,没时间陪孩子们在这玩。回见,有空一起喝茶,我请您。”
道瑞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眼睁睁看着舒川带着戎北以及他家的雄主离开,道瑞尔大发雷霆扫开了桌上无数东西砸落在地,怒吼身后所有虫:“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这点东西查不好!把利罗维德给我叫过来!我要彻彻底底亲自查清楚!!”
……
雄虫的咆哮声从雄管局中传出,一众雄虫在这样的威压下不敢出声。
“这大概是这些年来,雄管局唯一一次吃亏。”戎北走出雄管局后似有些幸灾乐祸的呲着牙,笑容灿烂的对着韩麒开口:“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没等话说完,舒川回眸递了他一个眼光,戎北立刻眸色一敛,收起笑容,挺胸抬头,丝毫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韩麒也下意识的和他保持同样姿态:“……”这个‘丈母娘’好像很不好惹。
舒川看着身后跟着的三只‘板脸虫’,目光从戎北身上游走到韩麒身上,最终落至安斯顿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两遍,露出颇有意味的笑容,指尖微弯,用指背蹭了蹭他的脸颊。
“早先没留意过,你这孩子长得和我是……”真像啊。
听了这话,戎北实在没忍住,眼光朝天——翻了个白眼。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安斯顿的外设和自家雌父有些相似,所以对待他的态度也是从始至终都没多好。
韩麒也看着这一幕——惊奇地发现,丈母娘和安斯顿站在一起,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
长相上倒是没多相似,但是这个银白的发色、墨绿与翠绿的眼睛,以及安斯顿时时刻刻都能保持戎北这个雌父所需要的‘万事悲喜,不露声色’的性格。
就算是条老狐狸,这会儿也卸下防备,眼中写满了:这为什么不是我儿子呢?
“带他雄主来雄管局是你的主意吧?比我家这傻愣愣的强多了,真希望是孵化时抱错。可惜……唉。”舒川叹息一声,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安斯顿:“给我当干雌子怎么样?我缺个得力的助手。”
说到这,戎北翻白眼的动作变得更离谱,并且挽住了韩麒的肩膀哼哼:“要不是鉴定证明是真的,我估计都被扔了。”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早先就因为智商问题被自家雌父怀疑过?还做了亲子鉴定?
得是失望到什么样才能怀疑崽不是自己亲生的?甚至去做了鉴定?
韩麒差点笑出声来。
另一边,安斯顿听了舒川的话,退后两步,站在韩麒身边,恭敬的道。
“并不是我的主意,是小少爷的主意。非常抱歉,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能为您分忧。”
“什么事?你已经不是他的雌侍。”
“我是他的管家。”
“也好,有主见,有想法,是好事。”舒川笑的更厉害,那张脸虽沁着岁月的余晖,但眼神崭亮,不输年轻人。但当他看向戎北时,却又变得冷冰冰的:“还看什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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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戎北先生,在他爹面前像只小老鼠一样,灰溜溜领着韩麒快步跟上。
韩麒唇角几乎快忍不住笑,在不停的抽搐,看见戎北的目光,略用力些握住了他的手,用指尖点了两下,轻轻安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北脸色这才好些,似是找到了可以容纳他脆弱情绪的位置,撇着嘴低低的哼哧了一声。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路上,几十辆低底盘带尾翼的各色豪车疾驰而来,几乎将轮胎飞驰到停下都擦出了黑色的胶漆,蔓出无数冒着白烟的刹车印。
“雌君……雌君!”
转眼,车上下来个穿着宽松黑衬衫运动裤,打扮精致的老年雄虫。他手里拄着个镶着紫宝石的拐棍儿快速从车上跑下来,冲到一半儿拐棍都扔了,扑过来一把抱住舒川,上上下下的摸索。
“有没有事?他们没难为你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来干什么?”舒川冷眼看着不远处静静躺在地上的拐棍儿:“给你个棍儿是怕你摔,不是让你跑的时候把它扔了,捡回来。”
“噢噢,好、好。”
雄虫好脾气的转回身去捡回了拐棍儿……和戎北几乎一样的棕金色头发,再加上顺和的表情,奔着拐棍去捡,百分百金毛寻回犬既视感。
舒川拢着他往车的方向送:“没什么事了,别打听,也别问,回你们退休雄虫董事会喝茶去吧,我还有事。”
“你退休吧。”
“我退休?我退休你的蛋今天就没了。”
“没了就没……呃。”眼看着雌君眼神变得凌厉,老雄虫有些怂,连忙摸摸他:“好好,那我回去,你别生气,生气血压高。”
舒川一脸无语的打开车门——将这老头推进去后,吩咐了司机几句,送他的豪华车队绝尘而去。
韩麒默默当个看客,唯一的总结是——戎北没撒谎,的确是父母恩爱但父爱为0,雄父从来到走,看都没看他一眼。
……
舒川叫来的军部属下主动让出来一辆车,安斯顿十分自觉的上了驾驶座,舒川坐副驾驶,戎北韩麒坐后面,四只一起回家。
一路上,舒川拄着下巴,脉脉含情的瞅着开车的安斯顿,知道安斯顿是雌虫,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魅力卓绝老少通吃的雄虫。
直到进了家门,戎北还是略显紧张,攥着韩麒的手不撒开。
“这回知道怕了?光斩草,不除根。还斩俩,怎么不凑一筐一起揭发你呢?”俗话说,关门训子,刚一到家,舒川就坐到沙发上训戎北,余光瞄了韩麒一眼道:“今天没你雄主帮忙,就算我帮你,你也得进牢里坐坐。说谢谢没。”
“谢谢。”戎北客气的转回头,好像小学生读课文一样道谢。
两口子说谢谢,把原本将这场婚姻看的十分平常的韩麒弄的更加紧张:“不用客气。”
“我家这雌子,小时候我管的少,等长成了再管也定了性,给您添麻烦了。”舒川看着韩麒,招手让他到身边来:“坐这。”
韩麒并没有过去坐,反而稍许沉默后,驳回了‘丈母娘’的话。
“雌父。小孩子天生什么样子是从父母肚子里就定了的,长大后只要不违法乱纪,心存恶念,就不需要板上钉钉一样的管教。您优秀,他自然也优秀。”
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教育反驳,摆明了儿子蠢是爹有问题,舒川也没恼,反而笑眯眯的摸了摸嘴唇,眼神盛满有趣的反问:“那您觉得,今天他惹的这事,算不算犯法?”
呜呜呜你竟然凶我
“我觉得……”
韩麒还没等说完, 手就被戎北暗地里扯了扯。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同理, 知父也莫若子。
他家雌父年轻时也总被说笑面虎,他笑的越开心,证明他越不高兴,戎北极为紧张的想把韩麒往自己身后拉。
“雌父,这些和他没……”
韩麒压住戎北的手,并站在他面前,用同样笑眼弯弯的笑容回答:“我觉得, 有多大能耐办多大的事。他知道自己能全身而退, 您今天不帮他, 我不帮他, 他也一样有办法全身而退。”
“哦?”说着,舒川眸中又多了几分笑意看向戎北:“看看,你雄主给你找面子呢。我已经帮了忙,不帮忙会怎么样全是未可知。他这么说,堵得我哑口无言。你这雄主找的, 比上一个强得多。”
戎北犹豫了一下,觉得雌父不该是这样的, 谨慎的点头答:“利罗维德是假的, 不能和他比。”
“你还知道是假的!”啪的一声, 舒川抓起桌上放着的一只水晶摆件猛地摔在戎北脚前站着的地上咆哮:“他就是真的了?以后再敢犯这种错误!我亲手打死你!”
看着地上四散炸开的水晶碎屑,戎北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韩麒也被砸的慌张退后两三步, 再抬眸,看丈母娘眼中又是温柔慈祥的笑意, 还安慰着:“没事,他就贱皮子。越夸他, 越对他好,他越不知道好。骂两句他倒舒坦。不信你问。”
韩麒看向戎北:“?”
“……嗯。”戎北果然好像舒服了不少,并终于小出一口气:“我错了。”
韩麒:“……”这是什么被虐家庭教育出来的孩砸。
他默默去拿了笤帚,把地上的碎屑都扫干净。
“你愣什么呢。”舒川又是瞪眼看戎北:“让雄主扫地?我这么教你的?”
“噢。”戎北立刻躬身接韩麒手里的扫帚:“我来。”
“不用,你站着。”
韩麒躲开他的手,把所有的水晶都扫干净堆进撮箕里边,又抬起撮箕,当着丈母娘的面,倒回他面前的茶几上——原本放着这块水晶摆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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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垃圾碎屑纷纷扬扬的下落,舒川身子微微靠后,表情诧异的挑眉:“什么意思?”
“特别简单。”韩麒伸手指向门口,笑的和他一样温和有礼:“送客的意思。”
“送客?”
“对。”看着满桌子的水晶碎屑,韩麒摇头遗憾:“这太脏了,不适合留您吃饭,所以您回家吧。”
“哦?”答案摆在眼前,舒川一双绿色眸子中盛满戏谑的笑意:“怎么,我说他几句,您不高兴了?”
“您是长辈,您对我称您,我哪敢不高兴。”韩麒笑的特别委婉,忽的想起自个儿在家时对后妈的态度也差不多如此:“不过,这个家,我是雄主,我说了算。我动手扫地不用我雌君搭手,用他我会叫他,轮不到任何虫在这里颐指气使的开口教训。”
“呦。”舒川短短的笑了一声:“这意思是,我是他雌父都管不得他?”
“我没说管不得,您教训他是应该的。但一两句还成,说多了我听着不爽,毕竟我不是您养的,没资格听您教训,您还是回自己家去耀武扬威较好。”
“喵喵……”戎北在身后拉了拉韩麒,眉头皱的好像都能捏到一块儿去,生怕他雌父生气殃及韩麒,再次迈到他身前挡好:“雌父,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一边儿去。”舒川虎着脸瞪眼起身。
戎北眼神一慌,略有惧意的往后退了退,却仍不肯让:“雌父!”
随着军靴咔哒咔哒的靠近,这只雌虫压迫性极强的望着韩麒。
韩麒迎着他目光丝毫不让,甚至拽开戎北挡着自己的高大身子,微微抬眸看着这同样耸立在自己面前的中年雌虫威慑目光,指着门口硬气重复。
“请。”
“呵!”舒川突然笑了,转个身,轻飘的坐回沙发上,军靴一抬,搭在脏了的茶几上交叠仰躺:“我饿了,我不走。”
戎北都懵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阵仗。
韩麒能理解。
女婿和丈母娘吵起来了么。
这种情况一般家庭比较少见,都是婆婆和媳妇儿干仗,不过事有例外,这也正常。
“不走您就跟这呆着吧,什么时候吃饭您就跟着吃,我带他回房间。”韩麒说着,捉起戎北的手,并继续道:“我刚才说了,我雌君肚子里有我的籽儿,万一现在是变了个虫宝在那趴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给他找不痛快!”
戎北脊背僵硬,脸颊边上都在冒汗,被领着往前走,脚下千金之重,几乎快疯了。
他握着韩麒的手,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雄虫完完全全的压制住——不是精神力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看什么!走啊!”韩麒大声呵斥了他一声。
戎北果然如他雌父所说,是那种越给脸越嚣张的性格,吼他一声,倒是灰溜溜的立刻就给出了反应,抬脚跟着走了。
韩麒无奈叹息一声。
直到把戎北关进房间里,失去了他雌父的气场压制,戎北又稍许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很是无解的唉声叹气。
“你和他吵什么呢,他在军部一手遮天,在家也一样,我雄父都不敢和他吵……”
“你雄父是你雄父,我是我。”韩麒可嚣张的往床上一坐:“咋,我个雄虫,还骂不起个雌虫了?”
“那是我雌父!不是普通雌虫!”戎北语气稍重,多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架势摊手跟他解释状况:“外面传他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初都没有经过我手就把我和利罗维德的婚姻解除了,你惹他干什么呢!更何况,你是雄虫吗!你就是只猫!”
“呜呜呜……你凶我。”韩麒瞪大眼,在监察局演戏没演够似得眨巴着遖峯眼睛,委委屈屈的往床上缩成一团,抬起一只手背遮挡着一只眼睛像在擦眼泪般的哽咽低诉:“你竟然……凶我。你说了会把我当成雄虫,你……果然得到了就是不珍惜了……嗷!”
“我没……!”戎北的声音几乎一秒放轻到贴着声线发声,慌乱安抚着示意他别哭,嘴里急急的道:“我没凶你,我只是着急,我怕他坑你。别哭,别哭……我错了。”
“不会的。”韩麒笑着放下手,露出完全没溢出眼泪的眼睛,眨巴眨巴:“事实证明你雌父说的也不是完全对,骂你确实有用,对着你哭也有一样的效果,所以换一种方式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极端问题。”
“骂我几句我早就习惯了,我都说了他心眼……”说到一半,戎北是急的无处申诉,嘶抽一口冷气后,抬手在柜子上狠狠的锤了一下:“唉!!!”
“哈哈……”听着柜子被砸的咚一声响,韩麒口中的笑声分贝逐渐增加,最终暗示戎北嘘嘘别说话后,轻轻的打开房门:“你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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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北凑到门口张望:“看什么?”
他铁青着一张脸,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话,仿佛随时会失去雄主一般的搂住韩麒的腰,在他耳边嘟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故意惹我雌父生气,因为你知道利罗维德是有家庭背景的雄虫都被他摆平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了婚姻,你也想如法炮制,你还是想和我离……”
“废话真多。”韩麒直接拎住戎北凑过来的耳朵,一路按着他的头趴在了楼梯转角处……正好有一点点能看到他雌父坐着的沙发位置。
此时,舒川正在弄着自己的腕表光脑,像是在临时处理什么因为没在本部而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嘴角是笑着的。
看完后,韩麒把戎北给拉回卧室按在床上,进行了总结:“他在笑,这证明他没有生气。”
“哪有啊。”戎北拍了拍大腿,强调:“他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说他是笑面虎,最擅长这样阴别虫,他笑,不代表他是高兴。他对谁笑,那就是不喜欢谁,迟早被他弄死。”
“哦~~~”韩麒手搭在他肩膀上,了解点头,并拉长音得到了一个答案:“那我们同理推测换算一下,他每次对你都是冷着一张脸,那是不是好爱你呢?”
“???”典型的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戎北思考片刻,摇头:“不可能,他就是不喜欢我又断不开,所以单纯是懒得对我有表情。”
“既然这么说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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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犯事会让他丢脸,增加污点,被同行耻笑。”
“好。那他刚才对着你摔东西咆哮,不算懒得做的情绪吧?你怎么解释?”
“那就是……就是……他就是生气。”
“合着你雌父生气也是生气,笑着也是生气,面无表情也是懒得理你?他就不能真高兴一下?”
“??”戎北被说的更加懵圈:“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坐门口看着,看你雌父有没有发火的迹象。”
“他是不会表现出……”
“让你去你就去!去!”
“啊!”
