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凯瑟琳才知道这件事。
她问我答应了谁做舞伴。
“拉文克劳那个克拉夫是不是邀请了你,你答应了吗维拉?“她问,”他长得还不错,不是吗?就是鼻头雀斑有点多。”
“是克里夫,”我好笑地纠正她,“没有,我没有答应和他去。”
“那是谁,你还没答应任何人吗?”
“事实上——”塞德里克清了一下喉咙,他早上一来就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我邀请了维拉,而且她答应了。”
我感觉亚伦好像微微凝视了我一会儿,等我看过去,他那双美丽的蓝绿色眼眸已经落在了面前盘子里的香肠上,切割香肠的动作优美得像是在解剖千年前的遗迹。
“啊哈,我早该想到的。”凯瑟琳笑嘻嘻地往自己的面包上抹黄油,“我实在想不出塞德里克还能和谁跳舞。亚伦,你有舞伴了不,我邀请你一起去跳吧。”
“布斯巴顿那个女孩子没邀请你吗?”我八卦地问。
“谁?”亚伦疑惑。
“就是那个经常走在德拉库尔身边的女孩。”我补充,凯瑟琳在旁边帮忙描述:“金色头发那个!”
“噢,”亚伦好像终于想了起来她是谁:“我拒绝了。”
“你用什么理由去拒绝一个美女的呀?”凯瑟琳真诚求教。
“我说……我有想要一起跳舞的人了,我想等一等。”亚伦很坦诚地将拒绝复述给凯瑟琳。
我的心忽然没来由地微微一动。
凯瑟琳看着他:“你居然能编出那么真的谎话……好吧,所以说你现在没有舞伴咯?我怎么样?”
她再次提起,这次轮到塞德里克忍不住打岔:“泰特没有邀请你吗?”
“噢,他邀请了。”凯瑟琳耸耸肩,“……但我不太想——我害怕那天我们又吵架。”
这倒是,自从那次媚娃血统事件之后,凯瑟琳和泰特之间就一直怪怪的。
亚伦擦了擦手,向凯瑟琳递出左手:“那尊敬的艾伯特小姐,你愿意和我共赴舞会吗?”
凯瑟琳咯咯笑了起来,将右手搭上去:“我当然愿意,怀特先生。”
他们上下晃了晃交握的手,甚至各用叉子叉了一根香肠以示“干杯”。
我和塞德里克面面相觑。
自从昨晚的邀请后,其实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但我们俩好像都比自己预料的要平静。我们仍然一起吃饭、上课、在秘密基地里做作业——
只是偶尔在不经意对视上眼神时,我们会突然移开视线,似乎对视到一起就会发生火星撞地球的大事来。
我也没有办法单独和塞德里克待在一起。晚上回到休息室,本来我们三个人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凯瑟琳一走,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要和她回去。
“你不是作业还没写完吗?”凯瑟琳疑惑。
“噢,可是我也困了。”我睁着大大的眼睛说瞎话。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塞德里克的轻笑声。
舞会那天……塞德里克要说的那件事,会和我想得一样吗?我反复回想他邀请我那天的场景,一会儿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让人费解,一会儿又不安自己是不是揣摩错了他的意思——或许他根本无意于制造暧昧。
只是我等待太久了。
幸而圣诞节那天来得很快,没有给我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一早醒来,我和凯瑟琳先各自拆开了自己收到的圣诞节礼物,才下楼在礼堂和塞德里克及亚伦碰头吃早餐。吃完我们在秘密基地里荒废了一个上午——
这么说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干和学习相关的任何事情,我和凯瑟琳窝在沙发上读着同一本绘本,时不时对书里的情节发表一些看法;塞德里克在和亚伦下巫师棋,他们很沉静地关注着棋局,偶尔抬头看我们一眼。
看着看着,我居然睡着了。再次醒来,我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一角呢,身上披着塞德里克的长袍,身后传来轻微的说话声,非常催眠,我几乎忍不住再次倒头睡过去。
但我靠着顽强的毅力爬了起来。
“你醒了维拉,”凯瑟琳从后面抱住我,“我们还在说要不要帮你把午饭带过来呢!”
“噢,我要自己去吃,”我抱着塞德里克的长袍站起来,“今天的午餐应该有一大堆圣诞布丁!”
