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狗男男
等打好地铺, 谢宴川转头看向许远山:“我们的衣服也得换,你现在上网下?单买几?套衣服送过来。”
说着他报上自己和许陶的衣服尺寸。
“没拿你们一分钱,我还得倒贴!”许远山撇了撇嘴, 嚷嚷道,“你们穿我的得了,我的衣服能穿。”
他们三个身量相当?, 许远山的衣服他们是能穿。
但谢宴川不想穿, 更?不想让许陶穿。
他严词拒绝道:“不行。”
“为?啥不行?我是个beta!”许远山道, 穿他的衣服又?不会染上什么信息素, 有什么不能穿的。
“你那骚包的衣服没人想穿。”谢宴川上下?扫了一眼他。
许远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洞裤没看出哪里骚包,旁边的挂着的银链子?分明时尚至极!
许远山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品的家伙。”
他转头望向许陶:“你呢?”
许陶其实也不太想穿他身上那类过于鲜艳的衣服,他小时候文艺汇演才穿过颜色这么多?的服装。
于是他指了指谢宴川道:“我听他的。”
闻言, 谢宴川不由勾了勾唇角, 浅笑着摸了摸许陶的脑袋:“乖。”
许远山真是受不了这两狗男男了。
特别?是看到?许陶对谢宴川这么言听计从,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能不能支棱起来?反抗压迫当?家做主!”
以后许云瑶嫁人, 可不能事事这么听老?公的, 特别?是这种阴险的老?公,被卖了都不知道!
许陶无辜地看了他一眼, 他真的是不想穿许远山的衣服啊!
“赶紧买衣服去。”谢宴川掀起眼皮看他, “还有洗漱用品。”
许远山咬牙切齿,他感觉五百万纳比就像吊他跟前的胡萝卜, 他就是追在后面愚蠢的驴。
愚蠢的驴还是受了胡萝卜的诱惑, 利索地在光脑上下?单了几?套简单休闲装和洗漱用品, 转头对谢宴川道:“记账上了哈。”
“嗯。”谢宴川不以为?意地点头。
过了一个小时, 下?单的东西?送到?,许陶和谢宴川轮流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 两人躺在床铺上,屋内除了他们两个人外其他人都已经回卧室睡觉了。
哦,许远山没睡,他房间里还能隐约传来打游戏时的暴躁怒骂声,骂词还从不重样,真难为?他能想出这么新?鲜的骂人方式。
出一本骂人合集,在联盟一定畅销得很。
不过此时这个声音正好,许远山打游戏也没空搭理他们,许陶恰巧有事情需要问谢宴川。
许陶侧了侧身,贴近谢宴川耳边,轻声道:“我们为?什么要去纳参?”
谢宴川耳廓传来许陶说话时呼出的气息,他身上葡萄味的信息素也跟着传过来,很可口的信息素的味道。
谢宴川一时没有听清许陶的话,他喉结滚了滚:“什么?”
许陶又?往他身边挪了挪,重新?问了一遍。
“这里太小了,要找能够连接上联盟星网的人太费劲,找人的动静太大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谢宴川解释道,“在纳参我能更?容易找到?人。”
许陶了然地点点头。
谢宴川那时为?了防止海鹰星盗的人追上来炸毁了00F478号跃迁点,只要联盟抓到?跃迁点另一边的星盗逼问,或者跃迁点另一边的他的属下?能够回到?联盟,甚至只要有一口气能够发短讯到?联盟。
联盟必然能知道他在00F478号跃迁点跃迁的打算。
联盟知道他们在纳乌星的话,这时肯定已经派人过来找了。
但找人的方式肯定不能是派军队压境,毕竟谢宴川还在纳乌星生死不明。如果正好落在纳乌星人手中,联盟派兵如此傲慢地过来,保不准真有疯子?就一枪崩了谢宴川。
即便真的有人敢提出派兵压境的建议,为?稳妥起见在国会、议会的谢家人及拥护者定然也不会同意。
因此联盟压根不会干派兵压境这么粗暴的事。
就谢宴川和联盟那群人相处这么多?年的了解,对怎么解救他这事儿还得扯皮扯上个几?天。
但就算扯上十天,联盟派来的人也应该潜伏到?纳乌星了。
联盟军来到?这儿最先?去的肯定是大城市,如果他们到?了纳参能顺利遇到?联盟的人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遇不到?,去新?云帮也能找到?联系上联盟的方式。
去纳参比留在这个小城镇的机会多?。
留在山洞大半个月是他不得已的举动,他迫切想要带许陶离开这里,待在这颗星球没什么好的。
顺利的话,他希望能在这个星期内就彻底离开这里。
但他还有下属也被安全舱投放到了这里,必要时只能让许陶先?离开,他暂且留下?。
许陶看谢宴川胸有成竹,知道他心里肯定有方法回到联盟,自己只需要跟着他就好,便安心地睡觉了。
今天从森林走?到?小镇,许陶累得刚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但毕竟是在许远山家,不是在自己家,而且还是睡在客厅,许陶觉得如果自己睡相不雅被起夜的许家人看到?总会有点尴尬。
因此他睡着时还有些紧张,睡的并?不沉。
所以听到?卧室内传出来的动静时,他立即就被惊醒了。
一声尖锐的铃响声,即使睡得沉的人也会被吵醒,除非是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醉汉。
谢宴川也已经从地铺上坐起来,眼睛望向发出铃响声的徐母的房间。
谢宴川看了许陶一眼,揉了揉他因为?刚睡起来而有些凌乱的头发道:“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许陶也跟着坐起来。
两人方才站起,准备去敲门,一道人影比他们更?快闪现到?许母门前。
许远山因为?疾驰而喘着粗气,他门也没敲,匆匆推开门跑到?许母房间内。
许云瑶也从自己卧室开门出来,哒哒哒去看许母,嘴里焦急地喊着妈。
许陶和谢宴川对视一眼,跟着走?到?门前。
许母的房间内摆满一堆医疗器械,她的卧室不像个卧室反倒像个病房,房间内也散发出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许远山从好几?个药瓶中倒出药,就这么将一大把药喂给许母,给她吃完药后又?往她身上插上各种医疗管子?。
许云瑶站在一旁拉着许母的手。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许远山才把管子?从许母身上拔下?,将许母抱着躺到?医疗舱内。
四个人在房间内都安静的没有出声。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医疗舱发出疗愈程序完成的提示。
许远山将许母从医疗舱内抱出来,将她放在床上。
许母已经昏睡过去,安静地躺在在床上一动不动。
“瑶瑶你先?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许远山捏了捏徐云瑶的脸,对她说道。
许云瑶看了许母一眼,点点头:“好。”
许云瑶走?后,三人又?在房间内待了好一会儿,直到?许远山从床边椅子?上站起来,看到?门边的许陶和谢宴川挑了挑眉;“你两咋还站在这儿,走?了。”
这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这时再去睡也没有必要了,他们上午还要去纳参,在星舰上也可以轮流补觉。
来到?客厅坐下?,许远山从烟盒内磕了根烟出来,有将烟盒递给许陶和谢宴川。
两人都没接,他便收回烟,自己点上火,自顾自抽了起来。
许陶看他抽完一根烟,方才柔和着声问道:“阿姨她?”
“医生说最多?还有五年吧。”许远山道。
许陶:“……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许远山指了指谢宴川:“你老?公给我拿五百万,带到?纳参的大医院里或许有办法。”
“或许?”
“不然呢?”许远山疑惑地看着许陶,“不是,小许你都不看新?闻的?网也不上啊,我靠,你老?公真把你当?金丝雀养啊?管这么严,风也不放。”
许陶对他这吊儿郎当?总爱打趣人的习惯无语了。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谢宴川一眼,谢宴川耸了耸肩。
“每年死于污染的人这么多?你都不关注关注的?”许远山眨了眨眼,还是疑惑许陶怎么这都不知道。
污染这事儿又?不仅是新?闻里的传说,生活在这颗星球上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在被污染,即便许陶被谢宴川养在玻璃缸里,那也得要呼吸啊。
“你最好是装的,不然我都要怀疑你是弥斯联盟派来的奸细了,”许远山道,“不对,你肯定不能说弥斯的人,弥斯不会派个啥也不懂的人来当?奸细。”
说完,他又?再次否认自己的话:“哈哈哈哈哈更?不对了,弥斯压根不屑于理会我们啊!怎么会派奸细过来!”
他脸上充满着嘲讽的笑容。
许陶从他的话里终于明白了许母的病因,一切的祸根,这颗星球上人人都面临着可怕的污染,害每年许多?人离世的污染——
皆是由当?初天应帝国投下?的数不清的炮弹、导弹而起。
几?百年过去,天应帝国早已消失,但给这颗星球留下?的噩梦还在。
许陶终于知道为?什么联盟会当?这座星球不存在了,甚至在星网上关于这颗星球的资料都少得可怜。
受了这么重污染的星球管理起来多?麻烦啊,联盟的公民如果知道了在几?百年前本该和他们一样受联盟法案庇护的上亿人在这里受苦,联盟那么多?公民能够全然无动于衷吗?
联盟怎么会让公民知道这样的事,怎么会让公民掀起救助纳乌星的反抗?
许陶不由看了谢宴川一眼。
谢宴川眼睫颤了颤,第一次避开了许陶的目光。
许陶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许母给自己夹菜时慈爱的笑容,想到?许云瑶对自己的喜欢,很高兴地叫自己许哥哥的样子?。
他们生活在这里,就不得不接受这片星球上可怕的污染。
或许几?百年前他们真的还和自己是本家。
但现在他们命运早已因为?生存星球的不同而发生改变。
第32章 吵架了?
吃完早餐, 许远山送许云瑶去上学,回来的时候许母又犯了?一回病,这?一折腾就又到了?下午。
前去纳参的计划不得不暂缓到明天。
毕竟许远山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许母, 一般许母一天之内犯过病后,
往后几天就是安全期,他们最好明天再去纳参。
纳乌星现在还没有根治污染的方法, 但是星球上顶级的医生能够清除体?内积攒的 污染, 虽然没办法完全清除, 但也能暂缓受命。
他们现在这?个小城镇的医生没有这?种?技术, 医疗舱也只是在缓解病人痛苦。
但能够缓解疼痛已?经是够伟大的了?,毕竟还有许多人因?为受不了?污染带来的病痛而自杀。
许远山满脸阴郁从许母房间走?出来,在客厅暴躁地大骂天应帝国半个小时。
许陶在他的骂声中沉默不语。
他看着许母因?为疼痛痉挛尚且于心不忍。
不知道多少?人如许母一般忍受着痛苦, 污染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 随时可能会落下。
他很想问问谢宴川,为什么联盟的高?层就这?么狠心,看着同族在这?里受苦。
联盟掌控着宇宙中七大星系, 几十颗居住星球, 上百颗资源星球,难道还没有地方给纳乌星的公民?住吗?
怎么可能没有呢?联盟不缺地, 加上生育率不高?, 多的是荒弃的土地。
他虽然和谢宴川共同度过大半个月的危难时刻。
可许陶依然知道谢宴川骨子里实?际上是傲慢、高?高?在上的,他眼里看到的除了?他自己就是自己身?边的所有物, 比如被他划归为所有物的自己。
谢宴川从出生就是天潢贵胄, 他的生活让他成为一个政治机器, 他可能会为了?登上高?位而拯救这?颗星球上的人, 但心软绝不会是他做这?件事的原因?。
许陶会在看穿了?谢宴川的本?质后,依然在他落难的时候对他温柔, 许陶的好心、温柔对着所有人。
可谢宴川不会,他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许陶唯一一次看到谢宴川卸下身?上高?高?在上的傲慢,是在对他说抱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谢宴川终于不再是只有他自己。
但许陶不知道他的后悔是不是因?为自己替他疗伤后的有感而发,他不知道谢宴川对自己的感激能维持多久。
他不敢对谢宴川说能不能跟联盟提一提,接纳纳乌星的公民?。
许陶知道谢宴川百分之百不会答应这?件事。
从昨晚谢宴川避开自己视线的那一刻,许陶就明白了?。
如果?掌管这?颗星球对联盟有好处的话,联盟早就做了?。
而且谢宴川做这?件事对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既不会提高?他的地位,也不会加重他的权利。
谢宴川手上有纳乌星的地图,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公民?在受苦呢?
