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什么破解之法?
“法师可算出朕找你所为何事?”
祝蔚煊坐在椅子上, 也没让净无起身,抬手抚上自己的额角,只觉脑袋有些发沉。
净无跪在地上:“还望陛下提示, 臣不知。”
祝蔚煊这才看向他:“法师日夜为朕的祈福,可朕近日身体格外不适, 这让朕不禁怀疑法师是否尽心。”
净无心里知道陛下是在借题发挥, 也只能关心问道:“陛下龙体不适?太医可有看过?”
祝蔚煊放下手, 不再同他兜圈子, 问道:“朕这两日连着梦魇是不是梦灵在搞鬼?”
净无惊讶:“陛下梦魇了吗?”
祝蔚煊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 不错过一丝表情, “从昨晚到今日梦里一直不断做噩梦。”
净无:“回禀陛下,应该不是梦灵。”
祝蔚煊:“法师这般笃定?”
净无:“梦灵不会让人做噩梦,它是让双人共春.梦。”
祝蔚煊:“……”
净无:“所以臣很确定不是梦灵做的。”
祝蔚煊对于净无的话并不全信, 他到现在还在怀疑净无, “那朕为何一直做噩梦?”
净无:“臣斗胆猜测, 可是陛下近日心情不好, 这梦境最能反应内心。”
祝蔚煊只觉荒谬:“如法师所说,那朕这两日心情愉悦,怎么也不会是噩梦连连。”
“净无,朕觉得此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净无忙伏在地上:“臣冤枉!臣不敢也断做不处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直觉是净无在从中作梗, 只是又想不透他到底为何这般做?
就连一开始的梦灵,陛下都半信半疑。
不过倘若真是净无做的, 这么大的本事……
祝蔚煊心下已有定夺,起身走到净无面前, “抬起头。”
净无其实心里也听挺发怵的, 他们这陛下别看年龄小,真的不好糊弄, “陛下。”
祝蔚煊毫不留情地伸手扯开净无双眼覆盖的黑绸,命令道:“睁开眼睛。”
净无还有些不适应,那双眸子机械般地与陛下对视。
祝蔚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法师今年年过半百了?”
净无那对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无法聚焦,“回陛下,臣是。”
祝蔚煊颤动了一下长睫,伸手在他那没有瑕疵的脸上拍了拍,触感只觉得格外冰凉和诡异,意味不明道:“可法师看起来极年轻,比将军年轻多了。”
净无勉强镇定道:“可能是臣保养得当,将军整日在边关风吹日晒,所以会显得沧桑。”
祝蔚煊:“哦?可法师看起来不过双十,这么多年好似一点变化都没有。”
净无:“陛下说笑了,怎么可能没变化,那不成妖怪了吗?”
祝蔚煊手转而按在了他那对招子上,似是发现了新鲜之事,突然意味不明轻笑了一声。
净无这下真的慌了,赶紧闭上了眼睛。
祝蔚煊收回手:“当真是有趣,法师的眼珠子原来不能转动啊。”
净无忙道:“回陛下,臣这眼睛其实是坏眼,出生就坏了。”
祝蔚煊淡道:“怪不得一直覆着,骗人说是双赤眼。”
不等净无开口,就听到陛下轻描淡写问了一句:“法师是人吗?”
如湖底一声惊雷炸开。
净无:“陛下,您,您真会说笑,臣当然是人。”
祝蔚煊冷道:“朕从不说玩笑话。”
陛下的手又摸上了净无的脸,“法师这皮肤,冰凉毫无温度,不像是人的体温,别真是那怪谈里的妖精吧,或者就是什么梦灵?”
净无:“陛下,臣只是打小就体寒,这世上哪里有妖精,臣也不是梦灵,陛下,臣冤枉,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检查,臣是货真价实的人。”
祝蔚煊不信,不能怪他多想,他在梦里见过另一个世界,别墅里的那个小机器,和人就很像,能说会动,却不是人。
净无这双眼睛是坏的,却能行走如常人。
净无也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他绝非寻常人。
书房外。
孙福有阻拦道:“将军,陛下和净无法师在里有要紧事商谈,您不可进去打扰。”
赵驰凛面无表情道:“陛下一人和法师在里头这么久,万一出什么事,你担待得起?”
孙福有无奈:“瞧将军说的,陛下只是和法师说事罢了。”
赵驰凛见他坚持,便言:“陛下和法师聊了这么久,想来也口渴了,公公不敲门问问?”
孙福有:“……”
虽然知道将军的意图,孙福有到底还是扣了扣门。
房内。
祝蔚煊没理会外头,而是慢悠悠问:“法师怎么证明?”
净无:“臣可以给陛下看看。”
门从外面突然打开,净无跪在地上,腰带刚落地,而陛下的手还来不及从他脸上拿下。
赵驰凛抬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孙福有跟在后头,着急忙慌解释:“陛下恕罪,实在是将军担心陛下的安危,奴才没拦——”
待看到书房内的情形,孙福有瞪大了眸子,噤了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怎么——
祝蔚煊现在没空搭理他们,“都出去。”
孙福有差点没站稳不敢再看,赶紧躬身退出,可将军却没听,反而走上前。
孙福有知道将军肯定是不会出来,只好从外将门关上。
赵驰凛大踏步走到二人身旁,看着祝蔚煊问:“陛下和法师什么谈话需要解腰带?”
祝蔚煊淡定地收回手,拿一旁的帕子慢慢地擦拭着指尖,“出去。”
赵驰凛却没动。
净无默默捡起腰带,整理好衣裳,又带上绸带,一开口就是:“将军,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说还好,一说瞬间就不对劲了。
祝蔚煊:“?”
赵驰凛却反问道:“净无法师此话怎讲?我误会什么?我想的又是哪样?”
祝蔚煊懒得听他们争执,“将军先出去,朕还有事要问法师。”
赵驰凛:“陛下和法师既然聊的是陛下梦魇之事,为何非要让臣离开?”
祝蔚煊看着他沉声道:“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僵持片刻后。
赵驰凛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臣就不打扰陛下和法师了。”
祝蔚煊:“……”
孙福有在外头很是焦急,不知里头是何情形,就见将军打开门,脸色很难看的出来。
“将军——”
赵驰凛头也没回地直接离开,孙福有没得陛下的准许,也不敢进去只能再次关上书房门。
净无:“陛下,将军好似误会了。”
祝蔚煊重新坐回椅子上,淡道:“这不是法师乐于见到的。”
净无不肯承认:“臣没有,臣冤枉啊。”
祝蔚煊一想到将军又该想东想西,就烦躁,没脑子的东西,把他当成什么了?
“不管法师承认还是不承认,朕都不打算留你了。”
净无:“……陛下?”
祝蔚煊确实动了杀心,净无绝不是寻常人,他做的那些事虽不知是为何,但留着于他是个祸端,“就冲法师这双眼睛,蒙蔽先皇,如今又欺君,都是掉脑袋之事。”
祝蔚煊已经开始提笔写圣旨了。
净无这下真慌了,它的任务还没完成,“陛下不可,陛下,臣冤枉,臣没有欺君,臣所说句句属实,臣也没蒙蔽先皇,先皇知道臣的眼睛是坏眼。”
祝蔚煊继续拟圣旨,头也不抬:“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今死无对证。”
净无:“陛下不能杀臣,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还是臣举荐将军去边关,才换来了如今的安定,臣也是日日为——”
祝蔚煊打断道:“净无,你心里知道朕不能留你。”
净无见陛下真的动了杀心,求情无用,当即改口:“陛下您要是摘了臣的脑袋,那您以后日日受梦魇折磨,直至——”
大逆不道的话没说完也知道是什么。
祝蔚煊顿道:“所以你承认,梦中之事都是你在搞鬼?”
净无:“陛下您相信臣一次,您宽宏大量,就宽恕臣这一次。”
祝蔚煊:“朕的梦魇。”
净无:“真的不是臣。”
祝蔚煊:“那法师刚刚说朕以后要日日受梦魇折磨,朕最讨厌就是被威胁。”
净无:“臣是算到的,这有解救的法子,臣知道怎么解!”
祝蔚煊:“朕不信你,你满口谎言。”
净无:“陛下就算不信臣,也不能拿龙体安危做赌注吧。”
祝蔚煊冷冷地盯着他看。
净无:“还请陛下看在龙体的份上信臣一回。”
祝蔚煊:“什么破解之法?”
净无:“唯有将军想起梦中之事。”
祝蔚煊脸立即沉了下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净无:“臣没有任何居心,这都是臣算出来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摘了臣的脑袋,可臣不能保证陛下以后还会不会遇到其他需要臣之事,臣即便是再不得陛下信任,偶尔还是能帮陛下解忧。”
祝蔚煊没出声,心里考量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为何要让将军和朕共梦?”
净无不敢说实话,陛下若是知道实情了,那任务也意味着失败了,“……臣暂时还没算到。”
祝蔚煊:“你一直从中作梗,朕不信你没有目的,如今又想让将军想起来,让朕不得不怀疑你是何居心?就这还敢让朕信你?”
净无:“臣没别的话可辩驳,还请陛下为了龙体着想,留臣一条命。”
祝蔚煊没再开口。
净无笃定陛下不会拿自己做赌注,伏在地上耐心等候。
祝蔚煊:“如何才能让将军想起来?”
净无为难道:“这……”
祝蔚煊寒声道:“将军若是一直想不起来,朕岂不是日日要受这梦魇折磨?”
净无从怀中取出香囊:“陛下将这香囊放在床边,有安神之效,但这香囊的味道散尽之后,陛下还是会受梦魇折磨。”
“陛下可以在这段时间,让将军想起来。”
祝蔚煊瞥了一眼他那个镂空的金香囊,空气中都能闻到那熟悉的果香,“这个味道——”
净无:“是陛下梦里信息素的味道,陛下也可以让将军多接触这味道。看看会不会有作用。”
祝蔚煊:“之前给将军香囊,现在又给朕香囊。”
净无:“只是安神,臣也是好心。”
祝蔚煊不觉得他有多好心,净无所作所为实在叫人摸不透,可从这人嘴里又什么都撬不出来。
“这香囊味道能留多久?”
净无:“最多半个月。”
祝蔚煊:“那就给朕想,将军的记忆如何才能恢复。”
净无:“……臣不敢说。”
祝蔚煊:“?”
“说。”
净无:“若是让将军想起来,应当让他……感受梦中发生之事,兴许多多刺.激下,就能想起来了。”
“放肆!”
“臣失言。”
祝蔚煊冷冷地看着他。
最终净无留下了香囊,保全了一命,依旧扣留在宫内。
祝蔚煊手里握着那个香囊,还在思考净无的话。
孙福有欲言又止。
祝蔚煊将香囊丢到一旁,打算先看看今晚还会不会梦魇,“将军呢?”
孙福有:“回陛下,将军从御书房出来后,就离开了。”
祝蔚煊:“……”
孙福有试探道:“将军脸色很差。”
祝蔚煊:“多嘴。”
孙福有对着自己的嘴拍了一下,“陛下,您和法师……法师刚刚是在做法吗?”
不然孙福有实在想不到,为何陛下要摸法师的脸,法师要脱衣裳。
祝蔚煊觑着他:“孙福有,你是不是也和将军想一起去了?”
孙福有忙跪下:“哎呦,奴才没,奴才以为陛下那般做一定有陛下的道理。”
祝蔚煊没好气道:“所以你确实是和将军想一起了。”
一个个都把他当什么了?
孙福有真心实意道:“陛下恕罪,奴才刚刚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奴才以为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祝蔚煊冷哼一声。
孙福有察觉陛下没生气:“奴才斗胆问一句,陛下当时是……”
祝蔚煊:“朕怀疑法师不是人。”
孙福有:“??”
祝蔚煊:“法师都年过半百了,竟这般年轻,孙福有,法师如今可和他年轻时候有何差别?”
孙福有见陛下不是在说笑,不禁细细回想,“法师的容貌和年轻时候确实是没有变化。”
“可法师通晓天意,兴许容颜保持的比常人要好一些。”
祝蔚煊:“正常人不可能过了几十年还这么年轻,多多少少都会老,法师看起来比将军年轻多了,同朕差不多。”
孙福有下意识道:“边关苦寒,不比京城,将军风吹日晒——”
注意到陛下不满的神色,孙福有改口:“不过将军也年轻,只是因着不苟言笑,显得成熟些。”
祝蔚煊:“晌午了,去叫将军过来喝药。”
孙福有:“那臣派人去请将军。”
祝蔚煊:“你去。”
孙福有:“是。”
—
孙福有坐着马车来到将军府,没想到是管家接待的。
王伯赔着笑:“公公,还望您和陛下说一声,将军他身体不适,一时之间恐怕去不了。”
孙福有哪里不知道是将军不想去,“好好的怎么就身体不适了,管家带路,杂家去看看将军。”
孙福有毕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王伯哪里能像少爷交代的随便打发,只能带路。
到了院外。
王伯同下人说道:“进去禀告少爷,孙公公来看望他了。”
一边将和孙福有往花厅引。
没一会儿,进去禀告下人过来,“少爷已经歇下了,说不见客。”
王伯没想到少爷这么不给面子,孙公公代表的可是陛下,这简直是大不敬,心里愁的慌,“少爷许是病的太重了,还望陛下莫怪。”
孙福有听着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笑了笑,没拆穿,“既然这样,那将军好好养病。”
王伯一路将孙福有送出将军府。
—
祝蔚煊:“病了?”
孙福有:“听管家说病的不轻,奴才也没见着,据说已经歇下了。”
主仆俩对将军真病还是假病心知肚明。
祝蔚煊:“罢了,既然病了,让他养着吧。”
孙福有:“那将军的药?”
祝蔚煊没说话。
片刻之后。
祝蔚煊改口:“将军既然病重,朕去看看他。”
孙福有:“……”
第52章 朕过来是给将军治病的
王伯听到下人来禀告, 说宫里又来人了,他断不敢怠慢,赶忙去招待。
“还是孙公公?”
下人有些迟疑:“除了孙公公, 还有一位。”
孙公公身旁那公子当真是俊美夺目,贵气迫人, 叫人不敢直视。
王伯闻言没多想, 匆匆赶去前厅, 只见厅内除了孙公公, 背对着门负手站着一位公子, 光凭背影看, 都能想象出此人定是相貌不凡。
“怎么也没给客人看茶?”