不得不说,舒川教的这方法是真好,韩麒手一指,对他一吼,他骨血中的军雌设定让他又一次服从命令下意识转身冲向门口,并迅速开门往外看。
韩麒默默从之前被撬开的抽屉里拿出个指甲刀,悠哉的剪指甲,并吩咐:“你慢慢看,我躺一会儿。”
……
半小时后。
戎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雌父和军部的雌虫处理完公事之后,又发视频给雄父询问他是回家了还是去喝茶了。
老两口子的对话如下:
“川川呐……没事你就回家吧,我这茶喝了一下午,早想你了。”
“我不回去,我今儿还得在这吃饭。”
“啊?你还要吃饭!那谁陪我吃饭!”
“你也不用喂呢?黏什么黏,自己吃。我难得来雌子这一趟……”
“唉啊,诶啊,我老了,不招你喜欢了。你就是想和那只小雄子在一起,诶啊,诶啊……”
“呸呸呸,你是大鹅吗?era的、那是你雌子的雄虫,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喝你的茶!”
“……诶啊。”
“……”
电话挂断,舒川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躺在沙发上摇晃着两只脚感叹:“好日子来咯。”
看着这一幕幕,戎北眼珠都快突出来,完全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刚这两只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到好像导弹都要打过来一样……他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向躺着玩光脑的韩麒,拍拍他肩膀。
“喵喵?喵喵?”
“怎么了。”韩麒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笑着放下手腕,明知故问:“你雌父发火了?”
“没有,他很高兴。”戎北想不通答案,又往他身边挤了挤:“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韩麒看着这只一直往自己身边凑合的雌虫,啧了一声:“我记得,好像今天早上有只雌虫对我说什么来着?”
“什么?”
“说想……舔什么来着?”
“?”话题转换太快,戎北一时间没理解过来,当他想起来时,整张脸腾的烧起来:“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韩麒掀开被子,笑的贼坏:“现在我同意了。等完事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军雌先生的另一面
看着埋头苦战的戎北, 韩麒倚靠在床边,身体的反应和心底的想法是截然不同。
身体上觉得这只雌虫挺可爱的, 可心理上……却仍然抗拒与他的婚姻。
想着,他伸手摸了摸戎北的头,叫他:“戎北。”
“嗯?”戎北舔了舔水光潋滟的唇,眼尾泛红的抬起头来:“怎么了?”
看见这张脸,以及他动情的眼神,韩麒张口半晌,只挤出俩字:“……算了。”
这种时候, 提这种事, 总归不太好。
韩麒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 韩麒喉咙中发出清浅的兽吼, 指尖逗弄孩子一般的在他下巴上逗逗,笑着调侃:“扎不扎。”
“还行。”戎北坐起身,也抬手在韩麒下巴上也挠挠,成功听见他继续发出的咕噜声,颇为满足的笑弯了眼。
看见这表情, 韩麒笑了,问他:“失望吗?”
“……失望什么?”
韩麒瞄了一眼钟表。
“……”戎北不太明白。
“算了。”
韩麒下床, 走进卫生间, 戎北大概是想不通他什么意思, 也知道他没完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了,略显紧张的跟在他身后, 背靠着墙壁好像在监督。
“看什么呢?”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
“你好看。”戎北抿唇,沙哑答:“生在我心上的好看。”
“呵呵。”韩麒抬眸, 刚好看到洗手池镜面中映出来的自己,猫一样的大眼睛小粉嘴鼻梁挺翘脸蛋柔软, 唇角也因为猫唇的弧度而有些许上翘。
总的来说,用俩字就可以形容——很Q。
面对这样的表白,韩麒只能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回身拉他的手:“走吧,下楼。”
“你还没告诉我呢?”戎北长臂一伸,把他拦在门口:“你说好了告诉我的。”
“你是傻的吧。”
“?”
“我只是骗你给我服务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戎北不敢置信他说的那么真结果是骗子:“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生气?怎么敢那么干的??”
“我猜的。你雌父刚刚和安斯顿说话时,听见他回答后,没说好与不好,反而没头没尾的答了句‘有主见,有想法,是好事。’之后看向你。”
“那怎么了?”
“证明他喜欢这样的年轻虫,也希望你能有主见,有想法呗。”
“我?”戎北嗤笑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从小到大,我的主见和想法,他什么时候采纳过?哪次不是把我说的一文不值?”
“长辈有时候做事就是很不可理喻的,他们希望孩子是某个样子,却不一定在达成目标之后获得满足。等有时间,我帮你问问他到底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
“这么了解是吧?我和你说过,我父亲有过两段婚姻,我妈和后妈住在一起,经历过的家庭纠纷或许比你想象中的多,你要庆幸,站在你身前的是你纯粹的父母,他们还很有钱,给你创造了优越的环境,而不是有着杂质的、要考虑更多鸡零狗碎生活的贫贱父母。”
两个不同星球的人和虫闲谈,韩麒知道自己说的话戎北无法理解,便坐在床边,暂时扮演心灵导师与戎北聊天。
“咱们随便谈谈,讲到哪说到哪。你和我说说,你想去外星做任务的最基础想法,是为了什么?”
刚刚的亲热像是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那样的亲密接触,让戎北也解开了自己的心防,对他说出真实的想法。
“为了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受他管制。”
韩麒笑了:“你今年几岁?”
“我……?”两个话题不太相关,戎北低着头嘟哝:“我二十……多。”
他不肯说多多少,按这只雌虫并不差的长相,可见不是容貌担忧,更也许是虫族婚配雌虫通常比雄虫年龄大,他在担心自称二十七岁的韩麒知道他年龄小些后让他喊哥哥或笑话他——因此不肯说自己到底多大。
韩麒也没去较真儿这事,只笑叹:“都这么大了。还处在逃离父母的阶段。通常有这种想法的孩子都在十六七岁左右,所以你心理年龄至少要少十岁。”
戎北立马反驳:“不可能!”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逃离你的雌父?”
“因为他管着我。什么事都管。”
“具体呢?”
“具体……”戎北低头,回忆着最近的事:“盯着我的一切,连你都盯,家里抓到的监视虫,有一批就是他的。”
“一共三批,有一批是你放的,有一批是他放的,那还剩一批是谁放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戎北嗤笑一声,给出答案:“反正他会查的,查到是好是坏都会直接处理,这用不着我。”
“你自己家的事,指望着老爹查?嗯?”韩麒拉着他修长的手,在掌心惩罚性的拍打两下:“你想逃离他,却还依靠着他吗?”
戎北抽回自己的手,嘟哝:“这是他所希望的。我去做,他又会嫌我没有处理好。”
“就像你处理管家?”
“嗯。”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直接以各种理由辞退管家,却还是采用了那种极端方式?让他伏法?”
“辞退他太便宜他,我想替你报复。也想看看……我到底离谱到什么地步,我雌父才会再次插手我的婚姻。”
“他插手了吗?”
“或许……”戎北眼光有些发虚的朝着周围扫了两眼,嘟哝:“或许我还不够离谱。”
可以见得,把雄主关起来,就是戎北认知中能做出的最离谱的事。但在他雌父眼中却并不离谱。
“还要怎么离谱,把我饿死才离谱?”韩麒抬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笑眼弯弯的找到了问题的重点:“所以,你替我报复的方式,就是让事情发展的再严重一点,用我做诱饵,之后亲手抓住他的错处,一口咬死,是吧?”
“你能不能别总抓着这事说……诱饵会被鱼吃掉,我知道你不会受伤。”戎北头越来越低:“我错了。”
“谁都有考虑不周思维冲动做错事的时候,原谅你了。”事情过去的不久,但是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却发生了惊天的逆转,韩麒已经不怎么在意,并继续引导:“但是你并没有一口咬死他,还给了他机会让他揭发举报你,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戎北:“……”
“你觉得你雌父知不知道你对付管家?知不知道你把他送交法办,却又没有彻底堵住他的嘴?”
“知道吧,我从来不担心这些,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没事。”
这就是一边说要逃离父母一边又想回家要零花钱的小孩啊。
韩麒内心觉得自家这个雌君真是太幼稚,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一个从小镶了金边儿的少爷,要什么有什么,不管做什么都有人追着给擦屁股解决麻烦,也难怪养成了这种性格。
更难怪,他雌父要求他‘万事悲喜,不露声色’,不然他这种性格,怕是会被其它虫当成个傻子给骗死。
虽说吃亏是福,吃几次亏就会学聪明,但在这样的世界,雌虫吃亏的代价太大了。
所以,舒川应该是非常爱他的孩子,把他保护的内心傻乎乎,外在看起来却还挺惹不起,全须全尾的活了这么多年,最大的执念就是和雌父斗一斗。
就像现在,刚在家暴露了真实情况,就连他这原本怕他怕的要死的猫咪雄主都能找到机会骗他来一次尊享服务。
可是,只是溺爱过度的管制,又不是控制他自由,应该不至于造成这么严重的叛逆……都要飞外星去了?
想着,韩麒又开始追根溯源:“你小时候,你雌父雄父也是这样吗?”
“小时候不知道。”戎北摇摇头:“当时我雌父是北部边境的首领军雌,我在他北境的一个战友家寄养长大,后来他调回帝都工作,我跟着回来,没有朋友,想要买只猫陪我玩,可是我哥过敏,我雌父不让我买,甚至不让我碰动物,因为带回来的动物毛发和气味也会让我哥打喷嚏,一气之下我又跑回去,在那过了许多年。”
“你还有个哥呢?”这事儿从来没有听戎北提过。
“嗯,有。在我雌父和我雄父结婚之前,我雄父一个过世的雌君给他生的,比我大八岁。”
“哦,是这样。”原来和他一样是再组家庭:“那你在北境的时候,都是谁照顾你?”
“也那个战友,我雌父不喜欢孩子,他们家孩子多,我就被丢过去凑了一份。”戎北从来没有和任何虫说过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此时和韩麒敞开心扉,有种奇怪的舒适感,像是告状一样的开口:“上次和你说过的,他们家雌父一下怀了四只,全都是小雄虫。我雌父怀了六个,却只留了我一个……我有时会想,如果这六个中有雄子,可能就不会是我这样的待遇。”
韩麒内心惊叹:好家伙。这么说来重男轻女这事儿已经发展到可以在娘胎里就挑了?
该庆幸没有把你给摘出去吧,傻子!
内心悄无声息的训他,韩麒又一次找到了个小小的重点:“你说,他们家都是雄虫吗?”
戎北点头。
这个结果,倒是让韩麒找到了自家雌君非常不‘雌化’性格的原因,从小和一群雄子一块儿长大,就像女儿国里掉了个男娃,哪怕知道自己性别,长大后难免带点脂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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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至死是少年,和女人比起来,男人更幼稚,也更爱玩,雄虫也一样。
所以戎北大概是感染了雄虫性格,生命中前十几年在边境无忧无虑策马奔腾,却在青春期突然返回正常世界,身为雌虫的条条框框让他无法接受,猛然叛逆,却又被雌父强行压制下去,这么多年内心都是冲突扭曲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白了,硬要假小子当大家闺秀,能不扭曲吗?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总结,韩麒觉得自己有朝一日如果失业了,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似乎也能混口饭吃。
说着,戎北叹了口气,忽然又沉重开口道:“其实,也有雌的。就一个,和我一样寄养过来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他身份不一样……”
感觉这开口的语气不一般,韩麒好像相声界捧哏一样配合的‘哦?’了一声:“怎么个不一样法?”
“不能说。”戎北低声:“只能说,他很尊贵。”
“哦~”捧哏总结:“他是一只,尊贵的雌虫。”
在韩麒的世界观中,虫族完全不存在什么尊贵的雌虫,如果说尊贵,眼前摆着的这只足够尊贵了。
不和雄虫比,只和雌虫比,他就是只尊贵的雌虫毫无疑问。
但生活哪里能没有鸡毛蒜皮呢?豪门大院也一样,破衣烂衫的百姓有百姓的苦,镶金边儿的少爷有少爷的苦,大家都一样。
“对,他很尊贵。”戎北自信点头,并且贴过韩麒耳边:“而且,我后来又被我雌父接回帝都,是因为我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动手杀了一家九个暗哨,未经委员会审理,我直接私法处置要了他们的命。”
一个优秀的捧哏,就是该惊讶惊讶,该吁的时候吁,韩麒惊讶的‘喔吼’了一声:“怎么回事?”
“哪个星球都会有一些岛之类不太好监管的地方,总有不服律法自己圈地为王的。有一次我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捡了只走失的小雄子,大概两三岁,应该就是岛上被拐出来的小崽儿。家里那四只雄子又矮又小却都是哥哥,咱俩是家里最小的,见着的雄的就让他喊哥哥过瘾,奶声奶气可好玩了,我也喜欢的很。再后来……”
一下午的时间,韩麒作为一个倾听者,听着这只军雌先生倾诉幼时所经历过的事。
整整一下午,舒川都像是没在家里一样,没有上楼问什么话,也没有喊着要吃饭。
光看这一点,作为一个好的‘丈母娘/婆婆’在夫妻双方处于房间内时能做到不随便去打扰,已经让人极度满足了。
然后就是,他的老婆,内心幼稚,却刀头舔血。
从雌父身上遗传的好基因,让他年少轻狂杀特务军雌就好像掰鸡大腿儿一样,和他的尊贵雌虫朋友兵分两路,各自替那可怜的‘弟弟’报了仇。
“干的好!”在听完全部故事后,捧哏先生又一次竖着大拇指,给出了心理医生该给的答案,满脸的‘我理解你’:“对小孩子下手暗杀算什么本事,不把他们大卸八块算好的!”
“是么。”戎北没有感到高兴,反而逐渐溃丧委屈的低下头:“我也这么觉得,可我雌父强行把我接回来,不让我掺和,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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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后来……”戎北说着,喉咙哽咽了一下,暗金色的长睫毛在瞳下形成一片阴影:“后来他认罪了,没有把我说出来。我雌父去活动了一下,没有判处死刑……”
“那么‘尊贵’的雌虫,杀几个叛军,还要死刑呢?”
“是啊……未经审理就动手本来就是需要法办的结果,但是没有查到我就结案,证明这判案的本身也不是什么清廉官政。所以我很不高兴,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如我能站出来,说那些虫其实是我杀的,他只是带兵平了叛乱,现在也许不会是这个结果。坐牢或死刑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可是,我没有,我雌父把我关在家,直到审判结束才放我出去,他说,我不管去哪自首都不会有虫相信,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听戎北心情幽怨的说着自己曾经遭遇的不公,韩麒一边点头,一边分析。
他被接回来的时候正是年少,也是那时候开始叛逆,所以推测可得——发生这种事,导致他固步自封,心理年龄几乎就停留在那个阶段,执念的想要掰回这个结果却无能为力,最终唯一能做出的就是尽自己所能的反抗雌父,这么多年一直都困在这上。
“嗯……”等戎北说完,韩麒低着头思考了半晌:“他现在还在坐牢吗?”
“没有。”戎北一脸老实的回答:“前阵子发生了一些事,然后他……彻底尊贵了。”
彻底尊贵了?
“咋,他当虫后啦?”