但他已?经无动于衷了?这?么多年,继续无动于衷下去才是他的做法。
许士城说过很多错话,但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只有手握大权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次日临走?时,许陶去跟许母道别,许母拍了?拍许陶的手,笑着说道:“这?次你来正好碰上我?生病了?,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话。你下次来,阿姨给你做顿好吃的。”
许陶笑着点?头。
他给许云瑶留了?纸条,希望她永远做一个开心幸福的小女孩。
昨晚知道他要走?,许云瑶嘟着嘴不开心了?好久,她从自己卧室里拿出来一个草莓发卡送给许陶,作为他们的离别礼物。
“谢谢瑶瑶,”许陶摸了?摸她的脑袋,收下她的发夹,有些歉疚道,“可是对不起啊瑶瑶,哥哥都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
“没关系呀!哥哥你要去纳参的话会很久才回来吗?”许云瑶看着他问道。
“应该是很久。”许陶道。
他也不知道有多久,可能一辈子都法再见到许云瑶了?。
“那你回来的时候再我?买个冰淇淋,就当是我?们见面礼物好啦!”许云瑶道。
许陶点?点?头。
许云瑶又缠着他戴上发卡,手扶着许陶膝盖晃来晃去。
许陶有些为难,他觉得这?个发卡其实?和自己没那么相配,但许云瑶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许陶还是妥协地戴上了?发卡。
许远山在一旁悠悠道:“这?可是我?妹最喜欢的发卡,她可真够喜欢你的。”
许陶觉得他话听起来还有点?酸。
见他戴上发卡,许云瑶开心地抱着他,又围着他高兴地转圈。
许陶将纸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用水杯压住,摸了?摸手上的发卡。
冰淇淋可能需要许远山帮许云瑶买了?。
许陶和谢宴川登上星舰,许远山又去帮上次那个老人修光脑去了。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许远山才姗姗来迟。
他扔掉手上的烟,踩灭,他拉开星舰门,吐槽道:“我早说就该买个新的,钱我?出,于老头还不乐意,嘿真是倔。”
谢宴川沉默望着窗外?,没接话。
许陶只好开口道:“不想太麻烦你吧。”
许远山坐到驾驶座上,一边道:“这?样更麻烦我?,一个月能去修两趟,给我?整成维修工了?。”
“他家只有他一个人了?吗?”许陶问道。
许远山点?头,在显示屏上设定好航线:“对啊,也是可怜的,他老婆孩子几年前都因?为污染死了?。他现在偶尔精神还不太正常。”
他这?星舰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可能还是二手货,最高?航速不能用因?为可能一下就废了?。
搁联盟普通星舰可以能几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它硬是得走?走?上一天几个小时。
许陶真是担心这?星舰能不能撑住航行这?么久时间。
许远山摆摆手:“肯定行的,比你们远的我?都送过,送你们小菜一碟。”
虽然设定了?航线,但这?么远的距离难保路上不会遇到意外?,因?此三人轮流坐驾驶座。
许远山收了?钱,很有职业道德,让他两偶尔来替换一下自己就行。
这?一路异常顺利,星舰没出故障,路上也碰上什么抢劫的,劫匪估计也知道这?破星舰装不了?有钱人。
还有几个小时到纳参,许远山从小沙发上醒来。
晃了?晃睡懵了?的脑袋,走?到驾驶座边拍拍许陶的肩膀:“我?来吧。”
许陶让出座位,许远山在驾驶座上坐下。
他见没人在睡觉打开音乐,十分豪放的摇滚乐,声音都快把星舰震踏了?。
许陶让他小点?声,他才将声音调低。
临近纳参,许远山突然“咦”了?一声,转过脑袋看向许陶和谢宴川:“你俩这?两天咋不腻歪了?,吵架了??”
许陶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没有啊,我?们又没有架可吵。”
自从知道这?片星球的情况,许陶确实?有些低落,但他没资格去要求谢宴川做些什么,也没能力说动谢宴川。
谢宴川即使冷漠,许陶也不会这?么幼稚地跟他吵架、责怪他。
联盟袖手旁观也不是谢宴川一个人的责任,谢宴川只是选择加入罢了?。
况且许陶也不是能热战的人,他最多不搭理人。
不过这?次他也没有不搭理谢宴川啊,明明还和谢宴川如同往常一样相处。
许远山听他否认,又转头看向谢宴川。
谢宴川只冷冷撇了?他一眼。
操,这?么凶,没在吵架谁信啊!
许远山看他瞪自己,更加确信了?两个人肯定是吵架了?。
他最热衷的就是劝架了?!
许远山言简意赅道:“嗨呀,有什么好吵的,让你们床上滚一圈就好了?。”
许陶&谢宴川:……
“本?来的事!”许远山高?声道。
“安静。”谢宴川出声打断了?他还想继续嚷嚷的声音。
碍于他的淫威,许远山只能讪讪转头。
谢宴川回过头时和许陶目光对上,两人都一愣,许陶随即对他笑了?笑,目光划开,望向窗外?。
谢宴川有些烦躁地磨了?磨牙。
星舰上不能抽烟真是个破规定。
许陶对他虽然还同往常一样相处,但谢宴川还是看出了?他低落的情绪。
引起他情绪变化的原因?很好猜到。
许陶总是这?样,总是心软。
他希望许陶对自己心软,但不喜欢他对所有人都心软。
显得他在许陶心中和其他陌生人一样。
许陶不合时宜的心软又让他涌起烦闷。
他不是残忍嗜杀的人,但也绝不会像许陶这?样心软
在他能力之内,他会尽量保护联盟的公民?,如将海鹰星盗引到他们包围圈,不在阿尔星开战以至于会伤及公民?。
虽然不在阿尔星还有另一层原因?是这?么做会引起舆论讨伐。
但论迹不论心,他毕竟还是照顾了?到了?那些公民?的性命。
然而救助纳乌星的居民?,把他们带到联盟上,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还好许陶很有分寸,没有对自己提出他心中的想法。
过了?快一个小时,许陶突然凑近谢宴川,看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时。
谢宴川在心中无奈叹气。
许陶真是心软得出乎他的预料。
二十多小时的行程,许陶只睡了?几个小时,甚至还睡着是总是梦境缭绕。
他想了?很久,即使心中知道谢宴川很难会向纳乌星伸出援手,但他无法坐视不理,说出来会让他的心中好过一些。
就像报答许士城的养育之恩那样,他知道如果?他不开口,这?根刺可能会跟着他一生,他不想一辈子陷在后悔的情绪中。
许陶凝视着谢宴川的眼瞳,谢宴川有一双很薄情的凤眼,看人时眼神总是散漫中带着偶尔的凌利。
“联盟没有接纳纳乌星的可能吗?”许陶小声地问谢宴川,确保许远山不会听到。
“没有。”谢宴川很干脆地答道。
“那你的想法呢?”许陶问。
谢宴川摇摇头:“抱歉。”
谢宴川态度没有出乎许陶的意料,他早就知道谢宴川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利益的事。
许陶点?点?头,没有再问,转过脑袋继续望着窗外?。
谢宴川也移开视线。
谢宴川理性至上,他知道自己对许陶有好感,但这?些好感不足以影响他的决定。
他不会为了?许陶而答应这?样麻烦而无用的事情。
至于许陶,低落的情绪总会过去。
第33章 后悔
看到许陶一直持续低落的情绪。
谢宴川又突如?其来感到些?后悔, 不是为没?有答应他而?后悔。
而?是在后悔一开始的决定,当初带许陶上前?线真是他做的最为错误的事情,不沦落到这里, 许陶不会知?道这颗星球上的一切。
也不会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星舰航行到纳参城市上空,许远山关掉音乐,转头看向后面两人?, 主要是看向谢宴川:“去哪?”
“新云帮。”谢宴川道。
许远山:“?”
谢宴川挑了挑眉, 让他赶紧把星舰开过去。
许远山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无?奈叹了口?气:“行, 您是老板。”
新云帮总部坐落在纳参城市的中心,一座高耸的大楼内,门口?站着好几?个壮汉。
大楼边人?影寥寥。
许远山将星舰停在大楼不远处的广场。
谢宴川让他和许陶在星舰内等自己, 他自己下了星舰往新云帮大楼走去。
门口?站着的几?个壮汉看到陌生人?往这边走来, 不由握紧手中的枪,警惕地注视着谢宴川。
谢宴川走到他们面前?站定,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你们帮主, 请通报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帮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一个壮汉轻蔑地上下打?量他, 看他一身?普通的装束,怎么看都不是有资格见到他们帮主的人?, 不由出声呵斥道。
对于他的无?礼, 谢宴川不以为意,他将手上的徽章抛给另一个人?, 对他抬抬下巴:“拿给你们帮主看, 他会见我的。”
那人?伸手接过他的徽章, 低头看了看。
一杯做工精致的圆形徽章, 上面印着一座高山,一只身?形飘逸的隼从高山飞升而?上。
隼的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锐利、凛然的目光恍如?就在眼前?,漂亮、潇洒的身?形似乎就要冲破徽章飞到他眼前?。
方才那个壮汉还要出声说些?什么,拿着徽章的人?制止了他。
他拿着徽章摩挲上面的纹理,对谢宴川点头:“您稍等,我现在上去通报。”
说着他让其他人?在下面等,自己转身?朝大楼内走去。
能拿出雕刻得如?此精妙徽章的人?,会是个普通人?吗?
况且他能感觉到谢宴川身?上的威压感,那股压迫感比他们帮主带给他的更重,即使谢宴川不过随意站着。
徽章辗转两人?,送到新云帮帮主刘景阑手中。
刘景阑扫过手中的徽章一眼,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对手下人?道:“立刻让他上来!”
不过几?分钟之后,谢宴川就被人?毕恭毕敬请到刘景阑的办公室内。
刘景阑看着进来之后,就在椅子上悠闲坐下的谢宴川,他坦然得跟自己家似的。
面对他的无?礼,刘景阑勉强压下不悦,开口?问道:“你是谁?拿着谢家的族徽,你是谢家人??”
“正是。”谢宴川点头,对刘景阑道,“有烟吗?很久没?抽,烟瘾犯了。”
刘景阑深呼吸几?口?气,面无?表情地将烟和打?火机扔给谢宴川。
他看着谢宴川接过烟,慢悠悠点上,连抽了好几?口?。
觉得他这瘾怎么也该解了,又开口?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
“你只要知?道我是谢家人?就够了,”谢宴川摇摇头道,“何必知?道这么多。”
“哦?谢家人?怎么会到纳乌。”就凭谢家人?现在在联盟如?日中天的地位,来纳乌能干嘛?总不会是联盟有了想要将纳乌纳入管理的心思?
怎么会,联盟无?视他们已经无?视了几?百年。
但是这族徽又骗不了人?。
似乎看穿他心中的想法,谢宴川抽了口?烟慢悠悠道:“来纳乌是我私人?的原因,我现在要联系联盟,你可以帮我。”
刘景阑额上青筋跳了跳,语气不善道:“我什么要帮你?”
“唔……”谢宴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去联盟,还是想再扩张势力,我都可以帮你。”
刘景阑不禁大笑出声。
谢宴川也只是翘着腿,对他的大笑视而?不见,面色毫无?变化。
片刻,笑声收住,刘景阑看向谢宴川:“你以为你是谁?谢行峰,还是谢宴川。”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就够了,我会帮你达到,而?你不过是帮我联系上联盟。”谢宴川仍然淡淡道,“很划算不是吗?”
刘景阑摇摇头:“我没?办法信你,我对你为什么来到纳乌甚至都不不知?道。”
“我来纳乌是意外,不会对纳乌有什么危险。”谢宴川站起来,从他手中拿走徽章,“有这枚徽章,你还是不信我?谢行峰会把族徽给一个废物吗?”
这虽然是谢家的族徽,可族徽并不是每个谢家人?都有的,获得谢家的认可,认为这人?能为谢家发展添砖加瓦,谢家家主才会将这枚代表着荣耀的族徽赐下。
刘景阑沉吟细思,确实如?谢宴川若言,有能力的人才能拿到谢家的族徽。
接入联盟星网对他的言,不过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知?道只要接上联盟星网,面前?这个人?肯定能找到人?来纳乌接他,之后的事情用不着他管。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刘景阑调出光脑的纳乌星地图,点了点在纳参旁的一座城市:“我要让星光城为我所有,你能帮我做到的,我可以帮你来接入联盟星网。”
谢宴川目光顺着他手指点住的地方看了看,点头:“我帮你。”
谢宴川让他派人?去把许陶接上来,又对他道:“五百万纳币,麻烦你支付给星舰上的司机,一个头发颜色很多人?。”
刘景阑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
谢宴川无?奈叹了口?气,让步道:“那就先一百万吧,你们帮派总不会一百万都吝啬吧?”
“你空口?白牙就想要我一百万?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帮我拿下这个城市,我都会给你。”刘景阑道。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怕刘景阑赖账,但谢宴川没?有这个担忧,他有的是办法让刘景阑履行诺言。
“行,你现在派人?把星舰上的两个人?都接过来。”谢宴川道,“现在把这种城市的信息、掌控星云城的帮派资料言简意赅跟我说一遍。”
不过一个小时多的时间,刘景阑甚至已经习惯了谢宴川的颐指气使,此时听?到他的话?也没?生气。
将星云城的情况跟谢宴川说了一遍。
掌管着星云城的是另一个帮派,刘景阑已经馋星云城很久了,这么一块肥肉从别人?手中夺下,夺的过程难,守住更难。
听? 他说完,谢宴川沉吟片刻,从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十天,我帮你拿下。”
刘景阑:“?”
十天?
