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季欢她们这会儿已经移步到了饭厅, 因为季巧的缘故,盛珏和她们坐到了一桌。
季欢见妹妹仍旧挨着盛珏坐,撇了撇嘴, 她就不知道了, 妹妹和大魔王有什么好聊的?这都聊了一上午了,两个人也不口渴吗?
姜语白见季欢总是看盛珏, 伸手牵着季欢的手轻轻捏了捏, 低声道:“好啦, 你不喜欢她就少看看她, 多看看我不就好了?”
被姜语白一哄, 季欢这才稍稍顺心了一些,还是她家娘子对她好。
不一会儿饭菜就被端了上来, 为了确保安全,柏川将盛珏面前放着的几样菜品一一查验, 确定没问题才对盛珏道:“小姐, 我刚刚试的几样都没问题。”
盛珏点了点头, “好。”
看了一上午热闹,季欢也是真的饿了,恶狠狠的吃了起来, 视线还时不时的冲着盛珏看去。
盛珏察觉到季欢在看自己, 便抬眸对着季欢笑了笑, 毕竟是巧巧的姐姐, 自己也不能真把季欢惹急了。
季欢见盛珏对着自己笑,只觉得更堵心了,赶忙扭脸去看姜语白, 还是看她的小兔子舒心,对盛珏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偏偏巧巧就坐在她右手边,巧巧的右手边则是盛珏,因此两人说话的内容季欢听得是清清楚楚。
“姐姐,是不是不合胃口?只吃这些吗?”季巧见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赶忙关切的问道。
“不是,我来之前吃了不少东西,现在不怎么饿,你不用照顾我,赶紧吃吧。”盛珏柔声解释道。
“那就好,不然我怕你身体撑不住。”
盛珏眼眸弯了弯,见小姑娘吃起了饭菜,这才放心,她见季巧喜欢吃虾,便用手帕细细的擦过手,开始一点一点的帮季巧剥起虾来,放到了季巧面前的小盘子里。
“巧巧,吃虾。”盛珏把剥好的虾仁往季巧面前推了推,柔声道。
季巧耳尖微微泛红,“姐姐,你不用帮我剥,我自己来就好。”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之前还喂我喝粥呢,替你剥几个虾也是应该的。”盛珏说着,手上剥虾的动作也没停。
季巧吃着东西,视线却不由的被盛珏的手指吸引,盛珏的手指纤细修长,肌肤似雪,只是简单的剥虾都很是引人瞩目。
盛珏察觉到了季巧的目光,见季巧是在看她的手指,盛珏的唇角勾了勾,手中剥虾的动作更利落了,一只接一只的虾被盛珏剥到了季巧面前的小盘子里。
“姐姐,差不多够了,你快休息会儿吧。”
盛珏冲她笑了笑,“放心,只是给你剥了些虾而已,还不至于累到我。”
“那就好。”季巧这才乖乖吃了起来。
“你堂姐和那位余姑娘的感情好吗?”盛珏见季巧已经快吃完了,便随口问道。
“应该很好吧?我堂姐之前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是遇到了余婷之后才有了成亲的打算,她们肯定都很喜欢彼此。”季巧笑着解释道,她其实和余婷也不熟,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吃了双倍的狗粮。
“那便好。”盛珏点了点头。
这会儿大多数人已经吃完了饭,有不少人喝了酒,饭厅里乱哄哄的,盛珏眉心微微蹙起,她出来了一上午,这会儿已经有些乏了,便对身边的季巧开口道:“巧巧,我出来了一上午,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明日我在飞羽阁等着你。”
“好,姐姐,那你回去的时候慢些。”季巧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放心。”盛珏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季巧几眼,她这才带着柏川和辛南缓步离开了。
季欢在旁边全程目睹了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伸手敲了敲桌面才把季巧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人都走远了,还看,魂儿是不是要跟着她回去了?”季欢酸溜溜的说道。
季巧这才想起了自己冷落了姐姐,刚刚光顾着和盛珏说话了。
“姐,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帮你夹。”季巧乖乖的看向自家姐姐,想哄季欢高兴。
季欢戳了戳碗里的丸子,视线瞥向季巧,“现在才想起来你还有个姐姐,哼哼。”
“姐姐你别生气嘛,珏姐姐她是病人,我自然会多注意她一些,姐,你别生气了~”
小姑娘用撒娇的语气哄了季欢一会儿,季欢这才舒心了些,“嗯,不不气了,我去帮着季文挡挡酒,这孩子老实,别真的谁敬她都喝。”
“好,我和语白姐在这儿等你。”季巧乖乖的回道。
季欢起身去找季文,季文这会儿脸侧已经有了红晕,季欢把余斌手里的酒壶拿了过来,闻了一下就惊了,里面放的还真是酒,他们家人都这么实在吗?照这个喝法,季文再敬半圈酒人就得醉过去了。
“不是,你们搞真的啊?”季欢低声问道。
“肯定的啊,我们家里又不差酒。”余斌理所当然道。
“我就不是说差不差酒的事儿,季文再喝就醉了,你等我一下。”说着,季欢提了酒壶就往后厨走去,让一个小丫鬟帮着打了一壶凉白开,季欢打开酒壶把大半壶酒全都倒了,只留了一个底子,剩下的全兑上了白开水,晃了晃,因为酒瓶里之前装了酒,因此味道还是挺重的,不过季欢尝了一口,感觉和白水也没有太大区别了,这才把酒壶重新拿了回去。
季文再次敬酒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喝的东西被换了,不过她倒是松了口气,她酒量一般,再喝真的要醉了。
季欢冲她眨了眨眼睛,对余斌道:“你去忙吧,我陪着季文敬酒就好。”
余斌正好过去照顾他朋友的那桌,刚才太忙了,他都没过去和他们说几句话。
季欢很是尽职尽责的拿了酒壶在手里,随时给季文倒酒,有了兑水酒的加成,季文除了觉得肚子胀之外倒是没加重醉意,不过还是跑了两次茅厕。
一直到天都黑了,季文才忙完,外面还有宾客,都由余斌和余重北顶着,勉强让季文回房间休息了。
余婷都等睡着了,不过头顶上的盖头倒是没掀开,她娘昨晚絮絮叨叨了一晚上,警告她盖头不许自己掀,不然对她和季文都不好。
听到动静,余婷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余婷的声音又娇又委屈,季文赶忙解释道:“来的客人太多了,我光是敬酒就敬了一下午了,要不是季欢换了酒,我这会儿估计都得被人抬进来。”
“你喝了很多酒吗?那难不难受?”余婷一听季文说这个,立马就心疼了。
“还好,后面喝了好多水,都冲淡了,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一些了。”季文怕自己的酒气熏到余婷,找了茶杯漱了漱口,这才坐到了床边。
“没事就好。”余婷乖乖坐好,等着季文过来给自己掀盖头。
“等久了吧?我先把盖头取下来。”季文说着将余婷头上的盖头拿了下来。
余婷刚睡醒,眼睛了还带着雾气,看的更加楚楚可人了,“姐姐,成亲好累啊。”
她立马靠到季文怀里撒娇,好几日没见到季文,她早就想了。
季文轻抚了余婷的脸侧几下,柔声道:“一辈子只成这一次亲,累就累些了。”
“嗯,姐姐,想你了。”余婷说着便吻了上去,姐姐现在可是她的人了,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季文揽着余婷的后腰护着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小心的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好一会儿才分开。
分开之后余婷便哼哼唧唧的靠在季文怀里撒娇,指尖轻轻挑起了季文脖颈上的膏药,“姐姐,想吃桃子了。”
说着,她便哼哼唧唧的凑到季文的脖颈那里很是惬意的闻着白桃的味道,鼻尖时不时的蹭在那里,反正姐姐是她的乾元了,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倒是季文被碰了几下,耳尖立马便绯红一片,揽着余婷后腰的手臂也收紧了一些,“别蹭,乖一点,咱们吃了饭再休息好不好?”
“不要,想吃桃子。”余婷好不容易才见到季文,哪儿舍得松手,抱季文抱得更紧了一些,“你都不想我吗姐姐?”
“自然想,不过我喝了酒,身上有味道,一会儿洗了澡再好好抱你好不好?”季文耐着性子柔声哄着。
余婷埋在她脖颈间又闻了闻,整个人都软在了季文怀里,“不会,你身上都是桃子味,好香。”
季文看着埋在自己脖颈间吸信香的余婷,眼眸微弯,和个小醉猫一样。
“听话,一晚上呢,一会儿让你闻个够好不好?我叫他们准备饭菜,吃了之后便去沐浴,然后陪你,好不好?”季文继续哄道。
余婷埋在她怀里哼哼唧唧了一会儿,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早些吃饭沐浴的话,她就能早点睡到姐姐了。
“好,那便先吃饭。”余婷依依不舍的从季文怀里起来,季文重新把脖颈间的膏药粘上,这才叫人准备饭菜。
不一会儿,一桌子的饭菜便都被端了上来,季文也是真的饿了,成亲真的是很累人,她今日从早忙到晚,中午的时候也就只吃了几口饭菜垫了垫肚子就去敬酒了,这会儿看到了桌面上的饭菜立马大吃了起来。
余婷也稍稍吃了一些,便一边戳着碗里的饭菜,一边看着季文吃。
季文吃饱了这才觉得缓过来一点,柔声对余婷道:“我让他们准备热水,咱们洗个澡再睡。”
“一起洗吗?”余婷眼睛亮了亮,她看的那个话本子里就有类似的情节,可刺激了。
季文耳尖立马就红了,赶忙道:“不是,我去隔壁洗,你在这里洗。”
说着季文便赶紧溜了,余婷叹了口气,都成亲了姐姐还这么正经,自己还有好多花样想和姐姐玩呢,看来也只能慢慢勾着姐姐来了。
季文只是简单的冲了一下身体,经过这一会儿的休息,她身上仅剩的那点醉意也没了,换了干净的衣服,季文又在旁边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估摸着余婷应该洗好澡了,她这才出了房门,轻轻敲了敲隔壁的门。
“婷婷,你洗好了吗?我进来了?”季文试探性的问道。
“进来吧。”里面传来余婷懒懒散散的声音。
季文进去之后,余婷便让几个小丫鬟下去了,她自己还泡在水里呢,“姐姐,泡的时间太久了,没力气起来,你过来帮帮我。”
季文脸侧都烧红了,不过想着她和余婷都成亲了,便咬牙走了过去,只不过视线却是不敢往余婷那边看。
见季文这么老实,余婷都被逗笑了,“姐姐,你不看我怎么抱我出来?我腿麻了,自己站不起来,你过来帮帮我嘛。”
听着余婷的撒娇上,季文只觉得脸侧烧的更热了,她稍稍瞥了余婷一眼,很快便又闪开视线,缓步往木桶边挪了过去。
余婷见季文过来了,眼睛立马亮了,她伸手勾上季文的手轻轻捏了捏,声音比刚刚更软了一些:“姐姐,抱我出来嘛,里面水都快凉了。”
季文忍着害羞又匆匆瞥了余婷一眼,然后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好。”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季文红着脸,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她又不敢看余婷,只能摸索着想抓住余婷的手臂把人从水里拉起来,然后就触碰到了一片绵软。
还在木桶里的余婷,软叽叽的轻哼了一声,轻笑着看向季文,“姐姐等不及了吗?”
季文也似乎意识到了碰到的地方不对劲,赶忙把手缩了回来,想着不用眼看的话待会儿说不定又要发生类似的状况了,她把心一横,干脆看向浴桶里的余婷,伸手拉着余婷的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等余婷站起来的时候,季文又有些害羞了,只敢盯着余婷的脸看,“你慢点踩里面的台阶,我扶着你。”
“好。”见季文又害羞了,余婷眼眸微弯,乖乖迈出了浴桶,而后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到了季文怀里。
季文赶忙把人揽好,而后又觉得觉得扶着余婷后腰的手微微发烫,“婷婷,你自己乖乖站好,我帮你拿东西擦擦。”
余婷可没有听话的乖乖站好,双臂反而是勾上了季文的脖颈,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挂在了季文身上。
季文只好一边害羞,一边用小毯子将余婷裹了起来,帮她囫囵的擦干了身上的水,这才抱着余婷往床那边走去。
余婷则是悠闲的靠在季文怀里,手也不老实,一会儿摸摸季文的脸侧,一会儿又用指尖轻轻摩挲季文的唇瓣,明明浴桶到床这边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季文却走的面红耳赤的。
终于走到了床边,季文想把余婷放下来,脖颈却被余婷一直勾着,“姐姐你不陪我吗?好想你。”
季文被勾的起火,看着面前软叽叽的余婷,立马吻了上去,反正已经是她娘子了,她也不用再忍着了。
房间里白桃的香气和柑橘的香气渐渐浓郁了起来,等到两人歇下的时候,房间里的红烛都快燃尽了。
余婷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醒来只觉得腰酸腿也软,都怪她昨晚勾季文勾的太狠了,当时爽是爽了,现在腰酸也是真的酸。
她哼哼唧唧的在被子里蹭了蹭,软叽叽的冲外面喊着:“姐姐?”
“这儿呢。”季文刚洗了澡,换好衣服,昨晚和婷婷折腾到很晚,事后也就简单的给余婷擦洗了一下,她早上起来就觉得身上不舒服,吃了早饭之后便干脆洗了个澡。
季文说着,掀开了床边的围帐坐到了床边,就见余婷正软软的趴在床上,一头乌发随意的散落在背脊上,衬的她肌肤雪白,只不过上面点缀着点点桃色的梅花。
季文耳尖发烫,她昨晚是不是弄得太狠了些?