祝蔚煊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
王伯看到祝蔚煊的面容,心下大惊, 宫里来的人, 身着如此繁复华贵的衣袍, 神色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又有孙福有在一旁毕恭毕敬,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
王伯哪里能料到陛下竟亲自过来了,下意识看向孙福有,孙福有冲他点头, 王伯立即跪地行礼。
祝蔚煊:“将军呢?”
王伯捏了一把汗:“少爷——将军,他歇下了。”
孙公公:“陛下听闻将军病重, 特地带了药膳过来。”
王伯跪在地上:“陛下厚爱。”
孙公公又道:“王伯,带路吧, 陛下要去看望将军。”
王伯赶忙起身, 神色也万分恭敬,“草民这就带陛下过去。”
祝蔚煊矜贵地抬脚, 出了前厅,打量着这略有些冷清的将军府,只觉得府上过于空荡了,下人也少。
到了将军院里,王伯这回可不敢再让下人进去禀告。
自己则是去了将军的卧房。
“少爷。”
赵驰凛确实是躺在床上,只是没睡罢了,“进。”
王伯这才进了内室走到床旁,急道:“少爷,陛下过来看望您了。”
本以为他家少爷会起身,谁知赵驰凛闻言后,却阖上了眼睛,不咸不淡道:“就说我病的起不来面圣。”
王伯并不知道他家少爷和陛下之间那些事,听着他这大不敬的话,更急了:“少爷,您这,陛下亲自过来看望您,岂能不见啊。”
赵驰凛:“随王伯怎么和他说,我要睡了。”
王伯:“……”
祝蔚煊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王伯看到陛下从屏风后绕进来,顿时跪下,出了一身冷汗。
“将军睡这么早?”
陛下要进来,院里下人哪个敢阻拦,孙福有同跪在地上的王伯使了个眼色,王伯一脸担忧地跟着孙福有退出了内室,还不忘说道:“将军今日确实是身体不适,病的实在起不来才这般不敬,还请公公一会替将军同陛下解释解释。”
孙福有心说将军不敬又不止这一回,也没瞧见陛下真的惩罚将军,哪里用他开口求情的,面上却笑着安抚:“陛下都知道,王伯不必太担心。”
内室。
祝蔚煊站在床旁,居高临下晲着见他过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赵驰凛,“将军愈发不懂礼数了。”
赵驰凛挨了训,依旧没起身行礼,只道:“还请陛下恕罪,臣身体不适。”
祝蔚煊讽刺道:“将军这不适之症来的可真蹊跷,早朝时还好好的?怎地朕过来就身体不适了,怕是不想见朕找的借口吧。”
赵驰凛没接他这话。
祝蔚煊只觉得好笑,“将军闹脾气也要适可而止,不能仗着朕对你纵容,就失了应有的礼数。”
赵驰凛掀开被子起身,靠坐在床头,自下而上望向祝蔚煊:“陛下过来就只是要对臣说这个的?”
祝蔚煊和他对视:“朕过来自然还有别的事。”
赵驰凛静静等着。
祝蔚煊:“朕过来是给将军治病的。”
赵驰凛:“……”
祝蔚煊:“不然将军以为朕过来作甚?”
赵驰凛哪里听不出陛下是故意的,若放在平时,他自然会有来有往配合着,只不过今日他实在没心情,“陛下请回吧,臣不想治了。”
祝蔚煊闻言便作势要走:“既然如此,那朕就回去了,将军好好养病。”
赵驰凛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陛下的手腕。
祝蔚煊:“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赵驰凛:“陛下分明知道臣想听什么。”
祝蔚煊才懒得惯他:“哦?朕又不是将军肚里的蛔虫,将军想听什么,朕岂会知道?”
赵驰凛:“陛下和法师在御书房有什么悄悄话,是臣不能听的?”
祝蔚煊听着将军这酸气冲天的话,冷哼:“将军都说了是悄悄话,自然旁人听不得。”
赵驰凛突然道:“臣倒是不知陛下待法师也这般特别。”
多特别?动了杀心的特别?
祝蔚煊:“法师不同常人,这很正常。”
赵驰凛闻言松开了对陛下手腕的桎梏。
祝蔚煊却并未离开,而是俯.身凑到赵驰凛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将军此刻在想什么呢?”
赵驰凛避开他的视线,“臣什么都没想。”
祝蔚煊冷道:“将军不会在想朕和法师在御书房宽衣解带,要做一些——”
赵驰凛沉声打断道:“陛下就非要这么说话吗?臣没有那么想陛下,也知道陛下也不是那种人。”
祝蔚煊:“……”
“那你闹什么脾气?”这下轮到祝蔚煊不解了,他以为将军是看到御书房那一幕误会多想了,才这般吃醋耍小性子。
赵驰凛:“臣刚刚已经说过了。”
祝蔚煊想了想:“将军这就毫无道理了,朕和任何一个大臣谈话,难道将军都要旁听吗?”
赵驰凛:“法师不一样,陛下对法师很特别。”
祝蔚煊奇道:“此话怎讲?”
赵驰凛憋了一上午的话总算是说出来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祝蔚煊,“陛下也让法师一直跪着,陛下不会这样对其他大臣的。”
祝蔚煊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法师惹朕不高兴了,朕还不能罚他跪着了?”
赵驰凛闻言梗了一下。
祝蔚煊:“?”
赵驰凛不再吭声。
祝蔚煊这才后知后觉他到底是何意,只觉不可思议,“将军,难不成你觉得朕只能罚你跪?”
“……”
被陛下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赵驰凛有些不自在。
祝蔚煊好似被将军传染了一般,不知怎地也微微不自在,手指蜷了蜷,似是解释也像是随口说:“法师惹朕不高兴,朕一般都杖责他,不会只罚跪他。”
赵驰凛不自在只是一时的,追问:“什么谈话需要摸脸和解腰带?”
祝蔚煊自然不会和他说实话:“……法师年过半百,却如此年轻,朕看看他怎么保养的。”
赵驰凛闻言才勉强想起来法师已经年过半百,实在是净无的外表很有欺骗性,总让人忘记他的年龄。
赵驰凛顿道:“即便如此,法师也极不庄重,岂可在陛下跟前宽衣解带。”
祝蔚煊:“哦,旁人都不庄重,就将军最庄重,只有将军能在朕跟前解腰带。”
赵驰凛能听出陛下语气并未指责,也并无气恼之意,“陛下是特意过来和臣解释的吗?”
祝蔚煊:“将军真是想多了,朕都说了朕过来是给将军治病的。”
赵驰凛:“那陛下开始吧。”
祝蔚煊:“将军真是善变,刚刚还说不治了。”
赵驰凛却没说话,已经拉过祝蔚煊的手。
祝蔚煊不动,高傲道:“难道将军还指望朕替你宽衣解带?”
赵驰凛:“臣不敢,臣为陛下宽衣。”
祝蔚煊却按住了他放在自己腰带的手,“不必,朕今日不用。”
赵驰凛一本正经道:“臣想看陛下,陛下的身体很漂亮,臣很喜欢。”
祝蔚煊斥道:“……胡言乱语。”
赵驰凛跪在床上给陛下宽衣,认真道:“臣所说句句属实,陛下给臣喂药那次,臣虽然意识不清醒,却是有感觉的,陛下的皮肤很娇贵,臣轻轻在上面都未敢使力,就留下印子了。”
祝蔚煊臊得耳朵尖都红了,面上还勉强维持着淡定,训斥他:“闭嘴,不准再说了。”
赵驰凛如愿扌莫上陛下的月要侧的皮肉,确实如他说的触手温润细腻。
陛下身上无一丝赘肉,每一处皮肉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祝蔚煊被他扌莫的不免心猿意马,又想到净无的话,若是将军以后想起梦中,还会像如今这般乖乖听话吗?
还有净无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唇被轻、咬、了一口,祝蔚煊回神,对上赵驰凛那略有些不满的神色,“陛下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还是说臣伺候的不好?”
祝蔚煊:“将军不准太过放肆。”
赵驰凛:“臣没有,陛下要不要试试臣上次说的?”
这不是在梦中,陛下自然抹不开面子,像梦里那般坐将军脸上,但——
净无说要想让将军回想起来,就要让他多多感受梦中之事。
赵驰凛见陛下神色松动,再次蛊惑道:“臣一定会让陛下舒服的?”
祝蔚煊睨着他矜傲道:“将军若是伺候不好,以后都不必再伺候了。”
赵驰凛:“臣遵命。”
话说完,陛下就被将军掐着月要往前拖拽了一把。
祝蔚煊猝不及防坐他脸上去了,幸好将军看不见,此刻陛下的脸罕见的红了。
……
花厅里。
不明状况的王伯从陛下进去内心就一直焦灼着,眼瞅着陛下和将军都在里头待了大半个时辰了,竟还未出来,简直坐立难安。
孙福有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哎呦,王伯,喝点茶,陛下和将军定是有要事要谈。”
王伯闻言给孙福有又倒了杯茶水,“公公喝茶,公公喝茶。”
孙福有:“耐心等着便是,不必太过紧张。”
尽管孙福有这般说,王伯还是很难做到放心。
内室里。
祝蔚煊收回手,有些失望,那么一大团玩意至始至终都是蔫头蔫脑毫无生气。
赵驰凛倒是不在意,他心里巴不得慢点好,这样就可以借着治病,和陛下坦诚相见,多多相处。
“陛下也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赵驰凛拿起祝蔚煊的手亲了亲,又给他揉了揉手腕,动作格外细致温柔。
陛下被将军伺候好后,就命令将军给他穿戴整齐,陛下极是注重脸面,自然不会衣衫不整,即便是刚刚碰小池凛时,也是一脸正色,随时询问将军的感受,尽心尽力只为将军治病。
祝蔚煊抽回手,从床上起身,“好了,将军好好养病,朕回去了。”
赵驰凛早已习惯陛下床下故作冷淡的态度,“臣送陛下。”
祝蔚煊:“衣裳穿好,像什么样子。”
赵驰凛闻言听话地整理好里衣。
祝蔚煊:“不必送了,将军不是身体不适卧病在床,早点休息。”
赵驰凛:“……”-
王伯见祝蔚煊出了他家少爷的卧房,忙和孙福有迎了上去。
“陛下。”
祝蔚煊交代道:“好好照顾你家少爷。”
王伯躬身应好,见陛下神色并无不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王伯毕恭毕敬将陛下送出了将军府,又匆匆返回去,就见他家少爷竟还只穿了件里衣,正在喝水。
卧房里的窗户都敞开着,也不知和陛下谈了什么,他家少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王伯忧心道:“少爷,您今日实在有些不妥。”
“这会让陛下觉得少爷您这是自恃功高,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是万不可马虎的。”
赵驰凛也知道王伯是为自己着想,“知道了,陛下他不会怪我的。”
王伯:“陛下现在是惦念着您是有功之臣,才对你如此宽容,您可不能对陛下不敬啊。”
赵驰凛:“……”
第53章 臣是陛下的狗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着。
孙福有听到外面的热闹, 提议道:“陛下要不要去逛逛?”
祝蔚煊懒懒地靠坐着:“下次吧。”
他从昨晚到今日一直梦魇,没休息好,再加上刚刚在将军的床上又被伺候了两回, 疏.解过,此刻只觉身子很是惫懒。
孙福有见状给他揉着额角, “陛下小憩片刻, 等到了奴才叫您。”
祝蔚煊阖上眼睛。
孙福有打开车门同马夫交代让驶得缓慢平稳些。
陛下困倦极了, 很快就浅眠起来。
孙福有在一旁守着, 注意到陛下又梦魇了, 忙出声唤道:“陛下?陛下?”
祝蔚煊茫然地睁开眼, 对上孙福有那担忧的目光。
“陛下,您又梦魇了,法师可有说该怎么做吗?”
祝蔚煊本来没有全然相信净无的话, 这下已是信了七八分。
“法师给了个香囊, 放在床头, 可以避免。”
孙福有:“那奴才回去就将香囊挂在床头。”
祝蔚煊不信邪, 决定再试一次,“不急。”
当晚陛下再一次陷入梦魇被孙福有叫醒时,床头多了枚香囊。
陛下一夜到天明,没再梦魇。
清晨早起。
孙福有伺候着祝蔚煊穿衣洗漱, 一边说道:“陛下,这香囊的味道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祝蔚煊嗯道:“果香。”
孙福有跪着给陛下整理衣摆:“像是葡萄的清甜味道, 奴才还挺喜欢闻的。”
祝蔚煊:“……”
孙福有:“比刘太医给安神香好闻,昨晚挂上这香囊, 陛下睡的也安稳。”
这倒是真的, 祝蔚煊没再梦魇,总算睡了个好觉。
不过只能管半个月, 想到这,陛下觉得让将军恢复记忆迫在眉睫,他可不想再受这梦魇的折磨。
昨日陛下去将军府“哄”了将军后,早朝结束,将军理所当得地又过来了。
陪着陛下用膳,二人都不怎么说话。
祝蔚煊用完膳,漱了漱口后起身:“将军若无事便回去吧。”
赵驰凛跟上他:“臣有事要和陛下商讨。”
祝蔚煊便没说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孙福有没有进去伺候,从外阖上房门。
赵驰凛:“陛下今日……”
祝蔚煊坐到椅子上,“朕今日怎么?”
赵驰凛:“身上很香。”
祝蔚煊试探道:“法师送给朕的香囊,将军可是喜欢这味道?”
赵驰凛一听是法师送的香囊,当即言不由衷道:“臣不太喜欢这种香味,觉得太腻了。”
祝蔚煊晲了他一眼:“是吗?”
赵驰凛:“陛下不是不喜欢衣袍沾染香味吗?”
祝蔚煊面无表情道:“朕觉得这味道闻着安神静气。”
赵驰凛:“陛下喜欢就好。”
祝蔚煊:“将军有何事要同朕商讨?”
赵驰凛正色道:“是关于岭南流寇一事。”
祝蔚煊也严肃起来:“坐。”
岭南近期出现盗匪,烧杀抢夺,而且规模还不小,有小一万人,当地官员根本镇压不住,特地八百里加急请求陛下支援。
今早朝堂上就是在讨论此事。
这盗匪的数目不小,若是不解决,恐成祸端。
赵驰凛:“臣愿意去岭南。”
祝蔚煊丝毫不意外,“朝堂上是没人了吗?”