刘景阑简直又想要放声大笑了,开什么玩笑,十天怎么可能拿下星云城。
他想让谢宴川大话?别说得太狂,但看到谢宴川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又压下了说出口?的话?:“你最好说到做到。”
谢宴川耸了耸肩:“做不到的事情,我从不说出口?。”
“好,十天之后我希望星云城上只有我们新云帮这片云。”刘景阑道。
“当然,”谢宴川道,“这十天,你们帮派都要听?我指挥,我的决定就是最高指令。”
刘景阑咬了咬牙,思索良久还是同意了-
许陶和许远山都不会知?道谢宴川去新云帮干嘛了。
许陶看到谢宴川站在新云帮大楼门口?站了一会儿,被人?接进去,心中虽然对谢宴川很信任,但仍然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这里他们什么都不太熟悉,即使谢宴川真的无?所不能在这里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几?天前?他们都还落魄的躲在山洞里。
许陶和许远山在星舰上等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有人?来敲他们星舰的门,说是他们帮主请他们上去。
两人?虽然心中有所担忧,但还是下了星舰。
跟着新云帮的人?,他们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带他们上来的人?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让许陶和许远山进去。
见到他们进来,刘景阑收起地图,谢宴川将手上的烟捻灭。
三人?在星云帮内吃过饭,被安排到星云帮的一处三室一厅的公寓内。
走进公寓,许远山便彻底忍不住,想要质问谢宴川。
谢宴川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他之后的话?。
谢宴川在公寓内走了一圈,从屋子里摸出十来个监听?器,他将监听?器毁坏扔到桌上。
走到茶几?前?,按了直通刘景阑办公室的通讯电话?:“刘帮主,屋外派了这么多人?跟着,屋内就不用您看着了。”
刘景阑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宴川已经挂断。
他抬头看向许远山:“现在可以说了。”
许远山真的忍不住了,大声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和新云帮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住他们这里,还有我的五百万呢?!!”
“你的钱几?天之后我会给你,现在还没?办法给你。”谢宴川只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几?天是多少天?”许远山强忍着怒气问道。
“十天左右。”谢宴川道,“你可以把你光脑账户给我,我到时候会打?到你账户上,你也可以回去照顾阿姨。”
“十天之后你真的会把钱给我?”许远山皱着眉问他。
谢宴川点点头:“会。”
“可我不相信你,我不回去了,我要跟着你们直到你把钱给我。”许远山恶狠狠看着他,咬牙切齿道。
他有时候也需要接客出远门,这种时候他就会请人?过来照顾许母,许母倒不是一定需要他时刻待在身?边。
现在他反而?更不放心谢宴川,这厮真的满嘴忽悠人?,气得人?牙痒痒。
闻言,谢宴川也只是“哦”了一声:“随便你。”
第34章 心软
此后几天, 谢宴川都早出晚归,每天只有晚上能够见到他一面。
一次他甚至没有赶上三人吃晚饭的时间,只发?了?个简讯回来告诉许陶, 不?用等他吃饭。
谢宴川回到公寓时已经将近零点,公寓客厅内给他留了?一盏暖色的小灯,他揉了?揉眉心, 将外套随手扔在小沙发?上。
转头时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 许陶原本应该是坐在沙发?, 可能是因为睡着了?所以身子半躺倒在沙发?扶手上。
身子呈现一个并?不?舒服的睡姿, 但是他睡得很安静,像一株柔顺恬静的美人花。
谢宴川凝视着他的侧脸许久,方才因为处理事情的疲惫一扫而空, 冷硬的心也有些发?软。
这几天他们很少见面, 谢宴川也有些避着许陶的意思。
在许陶知道他冷血的真面目后,谢宴川难得地有些害怕见到许陶。
许陶太善良太纯净,衬托得他更加虚伪、冷漠, 让他有一瞬间地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答应许陶, 他会让联盟接纳这颗星球。
但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只存在了?两三秒,即可被他掀过去?。
许陶对他很重要。
可他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荣耀, 他不?择手段爬到现在这个高位, 即使医生给他下的判决中他还只有几年的寿命,他也要在这几年当中坐到他能达到的最?高位。
他死后的荣耀也要尽数归于?谢家之上。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 坚定而不?移, 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所左右。
可是现在, 谢宴川看着许陶躺在沙发?上等待晚归的自?己, 心里的动摇又突然席卷而来。
他不?知道许陶怎么会这么善良,对这样的自?己也善良得不?可思议。
让他很想把许陶拉下来和他一样, 这应该才符合他心中的想法。
可是奇怪的是,他却更想保护许陶的善良,即使许陶会对所有人心软。
谢宴川走到许陶身侧,弯下腰,手指垂下摩挲着许陶的脸颊。
他一只手勾出许陶的膝弯,想将他抱回卧室。
不?过他手不?过刚有动作,许陶就醒了?。
许陶揉了?揉眼睛,看到谢宴川立刻对他绽出一个笑容:“你回来啦。”
谢宴川捏了?捏他的脸,也对他笑了?笑:“嗯,回来了?。这么晚就不?用等我了?,很困了?吧?”
许陶想摇摇头,但想到自?己刚才都睡过了?,又不?好意思摇头了?。
他看着谢宴川疲惫的面容,也揉了?揉他的脸:“你看起来很累,你最?近在做什么呢?肯定是因为我们回联盟的事,是吧?”
谢宴川点点头:“我想我们应该尽早回到联盟中。”
“可是你真的好累,你的眼皮都有三层了?。”许陶轻柔摸了?摸他的眼睛,“我们就算晚些回去?也没有关系的,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没事的,再?过几天,事情解决完之后就能回到联盟了?。”谢宴川道。
“因为污染的事情,你不?想让我多待在这里,是吗?”许陶放下摸着他眼睛的手,盯着他问道。
谢宴川沉默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许陶的话,肯定的答复只会显得他更加冷漠无情。
即使他就是这么想的。
联盟的医疗技术不?是纳乌星能够比的,他们在这儿就算待上一年,体内积攒的污染回到联盟也可以清除。
但谢宴川还是不?希望许陶多留在这里,他这几天都跟着许远山外出,看到越多被污染的人群、植物、土地,他的痛苦就会多几分
谢宴川顾左右而言他:“早点回去?总是好的,你洗澡了?吗?该回去?睡觉了?。”
“好,你也早点睡,好好休息。”许陶对他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后往自?己卧室走。
许陶已经从谢宴川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不?需要再?问了?。
许陶虽然把自?己放在为谢宴川抚慰精神海的工具位置上,在谢宴川对他确实照顾很多,他每天早出晚归为两个人回到联盟寻找方法,许陶无法不?对他产生感谢之心。
特别?是看到谢宴川如此疲惫的脸色。
大概又过了?几天,许陶和许远山从外面回来躺在沙发?上,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住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谢宴川回来也可以按指纹,压根不?用敲门。
许远山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许陶道。
两人走到门边,看向门边的监控器。
门外站着好几个人,许远山皱了皱眉:“谁啊这是?”
许陶看到门口?的人,眼睛却亮了?起来,他立即打开门:“陈副官 !”
陈节骁见到他也是一笑:“许先生,好久不?见。”
“谢……”许陶刚想把谢宴川的名字说出口?,想到旁边站着的许远山还不?知道谢宴川的真名,“谢先生已经联系上你们了?吗?你们这个月还好吗?”
说到这个陈节骁简直想破口?大骂。
他被安全舱投放到一个大城市里,那废物的安全舱刚落地就坠毁了?,他身上也受了?伤,他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敲响了?一个低矮的小民居。
没想到那个民居是做皮肉生意的,差点给他送到地下拍卖场。
还好他机灵,在路上逃了?出来。
他孤身一人折腾了?半个月才找到接入联盟星网的方法,那时联盟已经派了?人到纳乌星,他总算是顺利一回,很快和联盟的人接上了?头。
当初被安全舱投放到纳乌星的人在之后一个星期也逐渐聚齐。
嗯……除了?他们老大和许陶。
陈节骁真的想要一头撞死,丢了?谁不?好,怎么就把老大弄丢了?。
直到方才,他才终于?接到了?谢宴川通讯。
陈节骁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许陶道:“是,老大让我过来接你。欸,我这个月一言难尽,等会儿路上跟您说。”
他眼睛转到旁边站着许远山,许远山那头炫彩荧光发?一见面就把他眼睛眩晕了?!好酷!
可惜军部不?能染头发?。
丧心病狂的规定啊!
陈节骁对许远山挑了?挑眉:“兄弟,你光脑账户多少?老大让我给你支付路程费。”
许远山从他和许陶的对话中,也知道了?这人是谢宴川的下属,他报上光脑账户。
过了?一会儿,转账的提示声响起,他看了?眼账户,蹙眉看向陈节骁:“你多转了?五百万。”
“啊?”陈节骁挠挠头,看了?眼转账信息,“没错啊,一千万,老大就是这么说的。”
“多了?,”许远山道,“我回转给你。”
陈节骁摆摆手:“别?,老大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谢宴川说的就是一千万,他要是少一个零头,不?得吃挂落?
他赶紧揽上许远山的肩,带着许远山一起往屋里走:“我们老大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好好收着就行,兄弟,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
陈节骁转过头对许陶道:“许先生,我有事跟这哥们儿说,您在客厅等会儿,我们说完就走。”
许陶点点头。
两人进到许远山的卧室,陈节骁大大咧咧在人房间的扶手椅上坐下,对还站着的许远山道:“嘿,哥们儿,你也坐。”
许远山对他翻了?个白眼:“这是我房间!不?用你招呼。”
“欸,行行行,你说得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许远山问道。
陈节骁总算正了?正神色:“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纳乌。”
许远山蹙眉看他:“离开?”
“是,到弥斯。”陈节骁道。
许远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们果然不?是纳乌的人。”
从上次许陶对污染看起来丝毫不?了?解的样子,许远山就已经有所怀疑。
陈节骁点头:“我们是弥斯的人,所以你想到弥斯去?住吗?你的家人会和你一起到弥斯,比待着这个污染的星球好,不?是吗?”
“弥斯不?是不?会接纳纳乌星的人吗?”许远山道。
“我们会帮你办好的,”陈节骁道,“你可以选择住在联盟的任何地方,包括首都星。”
许远山对弥斯并?不?了?解的,但从陈节骁特意提及的话中,他也知道弥斯的住在联盟的首都星定然不?会是件容易的事,但对眼前人来说这件事不?过是可以轻易办到的事情。
也是,就连纳乌星人不?能到联盟的规定都能无视,在联盟中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和谢宴川短短相处这么些天,许远山也知道谢宴川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谢宴川给他支付了?这么多的报酬,又愿意让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本应该感激涕零。
他对谢宴川心里是有感谢,但却对这个人生不?起什么好感。
即使他时常打趣谢宴川,可说的都是不?会触到谢宴川逆鳞的事。
许远山从小在小城镇中鬼混着长大,对于?危险总是很敏感,和谢宴川相处几天后,他就隐隐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他最?好离他远一些。
他简直无法想象许陶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谢宴川扯在一起,还是爱人。
尤其是谢宴川去?新云帮后。
新云帮帮主?是一个残忍嗜杀的人,死在他手上的无辜性命不?知道有多少,这些消息许远山甚至不?用多打听也知道。
和刘景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的谢宴川,让他无法生起好感。
他只想拿到自?己那份钱,给母亲治病。
他知道自?己和许云瑶也躲不?过污染,手上的钱越多越好。
可现在这个被他划定为危险的人,却说可以把他们从这个充满着绝望的星球中拉出来。
许远山无法不?对这个诱惑动摇。
他怨恨天应帝国,也厌恶弥斯联盟对纳乌星人民的置之不?理。
但是在许云瑶和许母的性命面前,这些厌恶算得了?什么呢?只有离开这里,她们才能逃离绝望。
许远山答应了?跟着他们到联盟,陈节骁松了?口?气?。
很好,这个工作顺利推进。
他给了?许远山自?己的联系方式:“你收拾好行李, 我到时候会让人来接你。”
第35章 太好了
许远山走?出房间, 跟许陶辞别时告诉了他?自己之后也会到联盟的事情。
“太好了。”许陶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节骁。
许远山“嗯”了一声,拍了拍许陶的肩:“你这几天瘦太多了, 脑子里少想点东西。”
“嗯,知道了。”许陶点点头。
看着许远山的星舰消失在视线内,许陶跟着陈节骁也转身上了他?开过来的星舰。
“我们要?什?么时候回?联盟?”上了星舰, 许陶问旁边坐着的陈节骁。
陈节骁把星舰小冰箱内切好的果盘放在小桌子前, 让许陶自己拿, 他?叼了片苹果, 口中含糊道:“就这几天吧,老大还有点事情要?做。”
许陶点点头。
“许先生,你这大半月咋过的,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陈节骁看着许陶愈发消瘦的身形问道。
他?看自己老大也没有啥变化啊, 怎么许陶瘦了这么多。
总不能是老大把许陶的吃食都克扣了吧。
许陶笑了笑:“也没有吧,可能是不太习惯。”
“唔……回?联盟就好了。”陈节骁道。
“嗯,”许陶不置可否, “或许吧。”
星舰在一家独栋别墅前停下?, 他?们穿过宽阔的前院,又绕过一个曲觞流水的小花园才走?到别墅大门。
陈节骁带着他?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他?指了指一间卧室:“您和老大住那, 你要?不要?先吃个饭?去二?楼餐厅用饭或者我让人送到您房间?”