“要起来吗?”季文柔声问道。
余婷软叽叽的摇了摇头,“不要,身上好酸,姐姐你帮我揉揉后腰那里。”
“好。”季文赶忙应道,听话的帮余婷隔着被子按着后腰。
“啊~姐姐轻点嘛,好酸。”余婷的声音又软又娇,和昨晚对着自己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季文光是听着便红了耳朵。
“好,我轻些。”季文柔声哄着。
奈何余婷还是软叽叽的不断撒娇,一会儿嫌重了,一会儿又觉揉得太轻,听着余婷的声音,季文身上都热出汗了。
曹芸见都快晌午了女儿这边还没动静,便想着过来看看,到了门外正准备敲门呢,就听到里面女儿的撒娇声,“姐姐,你轻一点嘛~”
曹芸赶忙收住了准备敲门的手,顺带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这年轻人精力都这么旺盛的吗?这都快晌午了,女儿和季文还没完事儿?她之后得提醒提醒女儿,得注意身体,不能因为有了季文便整天缠着季文。
帮余婷揉了一会儿,季文又好脾气的帮自家娘子穿好了衣服。
吃午饭的时候余婷说没力气,便靠在季文怀里撒娇,不愿意起来,“姐姐,没力气吃饭了。”
她委屈的看向季文,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季文赶忙哄道:“好,我端过来喂你吃。”
“嗯。”听季文这么说,余婷便又埋进了季文怀里,哼哼唧唧的撒娇,她的乾元可真好,精力又好,脾气也好,还会纵着自己胡闹。
不一会儿丫鬟们便把饭菜端过来了,余婷靠在季文怀里,想吃什么便让季文喂她,一顿饭吃完,她便又接着补觉了。
等余婷睡下了,季文这才吃起了东西,季文想着毕竟是成亲第一日,她和婷婷怎么也该给长辈们敬茶什么的,但是余婷又太累了,季文便想着等余婷醒来再带着她去给长辈敬茶。
另一边,季欢这边也早早的起来了,今日是季欢定下的拍卖茶盏的日子,她一早就去了青风楼做准备了。
场地是青风楼的人自己布置的,就在青风楼的一楼大厅,中间空出一块地方,那里是个高台,平日里舞姬跳舞也会在高台上跳,那台上有十几平米,容纳八九个舞姬绰绰有余。
季欢今日拍卖建盏,就在这高台上进行。
这会儿高台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个长方形的桌案,桌案的旁边则是一面悬挂在木架上的铜锣,这是季欢一会儿拍卖的时候要用到的东西。
因为最近坊间一直在流传建盏的事情,就连街边的小孩子都时常会反复背诵那首儿歌,可以说是已经把人们对建盏的好奇度拉到了顶峰,所以从一大早开始,进入青风楼的人就越来越多。
不管什么时代的人,都会有从众心理,见很多人一大早就往青风楼去了,便也都跟着往那边走,想要进去看热闹,而青风楼今日也难得放松了限制,以往的话,那些没钱的人可是不能进青风楼的,不过今日不一样,所有人都可以进去围观,只不过只有消费的人才有桌子和凳子坐,看热闹的只能是找个地方站着看。
季欢见来的人太多,怕到时候造成拥挤或者踩踏事件,忙对掌柜的说道:“来的人太多,一会儿一楼这边人差不多满了就不要再放围观的人进来了,我怕人太多会乱,二楼是雅座,不要让人放那些看着热闹的人上二楼,我看现在人就差不多了,不要再放看热闹的了,确定是要进来消费的人,再让他们进来。”
“好嘞,我这就让人去安排。”掌柜的赶忙说道。
这青风楼其实是盛珏的私产,这里每日来往的宾客很多,很适合收集各处的情报,另外,这青风楼也是真的赚钱,这里面的消费是其他酒楼的五倍,但那些有钱人为了装阔,反而会选择价格更高的青风楼。
“姐姐,你说的拍卖什么时候开始呀?”季巧坐在二楼最好的位置,从这里往下看去,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高台。
“不急,等人们都落座了再说,何青,你留在这儿护着她们俩,待会而林枫跟我下一楼就行了。”
“是。”何青赶忙应道,在姜语白和季巧身后站的笔直。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有钱人过来了,二楼除了栏杆的位置视野好,还有几处包厢视野也很好,盛珏带着辛南和柏川从青风楼的侧门直接进来了,上了二楼她便眼前一亮,她倒是没想到季巧也会过来。
毕竟这里还是有些乱的,来的人里面也是乾元多余坤泽,看到季巧,盛珏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她低声跟辛南交代道:“不去包厢了,我过去陪着巧巧。”
“是。”柏川和辛南赶忙应道。
季巧是背对着盛珏那边的,因此倒是不知道盛珏来了,不过姜语白倒是认出了盛珏,昨日她家季欢都快被这位姑娘气死了,她自然认得出。
姜语白礼貌的冲盛珏点了点头,她和盛珏也不认识,甚至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打个招呼就好。
倒是季巧见姜语白在看自己身后,也跟着看了过去,然后眼睛都亮了,“姐姐?你也来了?快坐。”
盛珏眼眸弯了弯,“那我就打扰了。”说着,盛珏又冲姜语白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在季巧侧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路过来渴了吧?我帮你倒茶。”季巧赶忙拿了一个杯子,用水冲洗了一遍,这才给盛珏倒了杯茶放到面前。
辛南例行公事的用银针在里面搅了搅,确定没事,盛珏才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她怕季巧误会,柔声解释道:“我之前被人下过毒,所以每次吃食都会仔细检查,不是针对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谁呀这么可恶,居然害你。”
“不说了,都过去了,你看下面,好像快开始了。”盛珏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季巧和姜语白的视线果然就被下面的高台吸引了,季欢这会儿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她今日穿了一身湖水蓝的长裙,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如墨的青丝被几根金簪束气,显得简单而又金贵,季欢今日还专门涂了胭脂,画了眉,把品牌宣传出去,代言人的颜值也是关键。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一站在高台上,就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就比如姜语白她们身后那桌的几个坤泽就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了。
“下面那个高台上的女乾元是谁啊?可真好看,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是啊,是不是青风楼新来的乾元?若是是的话,那我待会儿要点她陪我喝茶。”
“陪你喝茶是假吧?你呀,就是图人家脸好看。”
几人嬉笑了起来,姜语白却是闷闷喝了口杯里的茶,眼睛悠悠的盯着下面高台上的季欢。
她家季欢也太好看了些,这才多一会儿工夫就被别人惦记上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刚刚就该去一楼陪着季欢的,季欢去哪儿她就跟去哪儿。
季欢见一楼二楼基本上都坐满了人,一楼后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只不过就是秩序有些乱,季欢伸手拿了锣锤在铜锣上敲了几下,“大家安静一下,建盏的拍卖马上就开始了,有座位的赶紧坐下,没有座位的也请大家保持安静。”
随着几声刺耳的锣声响起,青风楼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季欢面前的长桌上铺着红布,不过整张桌子却是空空的。
她见人群中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道:“大家都知道,咱们大梁最常见的两种瓷器一种是紫砂,一种则是青瓷,就比如现在坐着的诸位,大家现在喝茶用到的器具多半是青瓷。”
青风楼里消费水平高,因此用的盘子、碗、茶具都是顶好的。
季欢继续道:“但我今日要卖的是大家从来没见过的一种瓷器,名为建盏,既不是紫砂,也不是青瓷,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烧出着茶盏。”
“切,你吹牛呢吧?哪个茶盏大师不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你才多大就能烧出好的茶盏,还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茶盏?”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嘲讽道。
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就是,真是大言不惭,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谁不知道茶盏难烧,要真的那么好烧,那大家都去烧茶盏了,也不用干别的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人群中议论声不断,季欢又敲了两下铜锣,不急不缓的开口:“大家安静,是与不是,大家一看便知,说再多,也不如看看建盏到底是什么样子来的实在。”
“来人,上第一只建盏。”随着季欢这话说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厮立马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盖了一层红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建盏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小厮一路把建盏端到了季欢所站的高台上,季欢接过托盘,将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接着道:“建盏的用料既不同于青瓷,也不同于紫砂,而且成品率极低,一窑能烧出的成品建盏也就十几只,而窑宝更是只有一只,因此建盏制作的时候需要耗费大量的银子,成本极高,我呢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自己来看便明白了。”
季欢说着,伸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露出了里面银色油滴一般的建盏来,只见那只杯盏的底色发黑,可上面却是一个又一个相连接的银色油滴,连起来看又像是一朵盛开的银色牡丹,杯子的外壁也被银色油滴铺满,整个杯盏看起来端庄大气。
季欢大声解释道:“这杯盏上银色油滴并不是人为画上去的,是釉色在窑内因为温度的变化天然形成的,因此建盏的成品率才会极低,我所烧制的建盏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说法,大家都知道青瓷和紫砂都是只有一种颜色,但建盏不同,釉料都是红泥的颜色,但入窑烧制之后,出窑的建盏颜色各不相同。”
人群被这只银色油滴的建盏震惊的安静了半晌,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这样太好看了,大梁还没这种茶盏,我一定要买下这杯盏。”
“也不知道这人有多少只,我要全和她买了。”
还有不少人已经想着拉拢季欢一起做建盏生意了。
季欢再次敲响了铜锣,“安静,诸位请先安静。”
她又敲了几声锣,周围的声音才逐渐没了,季欢视线扫过众人,这才开口道:“我这建盏很是贵重,这次卖建盏,我会采用拍卖的方式,那么何为拍卖呢?今日青风楼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出价,价高者得,当我敲响三声铜锣,若是无人再加价,那便算是成交,成交之后不得反悔,且不退不换,需要今日当场付清银子或银票。”
“明白了,价高者得呗。”
“嗐,这一看就很贵,咱还是看看热闹就得了,可别和这些有钱人抢。”
“是啊,是啊。”
季欢继续道:“大家若是听清规则的话,就请保持安静,如若在拍卖期间大声喧哗,我会让人请你们出去。”
见仍旧有人大声议论,季欢给林枫使了个眼色,林枫便带着季府的护卫把那个几个站在后面大声说话的人拉了出去。
见真有人被弄出去,大厅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季欢敲了一声铜锣,开口道:“拍卖正式开始。”
“五两。”
“我出十两。”坐在一楼拐角的一个商人叫价道。
“三十两。”
不断有人叫价,二楼的包厢里,季远勾着刘少南的胳膊撒娇,“少南,下面那个女乾元是我二姐,之前她可没少给我使绊子,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挣回面子来,这杯盏要是到了我手里,她肯定都要气死了。”
刘少南瞥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季远不过就是自己的一个玩物而已,只不过季远放得开,自己想怎么玩都顺着自己,给自己的玩物买些小东西也无伤大雅,而且楼下这些人也太穷酸了,五两、十两的加价,听得他都快睡着了。
“二百两。”随着刘少南加价,直接就把一楼坐着的不少人镇住了,毕竟二百两对普通人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季欢看了看楼上,还没举起锣锤呢,便又有人加价,正是坐在二楼的余斌,只见他身边跟了几个狐朋狗友,余斌懒散的说道:“真是穷酸,买不起就趁早别出来丢人现眼,一千两。”
在大梁,好的杯盏卖到这个价格是很正常的事情,更有甚者会一掷千金。
刘少南一听余斌这么说就来了气,这不等于是骂自己穷酸吗?他原本就是想买个小玩意哄自己玩物的,可没想着要出大价钱,但今日这青风楼里可都是青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要是认怂了,可不就坐实了余斌说的穷酸吗?
“两千两!”刘少南咬牙道,他又不爱喝茶,对茶器更是一窍不通,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会儿一楼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一楼的桌位费本来就收的不高,因此坐在一楼的也就是一般的商人,真正到了二楼才是有钱的人。
“五千两。”说话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伙计。
这男人是平洲刘氏的一个直系掌柜周建平,做掌柜之前,他也烧过七八年的青瓷,对瓷器这一行算是在行,是平洲那边派他过来看看这建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是招摇撞骗就不必理会了,但若这建盏是真的有真材实料,刘氏的家主嘱咐他不管花费多少财力都要搞一只建盏回来。
周建平想着与其看这些人争来争去把价钱一再抬高,倒不如自己直接叫的他们不敢开口,毕竟是个小地方,为了一个茶盏能出五千两的人应该是没有的吧?
第72章
“五千五百两。”坐在二楼栏杆处姜语白身后的一个女坤泽也叫了价, 众人的视线也多落到了那女人的身上。
她身边的小姐妹打趣道:“你是喜欢那建盏,还是喜欢那个拿着建盏的女郎?”
“我都喜欢。”那坤泽也不避讳,和小姐妹们嘻嘻哈哈的聊了起来, 见楼下的季欢往她这边看的时候, 她还冲着季欢挥了挥手,笑了笑。
季欢其实也就是看看谁在叫价, 然后就见那一桌的几个坤泽冲自己热情的挥了挥手。
季欢冲她们点了点头, 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你看到没?她冲我点头了。”那名叫价的女坤泽兴奋的拉着小姐妹的手晃了晃。
“看到了, 看到了, 你也是够下血本的, 五千多两银子都敢叫。”旁边的小姐妹们打趣道。
“要是能和她认识的话,五千两也不亏, 人长得好看,还会烧建盏。”
后面那桌讨论的越开心, 姜语白唇瓣就抿得越紧, 姐姐是她的乾元, 才不会喜欢别人!
虽然知道季欢的为人,可姜语白还是有些酸了。
连带着盛珏都觉得有趣,姜语白的反应她也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季欢怕不怕她娘子, 回去会不会被收拾?
想到这儿, 盛珏脸上的笑意更甚, 而季巧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的季欢,她根本想不到她们三个人在村子里烧制的建盏居然能卖到这个价钱,小姑娘都震惊了。
在台下的季欢拿起锣锤准备敲一下, 她锣锤还没碰到锣面,便听到余斌的位置又叫了价:“六千两, 呦,刘公子怎么不叫价了?该不会是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吧?啊?”
刘少南被他气的面红耳赤,他们刘家和余家的商业版图互有交叉,而余家又处处压过他们家一头,本来刘少南就对余斌不服气,现在连拍卖个建盏余斌都要打他的脸,刘少南彻底被气疯了。
这会儿他哪儿还管这建盏是不是季远想要的,纯纯就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要和余斌好好刚一刚。
“六千一百两。”刘少南咬牙道,他就要压余斌一头,他还就不信了。
“七千两。”余斌继续道。
“七千一百两!”刘少南牙都快咬碎了,他家是有钱,可是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经不住这么花啊,他爹要是知道他花七千两买了个茶盏,非得狠狠打他一顿不可。
另一侧包厢里的人这会儿也开口了,“一万两。”
那人声音不大,不过门口有小厮扯着嗓子再次报价,“黄员外报价一万两。”
这话一出来,一楼大厅里面一片哗然,人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不是吧?平洲刘氏的窑宝也就这个价了,居然有人愿意出一万两?”
“是啊,我几辈子都挣不到一万两。”
“真是开了眼了,这女乾元年纪轻轻真的能烧出这么昂贵的瓷器吗?”
“看来这些有钱人的喜好又要改了。”
台下议论纷纷,季欢拿起锣锤轻轻敲了一声,余斌对上了季欢的视线,见季欢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加价:“一万一千两。”
季欢眼眸中笑意更甚,她开这场拍卖会之前,盛珏已经让人去查了最近几日入住青远县的有权有钱的人,还有很多人都低调的没出价呢,因此一万两是远远不够的,物以稀为贵,今晚季欢只打算拍卖三只建盏,还都是她眼里微瑕的。
季欢朗声道:“我这次只带过三只建盏过来,而且每只建盏的颜色各不相同,可以说是错过了的话,这世上便没有第二只了,就连我本人也不能保证,下次能烧制出和这只建盏一模一样的茶盏来,这也是建盏的魅力所在,大家如果有喜欢的话,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
季欢说着举起手里锣锤又准备敲,刚刚叫价到一万两银子的黄员外却是直接从包厢里出来了,“等等,这位女郎,眼下这只茶盏已经拍卖到了这个价钱,不知道我等能不能上前一观,这毕竟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季欢冲那人点了点头,笑道:“自然可以,只是这建盏金贵,不是人人都能上来观看的,这样吧,刚刚出价五千两以上的人,可以上来近距离的参观建盏,当然,能看不能触碰,以免打碎建盏,若是有人碰碎了建盏,需按一万两黄金的价钱进行赔付,接受我这规则的人再上来,不接受的话便免了。”
季欢说着规则,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闹事,有了这话在前,又有了这么多人的见证,建盏一旦出现了意外,她可以立刻报官,人证有这么多,该有的关系也有,自己这边自然不会吃亏,一万两黄金等于十万两银子,她说出这个赔偿规则之后,季欢觉得也不会有太多人上来,以免乱了秩序。
盛珏坐在二楼的座位上越看脸上笑意越多,她还真是小瞧季欢了,只以为季欢聪明,倒是没想到季欢城府这么深,这么沉得住气,按理说普通村里出来的人听到白银万两恐怕早就两眼放光了,季欢却到现在还能把控局面,顺便和余斌打配合,并且当场制定相应的规则。
她这次算不算是捡到宝了?季欢的能力是她看中的,更重要的是季欢的妹妹她也很看重。
季欢这话说完,不少人都不敢过去了,倒是刚刚那个黄员外想都没想,直接往楼下去了。
余斌为了演全套的戏,也跟着下去了,他之前就见过建盏,还被小小惊艳了一把呢。
随着余斌和黄员外下去,姜语白身后的女坤泽也坐不住了,“你们说我下不下去?一万两黄金可实在太贵了。”
“你傻呀你,下去看看不再加钱了也行啊,你不会离那建盏远一点吗?你不想离近点看看那女郎吗?”
“也是,那我也下去了,我小心点不碰到也就是了。”说着,那女坤泽便也下去了。
刘少南见余斌下去了,自己却是没动,一万两银子以内他咬咬牙还能喝余斌硬碰硬,超过一万两可就没办法了,不然他爹知道了,说不准要罚他几个月都待在府里,那不得憋死?
他眼眸暗了暗,看向季远,“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给你买,而是这价钱实在是超出了那破玩意的价值,一个破茶盏买一万两银子,你那个二姐怎么不去抢啊?”
刘少南觉得丢了面子,把怒火都发泄到了季远身上。
季远干嘛跪在刘少南面前认错,“刘郎,是季欢她不识好歹,可和我没关系,我都恨死她了,恨不得她现在就死在这儿,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刘郎。”
刘少南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气稍稍消了一点,冲着他狞笑道:“行了,热闹也看完了,咱们也该回房间了,爷最近发现了几样新玩意,你肯定喜欢,走吧。”
刘少南说这些的时候季远身体都在发抖,额头上更是有冷汗划过。
刘少南见他这样,笑得更兴奋了,“我就喜欢你这幅又怕我又要受着的表情。”
说着,他便拽着季远出了包厢,往三楼他包的房间走去。
那个黄员外季欢不知道是谁,但是余斌知道,这位可是江北道的首富,比他们余家可有钱多了,因为喜欢收藏茶盏闻名,余斌倒是没想到他会为了几只没见过的茶盏,专门到青远县来。
这会儿黄员外已经上了高台,他视线在桌案上的杯盏上来回扫视,俯身近距离的观看上面流畅的纹路。
黄员外支起身体点了点头,又冲季欢笑了笑:“这位女郎,这建盏果真是你烧制的?”
“自然,这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烧制出来。”季欢直视着黄员外,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不知道这位女郎有没有意愿找人合作,若是需要的话,老夫愿意出钱和你合作,到时候怎么分钱,咱们再另外说。”黄员外笑着说道,想把季欢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这生意我打算自己做。”季欢礼貌拒绝,她都和盛珏捆绑到一块了,再和别人合作也完全没有意义了。
“如此,可惜了。”黄员外叹了口气说道,这建盏的名声传出去了,价格只会越来越高,而且他是真的喜欢。
余斌这会儿也上了高台,装着看了起来,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感叹,“真是好看,我家里正好缺一只好看的杯盏。”
“是啊,我也说过了,每只茶盏的颜色都不一样,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即便以后能烧制出相似颜色的,但茶盏里面的花型,油滴的浓郁程度会全然不同,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季欢继续说道。
“是啊,我肯定得拿下这茶盏。”余斌继续道,一副很喜欢这茶盏的样子。
“年轻人,话不要说的太满。”黄员外听余斌这么说,心里很不舒服,他也很喜欢这只茶盏。
平洲刘氏派来的周建平也上去参观,他本来就是烧制杯盏的行家,一眼便看出季欢的建盏和他们平日里烧的青瓷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杯盏的上的细节他也都一一查验,只不过不能上手触碰,周建平看不出这杯盏的具体制作方法,看来真的得像家住说的那样,买下一只杯盏回去慢慢研究。
不过这女郎实在太过年轻,看着也不像是能烧制出这杯盏的人,周建平笑着冲季欢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师承哪一派啊?这大梁有名的烧盏师傅我认识不少,说不定和姑娘的师傅也认识。”
季欢直视着面前的男人,平静的答道:“没有师承,这建盏便是我带到大梁的。”
季欢这也不算胡说,自己的师傅人还在现代呢,这建盏的技术也确实算是自己带到大梁来的,这人这么问自己,自然是不相信自己能烧制出建盏呗。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周建平冲季欢笑了笑,便也不再说话,转身下了高台,往二楼走去。
而姜语白身后的那个女坤泽这会儿也上来了,她只是匆匆看了几眼那茶盏,视线便看向了季欢。
“都说了这么多茶盏的事了,还不知道这位女郎叫什么呢。”那女坤泽冲季欢笑了笑,问道。
季欢点头应道:“在下季欢,今日所拍卖的所有建盏全都出自我手。”
那女坤泽红着脸看向季欢,还想再说什么又觉得这么多人看着,便有些别不好意思了,而且这会儿那个黄员外已经下了高台,重新往二楼去了,余斌也准备下去了,她也不好多待,便笑着看了看季欢,“季姑娘,若是一会儿结束了拍卖,我请你喝茶。”
说完,不等季欢答话,那女坤泽便红着脸下了高台。
季欢倒是没觉得什么,不过她怕她家小兔子多想,视线看向了二楼的姜语白那边,就见姜语白也在看自己,季欢冲姜语白笑了笑,然后就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季欢失笑的摇了摇头,行吧,一会儿回去了再好好哄吧。
“一万五千两。”随着上面的小厮继续高声念着黄员外加的价,拍卖继续进行。
“一万七千两。”又有人加入了拍卖。
余斌想着季欢之前对自己的嘱咐,反正这次拍卖是为了把建盏的名头搞上去,卖不卖建盏反而没那么重要,当然要是有人愿意出高价买,那他们肯定更高兴。
“两万两。”余斌继续叫价。
全场的人这会儿又躁动了起来,两万两白银可不是比小数目,饶是二楼坐着的都是有钱人,都震惊了。
而黄员外也干脆不在包厢里待着了,让人搬了把椅子出来,他看了看余斌,继续让小厮报价,“黄员外出价两万五千两白银。”
“我出三万两。”余斌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来,他同桌的几个狐朋狗友有人拉了拉余斌的衣服想劝余斌。
“余兄,要不咱还是算了吧?三万两也太多了,这玩意儿就是再好它也不值三万两。”
“是啊余兄,你爹要是知道你花三万两买个杯盏,还不得要你半条命?”