现场的盛况和我猜测的相差无几,桌面上密密麻麻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放眼望去至少有一百只香喷喷的火鸡,还有各种口味的布丁。牛排、鸡腿一层一层地摞了起来,豌豆和玉米盛了一盆又一盆,还有堆积如山的饼干。
已经有不少人在这儿了,他们互相碰杯,整个礼堂里都是节日的欢庆气息。
下午我们来到外面的场地上打了一会儿雪仗,打了一会儿我就陷在地里没力气了,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看他们打。五点钟一到,凯瑟琳立刻停下:“我们要回去做准备了!”
“你需要三个小时?”泰特看起来有些惊愕,凯瑟琳只是朝他做了个鬼脸,跑过来拉着我回了休息室。
礼服是雷奥陪我去买的,虽然他总是需要我逼迫才愿意对我穿搭发表建议,但这条礼服他第一眼看上后,就买下来送了给我。
“这条送给你——你再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他摸了摸我的脑袋。
然而我也很喜欢那条裙子,所以我们就直接回了家。
裙子是一字肩的,从上往下是蓝紫色细线缠绕的夜空,渐变到浅灰蓝的薄纱裙摆,隐隐约约能看见小腿和银白色的高跟鞋。
穿上之后,我犹豫着在镜子前站了很久。
“唔……我觉得有点奇怪。”我感觉自己手往哪里放都不合适,想把手臂上的薄纱往上扯,被凯瑟琳毫不留情地制止了。
“坐下,等我帮你弄完头发你就不奇怪了。”她不容我反驳地压着我坐下来。
凯瑟琳帮我将顺直的栗色长发弄成大波浪,又将裙子配套的深蓝色坠着星光的发箍轻轻箍在发间。
“瞧,这条裙子可真配你的眼睛——”凯瑟琳感叹了一下,“是雷奥买的吗?我下次可要他帮我选一下裙子。”
“我以前也没感觉他那么会选衣服啊。”我真诚的疑惑。
镜子里的女孩已经和平时那个穿着长袍,总是随意披着一头长发的女孩不太一样了——明明只是换了个衣服和发型,我却几乎有点不敢辨认。
直到七点多,凯瑟琳拉着我一起出门,就差一个拐弯就到门厅,我却有点迈不动步子。
“怎么了?鞋子不合适?头发乱了?”凯瑟琳上下打量着我,“没有啊,一切都很完美——你很美,维拉。”
我非常感谢凯瑟琳给我的鼓励和赞美,但这一刻我的紧张无法靠这几句话化解。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逃回卡尔森的手提箱里。
这样就不用面对塞德里克,接下来的舞,还有他不知道要说的什么话。
但凯瑟琳根本不管我的少女心事,她拉着我的手拐了一个弯——越过那道墙,我看见的第一个事物就是塞德里克的眼睛。
他正在楼梯下方仰着头看我——梅林,不得不说莉迪亚是正确的,穿上礼袍的塞德里克俊美得有些惊人,他的黑发被梳到脑后,露出宽阔漂亮的额头和眼眉。当他微微抬着下巴仰头望过来时,怎么会有人抵抗得了不落入他灰色的专注眼眸?
我听到凯瑟琳在我身边很轻地吹了一下口哨。
万幸的是,顶着塞德里克灼热的眼神,我也没有在楼梯上崴脚。还没有踩到最后两级台阶,塞德里克就伸手过来扶我。
犹豫了一下,我将手放在他手心——那温度几乎让我下意识要往回缩,但塞德里克没有放开,他牢牢牵住了。
“怎么样,迪戈里先生,我将你的女伴好好护送过来了吧!”凯瑟琳笑着邀功,她今天穿了一条吊带的粉紫色礼服,耀眼夺目。
“谢谢你,艾伯特小姐,”塞德里克将我们牵着的手示意给她看,“我已经接到我的公主了,你的任务完美完成。”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在慢慢变红,不然这无法解释我为什么在通透的门厅变得有些呼吸困难。
凯瑟琳哈哈大笑,转身找亚伦去了。
门厅一下子就只剩我和塞德里克站着——当然,偶尔还有别的参加舞会的人经过停留——但他们的存在于我消除紧张没有作用。
我几乎下意识想去找凯瑟琳和亚伦,但塞德里克牵住我的手微微用力。
我抬头望去,他双眼含笑:”……你真美,维拉。“
现在我确定我脸红了:”噢……事实上我总觉得自己穿得怪怪的,多亏了凯瑟琳,不然我还在宿舍待着呢。“
“多亏凯瑟琳,”塞德里克煞有介事地点头,“不然今晚我就只能一个人跳舞了。”
芙蓉·德拉库尔突然从我们身边走过,她穿着银灰色的缎子长袍,真是美艳惊人,身边陪伴她的是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罗杰·戴维斯。
“梅林啊,芙蓉真漂亮不是吗?”我的视线一直黏着那道靓丽背影直到她消失,本想回头寻求肯定,一转头就撞进塞德里克的眼眸里。
“什么?”他像是突然惊醒。
“芙蓉,”我指了指远处,“她今天很漂亮。”
塞德里克看起来不感兴趣,只是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发箍。
但接下来走过的人我就不确定他是否会感兴趣了——秋·张和她的舞伴,同样是他们魁地奇球队的一员并肩走过我们身边。直到和我对视,秋似乎才发现我们站在这里,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秋穿着一件颇带着古韵的旗袍,乌黑的长发挽了起来,非常衬她的气质。她的视线在我们俩身上逡巡了一下,最后朝我点点头,和舞伴离开了。
我下意识又想去看塞德里克反应,结果看过去发现他还在看着我。
我:“?”
