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031
◎“合法妻子。”◎
宁芋萱和袁舒正在树荫下乘凉。
王经理看到两人, 立刻快步走上前：“宁小姐，您过来多久啦？”
宁芋萱记得这位王经理，上次和母亲一起来这家酒店的时候见过。
当时她对此人的印象就不怎么好, 因为她问了几个酒店业绩相关的数据, 这位王经理一个都没答上来。
“十分钟吧。”宁芋萱看了眼手机, “前五分钟在和那位保安交涉, 后五分钟在思考如何证明我是我妈的女儿。”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两秒。
“都是误会，误会！”王经理讪笑, “我这不是亲自来接您了吗？”
保安跟在王经理身后，已经傻了, 结巴道：“你、你真是老板的……”
王经理递过去一个眼刀：“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接着又对宁芋萱道：“宁小姐, 最近咱们华愿一口气新加了四家店，导致人手不足，员工们的素质参差不齐。您放心, 今天过后您绝对不会再见到他了。”
保安脸上的表情已经比哭还难看了, 他才来了三天, 就这么被辞退了？
得罪了老板的女儿，就是间接得罪了老板。
眼看着事情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保安干脆破罐子破摔：“宁小姐, 我要举报王经理！”
王经理的表情管理差点破功, 转头瞪眼：“你胡乱说些什么？”
宁芋萱看向保安：“你要举报什么？”
保安：“王经理负责这家店所有员工的招聘, 但我听说有不少人没经过正式的招聘程序就来上班了，我还听说——”
“够了！”王经理厉声开口，“你不要因为自己犯了错要被辞退, 就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
保安：“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 吃回扣！”
在这位保安继续语出惊人之前, 王经理拿着对讲机，叫人过来把人赶走了。
等人走了，王经理对着宁芋萱陪笑：“宁小姐，您别听刚才那位胡说，他这是存心报复。”
宁芋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经理，直到对方的神色明显不自在起来，她才“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店里的老人了，我信你。”
王经理松了口气。
幸好，差点一个不留神让人给拖下水。
还好他这位新老板虽然看起来挺机灵的，实际上还是年轻，好糊弄。
王经理带着宁芋萱和设计师进入酒店。
为了表示忠心，他言语间愈发毕恭毕敬：“宁小姐，这边的装修您上次应该都看过一遍了，今天您还有什么想细看的地方，我带您过去。”
宁芋萱把决定权交给袁舒。
袁舒思索片刻后说：“我想先去餐厅转转，然后按照顺序把每个房型都过一遍。”
王经理连连点头：“没问题，两位请跟我来！”
……
宁芋萱结束考察到家的时候，宁菲也见过制片人回来了。
据宁菲说她和制片人聊得很投机，已经基本确定了合作意向，只等着协调好所有人的档期后就定下开机时间。
宁菲还提起自己在制片人那里遇到了个熟人——
两度获得金露奖影帝的著名男演员，梁济怀。
宁菲第一次摘得影后桂冠的那部作品，搭档的男主演就是这位梁影帝。
“没想到这次会见到他。”提起梁济怀，宁菲的表情十分怀念，“上回我们一起拍电影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出头，转眼都快过了三十年了。”
宁芋萱惊讶：“那位影帝？他也要演电影里的某个角色吗？”
“对。”宁菲答，“他会出演赵晚仪的丈夫。”
宁芋萱更加诧异。
之前综艺上她听秦曼简单说过剧本的内容，后来宁菲又给她讲了一遍。
赵晚仪是秦曼想要出演的那个角色名，而赵晚仪的丈夫论戏份虽然是男性角色里的前两名，但完全是个反面角色。
可以说这个角色，就是为了衬托电影中两位女主人公的高光而存在的，本身并没有什么人格魅力。
以梁济怀如今在影坛的地位，居然愿意在一部女性为主的电影里面出演这样的镶边角色，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宁菲知道女儿在惊讶什么，她自己同样感觉奇怪：“这次时间紧，我没来得及和他多聊，不过或许是他和秦曼有交情，所以才愿意友情出演吧。”
聊完和制片人的见面，宁菲问起女儿今天的酒店之行是否顺利。
宁芋萱和宁菲说了和设计师的进度，又提起王经理和保安之间的那个插曲。
宁菲听后拧起眉毛：“你说的那位王姓经理，在我创办华愿的时候就加入了，是酒店的老人。去年他因为工作失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顾念旧情没辞退他，让他去新店管些杂事，没想到……”
沉吟片刻后，宁菲开口：“萱萱，你说的这件事，我会让人再仔细查查的。”
……
接下来整整一周的工作日，宁芋萱和袁舒两个人每天都见面。
宁芋萱在酒店总部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这几天两人不是去酒店实地考察，就是在办公室讨论设计方案。
第二次去那家门店的时候，不仅上次拦她的保安不见了，王经理本人也已经被辞退。
据宁菲说，这些年王经理明面上是华愿的老员工，实际上吃了不少供应商的回扣。
只是宁菲一直很念旧情，对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老员工向来宽容，这才让他一直浑水摸鱼到现在。
这次有女儿的提醒，才让宁菲想起来好好查一下他，结果揪出了许多他曾经做过的腌臜事。
如今华愿的法务部已经在干活了，不需要很久王经理就会被告上法庭。
周五上午，第一阶段的设计工作差不多完成。
这几天宁芋萱都累得不行，何况作为设计师的袁舒不仅全程陪她一起实地去跑，还要出效果图给她。
周五中午宁芋萱请袁舒去吃了顿大餐，庆祝设计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当然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两人的合作还远远没有结束。
宁时越周末就要进组，拍摄的第一站在海城，明天上午的飞机。
宁芋萱和宁菲的新一期综艺也是在周六上午开拍。
所有事情都赶了巧，宁菲提议周五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顿好的，就当是宁时越进组之前最后聚一次。
只是在吃什么上又犯了难。
以往这种决定都交给宁芋萱，但最近她和不同的人在外面吃了好几顿，北城想吃的餐厅已经都去过一遍。
最终还是宁菲拍板，三人再在家里吃一顿火锅。
上次吃火锅的时候有谢执砚在，这次难免又想起他。
宁菲有些遗憾：“可惜执砚这两天出差，不然就叫他来家里一起吃了。”
听到谢执砚的名字，宁时越正喝着水被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宁菲不明所以，以为儿子是单纯的不小心，无奈地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多大的人了，喝个水还能呛着，怎么叫妈妈放心。”
宁时越一边咳嗽一边擦嘴，百忙之中还抽空瞪了宁芋萱一眼。
意思是：都是因为你。
宁芋萱想笑又忍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藏不住事呢，一提起谢执砚反应比她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和谢执砚有“特殊关系”的人是宁时越。
过了一小会儿，宁时越好不容易把气顺好了。
宁芋萱回应宁菲：“谢执砚工作忙，就算他没出差，也不一定有空来咱们家吃火锅。”
宁菲点点头：“也是，不过这么说的话……”
她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奇怪：“说起来最近半个月，执砚好像前前后后来了家里三次吧？”
前些天宁菲和郑心玫见面，好友又向她抱怨一个月也就能见儿子一两次，羡慕她时不时就能见到一对儿女。
相比之下，近来谢执砚来家里的次数未免有些频繁。
宁时越飞快接过话：“估计是凑巧吧？刚好在附近谈工作的时候路过，你说是不是，宁芋萱？”
宁芋萱忍着笑：“嗯，你说得对。”
好在接下来宁菲没再提谢执砚，否则宁时越这顿饭可能又要吃不好了。
吃完火锅，宁时越主动请缨去厨房收拾。
宁芋萱回到房间，发现有谢执砚发来的新消息。
刚才宁菲提到谢执砚的时候，问女儿要不要给谢执砚发个消息，就说他们正在家里吃火锅，让谢执砚下次有机会可以再过来。
宁芋萱就依言拍了一张火锅炉和菜品的照片，发给了谢执砚。
发完之后她就继续吃了，也没管他有没有回。
现在才看到男人回了她一张图片。
宁芋萱点开，照片里是一张桌子上摆着几个塑料饭盒，一看就是外卖常用的那种。
宁芋萱莫名想起前些天陶悠对谢执砚的形容。
她打字：【原来霸总也点外卖吃？】
谢执砚大约是刚好在休息，很快回过来：【霸总也要吃饭，忙起来没时间的时候就只能点外卖。】
宁芋萱弯了弯唇角：【我以为你会问我霸总是什么意思。】
谢执砚：【我是比你大五岁，不是二十五岁。】
这回宁芋萱彻底笑出声。
隔着屏幕，她都能想象到男人无奈的神情。
笑了一会儿，宁芋萱才想起来：她给谢执砚发照片，是告诉他这次家里又在吃火锅，只不过他不在。
谢执砚回过来一张他的晚饭照片，是什么意思？
宁芋萱：【你给我发这个做什么？】
谢执砚：【和女朋友分享晚餐的内容。】
宁芋萱：“……”
心跳先是快了一拍，接着她意识到不对劲。
她和谢执砚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混乱。
两人在法律上是夫妻，在宁时越和陶悠面前是男女朋友，在宁菲面前是朋友，而在大多数人眼里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所以谢执砚说的这个“女朋友”，究竟是什么层面上的称呼？
她可不想稀里糊涂就接受“女朋友”这个身份，毕竟现在除了那个意味不明的额头吻，他连向她表白都没有过。
宁芋萱：【你的信息就只有我能看到，不用和我假扮男女朋友。】
谢执砚没立刻回。
宁芋萱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生硬，让男人生气了。
结果没一会儿，对面发来了一串的飞机行程信息。
宁芋萱看完之后更加莫名其妙，发了个问号过去：【？】
谢执砚：【向我的合法妻子汇报一下出差这几天的行程。】
宁芋萱：“……”
这个男人是懂什么叫想开窗户，就得先把屋顶给掀了的。
……
千里之外的江城，谢执砚从手机里抬起眼。
今天一整天的行程极为繁忙，他不是在和客户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几乎没时间休息。
明天一早又有个会。
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晚上谢执砚在这边的办公室处理工作，没去餐厅吃饭，只让刘呈给自己点了份外卖凑合一下。
一边吃，一边听刘呈给自己汇报工作。
只有这会儿停下来回复宁芋萱信息的时候，算是难得的放松。
刘呈都看在眼里，只是他深知谢总的个性，不好多嘴劝他休息。
劝也没用。
此刻看到谢执砚拿出私人手机回消息，表情还变得十分柔和，刘呈的第一反应是惊奇。
竟然有人能让谢总忙里偷闲，停下工作去回信息。
接着刘呈就想到了近日里流传得很广的某个传言：谢执砚谈了个女朋友，甚至为了和对方约会调整自己的工作时间。
传言还说前几天的某个饭局，谢执砚放弃谈到一半的生意中途离场，就为了接心爱的女人回家。
要按刘呈的想法，这完全是子虚乌有。
且不说以他对谢总的了解，绝对不可能为了私事影响工作。
就说这段时间，谢总的工作安排也完全不见少。
就像今天，该出差照样出差，一整天连轴转都不带休息的。
但现在看到谢执砚回信息的神情，刘呈竟然有点相信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谁？
他不敢多问，却又难免好奇。
刘呈目光停留在谢执砚的私人手机上发呆，直到低沉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世界中。
刘呈一个激灵：“谢总！抱歉，我走神了。”
谢执砚看他一眼：“好奇我在和谁发信息？”
刘呈：“……”
毕竟跟在谢执砚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了，从谢总回国之后他就是谢总的特助。
跟别的员工相比，刘呈的胆子还是更大一些：“是有一些好奇，谢总，是您的女朋友？”
谢执砚极淡地笑了下：“不能算是，她暂时还不肯承认这个身份。”
刘呈：“……”
完了，他现在更加好奇了：对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谢执砚这等人苦苦追求而不得？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和边界感，这个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再问出口的.
星期六上午，《亲爱的妈妈》再次开播。
这是继岑梦母女退出之后，首次的新一期节目。
早在开播前几天，就有不少网友在等着节目组官宣新的常驻嘉宾是谁。
但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一条语焉不详的预告。
@亲爱的妈妈第二季：新一期节目将在周六老时间和大家见面。这次我们将迎来一位新朋友和他的母亲，一起陪伴大家度过愉快的周末，让我们共同期待本周的神秘嘉宾吧！
《妈妈》的新嘉宾人选成谜，网友们纷纷开始各种咬文嚼字地分析。
【神秘嘉宾这个说法有点耳熟，会不会是管诚和潘文彦返场啊？】
【不会吧？！节目组都说了是新朋友，炒冷饭就没意思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节目组说的是“本周的神秘嘉宾”而不是“常驻嘉宾”，会不会这次来的是飞行嘉宾，只出现一期？】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哎！现在节目的热度这么高，想来的人应该有很多吧？说不定节目组难以取舍，索性让每个人来一期】
“#亲爱的妈妈新嘉宾#”这个词条也随之上了热搜，各路小道消息不断。
偏偏节目组的保密工作做的极为严密，没有一位“瓜主”拿出了可靠的证据，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也导致时隔一周节目开播的时候，直播间的人数再次到达高位，大家都想第一时间来瞧瞧新的一组嘉宾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直播开始时，节目组依旧先卖了个关子。
只见别墅里只有熟悉的四个人，宁芋萱母女和江凝安母女。
导演亲自出镜解释：“我知道各位观众都很好奇这一期的新嘉宾究竟是谁，不过他们两位签了保密协议，无论是观众朋友还是两组常驻嘉宾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今天的第一个环节，就是让两组常驻嘉宾根据提示词条，猜测新嘉宾是谁。”
随着导演的话语，工作人员推上来了一个题板，胶带盖住了上面的四行字。
工作人员宣布，下面由在场的四位嘉宾依次选择其中一个词条揭开，揭开的同时可以向节目组提出一个问题，节目组统一用“是”或“不是”来回答。
所有词条都公布之后，四人开始猜测新加入的嘉宾是谁，如果有半数以上的嘉宾猜对，大家都将获得节目组提供的特别奖励。
第一个选择词条的是秦曼。
秦曼没多犹豫，上前揭开了最上面的第一条。
几个大字出现在大家眼中：“顶流演员”。
【顶流？宁时越？】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宁时越来，节目组哪能瞒得过宁老师和宁芋萱？】
【那还有谁啊？不会是随便一个十八线演员被节目组强行抬咖成顶流了吧！】
秦曼看起来也对“顶流”的定义很疑惑，想了想后问：“这位演员，他和我们在场的几个人合作过吗？”
工作人员：“没有。”
在场的演员里除了已经多年不拍戏的宁菲，就只有秦曼和江凝安。
和秦曼合作的演员基本都是老戏骨，很难用“顶流”形容，江凝安则是出道时间太短，本身合作过的人就不多。
这个答案基本没能缩小范围。
秦曼看起来也有些懊恼，她第一次上综艺玩这种游戏，经验不足。
第二个选择词条的是宁菲，她选了最后一行，揭开后是“少女杀手”四个字。
宁菲开玩笑道：“看来这个问题不该由我来问，我已经不了解现在少女们的喜好是什么了。”
想了想，宁菲问工作人员：“这位嘉宾是近一年来出演过偶像剧的年轻男演员吗？”
节目组给了肯定的答案。
接下来，江凝安揭开的词条是“前男团成员”。
江凝安问工作人员新嘉宾是不是近五年内出道的，同样得到了“是”的答案。
这期间，直播间的弹幕不断。
【救命，我怎么觉得这个神秘人物越来越像是宁时越了？顶流，男团出道，最近一年有偶像剧播出，每一条都完美符合啊！】
【可是看宁菲和宁芋萱的反应又不像，会不会是节目组故意误导我们的？】
【也有可能最后来个惊喜，真的是宁时越！】
【那节目组可真是玩了个大的，把宁菲和宁芋萱都给骗过去了】
最后轮到宁芋萱，她揭开的词条是：“温柔少年”。
弹幕瞬间反转。
【行了大家不用猜宁时越了，他跟温柔这两个字不沾边】
【哈哈哈笑死，确实宁时越是出了名的冷脸酷哥，完全不是温柔那一挂的】
【有点失望怎么回事，我还期待看宁芋萱和宁时越斗嘴呢！】
【等等，综合这几个条件，我好像猜到是谁了……不会吧，节目组你是真能搞事情啊！】
【我好像也猜到了！所以真的会是那位吗！！】
节目组让宁芋萱问最后一个问题。
宁芋萱思索了几秒后开口：“他比宁时越更火吗？”
观众：“……”
【宁芋萱你是真的敢！！】
【我们萱姐不愧是圈外人，敢问出这种问题】
【哈哈哈哈哈笑死，现在压力给到节目组了，这位顶流究竟有没有宁时越火？】
工作人员也被宁芋萱问懵了，一脸不知所措。
请示了导演之后，工作人员答：“不相上下。”
宁芋萱挑眉：“不是说只能用是或者否回答吗？”
工作人员：“……”
这种死亡问题，他们也不敢用这两个字回答啊，不然到时候嘉宾的粉丝绝对会来围攻节目组。
导演出来圆场：“咳咳，这个火与不火，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
宁芋萱追问：“如果不给出标准答案，那就是节目组违反了规则，奖励怎么算？”
导演迟疑了半晌，最终妥协——
无论大家有没有猜对正确的嘉宾，奖励都照常发放。
工作人员给每人发了题板，写下最终猜测的结果。
一分钟后，四个人同时亮出了答案。
宁芋萱和秦曼的题板上都是空白。
秦曼虽然还在演戏，但是对新生代的演员们，尤其是走流量路线的演员都不怎么熟悉。
而宁芋萱一直没特别关注过娱乐圈，最近虽然在恶补宁时越的影视剧，但对其他的艺人依旧不怎么了解。
江凝安和宁菲的题板上是同一个名字：程希阳。
随着别墅的门被推开，这位新的嘉宾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程希阳和母亲一同出现在了直播间的画面里，立刻引起弹幕刷屏。
【我去？！节目组真把他找来了？预感将有一场粉丝大战即将开启！】
【居然是真顶流？节目组没骗我！！】
【梦回三年前了！当初选秀的时候宁时越和程希阳的人气真的是不相上下，每次投票他们两个都是断层】
【别说三年前了，现在粉丝们都还在吵当年究竟谁是人气TOP，两边谁都不服谁】
【怪不得刚才节目组不敢正面回答宁芋萱的那个问题，这要是真的答了，这个节目怕是要立刻被粉丝冲没了】
【宁老师肯定是体面人，我现在就是非常期待宁芋萱对于这个弟弟的对家会是什么态度】
仿佛猜到观众们在想什么，导播把镜头切给了宁芋萱。
宁芋萱看着新进来的嘉宾，表情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波动。
【？这么冷静的吗？】
【不愧是姐姐，到现在还能面不改色】
只见程希阳先和两位影后问了好，接着走到宁芋萱的面前。
“你好，芋萱。”程希阳扬起唇角，露出招牌的温柔笑容，“以前就经常听时越提起他的姐姐，这次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宁芋萱微微颔首：“你好。”
程希阳微笑：“不知道时越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是怎么说的？”
宁芋萱的眼神难得迷惑了一瞬。
【哇，一上来就这么有火药味的吗？这搞得宁芋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
【这可是宁时越的姐姐啊！不管她怎么回答，肯定都会被各种放大解读】
【预感到这一段将被双方粉丝大做文章，成为新的吵架素材】
在青年温柔又饱含深意的目光中，宁芋萱开口。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32 ☪ 032
◎“你说我算老几？”◎
程希阳长得好看, 不然也不会在一众选秀选手中脱颖而出，成为人气TOP2。
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时刻带着笑意, 被粉丝戏称为“看狗都深情”。
不过此刻这双眼中难掩错愕。
观众：“……”
【不愧是宁时越的姐姐, 比宁时越还要拽, 直接说不认识程希阳】
【我宣布这轮是宁芋萱赢了, 程希阳都接不住话了】
【只有我觉得宁芋萱是真的不认识程希阳吗？这个迷惑的眼神太真实了，像极了我脸盲的样子】
【可是……这是宁时越在Euphoria-A的前队友哎？还那么有名气, 宁芋萱真不知道？】
宁芋萱是真不知道。
她承认对方的这张脸长得不错，眉眼清秀, 皮肤水嫩。
可娱乐圈长得好看的男艺人那么多，她哪能都一眼认出来？
程希阳终于从惊讶中恢复, 眼里多了几分探究：宁芋萱是什么意思？
以宁时越姐姐的身份说不认识自己，是没把他看在眼里，还是暗示宁时越已经彻底和Euphoria-A切割, 不想再提起从前男团时期的事？
脑中思绪万千, 程希阳敛下眸中的情绪, 答道：“我叫程希阳。”
顿了顿，他又问：“芋萱你不知道我？”
这么问, 是好奇, 也是想进一步试探她的态度。
宁芋萱更困惑了：她应该知道吗？
听程希阳的意思, 他似乎是和宁时越认识, 那或许是和宁时越合作过的演员吧。
可能她看剧的时候看到过，只是一时没对上号。
想到这，宁芋萱一脸诚恳地提问：“你最近演过什么热播电视剧吗？是哪个角色？你说一说, 也许我能想起来。”
程希阳的神色微滞。
宁芋萱这话看似随意, 实则精准戳中了他的痛处。
圈内人都知道, 以国内目前的环境，所有选秀出道的男女艺人最好的发展方向就是转型做演员。
作为Euphoria-A里人气最高的两名艺人，他和宁时越都走了这条路。
一开始两个人齐头并进，宁时越爆了一部男二的剧，程希阳的男主剧也紧随其后播出，吸了一波粉。
但宁时越后来又接连出演了几部热播剧的男主角，在电视剧圈站稳了脚跟。
而程希阳近一年播出的男主剧无一例外，全都扑街了。
程希阳有选秀时期吸来的大量粉丝，暂时还是“顶流”，但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老本迟早会被吃完。
娱乐圈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这也是程希阳选择来参加这个综艺的原因，在大热节目刷脸，加上有他和宁时越的那一层关系提供话题度，说不定能让自己的热度重回巅峰。
短短的几秒，程希阳的脑中转过了无数个想法。
面前这个女人看似大大咧咧的，实则心思深重不容小觑。
否则怎么会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就点到他的痛处？
程希阳看着宁芋萱，语气谦逊：“我最近的几部作品都不敢说是热播，在场这么多厉害的演员，我就先不班门弄斧了。”
宁芋萱皱眉。
演过什么也不说，这让她上哪想起来他是谁？
程希阳不想再提作品的事，微笑转了话题：“看来时越不常在家人面前提起过我，也好，大家可以不被已有的印象影响。不知道初次见面，芋萱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如何？”
宁芋萱莫名地看着他。
这个程希阳好像对她特别感兴趣，明明就是大家打个招呼的环节，非要一直追着她问。
她都被问得有点烦了。
宁芋萱敷衍地答：“还可以，六十分吧。”
程希阳的笑容一僵。
顶流的粉丝们还没大批量到达战场，直播间都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生动诠释了什么叫自取其辱】
【不错不错，分数好歹及格了】
【程希阳你别难过，宁芋萱对自己弟弟也是这么不客气的，不是针对你】
程希阳本人还没对这个分数做出反应，在他身旁的母亲刘玉芳有些不高兴了。
在刘玉芳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最优秀的，哪能被人打到六十分及格分？
刘玉芳走到自己的儿子身边，为自己的儿子撑腰：“希阳，你不用管别人的评价，在妈妈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一百分！”
程希阳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谢谢妈。”
气氛一度过于微妙，节目组大概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推进到下一个环节。
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盒子。
“盒子里都是微博网友们对咱们节目嘉宾的评价。”工作人员解释，“其中有好评也有恶评，接下来大家将轮流抽出其中的评论读出来，再由本人进行回应。”
读评论不是《妈妈》首创，很多综艺里都有。
不过在场的嘉宾们还都没有参加过类似的环节，直播间的观众都很期待他们对于恶评的反应。
第一个抽签的是秦曼，她抽到的是对宁菲的好评。
“宁菲老师你太美了！我是你的超级粉丝，你的所有电影我都看过三遍以上！老师你什么时候再拍一部新作品，我一定拉着全家人去电影院捧场！”
秦曼的台词功底极佳，不仅字句清晰，读的时候还带上了感情。
念完之后，秦曼点了点头：“宁老师的电影我也都看过，确实是很好的作品。”
【呜呜我又嗑到两位影后了，果然真正优秀的人都是会互相欣赏的！】
【幸好有这个节目，否则我都被营销号带偏了，一直以为宁老师和秦老师关系不好呢】
宁菲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观众朋友们对我的喜欢，我感觉非常荣幸。至于新的作品可能没有那么快，如果有确切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和大家分享的。”