“无妨,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东西,多花些银子也无所谓了。”余斌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黄员外也是没想到一个小地方的公子哥会出这么多钱买杯盏,继续示意自己面前的小厮报价,“三万五千两。”
“四万两。”余斌视线看向黄员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黄员外咬牙道:“五万两!”
余斌视线看了看下面高台上的季欢,见季欢对他轻轻摇头,余斌见好就收,看了看那边的黄员外,“行,算你钱多,又不是只有这一只,下一只我一定拍下。”
黄员外冲他笑了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年轻人,话还是别说的太满了,小心自己兜不住。”
“满不满的试试就知道了。”余斌一副愤愤的样子。
坐在二楼里侧的周建平死死捏着茶杯,虽说家主这次让他带了足够的钱过来,可花五万两银子买一只茶盏,周建平还是觉得有些不值,而且听那女郎的意思,应该不只是这一只,等其余人叫不动价了,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季欢见没人叫价了,而且五万两白银可真不算是是个小数目了,她伸手拿了锣锤,在铜锣上敲击了一下,“五万两一次,五万两两次,五万两三次,成交。”
随着季欢又敲了一声锣,第一件拍卖品就算是成交了,季欢让小厮小心的把拍卖品收到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专门的护卫看守。
季欢站着高台上,让小厮们把第二件建盏拿了出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托盘上那只被红布包裹的茶盏上。
季欢掀开红布,下面是一只敞口的鹧鸪斑,因为形状和颜色相似鹧鸪的斑点而闻名,“这一只是建盏里的鹧鸪斑,同样的,这只鹧鸪斑只有一只,是今日要拍卖的建盏里的第二只,大家现在可以开始叫价了。”
随着季欢再次说完这话,青风楼里的人又纷纷开始叫价,这次黄员外更是直接出价五千两。
“一万两。”余斌紧随其后叫价。
季欢见状笑着说道:“诸位注意了,这建盏整个大梁只有我今日拍卖的这三只,刚刚有一只已经被黄员外结缘了,剩下的两只大家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不然再想要可就难了。”
“一万一千两。”二楼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别人开始报价了。
“一万五千两。”
“三万两。”余斌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必须要拿下那茶盏不可。
“三万五千两。”眼看着价格一次比一次高,周建平不得已也参与了竞价。
“四万两。”黄员外叫完价,又接着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诸位,我黄某人平日里就喜欢这些茶盏,今日我恐怕是要对不住各位了。”
黄家算是大梁排得上前十的富商,他主要的家产、田地虽说都在江北道,但黄家的店铺其实早已经开到京城了,银子对这个黄员外其实都只是数字了,他家里的钱几十辈子都花不完。
“五万两!”听黄员外这么说,余斌接着叫价,反正自己把价格搞得越高,季欢就挣得越多,而且这黄员外说的话就不中听,就好像他看上了,别人就搞不到手一样。
黄员外视线死死盯着余斌,“这位公子,我看你今日是和我杠上了是吗?”
“你这话说的,人家都说了,价高者得,这很公平,你喜欢那茶盏,我也喜欢。”余斌不慌不忙的回嘴道。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这后生有多少家底能和我比,黄某人不才,在江北道还是有点名声在的,我出五万五千两。”
季欢在下面一脸的笑意,余斌当托还真有两把刷子,感觉再拱拱火,这价钱还能往上窜一窜,季欢敲了一下铜锣,笑着说道:“还有没有出价比五万五千两高的?后面可就之剩一只茶盏了,大家可要抓住机会。”
“六万两!”周建平说完六万两,只觉得自己后背都出汗了,要不是家主交代过,他肯定不会出这个价钱。
黄员外见又来了一个人和他抢,便又开口道:“黄某人不才,愿意为了这茶盏出七万两,也愿意和台上这位女郎交个朋友。”
“七万五千两!”就在黄员外觉得势在必得的时候,余斌再次加价,“黄员外,承让了,再说你都已经拍下一只了,何必再和我争抢?”
黄员外这会儿脸色也不太好看了,可是他们家在江北道都是出了名的有钱,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输给了一个县城的纨绔,那他这张脸还往哪儿搁?
“八万两!你若是还能比我出价高,这茶盏我便让给你。”
余斌冲他笑了笑,坐下倒了杯酒喝下,“行,这只盏我便不和你争了。”
季欢见两人已经争执完了,便用锣锤敲响了铜锣,“八万两一次,八万两两次,八万两三”
季欢正要敲响铜锣的时候,就听到楼上又有人出价,“八万五千两!”
周建平牙齿都要咬碎了,八万多两银子,放到哪儿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他不敢赌了,这两个疯子吧价钱已经抬到这么高了,自己再不出价,恐怕最后一只茶盏的竞争会更激烈。
这下倒是黄员外愣住了,他想了片刻没再开口,反正还有一只茶盏,三只茶盏他要是能拿到两只也就算是没有白来。
季欢心下了然,再次敲响铜锣,“八万五千两一次,八万五千两两次,八万五千两三次,恭喜这位先生与这鹧鸪斑结缘。”
周建平实在是笑不起来,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冤大头,这要是带回去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家主恐怕得让他滚蛋了。
相较于这些冤大头的苦恼,季欢确实心里松了一口气,建盏以这么高的价格卖出去,这消息应该很快会在大梁境内传开,平洲刘氏垄断高端瓷器行业的现状已经被自己给打破了。
“好,那最后,咱们迎来今日的最后一只茶盏。”
随着季欢话音刚落,又有小厮端了一只盖了红布的托盘上来。
这季欢话不多说,直接掀开红布,就连里面是一只和前两只盏完全不同的杯盏,这只盏是兔毫盏,从黑色的釉料底色里生出一根根细小的像是兔毛一样银色的丝线,丝线呈放射状,朝四面八方散开,显得璀璨夺目。
“来人,拿些热水来。”季欢说完,便有小厮小跑着去准备了。
很快的,一壶热水便被端了上来,季欢在兔毫盏里倒入了一杯热水,有了水的加持,兔毫盏里面发出银色的光,里面的银丝显得格外亮眼,“这最后一只盏,大家仍旧可以上来参观,只不过若是碰碎了,需要按照我之前说的规则照价赔偿。”
第73章 (二更)
一楼的人很少有人动作, 不是不想看,是怕发生意外了赔不起。
二楼仍旧是黄员外、周建平、余斌,还有其余的几个商人一并下来参观, 建盏里面倒上水之后, 显得整个釉色更加鲜艳,要是有防水灯的话, 季欢真想拿防水灯怼在里面, 这样看上去效果就更好了, 这也是现代世界里不少直播间都会用到的套路。
“哎呀, 这倒上水之后真是好看, 里面那银丝就像是生在水里一样。”其中一个黑脸的商人感叹道。
“是啊,釉色饱满, 而又不像青瓷一样千篇一律,这真是奇了, 奇了。”刚刚那只鹧鸪斑黄员外没抢到手就有些懊恼, 这会儿看到了兔毫银盏更是走不动路了。
“这杯子好, 我正好拿回去喝酒用,真是好看。”余斌絮絮叨叨的说着,黄员外瞪了他一眼。
“年轻人, 刚刚是我让着你, 这只茶盏我可是势在必得了。”黄员外也不客气了, 直接说道, 他要是不把这只茶盏带回去,晚上都睡不着觉。
季欢其实很理解大梁人喜欢收藏茶盏的爱好,一个是这东西有收藏价值, 二一个是这东西好保存,随意的放在家里的架子上或是柜子里都行,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能满足人囤货把玩的心理,就和现代社会好多人喜欢买手办,把手办摆放的满满一柜子都是。
季欢一边看他们斗嘴,一边在心里瞎想。
余斌这会儿正开口回道:“黄员外,你有了一只就行了,把机会让给我们行不行?我比你小这么多,好歹也算是你晚辈吧?你就不能让让我,别和我抢了?”
“哎,这话说得?好像只有你们俩买得起一样。”那黑脸的商人也面露不满,之前的两轮他都没加价,倒不是他没钱,而是他不觉得这茶盏值那么多钱,不过这会儿下来亲眼见过了,他可就不这么想了,他可是京城来的,还能比不过江北道的这些乡巴佬?
这新鲜玩意拿回京城去那可是独一份,到时候他得多有面子?
“不是老伯,你们能不能别捣乱?我不就想买个喝酒的杯子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和我抢?”余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小兄弟,你呀还年轻,见新鲜东西的机会多了,还是先让给我们年纪大的吧。”
“那不行,我也喜欢这东西。”
季欢见这几人是真心喜欢建盏,再加上前两轮的报价,她对第三只兔毫盏很有信心,不就是搞饥饿营销吗?她一个现代人还能不懂?
“几位若是看好了,第三轮的拍卖就要开始了。”季欢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黑脸商人见季欢在台上很是镇定,并没有因为前两轮那么高的价格而喜笑颜开,再看季欢的谈吐,更是欣赏有加,刚刚黄员外想拉拢这女郎,不过被这女郎拒绝了,黑脸商人便也想试试,毕竟他可是京城来的。
“这位女郎,你这茶盏我真的很喜欢,但你也应该知道,一个新人想打出名堂来,怕是不容易,不如你和我合作,我是京城来的,可以资助你建更多的窑,烧制更多的茶盏,我现在大梁也有几十家的茶器铺子,正好可以合作和你一起卖茶盏。”
“不必了,多谢好意,不过我的龙窑早已经建成了,建盏铺子,不日也会开张,多谢你的好意了。”季欢语气平静的说道。
“这样啊,也好,也好。”那黑脸商人见季欢气定神闲,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季欢是个不好拿捏的,只好作罢。
二楼姜语白她们那桌,季巧双手都扒到栏杆上了,眼睛亮亮的看着下面的季欢,她姐姐也太牛了,两个杯子挣了十三万五千两,就是挣后面的零头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语白姐,姐姐也太厉害了,好多银子,这得数到多会儿啊?”小姑娘说到银子眼睛都亮了,她从来的没见过这么多钱。
“那当然,她本来就很厉害。”姜语白也是眼睛亮亮的看着下面,虽然刚刚有点醋了,但是不耽误她觉得季欢厉害。
盛珏看了看季巧,兀自思索着自己的家当,自己怎么也比季欢有钱,巧巧喜欢钱的话,日后一定要让巧巧数都数不完。
与此同时,季欢再次敲响了铜锣,“第三只建盏兔毫银盏开始拍卖。”
“五千两。”余斌也懒得废话,直接就把价钱抬了上去,出价太低的已经不用再开口了。
有了上两轮的价格做参考,黄员外也不和余斌拉扯,直接干脆道:“四万两。”
“行啊黄员外,第二次叫价你就叫这么高是吧?真有你的,我出五万两。”余斌继续道。
和他同桌的那些纨绔都快傻了,这些人都是这么玩的吗?这可是几万两银子。
黑脸商人这会儿也坐不住了,直接道:“六万两。”
黄员外看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华贵,知道这人实力应该也不俗,便开口道:“诸位看来是要和我抢到底了是吧?我出八万两。”
一楼的人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我去,这真是不把银子当做银子,这和扔钱有什么区别?”
“这女郎到底什么来头?之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人。”
“对啊,她要是这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在咱们县城一点名声都没有。”
“不知道。”
这会儿大家已经对那些有钱人叫的价格麻木了,反而更多是对季欢有些好奇了。
“而且那女郎明眸皓齿的,虽说是乾元,可是看着比坤泽都漂亮。”
“是啊,还会烧茶盏,这要是谁和她在一起了,那不等于是和钱袋子在一起了,烧一只建盏赚这么多,青远城的坤泽还不得挤疯了。”
“可不是吗?”
季欢并不在意下面的人在议论什么,只不过议论的声音格外的大,实在是影响到了秩序,她不得不敲了一声铜锣,维持秩序:“大家安静,拍卖还没有结束,还有没有人出价比八万两高?”
“九万两!”那黑脸的商人继续加价,看黄员外的眼神都快喷火了。
余斌吃了两粒花生,喝了一杯酒,舒舒服服的开始玩乐了起来,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要是在往上要价,那就真的有点假了,还是坐下来看戏吧。
“还有没有比九万两更高的出价,这土豪银盏只有一只,诸位想要的可抓紧时间了。”
随着清脆的铜锣声敲响,季欢继续道:“九万两一次,九万两两次”
“十万两!”黄员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站起身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黑脸商人。
黑脸商人斟酌再三,还是摇了摇头,十万两白银,他是喜欢那东西,可又很是犹豫该不该继续。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季欢再次敲锣,“十万两一次,十万两两次,十万两三次,恭喜黄员外与这只兔毫银丝建盏结缘。”
二楼一片恭喜的声音,黄员外也是松了口气,不住的和大家回礼,他花的钱远比他之前预估的要多得多,但是这钱花的舒心,喜欢的东西要是买不到,他非得一夜一夜想着,他现在都后悔自己没收第二只鹧鸪斑。
季欢再次在楼下敲响了铜锣,开口道:“诸位青远城以及大梁各地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我季欢多谢大家今日能过来参与这场拍卖,也多谢大家愿意了解建盏,说实在的,建盏的制作工艺远比大家想象的难得多,从准备各种材料,到入窑、出窑,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成品率极低,这也是我今日只拿了三只进行拍卖的理由。”
季欢视线扫过众人,继续道:“不过十日后,我在青远城开的茶器行就要开业了,就在青风楼的斜对面,那间还没挂上牌匾的铺子便是,希望大家有兴趣的,到时候可以来凑凑热闹,我还会准备两只茶盏,价格的话我先卖个关子,十日后,我的茶器行开业之后,我再告诉大家价钱。”
“还有机会啊。”听到了季欢的话,人群里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有个屁吧,肯定便宜不了,这次拍卖的事情肯定很快就传遍了,到时候只会有更多人过来抢着买,咱们可买不起。”
“也是,不过这女郎也真是的,怎么不今日一起卖了?明明也能卖上好价钱。”
“不知道啊。”
季欢不管众人的议论,冲高台的四面拱手微微颔首,这才不紧不慢的下了高台,她让几名小厮去找刚刚拍卖到货品的人,自己则是去了一楼放着建盏的房间,等着那二位交钱拿货。
搞了这么大半天季欢也累了,进去之后便先喝了杯茶,顺便等着黄员外和周建平。
两人很快就带着随从进来了,季欢身边除了站着林枫,关克成也过来了,毕竟对银票的事情季欢没关克成懂,怕收到假的被骗。
季欢起身道:“二位是准备怎么结账呢,需要全部结清才能带走建盏。”
因为涉及的钱数众多,季欢让关克成写了文书,需要两人付钱、签字之后才能带走建盏,这样也免除了日后的纠纷。
“我带了银票过来,之前还真没想到会花这么多,不过花的舒坦。”黄员外笑着让身后的随从拿了银票出来。
季欢示意让关克成接好银票,查验清楚。
“东家,黄员外这边一共是十五万两银票,没有问题。”关克成仍旧笑着和季欢说道。
“好,黄员外签字按了手印之后,便能把这两只建盏带走了。”季欢继续道。
黄员外很快便签了字,按了手印,他让身后的小厮小心把建盏放到了锦盒里收好,临走前他又对季欢道:“季姑娘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到鸿通客栈找我,我就住在那里。”
“好,我记下了。”季欢也就是客气了一下,便接着看向周建平问道:“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周勇,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不足挂齿。”周建平不想暴露身份,因此说的名字也只是假名字,他们买这建盏就是为了回去研究的,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这一点。
周建平说着,从怀里拿出了八万五千两银票来,季欢让关克成查验清楚,之后便让周建平签字、按手印,这才把建盏交给了对方。
等两人离开了,季欢开口道:“让人去查查这两个人的底细。”
能出得起那么多钱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季欢还是留了个心眼的。
“是,东家,小的这就安排人手去查。”关克成仍旧脸上挂着笑说道。
季欢点了点头,准备上去找自家娘子和妹妹了,累了大半天,她准备中午就在这儿吃了。
第74章
季欢上到二楼就有不少人过来攀谈的, 季欢都一一客道了几句,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姜语白她们那桌。
姜语白身后的那桌现在也都还没走,那女坤泽见季欢往这边过来了, 忙站起身邀请:“季姑娘, 要和我们一起用些茶吗?”
季欢这才想起这是刚刚那个出过价钱的女坤泽,她视线看向姜语白, 就见自家娘子这会儿正盯着自己呢。
季欢笑了笑, 开口道:“多谢好意了, 我陪我娘子一起过来的。”
那女坤泽听到季欢说有娘子了, 一脸的失望, 不过还是有些不信季欢说的话。
季欢没再管她,转而转身往姜语白身边坐了过去, 盛珏已经把她的位置占了,季欢只好坐在姜语白旁边。
刚一坐下, 季欢就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季欢觉得姜语白可爱, 要不是还在外面呢,真想把姜语白揽在怀里好好亲一亲。
她伸手揽着姜语白的后腰,柔声哄着:“别生气嘛, 我又没和别人多说什么?”
姜语白清了清嗓子, 见盛珏和季巧都在看自己这边呢, 姜语白脸侧微红, 伸手推了推季欢,小声提醒道:“还在外面呢,你乖一点。”
“好, 听我家娘子的。”季欢柔声道,然后抬眸就见自家妹妹和盛珏都在看自己, 她轻咳了一声,把伙计招呼了过来,开始点菜。
季欢点的都是姜语白和季巧爱吃的,最后才装模做样的问了问盛珏,“珏姑娘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盛珏笑着冲她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些就正好。”
季欢见她笑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个她?
不一会儿,饭菜就被端上来了,柏川依旧用银针一一查验,盛珏这才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她吃东西很有限,如果和姜语白做个对比,那就是姜语白还没开始正经吃,盛珏就已经吃完了。
季巧见盛珏吃的很少,不免又担心道:“姐姐,吃这么点,一会儿不饿吗?”