许陶摇摇头:“不用了,你不用管我啦, 你有事情的话就请先去忙吧。”
“行, 您有什?么需要?就叫人就行, ”陈节骁把一个光脑手环递给许陶, “纳乌星的光脑手环,上面我录入了一些您可能会用到的联系人, 我的联系方式也在上面,您有事也可以来找我。”
许陶接过光脑手环,对他?笑了笑:“谢谢。”
“诶呀,您不用客气,都是我该做的。”陈节骁摆摆手。
跟许陶辞别后便下?了楼。
许陶一直在卧室内待到了晚上,房间内的通讯系统被人拨通,请许陶下?去用饭。
许陶才起身走?出房门。
来到二?楼餐厅,许陶看到谢宴川已经?坐在餐厅前,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谢宴川点点头:“吃饭吧。”
许陶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他?并不是很有胃口,只?简单扒拉了两口便对谢宴川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谢宴川望了一眼他?碗里还剩一大半的饭,沉默半晌才道:“你这几天都吃这么少吗?”
许陶本就不是强壮的人,原本清瘦的人现在更加瘦了。
“不是很饿。”许陶道。
“许陶,你……”
许陶看着谢宴川欲言又止,不由抬头看了看他?:“怎么了?”
谢宴川悠悠叹了口气:“没什?么,你吃完饭早点休息吧。”
“哦,你也是,我先上楼了。”许陶说罢,拉开椅子离开餐厅。
他?一走?,谢宴川也扔了手中的筷子,眉头皱起,从?口袋中摸出烟点上。
他?不明白,明明和许陶毫无关系的星球,许陶为什?么会为这颗星球上的人这么担心,这些人和许陶有什?么牵扯吗?
他?知道许陶和许远山一家确实有些感情,但他?为了许陶已经?足够心软,把许远山一家接到联盟仍然不够吗?
但为什?么许陶还是这样闷闷不乐。
看起来还会继续这样闷闷不乐下?去,他?不知道回?到联盟,许陶能不能好起来。
或许还是会持续地坏下?去。
看到联盟公?民的优越生活,他?或许更会想起这个星球上一直受难的人。
谢宴川捻灭手上的烟,从?餐桌上坐起来。
陈节骁咬牙切齿把星舰停在别墅门口,脸黑得手下?人恨不得退避三舍,生怕被他?的怒气波及到。
操啊,这大晚上的就该做点大晚上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点还把他?叫过来,是没有夜生活吗?!
这是在纳乌星,有什?么事不能到了联盟再说!
陈节骁简直想把许陶和谢宴川打包扔床上,再放点催|情剂,最?好让谢宴川十天都不能再拨通讯叫他?过来。
陈节骁一脸愤愤从?星舰上下?来,星舰门被他?关得啪啪作?响。
转头看到杨启思、张庆谷、周维三个人,陈节骁原本阴沉的脸色一扫而空,不由朗声大笑,拍上杨启思肩膀:“哈哈哈哈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啊!”
杨启思抖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眯着笑看他?:“有什?么好笑的,你应该哭啊。”
“看到你们也在上班,我心里就舒服多了,怎么能哭得出来。”陈节骁耸了耸肩笑道。
周维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替杨启思开口道:“老大大晚上叫来我们四个,该是多大的事啊,你还不哭?”
“操!”陈节骁瞬间笑不出来了。
“行了,别聊了,该进去了。”张庆谷面无表情看了他?们三个一眼道。
四个人来到谢宴川书?房门口,在张庆谷敲门时,陈节骁骤然收拾好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
在得到许可,推门而入时,他?跟在其他?人身后恭敬地跟谢宴川打了招呼。
谢宴川翘着腿坐在桌前,开门见山道:“两个月我要?拿下?纳乌,最?迟不过明年五月份,纳乌要?并入联盟。”
陈节骁:“!!!”
疯了吧?!
这还是他?们老大吗?
陈节骁睁大眼睛,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想说的话又不能真的对谢宴川说,他?要?让谢宴川去看病,谢宴川真的会去吗?
谢宴川说完话,房间内好几分钟过去都没有任何声音,看来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怀疑他?们老大被人调包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张庆谷仍旧顶着他?那张死人脸,开口道:“老大,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谢宴川道。
如果纳乌星人要?一直陷在污染的绝望中,许陶心中会一直留着一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就要?刺一下?他?。
他?想错了,许陶低落的情绪很难过去,这种情绪会藏起来,但不会过去。
谢宴川抬头看向他?们,言简意赅:“张庆谷、周维,你们两个跟着我,这两个月我们要?让刘景阑掌控这颗星球上所有的城市。”
“然后踹了刘景阑,我要?扶持几个更适合的掌权人。”
“陈节骁,你这几天找几个适合的人选,纳乌并入联盟后,这几个人要?在纳乌星人民心中成为最?有威信的人,等到下?一届联盟长选举时,我要?纳乌星人民的选票都会投给谢家。”
谢宴川又看向杨启思:“杨启思,你明天立即和许陶回?联盟,回?到联盟后散播出纳乌星的情况,星球的受难情况怎么渲染不用我教?你吧?”
杨启思点点头:“我会做好的。”
“纳乌并入联盟的法案通过后,你要?把我、把谢家塑造成最?宽仁慈善的人,争取联盟其他?公?民的选票。”谢宴川道。
杨启思:“是。”
谢宴川之后又交代其他?细节,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从?谢宴川书?房中走?出。
等房间内安静下?来,谢宴川拨通了谢行峰的通讯。
通讯很快被接起,谢行峰翻着手中的文件,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回?来,”谢宴川道,“爸,我要?让联盟接纳纳乌星的人民。”
谢行峰皱眉,放下?手上的文件:“为什?么?”
“纳乌星并入联盟后,纳乌星人民的选票对谢家来说是一个助力。”谢宴川道。
“纳乌星有多少人?”谢行峰拨了拨身前的文件,“两亿九千万,这些选票对谢家来说不算很少,但也没有多少。”
“联盟中还有很多中立的公?民,一个心怀人民的人会是他?们心中理想的联盟长人选。”谢宴川道。
谢行峰沉默半晌:“你有多少把握能拿下?这些选票?你的生命还有多长?”
“我死了之后更好,不是吗?时间会美化记忆,一个死人在公?民眼中只?会更完美,他?们会把对我的美化、感情移情到选举联盟长的谢家人中。”
谢行峰没说话,谢宴川继续道:“谢家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出过一个联盟长,谢家难道要?继续这么不上不下?吗?中庸不是掌权者的手段,爸,你应该再果断点。”
谢行峰悠悠叹了口气,谢宴川说得是对的,联盟和平这么多年,将纳乌星纳入联盟管理会是联盟的一件大事,这件事如果办得成功,对谢家有利而无害。
即便谢家在联盟中的权势已经?如日中天,可毕竟最?高的位置还不姓谢。
但是……
谢行峰道:“联盟中也会有极端派,不会愿意这么多人来分享他?们的福利。”
“给纳乌星人民的福利,我出一半,剩下?一半谢家出三分之一,联盟只?用出三分之二?。如果还有人再反对,同?意的公?民、仁善的公?民只?会愤怒、会同?情,会更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该感谢这些反对的人才对。”谢宴川轻笑道,“如果没有反对的声音,倒是还需要?我们出力制造些反对的声音。愈加激烈的反对声会把中立派推向我们。”
“在反对声中逆行的才是英雄,顺风顺水造不出伟人。”
谢行峰沉默过后还是点点头:“我会在议会上提出接纳纳乌星的议案,议案递到国会那,在五个月内我会让它顺利通过,其他?事情你要?办好。”
谢宴川笑了笑:“我会的。”
谢行峰挂断通讯后在书?桌前沉默良久。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各方面都优秀。
可惜精神海暴乱太严重,即使有了一个精神抚慰的人,也只?能多撑几年,否则谢宴川会是谢家选举联盟长最?好的人选。
至于?谢宴川的年龄,在谢家和他?自己的能力之下?,不到八十的联盟长有什?么问题吗?
可惜……
第36章 病西施
从谢宴川书?房出来。
陈节骁一行人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走出别墅大门。
“去喝一杯?”周维看了面色复杂的其他三个人, 提议道。
他这提议肯定是想讨论讨论谢宴川方才决定的意图,从刚才谢宴川的话推断他肯定是想要争取纳乌星居民和联盟公民更多的选票。
但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才想要争取选票呢?
不?说下?一次选举在十六年后?,谢宴川的身体情况他们这几个副官都懂, 要说为了谢家也?有?可能,但是真的需要这个时候就接纳纳乌星的居民吗?
何况之前几天?谢宴川似乎也?没有?这个意图,他这个决定太突然了, 把他们整得猝不?及防。
“走吧。”杨启思点点头, 率先上了星舰, 驾驶星舰航行在前头。
他带着其他人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酒吧停下?。
要了个私密性很好的二楼包间。
在老板问他们需不?需要几个人上来服务时, 挥退了他。
不?过几个人坐在酒吧冥思苦想两个小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四个人一无?所获地走出酒吧,杨启思打开星舰门上去的时候,陈节骁突然拉住他:“我坐你的星舰。”
杨启思挑眉笑着看向?他:“上来吧。”
一直话很多的陈节骁方才在酒吧两个小时一言不?发, 他现在突然要坐自?己的星舰,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话跟自?己说。
果然,陈节骁把其他人都赶下?星舰,星舰内只留了他和杨启思两个人。
上了星舰, 陈节骁开门见山道:“我知道老大是为什么了。”
杨启思在他对面坐下?, 闻言惊讶地抬头望向?他:“为什么?”
“因?为许陶。”陈节骁笃定道。
杨启思更加惊讶了:“许陶?”
陈节骁把谢宴川今天?让他把许远山接到联盟的事说了一遍:“一个把老大送到纳参的人,老大多给了他五百万已经足够了, 竟然还要把他们一家接到联盟, 是老大的作?风吗?”
“我之后?派人去查了许远山一家,他父亲死于污染, 母亲也?被污染折磨了几十年, 妹妹体内也?积攒了不?少污染, 可能十几年之后?就会爆发, 他自?己身体好些,但一直待在这里就不?知道谁会是他们家最后?活下?来的人。”
“来到纳参后?, 他一直带着许陶出去玩,带着许陶接触的人都身患严重的污染。”陈节骁道,“他恐怕早就猜出许陶肯定不?是纳乌星人,也?对老大身份有?些猜测,猜不?猜得到老大的身份就不?知道了,不?过有?枣没枣打一杆就知道了。”
陈节骁笑了笑:“他很成功,他打到最大的一颗枣了。许先生?比我之前在联盟看到他的样子截然不?同,憔悴了许多。许先生?看到这么多深受污染折磨的人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他下?定结论:“这就是今晚老大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等 等,”杨启思捋了捋他的思路,“你确定这是根源?仅仅是为了许陶,老大能做出这个决定?”
陈节骁耸了耸肩:“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争取选票是一个原因?,但是需要在这么紧张的时间内办好吗?”
他说到这,不?由又生?无?可恋,咬牙切齿道:“我草啊!两个月拿下?纳乌,老大怎么敢的!”
陈节骁悠悠叹了口气:“老大真是为美人下?了血本。”
杨启思笑了笑:“你该庆幸许先生?心地善良,他要是觉得这颗星球太烂了,想轰了这里,才是纳乌最大的不?幸。”
陈节骁想了想,觉得也?是:“许先生?还真是个好人。”
“是啊,许先生?竟然会这么善良……”杨启思不?由有?些沉默下?来。
许陶竟然会这颗星球上受苦的人而?形容憔悴。
他突然想到他和许陶见的第一面,那个毫无?生?气的人,竟然有?这么珍贵的一颗心。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谢宴川的想法-
跟谢行峰的通讯结束,谢宴川又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
帮刘景阑拿下?星光城的这段时间,他接触到很多在联盟不?能够接触到的纳乌星的机密,关于这颗星球的势力他也?了解得差不?多。
刘景阑的一些身边人在他或威逼或利诱之下?,也?有?意投靠于他。
否则谢宴川也?不?会说出两个月拿出纳乌这种话。
他花了几个小时做了详细地拿下?这颗星球的规划,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出书?房时已经是凌晨。
回到房间时,许陶正躺在床上熟睡,但他似乎睡得并不?太好,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梦中梦到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
谢宴川替他抚平眉心的刻痕。
天?方蒙蒙亮时,许陶就已经醒过来,他生物钟一向很规律。
不过房间内拉了窗帘,房内依旧昏暗难明。
他睁开眼睛,摸黑打开床头的小灯,才发现谢宴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正坐在床边。
许陶有?些惊讶:“你醒这么早么?”
“嗯。”谢宴川摸上许陶消瘦的脸颊,“许陶,不?要再这么担心了,联盟会救助纳乌星的公民,他们不?用再继续待在这颗星球受苦了。”
闻言,许陶震惊地睁大双眼。
怎么会……
联盟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联盟竟然真的会救助纳乌星吗?
如果不?是知道谢宴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许陶都以?为他在逗自?己开心。
谢宴川笑着用手梳了梳他早起有?些凌乱的头发:“是真的。”
许陶揉了揉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是真的清醒后?,想了想,看向?谢宴川:“是你跟联盟提的,你为了什么?”