赵驰凛:“陛下也知道,臣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些大臣多是文臣,亦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自然都不愿意去。”
祝蔚煊没说话,他其实心里也清楚,将军确实合适,可他的那些大臣,除了催他立后纳妃开枝散叶,遇到危险之事就当缩头乌龟,实在令他心烦。
且不说将军这回来还没过上几天安稳舒坦的日子。
赵驰凛倒不在意这些:“臣去北营挑些将士,刚好去历练一番。”
“还请陛下批准。”
祝蔚煊:“将军打算带多少人去?”
赵驰凛:“对待这些盗匪,在精不在多,臣还未见过北营那些将士,暂时不能下定夺,等下午臣去北营探一探。”
祝蔚煊:“虽说在精不在多,可那些盗匪都是些亡命之徒,不是将军在战场上行军打仗所遇到的,朕以为还是多带些人镇压。”
赵驰凛看着陛下。
祝蔚煊:“怎么?”
赵驰凛:“要是镇压,那就要比那些盗匪多上一倍的将士。”
祝蔚煊好似根本不在意让他率领那么多人:“那又如何?”
赵驰凛笑了笑:“陛下信任臣,臣很高兴,不过也请陛下相信臣,臣并不是自狂,回来途中这些盗匪,臣也领教过,知道如何应对。”
其实,若是将军真的要那么多人,陛下也会给的,可他却没有。
祝蔚煊:“……那就等将军下午去北营探探那些将士们的底再做打算。”
赵驰凛:“多谢陛下。”
祝蔚煊不得不考虑另一件事,这去岭南剿匪少说也要半个月,将军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将军打算何时启程?”
赵驰凛:“就这几日吧,此事宜早不宜迟。”
祝蔚煊:“嗯。”
赵驰凛想到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陛下了,不免舍不得,伸手覆在了陛下搭在案台上的手,“臣这段时间不在,陛下可别又起了立后的心思。”
祝蔚煊:“……”
赵驰凛更加得寸进尺,捧起陛下的手握住:“臣这段时间不在陛下身旁,不能伺候陛下,臣先欠着,等臣回来再好好伺候陛下。”
四目相对,本来还是严肃讨论国事的氛围陡然转变。
祝蔚煊抽回了手,不咸不淡道:“将军操心的事可真多。”
赵驰凛追问:“陛下答应臣吗?”
祝蔚煊却不正面回应:“将军以为呢?”
赵驰凛:“臣不敢自作多情。”
祝蔚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勾了勾唇:“朕以为将军没有自知之明呢,毕竟将军也不止一次自作多情了。”
赵驰凛:“……”
不过陛下眼底漾着浅笑,眸光璀璨,并无气恼,似有打趣之意,实属难得。
祝蔚煊对上将军投过来一瞬不瞬的目光,那沉黑的眉眼如浓墨一般晕染开,露出最里面很容易就察觉到的深情。
陛下被他看的不自在。
“……看什么?”
赵驰凛:“陛下姿仪华彩,璀璨夺目,臣每次见陛下都觉得心里欢喜。”
祝蔚煊实在听不得他说这个:“闭嘴吧。”
赵驰凛:“陛下不喜欢听,臣就不说了。”
祝蔚煊没再和他对视,垂眸翻着案台那摆放一摞的奏折,“将军若无其他事,就退下吧。”
赵驰凛却道:“臣马上就要去岭南,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陛下,陛下能准臣这两日无事也留在跟前吗?”
祝蔚煊还能说什么:“……将军想留就留吧,只一点,不准打扰朕。”
赵驰凛:“谢陛下恩准。”
今日奏折不算多,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除了岭南流寇一事,只不过早朝已讨论过。
祝蔚煊很快就批阅完,在此期间,将军确实听话地没有目光灼灼盯着他看,只不过陛下一放下朱笔,将军立即视线就黏了过来。
“陛下,可是忙完了?”
祝蔚煊:“暂时。”
赵驰凛起身走到祝蔚煊椅子旁,“陛下,今日还给臣治病吗?”
祝蔚煊:“……”
“将军,这是御书房。”
赵驰凛很喜欢陛下今日身上的味道,俯.身贴在他颈项处,一时之间没忍住舌忝了一口。
祝蔚煊顿时激灵了一下,“将军!”
赵驰凛直白道:“臣想舌忝陛下全身。”
祝蔚煊:“?”
赵驰凛说完见陛下没训斥,于是长臂一捞,将祝蔚煊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将军臂力惊人,陛下好歹也是成年人,每次被他搂着,实在是太过轻松了。
祝蔚煊虽然想让他想起来,但这青天白日,还是在御书房,实在是有伤风化。
“不可以。”
祝蔚煊被抱到塌上,扯腰带时,按住了将军的手。
赵驰凛:“陛下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臣吗?”
祝蔚煊提醒:“……这是在御书房。”
赵驰凛:“臣又没有在陛下批阅奏折的案台上。”
如果陛下躺在案台上任他为所欲为,那样陛下每日在御书房处理国事时,都能想起他了。
祝蔚煊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可思议:“你还想在案台上?”
赵驰凛一本正经道:“陛下可以吗?”
祝蔚煊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朕看将军是一点没自知之明。”
赵驰凛退而求其次:“陛下就准了臣吧,臣想舌忝遍陛下全身,在这里就好。”
祝蔚煊讽刺道:“将军这么喜欢舌忝,是属狗的吗?”
赵驰凛毫不羞耻,说这种话也是相当坦然,一脸正色:“臣是陛下的狗。”
祝蔚煊闻言差点被口水呛着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赵驰凛坚持:“陛下。”
祝蔚煊突然想到之前因着梦中男人给他带“狗链子”还用蜡油滴他之事,醒后陛下气不过,画了图吩咐人去做出那狗链子,就是想还在将军身上。
那脖套其实已经做好了,一直搁置着,还未给将军带过。
祝蔚煊突然问:“将军真的愿意给朕当狗?”
赵驰凛毫不犹豫:“陛下喜欢的话。”
祝蔚煊对于梦里他给自己套狗链子之事耿耿于怀,于是推了推他,“起开,朕送将军一样礼物。”
赵驰凛:“什么?”
祝蔚煊唇角微扬:“将军肯定会喜欢。”
赵驰凛很少在陛下脸上看到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平时里的陛下都是端着的。
“陛下送臣什么,臣都喜欢。”
祝蔚煊从榻上起身,打开他上次随手放置的屉中,从里将那黑色脖套取出来。
祝蔚煊一脸矜贵:“赏将军了。”
赵驰凛还是头一回见:“这是?”
祝蔚煊:“将军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赵驰凛:“陛下的意思是,臣应该有印象?”
祝蔚煊一把从他手里拿过来,打开脖套的锁扣,套在他脖子上,大小刚刚好,黑色皮革脖套和将军的脖颈贴的严丝合缝,上面还有一圈名贵华丽的宝石,锁扣下方坠着长长的链条。
将军虽然没有那么白,可那性.感的喉结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桀骜不驯的野性。
祝蔚煊看的心热,扯过链条,“将军喜欢朕这个礼物吗?”
赵驰凛:“……这是狗链?”
祝蔚煊只以为他不乐意,有些不满:“怎么?将军不是要给朕当狗的?”
赵驰凛:“陛下这是特地给臣打造的?”
祝蔚煊:“嗯,不然朕还能给谁打造?”
赵驰凛确实没想到陛下竟然能做出此等事:“陛下何时起的这个念头?”
祝蔚煊板起脸:“将军问那么多做什么?你管朕何时打造的。”
赵驰凛:“那臣不问了。”
祝蔚煊这才满意,正准备开口,就见将军低着头继续给他解腰带。
“将军这是做什么?朕准你这般——”
赵驰凛:“陛下都已经给臣带上这个了。”
祝蔚煊:“两码事。”
赵驰凛充耳不闻,陛下见他都给自己当狗了,心里舒.爽,便半推半就由着他了。
祝蔚煊扯着那链子,浑.身上下被将将军给舌忝了遍。
赵驰凛没有放过任何地方,一遍又一遍,品尝着。
陛下不知道的是,因着那个链条,将军清楚地知道他最喜欢,且最受不住的是被舌忝哪里?
只要陛下大力扯链条时,赵驰凛就知道陛下一定舒服。
口是心非的陛下,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第54章 臣吃醋
“陛下不是说这个送给臣吗?”
祝蔚煊见他还真打算要, 给他解锁扣的手顿了顿,“将军,你难道不知狗链子一般是握在主人手里的?”
这玩意能让人看见吗?当时孙福有将它呈上来的时候还不解问他, 为何陛下打造了一条狗链子,可是想养狗了。
赵驰凛丝毫不觉得被羞辱, 笑吟吟道:“那就还放在陛下这里, 下回再给臣带。”
祝蔚煊听到他这话里的暗示, 有些面热, 抬脚轻踹了他一下, “让孙福有送些热水, 朕要擦身。”
浑身都被将军舌忝得湿莹莹,极是不爽利。
“是。”
赵驰凛被陛下解开了脖套,从榻上起来, 穿好衣袍, 询问道:“陛下看看臣有没有不合规矩之处?”
祝蔚煊靠坐在榻上, 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低头。”
赵驰凛依言俯.身凑了过去。
祝蔚煊纡尊降贵地抬手给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好了,没有不妥。”
赵驰凛唇边笑意扩大,贴过去迅速亲了一口祝蔚煊:“多谢陛下。”
祝蔚煊冷哼一声, 也没训斥他。
御书房门从里打开,孙福有见状, “将军?”
赵驰凛在人前依旧是那冷峻严肃的模样,“砚台刚刚不小心打翻, 墨汁溅陛下身上了, 孙公公叫人送些热水过来。”
孙福有:“老奴这就叫人准备。”
赵驰凛交代完便阖上了门。
孙福有:“……”
没过多久,孙福有过来叩门了。
他身后的小太监除了端来热水, 还有一套衣裳,毕竟砚台打翻了,墨汁溅上,衣袍肯定是不能穿了,陛下一贯喜洁。
赵驰凛:“交给我吧。”
孙福有闻言瞬间明了里头是何情况,让那两个小太监留在门外,自己则是端起热水,“将军拿不了这些。”
平日里都是他伺候陛下的,肯定要进去遮掩一番。
赵驰凛心里知晓,便没说什么,放他进来。
孙福有端着热水,垂首躬身停在屏风后,“陛下。”
祝蔚煊应了一声。
孙福有这才绕过屏风进了里头。
赵驰凛先于他一步。
“孙公公,这里有我,你在外头候着吧。”
陛下的身上还有他嘬出来的印子,而且赵驰凛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看陛下的身体,即便是孙福有也不行,虽然这个想法不可能。
毕竟孙福有都伺候陛下好多年了。
孙福有请示:“陛下。”
祝蔚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靠在榻上,亦想到身上被将军啃出的痕.迹,当真是把自己当成狗了,在他身上撒欢。
“孙福有,你退下吧。”
孙福有听了陛下的发话,将热水搁置在一旁,躬身退到了外头候着。
祝蔚煊矜傲地微抬下颌示意。
赵驰凛得了准许后,心情愉悦地伺候陛下宽衣。
陛下的身段极好,腹部平坦,无一丝赘肉,往下收着一把细窄的腰,臀却极有肉感,很是挺.翘,双腿更是修长笔直。
在赵驰凛眼里和心里,陛下浑身无一处不是完美的
分明是冷清的气质,可脱了衣裳后,却充满了肉谷欠,叫人克制不住想往那洁白无瑕的身上,布满痕.迹。
事实上他确实也这般做了。
陛下的身子被他亲出不少红印来,在那白玉无瑕的身上,添了几分色谷欠。
赵驰凛拿着热帕子给陛下仔细擦身。
祝蔚煊现在回过味后,觉得青天白日在御书房里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不知羞,不高兴地踢了他一脚,“下次不准这样胡闹了。”
赵驰凛抓住陛下的脚,握在手中,爱不释手地扌莫了扌莫,又亲了一口。
祝蔚煊简直服气了,训斥道:“没规矩,朕和你说话呢。”
赵驰凛:“臣听到了。”
祝蔚煊从他这话就知他不愿意,没好气地又踹了他一脚,简直不可教也。
没救了!
没救了的将军给陛下擦干净身子后,又伺候陛下换了新的里衣。
祝蔚煊穿戴整齐后,随手将脖套丢进柜屉里。
赵驰凛提议道:“陛下若是无事,可否随臣去一趟北营?”
祝蔚煊刚好也想看看将军是如何挑选将士的,便点点头,“可。”
—
祝蔚煊并未大张旗鼓摆驾,而是换了身窄袖劲装骑着马,和将军一前一后。
后头是刘升武带了一队人马跟随着,保护陛下的安危。
祝蔚煊扭头:“将军,要不要比一比?”
赵驰凛见陛下突然有雅兴,自然乐意奉陪。
祝蔚煊握着缰绳,踢了踢马腹,肆意飞扬地纵马前行。
赵驰凛则是把握着分寸,紧跟陛下身后,陛下今日换上鲜亮的劲装,整个人充满了少年感,意气轩昂,龙姿凤采,实在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北营离得不算太远。
纵马骑行不到半个时辰。
祝蔚煊翻身潇洒地下马,满意地看了一眼始终落后于他一步的将军。
陛下才不管将军是不是让着他了。
袁锋山早就在北营门口候着,见陛下过来,忙迎了上去,“参见陛下。”
祝蔚煊:“免礼。”
袁锋山又冲陛下身后的赵驰凛抱拳:“将军。”
赵驰凛同他说道:“岭南流寇之事想必你听说了,我已经同陛下请命去岭南剿匪,所以今日特地过来挑选一些将士随我一起。”
袁锋山:“是。”
祝蔚煊:“将军打算如何挑选?”