《错寄的信》的拍摄还没有完全敲定，因此宁菲没有提前透露。
不过宁菲这句话也代表了她确实是打算结束长达十年的息影期，回归影视圈了。
【哇所以宁老师真的要拍新电影吗！】
【太好了！是不是网传的那个和秦老师合作的电影，一整个期待住了！】
接下来江凝安抽到了对自己的好评，粉丝表达了对《采心传》的喜爱。
第三个抽签的是宁菲。
展开纸条后看到上面的字，宁菲微微皱起了眉。
看到宁菲的表情，大家都猜到上面写的肯定是恶评。
【真是为难宁老师了，这里面我最不能想象的就是宁老师读恶评】
【是啊，宁菲老师一看就是特别温柔的人，从来不会说人坏话】
宁菲看了一眼宁芋萱。
宁芋萱明白过来，上面的评论是给自己的。
“妈。”宁芋萱对宁菲说，“我来帮你读吧。”
不等宁菲反应过来，宁芋萱就把纸条从宁菲手里抽了过来。
宁芋萱大致扫了一眼，语气平静地读了出来：“所有嘉宾里面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宁芋萱，总是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她算老几？除了有一个好妈妈之外，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读完之后，宁芋萱先安抚地看了一眼面带忧色的宁菲。
接着她笑了笑：“这位网友，我妈就只有我和宁时越两个孩子，我是宁时越的姐姐，你说我算老几？”
【哈哈哈哈哈没毛病！咱们萱姐是老大！】
【哈哈哈我就知道宁芋萱是不会走寻常路的，思路完全没被网友带偏】
“而且谢谢你对我妈妈的肯定。”宁芋萱又说，“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妈妈。”
宁菲笑着捏捏了女儿的手，看女儿没有因为恶评而不高兴，她就放心了。
轮到宁芋萱抽签的时候，她拿出纸条后顿了一下，看起来若有所思。
前面几个人抽到纸条后，观众都能大概通过表情猜出他们抽到的是什么类型的评论。
例如秦曼和江凝安看到纸条的内容后，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明显是抽到了好评。
而宁菲看到那条恶评的第一时间，是皱了皱眉。
唯有宁芋萱，大家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喜怒，只能看出她像是在思考。
【什么情况？宁芋萱这是没看懂字条上的内容是什么吗？】
【不管是夸的还是喷的，都不该是这幅表情吧？所以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快念快念，搞得我都好奇了！】
宁芋萱思忖片刻后终于抬起头，看向程希阳：“原来你和宁时越是一个团的啊？”
程希阳：“……”
观众：“……”
【哈哈哈哈哈感谢宁芋萱，让我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爆笑】
【敢请宁芋萱你是真不认识程希阳啊，连人家曾经是宁时越的队友都不知道】
【看这表情不像演的，她是真的才发现这个事实】
此刻程希阳的内心充满了困惑。
如果宁芋萱是装出来的，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
可宁芋萱是宁时越的亲姐姐，她竟然连宁时越的队友有谁都不知道？
何况他是宁时越所有队友里最出名的那个，还是宁时越的对家。
程希阳都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他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火？
不，不可能，宁芋萱绝对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和宁时越之间的竞争，借此机会打压自己。
“是的。”程希阳回答，“我和时越以前都是Euphoria-A的成员，也是很好的朋友。”
宁芋萱点了下头，开始读纸条上的评论：“程希阳在Euphoria的时候人气就比不上宁时越，后来电视剧的成绩也不如人家，现在竟然跑来和人家的妈妈和姐姐参加同一个综艺节目，脸皮可真厚。”
她读的时候表情云淡风轻，语调平静，不像是在读恶评，反倒像是在陈述事实。
程希阳听得有点不舒服，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没关系。”程希阳回应道，“我知道在有些人眼里我可能不如宁时越，但我会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我相信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你说对不对，芋萱？”
宁芋萱莫名其妙地看了程希阳一眼。
这条评论又不是她写的，他问自己干嘛？
毕竟还是在录节目，她虽然对程希阳的印象一般，但对方也没太过得罪自己。
想了想，宁芋萱轻飘飘地给了程希阳一句鼓励：“好，那你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追上宁时越的脚步。”
程希阳的表情数不清第几次地僵住。
【哈哈哈哈救命笑死我了，程希阳估计是想谦虚一下，结果宁芋萱直接默认了网友的话，承认程希阳就是不如宁时越了】
【要我说也没错啊！虽然最后的决赛宁时越只赢了两万票，但两万票也是赢！】
【而且最近一年宁时越在影视圈的发展比程希阳好得多，我同意宁时越>程希阳】
嘉宾们接着抽签，除了程希阳的母亲是素人，节目组没有准备给她的评论之外，所有人都分别有一条好评和恶评。
秦曼第二轮抽到的是对江凝安的恶评：“江凝安哪里都比不上她的妈妈，无论是长相，演技，还是作品，真是一代比一代差。”
没等江凝安回应，秦曼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觉得我的女儿比我差，她是很优秀的青年演员。”
江凝安惊讶又感激地看向秦曼。
这个节目真的改变了她的母亲太多，从前母亲绝对不会这样直白地表达对自己的肯定。
江凝安做出了自己的回应：她会继续努力提升演技，争取有一天达到母亲的高度。
轮到江凝安自己抽签的时候，她抽到的是程希阳的粉丝对程希阳的表白。
接下来秦曼和宁菲分别回应了对于自己的恶评。
两人都在演艺圈经历过起起落落，面对不好的声音早就能够做到泰然处之，回应都很得体。
最后一个抽签的是程希阳，按照每人都有一个好评和一个恶评的规律，盒子里剩下的那个肯定是宁芋萱的好评。
程希阳打开纸条：“我特别喜欢宁芋萱和宁时越，两个人都特别真实，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谁。不像有些艺人那么假，明明关系不好还要……装作相亲相爱的样子。”
越念到后面，程希阳越觉得不太对劲。
由于程希阳和宁时越是队内人气TOP，每次采访的时候，记者都特别喜欢问起两人的关系。
宁时越每次都回答记者说自己和程希阳只是同事关系，不是很熟。
而程希阳这边就体面很多，说队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他和宁时越也是很好的好朋友。
这个评论看起来是夸了宁芋萱和宁时越，实际上却好像在内涵程希阳一样。
程希阳读完，轻咳了一声：“其实我觉得，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无论哪种处事方式都有它的道理。”
宁芋萱奇怪地看了程希阳一眼。
又不是写给他的评论，为什么程希阳要先回应一句？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程希阳怪怪的。
不过宁芋萱也没想太多，对着镜头云淡风轻道：“谢谢这位网友的认可，我也不喜欢太装的人。”
【哈哈哈哈哈宁芋萱回应之前为什么要看程希阳啊，真的不是在嘲讽他吗？】
【我们至今不知道宁芋萱是无意的，还是认真地在讽刺程希阳】
【节目组也是故意的吧，故意选了这条哈哈哈，节目效果拉满】
所有人都回应完了评论之后，节目组公布了之前猜嘉宾环节的特别奖励。
今天中午嘉宾们不用再自己准备午饭，可以享用节目组准备的丰盛大餐。
听到这个好消息，在场的两对母女都松了口气。
江凝安和宁芋萱对视一眼：“太好了，这次终于不用我们自己下厨了。”
宁芋萱深表赞同：“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保证这次炒出的菜还能吃。”
吃过午饭，下午进行的是久违的外景录制。
节目组给嘉宾们发布任务，每组嘉宾要去不同的地点收集观众们对于节目的期盼和祝福。
工作人员给每人都发了一打彩色卡纸和几支彩色的马克笔，用于记录祝福。
宣布完规则之后三组嘉宾分别出发，地点是购物中心、公园和大学校园。
大家都以为这次的任务只是简单地找人写祝福，但所有人都出发之后，节目组才揭露了真正的意图。
除了秦曼和江凝安之外，另外两组都收到了另一个任务——帮秦曼收集生日祝福。
今天是秦曼的生日，节目组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宁芋萱和宁菲被分配到的地点是附近的一处公园。
秦曼和宁菲的国民度都非常高，公园里的中老年人可能不认识宁时越和程希阳，但一看到宁菲就认出她是电影明星。
有宁菲在，两人找人的过程非常顺利，很快节目组给的卡纸就快写完了。
还剩下最后几张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年轻女孩主动找了过来。
手写完祝福之后，一个女孩大着胆子开口：“不好意思……宁老师，宁姐姐，我可以有一个请求吗？”
宁菲温和地笑笑：“你说说看。”
女孩两眼放光：“其实我是宁时越的粉丝，宁老师，可以请您帮忙和宁时越转达几句话吗？”
宁菲点头：“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女孩激动地说了一连串的话。
原来这个女孩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宁时越，选秀时期拉着朋友一票一票给宁时越投票，一直把宁时越当作偶像和榜样。
女孩年龄不大，对于宁时越的每一部作品却全部如数家珍，一听就是真正的“老粉”。
只可惜女孩还在读高中，家里管的严，没有机会亲自追一次现场见到宁时越本人。
宁菲听后很感动，表示一定会把她的话带到。
宁芋萱也听得很认真，等女孩说完，她发自内心地发出感慨：“我觉得你比我都要了解宁时越。”
女孩一愣，脸颊飘起两朵红云：“谢、谢谢姐姐对我的肯定！我肯定没有姐姐你了解他，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宁时越！”
【哈哈哈这个粉丝太可爱了，宝贝你不用害羞，我觉得宁芋萱那句话可能是真心的】
【这个粉丝估计不知道，她能背下来宁时越发过的每一单曲，宁芋萱却连宁时越的队友名字都不记得】
宁芋萱看着女孩提议：“你想不想和宁时越说几句话？”
女孩怔住，随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我、我真的可以吗？”
宁芋萱：“我可以打过去试试。”
她虽然没有追过星，但也多少能理解用尽全力去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女孩能够把宁时越的每部作品都记得那么清楚，把宁时越当作努力的动力，宁芋萱想帮她圆个梦。
宁时越是今天早上的飞机，上午已经落地，这时候正在酒店休息。
宁芋萱拨通了宁时越的语音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
“喂？”
宁芋萱解释：“我和妈正在录节目，遇到了一个特别喜欢你的小粉丝。她还在读高中，一直没机会亲眼见到你，你要不要和她说几句话，鼓励一下她？”
宁时越：“行。”
在节目里宁时越以惜字如金著称，但实际上他对粉丝一直很好。
遇到接机或者来追活动的粉丝，宁时越都会和他们打招呼，遇到签名和合影的要求也一般都会同意。
正因为有这样的双向奔赴，宁时越才积累了那么多的死忠粉，这几年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女孩从宁芋萱手里接过手机的时候，手都在抖。
扬声器里传来青年好听的声音：“你好，我是宁时越。”
女孩颤抖着声音答：“你、你好，你可以叫我小雪。”
“你好小雪，谢谢你喜欢我，听说你还在读书？”
女孩用力点头：“是的！我在读高中，今年开学就高三了！等我明年高中毕业，一定会想办法去活动现场见你的！”
宁时越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温柔许多：“好。那你要好好读书，高考加油！等你考上心仪的大学，就可以见到我了。”
女孩紧紧抓着手机：“我一定会的！”
把电话还给宁芋萱的时候，女孩激动得手还在微微发抖。
看到宁菲和宁芋萱的时候，她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试着表达对偶像的喜爱，没想到居然能够和宁时越通话。
女孩离开之后，宁芋萱把语音通话的免提关了。
她和宁时越告别：“那你继续休息，我和妈也继续录节目了。”
宁时越喊住她：“等等！”
电话里宁时越清了清嗓子：“你们今天上午的直播，我抽空看了一小会儿。”
宁芋萱扬起眉梢：“怎么了？”
“你表现得不错！碰到那种讨厌鬼，就不能对他太好！”
宁芋萱疑惑：“哪个讨厌鬼？”
33 ☪ 033
◎“我喜欢就行。”◎
宁时越：“……”
“没什么。”宁时越咳嗽了两声, “反正你就继续像现在这样，少搭理那个程希阳就行了。”
宁芋萱恍然大悟，好奇道：“你和他有仇？”
问完她想起自己在直播, 又补充道：“放心, 我现在没开免提, 其他人听不到。”
观众：“……”
直播间的观众听不到宁时越说了什么, 但根据宁芋萱这边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到她指的那个“他”是谁。
【宁芋萱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八卦啊！！但是为什么不让我们听, 为什么！】
【可恶！我也想知道宁时越到底为什么不喜欢程希阳啊！】
【就是说啊，我记得选秀节目刚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啊, 还一起合作过一个双人舞台，仿佛是突然某一天过后关系就变差了】
【好想知道内情, 宁芋萱听完能不能给大家也讲一下！我们都很好奇！】
可惜宁芋萱看不到观众们的呼声。
电话里，宁时越的语气听起来很嫌弃：“有仇倒是说不上，单纯的讨厌他而已, 至于为什么……”
宁时越犹豫了两秒：“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一句两句说不清, 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说吧。”
以宁时越的性格，这么吞吞吐吐的反而更勾起宁芋萱的好奇心。
不过毕竟在直播, 宁芋萱还是略带失望地同意了：“啊, 那好吧, 等以后我去探班的时候你再详细讲给我听。”
宁时越：“好了, 我下午也要去见导演，挂了挂了。”
刚才的小女孩用完了宁芋萱这组的最后一张卡纸，她们提前完成了任务, 收集了二十六份对秦曼的生日祝福。
秦曼今年过的是五十二岁生日, 节目组准备送她五十二份来自陌生人的祝福, 宁芋萱和宁菲这边负责一半，另外一半交给程希阳那组。
眼看着两人提前完成了任务，离规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节目组让她们可以自由安排这剩下的这段时间。
宁芋萱提议去附近的商场给秦曼买个生日礼物。
两人虽然在节目里和秦曼母女相处的还不错，但私下里的联系不多，也都是听节目组说了之后才知道今天是秦曼的生日。
宁菲当然不会反对，她也好久没有和女儿逛街了。
两人乘节目组的车去商场。
下午最容易犯困，节目是全天直播，嘉宾们也没有时间午休。
宁芋萱对着宁菲撒娇：“妈，我可以靠在你身上眯一会儿吗？”
宁菲莞尔：“好。”
宁芋萱把脑袋靠在宁菲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女儿的重量，宁菲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起来。
【呜呜这个画面对我的眼睛真好，永远看不腻宁芋萱和妈妈相处的样子】
【宁老师笑得好美啊，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她对女儿的爱】
【珍惜这个会撒娇的宁芋萱！她在别人面前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萱萱。”宁菲的声音温柔极了，“你记不记小时候，我陪你一起上学和放学，你也经常这么靠在我身上睡觉？”
宁菲和前夫结婚之后退圈了一段时间，那几年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家庭和两个孩子身上。
尤其是宁芋萱小时候身体不好，动不动就要看医生，宁菲更是对女儿放心不下。
宁芋萱读小学的时候，即便家里有司机和保姆，宁菲也还是每次都陪着女儿一起上下学。
“记得。”宁芋萱答，“有时候放学的路上我在车上睡着了，你还会把我抱回家。”
宁菲的目光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着怀念的笑容：“是啊，不过你长大了，妈妈现在可抱不动你了。”
北城的路况不是很好，车在马路走走停停，如同摇篮一样催眠。
宁芋萱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那以后换我来抱你。”
宁菲被女儿逗得笑出声：“真是困了吧，怎么都开始说胡话啦？”
宁芋萱没答话，只是动了动脑袋。
宁菲配合着女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宁芋萱可以靠得更舒服。
宁芋萱闭着眼睛嘟囔：“真的，妈你这么瘦，我力气大，抱得动你。”
宁菲忍不住地笑：“好、好，抱得动。”
十分钟后，节目组的车在商场停车场停下。
宁菲轻轻拍打女儿的后背：“萱萱，该起来了。”
宁芋萱被宁菲叫起来，揉着眼睛下了车。
等乘电梯进了商场，她终于清醒了一点。
“妈。”宁芋萱问宁菲，“你觉得秦老师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宁菲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和秦曼没什么私交，上次在制片人那里见面也都是谈工作。
现在也不能打电话去问，意图太明显，万一被猜到就不能给秦曼惊喜了。
宁芋萱回忆起之前的录制：“我记得第一期的时候，江凝安说过秦老师喜欢收集墨镜，我们去看看墨镜好了。”
商城里有不少品牌都有墨镜售卖，各个奢侈品牌也都有各自最出名的经典款。
但是秦曼既然有收集墨镜的爱好，想必那些经典的款式她不是不喜欢，就是已经有了。
宁芋萱和宁菲在商场一层逛了几家店，都没有特别满意的。
直到两人走进一家没听过名字的设计师品牌店，宁芋萱的眼睛一亮。
“妈，你看。”宁芋萱拿起架子上的一副墨镜，“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宁芋萱手上拿的是一副不规则边框的墨镜，边框是花瓣形状的造型，镜片是粉紫渐变色。
店员在一旁给两人介绍：“这位小姐，你手里拿的的这个是今年下半年才出的新款，这周才刚到店里。”
宁菲接过来看了看：“这个款式会不会太跳脱了？”
宁芋萱：“秦老师家里肯定已经有很多常规款式的墨镜了。”
宁菲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好，那就听你的。”
宁芋萱让店员先把刚才那副墨镜收好，接着继续在店里逛起来。
半分钟后，她拿起另一副墨镜：“妈，你喜不喜欢这个？”
宁菲无奈道：“不是给秦老师挑礼物吗？”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来都来了嘛，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宁菲嘴上说着不用，但还是配合地让女儿把眼睛架在了鼻子上。
宁芋萱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好看！”
店员在一旁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推销的机会：“您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款式之一，优雅又复古，特别符合妈妈的气质。”
宁芋萱推着宁菲到镜子前：“妈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宁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儿的眼光确实不错，挑的墨镜款式不仅好看，也很适合她的脸型。
宁芋萱一看宁菲的表情，就知道她自己也很满意。
于是她斩钉截铁地对店员道：“这一副我也要了，我再看看，一会儿一起结账。”
难得见到这么爽快的顾客，店员忙不迭答应了：“好的好的，没问题！对了，这副眼镜还有一个姐妹款也卖的特别好，要不要我拿过来给您也试试？”
宁芋萱：“行呀。”
店员迅速跑到旁边的货架，又拿了一副墨镜过来。
宁菲正要把自己脸上的那副摘下来，被宁芋萱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不着急，妈！”
宁芋萱把店员口中的那个姐妹款的墨镜接过来，给自己戴上，然后凑到宁菲旁边。
两副墨镜的款式相似，只是镜片的颜色不一样，边框的花纹也稍微有一些区别。
店员的嘴很甜：“妈妈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啊，和女儿站在一起像姐妹一样。”
和圈里其他的同龄人相比，宁菲没有过多的年龄焦虑。
很多女艺人到了这个年纪都开始打针甚至拉皮，但宁菲只是定期去美容院做常规保养。
《妈妈》这档节目主打反应明星母女的真实生活，因此镜头都没有磨皮滤镜，宁菲在这样的高清镜头里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过度医美的痕迹。
这点上她和秦曼不谋而合，秦曼为了不影响自己在大荧幕镜头里的观感，也是从来不在脸上打针和动刀。
看节目的观众都说，这两位是美女自然老去的典范。
不过没有年龄焦虑是一回事，听到有人夸自己年轻，宁菲还是很高兴。
宁芋萱拿出手机：“来，咱们拍个姐妹照。”
宁菲笑：“就知道瞎说。”
不过她还是任由女儿把手机举到面前，配合地冲着镜头微笑。
“这样好看吗？”宁菲侧过脸，“是不是换个角度显得脸型更好看一些？”
【我发现每次宁老师都是口嫌体正直，就算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都配合了女儿】
【说起来，整个节目里宁老师好像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女儿的要求】
【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我也都什么顺着她！】
【你们真的够了哈哈哈！之前说要当宁老师的女儿，现在又想当宁芋萱的妈妈了】
【哈哈哈哈哈我不挑！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拍完照，宁芋萱让店员把这两副墨镜也都包好。
店员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好的没问题！我们这还有一些男款也卖的不错，两位要不要也看看？”
宁芋萱想了想：“不然给宁时越也挑一副？”
宁菲知道阻止不了女儿，笑着叹气：“你想买就买。”
宁芋萱兴致勃勃地跟着店员来到了男士墨镜的区域：“我帮我弟弟挑一副。”
店员看出来今天只要服务好宁芋萱，这个月的业绩都不用发愁了，态度极其热情：“您弟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墨镜？或者您给我看看他平常的穿衣风格，我帮您推荐一下。”
宁芋萱不假思索道：“他的喜好不重要，我喜欢就行。”
店员：“……”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店员小姐姐都震惊了】
【宁时越你的家庭地位呢！】
好在店员的专业素质极佳，愣了一秒后，脸上再次露出了无懈可击的笑容：“那您喜欢什么样子的？”
宁芋萱思忖道：“有没有特别一点的？不要那种死气沉沉的款式。”
这家店最吸引她的就是独特的设计，款式和颜色搭配都很大胆，一点都不无趣。
“有的有的！”店员连连点头，“您看这边这几个——”
一排的墨镜中，宁芋萱挑中了一款金丝边框配粉色镜片的墨镜。
她想象了一下，宁时越的五官精致，皮肤也白，应该能驾驭这个款式。
店员在旁边接了一个电话后，开口：“宁小姐，我刚才问了店长，我们现在有买四送一的活动。买四副眼镜，可以赠送一款男士墨镜，你要不再看看？”
实际上这个活动是店长刚告诉她的，难得碰上这样一个顾客，店长嘱咐她一定要给这位小姐留下好印象，争取发展成长期顾客。
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宁芋萱点头道：“行，那我再挑一个。”
这次她没多做思考，很快从眼镜架中抽出了一副黑色的：“就这个吧。”
宁菲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儿一眼，这一副和女儿给宁时越挑的那副风格完全不一样。
出于正在直播的原因，她没问女儿最后这副墨镜准备送给谁。
一共五副眼镜，除去送的那一副，总价加起来也要五位数。
宁菲刷卡结了账。
宁芋萱接过袋子：“谢谢妈！等我之后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让你刷上我的卡！”
宁菲笑笑：“不急，妈妈还想再多养你几年。”
她知道女儿最近在华愿的事情上投入了很多，但其实她并不指望女儿把酒店做到多大，赚多少的钱。
宁菲只希望女儿能有一份喜欢的事业，快乐充实地过好每一天。
更何况，她不想给女儿任何压力。
从店里出来时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一小会儿，宁芋萱又和宁菲顺便逛了旁边的金店。
秦曼比宁菲年长一岁，属猴。
两人挑了一个卡通猴子造型的金挂坠，作为额外的礼物。
从金店出来的时候，两人撞上了程希阳一行人。