不?是他对谢宴川有?偏见,而?是他感受到的谢宴川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当权者,许陶难以?想象他竟然真的会向?联盟提出接纳纳乌星的人民。
谢宴川手指拂过他的脸颊,来到他浅淡的唇瓣,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缓慢摩挲着。
和谢宴川薄得看起来有?些无?情的唇不?同,许陶的唇瓣还是有?些肉感的,唇形姣好,摩挲的感觉很美妙。
“我希望你能开心点。”谢宴川道。
“就是这样么?”许陶震惊于他的回答。
他无?法想象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让谢宴川做出救助纳乌的决定。
谢宴川笑了笑:“还需要什么更重大的原因?吗?这个原因?还不?够吗?许陶。”
许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只觉得脑子很乱。
但终究是知道联盟愿意救助纳乌的喜悦在心中占据了上风,其他混乱的思绪被他暂且压在了心底。
吃完早饭,谢宴川突然开口道:“我要留在纳乌几个月,你今天?和杨启思先回联盟,好么?”
许陶抬头看向?他:“这几月,你体内的污染……”
“联盟会有?医生?过来,不?用担心。”谢宴川笑了笑,“你回联盟好好照顾自?己。”
“你在纳乌也?是,”许陶点点头,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的精神海,需要我现在为你做精神抚慰吗?”
谢宴川看着他消瘦的身形,还是摇了摇头:“等我回到联盟再说吧,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又突然涌上许陶的心头,他点点头:“我等你回联盟。”
吃完早餐不?久,杨启思的星舰停在他们门外,杨启思走到屋内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对许陶道:“许先生?,我们现在回去,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没有?,现在就可以?走。”许陶道。
谢宴川跟着他起身,走到星舰前,谢宴川揉了揉许陶的脑袋:“好好照顾自?己。”
“嗯,”许陶走上星舰,对他挥了挥手,“我走啦。”
谢宴川点点头。
当初谢宴川炸毁了00F478号跃迁点,他们回联盟不?得不?走其他航路,通过其他跃迁点。
回去的行程足足得有?三天?多时间。
这三天?除了他,其他人都很忙,特别是杨启思,许陶经常看到他只用营养剂。
就这么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毛病,经常敲响许陶的房门,询问他适不?适应星舰航行,要不?要降低航速或者一天?内不?通过这么多跃迁点。
明明这事随便让一个人来问就可以?。
在这天?杨启思第三次敲响他房门后?询问后?,许陶无?奈地看着他:“杨副官,我并没有?什么事,您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关注我的身体情况。”
杨启思沉默半晌,才道:“您在星舰上无?聊吗?需不?需要一些解闷的游戏,我让人给您光脑上下?载几个离线游戏。”
许陶摇摇头:“不?用了,我有?需要会叫你的,您有?事的话还是去忙吧,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没有?浪费,”杨启思道,“您的身体状况很重要。”
“我的身体很好。”许陶道。
送走杨启思,许陶悠悠叹了口气。
杨启思是吃错药了吗?
他以?前也?没有?这么关注过自?己。
怎么现在自?己他眼里就好像成了病西?施了,似乎碰见只苍蝇都要怕他会不?会受到惊吓
他也?没有?这么娇弱吧。
不?过在许陶明确跟杨启思说过之后?,他总算没有?再时不?时过来敲许陶的房门了。
许陶安静的房门一直持续到了星舰临近联盟时,他们的星舰经过境外关卡,过了好一会儿?,窗外的景色让许陶逐渐熟悉了起来。
他们总算是抵达首都星了。
第37章 累了
星舰在别墅门前停下, 许陶刚走下星舰,就有一道人影扑上来。
好悬没把许陶扑倒。
许陶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许先生和先生怎么走了这么久才?回来!”小七从许陶怀里出来, 听到许陶的话?又?道,“可能是?设定?的力气?太大了,这样揍人才?疼哦。”
许陶不由?汗颜:“行吧。”
小七又?望许陶身后望了望, “咦”了一声:“先生怎么不见了?”
“他还有事, 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许陶道。
“这样啊。”小七点点头。
邹平见他们寒暄得差不多, 方才?走上前道:“许先生, 请先进门吧。”
许陶颔首,跟着邹平往别墅内走。
两人走到客厅,邹平从佣人手中拿过营养液, 放到许陶跟前:“许先生您瘦了很多, 请问今晚晚餐需要用点什么呢?”
许陶接过营养液后,邹平又?拿出平板让许陶点餐。
许陶点完餐把平板递给邹平。
“您需要医疗舱吗?”邹平问道。
“不用了。”许陶摇摇头。
他让其他人都各自去忙,不用管他。
等所有人都出去, 许陶打开光脑, 屏幕上猛然弹出数十?上百条消息,把许陶的眼都晃花了一瞬。
许陶往下扒拉, 先点开和许越的聊天?框。
许陶走之前就跟许越说过自己要和谢宴川上前线的事情, 在他走后,许越零零散散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都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越往后的消息就越少, 许越在军部, 大概是?知道了他们在前线的不利战况。
【军部派人过去了, 我没有申请到前往的资格,你什么时候回来立刻联系我!】
这是?许越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到首都星了, 没有受什么伤。】许陶给许越报完平安,又?给其他人回复了消息。
吃完午餐后不久,许陶的光脑突然亮了起来,许越拨了个视频通讯过来。
许陶接通后,许越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禁皱起眉头:“没受伤,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许陶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是?正?好碰上最近没有胃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吃的不多。”
“吃得少也不至于瘦成现在这个样子,”许越道,“你在纳乌碰到了什么事?”
“唔……也没有碰到什么事。”许陶道。
他倒不是?不信任许越,只是?纳乌的事情说出来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况且许越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等到联盟真?的接管了纳乌,许越自然会知道这件事。
那时留给许越的也只会是?开心的情绪。
“少蒙人了。”许越显然没信许陶的鬼话?。
许陶无?奈:“那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知道谢宴川既然能够对他说出联盟要掌管纳乌的事情,这件事绝对是?能够成功的,不会办成的事情,谢宴川不会这么信誓旦旦。
“今晚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再说。”许越看了看时间,“我等会儿有事,先这样了。”
挂断通讯,许陶回卧室休息了一会儿。
长?途航行过后总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定?了个闹钟,但还没有到时间,许陶就已经醒了,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方才?慢悠悠地往与许越约好的餐厅去。
到的时候,许越还没有来,许陶订了个包间,把包间号发?给许越。
等了快半个小时,许越才?姗姗来迟。
他身侧还跟着一个黎牧青。
黎牧青看到许陶,立即对他挥了挥手,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好久没有联系上你,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我了。”
“怎么会。”许陶立即摇摇头,“我确实有些事情离开了首都星,在的地方不太方便通讯,所以才?一直没有回你消息,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个解释,许陶今天?在光脑上跟黎牧青说过,不过面对面说可能显得更真?诚些,因此许陶又?跟黎牧青说了一遍。
但黎牧青还是?觉得许陶这个解释很苍白?,就跟当?初一个星期没有查看过他光脑信息那回一样,只不过这次更漫长?些。
他不知道许陶会因为什么私事需要到一个连通讯都无?法?查看的地方去。
他一个月没有联系上许陶,开门见山问过许越,许越也是?含糊其辞。
整整一个月,黎牧青盯着光闹上给许陶发?的信息翻来覆去的看,甚至一直看到两人的第一条消息,都没能看出自己有说过什么让许陶不舒服的话?。
可能许陶真?的是?有事,不是?故意不搭理自己。
他只能徒劳地安慰自己。
让自己不至于深陷自我怀疑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他甚至想到过动用家里的势力去查查许陶,然而他天?生道德感强,无?法?说服自己仅仅因为自己的不安全感就去查探许陶的踪迹。
那样对许陶未免也太不尊重了些。
他下过很多次决心,可是?还是?放弃了,只能徒劳地每天?等待着许陶能够给她回一条信息。
但在今天?他等到了许陶的解释,即便这解释在他听起来还是?很苍白?。
可……许陶还愿意给他一个理由?,不是?吗?
黎牧青很快想通了,他觉得要是?许陶真?的不想搭理自己,也用不着见了面再跟自己解释一遍。
如果许越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里再能找这样一个能自我PUA的好伴侣啊!
黎牧青看许陶一段时间不见瘦了这么多,想在桌上劝许陶多吃点,但他又?害怕自己过于殷勤会让许陶不适。
只说了两次便停了下来。
许越看他这么不争气?,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腿。
黎牧青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只继续跟许陶聊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他觉得自己这次表现不错,至少和许陶定?好了下次吃饭的时间。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能够回复黎牧青的消息,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许陶见黎牧青没有因为自己被迫的冷落而心生不悦,反而还时刻关心他的情绪。
许陶对黎牧青的贴心感到十?分愧疚。
即使他对在外面餐厅吃饭没有多大的兴趣,许陶还是?答应了黎牧青的邀约。
毕竟朋友之间,总是?一个人 一头热的话?也不太好。
次日?到所里上班的时候,许陶又?承受了好几轮同事的询问。
他们都以为许陶请假是?出去旅游去了,但给他发?这么多消息都没有回复,又?感到不太正?常。
钟采去问过罗晚,罗晚只让他不用担心,许陶过段时间就会回来,没有消息可能是?去的地方太过偏远。
许陶很少谈论他的私事,甚至许陶的朋友,钟采只认识陈明让一个人。
陈明让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
钟采方才?走出许陶办公室,就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那人也只是?礼貌性地敲了两声,便自己推开门,大喇喇走进来。
陈明让进来直接一屁股坐在许陶桌上,十?分好动地拿起他的笔放在手中转:“要不是?知道你跟谢上将出去了,我都要怀疑你被人卖去给人当?情夫了。”
许陶被他说得一阵恶寒。
看到许陶一脸菜色,陈明让不由?哈哈大笑了两声:“看你这张脸,这种可能性很高的好吧。”
许陶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我听许越说你们流落到纳乌了,”陈明让换了个话?题,好奇问道,“那里什么样?”
怎么和许越一样都问了这个问题。
许陶叹了口气?:“过不久联盟应该会公布纳乌的一些情况,肯定?比我说的要详细,你到时候再上星网看吧。”
陈明让目瞪口呆:“啥?这也太突然了,联盟怎么会突然公布纳乌的情况?”
“到时候你就懂了,”许陶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笔,“你还有没有事?没事就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忙呢。”
陈明让从他桌子上下来,掸了掸衣服下摆:“我这就走,刚回来第一天?就忙工作,你可真?敬业啊。”
许陶笑笑:“不送。”
“别送!”
离开首都星这么久,许陶手上的研究工作搁置了许久,在星舰上他也只能用光脑手环看点文献,没法?做实验。
送走陈明让,许陶估摸着该来找他寒暄问话?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有再有人过来,便换上实验服前往实验室。
他向所里申请的信息素样本中,有几个提供信息素样本的人精神海暴乱十?分严重。
他对这几个样本做了成分研究,比对几个精神海稳定?的人的信息素,发?现了些微妙的不同。
每个人的信息素成分构成都不尽相同,在十?几岁的时候,有的人会长?出腺体,腺体中的信息素成分构成,会决定?他是?alpha还是?omega,决定?了一个人信息素的味道、精神力等级。
甚至有的人还会经历第三次分化,变成其他性别。
不过联盟中经历三次分化的人不超过十?个。
三次分化之后除了会对私生活产生影响,比如原本是?异性恋变成同性恋,伴侣受不了不得不分手之类,但熬过分化期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副作用。
该有精神海暴乱还是?会持续。
每个人的信息素成分复杂而多变,基础的信息素成分前人都有研究,剩下多变的成分就有些研究不过来了。
但许陶从几十?个研究样本中却发?现精神海暴乱和精神海稳定?的人的信息素,基础的信息素成分仍旧一样,多变的信息素成分活跃度却存在着不易察觉的不同。
可他目前还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影响了信息素的活跃度。
那些精神海暴乱的人信息素的活跃波段在某一时刻总是?趋近于一致。
即使这些相似的频率只有短短的0.01秒。
许陶是?一个极容易专注的人,他很少被外物分心。
许越说这是?因为他感兴趣的东西少,就喜欢那么一两件事可不就容易专注了吗。
所以一直等到罗晚敲响门,没听到实验室里有回答,她径直走到许陶身边,拍了拍许陶。
许陶才?反应过来。
此时实验室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窗外的高耸巨木散发?出幽幽冷意。
“所长?。”许陶摘下手套,跟罗晚打了声招呼。
此时已经不早,他竟然忘了时间,这时候也该到了该回去回去的时候了。
“我看实验室还亮着灯,就知道肯定?是?你还没有走,”罗晚笑了笑,“一回来就这么拼命吗?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已经休息够了,在家也没有什么事。”许陶不知道罗晚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竟然没有以为自己是?去旅游的吗?
“太晚了,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也是?一样的。”罗晚道。
许陶点点头,之后收拾好实验材料,脱下外面的实验服,他关掉实验室的灯,和罗晚一起走出了实验室。
所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和罗晚两个。
许陶走下楼时,罗晚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了。”
“好,您回家注意安全。”许陶道。
“知道了。”
许陶独自一人走出研究所,来到星舰场时看到一架原本应该停在谢宴川别墅负二层的星舰正?停在此处。
星舰旁站着的小七看到他立即扯出一个弧度极大的刻板笑容:“许先生,这里!”
许陶走到小七跟前,视线从身旁还站着的几个人身上转过一圈又?收回:“你怎么在这里?”
“您好久没回来,邹管家给您发?了好多简讯都没见您回应,所以就让我来接您啦!”小七道,“没想到我刚到这里,你就下来了欸,我们快点回家吧!”