“早上来的时候吃了药膳粥,你们吃,不用管我。”盛珏笑着说道,她其实已经有些乏了,不过还是想等季巧一起回去。
季欢悄悄的翻了个白眼,某人饿死了才好,省的日日在自己妹妹面前晃。
她不再去看盛珏,而是视线看向姜语白,姜语白吃饭总是香喷喷,这会儿,姜语白正在吃鸡腿,两侧的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季欢只觉得自家娘子可爱。
她一边伸手给姜语白盛汤,一边柔声嘱咐:“慢点吃,来,喝些汤。”
“嗯。”姜语白冲季欢点了点头,这才喝了几口汤顺了顺,这青风楼的饭菜贵是贵了点,不过也是真的好吃。
“姐姐,你也吃。”姜语白赶忙道。
“好。”季欢笑了笑,也吃了起来。
身后那桌的女坤泽见季欢真的有娘子,人都蔫了,好看的女乾元都这么早就名花有主了吗?
等吃过了饭,盛珏便开口邀请道:“巧巧,我是坐马车过来的,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季巧看了看盛珏,又看了看季欢,就见自家姐姐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季巧冲季欢笑了笑,语气里带了几分撒娇:“姐,珏姐姐身体不好,要不我先陪珏姐姐回去吧?”
反正她和两个姐姐在一块,只有吃狗粮的份,还不如和珏姐姐走呢。
季欢看了自家妹妹半晌也没松口,倒是盛珏冲她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会把巧巧安全的送回去的,那我和巧巧便先走了。”
盛珏冲季欢和姜语白笑了笑,这才起身带着季巧离开了,季巧走的时候还在偷偷看自家姐姐生气了没。
等季巧走了,季欢戳了戳碗里的肉丸子,小声嘀咕道:“小没良心的,这么容易就跟人家走了?”
姜语白觉得好笑,季欢怎么总是对人家珏姑娘敌意这么大?
“姐姐,咱们也走吧,我吃好了。”姜语白拉了拉季欢的衣袖说道。
“好。”季欢眼眸微弯,果然还是她家娘子乖一些,“走吧,今日回去了,我能好好睡一觉了。”
为了这场拍卖会,她都准备了好几天了,再加上之前季文成亲,总之这几日她就没有不忙的时候,都没时间好好抱抱姜语白了。
两人离开之后,坐在她们身后的那一桌才开始议论了起来。
“好看的女乾元都成亲了吗?刚刚那季姑娘的娘子也好好看,怪不得人家俩在一起呢。”
“是啊,好看的女乾元都英年早婚了,呜呜呜留给咱们的机会不多了。”
“反正我不喜欢男乾元,才不要男的。”
“我也是,还是女乾元好一些。”
季巧这会儿已经和盛珏坐到了马车里,她见盛珏在看自己,冲盛珏笑了笑说道:“姐姐,你和我姐姐是好朋友吗?”
盛珏点了点头道:“是啊,不像吗?”
“有点不太像,总感觉你们俩好像没那么熟。”季巧想了想说道,而且她总觉得姐姐对珏姐姐好像有些敌意。
盛珏冲她笑了笑,柔声道:“我和你姐姐在生意上有往来,建盏的生意也有我一分,所以我们俩既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这样吗?”小姑娘还是觉得不对劲。
“嗯,别多想。”盛珏继续道:“一会儿要去我那边喝喝茶吗?还是要回你们院子那边休息?”
季巧倒是不累,但是想到盛珏的身体,季巧便开口道:“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珏姐姐,你回去也休息一会儿,在青风楼待了一上午了,你也应该累了。”
“好,听你的。”盛珏柔声道。
她眉心微微蹙起,伸手抚了抚额头。
季巧赶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盛珏轻轻摇了摇头,对季巧勉强笑了笑:“无事,可能是马车颠簸,身上有些不太舒服。”
季巧见她脸侧都有冷汗了,再看盛珏身形单薄,立马就坐不住了,赶忙凑到了盛珏身边,“姐姐,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家呢,你靠在我身上歇歇吧。”
“无妨,我还能撑住。”
说是这么说的,可季巧见盛珏这幅样子,只觉得不忍心,便坐到了盛珏身边,“姐姐,别这样忍着了,靠在我身上能舒服些。”
盛珏见季巧已经坐过来了,而且她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便干脆靠了过去,然后就见季巧在用手帕帮自己擦汗。
“麻烦你了,从认识我之后,便总是让你受累。”盛珏微微喘了几口气,只觉得回去之后真的得让槐娘帮自己调理调理身体了,不然自己总是这样,日后还怎么照顾巧巧。
“不麻烦,咱们是朋友,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季巧轻柔的帮盛珏擦了擦额间的汗。
她觉得身边的这些乾元里就数盛珏最特别,这么娇柔,反而需要自己来照顾,“姐姐,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
“嗯。”盛珏也是真的累了,靠在季巧怀里闭目养神,季巧轻轻用手帕一点一点帮盛珏擦着汗。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马车才停到了季府的后门,因为后门离盛珏住的地方近,所以便停在了那里。
柏川过来掀开了车帘,便见她们主上正靠在季巧姑娘怀里,看主上的面色似乎不佳,柏川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帮忙。
季巧轻轻拍了拍盛珏,柔声道:“姐姐,咱们到地方了,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盛珏勉强睁开眼,她身上本来就不舒服,经过一路的颠簸,这会儿有些想吐了。
“巧巧,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柏川她们送我回去就好。”她不想让季巧看到自己太过狼狈的样子。
季巧见她这幅样子,也知道不能耽误,便赶忙道:“柏川,你过来帮忙。”
“好。”柏川赶忙说道。
她和季巧将盛珏扶下了车,之后便赶忙背着盛珏往飞羽阁去了,辛南则是赶忙去找槐娘了。
季巧自己比不上柏川,即便是背着盛珏,柏川依旧脚步灵活,甚至都没有颠簸到背后背着的盛珏。
季巧跟在后面,并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跟着跑去了飞羽阁。
柏川背着盛珏进到屋子之后,盛珏便吐了起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气来。
季巧这会儿也到了,赶忙过去一边帮着盛珏拍背,一边端了水过来让她漱口。
盛珏身上被冷汗浸湿,抬眸接杯子的时候,见身边的人是季巧,盛珏第一次有了希望自己有个好身体的想法,她端着杯子漱了口,这才说道:“不是让你回去吗?这里太脏了,你先回去,等明日再过来找我。”
季巧哪儿会答应,她眼眶都急红了,见盛珏这么说,视线瞪向盛珏,“你若是再让我走,那我以后便不过来了。”
盛珏见小姑娘生气了,伸手小心的拽了拽季巧的衣袖,一双狐狸眼可怜巴巴的盯着季巧,“巧巧,我有些站不住了。”
说着便有些脚步虚浮的靠近了季巧怀里,她自己知道巧巧是担心她,但是总是让季巧照顾这么狼狈的自己,盛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听小姑娘赌气的和自己说那话,盛珏便不敢拒绝了,她真的害怕季巧以后不过来了。
“嗯,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季巧见她不赶自己走了,这才瞥了一眼靠在她怀里的盛珏,扶着盛珏往床那边走去。
柏川在后面一看一个不吱声,她还是第一次见主上被人训呢。
“姐姐,我帮你把外面的衣裙脱掉吧,这样也能睡得舒服些。”季巧见盛珏这样,心里实在难受,赶忙道。
“好。”盛珏乖乖应道,怕自己再说什么话惹季巧生气,季巧就真的不理她了。
见盛珏乖了,季巧这才伸手去解盛珏的腰带,她怕盛珏等久了难受,因此脑子里也没有想别的,很是迅速的帮盛珏接了腰带,揽着盛珏的细腰把她外面的衣裙脱下,这才扶着盛珏,让盛珏躺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姐姐,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现在还晕吗?”季巧一边把盛珏的衣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一边问道。
“好些了。”盛珏闭上眼之后便感觉好了不少。
听盛珏这么说,季巧这才稍稍放心,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守着盛珏,直到这会儿她才开始后知后觉的有点害羞,珏姐姐身子虽然弱了些,但怎么也是乾元,自己刚刚那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她耳尖微红的看了看盛珏,见盛珏的脸上不像刚刚那么苍白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槐娘这会儿也进来了,见季巧也在,觉得稀奇,自己怎么每次过来这小姑娘都在,“小妹妹,你怎么也在?”
“槐娘姐姐,你快帮珏姐姐诊脉吧,她上午一直在青风楼,回来的时候被马车一颠,刚刚吐了好多东西。”季巧起身把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槐娘看了看床上病殃殃的盛珏,一边拿着东西一边吐槽道:“这就是不听劝的下场,我昨日给你诊脉的时候就说了让你少操劳,出去的话也顶多就是出去一个时辰,你倒好,在外面待了一上午才回来,难怪会病成这样。”
嘴上说着,槐娘拿了自己放着银针的布包出来,稍稍给银针消了消毒,便刺在了盛珏头上的几个穴位处,过了一会儿,盛珏的脸色便好了很多。
槐娘拔了银针看向盛珏说道:“待会儿再喝一次药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季巧见槐娘要走,赶忙问道:“槐娘姐姐,珏姐姐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生病?有没有根治的办法?”
槐娘见她关心盛珏,觉得稀奇,笑着说道:“她这身体本来可以养回来的,至于怎么弄成现在这样,那全都是她自己不听我叮嘱导致的,小妹妹,你要是真的担心她,那便劝着她些,再这么日日操劳,恐怕这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槐娘说完就提着药箱走了,她还得回去熬药呢。
季巧见槐娘走了,视线对上了盛珏的视线,就见盛珏那双狐狸眼乖乖的盯着自己看。
季巧叹了口气劝道,“姐姐,你也该多养养身体才是,你总是生病,我会担心的。”
“好,我日后会注意的。”盛珏的狐狸眼乖巧的眨了眨,冲季巧笑了笑,头上刚刚被槐娘扎了两针,这会儿已经好很多了。
“嗯,不许只是嘴上说说,我认识你才多久?你都病了好几次了。”季巧说着,又用自己的手帕帮盛珏擦了擦汗。
“好,就算是为了你,我日后也会多多注意身体的。”盛珏的狐狸眼亮亮的看向季巧,乖得不成样子。
柏川尽量在屋子里不弄出动静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主上灭口了。
过了一会儿,槐娘便把药端过来了,她视线看向季巧,笑着问道:“你喂她还是我来?”
想着上次槐娘给盛珏喂药的动作,季巧赶忙道:“还是我来吧。”
“行,那交给你了。”槐娘也不客气,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季巧接过碗,盛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这才给盛珏喂了过去,“姐姐,苦不苦?”
盛珏摇了摇头,“不苦。”
与她而言这药就是再苦,只要是季巧喂的她都觉得甜。
季巧小心的给盛珏喂着药,盛珏那双狐狸眼里也只剩了季巧。
槐娘抱着手臂搓了搓,小声嘟囔着:“真服了你们了,行了行了,你们待着吧,我可先走了。”
出去的时候槐娘还撇着嘴看了看柏川,不是,人家俩都这么甜甜蜜蜜了,柏川还能待得下去?真不愧是暗卫啊,这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柏川苦了一张脸,她也不想的,但这就是她的职责,盛珏没让她出去,她自己不能贸然离开。
“姐姐,你快闭上眼睛睡会儿吧,晚上也别忙了,我待会儿也就回去了,明日再过来看你。”季巧又帮盛珏擦了擦脸侧,柔声道。
“好,你也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嗯,”季巧见盛珏乖乖闭上眼睛了,这才离开了飞羽阁。
盛珏迷迷糊糊间做了一场梦,梦里,巧巧帮着她宽衣解带,两人顺水推舟的行了周公之礼,梦里一片旖旎,她醒来的时候,身上出了不少汗,盛珏从来没做过这种梦,这还是第一次。
盛珏想着,应该是今日巧巧替自己解了衣带,自己才会联想到这些的。
盛珏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让人打水准备沐浴,她想着这几日从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自己那位父皇身体亏空严重,至多撑不过一年了。
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要加紧筹备了,盛珏洗过澡之后,换上了干爽的衣物,原本想着去书房处理事情,都已经打开门迈出去两步了,她又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巧巧嘱咐过自己了,让自己好好休息,盛珏不想让季巧总是为她担心,便又回了房间里。
柏川安静的跟在盛珏身后,一跟一个不吱声。
另一边,季欢和姜语白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只不过这会儿只有她们两个人,姜语白想起了刚刚那个看上季欢的女坤泽来,便坐到马车的最右侧,和季欢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季欢失笑的看向自家小兔子,往右边移了移,伸手揽了揽姜语白的后背,柔声道:“我家娘子怎么生气了?”
姜语白扭了扭身体不让季欢抱,但奈何季欢揽的紧,姜语白并没有挣开,她挑眉看了看季欢,指尖戳在季欢心口上,“我怎么生气了你不知道?人家小娘子都看上你了。”
季欢见自家娘子可爱,凑过去亲了亲姜语白的唇角,被姜语白伸手推了推,“这还在外面呢。”
“这不是看我家娘子太可爱了,有些忍不住了。”季欢说着又揽进了姜语白,吻了上去。
本来就在马车上,外面还有小商贩们买东西的叫喊声,姜语白本来就害羞,被季欢这样揽在怀里亲,她整个人都快烧红了。
“呜~外面还有人呢”
季欢见姜语白都快喘不过气了才稍稍退开一些,凑过去温柔的亲了亲姜语白的唇角,笑着说道:“都好几日没吃到兔子肉了,待会儿回去了不得狠狠的补回来。”
姜语白连脖颈都羞红了,整个人都埋进了季欢怀里,软着声音嘟囔着:“才不要,想吃兔肉的话,我晚上让后厨做就是了。”
季欢伸手在姜语白后腰上揉了揉,姜语白整个人便没了力气一样,伸手推季欢的力气都不如小奶猫的大。
“我说的是哪种兔肉,我家娘子应该很懂吧?”季欢拉着姜语白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明明都在一起很久了,她家娘子还是这么害羞。
“不懂。”姜语白软着声音回道,真的就像是只撒娇的小兔子一样。
第75章 (二更)
季欢见姜语白装不懂, 眼眸中笑意更甚,凑过去亲了亲姜语白的鼻尖,“不懂的话, 那待会儿回去我可要做红烧兔肉吃了。”
“才不要, 这才晌午,被人听到要笑话的。”姜语白抬眸看着季欢撒娇。
季欢笑着轻抚姜语白的后腰柔声哄着:“不会, 一会儿叫的小声些不就是了。”
听季欢这么一说, 姜语白更没有力气了, 整个人都软在了季欢怀里, 她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妥协, “我一会儿还要去找巧巧呢,先生昨日留的功课我还没做完呢。”
季欢看着怀里想跑路的姜语白, 失笑的继续逗道:“无妨,明早再做先生的功课也是一样, 而且巧巧恐怕还没从飞羽阁回来呢, 没时间陪你。”
“那, 那”姜语白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借口了。
季欢笑着亲了亲姜语白的发顶,“怎么样?这下没话说了吧?小白兔今天是怎么都跑不掉了。”
姜语白靠在季欢怀里, 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从晌午就开始, 那自己今日不得被姐姐折腾坏?
季欢垂眸看着埋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的姜语白, 眉眼弯弯。
姜语白被季欢逗了一路,等到了季府的时候,她腿都还是有些发软, 是被季欢扶着下车的。
季欢伸手牵着姜语白的手一路回了房间,刚一关上房门, 季欢便把姜语白打横抱了起来,嘴里还故意道:“让我想想到底该怎么吃?是红烧兔肉好吃呢?还是白煮好吃?或者麻辣?”
姜语白羞得整张脸埋进了季欢怀里,姐姐就是会说些让她害羞的话欺负她,姜语白抬眸看向季欢,季欢便凑过去,想亲亲自家娘子,然后就被姜语白躲开了。
“不要,谁让你招惹了别的小娘子,不给亲。”姜语白语气微酸的看了季欢一眼。
“我哪有?而且我不是和她解释完便赶紧坐下了吗?我娘子这么温柔,可爱,体贴,还好吃,我眼里哪儿还容得进别人?”季欢一本正经的哄着,倒是把姜语白给哄害羞了。
“才不给你吃。”姜语白嘴硬的看了看季欢,然后就被吻了上去,软叽叽的说不出反抗的话了。
一直到了床上,姜语白断断续续的提醒道:“姐姐,还没沐浴呢。”
“待会儿再一起沐浴,不急。”说着便又吻了上去。
小兔子也就是嘴硬,最后被季欢做成了各种的美味的兔肉,狠狠吃了一顿大餐。
季巧回来的时候本来想着过来看看姐姐是不是生自己气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姐姐她们房间里的动静,小姑娘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脸,赶紧跑回了自己屋子里。
一直到关上房门,季巧才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想多了,姐姐根本顾不上生自己的气。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季欢才叫人准备热水洗澡。
姜语白累的连晚饭都没吃,还是晚上醒来才吃了些,继续睡下。
第二日一早,季欢倒是比姜语白先起床了,昨晚吃了兔肉,她今天神清气爽。
季欢小心的起了床,给姜语白盖好了被子,让她继续睡,自己则是去了书房,让人把关克成叫了过来,昨晚挣得银子全都放进了府里的账目上,之后季欢又嘱咐了关克成开店的事情,以及牌匾的相关事情。
不知不觉的一上午就过去了,等她回去的时候,姜语白和季巧已经下了课,这会儿正等自己过来一起吃饭。
与此同时季欢凭借三只建盏挣得二十几万银子的事情已经在江北道传开了,尤其是她们之前住的东牛村,眼下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河边,一群村里的坤泽们一边洗衣服,一边聊着八卦,李玉兰和王秀秀也在其中。
“哎,你们知道吗?季欢现在在城里可有大出息了,我听说她做的茶盏好像卖了几万两银子。”
“几万两?咱们几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钱来,真厉害啊。”
“是啊,不过有些人当初不长眼,非要和人家季欢分家,这下好了,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袁大娘看向李玉兰她们,故意说道。
李玉兰翻了个白眼,还是不敢相信,“袁大娘,你就吹吧,还卖几万两银子?季欢能有本事把她做的破玩意卖个几百两都算她厉害,你少在这儿吓唬我们。”
“这可不是我胡说,县城里都传遍了,季欢现在可是青远城的名人,你不信自己可以去问问,别在这儿泛酸。”袁大娘嘲讽道。
“就是,见不得人家过得比你们好。”
李玉兰被嘲讽的洗不下去了,气的抱着衣服就往回走,李玉兰走了,王秀秀便也跟着赶紧走了。
等回到季家院子里,李玉兰没好气的在院里喊着:“季明,爹,娘,你们开出来。”
刘凤梅从屋里出来问道:“乱叫什么呢?”