收集祝福环节开始的时候，节目组给三组人分配了不同的地点，程希阳和刘玉芳刚好被被分到了这家商场。
不过程希阳虽然在新生代演员中算是顶流，但论国民度来说比宁菲和秦曼还是差远了。
在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程希阳和母亲才堪堪凑齐了二十六份祝福，完成了任务。
见到宁芋萱和宁菲，程希阳立刻很积极地走了过来。
“芋萱。”程希阳扬起笑容，“你和宁老师怎么也来了？是来找我们的吗？”
程希阳的身后，刘玉芳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看儿子对宁芋萱这么热情，她心里其实不是那么的高兴。
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对一个年轻小姑娘这么主动，对方也不是什么知名演员，看起来对儿子的事业没什么帮助。
不过想起儿子让自己不要多事，刘玉芳没说什么。
宁芋萱看了程希阳一眼，淡淡地开口：“不是。”
程希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虽说之前宁芋萱就对自己不算热情，但他总觉得这次见面，宁芋萱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冷淡了。
程希阳按捺下心中那丝微妙的感觉，微笑：“那看来就是我们两组之间的默契了。”
“也不是。”宁芋萱平静地指出事实，“这附近只有一家商场，我们想买东西只能来这里。”
程希阳：“……”
由于节目组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上午节目开播的时候，直播间里还没什么程希阳的粉丝。
对于宁芋萱没认出程希阳这件事，观众们都是觉得好笑，没人上纲上线。
然而一个中午加上下午的时间，足够大量的程希阳粉丝集合在直播间。
听说上午宁芋萱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不认识程希阳，程希阳的粉丝非常不满意。
他们认为宁芋萱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羞辱程希阳，让其他人都觉得程希阳的人气远不如宁时越。
当初选秀时程希阳以两万票之差惜败，只能在宁时越之后屈居第二名，一直是程希阳粉丝们心里最耿耿于怀的事情。
节目里宁芋萱的表现，正戳中粉丝最在意的点。
此时见宁芋萱对程希阳不冷不淡的，他们再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
【宁芋萱好讨厌，我们希阳好好地和她说话，她怎么这么这种态度】
【得亏是程希阳有素质，这样还对她笑脸相迎的】
【我还挺喜欢宁菲老师的，可是她这一儿一女我是真的好感不来，一个比一个没礼貌】
【节目组能不能只拍程希阳啊，本粉丝表示不想看到别人！】
程希阳的粉丝在直播间里发泄不满，引来了原本观众的抗议。
【不爱看别看！宁芋萱和宁菲老师才是常驻嘉宾，程希阳只是后来的好吧！】
【就是说啊，不喜欢宁芋萱就别来这个节目，又不是我们求着你家哥哥来参加的】
直播间终于是吵了起来，只想安静看节目的观众很无奈。
【哎，我就说节目组不应该随便请流量来，还我温馨的母女综】
【是啊，只想安安静静地看妈妈和女儿，不想看吵架】
【+1，像上期最后一天一样只有四个嘉宾就很好啊，我记得那天直播间的氛围超级好】
可惜这部分观众注定不可能如愿。
《亲爱的妈妈》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热度，两组母女的人格魅力当然很重要，但也离不开节目开播以来就没断过的热搜。
因此在程希阳主动报名之后，节目组立刻敲定让他来作为第一组补位嘉宾参加节目。
合同是一期一期签的，如果效果好，那么下一期节目程希阳和母亲就继续参加录制。
如果效果不好，节目组可以再请其他的嘉宾来。
放在以前，这是导演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还记得第一季节目的时候，他亲自飞到不同的城市，一个个去游说嘉宾们，才终于凑齐了阵容。
而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这一季节目在播出了两期之后爆火，想来参加的艺人数不胜数，导演也有了和艺人谈判的资本。
正好两组嘉宾碰到了，节目组工作人员让四人一起坐车回别墅。
回别墅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程希阳率先打破沉默。
“芋萱。”程希阳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宁芋萱轻飘飘地看了程希阳一眼。
从小到大，宁芋萱和宁时越的喜好总是刚好相反，让宁菲经常为此头痛。
宁时越喜欢吃的菜宁芋萱嫌清淡，宁芋萱喜欢的衣服，宁时越嫌弃太花哨不好看。
但有一点姐弟俩却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讨厌的人。
本能告诉宁芋萱，程希阳这人的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被宁时越讨厌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宁芋萱又有点好奇，程希阳究竟是哪点触碰到了宁时越的逆鳞，让宁时越支支吾吾地不肯在电话里说明原因。
宁芋萱：“你问吧。”
程希阳注视着她的眼睛：“芋萱，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不等宁芋萱回答，程希阳又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无论之前有什么误会，在我们相处之后都可以解开。”
程希阳和宁时越的关系不好，一开始大多数人都站在程希阳这边——
宁时越在公众面前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程希阳却以温柔的形象著称，大家都觉得一定是宁时越不好相处，才导致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僵。
可这些年宁时越的发展越来越好，和宁时越合作的人也都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只是看起来有点冷漠，实际上很敬业也很好说话。
舆论渐渐地出现了变化。
有传言说，程希阳在粉丝面前是一个样子，背地里又是一个样子，人品不好，所以宁时越才不喜欢他。
这次程希阳来参加节目，除了为了热度，也是想借着和宁芋萱相处洗清这些传闻。
程希阳眼神真诚地看着宁芋萱：“我记得上午你给我打了六十分，我想这个节目录制完之后，这个分数肯定会提高的。”
宁芋萱不轻不重点了点头：“加油。”
程希阳：“？”
他郑重其事地说了这么多，她就这个反应？
程希阳再接再厉：“那不知道经过了这半天之后，我在芋萱你心里的分数是不是已经有一点变化了？”
宁芋萱云淡风轻地看他一眼：“的确有变化。”
程希阳眉心微动：“是吗？”
“嗯。”宁芋萱漫不经心地开口，“现在五十九分了。”
虽然不知道宁时越为什么讨厌程希阳，但看在宁时越是她亲弟弟的份上，她决定还是先扣掉一分。
程希阳：“……”
34 ☪ 034
◎“我很喜欢。”◎
车内的空气尴尬无比。
程希阳的完美面具终于破碎了一个角, 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直播间的吃瓜乐子人第一时间发出爆笑。
【哈哈哈哈哈这下好了，本来还有个及格分，这下子彻底不及格了】
【哈哈哈程希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为什么一直追着宁芋萱给他打分？是嫌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多吗？】
【程希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程希阳的粉丝更愤怒了。
【宁芋萱哪来的这么大脸啊？她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打分？】
【我能给宁芋萱打零分, 啊不, 负分吗？】
【为了程希阳专门来看这个节目, 谁知道居然这么难看，常驻嘉宾带头霸凌新来的嘉宾】
【好恶心的节目, 要不是为了看程希阳我早就关了】
喜欢节目的观众不惯着程希阳的粉丝，不甘示弱地吵了回去。
【搞搞清楚, 是你们哥哥自己凑上来让宁芋萱打分的哎？要不是你们哥哥自己非要问，能被打五十九吗？】
【某些人的粉丝既然这么不满意, 那就别来参加这个节目呀！】
【爱看看，不看滚！】
而车内，刘玉芳终于忍不住了。
上节目前儿子嘱咐过她, 在节目里要少说话多干活, 对人友善, 才能给观众留下好的印象。
然而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看着自己从小当宝贝养大的儿子被人当面打了五十九分, 刘玉芳憋不住了。
“我说小姑娘。”刘玉芳不满地瞪着宁芋萱, “我们希阳好心好意和你说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居然打出这种分数给我儿子？”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宁菲的眉毛拧了起来。
但还没等她开口，宁芋萱已经先一步安抚地握住了母亲的手。
宁芋萱知道，宁菲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和人吵架, 这么多年她很少见到母亲与他人产生口角之争。
以宁菲的性格, 如果受了委屈多半不会选择与对方争执, 而是自己一个人离开。
当初在林家的时候母亲就是如此，唯有当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宁菲才会挺身而出。
宁芋萱的记忆中，母亲少有的几次激烈地与人争吵，就是在林家那些亲戚面前为自己这个女儿争辩。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只能站在母亲身后被保护的小女孩。
“这位女士。”宁芋萱看着刘玉芳，语气淡淡，“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不是你儿子让我给他打分的吗？你儿子自己提出的要求，我只满足他而已，还是说你自己也觉得你儿子的行为有点问题？”
刘玉芳被说得一时语塞：“你——”
宁芋萱不卑不亢：“我怎么了？”
刘玉芳的身后，程希阳按住母亲的肩膀：“妈，你冷静些……”
程希阳清楚这件事情自己理亏，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只是看起来擅长吵架，实际上逻辑思维不强。
平常或许还能靠气势压倒对方，但这是直播节目，咄咄逼人不讲道理只会让观众厌恶。
母亲是个素人也就罢了，最后受牵连的还是他自己。
可刘玉芳已经上头了。
她一把推开了儿子的手，眉毛竖起：“我不和你扯这些！这些歪理我说不过你，我只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和长辈讲话这么不懂礼貌，一点素质都没有！”
宁芋萱扯了扯嘴角。
很好，和她玩这个是吧。
宁芋萱盯着刘玉芳，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位女士，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什么叫我一个小姑娘家？你的意思是，男的就可以对长辈讲话不礼貌了，男的就可以没素质了？”
刘玉芳：“你！”
宁芋萱瞥了一眼程希阳：“哦，我倒是忘了，阿姨您这么宝贝这个儿子，怪不得会这么说呢。”
听宁芋萱这么说，程希阳的神色一变。
他在演艺圈待了这么久，比起普通人对各种话题更加敏感，立刻听出来宁芋萱的言外之意。
程希阳赶紧拉了拉母亲的胳膊，希望能让刘玉芳冷静下来：“妈，你先别说了……”
要是母亲激动之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肯定会被网友发散。
然而刘玉芳已经完全被宁芋萱带进了愤怒情绪之中，气得浑身发抖，现在只一心想教训这个没教养的小姑娘。
刘玉芳怒道：“我宝贝我儿子怎么了？我拼死拼活才生下这么个儿子，他又这么优秀，本来就比你一个小姑娘强多了！女孩就应该比男孩更懂得什么叫贤惠，什么叫礼貌，什么叫——”
“妈！”程希阳爆发了，大声制止，“我让你别说了！”
再让母亲发表这样的言论，他在娱乐圈的形象就全毁了。
刘玉芳：“……”
听到儿子愤怒的呵斥，刘玉芳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到旁边围绕的几架摄影机，刘玉芳慢半拍地感觉有些后悔。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多容易引起争议，只是悔恨自己竟然在全国观众面前失了态，像个泼妇一样和人吵架。
争吵告一段落，直播间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反倒是有些失望。
虽然这个节目从岑梦还在的那会儿就状况百出，但之前大家都是体面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直播里这么激烈地吵起来。
【啊？这就吵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没意思，我还想看宁芋萱继续怼这阿姨呢】
还有分析吵架内容的，大多数人都站宁芋萱。
【程希阳妈妈好讨厌哦，人家跟她讲道理完全不听，就喜欢东拉西扯的不讲重点】
【宁芋萱说得好，最讨厌这种倚老卖老的人了！】
程希阳粉丝回击：
【阿姨年纪大了，老一辈的思想和我们不一样，你们不要太苛刻！】
【宁芋萱就是很不尊重阿姨啊，就算人家有错，也不该这么不给长辈面子！】
【宁芋萱和长辈吵架有什么好夸的？别太搞笑了】
……
程希阳虽然看不到弹幕，但此刻已经有冷汗从他的额角滑下。
万幸的是母亲终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场面还算得到了控制。
程希阳赶忙转移话题，祈祷观众们不会过于在意母亲刚才的那段发言：“好了好了，今天可是秦老师过生日的好日子。不管大家有什么误会，看在秦老师的面子上，都应该握手言和。”
随着他说完，车子刚好缓缓停了下来。
几人下了车，回到别墅里。
秦曼和江凝安也在五分钟后到达了录制现场。
众人来到一层的客厅，工作人员宣布，接下来进行展示祝福的环节。
节目组先让秦曼和江凝安组将收集到的卡纸拿出来，由两人挑选其中的几个读出来。
秦曼还不知道节目组的惊喜，她拿出最上面的一张粉色卡纸开始念：“亲爱的节目组，我是从第一季开始就追节目的老观众了。感谢《亲爱的妈妈》，让我感受到了家庭的美好，也让我和我的母亲之间更加互相理解了。”
随后，江凝安也读了两张祝福。
节目组提前准备好了一张很大的毛毡板，让两人把这些祝福全都用大头针固定在上面。
接着轮到宁菲和宁芋萱这组来念祝福。
宁菲打开一张卡纸，正要读又停住了。
“秦曼老师。”宁菲笑道，“我今天嗓子有些不舒服，你的台词功底好，可以帮我读吗？”
秦曼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宁菲。
按理来说就算是宁菲的嗓子不舒服，也该由宁芋萱代劳。
不过读这些也不是难事，宁菲都开口了，秦曼点点头：“好。”
她从宁菲的手里接过卡纸：“秦曼老师您好……”
读了开头的几个字，秦曼察觉到不对劲。
她快速看了看后面的文字，发现这张纸上写的竟然是粉丝对自己的话。
秦曼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旁边。
宁菲和宁芋萱都带着笑容看着她，其他的工作人员脸上也都是笑意。
秦曼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是节目组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秦老师。”工作人员说，“辛苦您继续念下去吧。”
秦曼笑笑：“好。”
写下这张祝福的是一位秦曼的资深影迷，上面列举了对秦曼这么多年来塑造的各种角色的喜爱。
最后是“生日快乐”四个字，和一连串的祝福。
这张卡纸是宁菲特意从所有卡纸里面选出来的。
其实秦曼演戏这么多年，吸引了很多影迷，还有很多其他的祝福也写得非常真挚和热情。
有夸秦曼是冻龄女神的，还有赞美她的敬业精神的。
不过同为演员，宁菲想秦曼应该和自己一样，最在意自己塑造的角色。
因此宁菲才选了这一张。
果然读完之后，秦曼看起来非常感动，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咽。
【呜呜好感人，我也想哭了！】
【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张祝福是宁菲老师特意选出来放在最上面的，果然最懂秦老师的是宁老师！】
【我就知道两位影后是惺惺相惜的，她们彼此都懂对方最想得到什么样的祝福！】
接下来，秦曼又看了好几张观众朋友对自己的生日祝福。
可惜总共五十二张卡纸太多，不能一一都展示给观众们。
秦曼郑重道：“谢谢节目组给我准备的这个惊喜，谢谢帮我收集这些祝福的大家，也谢谢所有写下祝福的影迷朋友们。这些祝福我会都带回家，好好珍藏起来的。”
现场响起了背景音乐，在音乐的伴随下，工作人员推出来了一个双层生日蛋糕，点燃了上面的蜡烛。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所有人一起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不只是嘉宾们，工作人员也都加入了其中。
江凝安一开始也被蒙在鼓里，不过现在她站在秦曼的身边，唱的最大声。
这样的氛围下，纵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秦曼也还是忍不住双眼发红了。
“妈妈。”江凝安温声道，“许个愿吧。”
秦曼轻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配合地把客厅的灯关上了。
秦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十秒钟后，秦曼睁开眼睛：“好了。”
江凝安好奇道：“是什么愿望？用了这么久？”
秦曼轻轻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
她看着女儿微笑：“是和你有关的。”
江凝安怔住。
【呜呜呜秦老师可真好啊，生日愿望都给了自己的女儿】
【你们有没有发现秦曼老师真的变了，以前她肯定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是啊，我还记得先导片的时候，秦老师对女儿总是很严厉的样子】
许完愿望，秦曼在众人的簇拥下吹灭了蜡烛。
工作人员递给秦曼一把餐刀，由寿星来切蛋糕。
蛋糕是双层的，很大，分给现场的六位嘉宾之后还剩下很多。
工作人员也都加入了分蛋糕的行列，现场的氛围十分温馨。
吃过蛋糕之后，宁菲拿出了之前宁芋萱挑选的那副墨镜，还有金挂坠。
“墨镜是萱萱挑的。”宁菲笑着解释，“挂坠是我们一起买的。这两件就算是我和萱萱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秦曼。”
秦曼显然没想到，在收到节目组准备的惊喜过后，居然还能收到来自宁菲和宁芋萱礼物。
“谢……谢谢。”秦曼接过礼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真的很感谢。”
宁芋萱笑眯眯地补充：“本来我和妈妈都不知道该买什么，幸好之前凝安说过秦老师你喜欢墨镜，我们才不至于两眼一摸黑，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秦老师你的审美。”
秦曼立刻道：“我很喜欢。”
说完为了映证自己的说法，她直接就戴上了。
【哇！没想到这个款式居然很适合秦曼老师，我还以为这个风格会和秦老师不太搭呢！】
【开玩笑，秦老师年轻的时候可是有个绰号叫百变女郎，驾驭各种风格都绰绰有余！】
看到宁菲和宁芋萱送的礼物，江凝安忽然开口：“其实……我也准备了生日礼物。”
秦曼刚刚摘下墨镜，闻言看向女儿的眼神里盛满了惊讶。
【哈哈哈秦老师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得到这么多惊喜吧】
【惊喜一个接一个，真是太幸福了】
江凝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本想在节目直播结束之后给你的，不过趁着现在大家给你过生日，我也凑个热闹吧，还有就是……”
她犹豫了一下没说完：“总之，我拿出来大家就知道了。”
说着，江凝安一路小跑着上了楼。
今天入住的时候，嘉宾们的行李已经都放在了第一期住过的房间里，程希阳和刘玉芳住的是之前岑梦的那间房。
两分钟后，江凝安从房间的行李箱里找到了给母亲的礼物，拿了过来。
是一个首饰盒子。
众人好奇的眼光中，秦曼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而耳坠的造型恰好也是一朵粉色的花搭配珍珠链。
和宁芋萱挑的那副花瓣造型墨镜刚好相得益彰，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江凝安解释：“这个耳环是我两个月前去国外录节目的时候，在当地买的。没想到这么巧，刚好和芋萱挑的礼物一样都是花的造型，所以我就拿过来了。”
宁芋萱弯了弯眼睛：“是很巧，莫非是我们一起下厨培养出的默契？”
江凝安忍俊不禁：“或许吧。”
“妈。”江凝安有些小心地提议，“我帮你戴上，可以吗？”
得到秦曼的肯定后，江凝安用酒精棉片给耳坠消了毒，接着帮母亲戴上了耳坠。
秦曼很配合地把墨镜也带上了。
两样饰品在一起果然很和谐，就像是专门做了搭配一样。
弹幕里也是一片夸赞。
现场只有程希阳的表情有些尴尬。
在场的总共六个人，除了秦曼本人之外所有人都送了礼物，只有他和母亲没有准备。
其实他也想过要买礼物，但是当时太急着完成任务，又想着宁芋萱那边应该也不会准备，最后就作罢了。
早知道就算是随便买些什么，他也应该准备一份礼物的。
……
拍摄现场的气氛其乐融融，但外面的舆论却没有这么美好。
傍晚之前，宁芋萱和刘玉芳在直播间吵架的内容就上了热搜。
刘玉芳的那段“女孩就该贤惠”的言论，不断在网上发酵。
【这阿姨什么鬼啊？她自己也是女人，怎么还看不起女的？】
【就是啊！尊重长辈是应该的，但为什么要强调人家是小姑娘？男的就不用讲礼貌了？】
【你们听听这话，什么叫女孩子本来就应该贤惠？贤惠了给你儿子当保姆吗？】
如果刘玉芳只是单纯的老一辈的女性，大家的反应可能还不会这么激烈。
偏偏刘玉芳是程希阳的母亲。
程希阳出道以来一直是以温柔亲切，尊重女性著称的。
这是团队帮他定下的营销方向，以前程希阳鼓励女粉丝要先爱自己再追星的视频，还上过热搜。
当时粉丝们铺天盖地的言论，都是说自家爱豆思想超前，是娱乐圈男明星中的一股清流。
这次刘玉芳的言论出来之后，网友们难免联想到程希阳。
【天呐……这是程希阳妈妈的发言？那程希阳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滤镜有点碎了……我一直以为程希阳是很温柔，很体贴女孩的那种男孩子呢……】
【虽然理智告诉我这不是程希阳本人说的，但真的很难不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那可是他亲妈啊】
程希阳的粉丝看到网上的舆论，都在忙着和刘玉芳切割。
【程希阳母亲的言论不能代表程希阳，麻烦不要趁此机会攻击程希阳！】
【程希阳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请不要把其他人的言论上升到程希阳的身上！】
但不仅网友不买账，宁时越的粉丝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尤记得当年宁时越和宁菲的关系公开之时，程希阳的粉丝是怎么落井下石的——
趁机到处造谣宁时越是靠着影后妈妈的关系，才黑幕了冠军，赢过了程希阳。
这次程希阳翻车，宁时越的粉丝纷纷开始报仇。
【“拼死拼活才生下这么个儿子”，噫！要是不知道这位的名字叫程希阳，还以为他叫程耀祖呢！】
【粉丝别洗了，在这种家庭教育下长大，程希阳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程希阳果然比宁时越差远了，看看我们宁时越是怎么对姐姐的！幸好这位程希阳没有姐姐，否则长在这种家庭里肯定会被吸血！】
程希阳的经纪人看到热搜后气到差点吐血。
本来参加这个节目就有一定的风险，是程希阳看到节目的高热度后自己想要赌一把。
经纪人也早就知道程希阳的母亲不是个好惹的主，但程希阳再三保证会帮刘玉芳兜底，才说服了经纪人。
谁知道这才第一天直播，就出了这种事情。
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些话不是程希阳本人说的，他们可以朝着程希阳“出淤泥而不染”这个方向去公关。
经纪人开始给公司打电话，紧急讨论公关策略。
到了晚上，舆论形式终于有了变化。
在之前的热搜里，出现了大量程希阳尊重女性的“证据”。
其中不仅包括那条最出名的程希阳鼓励女粉丝要爱自己的视频，还有各种采访和综艺的片段。
比如程希阳在采访中说自己是独生子，但一直特别希望有个妹妹，想做个宠妹妹的好哥哥。
再比如被问到今后对家庭的规划，程希阳多次表示自己想要一个女儿，说自己以后肯定会是一个女儿奴。
这些视频的评论区里，都是为程希阳说话的评论。
【我就说程希阳不是那种人啊！看他说过的话就知道，他本人绝对不会是大男子主义的人！】
【就是啊，网友们别太离谱了，通过人家妈妈的话就能推测一个人的品行】
【我站程希阳！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不该为他妈妈的错误买单！】
【或许程希阳妈妈的思想是有点跟不上新时代了，但程希阳绝对不会！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演艺圈里最尊重女性的男艺人之一！】
……
给秦曼过完生日后，一天的节目录制到达了尾声。