赵驰凛:“二十人一组,先让他们进行比试,每组只留获胜的一人。”
祝蔚煊闻言同袁锋山交代道:“就说朕过来检阅,让他们好好表现。”
袁锋山派手下人去传达旨意,让将士们去练武场等候,自己则是领着陛下和将军在北营参观了一圈。
赵驰凛时不时询问一下情况,若没岭南一事,他过两日就该来上任了。
训练场下乌泱泱全是人,整整齐齐按要求已经分好了组。
祝蔚煊坐到观赏台的主位上,赵驰凛坐在他下方左手旁的位置。
“开始吧。”
袁锋山将陛下的命令传达下去,几个练武场很快都上了一批人开始比试,没有用兵器,比的是拳脚功夫,每个练武场只有一个获胜者。
这些将士大多都是年轻的面孔,每日进行大量的操.练,一个个神采焕发。
祝蔚煊品着茶,看着这些人,同袁锋山说道:“不错。”
袁锋山得了夸赞,很是自豪,“他们平日里训练量大,都不曾懈怠,极是努力。”
祝蔚煊放下茶盏:“继续保持。”
袁锋山:“是。”
赵驰凛没参与他二人的对话,淡淡地看着训练场上的比试。
祝蔚煊朝着不发一言的赵驰凛问道:“将军觉得如何?”
赵驰凛收回视线,看向陛下:“可以看出确实平日里都在刻苦训练。”
祝蔚煊:“将军是打算只留每组获胜之人?”
赵驰凛:“不,还要让剩下人的继续比试。”
祝蔚煊蹙眉:“这才多少?”
赵驰凛:“够用了。”
袁锋山在一旁听出将军的意思,“将军,会不会太少了?”
赵驰凛:“兵在精不在多。”
袁锋山对赵驰凛打从心眼里崇拜,将军都这么说了,他并不觉得是自夸,“属下也想随将军一起。”
祝蔚煊直接拒绝:“北营不可无将领。”
袁锋山自然不会违抗陛下的指令:“是。”
晌午,陛下留在北营用膳,赵驰凛在一旁陪着他。
袁锋山还在练武场守着。
祝蔚煊并未怎么动筷,“你告诉朕,你打算带多少人?”
赵驰凛说了实话:“太多反而麻烦,一百人足够了。”
祝蔚煊脸顿时冷了下来:“将军这么有本事,干脆也别带人了,自己孤身前去。”
赵驰凛在给他剔鱼骨,听到这话,笑道:“臣要真一人去剿匪,陛下不得担心的夜里睡不着觉?”
祝蔚煊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他不会放将军一人前往的,“朕有什么可担心的,将军能耐这么大。”
赵驰凛将剔了刺的鱼肉放到陛下碗里。
祝蔚煊:“拿走,朕不吃。”
赵驰凛闻言便夹起一块鱼肉送到陛下嘴边,“臣特地为陛下挑的刺,陛下赏脸尝一口。”
祝蔚煊面无表情地张嘴,赵驰凛将鱼肉喂到了陛下嘴里。
赵驰凛哄道:“陛下别担心臣了,臣同陛下保证一定平安回来。”
祝蔚煊缓和脸色,还是嘴石更:“朕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驰凛突然道:“陛下对袁锋山和颜悦色,多加赞赏,对臣就是冷脸相待,都是臣子,陛下总是厚此薄彼。”
祝蔚煊懒得搭理他,知道他不爱听什么,偏故意气他:“将军一把年纪了,总和袁锋山比什么比。”
赵驰凛:“……”
祝蔚煊:“再给朕剥条鱼。”
赵驰凛:“陛下这么赞赏年轻有为的袁副统领,让他给您剥去。”
祝蔚煊:“朕要让他剥,他自然乐意给朕剥。”
赵驰凛黑了脸。
祝蔚煊抬手掐着他的下颌,“将军都一把年纪了,总是皱眉头可不好,小心老得快。”
赵驰凛听陛下一口一个一把年纪,仿佛他已经七老八十了,“臣过两日就要走了,陛下就非要气臣吗?”
祝蔚煊松开他:“那将军想听什么?”
赵驰凛:“臣在陛下眼里很老吗?”
祝蔚煊看了他一眼,其实也不老,只不过将军平日里不苟言笑,端的冷峻严肃,就显得有些老成。
祝蔚煊哼了哼:“将军都二十有五了,自然不像十七八岁一般。”
赵驰凛:“……”
祝蔚煊见他气的不说话了,“不过将军闹起脾气来倒和那些少年郎没什么差别。”
赵驰凛听不下去了,“陛下用膳吧。”
祝蔚煊突然道:“朕又没见过将军年轻的时候。”
赵驰凛并不知道,当时他离京前,贵为太子的祝蔚煊还想和他认识。
“臣离京的时候,陛下才八岁。”
祝蔚煊:“嗯。”
赵驰凛说话间又给陛下挑了鱼刺,“陛下不准让袁副统领伺候您用膳。”
祝蔚煊觑着他:“将军还管上朕了?”
赵驰凛:“臣没有,臣只是吃醋,毕竟在陛下心里,臣一把年纪比不上年轻有为的袁副统领。”
祝蔚煊:“……”
赵驰凛又喂了他一块鱼肉,强调:“臣吃醋。”
祝蔚煊有些不自在:“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他就随便说说。
赵驰凛:“陛下嫌臣老,夸赞别人,除了袁锋山,陛下还说法师年轻。”
那这也是事实嘛。
祝蔚煊:“将军不必自卑,将军十五岁的时候已经上战场杀敌了,他们都比不上将军。”
“将军其实也没那么老,边关风吹日晒的,比不过京城,以后在京城好好养养就好了。”
“实在不行,朕回头让太医院给你配些养颜的。”
赵驰凛:“……”
第55章 还不滚过来伺候朕沐浴
陛下和将军在北营待到傍晚才离开。
二人没立即回宫, 北营不远处就是皇家猎场,陛下今日兴致不错,便改道去了猎场, 由将军陪同着,刘升武一行人没跟过去打扰。
祝蔚煊握着缰绳, 在林间仿若闲庭信步一般, 期间偶有动物听到马蹄的动静, 惊慌奔窜。
赵驰凛不紧不慢地跟着陛下。
祝蔚煊:“将军骑.射功夫如何?”
赵驰凛:“尚可。”
祝蔚煊:“等将军回来, 朕打算举办秋猎。”
赵驰凛:“有什么彩头?”
祝蔚煊哼了哼:“只是尚可而已, 就想要彩头了?”
赵驰凛笑道:“陛下赏赐的, 臣自然要拔得头筹。”
口气并不轻狂,陛下却觉得将军一定可以。
祝蔚煊看着他,平白想到将军若是没去边关, 十七八岁享有盛名的世家公子在京中, 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肆意不羁。
赵驰凛被陛下凝视着, 眨了眨眼,慢慢收了笑:“怎么了?”
祝蔚煊意识到这个想法不可能存在,便没说话,踢了踢马腹, 纵着马在林间穿梭。
赵驰凛只好跟上。
一炷香后。
祝蔚煊拉住手中的缰绳,前方是一条溪流, 他从马上翻身下来。
今日骑马时间过长,陛下龙体娇贵, 此刻只觉得大月退侧磨得有些痛。
赵驰凛注意到陛下落地时, 不自然举动,心下了然, 走过去:“此处风景不错,陛下要不要歇息一下。”
祝蔚煊瞥了一眼他。
赵驰凛知道陛下端着的毛病又犯了,毕竟高贵的陛下肯定不能直接坐草地上,于是解开腰带。
祝蔚煊:“?”
赵驰凛脱掉了外袍铺地上,“陛下请坐。”
“……”
祝蔚煊这才不情不愿坐到他衣袍上,“将军也坐吧。”
赵驰凛比较随意,坐陛下对面,“陛下是不是月退磨疼了?”
祝蔚煊不承认:“朕没有。”
陛下都说没有了,赵驰凛哪里敢拆穿他,便没再继续这一话茬。
秋高气爽,溪水潺湲。
赵驰凛直接躺到了地上,看着空中偶尔飞过的大雁。
祝蔚煊蹙眉,最后实在看不过眼,抬脚踢了踢他,“不成体统。”
赵驰凛闻言起身,陛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扑倒,压.在身.下,好在将军及时护住了他的脑袋,并未摔着。
祝蔚煊正要训斥,赵驰凛已经低头吻了过来。
并不强势,也不凶,带了点缱绻,慢慢勾.缠。
最后仔细地舌忝掉祝蔚煊唇边的涎·水。
祝蔚煊自下而上瞪着他,只不过唇瓣还湿莹莹的,毫无威慑力。
赵驰凛也没急着离开,低头对着陛下的唇又嘬了一口。
祝蔚煊:“?”
赵驰凛:“陛下总是把不成体统挂在嘴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又无旁人。”
祝蔚煊:“……这不是你不守规矩的理由。”
赵驰凛低头又在祝蔚煊唇上嘬了一口,“陛下不喜欢吗?可臣怎么听到陛下心跳很快?”
祝蔚煊当即恼羞成怒,推开了他,“放肆!”
赵驰凛:“陛下恕罪。”
祝蔚煊板起脸,从他的衣袍上起身,翻身上马。
赵驰凛无奈,迅速穿好衣裳,追了过去。
回宫这一路上,祝蔚煊都没给赵驰凛好脸色。
孙福有见陛下走过来,分明出宫时心情还是好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在陛下身后的将军惹出来的。
“陛下。”
“朕要沐浴。”
“奴才这就派人去准备。”
祝蔚煊直接去了御池宫,赵驰凛一声不响地跟了过去。
“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赵驰凛:“臣说错话惹恼陛下,特来请罪的。”
祝蔚煊:“滚出去。”
赵驰凛早习惯了陛下这阴晴不定的脾气,“陛下还未消气,臣不滚。”
祝蔚煊正要开口,见孙福有领着宫人过来送洗漱器具和衣物,把骂他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陛下平日里沐浴,一般是孙福有伺候着,等陛下洗完,候着的几个宫人给陛下擦身穿衣,孙福有给陛下擦头发。
可今日这御池宫多了将军这不速之客。
孙福有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看向陛下请示。
祝蔚煊狠狠瞪了赵驰凛一眼,这才开口:“都出去候着。”
孙福有便领着垂首的宫人退了出去。
祝蔚煊没好气道:“还不滚过来伺候朕沐浴。”
赵驰凛怎么也没料到竟有这好事,这在从前是断断不可能有的。
赵驰凛比祝蔚煊高好多,站在陛下跟前给他宽衣。
祝蔚煊这会心里不高兴,命令道:“跪下给朕脱。”
赵驰凛也没说什么,单膝跪在陛下面前,给他解腰带。
祝蔚煊见他这般听话,这才冷哼一声,气顺了不少。
赵驰凛:“臣跪着没法给陛下宽衣。”
祝蔚煊:“起来吧。”
赵驰凛:“谢陛下。”
祝蔚煊衣袍脱掉,头发也被解开,像瀑布一般垂至腰间,瞥了一眼直直盯着他看的赵驰凛,转身往池子走去。
墨发在身后随着走动轻轻晃着,细窄的月要若隐若现,一袭白皙的皮肉仿佛泛着细光,叫人移不开眼。
赵驰凛咽了咽喉,跟了过去。
祝蔚煊已经入了水,见他没动静,“愣着作甚?还不过来伺候。”
赵驰凛虽然不清楚陛下怎么想的,只不过前方就是有浑水猛兽,他也愿意淌过去,更何况池子里等待他的是清丽矜雅的“美人”。
赵驰凛宽衣解带时,陛下想的却是如何让他想起来,将军马上就要离京,这两日若是不想起来,那等半个月后,陛下又要受那梦魇的折磨。
这也是为何今日陛下一反常态,留将军共浴。
在梦里,他和将军也不知道共浴过多少回了。
赵驰凛脱掉衣袍下了水走过来。
祝蔚煊目光落在他那健硕高大的身躯上,不得不承认,将军的身材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宽阔的肩,强劲的月要,月匈肌蓬勃,腹部肌肉紧实,扑面而来的野性张狂。
赵驰凛由着陛下上下打量,坦荡地走到他的身旁,“臣伺候陛下沐浴。”
祝蔚煊却起身坐到了池沿上,抬脚踩在了他的肩膀。
赵驰凛:“陛下?”
祝蔚煊的脚趾顺着他的肩膀滑过他的喉结,停到了他唇边。
赵驰凛瞬间明了陛下是何意,却装不知,想听陛下亲口说,伸手抓住陛下的脚,在那足背上落了一吻。
祝蔚煊抽回了脚。
赵驰凛站在池中:“陛下想让臣做什么?”
祝蔚煊神色间透着高傲:“自然是要你好好伺候朕。”
赵驰凛:“陛下想臣怎么伺候?”
祝蔚煊最不喜他拿腔作势了,“将军连怎么伺候朕都要问?”
赵驰凛笑了笑,也就没再追问,不然陛下脾气上来,又该不好哄了。
祝蔚煊很喜欢将军这般伺候他,这次倒是没扯将军的发尾,手指搭在将军的后脑上。
*
赵驰凛咽下之后,偏头亲了亲陛下的月退侧。
陛下今日骑马,有些破皮。
祝蔚煊双手撑在岸上,掀开眼皮懒懒地扫了一眼温柔地在他月退伤处留下细吻的将军。
心里不免泛起涟漪。
“抱朕沐浴。”
陛下都发话了,赵驰凛伸手揽过陛下的月要,将他搂到池子中。
谁知陛下入了水并未推开他,直接环住了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月退上,和他面对面。
“陛下。”
祝蔚煊:“怎么?”
赵驰凛见陛下似乎并不在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您压着臣了。”
祝蔚煊故作镇定,训斥道:“没用的东西,朕都这么压着了,也没见有反应。”
赵驰凛闻言胆大包天道:“陛下,您可以动一动。”
祝蔚煊:“……”
梦里的时候,男人没少逼着他动。
但将军并无那可恶的态度。
祝蔚煊为了让他想起来,冷哼一声,板着脸往前。
赵驰凛都愣住了,陛下不仅没给他一耳光,竟乖乖听话。
祝蔚煊被搂到怀里,和将军贴的严丝合缝。
“你抱这么紧,朕怎么动?”
赵驰凛把脸埋他脖颈,“臣不是在做梦吧?”
祝蔚煊:“……”
赵驰凛:“陛下好乖。”
什么意思?难不成将军喜欢他乖乖的?
祝蔚煊顿时不乐意起来,冷着脸推开他,“放肆!”
还是熟悉的陛下。
赵驰凛笑道:“臣不敢。”
祝蔚煊:“你笑什么?”