“比那尊贵多了~”戎北说着,嘿嘿笑起来:“我其实一直想去外星,也是想找个机会看看他。”
“哦……”那就是,上外星当比虫后还尊贵的角色了。
那一定是,万虫之王!
越聊越科幻,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韩麒看看天色已经开始泛红,在老婆头上拍了拍:“走吧,下楼找你雌父。”
戎北刚刚还在埋怨,这会儿情绪一时间都转不回来,“我不去。”
“该去还是得去的。”韩麒温柔的拉他的手,并感叹:“我现在,想见我父母都见不着。”
“……”似乎感受到面前小猫的思乡情绪,戎北呆呆的看了他半晌,忽然道:“如果我去了外星,真的能自立一派,我回来就接你,让你回喵喵星球。”
“噗呲。”韩麒忍不住笑了,眼神却是有些沉重的。
回家,他想都不敢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穿越是穿越平行还是时间穿越……宇宙永恒无限,如果时间早,现在的地球还没有原始人呢?如果时间晚,太阳枯竭爆炸了呢?如果这个宇宙……根本就没有地球呢。
他回去干什么?
在这虫族,四处都是四四方方的方块字,是他所能接受的华夏文明,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想着,韩麒在他脑瓜上轻轻拍了一下:“废话那么多,走吧你。”
拉着戎北下楼后,整个客厅空荡荡的,没有在沙发上看到舒川。
戎北疑惑的四下看着:“他走了?”
“没有。”
韩麒竖着猫猫耳朵,听到厨房传来滋啦啦做饭的声音……以为戎北他爹饿到自力更生去了,连忙领着戎北往厨房的方向走。
结果,转弯过长廊,就远远看到舒川搬着个小板凳,一脸花痴的笑靠在橱柜旁在看着安斯顿做饭。
这世道……大家外表都为‘男性’,内在性别又上千只雌虫里才能抠出一两个雄虫,那么雌虫之间互相喜欢,是非常常见的事。
因此,韩麒头皮发麻的捏了一下戎北的腰:“戎北啊……你雄父他老虫家……身体可还好啊?”
戎北:“……”
他明白韩麒的意思。
但有关雌父的想法,他却一点都不想管。
双亲恩爱了这些年,看的多了早就习惯,老了老了突然移情别恋也不过是物极必反,没什么可惊叹的。
正呆站着,舒川说了句话,韩麒的猫耳朵动了动,继而眉头一皱,脸色猛地变了。
戎北是虫族,耳朵也好使,但是心里正想着事没留意那么远的事,此时只知道是雌父说了什么导致韩麒惊了,十分紧张的盯着韩麒,用目光质问他听到了什么。
韩麒看着戎北,微微张开嘴……没说出口。
他该怎么说,刚才舒川笑意悠悠的说:“你伪装成雌虫这么多年,无欲无求,被冤枉处罚也不申请翻案。唯一主动干的事就是来我雌子家当管家。说实在的,你要是看上他,我给你们做主,让你做他雄主。怎么样?”
因为我欠他一只猫
韩麒脑瓜子嗡嗡的。
所以——安斯顿他原来是雄虫来的?!
他……看上戎北了吗?!
“不怎么样!!!”长廊另一头传来韩麒的咆哮声。
舒川回过头, 发现那只细瘦瘦的雄虫朝着自己一路狂奔而来,站到他面前时, 一张气愤的脸忽然就变了一个度,嗷的一声。
“雌父!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舒川:“???”
他诧异的看着戎北,表情就像在问:你雄主疯了咩?
事实上,刚才在戎北讲故事的时候,韩麒意外得到了之前舒川战友/寄养戎北那家雄主的一句评价:【舒川就是个神经病,谁也摸不清他怎么想的】。
所以韩麒眼看着要发火,却又忽然变了一个套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待神经病, 就要用神经病的反应才最正常!
因此把舒川闹懵了, 戎北也懵了。
这……说到底, 该是他的台词。没听说过哪家的雄虫对雌君的雌父大喊‘你不爱我了’。
场面一度僵硬。
韩麒主动上前,呜呜的扯着他衣角委屈巴巴:“你说过爱我一辈子的……”
“是吗?我说过吗?”
“说过的。”
“好啊,走。”只见神经病丈母娘双手一捞,就把韩麒打横抱起来,好像对待新娘子似得, 一脸自然的就抱走了。
当戎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了挺远。
匆匆闪身去追, 舒川却动作更快, 抱着韩麒往楼上瞬移, 甩戎北像甩狗子一样快。
被抱着的韩麒内心:呦吼,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都干得出来, 真是出息了。
不过丈母娘的确是比较厉害的,移动速度和飞一样, 在不能僭越紧搂着他的情况下,勉强不掉下去就算不错。
“敢说不敢碰么。”耳边是雌虫轻轻的调侃:“一会你可别说怕。”
韩麒脸色变了变, 内心想:我丈母娘真攻。
不过在进房间的时候,韩麒慌了,到底是没逗过他,手紧紧的拉着门框,被丈母娘拖着后腿哭笑不得的喊:“戎北!戎北!!我玩大了!!你快点啊操!!!”
“哈哈哈哈哈……”身后是舒川魔性朗朗的大笑声。
这只神经病一样的雌虫,放开了韩麒的腿,看到一脸凶神恶煞雌子迅速追来,抬起一只手随意扫扫:“闹着玩的。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他说。”
戎北厉声拒绝:“不行!”
“啧,你这孩子。”舒川冷下眼,看了一眼韩麒:“我相信,你也有话要问我,是吧?”
韩麒一愣,略微松了抓紧门框的手想了想:“倒是真有几句……”
戎北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身体几乎微微泛着光,可见是全身的精神力都调动起来,要与自家雌父搏杀。
舒川看起来挺爱这种场面,或许在他眼中自己戎马江山了半辈子,雌子厉害一点是值得自豪的事,毫不在意的抬手在他头顶按了一下,然后给他个出去吧的眼神。
韩麒看着这一幕才发现,原来戎北总在自己头顶按一下,是和他雌父那遗传来的习惯,意思大概是:放心。
韩麒也给了戎北一个‘可以的’眼神,让他不要在意玩笑,镇定一下,自己找个机会和他爹聊聊。
当门关上,韩麒能听到戎北在门口用不知什么东西在门墙上嗒嗒的敲,好像在用自己的方法时刻提醒韩麒,自己就在门口。
戎北打从心底相信,雌父不会和他抢雄虫的。
自然,韩麒也是相信。
闹着玩就是闹着玩,现在大家用正常的情绪面对面的聊,刚和戎北心理辅导完,现在该丈母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麒张口就问:“雌父,我问个不该问的问题。”
“嗯?”
“为什么我所处的周围都是三个字四个字的名字,只有您和戎北,还有我,是两个字的名字。这很奇怪。”关键是非常国风,不能拼成英文名字:“是因为您戎马北境多年,所以他的名字就叫戎北了吗?”
“呵……就这?”舒川随意笑笑:“是从我父亲留下的一句诗里取的‘戎马关山北。’不是戎马北境多年。”
“戎马关山北……那,舒川也是诗里取的?您不是姓舒?”
管家曾经提起过,戎北他雄父叫费尔伯恩,这么西式的名字,完全和他俩是两个画风啊!!
因此韩麒一点没有长幼观念的直呼了丈母娘的‘闺名’也要问清楚。
“我的话,不是诗……舒是从容,川乃天下。取了个从容天下之意。所以你就是想问这个?”舒川说着,双腿交叠坐在房中的小沙发上,优雅的向后倚着,双手交握,悠闲的挑眉:“快说吧,小猫时间那么短,一会超过两分钟,外面的该急了。”
“明明有三分钟,而且我是持久型,看不起谁呢~”虫族的开放程度让韩麒有些不好意思,只嘀咕了一句,便快速从这种话题上扯开:“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知道之前那个无故联系我的‘空白账号’是您吧?”
“怎么猜到的?”
“因为戎北说起您总是用一手遮天来形容,还说他不管做什么您都知道。再加上,您之前未经过利罗维德同意就解除了他们的婚姻关系,这样通天的能耐,弄个空白的社交账号不难。”
“然后呢?”
姜还是老的辣,和老的做心理辅导交换讯息,被辅导的好像是自己。
韩麒嘿嘿两声,十分羞涩的开口:“然后想问问当时您怎么想的,为什么告诉我,他去宠物店玩猫。”
“因为我欠他一只猫。”舒川想都没想就默认那个账号是自己,答:“让他养的猫知道他喜欢猫,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韩麒抬手摸着自己头顶的耳朵,略感震惊:“您早就知道?”
“我知道。”
“那……管家和利罗维德的事,您也知道?”
“我都知道。是我给他们机会告上去,让戎北记住遇事不三思,斩草不除根的后果,通过这件事他会懂得想做就要做的彻底,给敌虫留活路就是给自己铺死路。”
“您故意的?”
“嗯。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准备的那么充足?监控隐形道具和录音全都在身上?”
听了这些,韩麒只觉得他老奸巨猾到有点恐怖,一时间没再说得出来话。
倒是舒川主动提点了一句:“你就不想问问,有关于我和安斯顿说的话?”
“啊……这个不重要。”韩麒认为舒川这虫虽然诡计多端,但他不会坑自家人,于是道:“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有关于我和戎北的事,您还知道些什么。”
“关于你和戎北啊……”舒川想了想,随后起身站在他身前,似开玩笑一般道:“我还知道,你们将来,会生只雄子。”
已经做好准备听到‘我还知道你是地球人’这类话的韩麒整颗心都在乱颤,却得到这么个离谱的答案。
在虫族,生雄子比中彩票都难,他在开什么玩笑?!
正惊愣着,舒川已经回身走到了门口,并拉开房门,用戎北能听见的声音叙述:“玩个游戏吧,你们去调查我,看看我到底知道多少,怎么样?”
韩麒眉头皱的几乎成了一团。
真不愧是神经病啊!话说一半,让人查他?!
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戎北再匆匆进来,韩麒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良。
“等等!”他捏住戎北的胳膊,匆匆叫住舒川:“我还有问题!”
舒川顿足站定:“说。”
“我想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对您叫嚣您也一点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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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他是替戎北问的。
虽然他刚才在戎北面前表现的泰然自若,但实际是失算了的。
他知道舒川不会因为他的叛逆而发作,却没想到舒川会很高兴……内心也想知道真实答案,看看到底因为什么。
没想到,舒川冁然而笑,眼光崭亮的回眸答:“因为你是他的雄主。今天在雄管局,你敢为护他叫板。我是他父亲,权倾朝野,结果也是一样。这让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未来即使面对虫皇你也一样敢护。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说完,舒川大步离开,只剩韩麒和戎北站在房间里。
戎北有点脑袋发木。
他内心突然明白为什么对他压制颇多却从没摔过东西的雌父今天动作如此大,完全想过雌父是这样的戎北紧紧抿着唇,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愣没回神。
韩麒也是。
他也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当初利罗维德百般作死,舒川的做法不是暗害利罗维德,而是解除他和戎北的婚姻。
可能在他心底,能当他儿子丈夫的或许不需要任何要求,只要在雌虫这么卑贱的时代能做到爱他护他,仅此而已。
那……如果说舒川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这时候去调查显然是遂了他的意,搞不好直接暴露自己更多秘密?
反正他是‘丈母娘’,这么多年都知道秘密再多也没把我卖了,还能害我怎么着?我就不查!他爱知道多少知道多少!
想着,韩麒给戎北胸口处拍了一下:“有时间你去仔细查查这个安斯顿到底什么来头,查到了回来和我说说。”
“噢。”戎北心不在焉,一双眼仔细盯着他看。
“看什么呢?又看我好看?”
“没有。我只是在想……”戎北抿抿唇,而后笑的十分腼腆:“你知道了我实际上很小心眼,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好,我雌父又是这样怪,你都没有讨厌我,真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谁家没点鸡毛蒜皮。”韩麒笑他大惊小怪,伸手拽住他的领带:“走,下楼吃饭!”
戎北眸中一喜,美滋滋的仿佛条大金毛般被韩麒牵着领带下了楼。
这条大金毛是欢实了,楼下那萨摩耶却不好处理。
看他端着饭菜上桌,被上一个管家害过的韩麒精神始终有些紧张怕他下毒,直到看着舒川毫不客气的直接动筷子往嘴里送,这才略微放心,也一起吃起来,还觉得味道十分不错。
饭后,晚霞蔓延天边,舒川朝外看了一眼,大概觉得该回去了,和之前一样随便扫了戎北一眼:“我该走了,你雄父最近崴了腿,娇磨的很,不回去又该诶啊了。你记得赶紧把侍虫该叫的都叫回来。”
“……知道了。”
戎北从这话中听出,雌父好像知道刚才他在偷看。
不过虽说父子俩隔阂稍减,却仍然一时间转不回来,戎北绷着脸送走雌父,回来看到韩麒正在电视柜下面翻来翻去。
“在找什么?”
“找一个……包。”韩麒用手来比量着它:“方的电脑包,差不多这么大,里面装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手机。”
“啊……”戎北呆呆的想了想,回忆起他刚刚到这个家来的时候确实背着个脏兮兮的小黑皮包,立刻上了一趟三楼,转眼拎着个电脑包下来:“是这个吗?”
放了三年,它比上次韩麒见到它的时候旧多了,表面蒙了一层灰,韩麒惊喜的连连点头伸手:“竟然真还在!我以为它早就被扔了。”
“你的东西,怎么会扔。”戎北笑着回答,却在韩麒伸手去接的时候,忽然又警惕的缩回手:“你不会是,要用它回喵星吧?”
“嗤。里面还能装个宇宙飞船?”韩麒见他不给,强行一把将背包抢回来,从里面掏了掏,没有拿手机,也没拿电脑,反而是从里面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牛皮纸袋,宝贝似得贴在心口,眼笑成了俩铜钱似得:“啊~发财了。”
戎北:“???”
他十分紧张的盯着韩麒,就像他说的那样,很担心韩麒这包里真的揣了个宇宙飞船,一眼没盯住,小猫就消失不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出去一下。”
看着韩麒攥着种子匆匆赶到花园的小棚子里拿了两把铁锹,对着花园的空地就开挖!戎北一头雾水,尾随着他过去,没等说话,手里就被塞了几颗种子。
“你闲得慌?那我来挖坑你来种,一个坑里扔一个,浅浅的埋上。”
“你要种花吗?我来挖。”童年记忆中,寄养他的伯伯家就一年四季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戎北蹲在地上看着辛勤着的小猫主子,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铁锹,把种子给他:“这是什么花?喵星品种吗?”
“不是花,是食物。你们这星球雄虫也不用表白不用送花,唯一送花的途径就是死了虫过去祭奠,再漂亮的花都和黄白菊一个作用,我种那干嘛?”韩麒看着他把铁锹抢走,在地上用鞋子扣了几个印儿:“挖这里,隔开一点。”
“好。”戎北按照要求,一锹一个坑,极其快速的就搞定了十个坑,眼神依然好奇:“是什么食物?喵喵饭?”