直播结束，嘉宾们分别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今天下午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之后宁菲就一直觉得腿不太舒服，泡个澡之后也没有明显的缓解。
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宁菲都会用筋膜枪给自己按摩。
但她翻了翻行李，发现这次来节目的时候忘带了。
宁芋萱提议：“妈，要不我去问问秦老师他们吧？说不定她们带了。”
宁菲犹豫：“会不会太麻烦她们了……”
宁芋萱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九点多，秦老师她们应该还没睡呢，我去问问看吧。如果实在没有，我来帮你按。”
宁菲迟疑片刻，点头：“也好。”
她不想辛苦女儿，但腿又确实不太舒服，不按摩一下很难入睡。
三楼只有宁芋萱和宁菲的房间，另外两组的卧室都在二层。
宁芋萱在睡裙外面套了件外套，去二楼找秦曼和江凝安。
秦曼的房间在最里侧，路过程希阳的房间时，里面传来声音。
“我不就说了她两句嘛！妈也是想为你出口气，你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
“妈你小点声，小心被人听到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你说的那些话，很容易让网友觉得咱们家重男轻女的！”
“那又怎么了？你是我的宝贝儿子，我不重视你重视谁？你看看那个宁菲，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和我一样，生了女儿之后又立刻再拼了个儿子？”
宁芋萱：“……”
她记得今天白天自我介绍的时候，程希阳说过自己是独生子。
但听这个意思，程希阳好像还有个亲姐姐。
宁芋萱发觉，她似乎知道宁时越为什么会讨厌程希阳了。
35 ☪ 035
◎“我洗了手再来抱你！”◎
房间里, 程希阳和刘玉芳还在说话。
“妈！这些话你自己这么想想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
“这你放心，我就是看不惯那母女俩, 和你说说而已。等明天摄影机开机了, 我肯定不乱讲话。”
“唉……希望明天你还能记得这句话, 今天下午我真的差点被你说的那些话吓死。”
“那有什么？要我说儿子你就是太小心了, 我不就说了两句大实话吗！那个不讲礼貌的小丫头片子，就是该——”
宁芋萱没在他们的房间门口多停留, 走到最里侧敲响房门。
敲的是秦曼的房门，程希阳和刘玉芳的房间却突然间安静了, 刘玉芳的后半句话都没说完。
一秒钟之后，江凝安的声音传来：“谁呀？”
“是我, 宁芋萱。”宁芋萱答，“你和秦老师睡了吗？我想问你们借个东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好, 稍等我马上给你开门！”
片刻, 江凝安穿着睡衣推开门：“芋萱, 你进来吧。我妈妈刚洗完澡，在里面吹头发呢。”
洗手间的房门关着, 里面传来“嗡嗡”的吹风机声。
宁芋萱走进房间, 顺手把房门带上。
江凝安身上穿着粉色的卡通睡衣, 睡衣后面还有两只兔子耳朵。
和她在荧幕上清冷美人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见宁芋萱的目光落在那两只兔耳朵上, 江凝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逛商场的时候看到这件睡衣打折，顺便买的。”
宁芋萱扬眉：“真的？可我记得……上次送礼物的环节，秦老师送你的就是兔子玩偶。你是不是很喜欢兔子？”
江凝安的神色惊讶, 又带了点害羞：“芋萱你的观察力也太好了。”
宁芋萱弯起眼睛：“兔子本来就很可爱呀, 你这件睡衣我也很喜欢。”
江凝安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回去之后再买一件送你！”
宁芋萱也不扭捏：“好啊, 我穿M码的。”
见宁芋萱答应了，江凝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更开心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可爱风格的衣服！可惜我的经纪公司让我走清冷御姐的路线，所以平常我都不怎么有机会穿。”
宁芋萱笑道：“那你就私下里多穿穿，尽量满足自己。”
江凝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说让我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宁芋萱摇摇头：“我不是你，不能代替你不在意。而且作为演员不可能完全不注意这些，像我妈妈，她也很在意自己在观众面前的形象，每天录节目之前一定会再三检查自己的造型和妆容。”
江凝安笑起来：“小心我告诉宁老师，你背地里说她的坏话。”
两人闲聊了几句，江凝安才想起来宁芋萱敲门时说的话。
“你来的时候，说要借什么东西？”
宁芋萱解释了宁菲腿不舒服，想借筋膜枪的事。
江凝安点头：“有的有的，我去行李箱里给你找！”
说着她立刻去房间角落的行李箱里翻找。
过了一会儿，江凝安不仅仅拿了筋膜枪，还找出了一个腿部按摩滚轮，一只按摩锤，一盒筋骨贴。
江凝安将这些东西全捧到宁芋萱面前：“你把这些都拿给宁老师吧，看她更喜欢用哪个。”
宁芋萱忍不住笑了：“这也太多了。”
江凝安也笑：“我妈也经常身上酸痛，所以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这些。”
宁芋萱拿了筋膜枪：“我先拿这一个吧，都拿走了秦老师就没得用了。”
江凝安硬是从那盒膏药贴里抽了几张，也塞给宁芋萱：“那你把这个也带上，很好用的，还很方便！”
宁芋萱接了，又问：“你和秦老师一般什么时候睡觉？”
江凝安：“最早十点半，也可能十一点。我是个夜猫子，我妈也不习惯太早睡。”
宁芋萱点头：“行，那我十点半之前来还筋膜枪。”
从秦曼的房间里出来，宁芋萱关上门，径直走向楼梯。
一个声音突然把她叫住：“芋萱。”
宁芋萱转过头，和程希阳对视：“怎么？”
程希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宁芋萱：“这是一个安神的香包，里面的草药可以助眠，送给你和宁老师。”
宁芋萱没接。
程希阳的脸色有些尴尬：“真的只是助眠的，不信你去我房间里看，我妈的床头也放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也不敢往里面放毒药啊。”
宁芋萱眉梢动了动，一针见血道：“看来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
程希阳被说中，表情有些僵硬。
但很快他还是又露出了笑容：“我知道，我和时越之间的性格差异太大，导致他不太喜欢我。因为时越的关系，你可能也对我有些偏见。但既然大家有缘录制一个节目，我还是很希望可以和芋萱你好好相处。”
宁芋萱不动声色：“宁时越不喜欢你，不只是因为性格差异吧。”
程希阳：“……”
宁芋萱面不改色地看着程希阳的神色不断变化，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如果你想问刚才的事情，我的答案是，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很显然，程希阳叫住他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送她香包，而是想试探刚才她听到了些什么，会不会说出去。
“不过。”宁芋萱冷淡地看着他，“如果你招惹了我和我的家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她转身上楼，没再给程希阳说话的机会。
程希阳的手里捧着没能送出去的香包，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直到香包被他捏得发出“咯吱”的声音，程希阳才猛然回过神，咬着牙回了房间。
……
回到房间，宁芋萱把筋膜枪递给宁菲。
宁菲一边给自己按摩小腿，一边和女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在别墅录制的时间，嘉宾们的电子产品都会被收走。
因此她们不仅不能和外界联系，也少了很多的娱乐活动，不能刷社交平台，也不能追剧看视频。
不过也有好处，让宁菲有更多的机会和女儿聊天。
宁菲坐在床上用筋膜枪给自己按摩，宁芋萱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吃零食。
“对了萱萱。”宁菲看着在床边吃豆干的女儿，“上次你说的那个追求你的男士，你和他发展的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以来，宁菲和女儿之间越来越亲近，如今她也敢直接问起女儿的恋爱状况了。
放在之前，但凡她多提几句，女儿就会和她吵起来。
宁芋萱拿着包装的手一顿：“你说他啊……”
宁菲看了眼女儿的表情，见女儿没有排斥的意思后又问：“嗯，他还在追求你吗？还是说你已经考虑好了？”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上次她送谢执砚去车库的时候答应了他，等有合适的机会就和妈妈坦白。
现在好像就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略作迟疑之后，宁芋萱微微点头：“我……答应他了。”
宁菲原本正拿着筋膜枪按摩小腿肚，闻言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真的？”
宁芋萱：“嗯。”
“那……”宁菲看着女儿，“可以告诉妈妈是谁吗？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你也认识的。”宁芋萱轻抿了下唇，“谢执砚。”
宁菲：“……”
要说这段时间里，宁菲完全没察觉到谢执砚和自家女儿之间关系似乎有点微妙的变化，那是假的。
但两人的性格毕竟差那么多，宁菲总觉得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
此刻真正听女儿亲口承认，宁菲震惊了。
她看着女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筋膜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床上，在床垫上发出“嗡嗡”的声音。
宁菲回过神，按了关机键。
她抬起头看女儿：“萱萱，妈妈……有点惊讶。”
宁芋萱笑：“看出来了。”
宁菲确认道：“你和执砚在一起了？是他追求的你？”
宁芋萱：“对。”
宁菲不由回想起之前的情景：谢执砚时隔多年第一次来家里做客，还有后来陪她和女儿一起逛超市，吃火锅，给她带礼物……
她边回忆边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那天执砚第一次来咱们家，说要投资华愿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宁芋萱笑着否认：“没那么快。妈你忘了，那时候我才刚分手三天。”
宁菲恍然：“哦，也对。”
“那执砚来咱们家吃火锅的时候……”
宁芋萱托腮：“那时他正在追求我。”
宁菲点点头：“怪不得……”
她就觉得那一天，女儿对谢执砚的态度突然就有些不一样了。
宁菲问：“你是什么时候答应他的？”
宁芋萱：“上周末他来咱们家的时候。我本来那天晚上就想和你说的，不过出了点意外……”
意外就是宁时越。
宁菲陷入了回忆和思考之中。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女儿竟然和好友的儿子在一起了。
在两人认识十年，她和好友都一致认为这两个孩子不可能之后。
见状宁芋萱从自己床上站起来，把豆干的包装袋放在桌上，坐到了宁菲的身边。
床垫的震动让宁菲从思绪中回神，看向身边的女儿。
“妈。”宁芋萱眨着眼睛，“那你支不支持我们？”
宁菲还没完全从惊讶中恢复：“……当然。你喜欢的，妈就喜欢。”
宁芋萱忍不住逗母亲：“谁说的？之前的那个你就不喜欢。”
她不想再提那个讨厌的人的名字。
不过宁菲还是一下子听出女儿指的是谁，瞪了女儿一眼：“那怎么能一样？”
宁芋萱好奇：“为什么不一样？”
宁菲：“执砚是个好孩子，行事有分寸，不至于像那人一样……总让我们家女儿哭。”
宁芋萱弯了弯嘴角，和宁菲开玩笑：“你怎么知道谢执砚就不会把你女儿惹哭呢？”
宁菲的目光微凝：“执砚他惹哭过你了？”
宁芋萱微怔，随即笑出声来。
若是谢执砚听到这句话，恐怕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现在还没有。”宁芋萱大发善心地帮谢执砚澄清，“不过妈你也知道谢执砚的性格，一看就不怎么会哄人，万一以后他让我受委屈，让我哭呢？”
宁菲思索两秒：“那你就好好和他说，让他学。哄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一次两次不行，次数多了总能学会。”
宁芋萱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自己懂点事呢，毕竟他现在……还挺成功的。”
从小到大，谢执砚都是同龄人中优秀的代表，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虽然母亲从不会把两个孩子和其他人作比较，但私下里也夸奖过不少次谢执砚。
现在谢执砚又事业有成，是商界呼风唤雨的“大佬”。
宁芋萱觉得，如果她把同样的话说给旁人听，恐怕其他人都会觉得她要求谢执砚哄她是贪心不足。
宁菲摇头：“再成功的男人也应该在乎自己另一半的感受，而且……”
她笑着轻点了下女儿的额头：“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是无条件向着你了。”
宁芋萱眨了眨睫毛。
下一秒，她忽然伸手环住宁菲的肩膀：“妈你真好！”
宁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漾起柔和的笑意：“都多大的姑娘了，还总和妈妈撒娇呢。”
宁芋萱不撒手：“我不管，等到五十岁了我也要这么抱着你！到时候你也不能拒绝我！”
“好好，我就你这么个爱撒娇的姑娘，不让你抱还让谁抱？哎，你手上有油，别往我衣服上蹭——”
“那你等一下，我洗了手再来抱你！”
……
用颈膜枪按摩过后，宁菲的腿舒服了不少。
十点钟出头，宁芋萱去二层还筋膜枪，临出门前又顺手拿上了一包没开封的豆干。
敲开房门时，秦曼正靠在床上读剧本。
这次换江凝安在洗手间里吹头发。
见宁芋萱来了，秦曼笑笑：“我听凝安说过了，宁菲她腿不舒服是吧？”
宁芋萱点头：“嗯。不过幸亏有你们的筋膜枪，我妈她现在好多了，谢谢。”
秦曼温声道：“不客气，宁菲她应该也是拍戏留下的老毛病吧？我也这样。这些年我试过不少产品，有好用的也有不好用的，我都记在了备忘录里。到时候等节目组把手机给我，我发给你妈妈。”
宁芋萱：“那就多谢秦老师啦。”
秦曼：“没什么。哦对，我还认识一个不错的中医，之后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妈妈。”
宁芋萱笑着应了。
她看出来，秦曼和江凝安母女的性格其实非常相像，都是在不熟悉时显得很冷淡，甚至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
但一旦她先释放了善意，那么她们也会毫不吝啬地付出真心。
说完刚才那些，秦曼看起来有些犹豫。
她迟疑道：“芋萱，其实还有一些话，我一直想和你说。”
宁芋萱眉心微动：“什么？”
秦曼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又收回视线：“你和宁菲的生日礼物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们的祝福，还有就是……”
顿了顿，秦曼再次开口：“这几期节目，真的很感谢你和你妈妈。”
宁芋萱：“什么？”
秦曼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坚持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不是有你和你妈妈，我和凝安……不会这么快解开误会，变得像现在一样亲近。”
宁芋萱笑笑：“秦老师你不用特意感谢我，我们最多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不算什么。”
秦曼微微摇头：“我是真心的，你和你妈妈做的一切对我和凝安都非常重要。”
她知道宁芋萱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因此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说话间，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江凝安走出来，看到宁芋萱后微愣了一下：“筋膜枪用完啦？”
宁芋萱“嗯”了一声，把手里的豆干递过去：“顺便给你带了包零食，我觉得很好吃，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尝尝。”
江凝安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秦老师，凝安。”宁芋萱和两人告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
……
晚上十点半，宁时越刚刚回到酒店。
今天他刚落地海城，中午稍微休息后就去了剧组。
明天正式开拍，今天有不少要准备的事情。
宁时越见了一圈的人，晚上还参加了剧组聚餐。
他不喜欢交际，但在演艺圈很多事情不可避免，难免又是和各种不同的人敬酒，说了不少场面话。
一天下来，累到不行。
等回到酒店，宁时越只想立刻躺上床睡觉。
男一号的戏份很多，明天一早就有他的戏，他必须得保持充足的精神。
然而快速冲了个澡过后，宁时越还是没忍住点开了微博。
这么久没关注节目的事，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而且……
节目里还有那个他讨厌的人。
宁时越本来只想随便看看就睡。
然而浏览了一遍微博热搜后，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好看。
随着程希阳公司那边的紧急公关，网友们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都觉得程希阳和刘玉芳有问题，变成了大半都支持程希阳。
还有几条程希阳的正面热搜飘在高位：
#程希阳说自己以后会是女儿奴#
#程希阳说女孩要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程希阳很可惜自己没有妹妹#
宁时越光看这些热搜标题就想吐。
要不是他不小心撞到了程希阳家里的事，他就信了。
刚开始参加选秀的那段时间，宁时越不仅不讨厌程希阳，甚至和对方还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宁时越跳了十几年的舞，程希阳则是从小就跟着老师学唱歌，两人在选手中一个是舞蹈水平第一，一个是唱歌最好的。
两个年龄只差一岁的青年，在籍籍无名时共同参加一档强度极高的选秀节目，本来就很容易产生友谊。
程希阳本人也主动地向宁时越示好，经常邀请他一起探讨舞台效果，指导他的唱歌技巧。
在选秀的某一轮，两人一起完成了一个双人舞台，那个舞台至今还是那档选秀节目相关的所有视频中播放量最高的。
然而在决赛前夕，宁时越无意间听到了程希阳和人打电话。
宁时越这才知道程希阳有个亲姐姐，程希阳家里的条件不好，参加选秀用的服装费、音乐版权费，用的都是姐姐车祸受伤拿到的赔偿金。
而本该用赔偿金好好治疗的那个女孩，却因此延误了治病的最佳时机，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对于程希阳的家事，宁时越作为外人很难去插手，但从此他就远离了程希阳。
而此时此刻，程希阳的这些热搜里都是水军和粉丝吹捧。
【程希阳真的好尊重女性一男的！爱了爱了！】
【所以说现在的网友听风就是雨，好在我们希阳禁得起深扒，完全没有黑点！】
【真的是，幸好程希阳的三观足够正，留下了这么多证据，才没能让人随便给摸黑了】
如果只是这些不实的赞美，宁时越可能还能忍。
但除了这些，还有人趁机表示对宁芋萱的不满。
【之前大家都夸宁芋萱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老一辈的思想都比较传统，宁芋萱有必要在一个节目里振振有词地教育长辈吗？】
【宁芋萱好假，为了展示自己的思想先进，故意让程希阳的妈妈下不来台】
另外有些营销号只截取了宁芋萱给程希阳打五十九分的片段，没有提到前因后果，断章取义引导网友。
【这个女的什么人啊？太不尊重人了吧？随便给人打分】
【宁芋萱还好意思说别人呢，她这个行为和那些给班上女同学颜值打分的恶臭男有什么区别？】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之前大家一水地夸宁芋萱我就没敢说，给人打分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还有很多抓着宁芋萱的家庭攻击的，甚至牵扯到了宁菲。
【宁芋萱也别说程希阳的妈妈了，她自己那个妈不也给她生了个弟弟？要我说重男轻女的不是程希阳妈妈，是宁菲！】
【笑死我都不敢说，人家程希阳妈妈只生了一个，只是凑巧是男孩。宁菲可是生了俩，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追生儿子？】
【程希阳是独生子，宁芋萱家是姐弟，要我说程希阳这边还高贵些】
宁时越看越气不打一出来。
这些网友的论调他太熟悉了，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控制舆论。
他也不想和经纪人报备了，直接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出去。
宁时越V：麻烦有些人有点自知之明，自己靠着吸亲人的血出道就算了，还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假期快乐呀～
36 ☪ 036
◎“坐我的车。”◎
虽然宁时越没在微博里指名道姓, 但在这个节骨眼里发出这么一段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些人”指的就是程希阳。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条微博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宁时越和程希阳不合的传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选秀中期两人的粉丝都初具规模的时候, 两边粉丝就互相看不顺眼。
等到决赛宁时越赢了程希阳, 两边粉丝的矛盾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接下来两人同为Euphoria-A成员活动的期间, 宁时越和程希阳几乎没在公众面前有过互动, 把关系不好摆在了明面上。
但要知道，这三年来无论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有多不好, 他们本人从未在社交平台公开说过对方的不是。
这也是娱乐圈的常态，粉丝吵得再凶, 本人一般都不会亲自下场引导舆论。
因此谁都没想到，宁时越居然会突然发出这样一条微博, 内容还如此劲爆。
【啊？这居然真的是宁时越本人发的？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P图呢！】
【三年了，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了三年，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彻底开撕了？】
【我去！我就喜欢看这种明明白白互撕的戏码, 比暗戳戳的内涵有意思多了！】
【没人关注宁时越说的那句话吗？靠着吸亲人的血出道？这是有什么内幕？】
【我嗅到了一股大瓜的味道！！！】
网友们兴奋极了, 都等着吃一口大瓜。
而当事人双方的粉丝则是被打得不知所措。
程希阳这边就不用说了, 粉丝们本来正在努力宣传自家偶像的先进思想，顺便拉踩一下宁芋萱和宁时越。
没想到宁时越本人竟然亲自下场, 群里顿时乱作一团。
希阳小居：【你们看到没？宁时越本人发博了, 我们该怎么办啊？】
骄阳似火：【有人知道宁时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什么叫吸血啊？吸谁的血？】
程希阳要火到八十岁：【是啊, 程希阳怎么吸血了？我怎么根本看不懂宁时越在说什么？】
宁时越这番操作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程希阳的粉丝处于气愤又迷茫的状态。
群里吵嚷了几分钟后，终于有大粉出来主持大局。
希望与阳光：【我说你们都冷静点，思路不要被对家带跑了！谁主张谁举证, 我们不要管宁时越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要抓住宁时越没有证据胡乱造谣这一点就可以了！】
不只是程希阳的粉丝慌了, 宁时越那边也没好到哪去。
宁时越的经纪人看到这条微博后，气得连给宁时越打了三通电话。
第三通的时候，宁时越终于接通了。
经纪人劈头盖脸地骂过去：“宁时越！我不是和你强调过，发微博都得提前和我报备吗？你现在是流量明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无数网友解读！你倒是和我说说看，你刚才发的那都是什么东西？”
电话另一边，青年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平静：“没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经纪人更气了：“实话？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算你说的是外星语，都不该不和我商量就随便发微博，还发的是那种东西！”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