赵驰凛认真道:“陛下乖乖的,臣有些不习惯,臣还是喜欢陛下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祝蔚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有着无言。
“话那么多,伺候朕洗发。”
“遵命。”
祝蔚煊转过身背对着他,在陛下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唇角弯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赵驰凛虽然没给人洗过头发,但不影响他给陛下洗,那舞刀弄枪的手也能温柔细致。
祝蔚煊:“将军都快能取代孙福有了。”
赵驰凛:“那陛下准不准臣以后每晚都来伺候陛下沐浴?”
祝蔚煊哼了一声,“没出息。”
赵驰凛笑道:“伺候陛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怎么就没出息了?”
祝蔚煊也喜欢好听的话,被将军哄的神清气爽,眉眼都舒展开了。
赵驰凛见陛下肩背越来越放松,便拿着帕子给他擦身。
陛下养尊处优,皮肉细腻光滑,赵驰凛很喜欢扌莫。
祝蔚煊由着他去了。
给陛下洗完后,赵驰凛又凑了过去,在祝蔚煊的唇上亲了亲,
祝蔚煊嫌他腻歪,抬脚在小池凛上轻踢了一下,“行了,将军自己也洗一洗。”
说着起身赤着脚上了岸。
祝蔚煊裹着布巾坐在榻上,头发也搭了块布巾,看着池子中的赵驰凛。
赵驰凛迅速给自己洗了头发,起身走到祝蔚煊身旁,给陛下擦头发。
毕竟都秋日了,陛下头发不擦干,容易着凉。
等二人穿戴整齐出来时,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天都黑了。
赵驰凛:“宫门都落钥了。”
祝蔚煊:“……”
祝蔚煊知道将军是何意,这是想今晚留宿在宫中。
陛下没接他的话。
“先用膳。”
赵驰凛自觉了解陛下,他没训斥自己,就说明是默认了。
赵驰凛把今日陛下的反常态度归咎于他就要离京了,陛下心里应该也是舍不得他的。
这般想,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
祝蔚煊见将军那冷峻的眉眼突然挂着笑,“?”
用了晚膳。
已是月上中天了。
祝蔚煊:“朕乏了,将军回去吧,让孙福有拿着令牌送你。”
赵驰凛:“……”
祝蔚煊:“难不成将军还想留宿?”
赵驰凛:“太晚了。”
一旁的孙福有忙道:“老奴送将军回去。”
赵驰凛看向祝蔚煊。
祝蔚煊想到他也快离京了,只好说道:“朕近日睡不好,将军今晚就留下守着吧。”
赵驰凛:“臣遵旨。”
孙福有默默退了出去。
祝蔚煊往内殿走去,赵驰凛跟上,越走近龙床,那股好闻的果香越浓。
那香囊就悬挂在龙床上。
祝蔚煊见赵驰凛望过去,不冷不淡道:“朕都忘了,将军不喜这味道。”
赵驰凛:“……”
第56章 臣梦到和陛下在一个奇怪的池子里
“做什么?”
赵驰凛轻轻扯开陛下的小.裤, “臣给陛下上药。”
祝蔚煊见他不知从哪取出的白瓷瓶,冷哼一声,便抬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 露.出骑马磨石皮的大月退根。
药膏清清凉凉的,赵驰凛单膝跪在床头, 那双粗粝的大手动作却极是温柔。
祝蔚煊垂眸落在赵驰凛身上, 浓眉深目, 眼瞳漆黑锐利, 配上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稳重, 可梦里却是那般放.荡邪肆,如今相处久了也发现将军有很多小脾气,远不如面上那般冷漠, 成熟。
很矛盾的一个人。
赵驰凛规规矩矩给陛下上完药, 穿上小.裤, 才抬眼对上祝蔚煊一直打量他的目光。
“陛下盯着臣做什么?”
祝蔚煊淡定地收回了视线:“朕还不能看你了?”
赵驰凛笑道:“陛下目光在臣身上, 是臣的荣幸。”
祝蔚煊:“将军知道就好。”
赵驰凛起身去一旁净了手,自然地坐到了床旁,“陛下今日也累了一天,尽早歇息吧, 臣守着陛下。”
祝蔚煊似是想了想,才开口:“将军上来睡吧。”
赵驰凛微讶。
能上他的龙床, 将军此刻心里怕不是在偷着乐吧?
陛下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将军尽快想起来。
祝蔚煊补充道:“只此一次。”
赵驰凛却没表现出很欣喜的模样, 坐在床旁不动如山, “臣怕打扰了陛下。”
祝蔚煊:“?”
赵驰凛:“陛下这两日休息不好,臣担心自己睡相不佳。”
祝蔚煊故意道:“怎么?难不成将军睡觉打呼噜?”
赵驰凛:“……这应该没有吧。”
祝蔚煊自然知道他没有, 梦里搂在一起睡了也不知多少回了。
“什么叫应该没有?”
赵驰凛:“臣一直都是独自睡觉,确实也不知自己睡相如何?”
祝蔚煊:“话那么多,朕都没说什么。”
赵驰凛坚持:“陛下睡吧,臣一会困了趴着睡会。”
祝蔚煊晲着他,二人都是坐在床上,陛下没有身高优势,却不影响他的威严气势。
“滚上来。”
虽然知道将军是为他考虑,但陛下还是觉得不识好歹,仅此一次的机会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赵驰凛:“是。”
将军脱掉衣袍,只着里衣,上了龙床。
陛下躺在了外面,将军赤着脚从床尾绕到了床里角。
龙床宽敞,睡他二人并不显得拥挤。
祝蔚煊平躺着,很快赵驰凛挪动着身子,试探地贴到他身旁。
锦被下,祝蔚煊脚不客气地踩在了赵驰凛宽大的脚背上。
下一秒,就被搂了满怀。
祝蔚煊也没训斥他,懒懒地趴在他怀里,月匈腔贴着月匈腔,两人的心跳逐渐同步。
赵驰凛揽着祝蔚煊的月要,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柔,“陛下快睡吧。”
祝蔚煊:“嗯。”
“陛下?”
赵驰凛因着祝蔚煊的举动,一瞬间全身的肌肉都在绷紧。
祝蔚煊毫不客气地攥着小驰凛,淡定道:“朕睡觉喜欢抓东西,不然睡不安稳。”
这话显然是瞎说。
赵驰凛之前给陛下守过夜,也没见陛下手里抓过东西。
“放轻松,肌肉石更邦邦的,朕趴着不舒服。”
他此刻哪里能放轻松?
赵驰凛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沉:“陛下,您要不抓臣手吧。”
祝蔚煊拒绝:“不行,将军的手那么粗糙,朕就觉得抓这个舒服。”
赵驰凛:“……”
祝蔚煊从他怀里抬头,目光落在将军那有些泛红的耳朵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事,“将军,你竟然还知道害羞?”
赵驰凛即便还没好,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他心心念念之人,此刻恶作剧般攥着他那。
祝蔚煊一阵天旋地转,被将军压.在了龙床上。
亲吻带着熟悉的强势,霸道,透着凶。
祝蔚煊被亲的,哪里还能抓住,最后不由地攀上将军宽阔有力的肩背。
时间慢慢流逝着,床上挂着的琉璃灯盏轻轻晃动着。
唇分离时候,发出响亮的啵唧声。
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明显。
赵驰凛跟亲不够似的,刚刚是发了狠,这会又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嘬着陛下的唇珠。
祝蔚煊其实很喜欢和赵驰凛亲嘴,无论是霸道强势的,还是温柔缱绻的。
每次被亲的时候,只觉得手脚都是软绵绵的,整个人仿佛落在了云端,轻飘飘的。
赵驰凛克制不住心里的关系,唤道:“陛下。”
祝蔚煊闻言颤了颤睫毛,黑亮的眸子在此刻水莹莹的,唇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脸颊更像是搽了胭脂。
珠辉玉丽,雪肤桃腮。
一想到陛下这副模样,只有自己才能见到,将军无法抑.制内心激.荡的心情。
祝蔚煊:“叫朕作甚?”
赵驰凛:“突然想叫了。”
祝蔚煊:“哦。”
“还不从朕身上起来,将军重死了。”
赵驰凛笑了笑,抱着陛下换了位置,下一秒抓住了陛下的手,十指相扣。
“陛下握臣的手吧。”
祝蔚煊哼了一声,倒也没甩开。
赵驰凛:“臣觉得自己很幸福。”
低磁的嗓音带着笑意。
“……”
祝蔚煊却因他这话,心里有点乱,今日确实是有些过了。
何止是今日,他和将军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逾矩了。
赵驰凛:“陛下?”
祝蔚煊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从他怀里起身,床幔没放下,琉璃灯盏里的烛光落在陛下身上,冷淡又疏离。
赵驰凛对陛下态度的反复无常并不陌生。
只是祝蔚煊这会也做不出撵将军下床的举动,毕竟今晚是他让将军留宿的,也是他让将军伺候的。
赵驰凛很识趣地起身:“臣——”
祝蔚煊拉住他的手:“睡吧,朕又没说什么。”
赵驰凛:“臣不想见陛下纠结。”
“臣不知又哪里惹着陛下了?”
祝蔚煊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赵驰凛把祝蔚煊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祝蔚煊再次被赵驰凛抱到了怀里,轻声哄道:“陛下别想了,都是臣的错,臣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祝蔚煊没说话,也没推开他。
赵驰凛跟哄小孩似的,拍了拍陛下的后背,“陛下待臣这般,臣已经很高兴了,臣能守着陛下已觉满足。”
祝蔚煊心里跟明镜似,一针见血指出:“将军觉得现下满足,是因为朕后宫空无一人,朕一旦立后纳妃,将军还能高兴?”
指不定发什么疯。
赵驰凛心思被直白戳穿,面上并无变化,“陛下现在还未有立后纳妃的打算。”
祝蔚煊冷淡道:“朕即便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赵驰凛抱紧他,“陛下非要强调吗?臣马上就要离京,陛下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哄哄臣吗?”
祝蔚煊:“……自欺欺人。”
赵驰凛:“臣是自欺欺人吗?陛下难道对臣一点喜欢在意都没有?今晚陛下的种种反常行为,不都说明陛下舍不得臣?”
祝蔚煊听了他这话,“朕舍不得你?朕那是——”
脱口而出的话又止住了。
赵驰凛:“陛下是什么?”
祝蔚煊推开他:“将军想多了,朕并不是舍不得你。”
赵驰凛皱眉。
祝蔚煊只得说道:“将军马上就要离开,将军要有好长一段时日无法伺候朕,这才准许将军今晚留下。”
“朕是看将军伺候的不错。”
尽管陛下神色镇定自若,可赵驰凛知道他在说谎,陛下的性子,即便喜欢他的伺候,也断不会说出来。
赵驰凛:“是吗?”
祝蔚煊:“朕乏了!”
赵驰凛没有追问,陛下不想说的事,他是问不出来的,“陛下歇息吧。”
祝蔚煊:“将军就在这床上睡,不过不准再抱朕。”
赵驰凛:“臣——”
祝蔚煊:“怎么?朕说话将军都不听了?”
赵驰凛:“臣不敢。”
祝蔚煊冷哼一声,掀被躺在了龙床外侧,赵驰凛见状也没再下床,在最里平躺下。
二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祝蔚煊确实也乏了,阖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赵驰凛听到陛下气息均匀,知道他已经熟睡,便轻轻往外挪动,待胳膊碰到陛下的胳膊时,停了下来,侧过身子,面朝着祝蔚煊。
赵驰凛毫无睡意,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祝蔚煊那张睡颜。
陛下睡着时,眉宇间少了些高傲,带了点毫不设防的乖,赵驰凛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只不过他喜欢陛下,是以陛下那反复无常的态度,他全盘接收。
陛下刚刚说的很对,他现在欢喜满足,全部建立在陛下如今没有立后纳妃的打算。
赵驰凛的大手轻轻抚着陛下的唇。
陛下只能是他的。
*
露天的泳池。
“宝贝好好感受一下,老公这嘴除了会说话,还会什么?”
“宝贝好甜。”
…
“宝贝,讨好人总要拿出点姿态来。”
“哭了?吓你的,老公怎么舍得这么对宝贝,心疼宝贝还来不及。”
天擦擦亮时,躺在龙床上的赵驰凛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心跳得有些快。
祝蔚煊被吵到,蹙起眉,不情不愿睁开眼睛,刚睡醒嗓音还带了点哑意,“做什么?”
赵驰凛整个人还没从那个梦里缓过来,他梦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在一个大池子里,他和陛下……
他竟然那般大不敬对待陛下。
祝蔚煊没听到他说话,这才坐了起来,见他神色有些慌乱,“怎么了?做噩梦了?”
赵驰凛回过神:“陛下。”
“臣吵着您了。”
祝蔚煊被吵醒的时候确实有点不高兴,不过此刻见他这样,不免好奇:“什么噩梦能把将军吓成这样。”
赵驰凛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此等罪大恶极的梦。
陛下若是知道自己在他的梦里,被那般对待。
祝蔚煊见他又不说话了,不知在想什么,只见那神色变幻莫测,“朕问你话呢?”
赵驰凛面对陛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梦里陛下的神态,他那从梦中醒来就不规律的心跳又开始急剧跳动着,“……不是噩梦。”
祝蔚煊听他这话,更觉奇怪,“不是梦?你怎么失态成这样?”
赵驰凛:“臣——”
祝蔚煊严肃道:“不准隐瞒!”
赵驰凛:“臣做了个关于陛下的梦。”
祝蔚煊:“?”
陛下心里隐隐有猜测,不动声色问道:“什么梦?”
赵驰凛:“臣不敢说。”
祝蔚煊:“说,如实说。”
赵驰凛稍微隐瞒了自己在梦里的恶劣放肆,“臣梦到和陛下在一个很奇怪的池子里。”
“臣在伺候陛下。”
祝蔚煊已经知道他梦到什么了,“仅仅只是伺候?将军能失态成这般?”
赵驰凛:“臣该死,臣梦里还对陛下做了大不敬的举动。”
祝蔚煊:“什么大不敬的举动?”
赵驰凛:“臣难以启齿。”
祝蔚煊:“呵,将军不说朕也能猜出来?”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梦里对朕大不敬。”
赵驰凛跪在床上:“臣该死。”
祝蔚煊装模作样训完后,“还梦到什么了?”
赵驰凛摇头:“没了。”
祝蔚煊无语,他昨晚做那么多,就梦到个这?