“是玉米。”韩麒暗示他仔细看看自己手心里的粒粒:“这是玉米种子。”
“玉米?种子?”
“我在地……嗯,喵星的时候,是农大生物育种专业毕业的,学习成绩一般,毕业后进了个小破公司,专门批发零售各种种子,这一包是客户拿来给我做测试用的各类农用种子,我当时放在包里,还没来得第二天拿去公司提交评估,这不……绝了。”
“所以……”戎北怎么看,怎么不相信自己手中指甲大的黄粒粒是玉米:“这也不像是玉米,这么大,不会是喵喵星球的玉米吧?和我们这里的玉米不是一个品种。”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就是不知道这放了三年多还能不能用了……反正,种种试试呗?”
韩麒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结果。
反正现在这个时间,种植玉米的话也不算晚,多说几个月就能得到结果,玉米好活,多半没事。
想着,韩麒没走大脑的说了句:“就是时间上有点来不及,不过不要紧,就种在你这吧,等离婚以后,你要记得把这玉米果快递寄来给我喔。”
“?”正沉醉于和雄主一起做些幸福小事的戎北脊背一僵,凛然抬眸:“你说什么?离婚?”
“……”看着戎北忽然冷下来的表情,韩麒有些发慌。
从前的戎北,惹不起,因为高官厚禄军权在握,性格上还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的戎北更不好惹,因为他敞开心扉,剥开了那层高冷桀骜的虚假外衣,露出所有的脆弱和幼稚……就是俗称的,老实人。
把老实人逼急了……没好果子吃。
可说都说了,还能不认?自己是只半人半猫的融合性生物,充满了未知……婚姻,多余且危险。
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他真的有那个繁殖的本事,让戎北意外怀上孩子,产下半人半虫半猫的怪物后,这个社会的其它虫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
想着,韩麒低下了头,内心有些冲突的不敢去解释。
戎北看了他许久,确认他不是一时口误,而是真的还没放弃离婚,刚才对着他雌父所表现出的一切或许和他在雄管局一样,都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这场婚姻是真实而演的。
“真谢谢你。”戎北哽咽的笑了一声:“不用等离婚,现在就可以给你。”
说完,他抬起手腕,精神力从掌心缠绕着落进了土坑之中,催促着种苗发芽,并快速从土壤中钻出来。
转眼,十颗比人还高的玉米就飞速长成,开花结果。
“还要么?”
戎北这时候的表情,和当初在军部里问‘要不要抠军功章’的时候一样冷。
韩麒惊呆了,即使知道他好像又误会了什么,却也不想管,反正离婚是迟早的事,怎么说都要离的,于是先顾着检查眼前的玉米。
“你怎么做到的?是你们说的精神力吗?这是魔法吧?还能催促种苗?”
戎北声音平板的答:“精神力可以灌注进植物内部,加速植物的新陈代谢进行催熟。我以前常看一个伯伯这样做。”
韩麒似懂非懂的点头:“那能再枯萎点吗?让这个玉米变得再老一点,然后就可以变成更多的种子。”
戎北抬手,又是一缕精神力催进了土壤中,十颗两米来高的玉米秧顷刻间仿佛经历了秋季,变得金黄枯萎。
而这样大范围消耗精神力,再加上原本平静的心情又被离婚影响,导致戎北唇色有些发白。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脑袋里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疼,身体也不受控制,想哭,也想笑。
这就是精神崩溃的边缘吗?
他雄父所经营的公司开发的抑制剂产品解决了绝大多数的精神力崩溃问题,让雌虫不用再为了精神力所带来的风光荣耀去下跪恳求雄虫赐予安抚,他却在这样的情况下,精神力翻覆,很想下跪祈求这只猫咪雄虫:到底怎么才能不离婚?
“很……喜欢你啊……”
“不想……分开。”
韩麒没有注意到戎北眼神中的疼,也没听到他蠕动着唇瓣没有发出声音的话,只是欣喜的去掰那些黄了叶子的大苞米。
谁知,当苞谷掰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就是一根玉米笋,它,只结了个棒棒儿,没有玉米粒。
韩麒纳闷的回身喊了一声:“戎北呀,你来看下……”
话还没说出完,就余光瞧见戎北脸色惨白的晃了晃,身子一软,踉跄两步后闷声倒在地上……
“戎、戎北——?!”韩麒心底一慌,抬也抬不动他,立刻大声喊屋里正在刷碗的安斯顿:“安斯顿!安斯顿快出来!戎北晕倒了!!!”
怀孕多久能看出来
二十分钟后, 安斯顿请的医生快速到达家里给戎北做了检查。
答案是,精神力缠结混乱, 需要用三倍的军用的紧急抑制剂,而且他似乎在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后脑,没有精神力保护的情况下受到撞击,会造成什么伤害还不好说,具体得去医院做更详细的确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麒死捏着一把汗听到医生讲完,没多久,紧急抑制针剂被哈特超速飞行着送来。
看着飞到哈赤哈赤喘气的哈特一边看着医生给戎北推军用抑制剂, 一边生气又心疼的埋怨着:“你啊, 整天就属你事儿多, 有雄主在身边你还能精神力崩溃倒了, 真是的。”
为了戎北,这个部下付出了原本比他该负责事项还多的精力,韩麒倍感愧疚,也听出他是在隐喻自己为什么不给戎北安抚,转身离开房间, 下楼去给他冲了碗银耳糖水喝。
“谢谢。”哈特客气的接过糖水,试探着问:“他被带走之后我一直不放心, 原本打算下班后再过来看看, 没想到这么突然就晕倒了……他这是怎么了?”
“是我的错。”
韩麒也反应过来, 是他说离婚把戎北给惊着了。
在此之前,他想的是:有婚姻=有社交圈。自己这样的怪物, 远离婚姻是明智之举。现在这情况,便宜也占过了, 戎北也不至于因为养了三年一口没吃上而郁闷,早断早干净, 难过一下就结了,至于晕倒吗?
后来当医生们给他科普说戎北精神力几乎缠在一起,需要立刻使用抑制剂时他才知道。
原来虫族的精神力和地球上说的真气差不多,游走在奇经八脉的虚无之中,在本主心境特别混乱或者极度疲惫疼痛的时候,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雄虫的存在,恰恰是平衡这一状态的关键点,他们能够在亲密爱抚的同时让雌虫处于放松状态中梳理开所有的精神力经脉,将雌虫从崩溃的边缘给拉回来,并保持舒适快乐的状态。
所以,眼前摆着的只有一个结果——戎北认真了。
韩麒并没有想到虫族雌虫对雄虫的极度忠诚,在他根本不是雄虫,更不能进行性安抚的情况下也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个认知,不仅让韩麒觉得自己当了渣男,也更加坚定了他离婚的想法。
因为……他没有精神力。
之前还计划着,自己是融合怪物,该离还是要找机会离,就当是谈了个恋爱,脑内所设定的离婚日期,就是他在雄管局承诺的那个日子:戎北生不出蛋的一个月后,就去离婚。
这样有前因,有后果,更加会让雄管局的虫和负责外太空任务的虫族认定,戎北就是被雄主抛弃,所以不会怀疑更不会惩罚他。两全其美。
现在,他恨不得立刻就滚出戎北的生活,别再给他添任何麻烦。
韩麒也的确这样做了。
在哈特离开之后,他立刻上楼去拿了戎北下午给他的那只包。
那里面是这个世界的他所拥有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证明他以前是个人类的唯一证据,更很有可能是他离开戎北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可当他回身背着要出门时,却意外看到门口站了个修长高大的人影儿……是戎北。
韩麒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小背包,往身后藏了藏:“你……醒了?”
“嗯。”脸色苍白的戎北,就那么站定在门口,微笑看着他:“还想去种玉米吗?”
“我,其实……”
“想离开这,是吗?”
“……是。”
“帮帮我。”戎北上前几步,看着韩麒,刚刚打过抑制剂的他和上次一样脆弱,苍白的脸猩红的眼尾,弯下膝盖直直的跪在韩麒身前恳求:“让我走。”
“你是……”韩麒心底一慌,匆匆拉他,却拉不起来,迟疑的问:“你……想去太空?”
“想去。”
“你和你雌父……”说到一半,韩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该管他的家事,咬了下嘴唇:“怎么帮你,只是不和你离婚?永远?”
“永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曾经的戎北,为了逃离自己的雌父,任性的开始了两段不负责任的婚姻。
现在的戎北,为了能留住这只雄虫,他宁愿一辈子都在太空基地中度过。
这样起码能自己骗自己,想着家里还有只雄虫在等着他,生老病死,此生的一切都息息相关,就连死后也是绑定在一起,唯独见不到而已。
许久,看着戎北那张脸,韩麒心脏揪疼,狠狠咬牙。
这样的异星婚姻,倒是不违逆他的想法,也不掺杂有关‘精神力’、‘安抚’和‘生育’这类盘根错节的乱事,不会给戎北带来太多麻烦。
换言之,好像多了个遥远的亲人,所以倒是也能接受。
“好吧,不离婚。永远。”
他点头同意,并把从他点头的那一瞬就滚下泪痕的戎北从地上拉起来,想说点什么,喉咙却是梗着的。
真难受。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可惜,怪物不配有爱情。
怪物怕死,更怕行差踏错害了别人。
想着,韩麒用力咽下这种酸涩的感觉,苦笑着抓住他的手:“你也是的,我又没说是现在和你离婚,还早着……你还气晕了。”
“春种秋收,不过一年……”戎北看着韩麒,挤出个笑来:“反正现在也不离了,您歇着吧。”
说完,他拉开旁边一个卧室的门,看了看里面,并道:“我已经叫了侍虫回来,您觉得这个房间怎么样?”
韩麒迷茫的看着他。
他说“您”。
刚才那一跪,怕不是把脑子给跪抽了吧???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从今天起,我还是不回家,您自己生活在这,如果觉得底下那个房间和我一起睡过不舒服,可以换睡在这里,一切都是新的。还是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为您再买个其它房产……”
“……”
哪怕是个圣人,它也受不了一时一个样儿。
在上个月,这家伙还是只冷血军雌,是走路带风瞪眼结冰气场无比强大的可怕家伙。
在前几天,他是个没心没肺,逗没好逗,把雄主当成小玩物不顾死活的没良心雌虫。
今天中午,他是个被雌父管成个小鸡崽,靠在自己身边低声状告雌父的委屈虫宝宝。
转眼这就又变成了苦情剧女主角。
对,不是男主角,男主角绝没这种程度的戏份。
“你在扮演舔狗吗?”韩麒苦着脸调侃了句,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不太是滋味儿,拉过他攥着门把的手臂:“我哪有那么烦你,我只是……唉,反正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想,你很好。”
“……噢。”戎北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语气甚至有些半死不活的木讷:“那您吃点心吗?我让侍虫做给您吃。”
“你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呲哒我几句?你这样我不习惯。”
“是吗?那是我以前不对。”
戎北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现在的他,生怕自己再近一步,韩麒就立刻跑了……像野外那些不管怎么喂都不贴心的流浪猫。
韩麒看着戎北这样,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当初是自己猫格分裂自愿和他结婚的,吃人家住人家这么多年,到最后却没给他个好结果。
外面的天逐渐黑透。
侍虫们在戎北的召唤下陆续回来,韩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被自己掰过的十根空心玉米,再也没什么心情去管它。
刚才在戎北雌父那撩了个护妻好丈夫的人设,人家雌父放心的就走了……转个头他儿子被气到精神力纠缠晕倒了。
自己这丈夫当得,不仅失职,还渣。
当被现实压迫到势必要分开的婚姻中掺杂了感情,或许就像他父亲当初明明后悔酒后给妻子带来伤害,内心仍深爱着她,却不得不和她离婚,再娶一个正常女人照顾孩子、兼顾这个家。
或许在做出那个决定时,他就已经被现实逼得发疯,不再认为自己是个人,不然后续也不会在饭店拼命到不把自己当活人般的忙碌。
那是无数后悔和自暴自弃组成的结局,也是韩麒这么多年恐惧婚姻的主要原因。
却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被困在这样的婚姻中,避无可避。
喜欢戎北吗?
是喜欢的,不然看着他这样,一颗心不会被攥紧般的闷疼。
那颗心,是肉长的啊……三年了,早就搁在心上知道是‘老婆’的人,看着他难受,怎么可能不为他心疼。
世上最苦,莫过于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婚姻,却把这几样全包括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旦在婚姻中犯一点错,像他现在,执拗的离婚、或选择不离婚,都是两个未知的不同结局。
他害怕选择,害怕往前走,更怕所选择的结局给戎北或是自己,带来更多想象不到的伤痛。
越想,韩麒越觉得心里难过,回头看看戎北,他也在对着窗外发愣。
韩麒没有叫他。
两只虫用这种微妙的情绪一直度过着,直到……戎北头昏脑涨的靠在窗边睡着。
韩麒没有离开,只亏心的去给他找了床被子披上后,轻撩了下他散下来的头发。
伴随着低低的叹息声,韩麒趴伏在他身边耳语:“对不起。”
……
第二天。
“喵喵……?”戎北的声音在韩麒身边响起,拉长音,带着些许调侃:“喵~喵~”
昨晚睡前时候戎北那副受挫自缚的模样,让韩麒心疼且后悔,睡前还在恼火的反省自己,并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见那个嚣张的搓他下巴,笑着喊他喵喵的大金毛状戎北了。
结果,这刚睁开眼,就看到某只雌虫棕色的眼眸泛着些许戏谑,在用餐桌布捅自己的鼻尖。
“唔——阿嚏!”韩麒捂着清早起来的嘴,十分含蓄的把一万种口臭的可能都留给了自己,用惊恐的表情问:“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戎北看了看周围,一头贴在他颈边:“怎么了……?”
韩麒被贴的紧紧的,浑身紧绷的往后退了退,他眼前的戎北,就好像失忆了,按他昨天个情况,今天睡醒了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想着,韩麒忽然想起他昨天撞到脑袋,不敢置信的抬手指向窗外花园里引起昨天那场事故的十根干枯玉米秧,小心的问:“你……认识那是什么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北眯着眼往那边看,虫族的视力和记忆,见过的东西绝对不会忘,此时却看到自家花园里多了十棵奇怪的干枯植物。
很快,他把这列为没注意,并老实的笑着回答:“不知道。”
“哦。”这就可以确认昨天那事儿好像确实忘了,韩麒再次紧张的问:“那……我昨天答应你的事,你还记得吗?”
戎北看起来丝毫不知,迷茫抬眼。
“什么事?”
“永远,不离婚。”
“永远……不离婚??”戎北眼光一直,吓得韩麒以为他发病了瞬间神经一紧,却没想到下一秒肩膀被他捏住,一边摇晃一边兴奋的咧嘴大笑:“真的啊?你答应我永不离婚?怎么这么突然!是我主动的吗?”
“昂……”韩麒被晃的脑瓜浆糊成一团,木头人似得反应了半晌,又把时间往前推推做确定:“你有多久没见你雌父了?”
“很久了。怎么?他找你麻烦?”