“是啊,不是去洗衣服了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季明也是疑惑的问道。
“别提了,村里那些老女人都在说季欢的事情,说季欢在城里卖茶盏挣了几万两银子,我不相信就和他们争辩,结果他们就说我嫉妒季欢,见不得季欢好,你们评评理,一只破茶杯能卖几万两银子吗?她们那些人不是瞎吹牛吗?”李玉兰这会儿说起来还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呢。
“他爹,我也觉得不可能,咋茶盏还能卖那么多钱呢?”刘凤梅也跟着说道。
季森听到了他们议论却是两眼都放光了,几万两,那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目,“爹,你们别着急,干脆我去一趟县城打听打听,只不过你得给我拿些银子,你也知道的,现在干什么都得花钱,但是这钱肯定花得值,要是季欢真有那么多钱,我一定打听好季欢现在住在哪儿,咱们准备准备和季欢要钱去。”
季满屯想了想也是,比起自己亲亲苦苦的种地,明显是要钱来得快,也来的舒坦,只要去县城闹一场,手里就能多一百多两银子,这可太划算了,而且那只是和季远要的,季欢要是这么有钱,他们到时候肯定能要到更多!
想到这儿,季满屯一咬牙开口道:“行,不过老四,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这样,这二两银子老大你拿着,你和老四一块去趟县城,打听打听季欢是不是真的有很多钱,顺便再打探一下季欢现在的住处。”
“好嘞爹,我保证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从季远那要到钱,季明他们可都是受益者,这次有机会找季欢要钱了,他当然得好好办这事儿,这事情要是办好了,以后他们还种什么地?光要钱他们一家子都能富得流油了。
季森却是脸色垮了下来,他大哥跟着去,那他不是捞不到一点油水了?不过想着要到钱之后他也能分到,季森便和季明一起去了。
两人去了之后就找了一个街边的小面摊吃面,店家是卖阳春面的。
季明付了面钱,还多给了摊主五文钱打赏,和摊主打听道:“老板,你听说过季欢这个人吗?”
“季欢,是那个在青风楼里卖茶盏的季欢吗?”那老板立马问道?
“对,就是卖茶盏的那个。”季明赶忙道。
“嗐,这青远城就没人不知道她的,前两日在青风楼,她那三只茶盏可是卖出了比黄金都贵的价钱,我听说加起来二十多万两银子呢,一时间那季欢几乎成了咱们青远城的新贵,不少人都想着拉拢人家季欢呢。”那摊主笑着说道,毕竟收了五文钱的打赏呢。
“二十万两?真的吗?”季明筷子都拿不住了。
“自然是真的,那日还有不少人去了青风楼看热闹呢,大家可是亲眼看到的,而且季欢过几日还会在青风楼附近开一家建盏铺子,她可真是厉害,短时间内就赚到了这么多银子,咱们这些普通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店家说的时候满眼都是羡慕。
季森眼睛都放光了,有了季欢做靠山的话,他就是怎么赌都够了,二十万两银子,还不得够他赌几辈子的?
“老板,那季欢可是我二姐,太好了,太好了,大哥,他们居然说的是真的,季欢真的有钱了。”季森兴奋地说道。
“是啊,待会儿咱们就去打听季欢的住处,对了,那店铺的位置咱们更得打听清楚,城里人都爱面子,咱们到时候让爹娘在她店铺开业的时候过来要钱,季欢给钱也就算了,要是不给,咱们就哭诉她有多么的不孝顺,让大家一块骂她!”季明想想都开心,二十多万两银子,就是季欢愿意分一万两给他们,那也够他们花好多年了。
“是啊大哥,真是好主意,咱们快点吃,日后来县城了,咱们再也不在这种小破地方吃饭了,要去就去青风楼。”季森吹牛逼道。
“我看行,咱们也能过几年舒心日子了。”
那老板冲两人讪笑了两下,赶忙走了,显然是以为季森和季明有病,听人家有钱就乱认亲戚。
季明和季森飞速的吃完了阳春面,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青风楼附近,季森咬牙道:“大哥,用不了多久咱们也能穿丝绸的衣服了,像这些人一样,随意进出青风楼,对了,等咱们有钱了,再娶个小妾回去多好?”
“是挺好,就怕你嫂子不同意。”季明有贼心没贼胆。
“嗐,到时候还怕她?等你有了钱,大嫂还不是对你服服帖帖的。”季森贼眉鼠眼的冲季明挤了挤眼睛,一脸的猥琐。
两兄弟从出生起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融洽的时候,畅想着和季欢要到钱之后的快乐生活。
季森随便找了个路人问道:“哎,兄弟,你知道季欢的店铺是哪间吗?”
那人看他衣着穷酸,嘲讽道:“告诉你你也买不起,人家那一个茶盏,你一辈子也没钱买。”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告诉你,我可是季欢的亲弟弟,老子有的是钱。”季森和那人大声道。
“就你?别白日做梦了,人家季欢能和你这种人是一家人?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是季欢的亲弟弟。”
这时候,路上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季明怕闹出事情来,赶紧拉了拉季森,“行了,先别说那么多了,小心被季欢知道了,咱们先问问店铺在哪儿就好。”
“也行吧。”季森脸上垮了下来,最后两人花了十文钱,从一个要饭的口中得知青风楼对面的房间往右数的第三间就是季欢的店铺,只不过这会儿还没有挂上牌匾。
“哥,原来是这儿,这可太好了。”季森两眼放光的看着那家店铺,那他以后没钱了就能到季欢的店铺里要钱,光是想想季森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是啊,毕竟有季远的例子在前,咱们两次去要钱,可是都要到了,对季欢肯定也有用。”季明也是高兴的不行,还幻想着刚刚季森说的话,他早就嫌弃李玉兰脾气不好了,要是能再娶个脾气好的年轻坤泽,那他不得美死?
“走吧哥,咱们趁热打铁,赶紧去找季欢的住处。”季森兴奋的说道,只觉得浑身都有了动力。
“行。”
两人一边走一边问路,因为季欢一下子出名了,知道季府的人也就多了,但是季府在青远城的北面,两人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走到,不过季明和季森却不觉得累,毕竟动力满满。
季森看到季府大门的时候,嘴巴都长大了,他伸手拍了拍季明,“哥,你确定是这儿吗?这也太大了吧?光是大门就这么气派?”
季明也是被震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府邸也太好了,你说咱们要是有机会住进去,那得多舒服?”
“是啊。”季森一脸猥琐的笑意,就好像他们真能住进去一样。
第76章
两人记清了季欢住的地方, 这才准备回东牛村,季满屯给的银子还有富裕,已经飘了的季明和季森回去的时候甚至雇了辆驴车。
等两人回到了东牛村, 直接让赶驴车的把他们送回了季家。
刚一进就院子季森就喊了起来:“爹、娘, 天大的好消息,我们打听到季欢的情况了。”
季满仓正坐在院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呢, 见季森他们回来了, 赶忙问道:“季欢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 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季森笑着说道。
这会儿李玉兰和刘凤梅也都出来了, 王秀秀则是安静的站在房门口, 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倒是快说啊。”李玉兰催促道。
“我们去打听过了,季欢真的卖茶盏挣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她过些日子还要在县城里开铺子,而且我们还找到了季欢住的宅子, 那宅子可气派了, 像是天宫一样, 咱们这次去要钱,一定要和季欢多要一些。”季森光是想想,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真的?”刘凤梅眼睛都亮了。
“肯定是真的, 县城里这几日都在说季欢的事情呢, 爹、娘, 季欢她肯定和季远一样爱面子, 咱们就等她店铺开张那天过去要钱,她要是敢不给,咱们就把她生意搅黄了。”季森搓着手说道, 他都好些日子没去赌了,现在真的手痒的不行, 就想着从季欢身上狠狠敲诈一笔呢。
“是啊,爹、娘,那宅子真的很漂亮,到时候季欢若是服软的话,咱们可以搬过去和季欢她们一块住,那才是城里人的生活。”季明也是幻想着自己住进去被下人们服侍的场景。
季满屯猛抽了两口烟,这才重重点头,“那行,就听你们两个的,咱们到时候过去试试。”
尝到了要钱的甜头,谁还想干活?
王秀秀看着这一家人的欢天喜地,没由来的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回到了房间里。
另一边,季文和余婷已经成亲三日了,吃过了午饭,余婷便懒散的躺在季文怀里休息,她手里还拿着一本话本子,是她之前定制的那本。
余婷凑过去亲了亲季文的唇瓣,靠在季文怀里撒娇,“姐姐,这话本子很好看的,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季文不知道自家娘子又想干嘛,不过还是顺着余婷的意思点了点头,“好啊。”
余婷眼睛都亮了,又凑过去亲了亲季文,这才开开心心的翻开话本子读了起来,她最喜欢的一段就是大小姐雨露期过了之后便翻脸不认人,然后被女乾元强制爱的桥段,她想和季文那样玩。
余婷有些害羞的季文怀里蹭了蹭,读了之后姐姐会不会觉得她色色?不过余婷想了想自己这两日的表现,姐姐恐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么一想,余婷就没有心理压力了,反正是读给自己妻郎听,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么想着,余婷便开口读了起来:
房间里,两种花香紧密的交织在一起,床榻上的床单和被褥林乱,大小姐雪白的肌肤上像是点缀了梅花一般,整个人像是被风雪摧残过的娇嫩花朵,雨露期渐渐褪去,大小姐失神的眼眸终于重新有了焦距。
她渐渐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判断,下一刻,大小姐的眼眸便已经湿漉漉了,她抓紧身上破旧的棉被遮挡在自己胸口,感受着自己酸软的腰肢,和软的不成样子的双腿,大小姐一边往角落里挪动,一边吸着鼻子不住的哭泣。
见床上的人醒了,女乾元从外面进了屋子里,见到女乾元之后,床上的大小姐立马激动了起来,“你别过来,不许过来,呜呜呜,你这个混蛋,滚开。”
“别哭了,我刚刚砍了木柴回来,待会儿烧些水帮你擦擦身子。”女乾元在屋里的小暖炉里加了些木柴,天气太冷了,床上的大小姐又很娇气,她怕冻着大小姐。
“才不要你管,你滚啊。”大小姐一边哭,一边随手抓起床上的衣服冲着女乾元扔了过去。
女乾元伸手接住,全都是大小姐之前穿的衣服,只不过这会儿,这衣服上沾染了很浓的信香味道。
大小姐见女乾元把衣服凑在鼻子那里闻,哭的更伤心了。
女乾元见她还在哭,便把衣服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女乾元端了一盆热水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小瓶子,床上的大小姐这会儿已经昏睡了过去。
女乾元端着盆子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大小姐的额头,见她还是稍稍有些发热,便拧了巾帕替大小姐擦了擦身上的汗,之后又拿出那个小瓶子来,替大小姐上药。
女乾元看着手里的小瓶子眸色微深,因为大小姐雨露期的缘故,自己下手有些没轻没重,那里现在都还有些肿。
上药的时候,大小姐也时不时的下意识发出猫儿般呢喃的声音。
等她替大小姐上了药,她便用被子将人裹了起来,抱到一边,然后将床上的床单一类的东西拆下来浆洗。
清洗完了衣服,女乾元又给大小姐熬了药,小心的喂大小姐喝下。
大小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女乾元煮了粥,她已经吃过饭了,这会儿刚从外面又砍了一车木柴回来,大小姐的身子弱,小屋里不烧木柴是会被冻坏的。
大小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觉得身上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遇到的事情,她便又躲到被子里小声哭了起来,她一个大小姐,居然和素不相识的乡野村姑做了那种事,她想起来赶紧从这里离开,可身上却依旧没有力气。
而且她是从山间跌落到这里的,护卫还有丫鬟们早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外面的天气又这么冷,还在下着雪,她又不认识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她生存技能基本为零,出了这间暖暖的屋子,说不定她还会被冻死,一想到这儿,大小姐哭的更伤心了。
她嘴里还有股药味,那女乾元也不知道给她喝了什么苦东西,也不知道给自己喂些糖,她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呢,也没人管她,大小姐越哭越觉得委屈,那女乾元也太坏了!
女乾元把砍来的柴火放进了旁边的储物小屋里,这样木柴能保持干燥,不被雪弄湿。
她忙完了这些,赶忙又回去看大小姐醒了没,厨房的灶台那里她留着小火给大小姐熬着粥呢。
女乾元推门进去,就见大小姐又缩在被子里哭鼻子,她平日里就是种地、砍柴,还有上山打猎,哪儿会哄人,只干巴巴的走了过去,“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留了粥。”
大小姐死死的瞪着她,想着只有吃饱肚子了,才能找机会弄清这是哪里,然后等春天天气不这么冷了,赶紧跑路,这么想着,她才勉强开口:“饿。”
“好,那我端过来。”女乾元见大小姐和自己说话了,脸上满是笑意,赶忙出了屋子去厨房端粥了。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大小姐正裹着被子侧躺着看着她,“我衣服呢?”
这人也真是坏,自己这样怎么吃,她语气凶巴巴的问道,耳尖却是红透了。
“你衣服上都是汗,还有不少的泥土,我都帮你洗了。”女乾元很是坦然的回道。
大小姐的脸侧一片绯红,语气比刚刚更凶了,“那,那贴身的衣物呢?”
“全都洗了啊,我扶你起来喝粥。”女乾元端着碗走过去,不觉得自己帮对方洗衣服有什么问题,毕竟她们都那么亲密了,自己替自己的坤泽洗洗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我才不要你扶,你别碰我。”大小姐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瞪着女乾元,这人也太坏了,自己贴身的衣物她怎么能碰?
“你听话,刚刚才给你喝了药,赶紧起来吃些东西吧。”说着,女乾元把大小姐抱了起来,期间还被大小姐的拳头打中了几下。
“你离我远点,不许过来,混蛋,放开我。”大小姐冲着她发脾气,被女乾元抓住了手腕。
“明明之前是你自己缠着我那样的,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会对你好的,你乖一点喝粥,别再发脾气了。”
大小姐见她还敢提起雨露期的事情,哭的更凶了,“你还说,你还说!我现在还不舒服呢,烦死了。”
女乾元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小姐,她本来就住在山谷里,和最近的村子也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因此平日里都是她自己还有养的一条大黑狗生活在一起,女乾元不怎么和人接触,因此搞不懂大小姐为什么会生气。
女乾元只当她是下面还不舒服,便又开口道:“若是不舒服的话,那我下次轻些就是了。”
“下次?你还敢想下次,我告诉你,不可能再有下次,呜呜。”
女乾元搞不懂为什么没有下次,不过见大小姐哭的伤心,她便只是拿巾帕帮大小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手里的粥递了过去。
大小姐烦躁的看着眼前的粥碗,视线瞪向女乾元,“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会不会照顾人啊?”
“那我喂你喝。”女乾元坐到了床边,用勺子盛了米粥,一点一点的喂给了大小姐。
大小姐也是真的饿了,虽然看女乾元还是不顺眼,不过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喝下了去,她视线落到了女乾元拿着勺子的右手上,她几根手指上都有大小不一的茧子,应该是常年干活弄的,怪不得雨露期的时候自己总是又疼又爽的。
想到这儿,大小姐立马红了脸,狠狠瞪了女乾元一眼,继续喝粥。
女乾元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过,喂粥的动作倒是没停。
“你若是想下地,便先穿我的衣服吧。”女乾元找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出来,她怕大小姐嫌弃,不愿意穿。
大小姐转过身背对着她,闷闷道:“放那吧。”
女乾元便把衣服放下了,自己则是出去干活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她怕不多砍些柴,明日风雪会更大。
大小姐睡醒一觉,换了女乾元的衣服,衣裙对她来说略微有些大,她叫了几声,见没人理她,便红着眼眶打开了门,女乾元也真是的,出去了,都不和自己说一声。
小木屋的门一打开,外面是漫天的风雪,大小姐的衣裙都被打湿了一些,她吸着鼻子出了门看了一圈,觉得更难过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周围全是荒山,连别的人家都没有,远远望过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女乾元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自己待在这种地方的话,真的会被饿死、冻死吧?
想到这儿,大小姐哭的更伤心了,她有些想如厕,可是又找不到地方,自己一个人又害怕,没一会儿,便哭的小脸通红。
女乾元带着大黑狗回来的时候,就见大小姐正站在门口那里哭的梨花带雨的,睫毛上还在沾着亮晶晶的雪花,她赶忙加快了脚步往回跑着。
大小姐见她回来了,整个人扑到了女乾元怀里,一边伸手轻轻捶打在女乾元身上,一边哭着质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呜呜呜,我还以为,还以为,就剩我自己了。”
见她哭的伤心,女乾元早已经心软成了一片,把大小姐揽进了怀里哄着,“我去山上砍柴了,你看,砍了不少回来,这几日天气不好,你身子又弱,屋子里不生火的话太冷了,快回屋吧,我把木柴收拾收拾就回去。”
“我就是害怕,才不是等你。”大小姐一边哭,一边凶巴巴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那你快回去吧。”女乾元拍了拍大小姐的后背,哄了两声便想着让她先回房间去。
大小姐耳尖通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羞的,埋在女乾元怀里半晌才开口道:“我想如厕。”
女乾元愣了一下,她自己都是去附近的树林里找个地方就解决了,大小姐是城里人,应该不能那么随便,想着,她便说道:“你去屋里等我,我找个木桶过去。”
“嗯。”大小姐有求于人,吸着鼻子应了一声,不忘催促道:“那你快点。”
“好,马上就找。”说着,女乾元进了旁边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在里面翻出了一个木桶来,她用布子将木桶好好擦洗了一遍,这才把木桶拿到了小屋里。
“给,就用这个吧。”女乾元把木桶放下,视线看向大小姐。
大小姐嫌弃的看了看那木桶,不满的往木桶那边挪了过去,瞪向女乾元,“你还在这儿干嘛?”