“抱歉。”
听到宁时越这么干脆的道歉，经纪人愣了一下。
然而经纪人的气才刚消了一点点，就有听到对面说：“但是我没有后悔。”
经纪人心塞一堵，拔高声音：“宁！时！越！给你当经纪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宁时越的声音很沉：“老高，我和你道歉是因为我知道，我的行为给你的工作添了麻烦。如果公司要处罚我，我愿意接受。但这次程希阳触碰到的是我的底线，他针对的是我的家人，所以我说我不后悔。”
经纪人：“……”
听宁时越这么说，经纪人的心情反倒平复了一些。
平心而论，宁时越是他这么多年带的艺人中最争气的一个，也还算替他省心。
年纪轻轻就能吃苦，爆火了之后也没有飘，愿意听从公司的安排，脚踏实地从配角开始拍戏。
出道以来从没闹出过什么不该有的负面新闻，不谈恋爱，连绯闻都几乎没有过。
无论如何，宁时越的这条微博已经发了出去，现在光发泄情绪也没用，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经纪人深吸一口气：“道歉的话你留到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你发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关于程希阳和他家里人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对于程希阳和那位姐姐的事情，宁时越也只是因为意外听到了些只言片语。
程希阳当时刚好有参加选秀节目的机会，但公司给的名额有限，要求程希阳自备置装费和版权费，否则就要把名额给同公司的另一个练习生。
程希阳的家庭条件比较困难，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但出道的机会错过就可能再也没有了，最后程希阳动用了姐姐的赔偿金，这才拿到了参加节目的名额。
至于程希阳的姐姐叫什么，现在住在哪里，有没有工作，这些宁时越一概不知。
宁时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和经纪人说了。
经纪人听后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的天，程希阳这是在拿姐姐一辈子的生活质量，换自己出名的机会啊？”
冷静下来后，经纪人又问：“你说的这些，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宁时越如实道：“没有，我也是偶然听到程希阳和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当时手机没在我身上，没能录音。”
经纪人叹了口气：“宁时越啊宁时越，你真是太冲动了。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证据，你光听到又有什么用？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你现在不要再轻举妄动，也千万别再乱发什么别的微博了。”
“嗯。”宁时越沉声答，“我知道了。”
之前发博是确实是一时冲动，公司和经纪人一直待他不错，他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
第二天一早，网上对于宁时越那条微博的讨论更加激烈。
所有网友都在猜测，宁时越说的那句“吸亲人的血”究竟是什么意思。
宁时越和程希阳粉丝之间的战争也到了白热化。
程希阳粉丝的话术很统一，声称宁时越是造谣。
【希望宁时越作为公众人物不要信口雌黄，污蔑好人！爆料就要拿出证据，而不是随便说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引导网暴！】
【支持程希阳！拒绝恶意中伤和造谣！】
宁时越的粉丝们也迅速回击。
【你们哥哥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相信宁时越不会随便说出那句话的！坐等程希阳被打脸！】
不过两边粉丝虽然吵得厉害，但实际上大家的心底都有点没底：一个担心自己这边拿不出来证据，一个担心对面真的拿出了证据。
这场架两边都吵得有所保留，网友反倒看得不过瘾。
【我说这事什么时候出后续啊？我还等着吃瓜呢！】
【宁时越别话只说一半啊！如果有证据就赶紧甩出来啊，让大家乐呵乐呵！】
……
北城某高级酒店内，林远峰正眉头紧锁地和人通话：“嗯，好的，对……知道了，事情有进一步进展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林远峰依旧一脸严肃。
一旁，身着蓝色套装的女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
“怎么？”颜沁蕊悠闲地开口，“你这个大忙人，终于开始关心起自己亲儿子的事了？”
林远峰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你就别再揶揄我了。”
他心里知道颜沁蕊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不是什么坏人。
颜沁蕊这人没什么野心，娘家的产业和那两个哥哥足够让她下半辈子都吃穿不愁，过着奢侈又悠闲的贵妇人的生活。
因此颜沁蕊对林家的资产不感兴趣，对于林远峰以后打算将财产留给一对儿女的决定也没有意见。
不过上次颜沁蕊的那番话，也确实点醒了林远峰。
他想着给一对儿女多留下些财富，却忽略了对他们平常生活的关心，难怪女儿和儿子都不亲近自己。
这次听说宁时越那边出了些状况，林远峰就主动联系了人调查。
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到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林远峰下令让下属继续调查，争取拿到确切的证据。
……
时间到了周日上午十点，《亲爱的妈妈》第三期节目开始了第二天的录制。
监控室内，导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从节目开播开始，嘉宾们就仿佛有自己的KPI一样，热搜一个接一个地上，根本不用节目组再自己买。
本以为昨天程希阳母亲的发言上了热搜，已经足够让节目组的热度再维持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昨天大晚上的，又有一个惊喜砸到了导演的脑袋上。
今天一早看到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导演就知道不只整个节目组的奖金稳了，他还很有可能创造国内综艺的历史。
毕竟在此之前一开播就爆了的综艺不是没有，但像这样期期都有爆点的综艺实在是前所未有。
导演再次佩服自己的决定，让宁时越的对头程希阳来参加节目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要小心不让嘉宾们受到外界的干扰。
因此今天虽然是外景录制，节目组依然没有把手机等电子设备还给嘉宾。
好在这次的录制全程都是六位嘉宾一起活动，有没有手机对嘉宾们的影响不大。
节目开播后，弹幕立刻刷满了整个直播间，全都是有关程希阳和宁时越的。
负责监控直播间弹幕的节目组新成员都惊呆了。
“我说咱们这节目可是真爆啊？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直播综艺的弹幕是这个阵仗的。”
“少见多怪了吧！我和你说，你是没见过岑梦被曝光是小三的那一期，那个弹幕才叫精彩呢！”
“啊？真的？比这期还多？”
“可不是！当时我光删除那些违规弹幕和封禁账号，都点的手抽筋了。”
“话说回来，不管是岑梦还是程希阳这事……起因好像都是宁芋萱啊，难道宁芋萱是咱们这档节目的流量密码？”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
今天的安排，是三组嘉宾一起前往一家手作体验店，亲自上阵制作手工地毯。
到达店内，嘉宾们首先要选择自己要制作的地毯图案，然后在画布上描出样稿。
江凝安和秦曼选的是一个卡通兔子的图案。
宁芋萱和宁菲一起，挑了一个小牛的图案。
宁时越属牛，最近刚好快过生日了，两人商量好给他打个毛毯当作生日礼物。
程希阳和刘玉芳选的则是一个粉色蝴蝶结的图案。
被问到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图案时，程希阳笑着解释：“昨晚我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说起她的一大遗憾就是没能有一个漂亮可爱的闺女。在见到芋萱和凝安之后，她就更羡慕了。对吧，妈？”
刘玉芳点点头。
这是他儿子和她商量好的，她虽然不情愿，也只能配合。
程希阳微笑道：“所以这次，我想做一个女孩子会喜欢的地毯。如果未来我真的如愿以偿有了一个女儿，这就是我和妈妈送给她的礼物，我觉得特别有意义。”
程希阳的设想很美好。
昨天他的母亲刚发表了疑似“重男轻女”的言论，很有可能已经引起了部分网友的反感，牵连了他的口碑。
自己今天刚好亲自发言，破除昨天母亲不当发言的影响。
他们这期的节目录制全程与外界隔绝，不能看到外面的舆论动向，反而更加增加了他这番话的可信度，不会让观众觉得他是故意说这些来博好感。
然而让程希阳没想到的是，由于宁时越的一条微博，现在外面已经是腥风血雨了。
他这句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又一波弹幕的刷屏。
程希阳的粉丝迫不及待地发言；
【你们看！我就说程希阳绝对不会是谣言中说的那种人，刚才的那段话还不够明显吗！】
【黑子们听到了吗？如果程希阳真的是长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他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也有网友表示怀疑，但都被程希阳的粉丝骂了回去。
【能说吗，我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点过于刻意了……】
【+1，突然说这些，好像是在特意给自己洗白一样】
【哪里刻意？嘉宾们从昨天到现在可是都没有拿到过手机，也没看过热搜！程希阳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知道现在外面在讨论他的家庭？】
【我们程希阳本来就白得很，不用洗！】
……
手工制作地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随着三位嘉宾开始制作，弹幕渐渐平息了下来。
眼看着宁时越发博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宁时越这边却始终没有拿出后续的证据，也没有再做回应。
程希阳的粉丝逐渐有了底气，说话越发自信起来。
【造谣的人什么时候能道歉？现在说话都不用负责任了吗！】
【宁时越的微博怎么还没删？是想从明星变成侵犯他人名誉权的法制咖吗？】
【笑死了，雷声大雨点小，一整天了都拿不出一个证据来，更加证明程希阳本人根本扒不出任何的黑料】
然而没人知道，就在下午，宁时越的经纪人高霖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到对面人的身份，高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经纪人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两个娱乐圈艺人之间的事情，竟然牵扯到了锦城的首富林家。
对面告诉他，林家已经查到了程希阳那边的相关证据。
和林家的工作人员沟通完之后，高霖看着自己邮箱里的文件，双手都有些颤抖。
有了这些证据，足够让程希阳从此在娱乐圈再难翻身。
而且依照林家的意思，他们会一直关注这件事情的动向，并且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支持，因此完全不用担心程希阳那边会把事情压下来。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剩下了要怎么通过合适的节奏把这些料爆出来，以达到最佳的效果。
高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紧急召集公司相关人员一起开了个会。
当天下午三点。
正当舆论逐渐偏向于程希阳，网友们也都开始怀疑宁时越只是一时意气，后面会一直装死的时候，一条爆料视频横空出世。
宁时越口中“被吸血的亲人”本人出镜，亲自出来锤程希阳了。
视频中的女孩，自称是程希阳的姐姐。
女孩先拿着身份证自证了身份，名字是“程婷婷”，年龄比程希阳大两年。
接着她条理清晰地陈述了自己先是遭遇车祸，后来又因为延误治疗，不幸留下后遗症的经过。
原本程婷婷虽然不幸遭遇车祸，但万幸的是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肩膀骨折。
但她的赔偿金却被母亲刘玉芳拿走，用在了程希阳出道所需要的包装费和版权费上，让她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只能自愈。
如今她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右边胳膊完全使不上力气，并且时不时会疼痛难忍。
这让她一直找不到工作，连正常生活都很困难。
视频中的女孩看起来很坚强，全程语气都十分平静，叙述的内容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我的天，如果这是真的，程希阳和他妈妈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我倾向于是真的……她都拿了自己的身份证了，如果是造谣代价也太大了】
【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女孩当初听说自己的治疗费被拿走给弟弟出道用，得是什么心情啊！】
【别说这个了，每次她看到程希阳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电视里，肯定都是心如刀割吧！】
由于这个视频是真人实名出镜，可信度极高，网友们几乎都相信了她说的是真的。
唯有程希阳的粉丝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发表任何意见，口说无凭，在更有力的证据出来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们不觉得这个人出现的太巧了吗？怎么宁时越昨天刚发了微博，今天这个亲姐姐就冒出来了？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
【非常可疑！如果要曝光为什么不早曝？偏偏选在这时候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
但无论程希阳的粉丝如何不愿意相信，还是无法阻止这个视频空降热搜第一，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
下午四点半，《妈妈》的第三期节目直播即将结束。
直播间已经被控诉程希阳的网友们所占领，但最让节目组头疼的不是这个。
今天是外景拍摄，导致节目组没办法像在别墅录制的时候一样，将整个录制现场都封闭起来。
这次程希阳的事件又不只是娱乐圈的感情纠葛，而是上升到了社会新闻的程度。
有不少闻风而动的媒体往这边赶来。
录制刚刚结束，嘉宾们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楼下似乎格外地吵闹，不断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工作人员维护秩序的声音。
宁芋萱和宁菲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江凝安和秦曼，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曼微微皱眉：“这是发生了什么？”
江凝安的神情凝重：“是不是和上次一样，有粉丝追到了这里？”
这家店开在一家购物中心的三层，程希阳站起身，通过窗户看向楼下。
只见楼下已经挤满了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扛着专业的摄影设备。
程希阳本能地一惊，连忙缩了回来。
如果是拍节目的时候被粉丝追过来，他以前也遇到过，不算什么大事。
可现在竟然是媒体们来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新闻？
很快，一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各位，本期节目直播已经结束了。但现在购物中心的外面围满了各种媒体，我们出去的时候得小心一点。”
同时，另外几名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把被收走的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都还给了嘉宾。
程希阳接过手机，试探地看向工作人员：“这是发生了什么？”
刘玉芳也按捺不住开口：“我说你们节目组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最基本的安保工作都做不好？”
工作人员没好气地看了两位始作俑者一眼，没答话。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但神色都有些担忧。
宁芋萱安抚地握住身旁母亲的手。
下一刻，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宁芋萱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接起电话。
“萱萱。”男人的声音自带一种沉稳的力量，“司机已经在录制地点的附近了，我让他和你保持联系，你和宁阿姨坐我的车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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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 037
◎“我妈还在旁边呢。”◎
宁芋萱沉默了一秒, 问谢执砚：“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怎么突然有那么多媒体过来？”
“媒体是冲着新加入节目的那两人来的。”谢执砚答，“不过以防万一，你和宁阿姨还是坐我的车走, 他们不敢拦我的车。”
电话之中, 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前因后果。
宁芋萱没再多问, 先应下了。
原本嘉宾们应该坐节目组的车, 先一起回到别墅再各自收拾了行李回家。
但现在外面来了很多媒体，节目组原本的小巴车停在地下车库, 已经被团团围住。
就算成功回了别墅，那边说不定也同样有人蹲守。
挂断电话之后, 宁芋萱先和宁菲说明了情况，接着问秦曼和江凝安要不要一起走。
秦曼问：“芋萱,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宁芋萱：“具体的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冲着我们，而是……他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她给了程希阳那边一个眼神, 秦曼立即会意。
思考片刻后, 秦曼答：“既然不是冲着我和凝安, 那我叫公司的人来接我们就好，你和宁老师先回去吧。”
宁芋萱不再强求：“那到家之后, 秦老师你记得报个平安。”
秦曼笑了笑：“好。”
和工作人员交流过后, 宁芋萱和宁菲下楼去找谢执砚的车。
大多数媒体都在节目组的小巴车四周蹲守, 还有一些在电梯口, 想要第一时间拦住程希阳和刘玉芳采访。
宁芋萱和宁菲被电梯口的那波人拦住了，幸好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程希阳，对她们没有太过穷追猛打。
顺利找到了谢执砚的那辆宾利后, 两人上了车后座。
如同谢执砚所说的一样, 追着她们采访的人见她们上了这辆车, 都不敢再拦。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这次的司机不是之前宁芋萱常见到的那位，上车后司机解释道：“谢总还在南城出差，明天回来，所以派我开车来接。”
宁芋萱和司机确认了地址。
司机又道：“谢总说，如果宁小姐你想了解具体的情况，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司机将一台平板电脑递给了宁芋萱。
宁芋萱道了谢，和宁菲先浏览了一遍平板里的文件，又看了看现在挂在热搜榜的那几个话题。
看过之后，两人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宁菲的眉头紧锁：“程希阳和他的母亲……真的做了这种事情？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活了大半辈子，其中又有不少年都在演艺圈工作，宁菲也算见过不少常人难以想象之事。
但刘玉芳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她震惊了。
作为一个母亲，宁菲忍不住去想象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遭遇了相似的事情，她会多么痛心。
宁芋萱摇头：“我也没想到。我以为程希阳只是有个姐姐，不愿意承认罢了，没想到……”
宁菲有些后怕：“小越也是实在是有些冲动。”
幸好程希阳姐姐及时出来曝光程希阳母子，否则宁时越掺合进这种事情里来，恐怕也会惹上一身腥。
宁菲担忧道：“不知道现在小越那边的状况如何。”
宁芋萱拿起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拨通宁时越的电话，接的是他的助理丁炎。
“宁小姐。”丁炎说，“时越他正在拍一场打戏，暂时没办法接电话。不过他说了，如果是你或者宁老师打来电话，就让我转告你们他现在很好。”
顿了顿丁炎又说：“宁小姐你放心，剧组这边暂时还没有媒体追来，而且我们已经在加强片场和酒店的安保工作了。等时越下了戏，我就让他给你们回电话。”
挂了电话，宁芋萱安抚宁菲：“宁时越他没事，现在正在拍戏呢。”
宁菲叹气：“没事就好，幸好……对了，萱萱你记得和执砚道个谢。”
宁芋萱想起来，自己还没给谢执砚报平安。
不过想必她和宁菲上车的时候，司机已经告知了谢执砚。
宁芋萱还是给谢执砚发了条信息：【谢谢你，我和我妈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是你让人曝光程希阳的？】
谢执砚：【我的确让人调查了程希阳的姐姐，不过曝光他的另有其人。】
宁芋萱眉稍微挑，打字：【不是你？那你知道是谁吗？】
谢执砚：【据我所知，你父亲也在调查程希阳和他姐姐的事情。】
宁芋萱盯着手机屏幕的目光微凝。
林远峰？
她还以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事，之前她在网上和岑梦之间闹得沸沸扬扬，也没见林远峰发信息问她具体是怎么回事。
宁芋萱思考着，要不要把林远峰插手的事告诉宁菲和宁时越。
没等她得出结论，对面的男人又发现来一条信息：
【这周工作忙，没能去你家拜访。不过我明天飞回北城之后，暂且还没有别的安排。】
宁芋萱回过神，看出男人的暗示后唇角扬了扬。
她假装没看懂他的意思：【没关系，刚好这周我也挺忙的，一直在和设计师讨论酒店的设计。】
谢执砚：【那我现在提前预约你星期一晚上的时间，不知道宁老板百忙之中能否抽空见我？】
宁芋萱被他逗笑：【我先考虑考虑。】
宁芋萱：【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要和你说。】
谢执砚：【什么？】
宁芋萱：【我们的事情，我已经和我妈妈说过了。】
谢执砚：【我们的什么事情？】
宁芋萱盯着男人的回复，强烈怀疑他是明知故问。
她打字：【没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
回完这句，宁芋萱干脆把手机收了起来。
宁菲见到女儿的动作，问她：“怎么了？”
宁芋萱笑笑：“没什么妈，就是我按你说的，和谢执砚表示了一下感谢。”
宁菲看了女儿几秒，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宁菲是过来人，知道女儿恋爱了，不一定什么都想和自己说。
宁菲没拆穿女儿：“道过谢就好，这次幸好有执砚，不然我们恐怕不能这么顺利回家。”
宁芋萱犹豫了几秒，开口：“妈，我听说这次调查和曝光程希阳的姐姐……我爸他也参与了。”
宁菲怔住：“你爸？”
宁芋萱点头。
宁菲沉默了半晌。
对于曾经和前夫的那段婚姻，刚离婚时她或许还没完全放下，只是本着要为自己争一口气的想法，坚决拒绝前夫的帮助。
但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她确实已经完全放下了那段感情，心境也比从前平和了许多。
安静片刻，宁菲看着女儿：“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出手帮了小越，我会和他道谢的。”
宁芋萱欲言又止地看着母亲。
她知道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因此对于林远峰参与了这件事情，宁芋萱很犹豫要不要告诉宁菲。
但思来想去，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要是一味瞒着，到时候万一宁菲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不如由自己这个女儿亲自说。