“没有……”彻底确认他失忆,韩麒转念一想,他还认识自己并且表现的挺亲热的,关系发展至今也没用几天,所以忘掉的可能也没多少,就略松了口气,干脆问他:“刚才,你睡醒之前。咱俩在做什么?”
“带你去雄管局和安斯顿离婚呐。”戎北说着,又往韩麒的膝盖上趴了趴,像那天一样抬眸看韩麒:“我好像在车上睡着了,怎么回来了,你俩离了吗?”
韩麒:“……?”
昨天?上午的事还记得,下午就不记得了?
所以,他就失忆,半天?
他还停留在那个还算快乐的时间点上???
越想,韩麒阴霾的心情如枯死花朵又逢春般悄然复活,内心叫嚷着:
——卧槽!这病卡点到离谱!刚好把他雌父过来骂他的不开心,和因为意外说离婚而受刺激的事全都忘了!
——所以,他退了一步!我也不用再去选择未来!哪来这么好的失忆!这失忆名是叫后悔药吗啊啊啊啊感谢老天!我又要在婚姻里挣扎了!但是这次我愿意!阿门!!!
韩麒心里想的欢脱,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收敛不住的露出八颗大牙。
他十分感谢上天给他个机会弥补他昨晚对戎北说的那些蠢话,此时抬手揉乱了戎北的头发,像之前一样凶他:“走开。”
戎北丝毫不在意,并且厚脸皮的往他身上贴贴:“我不~我要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那我就动手了……”韩麒说着,完全不给他反应机会的一把拢住他,任由他重的多的身子依在自己身上,并一口咬下去!
“嗯……”戎北柔软的唔唔两声,手掌搭在较为脆弱的颈动脉边,其它地方都很是奉献的略歪起来,像是等着韩麒来咬。
结果,手上摸到的感觉,却不太对劲。
他又紧着摸索了两下。
明明刚才才刚结痂,还微微红肿,怎么这会儿……就没了??
韩麒差点以为他刚失忆两分钟就全部想起来,后悔药到此结束,紧张的都不敢说话。
却没成想,戎北垂眸哀叹了一口气:“诶啊——伤口太小,全好了,想找个借口让你心疼我一下都不行。”
韩麒:“……”
这‘诶啊’一声,和之前戎北开门偷窥,韩麒顺便偷听到他双亲视频聊天时,他雄父在对面耍赖哼哼的语气一毛一样。
正要说话,客厅转角处的某个房间门被推开,安斯顿穿着从前管家留下来的制服——很是老气的白衬衫套西装黑马甲外加白色手套,缓缓走出来。
伴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安斯顿一眼看到坐在客厅的韩麒于戎北,客气的道了一声:“早安。”
韩麒回他:“早安。”
而戎北表情则是从怔愣变做愤怒,一把捞过韩麒掐抱在自己怀里,翅翼唰的展开又拢住!满眼不悦的凑近他耳边:
“他怎么还在这?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骗我?!”
“这个……”韩麒看着周围拢着自己的那些翅翼的边边儿……从前戎北告诉他,这玩意儿削铁如泥,此时包着自己,近在咫尺,还是有些紧张的决定言简意赅:“他说来当管家。”
“当管家?”
“是啊,你看他穿的不就是个管家的模样?你先别紧张哦……听我说。”韩麒说着,慢慢慢慢的推开他十分防备外敌的翅翼:“你呢,因为受了点刺激,所以失忆了,倒是失忆的也不久,就一天,而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包括我们去离婚,以及你雌父到我们家来。还有这些侍虫,都是你叫回来的。不信你查查光脑,你用这个发的消息。”
韩麒指着他手腕上的光脑,呼出控制光板,很快就找到了联系群内的消息记录。
“我雌父来?为什么来?”
“因为管家在监察局告你假结婚,外加利罗维德做证明。”
“不可能,我安排了军部的虫无时无刻盯着瓦里,就连利罗维德在住院我都找虫守着,他们根本没机会和外界接触,你骗我。”戎北不太相信,想都没想就拒绝,并且还指了指光屏上的对话框:“我的确在工作群发送让他们回来的句子,但只发了‘假期结束,全部召回’八个字。语气看起来很不像我自己写的。你肯定是骗我。”
“嘿你……你还倒打一耙?”韩麒一指头戳散了他的光脑屏显,并愤怒的呸了一声:“瓦里和利罗维德你没看住管我屁事?全天下都想害你!你这个、你这个混蛋虫……我呸你丫的——!!”
韩麒生气气。心里想着——就这么不相信我。你丫的脑子回溯时间点不是已经嘿呦过后了吗?都这么亲密了,还怀疑我呢?你拿着我给你煮的大骨棒往嘴里炫的时候你怎么不用这种表情呢?当时要是这样的,我怎么着也把骨头抢下来,都扔出去喂狗吃!!!!
但这些内心话好想不好说,只能恼火没有被雌父压制过的戎北还是这么的骄傲自大,一点也不可爱!
“你爱信不信!不信找你的部下哈特去问!差一个字,老子跟你姓戎,以后叫容器!”说着,韩麒又啐了一口,转头就冲进外面的花园里疯狂揪树叶发泄!
毕竟,猫这种生物,愤怒就得挠出来……总也不能打老婆不是?
再说打也不一定打得过……揪揪树叶也就算了。
如此。
戎北在屋里想了一阵子。
韩麒在外面揪了一阵子。
不多时。
两边都淡定下来了。
一个知道自己又用不好的语气说了不正确的话,于是主动走出来,蹲在已经把某棵景观花卉给薅秃了的韩麒身边,长臂一伸抱裹住他,下巴靠在他脑壳顶上轻轻哄着。
“我错了,我看见他在家就酸的失去理智,我怕你喜欢他。”
“哼。”
这还是句人话……不,虫话。
韩麒哼哧一声,倒是在翻了个白眼之后也道歉了:“我也错了,我没体谅你脑子暂时还对不上线,硬让你接受眼前的答案,你接受不了表示怀疑也是正常的。”
“?”
戎北此刻内心:什么情况,我不是就漏忘了一天吗?就一天,这只猫就变得会说软话了??
“你……?”戎北甚至怀疑,他是自家雌父弄来的什么仿真感应机器间谍之类的产物,很正经的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仔细观察到脸颊被捏的发白后又逐渐恢复血液流通变成粉红色。
是真的。
是真的就更稀奇了!就一天,小雄主变了一只猫?!
戎北无法理解,绕着捂着脸眼神嫌弃的韩喵喵转了好几圈,一直摇头:“不……不对,你肯定是哪里不对劲,谁威胁你了?我雌父吗?”
韩麒捂着突然被用力掐到麻木的脸,迷茫了一阵子后,再次确认:要我有一天醒来有人和我说我忘了一天,我也会试图从枝叶末节里面找问题,看看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故意在骗。
总的来说,相信的几率,小于百分之一。
同理心一出来,立刻就表示理解,对待戎北像是对待病号。
韩先生一股子幼儿园老师的语气开口:“有问题就要解决,现在让我们来给你的属下拨打一个电话。只需要点开你的小光脑,按上哈特的名字,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哪个是哈特呢?对了,这个就是哈特,你真棒,点开它,拨打过去,好,现在已经在接通中了,等下你自己说话哦,要记得慢慢说,别到呛了。”
戎北:“……”
整个后背上的所有毛孔全部在听完这段话后张开,变成了无数个鸡皮疙瘩……让他整只虫忍不住抖了好几下。
接着,就是他鬼鬼祟祟,躲在某棵灌木丛后面悄悄说话的声音。
“我昨天都干什么了?”
“啊?”
“我不是让你们盯着,还能让他有机会上告?你干什么吃的?”
“是吗?他这么会凶呢?在雄管局叫嚣?真的假的?”
“因为催熟植物昏倒的?不至于吧……”
……
在一旁站着的韩麒:嗤,还背着我说,呸。
又在心底里啐了一口的他,直等着戎北挂断通讯走出来,站直掐腰像个茶壶般耀武扬威,直勾勾瞪着他的眼睛指指点点:“怎么样!我撒谎一个字没!戎北先生!”
“没,一个字都没。”戎北想着他刚才说的‘跟你姓,叫容器’的事,十分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突如其来的失忆,并陪笑往他身上蹭:“以后我叫韩北,永远不离婚的韩北。”
韩北就韩北,还永远不离婚的韩北。
韩麒哼哧一声,倒是因着他的态度足够好而轻易的原谅了他,不再较劲儿。
毕竟,做都做过了,自己的老婆,啥样都得挺着。
正想着,韩麒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注意到了之前从未细想过的事。
做……过了!
他猛地想起自己昨晚因为猫猫附体而失去理智,不仅用狼牙棒‘虐待’了他,啃烂了他的脖子,还……没避孕!
没避孕!
一直以来看着戎北的男性外表,韩麒只是脑内清楚设定着他具有这个雌性功能,知道他能怀孕,却忘了自己早就做过可能让他怀孕的事!
猫科啊,一整晚,上百次,没闲着!
万一要是真中大奖怀上的话……
想到这,韩麒脸色彻底凉下来,紧张的盯着戎北,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露出慌张的神色,尽可能平静的问:“你们虫族……怀孕的话,多久,能看出来?”
好好好、行行行!
“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吧。”即使韩麒努力表现的镇定, 戎北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慌张,凑前几步, 高大的身形几乎把他笼罩在阴影中呢喃:“怎么,你怕我怀孕,要你负责?”
“说的你好像不怀孕就不要我负责似得……”
这个死也不肯离婚的家伙。
韩麒觉得在床上趴着的时候还勉强能博个一比一平,这一站起来,他这个身高就有一点太欺负人了。
当老公的矮这么多就算了,还碰上个霸道老婆,动不动就凑那么近低头说话……好伤自尊心的。
韩麒心境混乱, 决定暂时不再搭理戎北, 看到屋内安斯顿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 立刻若无其事的坐过去吃饭。
安斯顿作为管家, 自然是不能和韩麒同桌而食,但他站在韩麒身边,偶尔接收到戎北的致命目光时,眼光却仍然流转在韩麒身上。
这是一种只有雌虫才能感受到的占有欲,戎北每次接触他的目光, 都觉得他看韩麒的眼神包含着一些探究、疑惑、甚至欣喜。
这样的感情,如果说是爱情, 或许牵强, 但作为萌芽中的爱情, 却十分说得通。
韩麒看到,戎北用勺子戳着碗里的汤, 搅来搅去,不知在想什么。
但不可忽略的是, 他的嘴唇还是有点泛白,没什么气色的样子。
光脑的提示信息一直在弹出来, 类似以前社交软件的弹窗,消息是哈特发来的,上面一条一条的往外跳:
哈特:【刚才我忘了问,你好点没?今天用不用帮你请个假?】
哈特:【说话,眼看到集合时间了。】
哈特:【头儿?】
哈特:【又睡着了吗?】
哈特:【那你休息吧,我帮你请假了。】
哈特:【好消息来了,上头说不给你假,迟到的话就罚你去矿山管开掘。我问是哪个上头说的,他们说是你雌父[晕]快来吧。】
哈特:【老大……再不回话你要去矿山挖石头了!!!】
“戎北。”看着他一勺子一勺子光在那戳汤也不吃,韩麒歪着头小声提醒了一句:“你再不回消息,就要提前去挖石头了。”
上次,戎北告诉韩麒,如果假结婚的事情被发现,就要去边境的矿厂被罚做一辈子劳工挖大石头……没想到,他雌父罚他那么狠,只是迟到就让他去挖石头。
戎北听到韩麒说的话,从强烈的嫉妒心中爬出来,迷茫的看了眼光脑,而后眼睛越瞪越大。
那表情,韩麒几乎想替他喊一声:卧槽!
“没事,你去吧,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你回来。”韩麒主动表示自己给他排除万难。
这么乖,这么听话的句子,要放在亲密热恋中的情侣,那一定是得叭叭的亲上两大口,再匆匆表扬着拎上军装出门。
谁知,戎北却依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哼哧一声,目光瞄到了旁边站着的安斯顿:“哪也不去,就在家陪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放下手里的勺子,戎北端起刚才几乎被搅合出了漩涡的那碗汤,海量的一饮而尽后叭嚓放在桌子上:“今天谁说也没用,我就是要放假!!”
韩麒:“……”
有一个不太按套路出牌的老婆,该怎么办。
原本还想着,他去上班,然后请安斯顿帮忙用精神力再催催玉米,研究研究将来开爆米花店的本钱。
结果……
“好吧。”韩麒垮下肩膀,看着一旁的安斯顿,还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一会我要去菜园里催熟点作物,你会不会?”
“会的。”安斯顿正气十足的点头:“昨天在窗边看见了。”
“那就不用教了,太好了,你吃饭没?吃完饭再去吧。”
“不用,您吃完我就可以去。”
这一句一句,对话旁若无虫,气煞戎北,当场拍桌怒视安斯顿:“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嗯?”安斯顿迷茫:“您对我说什么了?”
刚才的话其实是和韩麒说的,但是不能对韩麒拍桌瞪眼啊,于是只能对安斯顿拍桌瞪眼……幸运的是,韩麒拐着弯接收到了这组信号,并作出了回答。
“听见了。”大概不是怒瞪自己,因此韩麒回答的十分敷衍:“你生着病呢,让他干吧,你要是觉得亏心的话,多给他发点薪水。”
“他看我雄主,我还要多给他发薪水?”戎北二度气炸,抓起韩麒的手:“我不累!我怎么那么不信我催个作物就能昏倒,正好今天试试,现在就走!”
韩麒被抓着往外走,看着后面站着的安斯顿脸上露出笑意……也没忍住,笑了。
“你个小心眼的……”
“我就是小心眼怎么了。”站在花园里的戎北,看着昨天突然出现在花园里的十棵植物:“是不是催它?”
“是。但我还没去拿种子,我得先拿种子。”
“那我陪你。”说完,戎北几乎脚跟脚的和他一起移动,盯的那叫十分的紧。
总而言之,就是不肯给他一点机会和安斯顿相处,让韩麒觉得十分好笑的嘟哝:“嗤,我看你要去挖矿你怎么办。”
“挖矿也不用我动手,是监督挖矿,顶多灰头土脸。怕什么。”
当种子拿回来,韩麒看了一眼昨天的那些植物,这次不再十个十个的实验了,改成一个一个的试。
结果都不是很好,所有的玉米都只有棒棒芯儿,没有粒粒儿。
连玉米粒都结不出来,还吃个屁的爆米花了。
试了五六次之后,韩麒怕戎北累,也觉得自己这样再怎么实验也还是不成,左思右想,忽然戳了戎北一下:“对了,我记得你不是说,你之前有个伯伯总催熟植物吗?你能不能问问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经验?”
戎北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说的,你忘了。”
“……这事儿我都说了?”
“都说了,你还说你有个尊贵的雌虫朋友,你和他一起在那个伯伯家长大,你们一起干了——唔唔唔。”
韩麒话还没说完,戎北立刻捂上他的嘴:“嘘嘘!这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韩麒在他手掌下面用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嘴巴坚强开口:“反正他也彻底尊贵了。”
戎北:“……”
失忆一天,就丢失了太多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下,自己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都倒出来的?!