“这是我家,我自然在。”
“我不是说这个!你,你转过去不许看。”大小姐凶巴巴的命令道。
女乾元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毕竟她都帮大小姐度过雨露期了,大小姐身上她可是哪儿都见过了,而且今早大小姐的药也是自己帮忙上的,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要让自己转过去。
“为什么不许看?你今早的药还是我帮你涂的呢。”
“你不许说,不许说。”大小姐气红了眼眶,一边凶巴巴的训着女乾元,一边又实在忍不住了。
最后女乾元见她哭了,便听话的转过身去,大小姐如厕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女乾元丝毫不嫌弃她,拿了木桶去外面倒,顺便还用雪刷干净了木桶。
重新回到屋子里,大小姐警惕的看着女乾元,“你干嘛?不,不许过来。”
“我看看你还烧不烧了。”女乾元说着,伸手把大小姐揽到了怀里。
“你不许抱,松手。”大小姐一边使劲儿推着女乾元,一边哭唧唧的生气,这人力气也太大了,自己两只手都挣不开她一只手。
女乾元根本都感受不到怀里人猫儿一般的推拒,大小姐的力气还不如路边的小奶猫大呢,她一手揽紧怀里的人不让她乱动,一手摸了摸大小姐的额头,觉得还是有些烫,她便不由分说的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大小姐粉嫩的拳头落到女乾元肩头,女乾元却是眼眸微弯,怀里的人真的和小奶猫一样,脾气大,力气小,就这点劲,还不够给自己挠痒痒呢。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了。”大小姐又呜咽的哭了起来。
女乾元也不明白她一天天的哪儿来的那么多的眼泪,“我抱你睡觉,你头还有些烧呢。”
说着,也不管怀里小猫的反抗,把大小姐抱回到了床上,还顺便把大小姐外面的衣裙脱了。
大小姐一边缩在被子里,一边放狠话,“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爹娘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那狐假虎威的样子,更像是小奶猫了,女乾元没和她争论,只是脱起了外面的衣裙来。
大小姐见她脱衣服,立马急了:“我不要了,现在还不舒服呢。”
她见凶人没有,又软叽叽的撒娇,见女乾元不为所动,又吸着鼻子偷偷抹泪,直到女乾元都躺下闭上眼睛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人是真要睡了。
大小姐想伸手在女乾元面前晃晃,确定这人是不是睡了,然后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按在了怀里。
大小姐立马就炸毛了,凶巴巴的开始凶人:“你放开,我才不要和你那样呢?”
女乾元把她揽得更紧了些,平静道:“我只是要睡觉,还是你想和我做些什么别的?”
大小姐瞪着她,羞红了脸,“才,才没有,你不知羞,想得美。”
女乾元见怀里的人老实了,这才闭上了眼睛休息,她这一日也是真的累了。
见她睡着了,大小姐才放松了警惕,她头还是有些晕晕的,软叽叽的靠在女乾元怀里睡着了,双臂不自觉的缠在女乾元的脖颈间。
女乾元是被热醒的,怀里的人额间还多少有些热,她想起来烧些热水帮大小姐擦擦身上的汗,可怀里的小奶猫揽她揽的太紧了,她稍稍一动,怀里的小奶猫就哼哼唧唧个不停。
她明明之前喂了药了,怎么怀里的人还是有些烧?女乾元想着村里老人们说过的话,都说发烧了需要多出些汗才能好,女乾元思索了一下出汗的方法,那不就是雨露期她们俩做的事情吗?而且反正她待会儿也还得给大小姐上药,那不如现在就帮她发发汗。
想着,女乾元便吻了上去,大小姐迷迷糊糊间醒来,便觉得不对劲,这坏蛋又在欺负她,她伸腿想踢面前的坏蛋,莹白的脚腕被人抓住,带着薄茧的手在上面轻轻摩挲,大小姐便受不住的呜咽了起来。
“混蛋,都说了不要了。”明明是想凶人,可是话说出口却像是自己在对女乾元撒娇,声音又娇又软。
女乾元眼眸微深的看向大小姐,一边浅浅的吻着大小姐的唇角,一边胡乱的哄着:“乖,要多发发汗病才能好。”
“呜呜~才不要信你。”
最后,大小姐一直累的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发热的症状是消退下去了,不过腰酸,腿也软,见女乾元进来了,她便把荞麦皮做的枕头扔了过去,然后被女乾元一把接到了怀里。
“谁让你进来的?你就是骗子,大骗子。”大小姐不高兴的训起了女乾元。
女乾元冲她笑了笑,将手里的枕头,重新放回到了床上,“没骗你,昨晚发了汗,你摸摸你自己的额头,是不是已经不热了?”
“鬼才信你,你就是占我便宜。”大小姐红着眼眶气愤的说道,虽说女乾元的技术不错,她昨晚也挺舒服的,但是不妨碍她嘴硬。
“随便吧,都依你。”女乾元这几日也摸清了她的性子,嘴硬腿软,便也不和她争辩了,只把准备好的饭菜还有热水给她放到了床边的木凳子上,大小姐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
忙完了屋里的事情,女乾元便穿了厚厚的衣服准备出去了。
见她要走,大小姐又有些害怕了,这里荒山野岭的,她自己待在家里的话会害怕的。
“你去哪儿?”见女乾元看自己,大小姐又胡乱解释道:“我就是怕你冻死在外面没人给我做饭,你可别多想。”
“我去拉些水回来,家里面水不多了,你好好休息,不用怕,我让大黑在外面守着,它很通人性,会好好保护你的。”女乾元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谁,谁说我害怕了?”大小姐嘴硬道。
女乾元出了门之后拿了两只大个的木桶出来,原本她自己的话都是用附近的雪水化开做饭的,可是她想着大小姐身体又娇嫩又金贵,怕雪水不太干净,便顶着风雪去不远处结冰的河面上敲开一个冰冻从里面打水。
虽然距离不算远,不过雪已经能淹过成年人的小腿了,因此,女乾元走起路来并不轻松,她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才把厨房里的两个水缸放满水。
等她回到小木屋的时候,两腿都快没知觉了,赶忙坐在屋子里烤火。
大小姐见她脸上、耳尖被冻得通红,又有些不忍心了,但她又不想让女乾元觉得自己是在关心她,便转过身背对着女乾元,“外面不是下雪了吗?你何苦跑那么远去打水?用雪水煮化了也一样。”
女乾元不断地搓着手,这才开口道:“我怕你喝不惯雪水,左右也不算太远,两三日去打一次水也还好,你不用担心。”
“都说了不是担心你,烦死了。”见她不听,大小姐烦躁的转了个身,只留了个后脑勺对着女乾元。
被骂了女乾元也不生气,而是一边烤火一边问道:“晚饭想吃什么?家里还有些腊肉,给你腊肉炒白菜好不好?”
“嗯。”大小姐闷闷的回了一句,腊肉她才不爱吃呢,只不过现在待得这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腊肉就腊肉吧,好歹还有些油水。
见大小姐同意了,女乾元烤了一会儿火,便又去厨房忙碌了。
大小姐软叽叽的趴在被子里待了一会儿,勉强穿上了衣服,坐等吃饭。
等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大小姐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别说是菜了,就是给她一碗白饭她也能全都吃完。
女乾元给她盛了饭,大小姐端着碗便吃了起来,即便再急,她口本来就小,一口也吃不下太多,两腮都撑得鼓鼓囊囊的。
女乾元都被她逗笑了,大小姐见女乾元竟然敢笑话她,立马炸毛。
“一点都不好吃,要不是在这儿没得吃,我才不吃这个呢。”大小姐一边嘴硬,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吃的那叫一个香喷喷。
女乾元只是笑笑,觉得小奶猫可爱,并没有拆穿对方。
吃过晚饭,大小姐把自己裹好埋进了被子里,弄得自己像只蚕蛹一样,防止女乾元再占她便宜。
等女乾元洗完了锅碗回来,就见大小姐把自己卷成了猫猫卷,她怕对方憋闷便过去扒被子,“你这样睡会憋着,我帮你把被子拉开。”
“才不要,这就是为了防你的。”大小姐警惕的扒紧了自己的被子。
女乾元笑了笑,声音放缓了些哄着:“防我做什么?一会儿还得给你抹药呢,那里是不是还有点肿?”
“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大小姐嘴硬道。
“里面也要抹到,你会吗?”女乾元笑着问道,然后就被大小姐一顿猫猫拳攻击了。
她一边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一边道:“放心,今日真的只是抹药,抹完药就让你睡。”
大小姐警惕的看着她,将信将疑,不过她身上确实还有些不舒服,那个药膏冰冰凉凉还是挺舒服的,“真的?”
女乾元一脸真诚:“自然是真的。”
第77章 (二更)
“那便姑且再信你一次。”大小姐红着脸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这人真可恶!自己若是日后回家了,才不要再见她。
女乾元见她害羞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伸手解着衣带, 准备帮小奶猫抹药。
大小姐红着耳尖等着女乾元给她抹药,然后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不过已经晚了, “你不是说抹完药就让我睡吗?”
“是啊, 怕你身子不舒服, 发发汗再抹药。”
“混蛋, 呜呜,你又骗我”
大小姐还想再骂, 已经被女乾元吻了上去。
炸毛的小猫咪被按着做了道大餐,才累的睡了过去。
余婷读完之后便搂着季文脖颈, 在季文唇瓣上亲了亲, 问道:“姐姐, 你觉得这个话本子写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后面呢?她们俩最后在一起了吗?”季文还想继续往后听呢,哪儿知道自家娘子不念了。
“姐姐,这话本子的重点就不是她俩在没在一起。”余婷气的咬了季文的下巴一下, 哼哼唧唧的看着季文。
季文被余婷给整糊涂了, 听故事肯定得知道最后两个主角到底在一起没啊, 结果她娘子念了一半不念了, 钓的她不上不下的。
“在一起不是重点,那这个话本子的重点是什么?”季文很是好学的问道。
余婷见她上钩,凑过去亲了亲季文的唇角, 眼睛亮亮的看向季文,“姐姐, 你不觉得这个话本子的大肉写的很香艳吗?”
季文耳尖都红了,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这话本子的肉还写的挺好看的,就是她家娘子给她念的时候,觉得挺害羞的。
“对吧,对吧?姐姐,我也觉得好看,你想知道她们俩后面怎么样了吗?”余婷继续引诱道。
季文点了点头,立马上钩,“想知道。”
她之前都没看过话本子,因为不识字,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话本子里的故事呢。
余婷伸手戳了戳季文的鼻尖,笑道:“想知道的话那姐姐就要把我哄高兴了才行,不然我才不接着念呢。”
季文把余婷往怀里抱了抱,亲了亲自家娘子的额间,柔声问道:“那要怎么哄呢?”
“嗯~也很简单,姐姐,我想和你玩刚刚话本子里那个花样,你就装作是话本子里的女乾元,然后强迫我好不好?”余婷眼睛亮亮的说道。
季文看着自家娘子欲言又止,这几日她也见识到了自家娘子比较主动,不过扮演话本子的玩法,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不好吧?”
“姐姐,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余婷埋在她怀里哼哼唧唧的撒娇,季文实在是抵挡不住撒娇攻势,只得红着脸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余婷开心的揽着自家妻郎的脖颈亲了一口,这才满是期待的看向季文。
季文本来就是温润的性子,平日里反而是余婷更主动一些,让她强势霸道那属实是为难她了。
她红着耳尖伸手扶着余婷的肩膀,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不知所措的问道:“怎么强迫人?我实在没试过。”
余婷趴在她耳边指导着:“姐姐,你就先这样,再”
越听季文就耳尖越红,她家娘子这玩的也太花了吧,不过见余婷一脸期待的表情,季文便准备按照余婷说的试试。
她伸手把余婷的双臂按在床上,本来想很霸道的吻上去呢,不过这实在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季文只笑着轻轻吻了上去,只浅浅亲一下便很快退开,继而又亲一下,不一会儿余婷便被这样的撩拨弄得受不住了,自己揽紧季文的后颈吻了上去。
她的乾元也太乖了,根本不会霸道,不过这样温温柔柔的也挺好。
两人一直闹到快吃晚饭了才停下,院子里的消息就没有不透风的,余婷这几日在干嘛,早都被人传到了母亲那里。
就按照现在这个频率来算,曹芸都觉得自己女儿说不定过些时日就要有小宝宝了,她就是有些担心季文的身体受不受得了,不过常年在村子里干体力活,应该比县城里的乾元强不少吧?
晚饭的时候,曹芸专门让人用药材炖了鸡给季文送过去,说是让她好好补补身体。
季文听到这话,脸都红了。
晚上吃了晚饭,季文又惦记起话本子的事了,洗了澡之后又央求自家娘子,“婷婷,那故事的后面呢?你还没讲完呢。”
“想听呀?”余婷眼睛亮了亮问道。
季文赶忙点头,很是乖巧的看着余婷,等着她讲。
“后面的你今日若是表现的好,我改日有空了再给你讲,姐姐,我腰好酸,你帮我按按。”
季文赶忙起身帮自家娘子揉腰,余婷又想起来明日回东牛村的事情,便问道:“姐姐,明日回去的东西你都让人备好了吗?”
“放心吧,早都准备好了,待会儿早点睡,明早坐马车就得一个时辰呢。”季文提醒道。
“好,听你的。”
两人早早睡下,第二日一大早,余府门口便备了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五辆木板上,车上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本来季文觉得不用准备这么多的,但是余重北和曹芸都坚持要多给季文家里多送些东西,最后即便是删删减减也仍旧还有五车。
季文和余婷坐在马车上,花了一个时辰才回了东牛村。
村民们都觉得穿着锦缎衣裙的季文新鲜,也都莫名有些不敢上去搭话了,倒是季文和余婷坐了一路马车,进了村子便想下来走走,顺便活动身体。
两人下了马车,还是季文先和村里人打了招呼,“袁大娘,刚从地里回来吗?”
“哎哎,季文啊,你穿的这么好,我都不敢认人了。”袁大娘见季文还是以前那样,并没有因为有钱了而和大家生疏,这才松了口气。
“这有什么不敢认的,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东牛村人,只不过现在去县城住了,又不是变了个人。”众人听她这么说,才围着他们七嘴八舌了起来。
“季文,县城里怎么样啊?你还住的习惯吗?”
“这不是废话吗?县城里那么好,她肯定喜欢县城,季文,你说是不是?”
“都好,县城有县城的好,咱们东牛村也有自己的好。”季文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季文多会说话。”
“季文,我替你告诉你家里人,你回来了。”那人说着,往季满仓家里去了。
季文和余婷这边很是热闹,正好路过的季森却是一脸的不屑,低声骂道:“我呸,不就是吃软饭吗?有什么好牛气的,等我找季欢要了钱,我也过城里人的日子,切。”
季文他们一路到了家,季富还有季满仓、冯梅也都出来了,冯梅赶忙去问余婷累不累,辛不辛苦。
“娘,不累,我们坐马车回来的。”余婷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俩回来就行了,拿这么多东西干嘛?这该往哪儿放啊?”冯梅见外面还有五车东西,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娘,没事儿,反正季文的房间也没人住,先放她房间里就行,我爹娘他们还让拿呢,这是选了半天的结果,不然至少得拉七八车过来。”余婷笑着说道。
“行吧,亲家们的一片心意,我们也就不推辞了。”两个孩子都已经成亲了,再推辞反而没意思。
“嗯,娘,咱们进去说,让他们慢慢往家里搬吧。”余婷搀着冯梅进了饭厅,季文和季富则是让人把东西都直接搬进房间里。
余婷本来就性格开朗,没一会儿已经把冯梅哄得喜笑颜开了,季文进来的时候,两人正高兴的说着话呢。
中午两人在季文家里吃了饭,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季文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不过过了新婚这几日,自己也要忙起来了,白日里既要学认字,也要开始跟着余重北学习经营余家的生意了。
第78章
季欢这几日都在忙店铺的事情, 她在东牛村的时候一共烧制了八只全品茶盏,眼下还都在系统给她的空间里放着,至于烧制出的十九只微瑕的茶盏, 四只之前送给了盛珏, 三只前几日在青风楼拍卖了,季欢还准备再拿两只出来, 新店开业的时候直接卖了, 剩下的十只微瑕茶盏则是准备先存放着。
开业之后她就要去龙窑开始烧制茶盏了, 季欢已经安排了人去东牛村附近的山上把烧制建盏要用到的泥料和釉料全部准备齐全, 那边有二牛和周小春两人盯着, 季欢很是放心。
她还让人在四玉山的山脚下建了一处院子,烧制建盏的时候她们也不能一直住在帐篷里, 不方便,而且烧盏前的许多步骤也需要在院子里完成。
姜语白进来的时候, 季欢正在书房里写着自己近期要做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太杂, 她怕不写下来,根本记不住。
见姜语白过来了,季欢眼睛亮了亮。
“姐姐, 还在忙呢?我给你煮了银耳羹, 吃些再写。”姜语白见季欢这几日这么忙, 也是心疼坏了, 把托盘里的银耳羹给季欢摆放到了桌面上。
“好,谢谢我家娘子。”季欢尝了一口银耳羹还不满足,伸手让姜语白到自己身边来。
姜语白见她这几日要惦记很多事, 每日早早就要起来,回房间的时候也都很晚了, 不免有些担心季欢的身体,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季欢的脸侧,总觉得季欢最近又瘦了一些。
季欢见姜语白摸自己脸侧,拉着姜语白,让姜语白坐在自己腿上。
姜语白耳尖微微泛红,不过见她辛苦,便依了季欢,并没有太多推拒。
季欢一手揽着自家娘子的细腰,一手端起碗来,把里面甜甜的银耳羹吃了下去。
姜语白见她吃的急,用巾帕帮她擦拭着唇角,笑道:“你慢些吃,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做。”
“喜欢,你做的都好吃。”季欢靠在姜语白怀里吸了几口,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姜语白指尖轻轻在季欢鼻尖上点了点,柔声道:“你这几日也太忙了,千万别累坏自己。”
“好,你放心,明日店铺就要开张了,所以事情比较多,过几日便好了。”季欢柔声安慰着怀里的姜语白,笑着往自己唇角那里指了指,“我家娘子要是能亲亲我,我便不累了。”
姜语白耳尖微红,姐姐又逗自己,不过还是揽着季欢的后颈凑过去亲了一下,很快便又退开。
季欢眼眸微弯,小兔子什么的还是太害羞了,季欢揽在姜语白后腰的手缓缓收紧,抱着姜语白又亲了几下,才将人放开。
姜语白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她现在认识了不少字,从书房里挑了一本浅显的游记,陪着季欢在书房里看了起来。
季欢中途又让人把关克成叫了过来,交代了一下细节,询问了一下牌匾做好了吗,这才稍稍放心。
她抬眸见姜语白正靠在软榻上乖乖的看书,起身几步走到姜语白身边凑了上去,“已经认识这么多字了?我家娘子真厉害。”
“也没有,有好多字没见过,不过能根据认识的字猜出大概的意思来。”姜语白见季欢过来了,便软软的靠在了季欢怀里。
季欢见她可爱,又俯身亲了亲姜语白的唇角,“那也很厉害了,你自己先看着,我得去一趟飞羽阁,明日的事情还得和珏姑娘再商量一下,毕竟我们也算是合伙做生意的。”
“姐姐,那你和人家好好说,别因为巧巧的事情,对人家不满。”姜语白赶忙嘱咐道。
“好,听你的,我和她心平气和的说,娘子满意了吗?”季欢轻轻在姜语白唇瓣上亲了亲,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退开,姜语白的唇瓣软软糯糯的,她亲了一下便又想亲第二下,第三下,最后还是姜语白推了推她,季欢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自家娘子这么香喷喷的,自己都不想去了。
不过毕竟是正事,季欢还是往飞羽阁那边去了,她去到飞羽阁,径直往盛珏的书房那边走去,只不过季欢可没有妹妹的特权,她妹妹现在来飞羽阁这边,已经是畅通无阻了。
守在门口的辛南见是季欢来了,便进去通传了一声,这才对着季欢做了个请的手势。
季欢进去之后冲盛珏拱手行了一礼,“主上。”
盛珏停下了手里的笔,将笔搁到一旁的笔架上,“不用多礼,有事找我?”