许陶心底涌起一股怪异,太巧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罗晚明明自己还有事情没办完,竟然还有空到四楼的实验室。
她去实验室去逛街吗?逛完又?回到自己办公室。
一直持续工作的疲惫感突然席卷而来,许陶按了按倦怠的眼睛:“回去吧。”
回到别墅,许陶简单用完晚餐,洗过澡出来躺在床上时才?打开光脑。
查看光脑的聊天?信息。
他先回复了许越和黎牧青。
他回复后,许越没有什么动静,倒是?黎牧青一下又?回过来了好几条简讯。
许陶不怎么喜欢和人在网上聊天?,简单回复几句后便跟黎牧青道了晚安。
往下划,看到邹平下午给他发?的简讯,三条各各了一个小时,用不同的方式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再往下是?谢宴川给他发?的信息,比邹平要早。
问他晚上吃了什么,又?拍了他自己的晚饭过来。
他吃得倒是?挺好。
许陶报了几个刚才?吃过的菜。
不知道谢宴川怎么这么有空,之前两人在纳乌他明明整天?都在忙。许陶消息刚发?过去,他的回复立刻就到了:【有重了吗?】
许陶:【应该,没称过。】
谢宴川:【映棠果熟了,这几天?应该会送到家里。】
映棠果生长?条件严苛,只在翠卡之星上栽种,送到首都星确实需要个几天?的时间,这个时候映棠果应该刚从树上摘下来。
许陶:【嗯。】
【你不太开心,怎么了?】过了一会儿,谢宴川的消息才?发?过来。
许陶:【有吗?可能上班太累了。】
许陶倒真?的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谢宴川从小就生在云端的人,现在又?手掌大权,他掌控欲强,许陶本来就知道。
不然也不会在他刚来几天?的时候就想往他星舰上装监控器和监听器,虽然监控器在他的请求下没有装上,但毕竟他的星舰上还有着两个监听器。
至于罗晚,她和监听器的不同,可能就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身边是?装了监听器还是?被人监控,都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以为经过纳乌星的一切,谢宴川和自己即使不算生死之交,也应该尊重一些自己。
监听器还不够吗?
为什么还要让罗晚监视自己呢?
许陶不明白?,谢宴川真?的需要掌控每一个人的一切吗?
谢宴川这次不知道在想什么,简讯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工作很累吗?其实可以换一个更轻松点的工作,或者你不喜欢工作的话?,也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
许陶彻底没了跟谢宴川继续谈下去的心情。
谢宴川喜欢帮别人解决困难,从根源上解决,但是?他却很少深究一个人真?正?的想法?。
他是?执棋的人,他站在高处俯瞰所有人。
身边的下属他可以许诺他们许多利益,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许诺的利益而心动。
许陶深深叹了口气?:【不用了,我要先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许陶回复完这句,就关掉了光脑。
他懒得再想这些事情,躺在床上清空思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即使睡中多梦,他醒过来时脑子还有些发?疼。
不过这天?眩晕疼痛对于许陶来说微小得无?关紧要。
他还是?照常出门去研究所。
这一个月的时间,黎牧青常常不是?约他出去吃饭就是?约他出去玩,因为之前太久没有搭理他,出于歉疚,许陶每次都答应了。
每次出去准备回来都正?好碰上饭点,两人索性在外面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这么一算下来,许陶一个月居然大半时间都没有在别墅吃过饭。
小七看许陶这么热衷于社交,还兴高采烈地让他多出去玩。
倒是?邹平很礼貌地询问他,是?不是?家里的饭菜不太合口味,需不需要再请几个厨师。
许陶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个月的联盟也不太平静,在许陶回到纳乌十?来天?之后,联盟开放了对纳乌的信息查询。
将纳乌居民百年来深受污染的情况公之于众。
惨烈的污染情况都被曝到星网上,好几篇声情并茂描述纳乌星居民受到污染的痛苦的帖子在星网上热度居高不下。
甚至一些联盟准备接纳救助纳乌居民的小道消息也流到了星网上。
许陶每次出门都能听到人在谈论纳乌的事。
和他料想的不差,联盟的公民知道纳乌的情况后,许多公民情绪激动,认为联盟几百年弃纳乌不顾,毫无?人道主?义?精神。
许陶上街时,还碰上过几次让联盟救助纳乌的游行。
联盟议会的议会长?谢行峰在自己的星网账户上言辞恳切地表示:关于联盟公民的诉求他都已经看到,他知晓纳乌人民正?深受苦难同样痛心不已,夜不能寐。但请联盟的公民都请放心,联盟对此事同样关切至深,必然会妥善处理此事。
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星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称,谢宴川上将在剿灭海鹰星盗时流落至纳乌星,发?现了这颗受苦受难的星球,上将悲痛难言,忍不住黯然泪下,发?誓定?要拯救这颗星球的居民于水火。
这时候正?是?联盟公民情绪的至高点。
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还是?有人怀疑信息源的真?实性。
但星网上早已经冒出来好几篇关于谢宴川的帖子,都是?盘点谢宴川这几年为联盟做的那些善事。
一时之间,联盟公民都纷纷出声,深情泪下写了好几篇关于谢宴川人生履历分析、对联盟的贡献、性格的讨论帖。
最后多数人都认为谢上将如此仁义?心善,定?会好好解决纳乌的事。
至于一些唱衰的声音都被淹没在赞扬声中。
不久之后,联盟议会也站出来表示,确实是?因为谢宴川上将,他们才?能够注意到纳乌此刻水深火热的情况。谢上将是?个优秀将领,也是?议会尽责的首席。
他们表示在联盟建立之初,联盟确实也有过将纳乌纳入联盟管理的想法?,然而纳乌星远离联盟,又?独立为政,他们不敢轻易干涉。然而现在纳乌受此苦难,联盟已然不能袖手旁观,不顾情义?。
议会发?声后不久,司法?院也出来表示对纳乌居民的深切同情。
事情发?展至此,联盟救助纳乌居民的事情几乎都成了联盟公民心照不宣的事。
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月,议会长?谢行峰将救助纳乌居民的议会提案,递交联盟,在星网上大获赞誉。
星网热闹如此,就有记者寻到机会堵住下班的联盟长?,询问他关于议会提案的想法?。联盟长?微笑表示,国会定?会认真?讨论这个提案的可行性。
他这个模棱两可的话?瞬间引燃了联盟公民的情绪,纷纷声讨他毫无?同理心。
但没过多久立即有逆反的声音冒出,连续几个关于联盟长?执掌联盟后联盟的稳定?的发?展情况的帖子来驳斥这些声讨。
声讨的人认为,每一届的联盟长?上任后联盟都是?这样的发?展情况,联盟稳定?发?展都发?展了好几百年了,这也能往现任联盟长?头上扣?
支持声认为,他们这是?强词夺理,要是?碰上一个烂的联盟长?他们才?老实。
两方吵吵闹闹了好几天?。
直到军部放出消息称,谢宴川上将会在几天?后回到联盟,届时将接受媒体关于纳乌的采访。
第38章 骗人的
媒体发?布会全?程星网直播, 官方直播链接刚发?出,立即涌入几亿人。
记者会上,谢宴川对?自己在纳乌这?几个月内的所见所闻做了详细描述, 对?他为何流落纳乌的过程简单略过。
他言辞恳切,对?纳乌的遭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面对?记者询问的问题也都一一作出答复,耐心真诚而有?礼。
语速不?急不?缓, 甚至每句话之间停顿都相差无几, 比议会发?言人的发?言都要专业。
临近记者会末尾, 谢宴川掀起眼皮望了一下正对?面墙上的电子挂钟, 他唇角勾了勾,道:“说来惭愧,见到纳乌居民的日子, 我虽深切地感?到痛苦, 却仍存在些不?敢向联盟、向大家说出口的畏惧与怯懦,我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勇敢。”
他话微微停顿,一个记者立即很有?眼色地接上问道:“可您仍有?一颗仁心, 现在能对?着几十亿的联盟公民说出纳乌居民所受的苦难, 您是第一个深入关注纳乌污染的人,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在纳乌待了这?么久, 寻求纳乌居民是否愿意?来到联盟的意?见, 极力瓦解纳乌居民对?联盟的抵触。您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勇往无前的人,我想有?些这?点怯懦对?您来说不?足为惧, 您实?在是太谦虚了。其他人站在您的位置上定然没有?您这?般勇气。”
谢宴川笑着摇了摇头, 对?着正前方的镜头道:“这?些怯懦已经让我踌躇许久, 您说得我如此高?尚, 实?在是让我有?些惶恐了。”
“让我下定决心,敢于迈出第一步的, 还是要感?谢我的爱人。他是一个远比我更善良百倍的人,也是他的善良一直支持着我。”
谢宴川说完,本来就热闹的弹幕,瞬间激增十多?倍:
【???上将什么时候有?的爱人!】
【卧槽上将爱人是谁?!!哪个alpha竟然能拿下谢宴川这?个omega】
【哥你为什么笑得这?么甜蜜!你超爱的样子】
【重金悬赏谢上将的爱人姓名,三百万星币以上,上不?封顶。】
【我心死了,我刚为男神?进了军部呜呜呜呜呜】
【上面的你肯定没机会了,你看上将到现在嘴角都没压下去!!】
【怎么没有?!分?手之后多?的是机会!】
不?仅看直播的公民震惊,在场的记者也都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记者结结巴巴问道:“上将,您……您有?爱人了?”
谢宴川是个工作狂是全?联盟众所周知的,跟拍的狗仔每次拍到他不?是深更半夜从军部大楼出来,就是刚从议会开完会准备回家。
狗仔曝出照片,还会被网友骂没用,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下班照,谁想天天看下班照啊!
狗仔很冤枉地在星网上表示,不?是他们不?想拍,而是上将的私生活确实?很无聊,每天都 在上班,不?然就是在家不?出门。
什么酒吧会所从来是没去过的,私生活检点得不?像个正常人,怀疑他脑子只是为工作长的。
现在这?种被联盟公民们普遍怀疑为性?冷淡的人,竟然在记者会上公然表示自己有?了爱人!
【这?种大新闻竟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联盟的狗仔真是废物啊!!】
谢宴川矜持地点了点头,回答记者的问题:“嗯,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
【我们结婚了~谁问了啊!】
【今天开了这?么久的记者会,不?会就是为了这?句吧!为了一碟醋包了盘饺子。】
【拜托!宣布婚讯是大事!怎么能是醋!】
【我人麻了,谁能告诉我上将结婚对?象是谁?】
在场记者被他突如其来曝出婚讯震撼得舌挢不?下,原本以为他曝出有?爱人已经够了,没想到竟然直接把两个人的结婚的消息都在这?场记者会上公布了。
一个记者率先反应过来:“您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呢?”