戎北有些郁闷,并摇头:“我那伯伯卖花,他是催熟了直接掐断就变成盆景卖掉,我没看过他催果子吃。”
“对啊,所以让你问啊,万一有经验呢?”
“问不了。”
“?”
“他去外星球长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
韩麒:“……”
在虫族社会中生活,最苦恼的事就是抬头看见的天空是熟悉的蓝色,晚上的月亮也是熟悉的璀璨,白天的太阳更是熟悉的炙热,生活中的一切都改变的不多……唯独,这动不动谁谁去了外星球的事,真是没办法接受,被噎的哑口无言。
“科技落后。”韩麒趁机挖苦了一番:“在我们星球,去月球都能直播回来画面,你们却不行。”
“月球是卫星。卫星离很近的,他在别的星系,太遥远了。”
“那也是你科技不够。”
“我——”
戎北咬牙切齿。
韩麒哼哧哼哧的又重复了一遍:“科技落后的虫族。”
戎北:“……”
体内较真的细胞被攻击到piupiu上涨,戎北连说三声‘好好好、行行行!’:“你厉害,我去想办法问还不行?真是,种个果还要拨跨星系视讯去问……你这倔猫。”
韩麒什么也没回答,只淡定的竖起两根手指,摆出个Y的姿势,庆贺胜利。
……
半小时后,戎北换上军装,带着韩麒到了某个看起来有足够讯号发射的天文基地。
在出示了他的军雌证件之后,守卫即刻放行。
刚刚还在想太阳月亮蓝天白云都一样的韩麒,此时看出了不一样。
好像房产卖楼的在沙盘上模拟出来无数自己的小楼用于出售一样,这里到处摇晃的都是宇宙中的星系,和活的一样在不停的旋转。
看着韩麒那副小好奇的模样,戎北突然发现……把他放在家里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应该常常把他带出来,既能远离安斯顿,又能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想着,戎北叫来了一只自动按摩椅,在韩麒没注意的情况下一下撞到他的腿弯处。
“哇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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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麒突然被撞到一屁股坐下去,皱着眉头回头去看,发现是个椅子。
刚想起来,给戎北笑着按下:“我去给他们虫母拨个视讯,辐射太强雄虫受不了,你就在这里等着。”
“要多久?”
“很快,你可以从门缝里偷看我。”
“哦……”
就这样,戎北去联系对方星球,韩麒像划船一样坐着按摩椅在旁边偷窥。
给虫母打电话诶。
印象中的虫母,应该都是肚子大大的,就好像蚁后,每天趴着什么都不做,光下蛋。
所以韩麒做好了会看到一只超大恶心蠕虫的准备,脸都捂起来准备好只听不看。
却没想到,当视频传过来的时候,韩麒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睁开眼发现,那只虫母是人形不说,还长得极为俊逸,眼眸乌黑细长,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此时十分优雅懒散的撑着侧脸对着戎北说话。
韩麒一直用力的看,觉得他和想象中很不一样……并且他是黑头发的,还黑眼睛,和这个世界五颜六色发毛截然相反!
和华夏人是一样的长相啊他!!!!
韩麒灼热的目光引起了戎北的注意,回眸一看——发现韩麒看虫母的眼光好像不太对,当即往一侧挪了挪,把视讯挡住了一大半。
韩麒歪头——努力再看。
戎北嘶了一声,又一次挡住他的视线。
韩麒不肯放弃。
戎北黑了脸,直接关闭了仓门的透视权限。
韩麒:“……”
许久,戎北出来了。
他在仓门旁边的某个记忆键盘上输入了什么,又打开自己的光脑调对数据。
韩麒小声的问:“你在干嘛?”
戎北垂眸在光脑上啪啪打字,口中解释:“在做记录,他们虫母说近期我们这有一场改造虫体交流会,他会过来,我们在那会面。我在写申请,这个交流会在另一个军区,所以得申请过去。”
韩麒狗腿子的抬手在他肩膀上捶捶:“辛苦你了……”
戎北没绷住,唇角露出几分笑意:“我为你的业余小爱好付出那么多,结果你看到别的雌虫,眼都飘哪儿去了?”
“我哪有……”韩麒手扒着他肩膀,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着嘟哝:“而且我这可不是小爱好。虽然它暂时是。”
“是是是,不是小爱好,是大爱好,所以要多多支持。”
“谢谢你。”
韩麒对戎北无条件支持自己的行为十分感动,顺势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之后被戎北按住了脑袋,深深的吻下来。
这样的亲昵,让韩麒感觉自己开始恋爱了。
原本对于婚姻的担忧,又一次浮出水面……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永远保持现状是最好的,所以闭着眼不看洪流前进也是最好的。
韩麒选择闭眼,什么都不管。
谁知,这一个亲亲助长了这只雌虫的气焰,回家后就开始不老实,晚上睡觉更是非得要在他身边睡,睡就睡吧,还骑上来,没多会儿就开始上下的磨蹭。
在韩麒烦的‘嘶’出声要赶虫后,他眼光发亮,低声沙哑的说:“乖,我给你舔舔……毛。”
这只雌虫还挺会骚
前面几个字让韩麒闻之色变, 最后一个字差点把他一脚踹开。
用你舔么,老子自己有舌头舔!
呸不对, 老子根本就没毛可舔!
想着,韩麒推开戎北:“滚开。用不着你,老子身上又没有猫毛。”
戎北僵硬了一瞬,深吸一口气,竟然和之前表现的完全相反,他没有再反驳,更没有拒绝, 真的就滚开, 半跪在床边, 手搭在床上, 神情无奈的看着韩麒。
想着医生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在他神经失常失忆之前那一波下跪请求,韩麒觉得戎北这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范围,翻身看着他,怕他又来一波精神力崩溃。
没有精神力能安抚他的韩麒,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样的他,只能故作轻松的哼哼。
“怎么了?跪什么, 你的厚脸皮呢?”
戎北嘿的一声又笑了, 把手探进韩麒的被窝里摸摸:“是还想我继续蹭你, 是吗?”
“去。”听见他的称呼是‘你’,韩麒莫名松了口气, 拨开他的手:“有事就说,没事睡觉。”
“唔……是、哈特说的, 该听话的时候得听话。”戎北说着,又往床上趴了趴, 凑近韩麒,眨动着睫毛像是请求般的低语:“我听话了,你才能给我。”
给他?
“给什么?”
戎北标准微笑:“晚上该给的。”
晚上……
“你说……那事儿?”
“嗯。”
韩麒无法理解,虽然说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只剩下浅浅的印痕,但这不代表别的地方好了。
韩麒十分不解:“你什么自虐心理?”
“我……没有自虐心理。”戎北说着,低下头,手在床单上抠了几小下:“我们星球其实没有亚雌这一说法,除了雌虫就是雄虫,所以我也不太了解这方面的问题……”
“?”韩麒被说懵了。
原本在他看来,现在或许是两个不同物种对于心里思维模式的一种探讨。
但说着说着,话题忽然变了,变成了两个不同物种对虫族世界观的探讨。
韩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静静的看着他这样低着头吞吞吐吐,慢腾腾的把话说完。
“下午我找哈特帮我打听了,他说在其它的虫族星球上,会有一些亚雌,他们虽然繁殖力不强,却也不像我们这样身材高大思维冷硬,通常长得娇俏漂亮,很受雄性的喜欢。不知道你是不是属于亚雌猫咪,所以可以做雄的事,也可以做雌的……”
说到这,韩麒才知道他在讲什么,原来是对那天下午他随口一说的‘母猫’念念不忘。
那天下午发生了太多事,这件事就显得无足轻重,但此时的他忘记了后面的所有,自然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也想知道戎北当时绷着脸一声不吭到底是在想什么,于是韩麒就继续闭着嘴听他说。
“我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安抚,在我看来,没有安抚也是可以的。我能靠香薰摄入,实在压制不住我也可以注射针剂,唯独生育这方面……我不想接受其它雄虫的繁殖液来假装可以生育,所以……”
“所以?”
“所以……别的雌虫可以用生育虫蛋的方式来留住雄主的心,你说你是雌的,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能留住你,我心里发慌,想了一下午,突然发现自己除了拥有你根本不想要的财富之外,就只有生育能力。我知道像安斯顿那样服从听话的雌虫也让雄虫喜欢,那以后……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让我怀其它雄虫的蛋,行吗?”
戎北越说声音越小,最终说话的音量要不是韩麒猫猫耳朵好使,恐怕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这一刻,韩麒一颗心软乎乎的。
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这只曾在他印象中铁血冷淡的雌虫在短短一段时间惊天逆转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祖宗留下的‘雌伏’二字或许有一定道理,怎么就啪了他一下,整只虫都散发着雌性的柔软光环,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是不是更该庆幸,他失忆的关键点是在啪之后,不是啪之前?
想着,韩麒噗呲一下笑出声:“谁说我要你怀其它雄虫的蛋了?”
“但你不要安斯顿,”戎北恍惚抬眸,眼中像是染了泪痕般晶莹:“只有我一个的话,如果我一直不生育……”
戎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是说‘如果我一直不生育,你会不会去找其它猫猫生’或者‘如果我一直不生育,会不会影响你伪装成雄虫在虫族星球潜伏’之类的。
前者好像有点怀疑婚内忠诚,后者更麻烦了……直接上升到星球间谍法。身为军雌,家里私藏个外星来潜伏的猫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虽然他能保证自己管得住猫咪不乱跑去打探什么星球机密之类的,但这并不代表外星猫来此潜伏它不违法。
谁知道,韩麒仿佛一点都没当回事般忽然就笑了:“一直不生,那就不生呗。”
他对这种事看的很淡,当初抗拒婚姻,决定不婚,其实就相当于单方面决定断子绝孙。
甚至,在他眼里他父亲娶两任妻子,前任没有好好善待,后任却又是单纯为了帮他照顾孩子照顾家而娶的,就算明白男人想娶妻生子总要图点什么,有点理由,韩麒也是心里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因此,在地球时他不想结婚,就也不想去祸害那些清纯漂亮的小姑娘,所以才导致一直是个处男,每天夹紧腿过日子,生怕离哪个妹子近了控制不住自己,届时血脉中老爹遗传的渣男属性突然爆发,谈起恋爱却没勇气负责任,给姑娘造成什么伤害。
和如今的情况比起来,他在一定意义上有了可以发泄多余精力的渠道,就算老婆外表是个男的,但他拥有雌体器官,性格倒是也带那么几分‘在外铁血强虫,在家贤妻良雌’的意思。且随着慢慢相处,他似乎也在逐渐变好。
那么,两个原本都有一定心理问题的两个人(虫),在一块慢慢磨合适应,也算是生活中一件美好的事。
“上来。”想着,韩麒看向满脸不解的戎北,拍了拍床边,并且顺手把被子打开了一些:“过来睡。”
戎北像条趴在床边的大金毛似得眼光璀璨:“是同意了吗!”
“那得看你是不是真的变了,”韩麒说着又拍拍床,不自觉的眼光变得像看妻子般宠溺:“你要是还和之前一样,那就立刻离婚。”
“好!好~”戎北从未被他用这样深刻的眼神看过,面上一喜,立刻翻身而上,拉着韩麒的手往自己身下拉:“摸摸……”
韩麒嫌弃的收回手,在他脑门上用力戳了一下:“你还没遭够罪。”
回应他的是拱进颈窝里的一只金茸茸的男人脑袋:“好了~都好了。不信你摸……”
“……”韩麒顺手摸摸他后脑勺,顺着金色发丝垂眸,看到他脖颈被利齿深入啃咬的痕迹淡的几乎消失,又顺势往下看了看,听到那只雌虫一点都不反抗且更像是在邀请的嗯嗯声,内心震撼虫族的逆天恢复能力。
许久,见韩麒依然没动,戎北十分焦急的再次拉过他的手催促:“动手摸,里面的伤,看不到的。”
韩麒:“……”以前没发现,这只雌虫还挺会骚的~
不过上次,如此迫不及待想被摸的,好像是韩麒,那时候的戎北……好像并没有满足他呢。
……
如此这般,再接下来,房间里就发生了和从前一模一样的事,与对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面对这么主动的雌君,韩麒逐渐凑近他,戎北更主动的往他旁边顶了顶腰,看起来迫不及待。之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韩麒只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几乎期待到疼的地方……按了一下。
就拿走了。
戎北:“???”
韩麒这一秒也正微笑着抬眼看向戎北,像是在询问他对这样的‘摸摸’满不满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戎北当然不满意!
他嘶了口气,努力解释:“我说的不是这种摸,你这就是糊弄,应该就像……就像……”
看着戎北有些词穷,韩麒把自己当初想过的方法笑着说出来:“应该就像摸猫猫一样摸你,整只手覆盖在皮肤上,然后从上到下,慢慢拂过,再用力……?”
“对!”戎北听了这个形容,兴奋的眼尾泛红,像摇尾巴似得又一次晃了晃腰,拉着他的手又一次凑近自己,沙哑的表述自己的感受:“我喜欢这种……心跳加速,精神力混乱的感觉,从未有过。”
是啊,一个从小被雌父管的连多余情绪都不能有,做事永远不能让人看懂的孩子,在经历这种事的时候,光是那种刺激感都够他上瘾,韩麒十分明白。
可惜,韩麒是只记仇的猫猫,此时微笑着温柔告知他:“那可不行。”
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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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麒笑容变得更加扩大,并凑近他一字一句的复述:“当初我们说好的,除了婚姻以外,不能再多些什么了,对吗?”
戎北:“……?”
不是都同意正常维持婚姻了吗?怎么还想着当初……
不对,这话,好像听着有点耳熟?
惊疑之中,戎北发现这句子好像曾出自自己的嘴,急的瞬间坐起来,并且回忆了一下当时韩麒说了什么。
半晌,戎北想起来了。
他说——骗谁啊……把我强抓到你家变成老公,压着我的身份证不还给我,现在还又不能进一步了,不能进一步倒是让我退一步啊,离婚也不干,烦死了……
完全就没办法用他回答自己的话再回答他。
他就算死,也不能接受退一步!
彻彻底底憋死住的戎北,眼尾的红晕越发散开,喉咙中几乎被刺激的发出了狗狗的音儿,呜呜的乱叫了一阵儿,身体却被迫硬生生躺下,浑然吼了句:“睡觉!”
韩麒笑着看他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反应,眼看着这只雌虫全身都蔓延出娇俏的粉色,这不该属于男性的羞怯颜色在他身上却诱人的恰到好处。
笑过之后,韩麒也跟着一起躺下,手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贴合的身体,身后的短小猫尾灵巧的在看不见的地方绕上他的腿清浅撩拨着引诱:“怎么,这就放弃了?未来一辈子都这么睡过去?不再求求我了吗?”
喵喵……喵喵……
小猫尾巴!小猫尾巴!小猫尾巴!!
戎北整颗心都被小猫爪子一下一下挠似得, 满脑子全是磨蹭自己的小猫尾巴。
之前想碰,就一直没碰到, 后来匆匆忙忙做过一次,全程处于被动状态让咬着脖子猛弄,别说碰了,看都没看见!