他便游移了一下眼神,但很快又看回来,手像是忍不住似的又轻轻摸了摸我打成卷儿的头发。好像小朋友在触碰一件喜爱的玩具。
我这么想着,被他弄得好笑,正想开口打趣他,麦格教授让勇士和舞伴排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星光灿烂,还挂着好几百只檞寄生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长桌变成了数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边坐着十来人。
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鱼贯而入的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上次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走过这里,还是分院呢。
尽管是在走路,我还是没忍住偏头想和塞德里克说这件事,他察觉到,微微偏头侧耳来听。
“塞德,你觉不觉得这个场面像是在走上去等分院帽分院?”我放低声音。
他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是吗?但分院的时候你好像没那么专心——你都在和凯瑟琳说小话。”
我挽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拧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肉。
周围的灯笼突然都熄灭了,只有舞池灯火通明。
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而哀伤的曲子,我的大脑放空了一会儿,下一秒就感觉到塞德里克抓住了我的两只手。然后他慢慢将我其中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随后他将自己的手虚虚放在了我的腰间。
我好像无意识地打了个颤。
“你冷吗,维拉?”塞德里克关怀地问。
不冷,反而很热——尤其是他的手和我腰间触碰的部分——像是火焰猛地燎过。
我们随着音乐慢慢在原地转起了圈。与其说我在按着节拍跳舞,不如说塞德里克很好地操控着我。
一开始我还在留意着不要踩到他的脚,后来慢慢熟练了我又不敢看他,只是侧过头去看别的跳舞的勇士和他们的舞伴。
再后来,我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有挪开视线。
塞德里克不知道看了我多久,终于捕捉到我的眼神,他微微笑起来:“小心。”
然后他伸手将我送出去转了个圈,我扬着头发和裙摆落回到他怀里。
我们好像靠得太近了,但塞德里克完全没有要拉开距离的意思。我几乎是依偎在他怀里,和他一起跳完了这支舞。
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我因为多出来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哈利和他的舞伴看起来不太熟,两个人舞步僵硬,哈利活像是被舞伴操纵的木偶;芙蓉跳得很高兴,她的舞伴看起来至今不敢相信自己邀请到了这样的美人,仍旧痴痴盯着她傻笑;克鲁姆——
“噢!”我轻呼,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胸膛,“塞德,你看克鲁姆的舞伴!”
我们一起看过去,那是个穿蓝袍子的漂亮姑娘,再定睛一看,那居然是赫敏!她和之前长得不太一样,头发变得富有光泽,气质高雅,本来有点兔牙的门牙也缩小了。
“赫敏今天真漂亮!”我轻声感叹。
“是吗?”塞德里克失笑,“你怎么总在说别人漂亮,事实上我觉得……”
他没有说下去。
这时候古怪姐妹刚好换了一首曲子,比刚刚的曲子节奏快得多。我们先下去坐在旁边准备吃点东西,在一张桌子旁看到了亚伦。
“嘿,亚伦,”我过去拍他,“凯瑟琳呢?”
他朝舞池上指了指,凯瑟琳正和泰特在那里跳着欢快的舞蹈呢。
“泰特的舞伴崴了脚——凯瑟琳总不能指望我跳这首曲子。”亚伦根本不觉得自己被抛下,反而看起来很庆幸凯瑟琳没有抓他去跳舞。
我有些好笑,兜兜转转,凯瑟琳还是和泰特一起步入了舞池,早知如此,两人之前又何必你追我躲那么长时间?