季欢点了点头,“是,明日建盏铺子就要开业了,我想着咱们需不需要和衙门那边打声招呼,上一次在青风楼那是因为建盏初露锋芒,因此没有人捣乱,但这次不一样,建盏的名声已经传播出去了,我怕有人故意闹事。”
盛珏点了点头,“你考虑的也算是周全,一会儿我让辛南派人打点一下,让衙门的捕快们明日就在那附近巡逻。”
“好,主上,龙窑那边也已经都阴干了,我这几日让人从东牛村那边把需要用到的泥料和釉料全都拉到四玉山那边了,等忙完了铺子开业的事情,就能着手开始用龙窑烧盏了。”季欢把那边的事情也都简单说了一下。
盛珏点了点头,“好,那边的粮仓还在建,不过卖粮食的铺子我已经让人买下了,仍旧用的是你的名字,粮店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太多,我这边有人会负责。”
季欢想了想说道:“既然要收粮食的话,不如去东牛村收,我和巧巧之前都受过村民们的帮助,反正去哪儿收粮食也差不多,去东牛村的话,还能还还人情。”
盛珏点了点头,“好,我会让人安排。”
盛珏视线看向季欢,以前的那种冷意已经少了不少,“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更何况你是巧巧的姐姐,我定然会护你们周全。”
季欢听她说起了自家妹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臣虽然现在是主上身边的人,但还是想请主上离我妹妹远些。”
盛珏眉心微微蹙起,扫向季欢:“为何?”
季欢也直直的对上了盛珏的眼眸,不卑不亢的应答道:“巧巧她之前成过亲,殿下应该知道,那段亲事是她的噩梦,虽然这些日子她已经好了很多,但曾经受到的伤害是实打实的,我不希望我妹妹再受到任何伤害,只想她每日都能开开心心的。”
“可巧巧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日都很开心,这一点我想你也看到了吧?”盛珏挑眉对上季欢的眸子。
“殿下身份高贵,看上一个民间的坤泽自然是很寻常的事情,甚至不说是民间坤泽,即便是达官显贵家的坤泽,只要是殿下看上的,便没有得不到的,殿下可以因为一时新鲜喜欢巧巧,过后再去喜欢别人,可巧巧心思单纯,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一定会从一而终,我不想再让她受伤害,再者说,殿下现在的处境也不算是绝对安全,巧巧若是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怕日后会被连累。”
季欢直接把自己心里的话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这些活她其实一直憋在心里,早就想说了。
盛珏见她坦荡,反倒是点了点头,“咱们认识的时间还短,我不是你口中那般随便的人,更不会见一个爱一个,我已经认定了巧巧,心里的人便会一直是她,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坐上了那位置,身边也只会有她一个,至于巧巧的安全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即便是日后我落了败,也会让人安全的把你们送出大梁,让你们在附近的大夏安然度日。”
季欢视线看向盛珏,倒是没想到盛珏会这么说,不过皇室的人都很会笼络人心,季欢并不怎么相信,“如此的话,臣无话可说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好啊,本王不怕你看。”盛珏也迎上了季欢的目光。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便先告退了。”季欢又行了一礼,这才出了飞羽阁。
盛珏见她走了倒也没生气,若是自己妹妹还在的话,自己恐怕比季欢护的还紧。
从飞羽阁出来了,季欢下午难得有了半日的空闲,她待在卧房里睡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吃晚饭了姜语白才去床边叫人。
季欢顺手就把姜语白揽到了怀里,她自己搂着姜语白蹭了蹭,靠在姜语白怀里醒觉。
姜语白柔声问道:“还困吗?”
季欢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靠着姜语白,“困,已经好几日没像刚刚那样好好休息了。”
“那一会儿吃完饭咱们早些睡。”姜语白伸手捋了捋季欢的后背,季欢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是真的很想躺平了,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是得当社畜。
吃了晚饭,季欢本来还想和姜语白亲近亲近呢,结果洗了澡之后,她沾到床就睡着了,根本就没吃到兔肉。
第二天一大早季欢又是早早就起来了,今天店铺要开业了,姜语白和季巧也都早早起来,准备和季欢一起过去。
而盛珏也让人在青风楼准备了临街的包间,她一边在里面休息,一边看着季欢的建盏铺子开张。
季欢她们到铺子门口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季欢让小厮们把店铺的牌匾抬了出来,牌匾上用大红绸缎布子盖着。
除此之外,铺子的门口还挂着几个大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
季欢让小厮们把人群往后推了推,留出了一块空地,她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这才开口道:“多谢诸位今日过来看我们新店开业,一会儿,我还会售卖两只建盏,有意向的可以到店铺里自行观看,不过现在,我们要先把牌匾挂上。”
季欢让人将一长条红绸缎拿了出来,两边有人拉拽着,中间则是用剪子剪开,这样店铺日后能有一个好兆头。
季欢接过了剪子将绸缎剪成两段,这才伸手抓住了盖着牌匾的红布,她一使劲,将上面的红布拽掉,露出了牌匾的全貌来,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虫二”。
人群里立马就有人议论了起来:
“这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难听?”
“是啊,怎么取这种名字?这也太奇怪了,还不如叫季氏建盏铺呢。
“就是,就是,这也太难听了。”
就连季欢身边的姜语白也伸手轻轻拽了拽季欢的衣袖,小声道:“姐姐,这名字?”
季欢冲她笑了笑,又摆手示意周围的人群稍稍安静一些,“大家稍安勿躁,这虫二意为风月无边,大家可以看看风月两个字去除边框,取相近的字是不是就是虫二?”
季欢这么一说,人群里又不少识字的人就看出来了。
“好一个风月无边,有趣,真是有趣。”
“是啊,虫二,风月无边,这位女郎真是好雅兴,取得店铺名字都这么雅致。”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夸赞,那些不懂的人也都大概弄懂了季欢用着两个字作为店名的意思,一时间季欢这铺子的讨论度也就更高了。
这也是季欢想的营销手段之一,只有让大家先把店名记住了,自己日后开连锁店才能更加顺利,而且虫二两个字她已经去官府做过备案了,其他人便不能再用这两个字做店名,就和现代社会里注册商标是一个意思。
季欢摆了摆手让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感谢诸位赏脸,今日这建盏大家可以随意参观,只是有一点,不能触碰,更不要拥挤,否则造成的一切损失与本店无关,还有,若是谁碰坏了建盏,需要按照白银十万两的价钱照价赔偿。”
“十万两?嘶,真是比青瓷还要贵好多。”
“物以稀为贵,你没听说吗?上次她才只卖了三只出去,别人就是再想买都买不到,这次我看更得抢着买。”
“这些钱就是把我卖了我都赔不起,我可不进去了。”
“我也是,我也是,咱们就看看热闹就好。”
就在季欢准备让小厮们开门营业的时候,人群里跑过来几个人,拼了命的往里面挤,一边挤,一边伴随着一个妇人哭嚷的声音:“季欢啊,你个不孝女,自己在城里过了好日子,就不管你爹娘的死活了,我不活了,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人群被挤的留出了一道缝隙,刘凤梅五人从缝隙里挤了进来,来到了季欢的近前。
刘凤梅看到季欢,当即便不管不顾的坐到了地上,哭喊了起来:“哎呦喂,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两个女儿都不孝顺,自己去过好日子了,让我们在村子里自生自灭,大家伙看看我们穿的是什么衣服,再看看季欢,你个不孝女啊,不管你爹娘的死活啊。”
刘凤梅根本就没流眼泪,只是坐在地上干嚎。
季满屯也是指了指季欢,又看向围观的人:“大家伙都看看,这个季欢人面兽心,你们看看她是怎么对待自己爹娘的,天底下有像她这么狠心的女儿吗?季欢,你是想逼死我和你娘啊,我们不活了。”
“是啊季欢,爹娘都一把岁数了,你可以嫌弃我们穷不认我们,可你不能嫌弃爹娘啊,你和季巧哪个不是爹娘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做人可不能丧了良心。”李玉兰也是大着嗓门嚷嚷道。
林枫和何青想上前把季家这些捣乱的人都弄走,被季欢拦下了,“别动他们。”
季欢很清楚,自己如果让人强行把刘凤梅他们弄走,那才是做实了自己不孝的骂名,古人重视孝悌,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建盏名声,恐怕也要被他们毁了。
季欢在何青耳边交代了几声,何青便立马骑着马往季府的方向去了。
季欢镇定的扫了一眼季家来的人,很好,除了王秀秀还有季明家的那两个小崽子,其余季家的五个人倒是来齐了。
这会儿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已经开始有人对季欢指指点点了。
“我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还以为季欢是什么青远城新贵呢,结果就这种人品?自己有钱了就踹了养育自己的父母。”
“是啊,瞧瞧她爹娘多可怜,养了个白眼狼,真是恶心。”
“就是,我呸,她家的茶盏谁还敢买,这种没人品的人就不配挣钱。”
“什么东西,你就不配赚钱。”
“烂人一个,大娘你快从地上起来吧,地上多凉。”
“是啊是啊。”
已经有看热闹的去搀扶刘凤梅了,刘凤梅见有人扶自己,觉得这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便和搀扶自己的人哭诉了起来:“我这女儿自从娶了个狐狸精进门便和我们离心离德,在家里的时候就是,但凡我和她爹说了什么让她不如意的话,她便对我们非打即骂,我们在她眼里连狗都不如。”
“是啊,大家伙都不知道,季欢她从村子里搬出去的时候,甚至把她养的那三条狗都带去了,可却偏偏不带我们这些亲人,你们大伙评评理,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做女儿的?”
季明也是硬气了起来,只不过他对上季欢镇定的目光,还是心里发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们看,季欢还不知悔改,脸上一点认错的表情都没有。”
人们被一拱火,更是各个对季欢群情激奋。
“真是过分,这种人也配开店?应该砸了她的店。”
“对,大家伙应该砸了她的店,她爹娘这样太惨了。”
“季欢,你这么做还是人吗?”
“砸了她的店!砸了她的店!”
因为季欢挣了钱,动了江北道青瓷商人和紫砂瓷器商人的利益,因此这会儿也有不少的同行隐没在人群中鼓动这些看热闹的人,这些人一个个的群情激奋,就好像季欢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一样,要不是有护卫拦着,一个个的像是要把季欢生吞活剥了。
上次的黄员外在青风楼的包间里休息,准备待会儿季欢开店门之后就把那两只建盏也买到手,倒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看着外面乱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看人群中连脸色都没变的季欢,黄员外很有兴致的倒了杯茶,他倒是很想知道季欢准备怎么做。
季欢视线扫过众人,连脸色都没变,她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就在想今日的事情,应急预案也想了好几版,倒是没想到季家人会过来闹事,不过也不重要,都是一个性质。
她冲周围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她说话。
不过人群还是骂骂咧咧的对着她说着什么,
“大家都先别说了,咱们听听这个不孝女有什么可说的?有钱财没人品,这种人注定不能长久。”
“对。”
“对,你说的对,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第79章 (二更)
“主上, 咱们用不用出手帮忙?”柏川看着自家主上的脸色,赶忙问道,毕竟季巧姑娘可也在下面呢。
盛珏冲抬眸瞥了柏川一眼, 不紧不慢的抿了口热茶, 这才开口道:“不必了,季欢能摆平这些, 你也太小看她了。”
柏川有点不信, 毕竟下面已经闹大了, 那些看热闹的都已经加入到批判季欢的队伍里了, 他们如果不出手摆平的话, 季欢还能怎么办?
不过她家主上都这么说了,柏川便也不多话了, 只是视线仍旧紧张的看着季欢她们那,一旦季巧姑娘有危险了, 柏川准备随时下去救人。
而楼下那里, 季欢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大家稍安勿躁, 看事情有时候不光要用到眼睛和耳朵,还要讲证据,不然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在我门前一闹, 我便要承认这些东西是我爹娘吗?”
季欢嗤笑一声, 继续道:“今日是这两人说他们是我爹娘, 明日要是过来几头猪呢?它们要是哼哼着说是我爹娘, 难道我季欢也得承认吗?”
“季欢,你什么意思?你骂我们是猪?”季森也是急了,他相像中季欢痛哭流涕的过来认亲的场景怎么没出现呢?不是都说城里的有钱人都爱面子吗?连季远来了县城都爱面子了, 怎么季欢却不吃这套呢?
“我可没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季欢冲季森轻轻勾了勾唇角。
季森脸色一白, 之前在东牛村被季欢支配的恐惧再次涌上心来,他看了看身后这么多人都在一起骂季欢,这才稍稍镇定了下来,“季欢,你别想狡辩了,事实就摆在这里,你别想哄骗大家。”
季欢冲他点了点头,“好啊,你们说是我爹娘还有家里人,也要讲证据,不能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之前就住在东牛村,东牛村也离这里不远,我已经让人去东牛村找人证了。”
“另外嘛,你们几个去衙门报官,我季欢无父无母,真还不知道哪儿来的爹娘。”季欢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两名小厮,小厮听到季欢的话立马跑去报官了。
刘凤梅见季欢报官去了,立马就有些慌乱了,伸手指着季欢,“季欢,你真是不孝啊,连你爹娘老子都要抓,我不活了,不活了。”
说着她就往一侧的柱子上撞,只不过被身后看热闹的人拉住了。
“大娘,你可别想不开,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是啊是啊,他不是报官了吗?到时候官差自然会还您清白的,您在这儿等等就好。”
刘凤梅听这几人这么说,已经有些害怕了,她又去看季满屯,季满屯也在看她,两人其实是想商量一下还要不要闹了,毕竟分家和断绝关系的文书他们都签了,还在里正那里备案了,他们现在的举动就是胡搅蛮缠,但是现在身边都围了人,两人又没办法商量。
“季欢,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见你娘都要一头撞死了吗?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你娘。”有个好事的路人说道。
季欢脸色冷了下来,视线射向那人,“我说了她不是我娘,他们更不是我家里人,你若是觉得她可怜,可以把她带回去当你娘,但你没资格决定我怎么做,你若是再敢乱说,我待会儿连你一起告,你刚刚说的话就是诬陷,依照大梁律法,当街诽谤诬陷他人,轻则三日牢狱之灾,重则十五日。”
那人明显被季欢说的话吓到了,伸手指了指季欢:“你,你别以为随便编些律法就能吓住我,我是为了大娘伸张正义呢。”
季欢轻笑着看向那那乾元,“是吗?你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就说他们是正义的一边,就因为他们看起来穷吗?看起来需要你们帮助吗?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少狡辩,总之你就是不孝顺,大家伙说对不对?”那男乾元怕自己丢了面子,仍旧执迷不悟道。
“你不用这么大声音,并不是你们那边声音大就能占理,我刚刚说过了,一切都要讲证据,我有证据,你们除了大吵大闹之外,有什么证据?再者说,他们之所以挑选今天过来闹事,无非就是想利用你们一起攻击我,让我身败名裂罢了,这样的爹娘还有家里人,真的就没有心机吗?你们这些看热闹的,无非被他们当做马前卒罢了。”季欢不紧不慢的说道,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太过激动。
人群里也有清醒的人,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这点,“对啊,你们说是季欢的家里人,有什么证据?我们大家凭什么相信你们?”
“是有点奇怪,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像是村里的泼妇。”
“对啊,你们之前怎么不找来呢?一听说这女郎新店铺开张了才找来,想想都觉得奇怪。”
刘凤梅见身边已经有逆转风向的趋势,赶忙又对季欢道:“季欢,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我们可是你亲爹娘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季欢。”
季欢唇角边的笑意更甚,“都半天了,一滴眼泪都没哭出来吧?演戏也怪累的,留着点体力吧,待会儿官差们来了,你们还得在官差面前再演一次呢。”
季欢说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开口道:“诸位若是今日没事的话,便稍微等等,一起做个见证,看看是这些人招摇撞骗,还是我季欢是不孝女,做人嘛,也不能偏听偏信,总要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季欢说着冲身边的护卫招了招手,“你们几个盯好刚刚诽谤我的那个男乾元,我得让他知道随口诽谤别人是什么下场。”
那男人显然是慌了,伸手指着季欢:“季欢,你敢让你的人动手,我待会儿也报官。”
“怎么?又想空口污蔑我?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你又说什么胡话?没听到我说的是让他们盯着你,防止你逃跑,我可没说让他们对你怎么样?你怕了?”季欢挑眉问道。
那男乾元还是嘴硬道:“我才不会怕,这大娘一看就是不会撒谎的老实人,我今日就在这儿看着,看着你待会儿怎么对着大娘他们下跪求饶。”
季欢却是轻笑了出声,“行,兄弟,算你有骨气,大家都看好了这位兄弟长什么样?他今日要是自己跑了,那他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了。”
季欢说完这话,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的嘲笑声,那五大三粗的男乾元气的脸都胀红了“你骂谁软蛋呢?”