戎北一只手往下探着,想去摸摸那条尾巴。
韩麒准确的往旁边一摆,没被抓到,并重复:“求求我。”
“求求你。”戎北翻过身, 笑吟吟的满足了他的要求, 甚至抬手做了个拜年般的揖:“给我摸摸。”
“是把我自己给你摸摸, 还是让我摸摸你?”
“给我摸摸小猫尾巴。”
戎北的回答十分诚实, 韩麒很满意,略含羞的把尾巴往前送了送……
他的尾巴很小,因为融合的问题,半人半猫,而不是真的‘猫妖’, 他尾巴也就按照正常比例比猫的尾巴大不了多少。
一尺多长的小破尾巴,又细又短, 唯一的好处就是装在裤子里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它。别的作用的话……
现在知道了, 还可以用来撩老婆。
戎北满心欢喜的伸手去摸, 谁知半路又被他一撤,尾巴轻松的甩向了另一侧, 躲了个干净。
这下戎北知道他是故意这样干的,手上动作照比之前快了不少, 不过还是被韩麒躲的利索。
猫尾巴,活生生变成了逗虫棒。
最终绕来绕去, 戎北忍无可忍,一把捏住他的小猫尾巴,听到他喉咙中溢出喵的一声,无法忍耐的拨开他的领口,有样学样的啃上他的锁骨!
“喵呼——”韩麒被刺痛又一次蒙蔽了理智,尾巴让人抓住难以控制情绪,翻身而上逮住他的脖颈便用力啃进去,随后两只后腿像真的猫一样蹬住他的腰眼儿一通乱踢!
“哎哎哎哎哎——!”戎北被蹬的发出一阵惊呼,无法翻身,血脉中对‘雄虫’的理智又让他控制着精神力不能还手,又哼又笑的浑身打颤:“喵喵……喵喵……脖子,脖子……啊……”
但遗憾的是,这接连的痛呼与呼唤非但没唤醒他家小猫的理智,反而让他在胜利的呼喊声中愈演愈烈……
唯一仅剩的理智,就是还记得摸索了床边的小雨衣,胡乱的戴了上去,期间两只尖锐的猫牙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戎北的脖颈。
……
第二天,韩麒天还没亮就醒过来。
最近几天休息的好,吃的多,猫猫血脉中的过多需求也接连抚平,情绪那叫一个稳定。
浑身像是做了一遍盲人按摩般的松垮疲惫,他慢腾腾的翻了个身,想下床去找点野食来吃,结果才刚往左侧了一下腿,都没等动,手腕就被戎北一把捉住!
“干嘛,放开。”韩麒晃了晃手腕,被掐的有点疼,啧了一声,脚在下面轻轻踢了下他的腿。
结果非但没被松开,反而迎上一双金褐色兽瞳,此时的戎北,脸上有着不属于昨夜的放松,那双兽瞳在放松时瞳孔无比圆润深暗,晶莹璀璨的极其漂亮,但此时却布满锐利警惕,瞳孔也缩成了一小小点。
“你……”韩麒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戎北四下环顾,确认自己此时是在家里,捏着他的手腕把他拖的近了些,嗓音带着晨起的微哑:“什么时候爬我床上来的。”
韩麒被这一句话问的,大脑陷入茫然状态:“你……又失忆了?”
“什么叫我又失忆了。”戎北起身想动,却意外发现自己下身有些扯动的疼,掀开被子看看,几小抹的血迹残留在被单上,他十足迷惑的仔细瞅了瞅,又看了眼韩麒:“怎么回事?”
“呃……大概是,昨天没好彻底,就……伤口在里面……你也没说,所以它被我……”韩麒支支吾吾的也解释不清楚,最终只挤出俩字:“抱歉。”
“抱歉?”戎北完全回忆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明明昨晚睡下的时候还在他小叔家,此时清晨大早的也无法拨个视讯去验证,只能用诡异的目光盯着韩麒,随后面上的姿态变了,逐渐变得有些得意:“所以说,昨天晚上,我们做了。”
哦,不光昨天晚上,就连前天晚上也做了。
韩麒心里想着,面上信誓旦旦的点头,另一只没被禁锢的手,摸向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小号垃圾桶,点开它的自动盖子,小嘴巴似得垃圾桶盖智能张开,里面摆着的,是只用过的小雨衣,静静的证明着什么。
韩麒觉得,戎北可能又失忆了。
他在想,他现在失忆到了什么地步,于是也没多说话,只静静观察。
只见,戎北彻底掀开遮掩自己的被褥,用力盘起了两条腿,尽量张开,毫不在意韩麒就在旁边十分随意的低头审视自己的伤势,看了半晌,才叹息一声,遗憾的摇头:“怎么不记得,没体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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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麒:“……”
感觉有什么不太好。
他颤颤巍巍的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之前哈特带来的药膏,往戎北面前递了递,依然没有多说什么。
戎北目光扫了一眼药膏:“呵,还准备的挺完全,不过用不到,一会就好了。”
“哦。”韩麒又把药膏收回抽屉里,昨晚戴小雨衣了,所以那些刺刺应该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微微的一点血迹大概是因为伤口没有好利索牵扯出来的,按照虫族的恢复能力,他说一会就好,那么就算不擦药,也是能恢复得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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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戎北,韩麒有些紧张。
昨天好歹关系还处于稍微好一点的阶段,所以能立刻解释他失忆的问题。
今天这个关系……虽说还是在‘啪之后’是个幸运的事,可是……如果又费尽心机的解释一遍,明天他会不会再失忆一次?
这种失忆成了个未知,让韩麒想不通,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不巧的是,在紧密观察戎北动向的时候,他的肚子很是时候的咕噜叫了一声,戎北从自己刚刚接受雄性抚慰的身体研究中抬起头,眼中又是那副狡黠的姿态,像是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饿了?”
“……昂。”韩麒虚虚的回答了一句,并防备性的后退了一步。
戎北没怎么在意,点点头,就那么光着两条腿下了床,拉开柜门掏了条内裤往身上套:“喝了一周的奶,缺营养了,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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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弄吃的?”
“会。”戎北一边穿衣服,一边随口和韩麒说:“我本来想明天回来的。早知道你愿意,我早回来了。”
韩麒:“……哦。”
戎北目光瞄向了韩麒身后……也同样没穿裤子的他只套了件外衫遮掩,能清楚的看见屁屁后面挂着的一条黑色的小猫尾巴。
“很好看,就是有点小,它该比我想象中大些的。”
“???”小?还应该比想象中大???
被这样的目光评判打量,还给出这样的结果,韩麒眉头一皱差点就破防……不过两秒钟后反应过来,是说他的猫尾巴。
想歪了想歪了……
猫尾巴的确是短了点,这个得承认……于是他低下头,把短小毛绒的小猫尾巴悄悄夹在两腿中间,给藏起来了。
戎北看着他的反应,笑的眯起了眼:“一会想吃什么?来条鱼吧,小猫咪。”
韩麒:“……都行。”
看他情绪好像不太高,戎北很理解的顺手在他头上揉揉:“乖,没关系的,雄虫第一次都这样,虽然你是小猫咪,但也一样吧,以后习惯了适应就好。”
韩麒表面又是这种敷衍的回答:“……昂。”
即使尽力表现的‘波澜不惊’他内心的弹幕却早都已经爆屏了。
戎北又失忆了!他记得我一周没吃东西,所以是把我关起来那段时间,他说打算‘明天’回来,那就是他和他小叔一起回来的前一天,也就是说,他现在回到了我离家出走的前一天,所以……
戎北看着小猫就跟在自己身后眼光怯懦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想过,被做完之后的小猫会变得这么乖,就连他走了,都步步跟上。
他眼中几乎止不住的欣喜,却带着调侃的回眸:“怎么,跟这么近,怕我跑了?”
“……没。”韩麒表情略显沉重。
戎北将手按在他肩膀上,推了回去:“把裤子穿上再出来,给侍虫看见,我生气。”
“哦。”韩麒立刻回去穿裤子。
戎北则又一次对他的乖顺表示满足。
直到韩麒迅速穿好衣服出来,第一件事是扒着楼梯的栏杆往楼下看了看。
他怕安斯顿一大早出现在厨房准备早餐之类的,到时候戎北不认识他,不太好解释。
幸运的是,没有看到安斯顿。
不幸的是,刚放下的心,却又因为另一个房间里的脚步声而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安斯顿的房间,他好像发现他们醒了,并且也起床出来了。
戎北没有注意到韩麒的表情,只是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悄默声的凑近韩麒:“虽然发生了点小意外,不知道你用什么招数把我勾回来还让我不记得,不过我也不想查了,这个结果我很满意。等会儿你学聪明点儿,配合我,干掉管家。”
就住在他们隔壁的安斯顿,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开门声,十分尽职尽责的推开门想问问是不是要吃夜宵。
此时正一开门,就听见他俩站在自己门口低语,最后一句是:‘一会配合我干掉管家’。
安斯顿霎时满眼茫然,片刻后紧张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着的扣子……确认没有被发现后,不解的插了句嘴,询问。
“请问……为什么要干掉我?”
爱上那双猫咪爪爪
看到有陌生雌虫出现在自己家里, 身上还披着原本属于管家的服装,戎北下意识的把韩麒护在自己身后。
“你是谁?”
这个小动作, 让韩麒十分感动。
扒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
“我之前和你说过了,你失忆了,昨天的你,忘掉了一些事情,今天的你,忘掉的比昨天还多……他是我新聘请来的管家。上一个管家已经被你干掉了。他是新的。”
安斯顿立刻点头, 确认性重复:“是的, 已经干掉了, 我是新的。”
“……”戎北没有回答, 但他眼中写满了不可能,不相信,我怎么不知道。
韩麒默默抬起他的一只手臂,将光脑呼出,在主画面上调出时间与日期, 放大了摆在戎北面前。
“你看看这个,这个总不至于是骗子的了吧?日期, 和你记得的时间, 一样吗?”
戎北看了一眼, 他惊异的发现,这比自己记得的时间, 晚了好几天……就像,一觉睡过去太久。
“怎么会?”
“他叫安斯顿, 之前是开社会服务车的,后来……”韩麒介绍到这, 内心犹豫是不是要把这曲折离奇的过程再给他讲一遍,于是微有停顿。
指婚、离婚、大闹雄管局……这哪件事都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搞不好戎北要立刻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幸运的是,此时的戎北,不光没经历过他雌父的气场镇压,甚至还没经历过韩麒逃跑和雄管局离婚事件。
刚刚发现小雄主是猫猫的他,像所有猫奴们一样,即使知道猫主子惹不得,却还是高傲自大的认定自己才是主人,要抉择他的一切。
因此,骄傲的戎北甚至没有等韩麒说接下来的介绍,直接对线。
“我知道你。”戎北上下打量安斯顿,并且给出和之前不太一样的评价:“那个在军区最底层憋屈了很多年的雌虫,明明有一身的好本事,却宁愿自毁前程,屈服于雄虫的淫威,为了只雄虫不惜顶撞上司,最终落得开服务车的结果。怎么,找不到雄虫去舔,来惦记我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安斯顿:“……”
在他毫无波澜的眼神中,韩麒看出了: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
“他脑子坏掉了。”韩麒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暗示安斯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上次他先认识你,后知道你是谁。这是还不认识你,才知道你是谁。”
“是。”安斯顿明白这是在安慰,也接受了这个安慰,却并不赞同戎北的想法,躬身回复:“既然整个虫星都要求应该尊重雄虫,那么雄虫必然是有要被尊重的理由,就像所有虫都该敬畏虫皇一样。每一任虫皇都受尊重并不是因为他本身做出了什么贡献,而是他的祖先为虫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您在雌虫中是个异类,生来就有万千荣耀,让您觉得自己与雄虫或许没什么不同,但是不能把所有遵章守法的雌虫都划分成是堕落,这样不对。”
“你——”
“哎哎哎——不要吵架。”眼看着戎北身上开始冒光光,像是一言不合要开大,韩麒匆匆打断他们的对话,把戎北推到了楼梯口旁:“我饿了我饿了,下楼吃饭。”
戎北不情不愿的把目光从这只雌虫身上移开,领着韩麒下楼的途中,似乎还没有从这种不爽里爬出来,小声低语的吩咐韩麒。
“把他换了,我不喜欢。”
“好好好,等明天再说。”
“为什么等明天?”
“因为——”因为我严重怀疑明天你起来肯定还会忘掉点什么。韩麒咽下后续的句子,偷偷摸摸的说:“因为,你和他打赌,打赌他没办法在这里做三天管家,他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于是来给我们服务。眼看还有一天你就赢了,你愿意认输?”
“我……”
戎北依然不记得有这茬事儿,但是安斯顿的精神力等级确实很高,是让很多高层都知道一旦他出现立刻有危险被挤下去的那种对手,戎北挺了挺胸膛,一字一句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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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赢!”
“哈。”韩麒简单轻快的笑了一声,把他按在了厨房边的椅子:“你累了,坐着休息。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别,”戎北慌张起身:“你再掉池子里。”
“是啊,幸好你还记得这些,你要是把我全给忘了……”说到这,韩麒晃晃头,顺手摘了一旁的小围裙系在身上笑叹:“不说这些,我该说……幸好我们的婚姻长达三年,你就算每天睡醒都忘掉一天,我还有三年时间可以让你记得家里还有个我,不至于一觉醒来,你以为自己未婚,或者……直接跑去找你前夫了。”
即使韩麒笑眯眯说的十分轻松……但话题却依然变得很沉重。
戎北又一次点开光脑,看着上面的时间,按着自己的记忆,丢了两天半有余——神情略显烦躁。
“别难过……”韩麒想安慰他两句,类似‘我们还有很多明天、此时在一起就够了’之类的心灵鸡汤。
结果……
“怎么可能不难过!”戎北抬手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接着十分委屈的哼哧着低语:“我费心费力唱了这么大一场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会把你吓跑的好主意,帮你挖出一直以来暗地里偷偷害你的虫,努力和你站在一个战壕里抗敌,结果,战壕上了,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噗。”原来是因为这?