只是宁芋萱还是有些担心，母亲知道后心里会不会有些想法。
宁菲看出女儿的顾虑，突然笑了：“傻丫头，你在替妈妈瞎担心些什么呢？”
宁芋萱被说中：“我……”
宁菲微笑看着女儿：“妈妈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哪能再因为这点小事纠结来纠结去？而且我一直说过，无论如何他都是你和小越的父亲，不说这次，如果今后你们想利用林家那边的资源，妈妈同样不会拦着你们。”
她自己不接受前夫的帮助，这是她的原则，但她不会用同样的标准限制自己的孩子。
那人本来就是她孩子的父亲，而且她希望孩子们能过得好。
见女儿还在发愣，宁菲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好了萱萱，不许再替妈妈担心了，妈妈可没那么脆弱。”
宁芋萱终于笑起来：“嗯，我知道了妈。”
母女俩相视一笑，被宁芋萱扔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宁芋萱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谢执砚”后怔了一下。
不是才发过信息，怎么又打电话过来。
宁菲看出女儿的迟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后含笑揶揄道：“怎么不接男朋友的电话？是因为妈妈在旁边？那我不听就是了。”
说着宁菲故意把头偏过去了一点。
“妈！”宁芋萱无奈地看了宁菲一眼，接起电话。
耳边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萱萱？”
宁芋萱：“谢总怎么突然打过来了？你不是正在出差的大忙人吗？”
谢执砚淡笑了一声：“刚见了一个客户，现在正在回酒店的路上。怎么？你这么不想让我休息？”
宁芋萱轻哼道：“是啊，我就希望你天天从早晨工作到深夜，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以上，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给我花。”
事实上她和谢执砚领证前签了协议，谢执砚挣的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话纯粹是她为了和他唱反调随口说的。
不过要是谢执砚敢说不给她花钱，宁芋萱就敢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谢执砚淡声道：“不用你说得这么辛苦，我赚的钱也足够你花了。”
宁芋萱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我很能花钱的。现在手里的这四家新店都步入正轨之后，我还想再开四家新的，怎么样？谢总你也给我出钱吧。”
她说得理直气壮，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反倒是引来了车上另外两人的目光。
宁菲诧异地看了女儿一眼，心想谢执砚和女儿这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女儿说话就这么直白了吗？
要知道就算是谈了许久的男女朋友，谈钱都要小心些，搞不好就容易不欢而散。
类似的事情宁菲见过不少，许多情侣都是因为金钱上谈不拢闹崩的。
而女儿竟然在刚恋爱没多久的时候，就丝毫不在意地和对方谈起这些，着实让宁菲没想到。
驾驶座的司机更是满眼震惊。
谢执砚有两位司机，另一位平常跟着谢执砚多些，只不过这次也一同随行去了南城。
这是这次的司机第一次见到宁芋萱。
他听同事说，谢执砚待这位宁小姐很不一般，让他小心应对。
但同事也没告诉他，这位宁小姐是谢总的女朋友啊？
不对不对，谢总本人和他交代任务的时候，也只说接的是谢总母亲的好友和女儿，没说是接女朋友啊？
司机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尤其是在听到宁芋萱用那种语气和谢执砚对话的时候，更是目瞪口呆。
幸好他现在坐在驾驶座，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宁芋萱说完，等着谢执砚的回答。
男人似乎是思索了一秒，接着开口：“出钱倒是没问题。”
宁芋萱微微扬起眉梢。
她就随便一问，这么大方？
谢执砚：“不过有条件。”
宁芋萱：“……”
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当初她就是被谢执砚的这句话“忽悠”，答应和他领证结婚。
宁芋萱：“你说说看？”
谢执砚的清冷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和我续约。”
宁芋萱：“……”
她忽然开始心虚，忍不住飞速地看了母亲一眼。
宁菲大约为了避嫌，正看向窗外欣赏风景，不过车后座就这么大的空间，宁芋萱知道她肯定还是能听到自己这边说的话。
宁芋萱压下略微加速的心跳，放轻了些声音：“什么意思？”
谢执砚的语气沉静：“只要你一直是我的妻子，你想开多少家新店都可以。”
宁芋萱抿了抿唇。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无限制地开新店，就算谢执砚真的愿意给她出钱，她的精力和管理团队也跟不上。
她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又不只是为了增加华愿的分店数量，听着好听。
但谢执砚的这句话更像是一种承诺，告诉她无论如何，只要在两人的婚姻存续期间，都有他来帮她兜底。
宁芋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我妈妈还在旁边呢。”
谢执砚笑：“我知道。”
宁芋萱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干嘛突然给我打电话？”
谢执砚：“你没回我的信息，我就打过来了。”
宁芋萱装傻：“嗯？刚才不是聊完了吗？”
男人忽然叫她的名字：“萱萱。”
谢执砚这么叫她的时候，宁芋萱总会下意识地心跳乱上一秒。
大约是他叫得太温柔，她还没习惯。
宁芋萱：“什么事？”
谢执砚：“你和宁阿姨说了，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宁芋萱：“……嗯。”
谢执砚：“好，那星期一晚上，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拜访宁阿姨。”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有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执着到可怕。
不过……
她暂时也不讨厌就是了。
宁芋萱轻抿了下唇角：“好吧，那你来吧。”
她看了眼窗外，车子已经拐入别墅区。
“我马上就要到家了。”宁芋萱说，“先挂了，到时候再见。”
……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宁菲先下车，去门口解了锁。
行李还在昨晚直播的别墅，工作人员承诺最晚明天让人送到家里。
宁菲在玄关换了拖鞋，看向跟着过来的女儿：“执砚明天要过来？”
宁芋萱惊讶地抬眼：“妈你怎么知道？”
宁菲莞尔：“妈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你们两个这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吧？执砚又出差快回来了，肯定是想尽快见到你。”
“怎么样？”宁菲问，“用不用我明天晚点回来？给你们一小会儿单独相处的时间？”
宁芋萱瞪眼：“一般别人家的妈妈，不都担心女儿一个人被欺负吗？你怎么还专门给他创造机会。”
宁菲笑：“执砚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了，我对他比较放心。”
宁芋萱换好鞋，把包包挂在挂钩上：“妈，你这是偏心！”
宁菲笑着摇摇头。
宁芋萱：“而且谢执砚说了，他是要以我男朋友的身份来拜访你，你不在怎么行？”
宁菲思忖道：“这样吗？那妈妈是不是应该好好准备一下，买点菜，亲手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不用不用！”宁芋萱推着宁菲进客厅，“你不要对他太好了，这样太便宜他了！就正常让阿姨做饭就好了，再说你应该拿出岳母的气质，好好刁难一下他！”
宁菲被女儿逗得直笑。
到家之前宁菲已经和家里的阿姨打过招呼，回来没多久，阿姨就准备好了晚餐。
吃过饭后宁时越打过来电话，先和宁菲聊了几分钟。
接着宁菲把电话递给女儿。
宁芋萱接过来：“喂？”
宁时越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有点不一样：“喂，我今天开工的早，现在已经收工了。”
宁芋萱：“我知道，不然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宁时越沉默了几秒：“你和妈，真的没事吧？”
宁芋萱：“能有什么事？我们录完节目就回家了，现在刚吃完晚饭。”
“那就好。”宁时越轻声道，“我怕妈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没说实话，你也说没事我就放心了。”
宁芋萱挑了挑眉稍：“宁时越。”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这次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更久，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是我太冲动，才让你和妈差点被人堵在录制现场……妈说她不怪我，但我还是……”
宁芋萱几乎没听过宁时越用这种语气说话。
听起来就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小狗。
宁芋萱反倒是笑了：“喂，宁时越，你不会是哭了吧？”
这回对面的声音终于正常了些，恢复了中气：“宁芋萱你笑什么笑！我才没哭！”
宁芋萱：“没哭就好，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
“你发的那条微博我看了，特别爽，特别解气！对付那种人渣，就该这样！”
电话另一头，宁时越终于如释重负地笑出声。
……
北城的另一边，顾云皓正和朋友吃饭。
自从和林家达成了口头的合作后，顾云皓的心情不错，颇有种春风得意的意思。
以齐昂为首的几个朋友见顾云皓最近心情明显好转，都好奇地问他是怎么了。
“皓哥，看你最近春风满面的，是哪方面这么满意？事业还是女人？”
顾云皓哼了一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女人有什么意思？我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齐昂嘿嘿一笑：“那就是事业了？有什么好事给兄弟们也说说，咱们大家都替皓哥你高兴高兴。”
顾云皓勾起嘴角。
母亲教育过他，生意场上只要没签白纸黑字的合同，嘴里哪怕说得再天花乱坠都不算数。
因此和锦城首富、国内做电子设备前三的林家口头谈成了合作之后，顾云皓一直忍着没宣扬。
他想给母亲一个惊喜，让她知道自己不只是一个没用的儿子。
更想让所有嘲笑过他是草包的人一个教训，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但如今喝了几杯酒，又有一干朋友奉承着，顾云皓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也没什么。”顾云皓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就是我和林氏电子达成了合作，他们同意给我新投资的酒店直接供货，按最低价格。”
此言一出，立刻又是一阵吹捧。
“牛啊！我们比起皓哥你可差远了！”
“皓哥，多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啊！”
顾云皓被吹得飘飘然，又拿起酒给自己灌了一杯：“哥哥是有个建议给你们，这女人跑了，千万不要伤心难过。女人跑了是好事，她们走了，你的事业才能成功！”
众人一边附和，一边交换了个眼神。
也不知道顾云皓说的那个跑了的女人，到底是谁？
肯定不是岑梦，在场的人都知道，是顾云皓坚决甩了岑梦。
岑梦还托他们几个人帮忙和顾云皓说情，顾云皓都没回头。
难道是……宁家那个？
说起宁芋萱，今天刚好有一个传言在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在某个综艺的录制现场看到了谢执砚常开的那车，并且亲眼看着宁芋萱坐进了那辆车。
还有照片为证。
有人大着胆子八卦：“皓哥，你知不知道宁家那个小妮子的事？”
听到这几个字，顾云皓拿起酒杯狠狠砸到桌上：“提她做什么？我跟她早没关系了！”
“皓哥你误会，误会了！我知道你和她没关系了，我就是听说……今天她录完节目被媒体堵住了，是谢执砚派人接的她，有人拍到了。”
顾云皓攥着酒杯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你说什么？”
齐昂观察到顾云皓的神色不对，连忙给提起宁芋萱的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退下。
“皓哥是这样的。”齐昂陪笑道，“听说谢家和南城的李家最近在谈合作，谢执砚去了南城好几天，今天还没回来，我们哥几个就奇怪啊——”
顾云皓瞪着齐昂：“奇怪什么？”
齐昂咳嗽了一声：“这个……大家都知道那辆宾利是谢执砚的私人座驾，从不出借，也不给别人用的。这谢执砚现在人不都在北城，怎么宁芋萱还上了他的车呢？会不会是……宁芋萱为了气你，使了些手段找来那辆车，又故意让人拍到……”
其实心底里，齐昂觉得这说法不太靠谱，谢执砚的车，谁敢偷偷开走给不相干的人用？
但确实，若是说宁芋萱真的刚和顾云皓分开就又和谢执砚在一起了，这事听起来同样让人难以置信。
因此这张照片出来后圈子里才争论不休，谁都没个定论。
两个都不靠谱的说法相比较，齐昂选择捡顾云皓爱听的说。
闻言，顾云皓的脸色变了好几回，最终沉声道：“照片在哪？给我看看。”
齐昂招了招手，让人把照片找出来给顾云皓看。
顾云皓脸色铁青地看着照片里那个他熟悉的、容貌姣好的女人，打开了那辆古铜色宾利的车门。
拳头无意识地捏紧，顾云皓咬着牙开口：“不可能，他们不可能真的在一起了。”
这张照片，不过是宁芋萱故意让人拍到，对他的挑衅而已！
……
南城。
谢执砚回到酒店，收到了朋友的信息。
【执砚，现在大家伙都在传呢，说你和宁菲的女儿宁芋萱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啊？】
【若是假的，执砚你可得查查是怎么回事，有人拍到宁家母女上了你那辆宾利。】
发信息的是谢执砚的某个普通朋友，目的除了八卦之外，主要也是想提醒一下谢执砚。
在他看来，谢执砚交了宁芋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背景也不匹配的女朋友就挺不可思议了，没在一起几天就破例把车给人家用就更不可思议。
提醒谢执砚一句，也算是卖个人情。
谢执砚看了信息片刻，回复：【是真的，宁芋萱是我的女朋友。】
38 ☪ 038
◎“求着我给他名分。”◎
谢执砚的信息发过去, 对面半天没吭声。
良久才回过来一句：【……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谢执砚正整理带回酒店的资料，看过信息后哂笑一声，没回。
过了一小会儿, 那位朋友又发来一条：【这事应该不用保密吧执砚？好多朋友都在问我呢, 毕竟你那车是第一次给其他人用。】
谢执砚：【随意。】
随意就是不用保密的意思。
没过多一会儿, “宁芋萱是谢执砚的女朋友”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北城豪门圈。
谁都知道谢执砚回国这几年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上, 衡江的市值年年攀升，他本人却没什么桃色新闻, 参加酒会都从来不带个女伴。
这次一来就是个大新闻：本人亲自认证女朋友。
圈子里认识宁芋萱的人没那么多，不少人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 还以为是外省的哪个千金大小姐。
打听了过后才知道，宁芋萱的母亲是著名女影星宁菲, 家里有些钱，但也算不上什么世家豪门。
至于宁芋萱的父亲，当年宁菲是退圈和前夫隐婚, 且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具体是谁, 只知道不是什么北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很可能是外地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谈恋爱不是结婚, 女孩的家世没那么好也正常。
重要的是, 可靠消息表明, 一个月前宁芋萱还是顾云皓的女朋友, 并且还出现在了顾家老爷子的寿宴上。
那时顾老爷子对宁芋萱赞赏有加，当众夸宁芋萱送的礼物最精心，最合他心意。
这就有些微妙了。
有人回忆起当时在寿宴上, 谢执砚好像就和宁芋萱打过招呼。
一时间各种流言不断。
有说宁芋萱在寿宴上见到谢执砚后主动示好, 两人在顾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
有说是谢执砚在寿宴上看中了顾家少爷的女朋友, 强取豪夺攘为己有。
各类传言如同长了腿一般疯传。
大家也都知道这些流言大多都当不得真，但真假不必太过在意，满足了八卦的欲望即可。
饭局上，顾云皓正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已经喝得有些醉了。
齐昂是这群人里和顾云皓最亲近，也最擅长溜须拍马的，此时陪在顾云皓身边不断捡顾云皓爱听的话说。
其他人在包厢里喝酒侃大山，很快看到了最新的消息。
碍于顾云皓在场，几个人不敢大肆声张，在离顾云皓最远的地方低声讨论起来。
“这前些天不还传说谢总和一个女孩相亲，还和人家去吃了川菜馆吗？这是一个人吗？”
“不知道啊，不过要我说是不是一个人都不影响，反正现在谢执砚是承认和宁芋萱在一块了。”
“是啊，甭管那天的究竟是不是她，现在谢总的正牌女友就她一个没别人！”
“我跟你说我早就猜到了！当初在寿宴上谢总连顾家那些小辈都没怎么搭理，偏偏主动和一个不知名的小妮子问好，我就知道肯定不同寻常！”
“你可得了吧！我记得你当时说谢执砚肯定是因为顾云皓的关系才和宁芋萱打招呼，现在又开始马后炮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马后炮！大家不都是在猜？”
“那当初谢执砚和人吃川菜的消息传出来，你怎么没猜那个人就是宁芋萱？”
“我那是——”
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不由得音量越来越大。
“宁芋萱”三个字飘到顾云皓耳朵里，如同点燃了一个炮仗，让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顾云皓放下手里的酒杯，几步走到围坐在包厢另一边八卦的几个人。
“你们几个！”顾云皓语气不善，“凑一起说什么呢？”
说话的几人骤然哑了火，面面相觑一番之后，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没什么，皓哥……就是随便聊些不重要的小事。”
他们几个都知道宁芋萱曾经是顾云皓的人。
放在从前，提也就提了，毕竟顾云皓看起来也不怎么在意这个没名没分的女朋友。
但方才见顾云皓看到照片后的反应，明眼人都能看出顾云皓心底里其实在意这位在意得不得了。
如今宁芋萱有了新欢，没人想触顾云皓的霉头。
顾云皓却不依不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餐具嗡嗡作响。
“你们少诓我！”顾云皓吼道，“我都听到你们提她的名字了！你们是不是看我的女朋友上了其他男人的车，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个都在幸灾乐祸？”
听到这话，那几人都是眼神躲闪不敢回话。
有人在心里道：还您的女朋友呢，都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不过这话当然没人敢说出来。
齐昂也追了过来：“皓哥，云皓，你息怒啊息怒。咱们都十几年的兄弟了，谁敢嘲笑您？”
他最熟悉顾云皓的个性，往常只要顺着顾云皓说，几句话就能将对方哄好。
只是此刻顾云皓心里比往常更要烦躁百倍，一闭上眼就都是宁芋萱上谢执砚车的那张照片，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再加上刚才又灌了不少酒。
顾云皓一把推开齐昂，恶狠狠地开口：“说实话！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在嘲讽我？”
看他这样子，哪有人敢再答话。
陡然寂静的包厢内，有人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
顾云皓如同一只找到了猎物的恶狼，一把从那人手里把手机夺了过来。
“密码是多少？”
在场的人家世都远不如顾云皓，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没人敢直接和顾云皓对着干。
齐昂给了手机的主人一个眼神，无声地做口型：“告诉他吧。”
顾云皓现在醉了，和喝醉的人没办法讲道理。
被拿手机的那人咬了咬牙，开口：“3……312515。”
顾云皓瞥了那人一眼，低头输入密码。
解锁之后，他点开聊天列表，从上往下翻起来。
各种东拉西扯的聊天记录之中，宁芋萱和谢执砚几个字尤为刺眼。
顾云皓看到了一句话：谢执砚承认宁芋萱是他的女朋友了。
下一刻，顾云皓两眼通红，用力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
失去理智的不止顾云皓一人。
两个小时前，各路媒体将录制《妈妈》的现场团团围住。
宁芋萱和宁菲乘坐谢执砚的车脱身，秦曼和江凝安也随后乘车离开了现场。
唯有程希阳和刘玉芳一下电梯，就被蹲守已久的记者堵在墙边走不动路。
“程希阳你真的有一个亲姐姐吗，麻烦回应一下！”
“刘玉芳女士，请问你是为了让儿子出道，挪用了你女儿的车祸赔偿金吗？”
“程婷婷现在人在哪里？她的伤到底有多严重？真的是你们害得她残疾吗？”
听到这些问题，程希阳和刘玉芳齐齐变了脸色。
在程希阳参加选秀红了之后，他们为了防止这件事东窗事发，早就做了准备。
程婷婷原本的学历就一般，没考上大学，又没什么一技之长，只有一份薪资很普通的工作。
勤勤恳恳攒了些钱，还基本都给了妈妈和弟弟，自己完全没有积蓄。
受伤后，由于右肩膀乃至整条胳膊时常疼痛难忍，她没办法再正常工作，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
刘玉芳因此抓住了女儿的命脉，告诉程婷婷只要听话，每个月就给她打一千五百块钱的生活费，并且帮她在北城的郊区租了一间房子。
一千五百块在北城只够勉强生活，攒不下什么钱。
租房的合同也握在刘玉芳的手里，可以说程婷婷的生活完全依赖于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因此刘玉芳笃定，女儿绝不可能和他们撕破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她一个人根本无法生存。
而且刘玉芳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个性，懦弱无能，就更不可能出卖她和儿子。
至于对自己亲女儿的愧疚之心——
最开始决定把程婷婷的赔偿金给儿子用时，刘玉芳还是有一些内疚的。
可随着后来儿子大红大紫成了顶流，每个月赚的钱是女儿从前工资的不知道多少倍，刘玉芳就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心中的愧疚也逐渐消失殆尽。
在刘玉芳看来，自己和儿子白养着这个女儿，女儿不工作不赚钱也能饿不死，不该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个秘密除了程希阳本人和刘玉芳，以及程希阳公司里的极少部分人，本来不该有人知道。
如今听记者们竟然问起了这件事，甚至还提到了程婷婷的名字，程希阳和刘玉芳都慌了。
尤其是刘玉芳，她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会曝光，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被人围住质问的场面。
她的脸色煞白，出自本能地尖声否认：“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婷婷？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
程希阳看起来比刘玉芳镇定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
他的额角已经布满了汗水，勉强开口：“我和母亲刚刚结束节目的录制，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现在我们要回去休息了，如果网上有什么不实传言，我和我的公司会在之后进行回应。”
程希阳比刘玉芳更有经验，绝口不提记者们问的那些问题，免得说多错多。
但出了这么大的社会新闻，媒体根本不会轻易放过两人。
一大群人继续围着程希阳和刘玉芳，不断质问。
“你们真的不知道程婷婷是谁吗？可是她已经本人发了视频，说自己是程希阳的亲姐姐！”
“请两位作出回应！我们需要一个答案，广大网友们也都需要一个答案！”
这群人一副得不到答案绝不会罢休的架势，把程希阳和刘玉芳都吓到了。
十几分钟的僵持后，程希阳终于开口：“各位媒体朋友，我承认……我是有一个姐姐，但我和母亲绝对没有害她！姐姐是我们的家人，我和妈妈都很爱她，那些传言完全是子虚乌有，恶意中伤！”
程希阳知道，如果不让这些鬣狗般的媒体尝到一些肉味，他们是不会放过自己和母亲的。