我们对着菜单看了看,然后对着盘子说出了自己想吃的食物。话音刚落,食物就在盘子里出现了——老实说我觉得这样点菜的行为有点傻,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着盘子说了两次布丁。
塞德里克笑着把他那份果酱布丁推了给我。
音乐重新换了一首,变成了柔和的舞曲。我问亚伦要不要上去跳一首,亚伦似乎颤动着眼睫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拒绝了。
“你们去吧,“他微微笑着,俊美而又秀气,”玩得开心,维拉。”
塞德里克牵着我重新回到舞池,我回头看,有一个女孩羞涩地去邀请亚伦跳舞,但亚伦只是摇头,将目光投了过来。
“亚伦为什么不和我跳舞呢?”我问塞德里克。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搂着我的腰和我在舞池轻晃。好半响,他开口说道:“唔……可能亚伦觉得你有舞伴了。”
我睁大眼睛:“噢,可是我不在意……”
我的声音渐渐消隐在塞德里克毫不掩饰的灼热视线里,被他的眼眸吞噬,像檞寄生浆果不可避免地落入迷情剂珍珠白色的光泽中。
“亚伦是怕我在意。”塞德里克说。
我不敢问他为什么会在意。
但塞德里克好像已经不想跳舞了,他提议出去走走。我们走出前门走下台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发出闪烁的光芒,周边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我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是一个装饰着小精灵和天使的喷泉,水珠在空中折射出透亮绚丽的色彩。
我们背靠着一片玫瑰花从,面对着喷泉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夜晚、微风、偶尔飞过的小精灵疑惑地看向沉默不言的我们——我几乎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想去喷泉那里洗把脸冷静冷静。
“我有话想和你说,维拉。”塞德里克突然开口,像平地落雷。
我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
他没有等我开口就说了下去,生怕我把他打断似的:“我喜欢你,维拉——不是单纯朋友那种喜欢——我爱你。可能你觉得很突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但我清楚地意识到,我的心跳告诉我,我的爱情自然而然又确确实实的在你身上发生了。”
“我不是个胆小的人……应该大部分时候都不是吧?我犹豫了很久很久,打了一万次退堂鼓,甚至想要不等到三强争霸赛结束再说——那时候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拿了第一……等你扑过来拥抱我,我就告诉你,没准你因为太高兴就同意了……”
他突然停住了话头,我相信那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眼中盈满了眼泪。
塞德里克轻轻伸手帮我擦掉滑落的泪珠,没有犹疑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维拉——我绝无意困扰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刚好也喜欢我,那我自然很开心,我们可以换一个身份更好的在一起——但如果我们的心意刚好有偏差……”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涩,“如果我们的心意有偏差,我也请求你,不要离开我,依然做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会把这份感情当作我一个人的事情。”
“上一句是什么?”我突然问。
“……如果我们的心意有偏差……”
“不,再上一句。”
“如果你刚好也喜欢我——”
“我刚好就喜欢你,塞德,”我眼前的泪好像擦不完,以至于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他不厌其烦地帮我擦拭眼泪,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我喜欢你,比你想得还要早,还要久。”
他愣住了:“什么……?”
“是我先喜欢你,塞德。”我坦然地表露自己的感情,好像在坦诚自己柔软、正颤抖的心脏,它露出嫩生生的内里——连我自己都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从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开始,我的心已经被漫长的爱意燎成一片荒原。
繁星闪烁,花香袅袅,隐约有情侣在玫瑰花从中穿行经过,低语窃窃,但我都不在意。
我的世界只剩下塞德里克那双欣喜而悲伤的眼睛。
于是荒原上嘉德利堇在火焰中重新盛放。
“对不起,维拉,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没关系,”我的指尖碰在他形状优美的嘴唇上,堵住他未尽之语,“这就是最好的时候。”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握着我的手轻轻移开。
我知道什么就要发生,于是我闭上眼,等他封缄我的唇。
我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唇瓣,它们甫一贴上来那一刻,一道闪电劈过,我们俩的世界就此交融。有情感在我们唇齿间流动吗?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隔着薄薄胸膛,我们倆颗心似乎已经紧紧依偎着跳动,而灵魂已经纠缠,爱怜的想将自己的一半喂给对方。
长久以来爱的苦涩在这一刻也变成了甜蜜的光晕,我在层层光晕中眩晕后退,坠入今夜带着星光的黑暗中。
我再一次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
它们化作消融的、潮湿又悠长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