谢宴川有?问必答:“不?久之前。”
记者立即问道:“可以请问您婚礼什么时候办吗?办婚礼的时候会办记者招待会吗?您的爱人有?空可以接受采访吗?您结婚是联盟的大事,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您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宴川笑得有?些无奈:“婚礼的事情我得回家问问他的意?见,他比较低调,其他事情我也得征询他的想法。我怕我自己定下来,回家会进不?了门。”
【啊啊啊啊啊他就是故意来秀恩爱的吧!】
【为什么笑得这?么宠溺,第一次见到上将这?种表情,太不?可思议了,有?了家室的男人好?恐怖。】
【懂了这是个死妻管严】
【不?是,办婚礼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谈过吗?该不?会你俩演的是契约结婚强取豪夺的路子吧?】
【怎么可能!谢宴川那样子明明他超爱!】
【可能是走的信息素吸引闪婚的路子,现在才想结婚的事。】
【上面能不?能不要乱猜!不相爱怎么会在记者会上公布婚讯,隐婚不?好?么!】
【能和谢宴川结婚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吧?】
【确实?哦,到底是谁能够配得上联盟鼎鼎有?名的谢上将啊!我想不?通了,谢上将竟然还怕伴侣怕成这?样!】
【从联盟s级的alpha里面找啊!这?样一筛选还是挺容易锁定人的吧。】
【s级的alpha无论家世还是权力地位军功都没有?比得上上将的!!!!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宁愿上将永远别结婚,也不?要跟这?群废物alpha在一起!!!】
【人家结 都结了,不?如每天多?祈祷几遍两人赶紧离婚!!!】
【谢宴川今天离婚了吗:名字改好?了,每天打?一遍卡】
【呃呃呃这?样上将真的会感?谢你吗?】
【他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放眼联盟的alpha确实?都没有?能够配上他的啊!!赶紧离!!!】
许陶今天中午和钟采、姚作宾去吃午饭,整个食堂都是在谈论谢宴川下午将要接受媒体采访的事。
钟采把谢宴川当做他们omega的榜样,谈到谢宴川都两眼放光,吃完饭就拉着许陶和姚作宾一起蹲谢宴川的直播。
看得出来钟采真的很喜欢谢宴川,谢宴川说到纳乌污染情况时,他在一边喋喋不?休地感?慨谢宴川真是个完美的人,位高?权重还悲悯众生。
许陶看着语气、表情都真诚无比的谢宴川,只觉内心有?些复杂。
他再明白不?过谢宴川的想法,但是谢宴川帮助纳乌这?件事确实?实?打?实?的,因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想从中获取联盟公民的支持,许陶也无权置喙。
毕竟相比于自己对?纳乌的担忧却帮不?上忙来说,对?于纳乌的居民而言,谢宴川对?他们的帮助才是真实?的。
谢宴川太会利用人心,他把联盟当作棋盘,联盟的公民在他面前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棋盘上的棋子。
就连一开始情绪平静的姚作宾也在他真挚的发?言中忍不?住动容。
三个人中唯有?许陶表情最稳定淡然。
只是在听到谢宴川公布婚讯的时候,他也不?禁睁大双眼。
“不?不?……不?是,上将结婚了?!他为什么要结婚啊 !弹幕说得对?啊,联盟压根没有?配得上他的alpha!!”在因震惊而产生的磕巴效果过后,钟采语速又快上来,声嘶力竭地表达对?谢宴川结婚的不?满,看他的样子许陶都怕他知道结婚对?象之后会跟自己绝交。
姚作宾虽然也震惊,但是比钟采稳重得多?,边看弹幕边道:“或许人就是正好?碰上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了。”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上将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踏入婚姻的坟墓了,”钟采看起来遗憾至极,唉声叹气道,“而且他另一半肯定不?是什么很厉害的alpha,不?然怎么会瞒得这?么死。”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姚作宾转头看他问道。
“有?啊,如果是很厉害的alpha,在联盟的地位肯定不?低,怎么会是个低调的人,厉害又低调的alpha在联盟有?吗?那个alpha很菜才不?敢露面啊,要不?然联盟的网友每个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钟采想到和谢宴川结婚的是个一事无成的alpha,心里就替谢宴川感?到不?值。
虽然联盟配得上谢宴川的没几个,但是也不?能让人一辈子不?结婚吧?姚作宾觉得钟采这?么愤愤不?平完全?是因为他对?谢宴川的粉丝滤镜太厚了,谢宴川和谁结婚他估计都觉得委屈了谢宴川了。
“人家谢宴川愿意?啊!你看他掩饰不?住的雀跃表情,明明对?他另一半满意?得不?得了。”姚作宾道。
钟采看着谢宴川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笑容,全?身都不?禁一抖:“那个alpha是不?是给上将下蛊了?那可是谢宴川诶,他喜欢谁,谁不?是立刻贴上去!他竟然想到那个alpha就露出这?种表情。”
钟采简直天都要塌了。
许陶看钟采一脸白菜被猪拱了的模样,安慰他道:“也许上将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alpha,只是表现婚姻幸福的话可能联盟公民会更加喜欢他,毕竟维持一个好?的婚姻是个加分?项。”
钟采震惊地看着许陶:“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上将肯定不?会是这?种人啊。”
钟采仔细端详着许陶的表情,他方才听到谢宴川公布婚讯时的惊讶表情已经消失,此时表情如往常一般平静淡然。
钟采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时候也完全?藏不?住话:“许陶,你是不?太喜欢谢上将吗?”
“没有?啊。”许陶眨了眨眼。
许陶反应过来自己安慰的话可能有?些不?太合适,即使谢宴川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表现婚姻幸福,在公众面前多?挣点印象分?。但在没有?得到谢宴川的肯定答复之前——即便得到谢宴川肯定的答复,他也不?应该随便说出来,这?样未免有?诋毁他形象的嫌疑。
许陶懊恼地抿了抿唇,补救道:“我也是只是随便说说,反正你不?用太担心啦,或许几年之后上将就离婚了,到时候还会找一个更厉害更配得上他的alpha。”
“你也觉得现在上将这?个结婚对?象不?太对?劲吧,我真的感?觉他真的不?是一个能配得上上将的!”钟采仿佛找到同频的聊天对?象,握着许陶的手道,“希望上将擦亮眼睛,别找地位悬殊的对?象,联盟第一的alpha才有?资格和他结婚啊!”
许陶深以为然,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想那个alpha应该也心知肚明。”
联盟提倡人人平等,可大家还是会对?地位悬殊的伴侣表示不?同程度的不?认同。况且谢宴川在公民们心中形象趋近于完美,人心都是肉长的,谢宴川对?公民们来说是他们最熟悉也最优秀的omega,如果谢宴川的伴侣真的是个废物,肯定会被联盟的公民大吐口水。
但是姚作宾不?认为许陶是这?样的人。
许陶温柔而善解人意?,平时他们也会谈到一些相关的话题,即使是一无是处的人,许陶也不?会说什么重话,反而表示或许那人有?些别的方面的天赋,况且评价一个人也不?该拿社会地位来衡量。
人人平等的原则可能所有?人都会说,但姚作宾见到太多?嘴上说说,行动上瞧不?起其他人的人了。
可姚作宾从没见过许陶这?样,似乎对?于许陶来说,真的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平等的,他并不?会随便对?一个人轻易进行评价。
这?还是姚作宾第一次听到许陶对?一个alpha表示出消极的态度,按照姚作宾对?许陶的设想,他也应该会说:“结婚并不?是看两个人相不?相配,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够了。”
这?才应该是许陶的态度。
三人看完记者会直播,姚作宾跟着许陶进了他办公室。
许陶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还需要避着钟采:“怎么了?”
姚作宾狐疑地看着许陶,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谢上将的结婚对?象是谁?”
许陶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他回忆了一遍方才自己说的话,也没想出自己是说了什么让姚作宾有?此一问。
他笑了笑,并不?看姚作宾的脸:“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好?像不?是很认可那个alpha。”姚作宾道。
许陶摇摇头:“我没有?不?认可他,只是觉得上将这?样的天之骄子,结婚都不?办婚礼的话,或许两个人也没有?很相爱,不?如及时止损。”
姚作宾还是觉得他这?话隐隐有?些不?太对?劲,可是看许陶的样子也没有?想要深聊的想法,便也没再多?问。他向来交谈都点到为止,极有?分?寸。
谢宴川长得好?又军功卓越,星网关于他结婚的讨论热火朝天,热度甚至不?亚于纳乌的星球情况。
拿谢宴川当偶像的迷弟迷妹们,在星网上悬赏谢宴川另一半身份信息的悬赏金都已经高?达千万星币。
【他们没去办结婚证吗?怎么婚姻登记所的人都不?来说句话?】
【急急急!非常想知道谢上将的另一半到底是谁,怎么折服谢上将和他结婚的啊!】
【上将自己都说了他爱人低调,这?么公然扒人信息好?吗?联盟法案严禁用非法手段获取公民信息,这?么做是想进司法院吗?】
【对?啊,就算是个废物alpha,谢宴川喜欢就够了,哪轮上你们指指点点还要人|肉人家。】
【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悬赏又不?属于非法手段,既没有?黑到婚姻登记所查信息,现在也没人把信息直接曝到网上,这?也算人肉?】
【楼上法盲吗?你自己去看联盟法,悬赏居民信息就是触犯隐私权!】
星网上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不?过许陶都没空关注,姚作宾刚出门不?久,陈明让又过来找他。
“你和上将准备公开了?”陈明让这?回没坐在桌子上,拉了张椅子在许陶面前坐下,“你们要办婚礼?份子钱给少点上将不?会介意?吧。”
陈明让也并不?是没钱,他家境放在希维星还算得上优渥,但是就谢宴川的身家而言,他家那点钱估计比不?上人一架机甲的钱。
“没有?,放心吧,不?会让你有?机会掏钱的。”许陶道,“可能我还要先给你份子钱。”
“我连对?象都没有?,猴年马月才能收你份子钱。”陈明让撇撇嘴,又盯着许陶,“你们真不?办婚礼啊?”
许陶摇摇头。
陈明让走后,许陶又接到许越的电话,两人聊了好?久,挂断通讯时都已经临近许陶应该回家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也不?适合再去实?验室,况且谢宴川已经回到家了,许陶索性?也不?再多?留。
收拾好?东西,许陶锁上办公室的门,一路走到星舰场。
他朝着自己的星舰走去,旁边一架星舰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了他一下,许陶并不?是很喜欢别人的触碰,况且突如其来的碰触让许陶吓了一跳。
他皱着眉头要挥开那只手,转头看向那人时,那人也看着他,轻笑道:“是我。”
许 陶卸下手臂的力气,顺势走向谢宴川:“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宴川手指下滑握住了许陶的手腕,指节摩挲着许陶的腕骨。
“来接你回家。”谢宴川拉着许陶走上自己的星舰。
许陶在星舰的小沙发?上坐下,侧头看向谢宴川,他头发?还是如在记者会上的一般一丝不?苟,只是身上原本穿着的军装换了下来,穿了一套庄重严谨的西装三件套。
“你刚回联盟肯定很忙吧,其实?不?用来接我。”许陶道。
“去议会走了一圈,正好?赶上你下班的时候,其他事情要忙也不?急于今天。”谢宴川撩起许陶的头发?,手顺势揉了揉他的脸,“好?像回到联盟也没有?胖多?少。”
“重了几斤,你没看出而已。”许陶拉下他的手。
“看来是我的过失,我多?看你几天,可能就看出来了。”谢宴川压住许陶想要抽开的手,捏着他手指把玩。
许陶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指如葱根。
漂亮得适合摆放在展柜里展览。
不?过相比之下,谢宴川还是认为更适合私人珍藏。
许陶没管谢宴川的动作,脑袋搭着沙发?背,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两人回到家中吃完饭,一起上楼时,许陶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看向谢宴川道:“你精神?海暴乱怎么样了?今晚需要精神?梳理吗?还是你需要先休息一天。”
原本目不?斜视站着的谢宴川闻言立即转过头,看向许陶秾丽的脸,即便许陶眼角微微垂着,那张脸上的艳色仍不?少分?毫。
谢宴川唇角勾起一个笑,又很快压下,不?动声色地矜持开口:“刚回来确实?有?些累,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唔……”许陶善解人意?道,“那还是算了,你先休息,在纳乌这?么久精神?海暴乱也忍了这?么久,应该也不?差这?一天。等过几天你不?这?么忙了,你再叫我吧。”
谢宴川拉住转身要走的许陶:“精神?海暴乱很痛,太阳穴都在疼。”
“你这?么久没经过精神?抚慰,肯定会疼的,”许陶无奈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不?用强撑着了。”
来到谢宴川的卧室,许陶放出精神?丝线进入谢宴川的精神?海。
谢宴川的精神?海暴乱经过几个月的无人搭理,暴乱的情况几乎快要和许陶第一次进入时相差无几。
上一次许陶替他进行精神?抚慰时,暴乱情况明明已经平息了大半,不?过几个月时间却又变得如此糟糕。
按照精神?海暴乱的递增情况推断,只是几个月明明不?应该糟糕到如此程度。
想来谢宴川这?几月在纳乌定然不?太平静,他思虑得太多?,精神?力使用过度才会造成现在这?种精神?海暴乱难以平息的状况。
许陶细致地给他进行精神?海进行疏导,谢宴川的精神?海对?许陶显然已经熟悉至极,许陶刚放出精神?丝线,原本鼓噪暴乱的精神?海便立即伸出精神?丝线缠住许陶的精神?丝线。
许陶安抚性?地用精神?丝线触摸过它们,才开始慢慢地开始梳理谢宴川杂乱的精神?海。
他这?次精神?梳理工作足足比平时多?出了一倍工作量。
期间谢宴川几次喊停,许陶都摇摇头:“不?好?好?进行精神?梳理,你这?几天都会很痛苦,总不?能天天都要进行精神?抚慰。不?如这?一次多?费些时间。”
最后还是谢宴川看许陶唇色有?些发?白,按住许陶的手,强制他停下。
许陶也知道自己精神?力已经使用过度,精神?海也有?些不?稳定,他自己倒是没有?所谓,他精神?海稳定得让他有?些头疼了,最近他正想办法让精神?海乱些。
于是许陶这?次并没有?听谢宴川的,又强撑着给他梳理精神?丝线。
谢宴川皱了皱眉,许陶再这?样耗费精神?力,迟早得晕倒。
但是许陶难得地强硬没有?听他的话,仍执拗地继续下去,谢宴川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救助了纳乌的感?动之举。
许陶愿意?为他尽心竭力自此,谢宴川却有?些不?太乐意?,许陶实?在是过于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但谢宴川见说不?动他,也没有?再多?说。
他伸手扶上许陶的肩,手指沿着许陶的领口不?断往下,衣扣在他的动作下崩开了好?几颗,四散落在地毯之上。
他捏住许陶的下巴,凑近的唇舌贴着许陶纤长的脖颈。
许陶被迫仰着脑袋,气息不?稳撑着谢宴川的肩膀:“等等……”
谢宴川捂住他的嘴,手不?断往下,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他的膝弯,又继续往下摩挲着他的脚踝。
他的唇舌却不?断往上,贴着许陶耳边道:“乖,你乖乖躺着就好?。”
许陶听从了他的话,只偶尔做出些配合,任由谢宴川折腾。
不?知道谢宴川什么毛病,他这?么听话,谢宴川仍旧不?满足,汗水滴在许陶胸膛,俯下身咬着许陶的锁骨,慢慢又咬上许陶的喉结。
“你上次说了会尽力回应我的。”谢宴川唇角吻过的睫毛、眼角。
许陶被他弄得脸上发?痒,忍不?住闭起眼睛,很诚实?地问:“我不?知道怎么做?”