但害得姐姐落下严重后遗症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他的后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因此他只承认了自己有个姐姐，其他的要等之后充分了解情况，再想办法圆过去。
接下来记者们依旧穷追不舍，程希阳却再不肯透露一点，只是不断地车轱辘话来回说。
两个小时后，程希阳终于从媒体处脱身，接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当晚，微博上程希阳的工作室发出了声明。
程希阳工作室V：日前，网上出现了许多有关程希阳的不实传言，现我方在此作出回应：程希阳的确有一位亲姐姐，名为程婷婷，但网上流传的“程希阳和母亲联手致使亲姐姐残疾”等等信息均为谣言，目前我方已经准备起诉相关人员。
附在这条声明之后的，还有一封律师函。
这条声明一发，早已经等了很久的程希阳粉丝们立刻一拥而上。
【终于等到你！支持程希阳维权！支持起诉造谣者！】
【程希阳是无辜的！请网暴者道歉！】
本来在看到程希阳姐姐出来的时候，程希阳的不少粉丝都很动摇。
这次的事情太严重，已经不是简单的粉圈互撕，很多程希阳的粉丝都表示如果是真的那绝对会脱粉，甚至已经有粉丝退群了。
但大批量的死忠粉还是坚信，自己的偶像绝对是被冤枉的。
如今声明一出，粉丝群里的人都十分激动。
骄阳似火：【天啊终于等到工作室的声明了！大家快去点赞控评！】
程希阳要火到八十岁：【我早就说了，大家要无条件相信希阳！相信他的人品！】
希阳小居：【工作室不如直接把宁时越告了吧！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嚣张！】
之前程希阳和程婷婷的事情就已经霸占了好几个热搜，网友们都在热烈讨论。
很快这个声明也登上了热搜，网友们对此意见不一。
有人嗤之以鼻。
【谁不知道现在律师函就和废纸一样，也就粉丝才信了】
【所以是承认有姐姐咯？也就是说之前的传闻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程希阳说自己是独生子是谎话，那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声明不是另一个更大的谎言？】
【呵呵，这个声明我反正是一个字都不信】
但也有一部分人表示支持。
【目前看来，程希阳姐姐那边就发了一个视频，证据是有点不够充足】
【这事真的挺严重的，如果程希阳真的是被人做局冤枉了，我支持他为自己维权】
还有更多的网友在观望，等待程婷婷那边再次作出回应。
比网友更焦急的，其实是程希阳和刘玉芳。
知道事情败露之后，他们第一时间赶到了刘玉芳给程婷婷在北城郊区租的房子，然而里面根本没有程婷婷的影子。
问邻居，都说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程希阳用自己和母亲的手机连打了无数个电话，对面却一直关机，根本联系不上。
原本刘玉芳还觉得只要自己亲自出面去说服女儿，再多许点女儿好处，比如一次性给她个百八十万，那么女儿一定会愿意配合自己为儿子澄清。
可如果根本联系不上程婷婷，那一切都是空谈。
程婷婷的微博账号是新注册的，IP地址是锦城，发了那条视频之后就再没发过新的内容。
以程婷婷目前的身体状况，她独自一人根本不可能前往千里之外的锦城。
也就是说这件事绝对不是程婷婷自己一个人策划的，一定有人帮她。
想明白这个事实之后，程希阳更加恐慌和焦灼。
这个人的目的，绝对是要毁了他！
而且此人一定会再有后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致命一击。
那道声明和律师函看似是程希阳的反击，实则完全是虚张声势而已。
程希阳只觉得仿佛有一把斧头悬在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
和宁时越通过话之后，宁芋萱去浴室放了热水，泡了个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在浴室换了睡裙出来，宁芋萱接到了林远峰的电话。
“喂，萱萱？”电话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担心你妈妈已经睡了，所以打给你。”
宁芋萱拿着手机来到客厅，免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吵到宁菲。
“妈妈她是已经准备睡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林远峰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犹豫：“那……也好。是这样的萱萱，有件事情爸爸要告诉你……”
宁芋萱直截了当道：“是有关程希阳吗？”
林远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宁芋萱：“我听人说，林家参与了程希阳这件事调查。”
林远峰沉默了几秒，开口：“是的，萱萱，看来具体的情况你已经了解一些了。你放心，现在程婷婷已经被我的人接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本人同意配合我们，一步步曝光程希阳和刘玉芳。”
宁芋萱“嗯”了一声。
林远峰又说：“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你告诉你妈妈和小越，让他们不用操心，程希阳那边绝对不会有翻身的余地。”
宁芋萱答应了。
和宁菲聊过之后，她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既然林远峰愿意处理这件麻烦事，宁芋萱没有理由拒绝。
比起怎么让程希阳和刘玉芳身败名裂，她更关心的是那位姐姐。
宁芋萱问：“程婷婷的身体，你们带她做了检查吗？”
林远峰：“她刚下飞机，今天只来得及做最基础的检查。不过爸爸知道你心善，之后会让最好的专家来为她会诊，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送她去国外治疗。如果萱萱你们这边没有意见，到时候我就以你和小越的名义……”
对于林家的实力来说，治疗费是九牛一毛。
不过林远峰是生意人，花任何钱都会先考虑回报，因此他才提出要把出钱帮助程婷婷治疗的好名声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宁芋萱没直接拒绝：“以谁的名义不重要，这些以后再说，先尽快帮程婷婷看病就好。”
林远峰知道女儿不喜欢自己市侩的一面，也不再提：“好，爸爸知道了。那之后有什么后续情况，爸爸再让人联系你和你妈妈。”
和女儿寒暄了几句，问了问家里的情况之后，林远峰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宁芋萱这边又有一个未知电话打了进来。
宁芋萱以为是林远峰那边的人，接了起来。
耳机里传来的是某个熟悉又令人恶心的声音：“宁芋萱！你别以为谢执砚给了你名分你就可以得意了！我告诉你，他心里根本没你！”
宁芋萱：“……”
电话里顾云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大舌头，含混又愤怒，一听就是喝了酒后情绪上头。
相比之下宁芋萱心如止水，听到这些话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宁芋萱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我想要名分？说不定是谢执砚求着我给他名分呢？”
“你——”
在顾云皓说出其他话之前，宁芋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她以前不知道顾云皓除了是个人渣之外，还这么喜欢喜欢死缠烂打。
看来以后，陌生电话也最好不要接了。
……
星期一早上，宁菲接到秦曼的邀约，一起去吃个饭顺便聊聊剧本。
除了秦曼，同去的还有曾经和宁菲合作过的影帝梁济怀，以及另一位编剧老师。
出门前宁菲嘱咐女儿：“我和徐姨说过了，晚上六点钟做好晚饭。我和秦曼他们约的是中午饭，晚饭之前肯定回来，要是执砚提前过来了你就先招待着他。”
宁芋萱点点头：“行，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回来。”
宁菲笑着轻敲了下女儿的额头：“肯定呀，真当妈妈是卖女儿的人啦？我还要好好考察一下我的准女婿呢。”
“行。”宁芋萱笑眯眯地和宁菲招手，“妈妈拜拜！”
宁菲出门之后，宁芋萱也去了她在华愿的办公室。
几家店的设计已经初步完成，她今天约了和装修团队对接，确定方案和计划。
宁菲看过宁芋萱的设计方案之后，对女儿基本放心了，于是就把这些对接的工作都交给了她。
开了一白天的会，傍晚谢执砚发来消息：【在家吗？我现在出发，半小时后到。】
宁芋萱：【现在不在，不过我马上回去。】
谢执砚：【在哪？我去接你。】
男朋友来接下班很合理，宁芋萱答应了，把地址发给谢执砚。
五点二十，谢执砚出现在了办公室的楼下。
见到谢执砚，宁芋萱第一时间控诉他：“谢执砚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今天白天她开着会，途中收到了无数添加好友的请求，还都是北城的生意人。
一开始宁芋萱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于为了今后管理华愿积累人脉的想法，同意了几个请求。
结果接连几个人都有意无意地和她提及谢执砚，宁芋萱就明白他们是怎么找上来的了。
她的联系方式不是秘密，想打听总能打听到，这些人是想通过她这个女朋友讨好谢执砚。
谢执砚接过宁芋萱拎着的手包：“有人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就答了。”
宁芋萱瞪着面上波澜不惊的男人：“只是这样？那他们怎么一夜之间全都知道了？不会是你特意广而告之，好让我没办法反悔吧？”
谢执砚笑了笑。
男人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身从车里拿出一束花。
是上次说过的厄瓜多尔玫瑰。
宁芋萱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香气馥郁的红玫瑰撞了个满怀。
谢执砚：“上次说过要送你。”
宁芋萱被他打了个茬，把原本想说的话也给忘了。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收到花，她想。
抱着花，再看着男人这张俊美的脸，自己好像真的完全生不起气来了。
39 ☪ 039
◎“真的一直暗恋我？”◎
当初宁菲选择新家地址的时候, 就考虑到了和华愿总部的距离。
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两人回到了别墅区。
谢执砚把车停在车库，两人一起下车。
宁芋萱走在前面, 谢执砚在她身后帮忙拿着那一大束厄瓜多尔玫瑰。
打开门锁, 在玄关换了鞋, 宁芋萱走到客厅物色着摆放玫瑰的位置。
“这里吧！”宁芋萱指了指沙发旁边的圆形小茶几, “放这。”
谢执砚依言将那束玫瑰摆在茶几上。
宁芋萱弯着腰端详了两秒，把玫瑰稍稍转了个方向,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她站直身体, 看了眼谢执砚。
男人见她看过来，眉梢轻抬, 仿佛是在等候她发号施令。
宁芋萱抬眼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吃晚饭。
宁菲发来信息，说时间比预想的要久了些, 不过她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到家。
宁芋萱思忖片刻后对谢执砚道：“今天我和装修团队聊了一天, 把装修计划基本都列出来了，要不你帮我看看吧！”
说着她扯了扯谢执砚的胳膊, 就要把人往书房里带。
男人顺势反握住宁芋萱的手腕：“萱萱。”
宁芋萱脚步一顿, 回头看他：“嗯？”
谢执砚手上微微用力, 让她整个人不自觉地转了过来, 彻底和男人面对面。
“萱萱。”谢执砚慢条斯理地开口，“就算是免费的顾问，也该有休息的时间。”
宁芋萱被他说得一时有些语塞：“嗯……那你要休息多久？十分钟够不够？”
谢执砚看似答非所问：“我今天中午刚落地北城, 下午连开了两个会。”
宁芋萱：“……”
这么一说, 她好像是有点过分。
宁芋萱这是第一次“创业”, 一点点看着开新店的计划逐步成型，她太过兴奋以至于不知疲倦。
但她确实不该拉着谢执砚也跟着她一起，这么废寝忘食。
“那……”宁芋萱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那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妈妈给我发了信息，说是很快就到家了，等她来了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宁芋萱今天一整天都在和装修公司以及管理团队开会，满脑子也都是那些事。
现在突然不让她聊工作，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宁芋萱没话找话：“我们上回对的口供……你还没忘吧？之前你来家里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但这次肯定能用上。”
谢执砚好整以暇：“你指哪个？是我对你一往情深，还是见色起意？”
宁芋萱瞪眼：“你不是说见色起意不符合你的性格吗？你别告诉我，过了一个多星期你就把我们对的口供都忘光了。”
谢执砚笑了笑。
“没忘记。”谢执砚不紧不慢道，“我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以在你单身后就开始主动追求你，和你告白，对不对？”
男人平日里嗓音偏冷，此刻却尤其温柔。
宁芋萱一开始还强撑着和他对视，后来听得双颊实在是有些发热，不由得错开眼睛：“差不多吧。”
谢执砚略带笑意的嗓音传来：“离你妈妈回来还有些时间，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现在除了你喜欢什么品种的花，你还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宁芋萱看他：“我喜欢的东西很多，我现在说，你记得住吗？”
谢执砚：“我可以试试。”
宁芋萱思索了几秒，开口：“我最喜欢吃辣的、重口味的菜，和我妈妈和弟弟的口味完全不一样。鱼要吃红烧的，最好是鲈鱼，或者清江鱼，其他刺少的也可以。苹果一定要削了皮才吃，切成小块更好，还有……”
她说了一长串自己的喜好，喜欢吃什么菜、什么水果，要用什么做法。
其实宁芋萱也知道，说得这么详细，已经完全超出了男女朋友所需要知道的范围。
别说谢执砚只是她刚在一起的男朋友，就算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也不一定会把对方的口味记得这么一清二楚。
但宁芋萱就是存心想为难谢执砚，谁叫他刚才故意用那种温柔到不得了的语气和她说话，害得她心跳加速。
她说得太多，等一长串的喜欢吃什么说完，都有些口干舌燥。
宁芋萱清了清嗓子。
谢执砚看她一眼，站起身：“我去倒杯水来。”
宁芋萱：“……”
刚才那略带笑意的一眼，绝对是在嘲笑她！
宁芋萱看着男人的高大背影，提高声音：“我不喝白开水，我想喝饮料，你拿我最喜欢喝的那个！”
片刻，谢执砚端着一杯番茄汁走过来。
宁芋萱盯着男人手里的玻璃杯不说话。
“怎么了？”谢执砚气定神闲地开口，“不是说餐前喜欢喝番茄汁或者胡萝卜汁？我看冰箱里的那瓶胡萝卜汁还没开封，就先倒了一杯番茄汁。”
宁芋萱盯着谢执砚。
她存了故意为难他的心思，刚才说得又快又急，而且东一榔头西一棒捶地没有规律，一会儿说到饮料一会儿又说回水果。
结果他居然真的全部记住了，还记得清清楚楚，知道她饭前喜欢喝什么。
难道这个男人真是过耳不忘的天才？
见宁芋萱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谢执砚的唇角略微上扬了几分：“怎么？”
宁芋萱又看了谢执砚几秒，接着一本正经地开口：“谢执砚，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不用花心思学习啊？什么东西看一遍听一遍就都记住了，然后考试闭着眼睛就能拿满分？工作后所有数据和计划都在脑子里，所有文件都过目不忘？”
谢执砚被她说得忍俊不禁：“听你这么说，我的人生好像简单到不得了。”
宁芋萱反问：“难道不是吗？我都想不出来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事情。”
谢执砚眸光微动，凝神看她：“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恭维我。”
宁芋萱肯定：“就是在夸你。”
虽然她的本意不是如此。
谢执砚微微敛了双眸，半晌才道：“有。”
宁芋萱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谢执砚的语气平静，眼中的情绪她却完全看不懂：“你方才说我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其实有。”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
她想问谢执砚是什么，又觉得有些过于交浅言深。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虽然领了证，但又似乎还没到深入谈论这种话题的地步。
宁芋萱还在迟疑，谢执砚却是微微勾了唇角。
他面色如常地转移了话题：“还有吗？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什么是你想要我知道的？”
宁芋萱于是也不再执着于之前的话题，想了想说：“口味方面差不多了，等我想到了再补充。至于其他的爱好嘛，我喜欢看电影和电视剧，电影喜欢科幻和末世题材的，偶尔也看爱情片。不过如果是我妈妈的片子，那我都会看。还有电视剧……”
她一边喝着谢执砚给她倒的番茄汁，一边又马不停蹄地说了一长串。
等说得差不多了，她问谢执砚：“你都记住了？”
谢执砚不动声色：“差不多吧。”
宁芋萱突发奇想：“那要不我考你一下？”
她想知道，谢执砚的记性是真的这么好，还是刚刚只是凑巧。
见谢执砚没有反对，宁芋萱开始突击检查：“我刚才说我最喜欢的科幻电影是哪部？”
谢执砚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疾不徐地说出了两部电影的名字，末了道：“你说你最喜欢这两部，而且都看了三遍以上。”
宁芋萱：“……”
答案完全正确。
宁芋萱半天不说话，男人微微扬了扬眉梢，表示疑问。
“也没什么。”宁芋萱故意恶狠狠道，“就是很羡慕，嫉妒你！”
谢执砚低声笑了。
宁芋萱不满地瞥他一眼。
谢执砚温声解释：“我的记忆力是不错，不过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神奇。你对我说的这些，有很多我早就知道了，现在不过是复习一遍。”
闻言，宁芋萱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执砚。
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像今天这样，详细地把自己的喜好总结一遍。
如果谢执砚早就知道这些，只可能是从前她去谢家玩的时候，被他观察到并且记住了。
谢执砚和她对视：“怎么？”
宁芋萱抿了抿唇角：“谢执砚，你不会是……”
她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真的一直暗恋我吧？”
……
空气陡然安静，宁芋萱都能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
话出口之后，她又有些后悔。
她问得这么直白，万一谢执砚说他没有，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而且说实话，她刚才也就是听到谢执砚说的话之后灵光一现。
仔细回想起曾经和谢执砚的相处，她实在很难说服自己这个男人一直暗恋着自己。
否则怎么会几年都不联系她？
宁芋萱咳嗽了一声：“你就当我……”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宁菲画着精致的妆容，背着斜挎小包打开了别墅的门。
“萱萱？”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你在家里吗？”
宁芋萱猛然间回过神，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迅速站起身。
“妈！”宁芋萱快步到玄关去迎接宁菲，“这都马上六点了，你迟到了！”
宁菲将斜挎包挂起来，笑道：“今天我和秦曼还有济怀他们聊得很尽兴，提起不少从前拍戏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不过我这不是在六点前赶回来了吗？”
“对了。”宁菲又问，“执砚也在呢？”
宁芋萱指了指客厅：“那呢。”
谢执砚走过来问好：“宁阿姨。”
宁菲扬起笑容，看着谢执砚手里拿的东西：“哎，执砚你过来啦，上次不是已经送过礼物了，这次怎么又带了礼物？”
谢执砚笑道：“上次是许久不见，补上从前的礼物。这次作为萱萱的男朋友来拜访您，所以另外准备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不贵重。”
宁菲今天本来心情就很好，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执砚你真是太客气了。”
谢执砚：“应该的。”
宁芋萱默默在一旁看着，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插嘴：“妈。”
宁菲扭过头：“嗯？”
宁芋萱露出不满的神情：“你不是说要考验他吗？怎么这都开始赞不绝口了。”
她故意没压低声音，让谢执砚也能听到。
宁菲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这孩子。”
宁芋萱捂着脑门，站在宁菲身后给谢执砚做了个鬼脸。
宁菲的目光扫过客厅，看到了摆在小茶几上的那束玫瑰。
她边走过去边问女儿：“这是执砚送你的吧？”
宁芋萱“嗯”了一声，她不懂花，对红玫瑰的喜爱也只是出于好看又鲜艳这种肤浅的理由。
母亲倒是对各种花的品种颇有研究，平常没事的时候还喜欢插插花。
宁菲走近观察了下那束玫瑰：“这是探险家红玫瑰？一会儿我找个花瓶加点水，把这花拆了放进去，应该能让它多开几天。”
宁芋萱：“不用这么麻烦吧，反正摘下来的花总是要凋谢的，到时候再买就好了。”
宁菲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儿的想法总是和她不一样。
谢执砚圆场：“阿姨如果喜欢花，我之后再买些别的送到家里。”
宁菲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三人一起到餐厅用餐。
宁时越不在，宁菲专门让阿姨都做的是女儿爱吃的菜。
因为今天要招待谢执砚，菜也比平常要丰盛许多。
宁菲明天不出门，剩下的可以放冰箱第二天中午再热了吃。
宁菲看着女儿的男朋友，温声开口：“执砚，这些都是萱萱爱吃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执砚：“我不挑食，萱萱喜欢吃的我都可以。”
宁菲：“那就好，来，执砚你多吃些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着，宁菲对谢执砚之前派车来接的事情表示了感谢。
他们说话这么客气，宁芋萱不适应，一时插不进嘴。
她干脆拿出手机给这一桌子的菜拍了张照片，发给宁时越。
宁芋萱：【有时候觉得你不在家也挺好的，你看，一桌子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宁时越那边刚好收了工，很快回过来：【怎么这么丰盛？家里除了你和妈，还有其他人一起吃饭？】
宁芋萱：【是啊。】
宁时越：【谁？】
宁芋萱忍不住逗他：【你猜？】
没等到宁时越那边再回过来，宁菲的声音传来。
“萱萱。”宁菲叫住女儿，“吃着饭呢，怎么一直玩手机？”
宁芋萱把手机收起来，卖乖地笑了笑：“知道了，不玩了。”
宁菲：“我和执砚正说起你呢。执砚平常工作忙，你们见个面不容易。萱萱你也不用太着急华愿的事情，该休息就休息。”
宁芋萱撇了撇嘴：“可是开新店也很重要嘛，他忙我也忙呀。”
宁菲叹了口气。
她不希望女儿太累，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出去玩的时候。
当年她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一头扎进了琐碎的婚姻中，蹉跎了最好的年华。
因此宁菲希望，女儿能在这个年龄好好享受生活。
谢执砚开口：“没关系阿姨，我多来找萱萱就好。”
宁菲笑笑：“嗯，不过你们两个还是应该互相迁就，是不是萱萱？”
宁芋萱正和碗里的红烧鸡翅较劲，闻言胡乱地点了点头：“嗯嗯。”
宁菲无可奈何地看着女儿。
从前她和好友都觉得，谢执砚和女儿的个性相差太多，不太可能凑到一块去。
现在看来，倒也刚好。
谢执砚的个性沉稳，刚好和女儿跳脱的性子互补。
一顿饭结束，宁芋萱趁着谢执砚去拿礼物的空档，把宁菲叫住。
“妈！”宁芋萱撒娇道，“你还说会向着自己的亲女儿呢，我怎么感觉刚才一点都不是！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了，你还对他这么客气！”
宁菲敲了敲女儿的额头：“你呀，这次和之前又不一样。人家第一次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拜访我，我表面上当然要客气些。”
宁芋萱眨了眨眼睛：“就是说你心底里还是向着我的啦？”
宁菲被女儿逗笑：“当然，你这丫头，怎么还突然吃起醋来了。”
说话间，谢执砚把给宁菲的礼物拿了过来，除了些精巧的手工艺品之外，还有些点心和茶叶。
宁菲让谢执砚去客厅，给自己介绍介绍礼物，顺便聊聊天。
宁芋萱听出母亲这是想单独和谢执砚说几句，于是没跟过去。