“我刚刚说了,你要是自己跑了,那就是承认你自己是软蛋,不跑的话自然就不是,选择权在你,不在我。”季欢一脸坦然的说道。
季明这会儿也有些怂了,他见季欢这么淡定,就想起了他们在东牛村被季欢拿捏的经历,因此季明这会儿已经小心的挪到了刘凤梅身边,低声道:“娘,咱们走不走,待会儿官差来了可就麻烦了。”
刘凤梅瞪了他一眼,自己当然知道官差来了麻烦,可问题是钱还没要上呢。
刘凤梅又假哭了几声,这才开口,视线看向季欢,“季欢啊,娘也不强求你,你不认我们便不认吧,只是家里太穷了,我们每日连饭都吃不上,你若是可怜我们,就给我和你爹一些养老钱吧,娘保证日后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季欢脸上的笑意更甚,冲周围的人说道:“看到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说了这么半天,还不是想过来骗我的钱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和你爹若是但凡有办法都不会来,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刘凤梅说着和季满屯哭着抱做了一团。
“你看看,你爹娘都多卑微了,你还要那样诋毁他们,我看该进大牢的应该是你。”
“是啊,老两口都哭的这么伤心了,你看那季欢,还在那笑呢,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是就是,这种人真是可恶,有些臭钱就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一时间,人群乱成一团,有支持季欢的,不过更多的是见季家人可怜,支持季家人的。
刘凤梅见效果有了,便止住了哭声,想到季欢面前来要钱,“季欢,你就给娘些银子吧,我保证日后再也不敢过来麻烦你了。”
季欢见她哭不出眼泪来,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你这演技也太差劲了,你看看,说了半天,光是干嚎也哭不出来,你这演的累不累啊?想要银子可以,等待会儿官差和证人们都到了,若是官府判我应该给你们银子,那我会老老实实掏银子出来,否则别想,我季欢是脾气好,但也不会任人宰割,我劝那些混在人群里挑事的同行小心些,有这功夫,还是好好回去研究自己的瓷器有什么能精进的地方,而不是在这儿煽动大家伙对付我。”
季欢说完也不着急了,同样也不理刘凤梅一家人了,让他们接着演,但他们这些人演技又差,也没什么文化,翻来覆去的全是那几句车轱辘话,不少看热闹的人也有点听心烦了,催促道:“大娘、大爷,你们就没什么证据证明她是你们女儿吗?”
“是啊,来来回回就这些话,而且我看你们都身宽体胖的,根本就不像是吃不起饭的样子。”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大爷大娘没办法了才来求季欢的,你们这些人颠倒是非。
“你们才是不知好歹。”
眼看着人群都快打起来了,季欢赶忙大声道:“大家都稍安勿躁,我说过了,一切自有官府定论,大家何苦为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伤了和气,想看热闹的留下来看热闹便是,想走的也没人拦着你们,只记住一点,无论是为了我或是为了我面前的假爹娘和别人起冲突,那都是不值得的。”
被季欢这么一说,两边这才冷静了下来。
很快的,官差们就到了,因为之前打过招呼的缘故,捕快们对今天这里会出事儿,也都大致心里有数,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他们赶忙弄出一条路来,挤到了人群里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这儿闹事?”为首的捕头知道季欢,看向季欢问道。
季欢点了点头,“有人冒充是我爹娘对我敲诈勒索,想和我要银子,还阻拦我新店开张。”
“季欢,你别血口喷人,官差老爷,不是这样的,我可是季欢的亲娘啊,是她不认我们这些亲戚了,她不想管我和她爹了,是她不孝啊。”刘凤梅一边用哭腔大声嚎叫,一边坐在地上泼妇骂街。
那捕头明显面露不悦,他们办案子最怕遇到这种泼妇,上来话也说不清楚,就是往地上一坐一顿哭闹。
“行了,别哭了,把事情好好说清楚。”那捕头呵斥道。
刘凤梅立马止住了哭声,小心的看那捕头的脸色。
第80章
“大人明鉴, 这几个人在我新店开业的时候过来闹事,说是我的家里人,以此对我进行勒索, 还有那个男乾元, 恶意诽谤我,认定了这两人是我父母, 我多次澄清, 这人仍旧不听劝说, 今日本来是我开店营业的日子, 却被这几人搅合成这样, 还请大人明鉴。”季欢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捕头点了点头,季满屯见那捕头点头, 赶忙道:“不是的,大人, 我们真是她爹娘, 季欢她有了钱就抛弃了我们一家老小, 她自己来了县城里享福,让我们一家老小在村里饿肚子。”
“是啊官爷,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女儿不孝顺, 她想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啊。”刘凤梅一边干嚎一边说道。
那官差看向刘凤梅几人, 问道:“你们说是她爹娘, 可有证据?”
刘凤梅脸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已经尬住了,很快她便开口:“我是她亲娘,这还用什么证据?她就是个不孝女, 官爷替我们做主啊。”
“这位大人,我已经让人去东牛村去找人证了, 我是上个月才搬到县城里住的,之前一直住在东牛村,这几人是不是我家里人,村民们自然都知道,村里的里正也自然知道。”
那捕头冲季欢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里正也算是朝廷的人,你能把里正请过来,倒是省了我们好多事,既然都已经去叫人了,那便等等吧,谁对谁错,让东牛村的人一指认便知道了。”
“大人说的是。”季欢回答的气定神闲的,刚刚那个和她抬杠的男乾元这会儿也怂了,见季欢根本不怕官差,又有点后悔自己刚刚上头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见官差们都在和季欢说话,准备往后退,然后赶紧走,他可不想为了不认识的人坐牢。
季欢却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男乾元,季欢冲他指了过去,“大人,那诽谤我的男乾元想跑。”
季欢这么一说,那男人下意识的拔腿就跑,那捕头见他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立马也皱起了眉头,对旁边的手下道:“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追回来,待会儿这几人若是真的和这位女郎没关系,那这人就坐实了诽谤的罪名。”
那男乾元本来就慌乱,再加上他又害怕官差,没跑两步就被捕快们抓了回来,直到这会儿那男乾元是真的快吓死了。
跪在地上就给那捕头磕头:“官爷您明鉴,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情,我就是嘴贱替那大娘说了几句话,可我真的不认识这大娘啊,就算她们是假的,和我也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若是假的,你刚刚替这些人指责这女郎,自然就是诽谤,诽谤自然是要入狱的,再加上你刚刚还想跑,若这些人真的是闹事的骗子,那你也得去大牢里住上二十日。”那捕头开口道。
季欢视线看向那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哟,这会儿认怂了?刚刚你不是还煽动那些人骂我吗?”
“季欢,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万一人证过来了,证明了这些人真的是你亲人呢?”那男乾元虽然害怕,还是嘴硬道。
“不会有你说的这种可能,因为我手里也有证据。”季欢气定神闲的勾了勾唇角。
她见官差来了之后人群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了,便开口道:“大家稍安勿躁,去东牛村接人可能还有一会儿工夫才能过来,我呢便用这段时间再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建盏。”
“季欢,你还有脸介绍建盏?你爹娘还在这儿饿着呢。”刘凤梅见她又想做生意,立马开口道。
“怎么?那你是想接着哭,然后让大家都看着?”季欢戏谑的看向刘凤梅。
“官差老爷,我们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你可不能让她做生意啊。”刘凤梅又开始干嚎了起来。
那捕头拧眉点了点头,“那行吧,大家就在这儿干等着吧。”
季欢这会儿都站累了,见身后两个小姑娘也还站着,便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们俩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二楼有休息的地方。”
“不累,我在这儿陪着你。”姜语白现在还担心季欢要怎么做呢,季家人这么难缠,居然都闹到县城里来了。
“姐,我也要陪着你。”季巧也赶忙说道。
刘凤梅见到姜语白就来气,指着姜语白那边骂道:“就是你,你个狐狸精,带坏了我女儿,姜语白你个不要脸的扫把星,成日里除了知道勾引我女儿,你还知道些什么?”
季欢脸色冷了下来,视线死死的瞪着刘凤梅:“你把嘴放干净些,你刚刚的那些侮辱,也都是给你加刑的证据,有些人永远也学不会谨言慎行。”
人群里也是议论纷纷,但是因为有官差在场,倒是不敢再像刚刚那样对着季欢大声辱骂了。
大家也就这样僵持了下去,季欢已经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不说话了,任由季家人拉着身后的那些看热闹的人不断地诉苦,但刘凤梅几人仍旧还是那些话,围观的人都渐渐不耐烦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前面还有几名季府的护卫,为首的就是何青。
季府的护卫在人群外停下,让马车里的八个人全都下了马车,何青带着这八人往人群走去,“大家都让一让,东牛村的人证我已经带来了,大家稍微让让。”
听到证人来了,吃瓜的人纷纷往旁边走,让出了一条一人能跻身进去的小路,何青带着从村子里找来的八个人证,到了季欢面前。
“主人,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何青拱手道。
季欢冲她点了点头,“好,辛苦了。”
“几位大人,我让人从东牛村找的人证已经都到了,现在咱们可以当场对峙了,看看到底是我不孝,还是有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季欢说着视线扫向了刘凤梅他们。
刘凤梅他们这会让显然已经慌了,季明小声的问季满屯,“爹,怎么办啊?”
季满屯也是急的直冒冷汗,倒是还不如刘凤梅冷静,刘凤梅视线看向过来的村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里正身上,“里正,你在东牛村的时候就护着季欢,你们今日倒是说说是不是我和季满屯生了季欢和季巧,我只问你这一点。”
里正也是没想到季家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在村里闹了之后还能舔着脸来县城闹,里正脸都气红了:“是,你们是生了季欢和季巧。”
里正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立马又对着季欢指指点点了起来,尤其是刚刚那个男乾元,一下子就变得趾高气昂了,他伸手指着季欢骂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她果然就是忘恩负义的人,他们村的里正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
“对呀,烂人一个,开什么铺子?”
“滚出青远县,滚出青远县。”
里正倒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引得群情激奋,赶忙又道:“大家先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官差们见围观的人有□□的趋势,为首的捕头把刀拔了出来,“大家都安静,让我抓到有趁乱浑水摸鱼的,我一并带回去送他一份牢饭。”
听捕头这么说,人群中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里正赶忙接着说道:“季欢确实是他们两人生的孩子,但这一家子人对季欢可以说是恶劣,不仅所有的脏活累活都让季欢一个人干,打水砍柴、做饭、耕田,他们一家子把季欢当做老黄牛一样使唤,村里人都看不下去了,也就是季欢这孩子老实,以前被他们这么欺负也闷不吭声的。”
里正缓了口气继续道:“后来这一家子更是变本加厉,季欢住着最破的屋子,冬天里下着大雪,她屋子里却是四处漏风的,这孩子老实,只是不声不响的自己用黄泥把大的窟窿补了补,可依旧还是冷,即便是这样这孩子仍旧没有说过她家里人半点不是,季满屯和刘凤梅每次都把季欢该分得的那份钱留给他们家老三,而把最重的活全都交给季欢,后面他们还几次逼着季欢离开了季家,寒冬腊月的,季欢和她娘子差点冻死在山上,要不是全村人过去找,你们根本都看不到现在的季欢。”
里正说着说着,自己也生气了,实在是季家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恨了,“之后这家人也没有悔改,为了把季欢赶出去,他们专门请了神婆装神弄鬼,非说季欢被鬼附身,寒冬腊月的泼了季欢和她娘子一身的黑狗血,之后他们便和季欢签了分家的文书,断绝了情分,分家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以后季欢无论是富有了或是饿死了,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可怎么季欢刚挣了钱,你们就坐不住了?还非要等着季欢的新店开业过来闹事,你们真是见不得她一点好啊。”
“是啊,这可不是我们胡说,你们随便去东牛村找人问问,不管和季欢熟不熟,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孩子,村里就没有人比她更孝顺了,她那不要脸的爹娘就是认准了季欢孝顺才一次次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好在这孩子幡然悔悟了,和这一家子白眼狼断绝了关系,今天这儿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替刘凤梅和季满屯说话,谁就是眼瞎。”袁大娘的大嗓门嚷嚷了起来。
“是啊,而且大家可以看看几季家那几人,一个个根本就不是吃不饱饭的样子,他们家在村子里有地,只不过是知道季欢挣钱了,想过来胁迫季欢掏钱,根本连地都不种了,一家子好吃懒做的,想着喝季欢的血,吃季欢的肉,知道张嘴要钱比种地容易,因此全都过来找季欢要钱了。”
村里人一个接一个的替着季欢说话,人群中风向已经开始向着季欢这边逆转了。
“真要是像他们说的那样,那这种爹娘也是真够呛,还不如没有呢。”
“是啊,寒冬腊月被逼到山上差点冻死,这女郎还真是可怜。”
“对对对,咱们刚刚就是看那几人衣着褴褛才会下意识的决定他们说的是真的,真是可恶,咱们差点被他们耍了。”
“真是恶心死了,都和人家分家了,还舔着脸过来要钱,我呸。”
“就是,孝顺也该孝顺配做爹娘的人,像他们这种人就不配子女孝顺。”
季欢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伸手从怀里拿出了当初的那张分家文书,冷冷的看向季满屯和刘凤梅:“这是当初你们泼我狗血,赶我出门时写下的分家书,为了公平起见,大人,劳烦您给大家读一读里面的内容。”
那捕头接过了季欢手里的纸张,大声念了起来,大意就是两边分家,从此各安天命,彼此再没有任何瓜葛,就是对方死在自家门前,仍旧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上面的话可以说已经很决绝了。
捕头念完之后,又开口道:“这上面有两方的签字和手印,还有村里里正的印信,这分家书的的确确是真的。”
季欢视线扫过众人,平静的开口道:“事情到了现在,大家应该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无非就是之前觉得我没用,拼了命把我踢出家门的爹娘和所谓的家里人,在知道我挣到了钱之后,又上赶着想要来要钱,还偏偏选择在我店铺开业的时候过来捣乱,煽动你们跟着一起骂我,想让我身败名裂。”
季欢视线重新看向刘凤梅和季满屯,“我说过了,签了这分家书,你们便休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分一毫的好处,你们今日不仅拿不到钱,还扰乱了我开店营业的秩序,之前还威胁、勒索我,具体怎么判罚,官府自有定论。”
说着,季欢看向身边的捕头,“大人,这些人还请官府处置,还我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来人,把这几人都带走吧,对了,还有那个男乾元也一并带走。”捕头等了好半天,这会儿早就不耐烦了,只想赶紧把人抓回去,好赶紧交差,毕竟这事儿是他们县令亲自叮嘱过的。
“冤枉啊,我不过是跟着喊了几句,那么多人都跟着喊呢,你们有本事把人都抓走啊。”那男乾元显然是吓坏了,一边躲,一边想要挣脱两名捕快的羁押。
季欢冷冷的看了过去:“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心志不坚定,或是刚刚我表露出一丁点的心虚,都有可能被已经暴怒的人群直接碾死?你们这些带头造谣的人一点也不冤,青远县处在大梁境内,并非什么法外之地,既然犯了律法,那就应该按照律法处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其余的漏网之鱼们,希望你们日后谨言慎行,否则下一次被抓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们。”
“季欢,我可是你亲娘,你真的要让我坐牢吗?我不要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和你要钱了。”刘凤梅被两名捕头押了起来,立马就害怕了,这会儿她倒不是假哭。
“是啊季欢,咱们可是一母同胞,我们可不想去坐牢,对了,还有你的侄子,我们去坐牢了,你的两个侄子该怎么活啊?季欢,我们真的不敢了。”季明想起家里只剩了王秀秀,也是哭喊不止。
季欢冷冷的看了过去,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可说出来的字句却冷的吓人:“我连爹娘都没有,哪儿来的侄子?你又想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季欢,季欢,你这么做要遭报应的,季欢,你个不孝女”刘凤梅实在聒噪,最后被两名捕快按在那里堵了嘴,拉拽着拖走了。
人群这会儿又有了小声议论的人,不过因为刚刚那名男乾元的缘故,人们都不敢再大声了。
“要我说这女郎也真够狠的,虽说写了分家书,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真就把亲爹亲娘送进大牢里了?”
“嘘,小声点吧,小心你也和刚刚那男乾元一样。”
“我也觉得她太狠了,就是对她再坏能坏到哪儿去?这种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我也这么觉得,她爹娘他们虽然做的事过分了一点,但是她都那么有钱了,给他们一点又能怎么样?”
“就是,就是,真是人越有钱越抠门。”
季欢见人群已经散开了一些,不过周围还有人想接着看热闹,季欢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并没有着急,而是视线扫过众人,开口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没有吃过我所吃的苦,没有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的经历,便也没有替我原谅他们的资格,今日我若是给了他们银子,换不来他们对我的体谅,他们反而会觉得抓住了我的把柄,继而再要第二次钱,第三次钱,以至于到后面会提更多更过分的要求来,而我呢?只能一再的被他们胁迫。”
季欢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不愿那么做,我明白今日把他们送入大牢恐怕仍旧会有好多人认为我不孝,不过我不在乎,我季欢不是案板上的鱼,不会任人宰割,还有今日那些浑水摸鱼煽动大家伙的同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我查出来,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完,季欢重新回到了店门旁边,指了指自己的店铺开口道:“现在我的建盏店铺正式开业,原本我是想着开业的时候放些福利,把那两只建盏的价格稍微定的低一些,不过现在已然没了心情,这两只建盏一只的价钱定在十万两,先到先得,过了今日便没有了。”
说着,季欢便带着姜语白和季巧进了店铺里,不再管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
与此同时青风楼上,柏川嘴巴都长大了,刚刚都已经那样了,她都觉得下一秒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就要动手了,结果这事儿就这么被季欢压了下去。
盛珏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平静的看向柏川,“我说的没错吧?”
“是,主上英明,倒是我糊涂了。”柏川赶忙道。
另一侧的黄员外看完了这场戏,对季欢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季欢遇事临危不变,解释的时候又条理清楚,知道一边去找官府,一边去找人证,所有证据都到齐之后,她又能不管周围那些百姓的议论,直接把亲生爹娘送进了大牢里,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开门营业,这心理素质真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不过黄员外有点心疼自己的钱袋子了,刚刚季欢说原本想把这两只建盏卖的便宜些的,结果被这么一气,又是这个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