陛下越想越气,抬脚蹬了他一脚。
第57章 朕想用蜡油滴在将军身上
天色尚早, 距离陛下起身还有半个时辰。
赵驰凛歉意道:“陛下,吵着您休息了。”
祝蔚煊哼了一声,盘腿坐在龙床上, 雪白的脸蛋毫无表情,他现在也睡不着了, 开始思索。
将军刚刚说的, 应该是泳池那次, 男人恶劣地拉他入了水, 害的他呛水, 还想让他用嘴……最后逼着他叫老公, 才勉强放过他,梦里男人当真是恶劣至极。
祝蔚煊想到这,一双眸子幽幽深深地盯着跪在床上的将军。
赵驰凛只对视了一眼, 忙移开了视线, 垂眸目光不小心落在陛下的脚上。
赵驰凛现在心里也乱乱的, 总是不自觉想到梦里, 陛下含着泪,崩溃地叫他老公,让他慢点。
只不过为何是老公?这是何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和陛下,只不过上次那场梦里, 并没有这般放肆,陛下当时在梦里可以说还有些主动, 不像今晚这场梦,陛下被他强.迫着, 罕见露出慌乱的情态……高傲的姿态撑不下去, 最后慢慢妥协着,带了点撒娇, 让人心肝都麻了。
祝蔚煊一双眸子审视着将军,面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又在想梦里之事?”
赵驰凛:“臣不敢。”
祝蔚煊:“不敢,朕看将军挺敢的,怕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赵驰凛:“臣断断不敢这般。”
祝蔚煊欺身贴向他:“真的不敢?”
赵驰凛被迫对上陛下投过来的目光,看着陛下那双漂亮黑亮的眼睛,什么都回答不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祝蔚煊的唇被重重地啵了一口。
“……”
赵驰凛亲他的嘴,完全就是下意识行为:“陛下恕罪。”
祝蔚煊懒得说他了,恕罪恕罪,他做的那些事简直罪无可赦了。
赵驰凛见陛下没怪罪自己,喉咙里跟灌了糖水似,心里也是甜丝丝的,至于陛下刚刚问的——
他没说实话,如果陛下能真的同梦里那般和他亲.热,他自然是敢的,他求之不得。
祝蔚煊心里也矛盾,他现在还能勉强处理和将军之间的关系,一旦将军想起梦中之事,想起来了怎么办?
“伺候朕穿衣。”
赵驰凛:“天色还早,陛下不休息了吗?”
祝蔚煊已经从龙床上起身,赤着脚下了地,并未搭话。
赵驰凛见状便伺候他穿衣,今日有早朝,陛下自然要穿龙袍,而不是常服。
祝蔚煊与生俱来的高贵,那明黄象征着权力的颜色,落在他身上也只是陪衬。
赵驰凛单膝跪在地上,给陛下穿袜,神色认真,无一丝自己做这些下人之事的不情愿。
祝蔚煊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何止是将军整日将目光黏在他身上,只要有将军在跟前,陛下亦是控制不住观察他。
赵驰凛为陛下穿上靴子,抚平龙袍的褶子。
祝蔚煊坐在梳妆镜前,赵驰凛立在他身后,为他梳发。
二人之间并无交流,寝殿里静悄悄的。
祝蔚煊从镜中看到将军拿起他的发丝轻轻落了一吻。
祝蔚煊有些发怔,有那么一刻突然觉得将军……也挺好的。
陛下能感受到将军发自内心的喜欢他,爱护他,包容他,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等孙福有进来伺候陛下洗漱,见陛下都已经穿戴整齐了,心里警铃阵阵,不用想也知道是将军伺候的。
将军如今都要取代他了!
赵驰凛也一并留在陛下这里洗漱,只不过他昨晚未回去,穿的是常服,今日便没去上朝。
早朝。
祝蔚煊下令命将军去岭南剿匪,朝堂那些大臣松了一口气,又觉常理之中,毕竟将军是武将,这方面他最在行。
将军没来上朝也有理由,已经在着手准备启程去岭南了。
实际上赵驰凛在陛下的后宫,等着祝蔚煊下朝回来用膳。
“将军打算何时出发?昨日挑选的将士已经整装待发。”
赵驰凛完全取代了孙福有,仗着陛下的纵容,光明正大坐在陛下身旁,给陛下夹菜。
孙福有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明日启程吧,此行不必大张旗鼓,臣打算私下进行。”
祝蔚煊:“嗯。”
赵驰凛就差喂陛下吃了,被祝蔚煊眼神警告才作罢。
用了膳。
祝蔚煊见将军毫无告退的意思,提醒道:“将军今日不回去收拾行李吗?”
赵驰凛:“不必,臣粗人一个,没有太多要准备的。”
祝蔚煊上下打量着他,“路上风吹日晒的,朕一会让刘太医给你开些美容养颜膏,早起或者入睡前,搽些抹脸上。”
赵驰凛闻言心一梗:“……多谢陛下。”
孙福有在一旁闻言下意识打量将军,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怎么好好的,突然让将军保养了?
难不成开始嫌弃将军了?不能吧?他不带偏见看将军,将军高大英俊,眉目深刻,也就肤色稍稍深了些。
赵驰凛注意到孙福有的目光,同他开口,“孙公公也想要吗?”
祝蔚煊看向孙福有:“?”
孙福有:“……”
祝蔚煊:“孙福有?”
孙福有:“奴才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需用这个,将军快别笑话老奴了。”
祝蔚煊:“你要想要,朕让刘太医给你也配一些。”
孙福有:“多谢陛下!”
赵驰凛:“……”
御书房里。
赵驰凛立在祝蔚煊身旁。
祝蔚煊掀开眼帘:“朕要批奏折了。”
孙福有可以在一旁研墨,将军可不行,奏折上的内容岂是他一个臣子能看的。
赵驰凛只好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
祝蔚煊:“朕今日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弦外之音在下逐客令。
赵驰凛:“陛下忙,臣在一旁不会出声打扰。”
“臣明日就离京了。”
祝蔚煊:“……知道了。”
赵驰凛安分守己地坐了半个时辰,见陛下还在认真地处理国事,便起身。
祝蔚煊忙起来都忘了他还在御书房,直到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
“陛下,您歇歇,仔细眼睛。”
祝蔚煊下意识看向他,顿住了。
将军不知何时把那“狗链子”带到了脖子上,那么大一只,单膝跪在他脚旁。
赵驰凛一本正经贴着陛下的月退,牵着陛下的手去碰那银色的链子。
暗示意味十足。
祝蔚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将军此举实在不知羞,却又格外大胆撩人。
祝蔚煊手抓住了链条,微微一扯,故作淡定:“将军在哪学的这些不知羞的做派,真把自己当男宠了?”
赵驰凛并不觉得羞耻,做这些举动亦是坦坦荡荡,“陛下喜欢吗?”
祝蔚煊口是心非:“尚可。”
赵驰凛也没拆穿他,而是拿过祝蔚煊的右手,给他扌柔着手腕。
祝蔚煊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谁料将军只是给他扌柔了扌柔手腕,便收回手,规规矩矩道:“陛下,您继续忙。”
祝蔚煊:“……”
赵驰凛起身被脖套上的链子重重拽了一下。
“陛下?”
祝蔚煊知道他是故意的,板着脸训斥:“将军伺候的,朕不满意。”
赵驰凛闻言扌莫上陛下的大月退了,却道:“怎么样才能让陛下满意。”
祝蔚煊高傲道:“自己想,取悦人都不会吗?”
赵驰凛言语正经,手却不规矩:“臣不知,臣做什么,陛下都不满意。”
祝蔚煊攥着链子没有制止,端的是一派倨傲威严。
实际上喉咙已经不自觉发出舒服地低.吟。
……
赵驰凛拿着帕子擦手,依旧还跪在地上,“臣取悦到陛下了吗?”
祝蔚煊已经丢掉链子:“勉勉强强吧。”
赵驰凛:“等臣回来,再接再厉,一定让陛下满意。”
祝蔚煊:“何时回来?”
赵驰凛笑了笑:“臣会尽快回来的。”
祝蔚煊:“起来吧。”
赵驰凛却趴到他腿上。
祝蔚煊:“……将军这是做什么?”
赵驰凛:“陛下会想念臣吗?”
祝蔚煊:“只是离开几日而已。”
赵驰凛:“臣不在的这段时间,陛下若是有兴致了,怎么办?”
祝蔚煊:“……”
赵驰凛:“陛下血气方刚,年轻气盛。”
祝蔚煊知道他想听什么,只不过陛下觉得自己说了就仿佛向他保证什么,自是不愿意,“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赵驰凛:“陛下连自.渎都不会。”
“臣教陛下吧。”
祝蔚煊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驰凛已经起身,将陛下抱坐在案台上。
祝蔚煊反应过来,抬手阻止了他,“你又要发什么疯?”
赵驰凛:“臣担心陛下到时候兴致上来了,却不得其法,恐伤龙体。”
祝蔚煊无语道:“朕看你是怕朕找别人吧?”
赵驰凛:“陛下不会。”
祝蔚煊哼了哼,“那还不松开朕?”
赵驰凛似是认真的:“臣离开少则十日,多则一个月,陛下近日一直被臣伺候——”
底下的话不用说,二人心知肚明。
祝蔚煊:“……”
赵驰凛:“臣教陛下。”
祝蔚煊妥协了,他确实是不会弄,不然上次也不会默许孙福有去把将军叫过去,“不在这里,抱朕去榻上。”
赵驰凛:“臣遵旨。”
祝蔚煊手再次攥住了银链子,由着将军将他横抱起来。
赵驰凛抱着他,步子极稳,陛下能清楚感受到将军手臂上蓬勃结实的肌肉。
祝蔚煊并未被放到榻上,而是坐在赵驰凛的腿上。
“将军学习那么多,可知道有一种玩法?”陛下冷不丁开口。
赵驰凛:“什么玩法?”
祝蔚煊将链子慢慢往他脖子上缠绕,“将军,朕想用蜡烛。”
赵驰凛神色不变:“陛下想用蜡烛做什么?”
祝蔚煊自然是除了让他想起来,还有就是是把梦中男人对他做的还回去,不紧不慢道:“用蜡油滴在将军身上。”
“将军肯不肯?”
赵驰凛根本不做思考:“有何不肯的,陛下想对臣做什么都可以?”
祝蔚煊很满意,眼底浮现零星笑意,松开了链子,轻轻拍了拍赵驰凛的脸颊,“朕喜欢将军的听话和乖顺。”
赵驰凛自是乐意哄他开心,“陛下喜欢,臣之荣幸。”
祝蔚煊忍了又忍,没忍住,唇角往上扬,“将军知道就好。”
赵驰凛:“陛下要现在还是?”
祝蔚煊骄矜道:“嗯,就现在吧,屉子里有蜡烛。”
赵驰凛一手揽着陛下的月要,一手打开榻旁的抽屉,里头确实是有几根红烛,还有带着铃铛的夹子。
祝蔚煊:“一并都拿出来吧。”
赵驰凛有些奇怪,拿起那铃铛,“这是?”
祝蔚煊镇定道:“将军怎么学习的?竟然连这都不懂?”
赵驰凛:“……陛下懂得真多。”
祝蔚煊:“将军无知罢了。”
赵驰凛似是确认:“陛下这些也是送臣的?”
祝蔚煊:“自然,旁人可没这个福气。”
第58章 陛下心疼臣了?
御书房里。
赵驰凛半躺在榻上, 衣袍散开,敞着月匈前还有月复部。
祝蔚煊马奇在他的月要上,平日里冷淡的脸蛋此刻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细白的手指捏着红烛上,似乎是在仔细挑选一会要滴蜡油的位置。
赵驰凛面色如常, 大手在祝蔚煊的后背上轻轻抚着, 宠溺地纵容陛下使坏。
祝蔚煊一只手撑在赵驰凛那弹性十足的月匈肌上, 下意识扌莫了一把, 装模作样道:“滴哪里好呢?”
赵驰凛:“陛下喜欢哪里就滴哪里。”
祝蔚煊冷哼:“将军说的什么话?你的身子, 朕有什么好喜欢的?”
赵驰凛笑而不语。
祝蔚煊手指不客气地捏着那颗深色的小豆点。
只不过将军不是他, 这里丝毫不敏.感。
赵驰凛耐心地等着,也没出声催促。
红烛燃烧有一会了,祝蔚煊见状, 也没再玩, 梦里将军用蜡烛滴他哪里, 那他就滴回去。
一滴, 两滴,三滴……落在了将军肌肉紧实的月复部,陛下一只手执着蜡烛,另一只手按在将军身上。
在祝蔚煊要换位置时, 蜡油不小心滴在了自己手指上,陛下顿时被烫到。
赵驰凛忙坐起来, 将陛下手指上的蜡油剥掉,见烫红了一圈。
祝蔚煊拧眉。
赵驰凛皱眉:“很痛吗?宣太医过来——”
陛下竟又在自己手背落了一滴, 这下明显是被烫到了, 周围都红了一圈。
“嘶……”
赵驰凛立即熄灭了蜡烛。
祝蔚煊看向他,神色间露出些许不知所措, “朕没想到这蜡烛不一样……”
谁叫将军一声不吭的。
赵驰凛听不懂,蜡烛不都这样吗?
“陛下烫自己做什么?”
祝蔚煊从他身上起来,瞥了一眼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蜡油。
赵驰凛这才想明白陛下刚刚的举动,“臣皮糙肉厚的。”
祝蔚煊这会也失了玩闹的心,别别扭扭地“哦”了一声。
赵驰凛凑过去:“陛下心疼臣了?”
祝蔚煊不肯承认:“将军想太多了。”
赵驰凛笑了笑,捧着祝蔚煊的脸,对着他的唇,克制不住爱意地嘬了一口。
很是响亮,可以看出赵驰凛此刻心情愉悦。
祝蔚煊:“……”
祝蔚煊见他眉开眼笑的:“朕没心疼你!”
赵驰凛却愈发得寸进尺,同祝蔚来鼻尖贴着,又轻啄了他几口,“陛下说没有就没有吧。”
祝蔚煊不高兴地推开他。
赵驰凛:“陛下不玩了吗?”
祝蔚煊也没想到蜡烛会不一样,梦里的那只蜡烛温度一点都不烫人。
“没意思。”
赵驰凛:“陛下刚刚说蜡烛不一样是何意?”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将军不知道吗?”