吃饭的时候手机被她静音了，这时候拿出来，里面有好些条未读信息。
宁时越：【不猜！你快直接告诉我。】
宁时越：【人呢？】
宁时越：【是不是谢执砚？】
宁时越：【我就知道是他！他怎么又来家里了，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万一你们被妈发现了怎么办？】
宁时越：【不对，你不会已经告诉妈了吧？】
这些信息每条之间隔了一分钟到几分钟不等，看得出发信息的人情绪在不断变化。
宁芋萱顺着看下来，忍不住笑出声。
她一直没回复的情况下，宁时越居然能一个人发过来这么多条，简直和从前那个发信息只喜欢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宁时越判若两人。
宁芋萱：【你在剧组拍戏不应该很忙吗？怎么突然间这么清闲了？】
信息发出去半分钟，宁时越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宁芋萱眉心微动，接起电话：“喂？”
“宁芋萱！”青年急切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瞒着我，把你和执砚哥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妈了？”
宁芋萱弯了弯眼睛：“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瞒着你？是我谈恋爱，又不是你恋爱。”
宁时越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你真说了？”
宁芋萱：“是啊。”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
接着传来宁时越不可置信的声音：“好你个宁芋萱，早知道我就不帮你瞒着了！你要告诉妈妈就算了，居然还特意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说！而且你们三个，居然还趁我不在的时候单独在家吃饭！”
宁芋萱听得直笑。
宁时越又絮絮叨叨了好些句，大意就是怪宁芋萱公布恋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选了个他不在家的时间。
他本来这些天仔细考虑了很久，心里有很多想要对谢执砚说的话，结果这下子全都没办法说了。
宁芋萱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对宁时越的冲击力这么大，让宁时越摇身一变成了话痨。
等宁时越好不容易抱怨完，宁芋萱安抚他：“好了好了，等你拍完戏回家之后，我让谢执砚再特意登门来拜访你这个小舅子，怎么样？”
本来已经差不多平静了的宁时越，音量又蓦地大了起来：“什么小舅子？你们还没结婚呢！”
宁芋萱心想，不仅结婚了，红本本还被她锁在了家中的抽屉里。
她忍着笑回应宁时越：“好好好，反正就是让他来拜访你，到时候你想说什么随便说，我不拦着你。”
宁时越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宁芋萱看了一眼通话时间：“你和我聊了这这么久，剧组那边不催你吗？”
“我都已经收工半个多小时了。”宁时越说，“剧组这些天拍的都是外景，要趁着光线最好的时间段拍。我今天早上四点半开工化妆，晚上六点收工。”
宁芋萱算了一下时间：“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都睡不够了，我先挂了。”
“等等！”宁时越叫住她，“那个……”
他支支吾吾了两秒，开口：“你和妈打的那个地毯，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吧？”
虽然她们在节目里没说是送给他的，但那个地毯的图案是他的属相，他又刚好不久后就要过生日，猜也猜到了。
宁芋萱承认：“对。”
节目谁都能看到，她和宁菲本来也没打算把这个当作生日惊喜。
宁时越：“剧组下周要转场去江城，到了江城后会放假一天。”
宁芋萱：“然后呢？”
“然后……”宁时越咳嗽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放假那天我一个人在酒店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而且刚好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
宁芋萱和他装傻：“那刚好，你可以在酒店睡一整天的懒觉，好好放松一下。”
宁时越听出她是故意的：“……宁芋萱！”
宁芋萱笑起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那天应该没事，我问问妈，可以的话我们俩一起去探班。”
和宁时越打完电话，谢执砚和宁菲那边也聊得差不多了。
宁芋萱看着走过来的谢执砚，好奇地问：“我妈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谢执砚：“阿姨说你有不少坏毛病，让我多容忍着你些。”
宁芋萱撇了撇嘴：“我就知道。”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母亲会这么说，其实是希望谢执砚能对她好。
“还有呢？”宁芋萱又问。
“还有就是……”谢执砚看着宁芋萱，“阿姨说，既然我都来拜访过她了，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也可以去我家看看我的母亲。”
宁芋萱怔住。
她和谢执砚的关系发展太混乱，和正常的流程完全不一样。
以至于她都忘了，正常来说谢执砚来见过宁菲之后，她也该去谢家拜访郑阿姨的。
宁芋萱迟疑道：“有时间……是什么时候？”
谢执砚云淡风轻地答：“我母亲基本上每天都在家里，如果你有空，明天就可以。”
宁芋萱：“……”
这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些？
40 ☪ 040
◎“我是第一次结婚！”◎
海城。
《潮汐令》剧组今天收工后, 主演都去了附近的一家饭店聚餐。
片场离市区很远，不太繁华，聚餐的地点是家不知名的小饭店。
包厢不大, 十几个人勉强坐下。
宁时越在走廊打完电话, 正好碰到上完洗手间回来的导演张泰。
张泰凑了过来：“小宁, 和女朋友打电话呢？”
宁时越一愣, 否认：“不是，张导我不是和你说过, 真的没有女朋友……”
张泰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知道, 逗你玩的小宁。是姐姐的电话吧？我刚才老远就听到你喊她的名字了，宁芋萱是吧？她现在可是个名人, 连我都记住她的名字了。”
宁时越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是。”
张泰摸了摸下巴，笑呵呵道：“之前我就听别人说你和家里人的关系很好，平常安安静静的, 遇到家里的事就会突然像变个人。当初我还半信半疑,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宁时越的耳根略有些发烫：“导演, 我……”
之前因为他发的那条微博闹得很大，为了以防万一整个剧组都加强了安保工作, 宁时越还是挺愧疚的。
张泰挥了挥手：“哎！不用解释, 我明白。重情义、重亲情是好事, 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更是难能可贵！”
今天的拍摄顺利, 包括宁时越在内的几个主演演技都过关，几场重头戏都完成得很好。
张泰又喝了点小酒，心情很是不错。
他继续道：“小宁啊, 什么时候你姐姐要是来探班的话, 你就和她商量商量, 我想让她客串个角色。”
宁时越微怔，帮宁芋萱拒绝：“可能有点不合适，她……没受过专业训练，演技不太好。”
张泰哈哈大笑，拍了拍宁时越的后背：“放心放心，只是客串个小角色，不需要演技，形象好就行！而且我也就和你这么一提，有机会再说！来，咱们不在这聊了，先回包厢。”
宁时越：“……是。”
张泰之所以会提让宁芋萱客串，是看中了她的热度。
不仅是宁芋萱这些天常常上热搜，还因为如果她真能来剧组客串个小角色，到时候电视剧上线的时候就可以宣传一把“姐弟联动”，这热度不就来了。
张泰自诩不是那些老古董导演，他知道现在的时代光是戏拍得好还不够，酒香也怕巷子深。
不过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张泰只是想起来就和宁时越提一嘴，没打算强求。
两人回到包厢，剧组的其他主创纷纷招呼导演和宁时越回座位。
有人对宁时越说：“时越你看到没？就你出去打电话的这一会儿，你又上热搜了。”
闻言宁时越没答话，神经却瞬间紧张起来。
他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拍戏，除了同事连个人都见不着，要上热搜就只能是因为前天发的那条微博。
之前经纪人告诉他，说是程希阳的事情他不用担心，公司已经拿到了证据，会帮他处理好，让他安心拍戏。
难道又出了什么纰漏？
说话那人见宁时越的面色紧绷，连忙道：“时越你别误会！是好事，你自己看热搜！”
张泰也是“呵呵”一笑：“哦？什么热搜？我也凑个热闹。”
宁时越点开微博。
自从昨天下午程婷婷的那条视频出来之后，热搜榜上有关这次事件的话题就没少过。
一开始舆论基本都在抨击程希阳。
但在那之后，程希阳工作室发了声明和律师函，加上粉丝的努力，舆论的天平又稍稍往回偏了一些。
再往后，程婷婷这边超过二十四个小时都没有再次回应。
网友们都焦急无比。
【怎么回事？程婷婷怎么只发了一条视频就跑了？不会是被收买了吧？】
【是不是钱到位了，所以不继续爆料了？这都一整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观望观望，如果直到明天程婷婷那边都没有更明确的证据，我就要站程希阳了】
【我怎么觉得她有可能是遇害了呢？程婷婷能不能出来报个平安？】
而程希阳的粉丝们都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次的事件可能会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在各个热搜下，都充满了粉丝们引导路人的话术。
【工作室这边一发律师函，那个所谓的姐姐就没有音信了，懂自懂！】
【程希阳工作室出示的是有法律效益的文件，而某姐姐那边就只有空口白牙一张嘴，谁更占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早就觉得那个程婷婷有点问题了，果然没错】
【支持程希阳，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然而正当事情的热度和讨论度都到达了最高点，慢慢开始下滑的时候，程婷婷又突然出现了。
今天下午四点，程婷婷再次发布了一条微博。
这次出现的不是她本人，而是一系列的治疗记录。
程婷婷在微博中列出了从遭受车祸以来所有的医院单据，细到每一笔治疗费用和诊断记录，总共十几张图片。
而最后的一条记录里，明确地写了：家属主动放弃治疗。
微博文案中程婷婷解释：原本这些记录都掌握在刘玉芳的手里，她没办法第一时间公布出来，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医院再次将这些电子记录全部调了出来，如今才能展示给网友们。
此条微博一出，天平再次倾斜，各种“知道内幕”的网友也都冒了出来。
【我就知道！！程婷婷只是在等合适的时机拿出证据，把程希阳锤死！都拿着身份证举报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证据！】
【之前看程粉洗地我都笑笑不说话，果然娱乐圈的律师函都是废纸，打脸来得真快】
【我找我在医疗系统的朋友看了这些记录，看不出什么破绽，应该不是假的】
【我有个朋友就是在这个医院工作！我发信息问了他，他又问了同事，说是确实接过这么一个病人！】
程希阳的粉丝当然也不会放弃辩解，但顶流的粉丝再多，也比不过广大的路人。
即便粉丝们不断质疑这些治疗记录的真实性，也无法在舆论中占据优势.
锦城。
林远峰亲自从生意场上赶回来，来到了手下人为程婷婷准备的“庇护所”，一间安保严密的高级公寓。
公寓内配有护工和助理，随时回应程婷婷的要求。
房间里，一个清瘦的女孩正坐在椅子上。
“姑娘。”林远峰看着女孩，开口询问，“按照计划，我们晚上就要曝光录音了，到时候你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你真的想好了？”
程婷婷没有丝毫犹豫，点了头。
她将那些录音一直小心翼翼保存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天，又怎么会想要反悔。
见程婷婷如此模样，即便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林远峰，眼中也划过一丝不忍。
这姑娘的年龄和他的女儿只差一岁，却已经历经了这么大的人生波折，眼神和普通二十多岁的女孩完全不同。
林远峰压下心中的感慨，继续亲自和程婷婷确认：“下个星期我们就送你出国治疗，会有人协助你在那边安顿下来。但毕竟是远离家人孤身前往海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天的时候医生已经给程婷婷做了全面的检查，她肩膀和胳膊的后遗症很严重，完全恢复很难，但可以通过手术改善。
手术顺利的话，今后程婷婷的右胳膊还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完全自由地活动，但可以不影响正常生活，也不会再经常疼痛难忍。
全球范围内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不多，国内也只有北城的某个医生给类似案例的病人成功动过手术。
但那位医生的手术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而且在国内治疗，难免会被媒体甚至程婷婷的家人打扰。
考虑再三，为了让程婷婷可以安心地接受治疗，林远峰还是提议送她出国手术。
程婷婷再次点头，声音坚定：“我准备好了，不会后悔。”
见女孩的两次点头都完全没有迟疑，就连林远峰都惊讶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六岁的女孩，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当初他派人去接程婷婷来锦城的时候，本以为女孩会考虑很久才跟他走，程婷婷却只想了不到十分钟就同意了。
女孩给出的理由是：“与其一辈子在阴影下活着，不如赌一把，反正也不会更差了。”
林远峰听说之后，就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
见程婷婷同意了，林远峰微微颔首：“好，那你安心休养，舆论上的事情我们会帮你处理，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好。”
“我知道了，谢谢您，林董。”程婷婷说，“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您为什么会愿意帮我治疗？”
林远峰笑了笑：“因为我是个父亲。”
……
治疗记录曝光之后，很快登顶了热搜。
大批量的网友涌入程希阳的微博。
【程希阳你简直不是人！你就这么看着你姐姐用一辈子的健康换你的名气吗？你穿着用她赔偿金买的衣服时，不觉得愧疚吗？】
【还钱！还钱！把赔偿金还给你姐姐！】
【退圈吧！不管法律会不会执裁你，我只希望以后再也不会看到你这张脸！】
粉丝们依旧苦苦挣扎着。
【那张治疗单上只写了家属放弃治疗，没说具体原因啊！内情谁都不知道，也许是治疗费用实在太贵，用光赔偿金也付不起呢！】
【网友们别说风凉话了，说不定程希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都是他妈妈做的！】
【你们要骂也应该骂程希阳的妈妈！程希阳也是受害者，他不想这样的！】
但网友们完全不买帐。
【刘玉芳可恶，程希阳更可恶！默默地享受着好处，还不用做恶人！】
【程希阳不知道就有鬼了！姐姐车祸之后家里突然就有钱买衣服付版权费了，他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钱？】
【粉丝们别再洗了！程希阳和他妈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人渣，没有一个无辜的！】
……
眼看着程希阳的微博沦陷，程希阳本人却不敢出来发表任何回应。
北城某房间内，程希阳和公司里的几个人，以及自己的母亲聚集在一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凝重。
刘玉芳更是如丧考妣：她好不容易培养出的能挣大钱有出息的儿子，难道就要被她那个赔钱货女儿给毁了吗？
不知多久的沉默之后，某公司高层开口：“程希阳啊，这样下去我们实在没办法，公司只能放弃你了。”
程希阳的脸色一变。
刘玉芳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失声道：“不，你们不能这样！我儿子他……这两年他为你们赚了多少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不能过河拆桥！”
公司高层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刘女士，麻烦你搞搞清楚！不是我们过河拆桥，是你和儿子没能处理好家事，现在已经进一步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形象了！”
刘玉芳被对方的气势震住，支吾着不敢回话。
她最是欺软怕硬，对面的态度越是强硬，她越不敢和对面对着干。
片刻，刘玉芳灰溜溜地坐下，嗫嚅道：“可、可是……这事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吗？当初用婷婷的赔偿金来付服装费和版权费，还是你们的人建议的……”
公司高层不耐烦地看了刘玉芳一眼：“是我们提议的，那又如何？当初你和程希阳向我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出纰漏。可现在呢？程婷婷自己出来了，还放出了证据！而你们，你们连联系她本人都联系不上！”
刘玉芳的面色灰败：“我……”
程希阳未发一言，脸色却也没比他的母亲好到哪里去。
他很清楚，如今他的演艺事业已经接近全毁，几乎不可能翻身了。
比起刘玉芳的惊慌失措，程希阳则是已经陷入了绝望。
突然间，刘玉芳的手机响起。
刘玉芳下意识地去看，紧接着整个人再次跳了起来。
“是婷婷！我女儿！”刘玉芳叫道，“她终于联系我了！她肯定是想通了，决定和我们和解！”
……
治疗记录发出后的两个小时，程婷婷的微博再次发布了新的微博，这次是三条录音。
这几条录音，彻底打碎了粉丝们想让程希阳与母亲割席的想法。
第一条录音的时间线，是程希阳还没出道的时候。
其中一个女声来自刘玉芳：“婷婷，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妈对不住你。妈向你保证，你弟弟长得好看，只要他出道了肯定能红，到时候妈再把这些钱都还给你。”
另一个是程婷婷的声音：“你那个时候再把钱还给我，有什么用？大夫说了，如果不及时治疗，我的胳膊可能永远都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活动了！”
“没那么严重的！现在的医生为了多收费，都喜欢夸大其词！你听妈的，等希阳赚了大钱，妈再给你治病！”
……
第二条录音里，一开始就是程希阳的声音。
“程婷婷，你的生活费妈不是已经转给你了嘛？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很忙，你以为娱乐圈和你干过的那些工作一样清闲啊？”
“我的工作？拜你和妈所赐，我现在想去工作也没人愿意要我了！”
“你和我扯这些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说我这不是在赚钱养你吗？”
“赚钱养我？程希阳，亏你说得出口，你每个月挣得钱有千分之一……不，有万分之一给我吗？”
“一千五百块难道不够你活吗？我赚的多是我有本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也出道啊？”
……
而最后一段录音很明显是今天刚录的，电话里刘玉芳在求女儿配合自己，为儿子洗白。
一开始刘玉芳想把电话转交给程希阳公司里的人，但程婷婷很坚持，如果不是刘玉芳亲自接电话就拒绝沟通。
接下来可以听出有人一直在旁边提醒刘玉芳说话要小心，避免被人录音留下把柄。
但在刘玉芳脱口而出的几句话里，还是能听出她对女儿根本不是真的有愧疚之心，只不过是觉得亲儿子的前途就要被女儿毁了，这才放下身段想把女儿哄得回心转意。
几段录音，听得网友们的怒气值是越来越高。
【md什么东西啊！！这个刘玉芳能不能去死？这时候还只想着儿子，根本不关心女儿的死活！】
【竟然还想骗程婷婷见面谈，幸好程婷婷拒绝了，不然恐怕见了面得被软禁起来威胁吧！】
【这对母子实在太贱了，我都要被气得乳腺结节了！】
【我现在不只想让程希阳退圈，还希望他和他的那个妈赶紧被告上法庭，进牢里踩缝纫机去！】
大家都在痛骂程希阳的同时，有人想起了宁芋萱和宁时越。
追根究底，是因为宁芋萱和刘玉芳产生了争执，上热搜后程希阳的粉丝攻击宁芋萱和她的家人，接着宁时越才会发微博反击，最终使得程希阳和刘玉芳的恶行被揭露了出来。
几个相关话题随之上了热搜：
#宁时越仗义执言#
#宁芋萱早就看穿了刘玉芳#
#宁家姐弟为民除害#
【我去，现在才知道宁时越说的“吸亲人的血出道”是什么意思，简直丝毫不夸张！程希阳和他妈就是两个吸血鬼！】
【何止是吸血啊！我看他们恨不得把程婷婷吃干抹净，拆骨入腹！摊上这样的家人真是太惨了……】
【感谢宁芋萱和宁时越为民除害！当初我还以为只是顶流互掐呢，没想到居然是社会新闻】
【宁时越好样的！就冲着他不怕事也要出来锤程希阳这一点，我就粉上他了！】
【我好爱宁芋萱，她和刘玉芳对峙的时候简直帅呆了！】
……
饭店的包厢内，宁时越和导演都看完了全部的热搜。
看到程希阳姐姐出来曝光录音时，宁时越的表情看起来倒不像是觉得太快人心，反而很沉重。
想到程婷婷这几年受了那么多苦，宁时越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他心里清楚，当初没有证据自己也无能为力，但还是觉得难过，没能让这件事情早些被大众看到。
直到后面看到网友们在花式夸宁芋萱，宁时越的嘴角才终于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张泰导演看了热搜也是连连感叹：“真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旁边的制片人跟着感慨道：“是啊，这程希阳看起来还挺清秀的一个男孩，没想到这么可怕！幸好当时咱们没选他！”
张泰点点头，看向宁时越：“小宁你还不知道吧，你来试镜之前，我们本来考虑让程希阳演男主的。后来你比他更合适，演技也更好，我们才选了你！”
宁时越诧异：“我……我不知道。”
张泰笑道：“你可以说是我们的福星了！要是没有你，咱们这整个项目恐怕就要泡汤咯！来，小宁，我代表大家敬你一杯！”.
另一边，谢执砚正和宁菲告别。
“阿姨，那我之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您。”
宁菲笑得十分和蔼：“好嘞，不过你工作忙的话，也不用经常过来这边。有空闲时间，可以多和萱萱一起出去玩玩。”
客气几句过后，宁菲让女儿送谢执砚出门。
去车库的路上，宁芋萱一改往常的作风，半天不说话。
谢执砚打破沉默：“在想什么？”
宁芋萱站住，欲言又止。
谢执砚眉心微动：“紧张了？”
宁芋萱：“……”
她咬了咬唇：“是有点。”
宁芋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家里莫名其妙就被谢执砚说动了，然后莫名其妙答应了他这周就去见郑阿姨。
她和郑阿姨以前很熟悉是真的，许久没见面也是真的。
时隔几年突然去拜访就是以谢执砚女朋友的身份，饶是宁芋萱也难免心中忐忑。
谢执砚的眼底里漾起笑意：“难得听你这么干脆地承认。”
闻言宁芋萱转头看向始作俑者，气势汹汹地开口：“紧张怎么了？我是第一次结婚，第一次见家长，紧张是应该的！”
谢执砚不紧不慢地接话：“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宁芋萱不满地看了男人一眼：“这我当然知道。”
谢执砚不动声色地补充：“也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见我的母亲。”
宁芋萱撇嘴：“说得好像我不是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带男朋友见我妈妈呀。”
从前她不是没想过带顾云皓见自己的家人，那时候的她执着得不行，家里人越是不支持她，她越是想把顾云皓带回家，想尽办法让宁菲和宁时越认可她看上的男人。
但顾云皓连个正式的女朋友身份都不肯给她，更不可能答应和她一起回家了。
如今宁芋萱反倒是庆幸，幸好顾云皓没同意，没让宁菲和宁时越也被顾云皓当面恶心到。
而且如果真的让顾云皓来了家里见宁时越，两个人说不定会当场打起来……
耳边谢执砚低沉的嗓音，将宁芋萱拉回现实：“是吗？”
宁芋萱不假思索地回：“是啊，我骗你干嘛？我只带你回过家。”
男人不说话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宁芋萱突然反应过来。
她仰头瞪着谢执砚：“你套我的话！”
谢执砚看着她没答话。
宁芋萱睁大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人，借着昏暗的路灯，终于捕捉到了他唇角那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谢执砚！”宁芋萱更加肯定，“你就是在故意套我的话，你想知道我以前有没有带顾——”
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完整地说出来，唇瓣忽然一热。
男人温热的指尖点上她的唇珠，力度极轻地按了按。
宁芋萱猝不及防，身体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