韩麒笑了又笑,没忍心告诉他:你可不是帮我干掉了管家才和我站在了一个战壕里,而是你干掉管家的方式不太对,惹毛了我,我把你拖进了我的战壕里。
不过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指责他很多次,他让自己喝了七天牛奶的事,其实可能是他怕自己跑了心虚做的演戏,目的是把他锁起来让管家为所欲为抓他现行,并且还想套路他,让他以为好心的雌君替自己铲除威胁,从而顺利开始贴贴抱抱。
联系到他雌父说的那些话,韩麒越发理解,这孩子脑子不太成,从小干的事都与众不同。在外听爸爸的,喜怒不形于色,在家终于能做主的情况下……变成了个蠢蛋。
所以,找了个被爸爸保护太好的笨老婆是自己的错,傻就傻吧,没什么坏心思就好。
想着,韩麒又开始揶揄自己。
雄性也是奇怪的动物。
和自己有过身体接触的雌性在旁边,一旦认定了是老婆……那么理解方式都会变得不同。
明明之前会很生气的事,现在一想,却觉得也挺可爱。
“唉~”无奈叹了口气,韩麒笑着继续给他做早餐吃。
戎北看着韩麒手腕快速的哒哒哒打散碗里的蛋清蛋黄,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把它逐渐搅合成了粘稠的奶黄色制做简单早餐,终于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窝在他领口边深深的吸上一口气。
“上次你弄这个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抱你。”
韩麒温柔的笑着把东西倒在备用的盆里:“那你就抱,我又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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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北发现,韩麒这只小猫,平日里总是奇奇怪怪,一会儿凶巴巴,一会儿很防备,但只有在厨房的时候,他就非常的亲和温柔。
“我喜欢你。”第一次,戎北贴在他身上,用这种完全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表述自己的内心想法:“就算我明天醒来,还是忘了……我也是喜欢你的。”
韩麒心一跳,耳朵都不自觉的抖了两下:“怎么能确定?万一又忘了呢?”
“因为……”戎北抿唇,片刻后却悄悄红了耳朵,不肯再说。
韩麒回眸,刚好看到他撩盆里凉水镇颊边红晕的这种诡异画面,邪恶的挑了下眉。
“你不会是第一次见面就爱上我了吧?”
“那倒不至于……”戎北嘟哝着,目光落在了他正在切东西的手上。
圆润光滑的指腹,白皙漂亮的骨节,衬得起冰肌玉骨这四个字,却意外的十分柔软——让他每次看到,就想抓住不放。
从前不明白,现在才知道。
原来……这是一双猫爪爪。
“想什么呢。”看他对着自己发愣,韩麒用手肘戳了戳他:“没什么事就让开吧,我好忙,一会儿油烟呛了你。”
“明明有自动的。”戎北指着旁边的一个大锅:“只要把材料放进去,它会智能分析这能不能吃,能做成什么菜,然后让你选择,接下来只要等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得到一份想要的菜,管家他们都是这样做的,你也没必要亲自去拿着锅子烧,很多年前的虫都不用锅了。”
“那不一样……”那边戎北说着锅不好,韩麒就挑出来个平底锅:“我爸虽然给我童年留下不少的阴影,不过,他对我最大的影响,还是他是个厨师。他告诉我,厨师做菜,做的不是菜,而是一份传承。如果有一天这些菜谱遗失了,人的脑子是不会忘掉的,吃过这道菜的人,总会有办法研究它出来并且更上一层楼。但机器,不能。如果有一天只有机器会做菜,人就会逐渐失去这个能力,也相当于失去了美食的创造力。”
“我没懂。”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里好像说了太多‘人’,导致这只‘虫’无法理解,韩麒言简意赅的拍拍他的手背:“就像你,之前明明挺讨厌,我却越看越可爱,就是因为我会思考,会衡量,所以会原谅,会去寻找一个平衡点,努力营造更好的结局。”
戎北:“……”
听出来这是在骂自己,所以他默默闭嘴,不再打扰韩麒……只是安静的搂着他,看着他做这所谓的‘传承饭菜’。
一顿简单的西红柿盖浇饭早餐,戎北虽然吃的很优雅,但却难掩激动。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上雄虫做的饭菜。”
韩麒嗤笑揶揄:“但愿你别明天睡醒了去吃你前夫做的饭菜就好。”
戎北目光坚定,想都没想就回答:“不能。”
“为什么?”
“因为……”说着,戎北却突然怔愣,许久后用勺子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并比划着勺子道:“唔唔唔,唔唔啊唔唔唔,唔唔,嗯唔唔——”
好像在讲述,韩麒却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心里清楚,他这就是故意的不肯说,在那胡来。
不过也是,这和问前女友一样,谁也不想提的。
“吃吧。”
韩麒不甚在意,笑着给他夹了块鸡蛋,又看了眼他手腕上的光脑手表环,思考片刻后,又一次伸手把它按出来,并点选了录像,对着拍摄画面道。
“听着,戎北,我是你丈夫。如果你醒了又忘掉了什么,看到这条视频,我只说一句,忘掉什么都行。敢回去找你前夫,以后咱家要么没我,要么就永远不会再有避孕套这种东西。”
戎北看着他录像,倍感不解的叼着饭勺问:“为什么?”
完全忘记了‘狼牙棒’的他,此时还不知道韩麒所说的‘再也没有避孕套’是什么意思。
韩麒也没解释,只默默按下他的脑袋在饭碗前:“吃吧,等你什么时候全都想起来了,你就知道为什么。”
尽快杀死他的雌君
风徐徐吹拂, 午后阳光无比的暖耀。
韩麒躺在院子中间的晒台上,像只真正的猫一样慵懒沐浴阳光。
戎北坐在不远处, 手里拿着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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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光脑不停的往外弹着一些消息,都是准备让他去处理的东西。
记录显示,他昨天已经矿工一次,今天又没去。
‘我昨天在做什么?’戎北忍不住反复自问。
可惜,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倒是韩麒,对他的状况完全不紧张。回眸看见他在这满脸苦愁,竟然噗呲一下笑出声了。
“还笑, 说不定就是你给我下的毒……”戎北心情郁闷的哼哼两声。
韩麒笑的更厉害:“是是, 就是我下的毒, 所以和我离婚吧少爷。”
“我不。”戎北傲娇的仰着下巴拒绝看韩麒眼睛。
韩麒翻了个身。懒得搭理这只虫族世界中的一抹奇葩。
大多数雌虫, 应该都是像安斯顿那样,安静、守礼,甚至自认微末渺小的吧。
韩麒无法想象自己摊上那样的老婆该怎么办。
可能会很高兴,也可能会不高兴……不过人生总是这样无常,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永远与世事不同, 赶上了风浪就要想办法迎风而起,这大概就是人生。
想着, 韩麒又回眸看了眼戎北。
他一脸苦大仇深。
换谁丢了N多天的记忆, 并且还莫名其妙啪到了一只猫也会这样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关于玉米, 韩麒是暂时不研究了。
想把兜里的种子其它拿出来试试,却也担心戎北前些天累的身体恢复不好, 或者是被刺激什么的……总之,别再辛苦他。
至于安斯顿就更不能想, 一想起他韩麒就十分担忧,主要怕戎北明天起来没有继续失忆。他胡诌八扯的那个‘三天管家之约’就要生效, 到时候安斯顿是去还是留?
算了算了,躺平吧,就当放假。
韩麒平平整整的躺着。
与此同时。
安斯顿就在花园的角落中一边检查园丁们修剪的草丛花样儿,一边用眼睛不停的瞄着韩麒。
一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光点儿在他身边盘旋着,里面发出一个老年男性的声音。
“都三天了,为什么还没有确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周围我没有见到任何类似生物,只有他接触到信物时却会有反应,他的雌君也会称呼他‘猫咪’,所以我怀疑他和玄彘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不问清楚?”
“他的雌君体质很好,用的药没有太大反应,只在记忆上造成了一些混乱,这导致他赋闲在家,我没机会靠近。”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不能杀,他家境殷实,军方根系庞大,突然死亡会引起非常大的动乱。”
“好吧,那就继续守着他,我会尽快派其它士兵过来接应围剿,你做好准备,如果能杀,还是尽快杀死他的雌君,把他带回来,不论如何也要问出玄彘的下落!”
“……是。”
……
安斯顿的距离,很远。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特地避开了所有的虫族。
却没有想到,韩麒的耳朵是个顺风听千里的耳朵,小小的声音只要注意到,仔细听,就几乎都能听出具体在说什么。
此时的韩麒,紧咬牙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戎北,完全没想到是安斯顿要下药害他……这是他在身边养了条狼吗?刚才还夸他安静守礼,这会就毒害戎北,甚至还要带其它士兵来围剿他??
想着,韩麒小声忽然唤了戎北一句:“戎北。”
戎北疑惑抬眸:“怎么了?”
“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玩?去哪玩?”
“你有没有……什么小院子之类的?就是别的小宅。”
“有啊。”戎北当真一副人傻钱多好欺骗的模样:“我的外宅遍布每个城市,都没住。”
“本市,本市有吗?”
“郊区有个小马场。也有住的地方,你想旅行?”
“想啊!想骑马!咱这就走,怎么样?”
看着韩麒兴奋的直跳起来,原本因为自己记忆混乱而烦心的戎北,似乎也被感染。
去他爹工作!
“走!”戎北一把抱起韩麒扛在肩膀上,顺手揉了几下屁屁占便宜后,带他回房间去拿换洗衣服。
转眼,戎北拎着两个小箱子,扛着韩麒,打算去知会一声安斯顿。
结果被扛在他肩膀上的韩麒揪着他的耳朵训斥:“你是不是喜欢他!为什么出个门还要和他汇报!”
戎北眉峰微微蹙起,澄澈的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就像在说——难道这个院子里最容易喜欢上他的不是你?
“我可不喜欢他,是你非要把他留下来的。”韩麒倒打一耙,哼哼着:“上次那个管家就害我,管家就是管家,管管家就行了,管咱俩干什么,走。”
“走?”
“走!”
韩麒的说法,莫名让戎北觉得高兴。唇边笑容越绽越大,带着他开车出门,直接去往马场。
安斯顿看到戎北开着辆黑色的车离开,并不知道戎北带韩麒去哪里,担心是自己之前和母星联系被韩麒听见了误会什么,立刻去问其它的侍从。
其它侍虫的回答基本上统一口径——往常也没有出现过他们二虫一同出去的画面,但一个关键性的点在于,韩麒住在这里三年,从来没有夜不归宿,就算白天和管家或是谁短暂离开,也会很快回来。
每一只侍虫都默认:晚上煮饭。
安斯顿因此放下了心,并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信物,神情无比沉重。
……
这边,韩麒在马场和戎北玩了一整个下午。
这是他降临虫族之后,第一次离开戎北给他构建的‘小世界圈’,看到虫族的马和地球的马一样,唯一的差别只是周围盛开的一些花朵不太一样。
这里的花,和地球的花,不太一样。
但是马却是一样的……就是比地球上稍微大一点。
他一个一米七多的男性,就是稍微瘦了点,这马承载着他,仿佛没有任何重量一般各处飞跃。
直到戎北坐在他身后,才能好一点。
“下次咱们别骑马了。”韩麒眼尖的瞅着旁边一个奇怪大炮样子,顶端红色末尾绿色看起来十分闪耀的物品:“咱试试骑那个,那是个车吧?”
“嗯?”戎北眯眼,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再低下头时眼中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那个,倒也不是不能骑。你想骑,现在就可以去。”
这个笑容看的韩麒觉得它绝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所以能不能容我先问下,这到底是什么。”
戎北略显骄傲的抬眸:“这是烟花。”
韩麒:“……”
这一刻,韩麒心里想的是:这么老大个,这叫烟花?这叫火炮,妈的幸好我多了个心眼儿先问一句,要不然直接上天炸成骨灰或者在骑上去的一瞬间被嘲笑到狗血淋头!
却没想到,戎北抱着他翻身下马,往那大烟花旁边走的同时,还热情的介绍。
“烟花,没见过吧。就是点燃之后会炸到天上去那种,五颜六色,而且会开出很多火花,要晚上看才好看。这一根我放了好多年了,挺不容易才弄到这来的,等到晚上我点燃让你看看,看了你就知道它有多漂亮。”
韩麒从他说‘没见过吧’那句开始,就觉得他瞧不起自己。
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作为一个人类,哪怕再穷吧,过年过节的烟花是免费的——自己放不起,还不能看别人家的了?
还‘没见过吧’……当谁土包子呢?
看着韩麒微微鼓着脸好像在心里很震惊似得,戎北贴过去在他脸颊上亲昵的蹭了两下。
“好可爱。是不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了?他们早就想看,我一直都没点,你喜欢的话,今晚就放。”
韩麒:“……”
当晚,韩麒成了唯一一个在并不太绚丽的烟花中,并没有张开嘴‘哇哦’的虫。
周围的虫全部都在‘哇哦’。
可能……在虫族烟花真的十分珍贵,是‘末等虫’完全见不到的稀缺物品吧——韩麒这样想。
在并不是地球的世界,看原本地球能看到的烟花,韩麒并没有多想。
反而因为在新的环境,看到并不太富足的居室中放着满满一冰箱的蔬菜而技痒难耐。
戎北短暂的出去了一阵儿……大概是为他矿工的问题处理了一下,周围都列满了他马场的仆从围着韩麒,百无聊赖的他,只能选择去研究饭菜。
和之前不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这冰箱里放着的食材都比较奇怪,挨个查验之后只能确认是‘青菜’‘绿的’……抱着反正出现在冰箱里的东西就都能吃的想法,做了一大桌子。
当戎北半夜回来,看到韩麒自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端着一份一份的餐点出来,心里暖洋洋的。
但低头一看……
“这……都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韩麒听见戎北回来,原计划他回来就停手,所以端着最后一份菜回来放在桌上:“反正应该都能吃,尝尝。”
“……呃。”
戎北并没有说这些都是什么,只是拿着勺子叉了一些,砸吧两下嘴,道:“我觉得……”
“?”看这个表情,不用说后续什么,韩麒就知道了结果,也顺手拿了筷子尝了尝。
一时间竟辨不出它和猪食哪个更难吃。
韩先生不肯相信自己的厨艺竟然翻了车,尝了其它的菜之后得出一个结果——果然,没有菜谱的情况下不能瞎做。
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你不是说,机器都可以做吗?我做了一些新的,没有见过的菜式,就是今晚的饭菜了。你不想吃?”
戎北犹豫片刻,没等说话,韩麒逗他般的坐下:“不吃就离婚。”
戎北:“……”
他咬紧牙根,坐在桌边,委屈的看着韩麒,随后把所有的盘子都拉到自己面前:“我吃。”
也打算一起吃的韩麒伸手想拉回两盘来一起,结果他拍开韩麒的手,不给他动。
韩麒:怎么还护食呢?
“你吃不完。”
戎北坚定道:“我能吃完。”
“那你吃……”韩麒无语:“你全吃完。”
“……我全吃完。”戎北呆呆重复了一句后,深吸一口气,拿着勺子就往嘴里填。
看起来并不愉快的一顿晚餐,他也真的是吃了个干净,最后一点盘子汤都没留。
韩麒略显惊讶,起初以为他是因为那句玩笑话而报复不给自己吃饭,后续看他吃的很恶心的样子还继续吃,认为他是为了支持自己厨艺,心里怪感动的。
当最后一口吃完后,戎北终于忍不住快速冲向卫生间……韩麒冲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吐得稀里哗啦。
“对不起啊……”韩麒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因为之前说的那句‘不吃就离婚’的玩笑话,韩麒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心里想着:可能他是少爷胃,吃不惯这奇奇怪怪的东西,怪我胡闹。
结果,戎北摆摆手,红着眼圈表情略显委屈的对着韩麒道:“没有对不起,你做饭很棒,能吃你做的东西是我的荣幸。但下次……下次咱能不用给马的饲料做原材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