赵驰凛总觉得陛下话里有话,“臣不知。”
祝蔚煊没好气道:“衣服穿好,不成体统。”
赵驰凛胡乱剥掉那乱七八糟的蜡油,他没陛下那般娇气,这蜡油虽然烫,却也伤不到他,只不过陛下不想说的事,将军不再追问,他迟早会弄清楚的。
“陛下是不是忘了正事了?”
祝蔚煊还在气恼这蜡烛:“什么正事?”
赵驰凛大手覆在陛下的月要下:“陛下不是要学这个吗?”
龙.根缓缓给出反应。
祝蔚煊嘴石更道:“朕何时说要学了?是将军你求着朕,朕才勉为其难让你教。”
赵驰凛顺着他的话:“陛下要是不学的话,臣寝食难安。”
祝蔚煊瞧他愈发显现出梦中恶劣的性子,不满:“将军何时学会巧言令色了。”
“朕很不喜欢。”
赵驰凛见状,正色道:“陛下不喜欢,臣就不说了。”
祝蔚煊抬手托着赵驰凛的下颌,和他对视着,尽管将军的手还在龙.根上,可陛下的表情格外严肃正经,意有所指:“将军记着,朕最讨厌别人强.迫朕。”
赵驰凛认真道:“陛下是天子,没有谁能强.迫陛下的。”
祝蔚煊:“将军知道就好。”
赵驰凛明日就离京了,时间不多,陛下打算顺其自然。
事实上陛下心里多少还是不想让将军恢复梦里的记忆。
……
“将军明早就出发,今晚回去好生歇息。”
赵驰凛已经习惯了陛下冷淡的态度,“那臣回去了。”
祝蔚煊端坐着,没看他,手里拿着奏折,任谁也看不出,不久前两人还在亲热地吃嘴,扌莫身。
“嗯。”
赵驰凛却没动。
祝蔚煊余光在他身上,自然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明知故问:“将军还有事?”
赵驰凛:“没,那臣告退。”
祝蔚煊总算是放下奏折,顿了顿:“将军万事小心。”
赵驰凛得了想听的话:“臣会的。”
—
赵驰凛离开后,孙福有才进来伺候。
祝蔚煊:“孙福有。”
孙福有心里有预感,陛下应该又要说关于将军之事了。
果然——
“净无说朕的梦魇要想消除,需要将军想起梦中之事。”
孙福有听到这话差点打翻一旁的砚台,尽管孙福有早就知道将军就是陛下梦到的那个以下犯上,放肆之人。
可陛下从未主动和他说过此事,梦中陛下和将军发生了什么,他断不敢猜测。
孙福有到底是了解陛下的,很快镇定下来:“陛下,您不想将军想起来吗?”
祝蔚煊搭在案台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嗯。”
孙福有也没问为何:“可将军想不起来,那陛下就要受梦魇的折磨。”
“为了龙体着想,陛下也要让将军想起来。”
祝蔚煊没说话。
孙福有突然道:“梦中是梦中,梦外是梦外。”
“这天下都是陛下您的,您还有何顾虑?”
话是这么说,可陛下不想让将军想起来,除了觉得梦中自己被强.迫,屈居男人身.下,丢了他天子的脸面和威严。
还有就是将军明显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这要是知道梦里两人已经做了夫妻之间的事了……
祝蔚煊:“问刘太医拿美容养颜膏了吗?”
孙福有:“……奴才这就让小栗子去取。”
祝蔚煊:“嗯。”
到了傍晚。
孙福有总算知道陛下突然提美容养颜膏是要作何了,陛下要亲自给将军送去。
孙福有叹气,陛下再口是心非,心里还是惦记将军的。
这回在前厅没等多久,赵驰凛就快步走过来了。
“臣参见陛下。”
祝蔚煊换了身常服,神色淡淡:“将军收拾的如何?”
赵驰凛:“收拾好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祝蔚煊:“朕提前给将军送行。”
赵驰凛:“多谢陛下。”
祝蔚煊从袖袍取出那罐美容养颜膏丢了过去。
赵驰凛接住:“这是?”
祝蔚煊自觉对将军很是爱护了,他父皇都做不到关心后宫妃嫔搽脸此等小事,交代道:“将军晚上睡觉前或者早起,搽些擦脸。”
赵驰凛:“……臣知道了。”
祝蔚煊:“嗯。”
赵驰凛也不想他那么早就回去,便提议道:“陛下要逛逛将军府吗?”
祝蔚煊闻言便道:“将军带路。”
赵驰凛:“陛下请。”
将军府冷清,没多少下人,赵驰凛带着陛下穿过九曲回廊,往湖中亭走去。
孙福有很有眼力劲落后一大截。
祝蔚煊和赵驰凛肩擦着肩,手偶尔轻碰在一起,仿佛是无意间的,二人神色都挺淡然。
“将军府上过于冷清了。”
赵驰凛:“臣觉得还好。”
自从老将军去世,赵驰凛又离京去边关,老夫人便一心礼佛,为儿祈福,府上一直交于王伯打理。
赵驰凛院里的下人也不多,他又无妻妾,无子嗣,这么大的府邸便显得过于安静。
不过他也不爱热闹。
祝蔚煊:“将军觉得好就行。”
赵驰凛:“陛下不必为臣操心。”
祝蔚煊无语:“朕只是说了一句冷清,又没说要给你赐婚。”
赵驰凛没应声。
祝蔚煊瞥了他一眼:“朕只是随口一说。”
赵驰凛:“臣知道,陛下同臣说过若是臣不想,是不会给臣赐婚的,臣记着呢。”
祝蔚煊顺势坐在亭中的石凳子上,赵驰凛便坐到他身旁。
赵驰凛:“陛下主动来看臣,臣心里很高兴。”
祝蔚煊:“……”
赵驰凛:“臣这次剿匪回来后,陛下能不能允臣一件事?”
祝蔚煊顿时警惕:“将军先说什么事。”
赵驰凛见陛下这副神色,好笑道:“陛下放心,自然不是要陛下不准立后纳妃。”
祝蔚煊却不松口,谨慎道:“……朕还是要听听将军让朕允何事。”
赵驰凛无奈:“臣只是想以后若是再无意间惹恼陛下,望陛下能少恼臣一些,不要对臣突然冷淡下来。”
说的是今日御书房,分明二人还亲密无间,可下了榻,陛下又一副冷淡的态度。
祝蔚煊自然知道他所指,面上也有些不自在,“将军是觉得朕反复无常不可理喻?”
赵驰凛:“臣没有,臣哪敢,陛下误会了。”
祝蔚煊看向他,眼中无一丝没恼怒,黑亮的眸子平静极了,“倘若朕一直都是这样,将军还会——会如何?”
赵驰凛从陛下的眼神中读懂他停顿时未说出的话,“臣上赶着喜欢陛下,陛下对臣如何那是陛下的事,臣喜欢陛下是不会变的。”
祝蔚煊瞥开了目光,落在了湖中,分明是他主动问的,将军回答了,陛下却说:“将军又在胡言乱语了。”
赵驰凛认真道:“反正臣一颗心都给了陛下。”
祝蔚煊:“……”
“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去了。”
赵驰凛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陛下再陪臣说会话吧。”
祝蔚煊提醒:“在外将军要谨言慎行。”
赵驰凛收回手:“陛下恕罪。”
祝蔚煊没起身:“将军还想说什么?”
赵驰凛:“臣想说的话陛下都不喜欢听。”
祝蔚煊:“……若都是些无言乱语的话,朕自然不爱听。”
赵驰凛:“那臣以后不说了,陛下知道就是。”
祝蔚煊:“行了,朕该回去了。”
赵驰凛起身:“臣送陛下。”
祝蔚煊:“嗯。”
赵驰凛一路将陛下送到将军府大门,直到陛下进了马车,还立在那里。
很快孙福有从马车上下来,“将军请上马车,陛下有事交代您。”
赵驰凛颔首。
祝蔚煊坐在马车里,见他走过来,默不作声。
四目相对,赵驰凛没有开口问陛下何事,而是抱住了祝蔚煊。
做了一件刚刚在湖心亭没有做,也不能做的事。
祝蔚煊没有推开赵驰凛,也没避开他的唇。
马车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片黏.糊轻微的水声响起。
过了不知多久,唇瓣分开。
祝蔚煊:“将军刚刚说的事,朕允了。”
赵驰凛笑道:“多谢陛下。”
第59章 什么都想起来了
天刚擦擦亮时。
赵驰凛就已经率领那些将士,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京。
祝蔚煊今日醒得早。
孙福有听到动静,撩开床幔,“陛下。”
祝蔚煊坐了起来:“将军这时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孙福有哪里不知道陛下今日醒这么早, 是心里惦记将军。
“出发了。”城门的守卫过来禀告过。
今日并无早朝,可祝蔚煊没了睡意, 便起身了, 孙福有伺候着他穿衣洗漱, 操心的却是:“这岭南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 再加上那些流寇数目不小, 如此下来少说也要半个月, 一个月的,陛下的梦魇可如何是好?”
祝蔚煊:“让净无过来一趟。”
孙福有和陛下想一起去了。
陛下用了早膳后,净无过来。
祝蔚煊也没同他绕弯子:“法师应该也知道将军去岭南剿匪了。”
净无:“臣知道, 将军是将星, 战无不胜, 吉人自有天相。”
祝蔚煊:“朕不想听废话, 朕召你过来,你心里清楚是因何事。”
净无:“陛下是说梦魇之事吗?这臣也是没办法。”
“将军一日想不起来,陛下只能受梦魇的折磨,陛下就是摘了臣的脑袋, 也只能是这一个法子。”
“不过臣算出,将军已经开始梦到之前的事了?”
祝蔚煊淡道:“既都已经算出来了, 何必多此一问,想说什么说便是。”
净无:“将军的记忆只要开了口就会想起来, 此去岭南也算是一个契机。”
祝蔚煊:“什么契机?”
净无:“臣说之前, 还请陛下宽恕臣胡言乱语。”
祝蔚煊:“既然知道胡言乱语,那就不必说了。”
净无:“……将军这段时日一直和陛下待在一起, 如今突然分开,将军自然会思念陛下——”
祝蔚煊:“放肆。”
净无:“臣多嘴。”
祝蔚煊面无表情地晲着他。
净无跟个鹌鹑似,跪在地上垂首,一边叹气,按照陛下这性子,这任务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且不说任务有时限,可没多少时间了。
祝蔚煊突然开口:“法师心里在盘算什么?”
净无现在挺怕祝蔚煊的,之前陛下只是打他板子,现在一言不合就要摘脑袋,“臣什么都没盘算,臣在算将军,嗯,陛下莫要担心,将军很快想起来。”
祝蔚煊把玩着杯盏,依旧不说话,眸光幽深地盯着他看。
净无被盯的心里发毛,才听到上方一道淡声响起,“起来吧。”
“谢陛下。”净无起身。
祝蔚煊慢条斯理地问道:“法师这么想让将军想起来,到底想做什么?”
净无差点没站稳,嘴上不承认:“臣不懂陛下的意思,臣哪里能做什么?”
祝蔚煊把他的反应收入眼底,他倒要看看净无处心积虑到底想做什么?
“退下吧。”
“臣告退。”
净无现在犹如被囚禁一般,给拘在后宫中,殿外有侍卫把守,好在陛下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吃穿用度倒也没短他。
孙福有进来时,见陛下微微走神。
“陛下?”
祝蔚煊知道他想问什么:“不必担心,净无说将军会想起来的。”
孙福有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陛下,您不必思虑那么多,奴才虽然不知您梦里和将军发生了什么事,但那都是在梦里的,做不得数的。”
祝蔚煊没说话。
在梦外都已经和将军这般了,梦里那些还能当不作数吗?
陛下也不知道。
—
近日,接连下了几场大雨,空气中都透着寒。
祝蔚煊在御书房处理国事,等忙完,外面天都黑了,现在天色不比夏季,暗得早。
“将军离京几日了?”
孙福有取过披风给祝蔚煊系上,“回陛下,将军离京已经有十三日了。”
祝蔚煊:“十三日了。”
龙床上悬挂的那枚香囊味道已经淡的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了。
香囊只留香半个月,也到时间了。
祝蔚煊:“丢了吧。”
孙福有取下收好,“既然这香囊安神,为何不让法师再配一个?”
祝蔚煊:“就这一个。”
孙福有:“陛下,您歇息吧,奴才守着您。”
祝蔚煊:“嗯。”
岭南那边没消息传来,陛下躺在龙床上,有些睡不着,忍不住想——
将军就不能给他写封信吗?
孙福有熄了寝宫的灯,只留了龙床悬挂的两盏琉璃灯。
本以为陛下夜里会梦魇,孙福有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曾想陛下无梦到天明。
次日。
孙福有伺候祝蔚煊穿衣时,“陛下,您昨日并未梦魇。”
这就只有一个可能。
祝蔚煊:“将军已经想起来了。”
也不知是何时想起来的?
孙福有虽然不知道陛下和将军梦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伺候陛下多年,从陛下一开始对将军的态度,到二人如今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多少也能猜出些,否则陛下不会这般纠结。
“无论如何,陛下不必受梦魇的折磨了。”
祝蔚煊不置可否。
早朝。
岭南那边总算传来消息,经过几次交战,流寇死伤惨重,当地知府询问陛下该如何处置余下孽党。
祝蔚煊拟了圣旨,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岭南,余下流寇全部斩首示众。
御书房里。
孙福有能感受到陛下极是不爽,他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将军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福有主动道:“陛下,将军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祝蔚煊面无表情道:“将军愈发没有规矩了。”
之前回京述职,生怕路上耽搁,快马加鞭也要提早赶到,同他表忠心。
如今岭南的奏折都传回来了,他那边竟无一丝消息,当真是愈发放肆。
孙福有:“兴许是将军有事耽搁了。”
祝蔚煊:“按脚程,应当明晚到。”
他们一行人路上还要歇息,自然没有驿站快马加鞭传消息快,不过也就这两日了。
“朕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放肆。”
一想到梦里男人那恶劣的性子,陛下已经把将军这没有规矩的行事归咎于他想起来了。
孙福有在一旁提醒:“陛下,将军此次又立了大功。”
祝蔚煊:“……朕知道。”
当晚,陛下在龙床上辗转反侧,事实上祝蔚煊一点都不喜欢将军梦里的性格,因为梦里男人的性格实在强势霸道。
陛下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若是将军想起来了,会变成梦里那般吗?
一直到月上中天,祝蔚煊才睡着。
翌日,天又下起了大雨。
陛下听着雨声心里烦躁,孙福有已经派人同城门的守卫交代,将军一旦进城,速来禀告。
傍晚,守卫过来禀告将军回来了。
可直到入夜,赵驰凛也没进宫。
孙福有这下也摸不清将军是何意,按将军和陛下如今的关系,那应该是回来了立马就进宫见陛下的。
祝蔚煊那张脸蛋绷得很紧。
孙福有只能安抚:“将军舟车劳顿,想来是太累了。”
这不是理由。
祝蔚煊:“准备马车,朕要去将军府。”
孙福有:“……”
雨已经停了,只不过这夜里寒,孙福有给祝蔚煊系披风时,不免忧心:“陛下,这天色已晚,要不——”
祝蔚煊明显带了些火气,孙福有便噤声了。
马车一路行驶至将军府大门停下。
将军府的下人哪里想到陛下这么晚过来,正打算去通知管家,岂料陛下并未去前厅,而是直接去往将军的住处。
院里的下人看到祝蔚煊过来,忙跪在地上行礼。
孙福有心里着急:“将军呢?陛下过来了,怎么不见将军?”
“将军,将军在卧房休息……”
就连孙福有都不禁皱起眉,这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祝蔚煊已经轻车熟路去了赵驰凛的卧房,径直进了内室。
屋里有些昏暗。
祝蔚煊发现将军确实是在床上休息,难不成真的舟车劳顿?太疲惫才没进宫?
祝蔚煊走近,就见床上人睁开了眸子。
“陛下?您怎么来了?”语气透着惊讶。
祝蔚煊:“……”他不能来?
赵驰凛立即坐起来,似是扯到伤口了,顿时“嘶”了一声。
祝蔚煊闻言,忙去摸他身子,“你受伤了?”
祝蔚煊这才发现赵驰凛的脸色有些差,透着不正常的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这下心里什么火气都没了,“伤哪里了?朕让太医过来——”
赵驰凛靠坐在床头:“陛下莫怪罪,臣伤势过重,想着明日同陛下说明情况的,不曾想陛下今晚过来了。”
祝蔚煊:“……”
“伤到哪了?朕看看。”
赵驰凛:“肩膀挨了一刀,伤口有些深,怕吓着陛下了。”
祝蔚煊:“朕是那么轻易就被吓到的?”
赵驰凛:“陛下恕罪,臣失言。”
祝蔚煊想象中的放肆并未在将军身上发生,本以为对方想起来了,二人数日未见,看到他过来,该是放.荡不羁,抱着他亲吻诉说思念的。
可现实是将军一言一行都透着规矩。
祝蔚煊到底还是关心他的伤势,轻轻扯开赵驰凛的里衣,然后就看到包扎的肩膀,可以看出伤口很深,还有些微微渗血。
祝蔚煊眉头拧在一起,不由分说道:“朕宣太医过来给将军看看。”
赵驰凛:“多谢陛下,不用那么麻烦,臣一会换了药就好。”
祝蔚煊:“药在哪里?”
床头的屉子里。
祝蔚煊打开,将包扎用的都拿了出来,陛下不是第一次给赵驰凛包扎了,手上动作比上次更为熟练些,也更仔细。
待看到那么深的伤口,差点就见了骨,祝蔚煊的脸色很不好看。
“将军武功不是很高吗?怎么伤成这般?”
赵驰凛:“……一时失手。”
将军刚到岭南的第一天夜里又做梦了,梦里愈发荒唐,不止如此,接连几个晚上都梦到和陛下在那陌生的环境中不停歇。
赵驰凛逐渐回过味,这伤是他在和对方头目交手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大脑里突然闪现了几个片段。
他把陛下锁在床上,蜡油不顾陛下意愿滴在陛下的身上,这还不止,他强.迫着给陛下带那熟悉的脖套……赵驰凛不是傻子,联想到陛下往他身上滴蜡油,说没想到蜡烛不一样,心下已有了猜测。
直到他头痛欲裂,肩膀挨了一刀,刹那间,梦里所有的记忆一股脑涌现在脑海里。
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
祝蔚煊给赵驰凛上了止血的药,重新包扎了一番。
赵驰凛内心震颤,直到现在还未平息,“多谢陛下。”
陛下从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如今赵驰凛也都明了到底是为何了,一时之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祝蔚煊似乎并不打算离开,而是撩开袍裾坐在了床上,伸手捏住赵驰凛的下颌把他的脸摆正对着自己,“将军,从朕进来到现在,你一直都没看朕。”
赵驰凛:“……”
第60章 这阵子臣很想念陛下
内室, 死一般的寂静。
昏暗的烛光下,祝蔚煊的手轻捏着赵驰凛的下颌,眸子直直落在他的脸上, 目光透着审视和打量,
“怎么不说话?”
赵驰凛:“臣, 有点累。”
祝蔚煊:“……哦, 这么说, 将军是觉得朕过来打扰你休息了?”
赵驰凛闻言这才抬眼, 触到祝蔚煊那双黑亮清冷的眸子, 便想到梦里二人那些深.缠, 陛下是如何马奇在他身上,高傲晲他命令他快一些,或者是不情不愿在他身.下, 眸中水光潋滟, 不动声色地勾人。
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
“陛下能过来看臣, 臣高兴还来不及, 又怎么会是打扰?”
赵驰凛镇静下来,收起脑海里那些绮念,神色恢复如常,他这两日不断地回想同陛下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陛下应该知道他没有梦中的记忆。
不能让陛下知道他想起来了。
陛下不止一次强调过不喜欢被强.迫,梦里他可没少做那些事。
他自然知道按照陛下的性子, 一定不愿他想起来。
祝蔚煊:“是吗?”
赵驰凛:“陛下是不是生臣的气了?”
祝蔚煊淡道:“将军此次立了大功,朕为何要生气?”
赵驰凛:“陛下还记得临走前, 答应臣什么了吗?”
祝蔚煊收回了手:“朕没生气。”
赵驰凛:“那陛下亲臣一下。”
祝蔚煊晲着他。
赵驰凛见他没有反应, 便主动凑了过去,贴着祝蔚煊的脸颊亲了他一口。
“嘶……”
祝蔚煊本想训斥他, 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又把话咽了回去,“肩上有伤,不知道?”
赵驰凛笑了笑,虚弱道:“臣这阵子好想陛下。”
祝蔚煊又是一声不咸不淡:“是吗?”
赵驰凛:“嗯。”
祝蔚煊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良久后。
祝蔚煊开口:“很晚了,这阵子将军就好好养伤,朕明日派太医过来看你。”
说完便起身,赵驰凛下意识去拉他,眉头顿时皱到了一起,伤在左边肩膀,这一抬手扯到伤口了。
祝蔚煊训斥:“不知道肩膀有伤?”
里衣被扒开,好在没渗血。
祝蔚煊又坐了回去,“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
赵驰凛:“陛下能不能再陪臣一会。”
“这阵子臣很想念陛下。”
祝蔚煊听他这么说,心里冷哼,若真如他所说很想念,连封信都不知道写?即便受伤了不能进宫,回来了不知道捎话带给他?
“将军是去剿匪,总想朕做什么?”
赵驰凛:“陛下生臣气了。”
祝蔚煊:“朕没有。”
赵驰凛:“臣愚钝,陛下能告诉臣,为何生臣的气吗?”
祝蔚煊冷眼看着这厮分明想起来了,还要装模作样。
不过祝蔚煊又觉得这样也好,最好别露出破绽,由着他装。
“不是累了吗?还不休息?”
赵驰凛不累,伤口的疼也能忍,受伤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这样做,是因为陛下心软,看到他受伤会心疼,面对陛下,他做不来正人君子,受伤能让陛下重视他,他自然会利用起来。
“陛下会陪臣吗?”
祝蔚煊:“……嗯。”
赵驰凛低声笑了起来,“多谢陛下。”
祝蔚煊见他单手撑着躺下不方便,看不过眼勉强顺手帮了他一把,托着他的后颈。
二人贴的极近,赵驰凛的唇擦过祝蔚煊的下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肉上。
祝蔚煊面色如常,等他躺下后,坐直了身子,乌黑的眸子淡淡看着他。
“睡吧。”
自从想起梦中种种,赵驰凛就不可抑制地想要像梦中那般占有陛下,无时无刻不在想。
二人分开这么久,本不该是这样的,久别的思念让他们一见面就迫切地缠在一起。
激烈地亲吻。
他把陛下的唇亲的湿莹莹,唇色一点点变得冶艳,不止陛下的唇,陛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会被他舌忝过。
陛下被他伺候,反应勾.人……也会不自觉回应他。
他还会问陛下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念他,想他的时候有自.渎过吗?
是不是自己扌莫没有他伺候的好?
陛下这段时间自己弄过几次?
……可如今,赵驰凛却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而是心里太想得到陛下,就会失了分寸,会吓到陛下。
好不容易陛下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
祝蔚煊哪里知道赵驰凛内心的百转千回,见他不闭眼,伸手覆了上去,命令道:“睡觉。”
赵驰凛突然道:“陛下待臣真好。”
祝蔚煊懒得接他这话。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祝蔚煊轻唤了一声,得到的依旧是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祝蔚煊这才起身,脚步放缓,待他离开卧房时,赵驰凛慢慢睁开了眸色清明的眼。
陛下不知道将军在装睡。
院外不止孙福有候着,还有听说陛下来府上,匆匆赶过来的王伯,都等在院外。
“陛下。”
祝蔚煊同躬着身毕恭毕敬的王伯交代道:“夜里仔细些,别等将军的伤口又渗血了。”
王伯:“是。”
王伯一路将祝蔚煊送出了将军府。
上了马车后,孙福有见陛下并无气恼,这才开口道:“刚刚王伯同奴才说将军受伤了。”
祝蔚煊嗯道:“肩膀伤着了。”
孙福有:“要不要宣太医给将军瞧瞧。”
祝蔚煊:“明日让刘太医去给将军看看。”
孙福有:“是。”
祝蔚煊:“行了,拐歪抹角,不就想打听将军想起来之事。”
孙福有被陛下拆穿,躬身赔笑:“奴才哪里是打听这个,奴才就是怕陛下心情不好。”
祝蔚煊:“将军和之前并无差别。”
孙福有:“那就好。”
祝蔚煊心情谈不上好还是不好,将军和往常无异最好。
只不过陛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得劲。
—
翌日,早朝。
因受伤,祝蔚煊给赵驰凛批了半个月的假,并派刘太医去将军府。
赵驰凛此次又立大功,祝蔚煊赏了不少东西,一并送到将军府。
祝蔚煊在御书房忙起来就是一整日,待傍晚时听小太监进来禀告说将军求见,只以为听错了。
立在一旁的孙福有,“将军不是在养伤吗?”
祝蔚煊蹙眉:“让将军进来。”
孙福有闻言和小太监一起出了御书房,就看到将军穿着宽袖黑袍常服,除了脸色苍白些,唇上没什么血色,倒也看不出是受伤之人。
“将军,陛下让您进去。”
赵驰凛闻言抬脚进了御书房,孙福有从外面阖上门。
祝蔚煊扫了他一眼,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去,“你不好好在府上养伤,过来做什么?”
赵驰凛:“臣过来谢恩的。”
祝蔚煊无语:“什么时候不能谢?伤还没好,跑过来谢恩。”
赵驰凛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陛下知道的。”
祝蔚煊:“……朕知道什么?”
赵驰凛:“臣想陛下。”
祝蔚煊被他瞧的面热,“昨晚不是刚见的?”
赵驰凛:“陛下日理万机,又不能日日去看臣,臣养伤这段时间便见不到陛下了。”
祝蔚煊听他这么说,面上依旧是冷着脸,“去榻上,朕看看伤口有没有渗血。”
赵驰凛听话地走到里间,坐到榻上。
祝蔚煊居高临下立在他跟前,俯.身轻扯开他的衣前襟,拨开他的里衣,看到包扎处被血染红,脸冷的如料峭的寒冬。
“将军这胳膊,朕看也别要了,废了最好。”
知道他是说气话,赵驰凛:“臣知错了。”
祝蔚煊瞪着他。
赵驰凛示弱道:“陛下别怪罪臣了,臣伤口有些疼。”
祝蔚煊:“将军还知道疼?朕还以为将军铁打的身子呢。”
赵驰凛:“臣以为没事的。”
祝蔚煊看他就烦,懒得听他说,转身去叫孙福有去宣太医。
刘太医听到将军伤口渗血,只觉得不可思议,将军好好的不在府上养伤,进宫做什么?
刘太医背着药箱进来时,先看陛下,见陛下脸冷着,推测出陛下心情不佳。
再看将军,从将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陛下。”
“将军伤口渗血了。”
刘太医:“微臣给将军再重新包扎一下。”
赵驰凛坐在榻上,单手吃力地解着腰带,祝蔚煊在一旁冷眼旁观。
孙福有哪里不知道陛下,主动给将军搭了把手,把他上身衣裳给脱了,刘太医剪开布条,伤口露出来。
孙福有才发现将军伤的挺重,下意识看向陛下。
祝蔚煊的目光落在那伤口上,“将军这伤怎么一直渗血?”
刘太医一边给赵驰凛上药包扎,一边回道:“将军这伤口深,要好好静养,将军赶路回来,途中奔波,自然不利于恢复,不过将军身体强壮,之后好好静养,每日换药,不会有大碍。”
这话在刘太医从将军府回来时,陛下召他过来已经问过一次了。
祝蔚煊:“听到了?”
这话是同赵驰凛说的。
赵驰凛:“臣听到了。”
刘太医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对于陛下和将军之间那明显超越了君臣的关系,很是镇定,给将军包扎完后,交代了要注意的,神色如常地背着药箱离开。
孙福有和他一起出了御书房。
祝蔚煊到底没立即撵他走,只不过表情和语气依旧冷淡:“等用过膳,就回去好好养伤,不准再进宫了。”
赵驰凛:“陛下忙完会去看臣吗?”
祝蔚煊:“将军也知道朕日理万机——”
一想到这厮伤这么重还跑过来,陛下只好改口,“朕有空会去看你的。”
赵驰凛:“陛下别恼臣了,从昨晚到今日,陛下都对臣冷着一张脸。”
祝蔚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