“发?出点声音。”谢宴川这?么说,手指还摸着许陶的喉结。
许陶有?些羞耻地咬了咬唇,勉强从喉咙中挤出几声喘息。
许陶的声音甫一出口,谢宴川握着许陶的脖颈的手却忍不?住紧了紧,许陶被他掐得眼里泪花都忍不?住冒出来,眼尾殷红更深。
另一只握着许陶腰的手把许陶的腰都掐青了好?几块。
直到谢宴川的放在他脖颈手离开,许陶缓了缓才勉强开口,声音仍有?些细弱喑哑:“你骗人……”
上次明明说的是回应他,他就不?会这?么失控。
可现在明明动作更加没轻没重。
谢宴川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你第一次这?样,我有?点控制不?住,你多?试几次,我适应了就好?了。”
这?次时间太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宴川刚回来,精神?海又暴乱严重的原因,许陶脑子已经有?些不?太清醒。
闻言,许陶似信非信地撑开点眼皮:“真的吗?”
谢宴川点点头,声音也有?些哑,唇舌摩挲着许陶的脸:“真的。”
假的。
许陶实?验之后懂了。
他的脸上都被咬出了好?几个印子。
许陶感?觉这?次的谢宴川的索取程度简直和度过他发?|情期时差不?多?。
他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自己的卧室都不?想回了,反正之前在纳乌也是睡在一起,今晚再多?睡一晚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许陶猜测谢宴川可能也有?些累了,这?次结束他甚至没有?起来抽烟,而是贴着许陶躺在床上。
两人身上都黏黏腻腻,谢宴川还紧贴着许陶,脑袋靠在许陶的肩窝处。
躺了一会儿,谢宴川脑袋终于抬了起来。
许陶以为他这?是要去洗澡了,但他却没有?起身的趋势,而是微微撑着身体,脑袋贴着许陶脸,手指摸着许陶的眼睛:“我们办一个婚礼,好?吗?”
许陶昏沉的意?识一激灵立即清醒了过来。
第39章 宝宝
谢宴川说?完话便又垂下眼, 摩挲着许陶方?才被他咬了?又咬的后颈。
腺体被他蹂躏得惨不?忍睹,但上面的信息素还是十分浓郁,谢宴川忍不?住又将齿尖抵上。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咬, 只?是嘴唇慢慢舔舐,清甜的葡萄味信息素充斥着他的鼻尖。
他也理?所当然没有看到许陶骤然睁开的眼睛。
许陶后颈被谢宴川弄得非常不?自在,谢宴川还在继续方?才的话:“你?想在哪里办婚礼?想请什?么人, 我们要办婚礼的话, 很多人会想来参加。如果你?不?想人太多, 到时候我少发点请柬。”
“联盟的公民也很关注我们的婚姻, 他们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想在他们面前露露脸吗?他们肯定会喜欢你?。”谢宴川说?到这里又有点不?想让别人发现许陶了?。
今天星网上都在说?全联盟没有alpha配得上他,但所有人见到许陶之后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他们或许还在想许陶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
他讨厌所有说?自己和许陶不?般配的人。
不?想让别人认为是许陶配不?上自己, 甚至这种情绪更浓烈些。
除了?树立在联盟公民中的政治形象, 谢宴川并不?喜欢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的私生活,否则那些狗仔怎么也会拿到不?少有关他私生活的照片。
可他和许陶的婚姻他不?想再隐瞒下去,不?想他和哪个alpha因为工作走?近点, 星网上就开始猜测他和那些废物?alpha的关系。
反正他也命不?久矣, 许陶和自己的婚姻关系如果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岂不?是太可怜了?。
他死?了?之后, 许陶还剩下漫长的一百多年?的寿命, 他也知道自己多恶劣、虚伪,他不?会天真地认为许陶真的会为了?他守寡。
可是……
生前和许陶办个婚礼总该可以。
谢宴川审视自身, 即使他性情冷漠, 但能力、手腕相比于其他人都不?落下风, 即使他死?在三十多岁的年?纪, 联盟的其他omega用上几百年?也比不?过他在联盟的权力地位。
他早已经不?奢求能够和许陶过一辈子?,但是让许陶记住他一辈子?, 让许陶以后的伴侣心中永远膈应,永远认为他比不?上自己,总该可以吧。
他只?想办一场婚礼,办一场最盛大最瞩目的婚礼。
能够在他死?后,别人提起许陶时,一起提起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他想要联盟的公民在提到许陶的爱人时想到的永远是自己。
谢宴川嘴唇摩挲着许陶的脸,手指黏黏糊糊地在许陶身上游走?:“我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联盟都知道我们的婚姻,好吗?”
原先的疲乏在谢宴川的几句话中都已经彻底消失不?再,许陶双目清明:“为什?么要办婚礼?”
他以为谢宴川公布婚讯,是如他和钟采说?的那样,树立一个健康幸福的已婚形象。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似乎办婚礼也是一个塑造形象的方?式。
“我们结婚还没有办婚礼。”谢宴川抬起眼,看着许陶。
许陶脸上仍旧是那副蔫蔫的样子?,只?是眼神不?再迷糊,他抚着许陶的眼皮:“现在也该是办婚礼的时候了?。”
许陶抿了?抿唇:“嗯……其实?婚礼办不?办也没有关系。”
谢宴川眉头皱起,不?过一瞬又压下,笑道:“为什?么?你?不?想办吗?”
许陶垂下眼:“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结婚毕竟是大事,我们的婚礼已经太迟了?。”谢宴川从床上坐起来,很想抽根烟,但烟盒在西服口袋中,衣服仍在远处的地上,他懒得去捡。
许陶叹了?口气,语气仍旧平平道:“婚姻协议结束后我们总是要离婚的,以后你?新的伴侣看到我们办这么盛大的婚礼,可能会不?开心。”
“我不?会再结婚了?。”谢宴川道。
他语气坚定,许陶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不?禁默然。
见他沉默,谢宴川又继续问道:“所以办婚礼,怎么样?”
许陶闭了?闭眼,摇摇头。
谢宴川:“为什?么?”
“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办婚礼。”许陶道。
“婚姻关系还不?适合办婚礼吗?”谢宴川盯着许陶眼睛,但许陶实?在太平淡了?,乌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协议关系,”许陶笑了?笑,“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想办婚礼呢。”
谢宴川想到他们一开始的婚姻,确实?只?是协议关系,甚至两个人见面的开端,他也只?是把许陶当做抚慰精神海的工具。
许陶这么想似乎也有迹可循。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那份该死?的婚姻协议。
可耻的高?高?在上,毫无温情甚至有些折辱意味的婚姻协议。
当初手握权力的他居高?临下,以为这份协议是巩固自己婚姻关系最好的利器,能够将他的婚姻对象掌控在手中,现在却是他被困在这份协议当中。
谢宴川俯下身揉捏着许陶的下巴:“那就把那份协议撕了?,以前的事情都不?作数,我们重?新来过。”
许陶睁大眼,不?禁愕然:“你?太累了?,办婚礼的事情应该再想想。”
谢宴川手指压住许陶的唇瓣,轻柔摩挲着他的唇:“这就是你?永远拒绝我吻你?的原因吗?”
他以为经过纳乌的事情,许陶总该也会对他有些好感,况且许陶总是很心软,办婚礼的事情许陶总会答应的。
许陶每次替他精神抚慰总是尽心竭力,原来他只?是当做协议中的工作吗?
谢宴川摩挲许陶唇瓣的力道越来越重?,许陶不?禁蹙了?蹙眉:“痛。”
谢宴川轻笑,放开许陶的唇瓣。
许陶松了?口气。
下一秒,柔软触感紧接而至,谢宴川扶着许陶的肩,将许陶压在床上,双唇吻上许陶的唇。
许陶瞳孔震动,忍不?住想要推开谢宴川。
他和谢宴川在床上都紧守着分寸,从不?会做接吻这种对于双方?来说?过于暧昧和温情的事。
谢宴川捏着他的下巴,唇舌滑入许陶的口腔,攻城略地,舌头卷着许陶的舌尖。
“不?……”许陶想要紧抿唇,却只?换来谢宴川更加粗暴的动作。
在床上他总是比不?过谢宴川强势。
谢宴川舌头退出时,牙齿仍旧摩挲啃咬着许陶的唇瓣,直到许陶都有些麻木了?,他才缓缓离开,抬头笑着看向许陶:“宝贝,我们好好培养感情,总会有办婚礼的一天,婚姻协议就当它不?存在。”
谢宴川从来没有过这么情绪失常的时候,许陶简直怀疑他疯了?。
谢宴川笑着又亲了?亲许陶的唇,手指摸着他的唇瓣:“红了?。”
许陶被他轻佻的动作气的胸口起伏,很想一巴掌挥到他脸上。
但是他做不?出这个举动,折辱意味太强了?。
可他实?在太生气了?,他翻身而起掐住谢宴川的脖子?:“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许陶的那么点力道,谢宴川轻易就能够挥开,但他任由许陶掐着脖子?,轻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你?现在知道了?。”
他一开始对许陶平静淡然,那是因为他不?在意。
后来对许陶温柔和煦,是因为他觉得许陶对他总有点好感,温柔的形象有利于两人的感情发展。
但是今天,他明白了?。
在许陶眼中,他和其他人真的毫无区别啊。
甚至他在许陶这里的印象分更差些,既然这样演不?演一个温和的丈夫,好像都没有关系了?。
许陶的力道一下子?卸了?下来,他从床上站起来。
谢宴川看他还有些打晃的身形,立即也翻身而起,拉住许陶的手:“去哪?”
“回卧室,”许陶闷声道,“你?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不?许,”谢宴川抱住许陶的腰,将他打横抱起,快步走?到浴室,“你?还没洗澡,我帮你?洗。”
“不?需要。”许陶皱眉,挣扎着想从他怀里下来。
但谢宴川已经抱着他,放到浴缸中,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吻着许陶的唇:“要,乖一些。”
“不?用。”许陶用手推拒着他,另一只?手扶着浴缸的边缘要站起来。
谢宴川分出一只?手将许陶的两只?手钳在身后,一只?手划过许陶的身子?:“我帮你?洗。”
许陶两只?手动弹不?得,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两只?脚想要踢开谢宴川。
谢宴川哪里会让他得逞,他踏进浴缸,一只?腿压住许陶的脚腕,又亲了?亲许陶的唇角:“不?要闹了?。”
许陶眼看自己怎么也逃不?出谢宴川的手掌心,力气一下就泄了?,谢宴川在他身上的动作他也都不?再在意。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心静气道:“你?今天怎么了??真的很累吗?可是你?也不?应该把情绪发泄到我身上。”
“好累,”谢宴川将脑袋放在许陶锁骨上蹭了?蹭,“许陶,你?怎么会这么冷静呢?”
“所以你?才情绪失控,对吗?”许陶又温柔看着他,“没关系,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记住的,我们还是和平时一样相处,好吗?”
“不?好。”谢宴川抬起头,忍不?住又吻上许陶的唇,声音含糊,“这样相处,不?久之后你?就忘了?我了?。”
“不?会的,我怎么会忘了?你?呢?”许陶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你?像天上的明月,我想忘也忘不?了?。”
谢宴川笑了?笑:“那你?是什?么?”
“唔……”许陶想了?想道,“是小草。”
“小草能和明月在一起吗?”谢宴川问。
“……”许陶沉默半晌,缓声道,“不?合适的勉强在一起很累。”
“你?和我在一起很累吗?”谢宴川问道。
除了?今天晚上,谢宴川从来都情绪稳定,许陶和他在一起没有什?么很累的感觉,只?是不?舒服。他不?喜欢被人监视,不?喜欢谢宴川这么强势的作风。
不?喜欢谢宴川将他当做所有物?一样严密看管。
许陶不?想说?出太伤人的话来伤害谢宴川,他即使做错了?很多事情,许陶也没有忍心这么伤害他。
每个人身上都不?可避免的存在缺点,许陶自己都不?完美,似乎也没有资格要求谢宴川毫无瑕疵。
他掀起眼皮看着谢宴川,摇摇头:“你?累吗?”
“和你?在一起怎么会累,你?很好。”谢宴川看许陶没有再挣扎,便也放开他的手,手指替他揉着被自己抓出的抓痕。
许陶伸手抚上他的脸,语气轻柔道:“你?太累了?,你?每天都在想联盟的事,想维持自己的形象,想控制联盟公民对自己的看法。”
许陶笑着揉了?揉他的眉心:“谢宴川,不?要把自己绷的这么紧,你?控制不?了?所有人,放过自己吧,你?要在所有人心中都完美才会放松吗?你?应该把所有人当做一个平等的人。”
谢宴川静静看着他温柔的神色,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眼睛。
许陶永远这么温柔包容,谢宴川却在这份包容中越发挫败。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恶劣的举动过后,许陶为什?么还可以不?计前嫌反过来安慰他。
谢宴川将脑袋埋在许陶肩膀上:“许陶……不?要再这样对我了?,我不?喜欢,你?应该生气的。”
“你?喜欢我对你?生气吗?”许陶不?解。
“我希望你?鲜活一点,你?比小七的情绪都要少。”谢宴川道,他唇舌又沿着许陶锁骨往上,啃咬着许陶唇瓣,“至少对我特殊些。”
许陶觉得谢宴川真是油盐不?进,原本他以为循循善诱,谢宴川就能正常点,两个人也能维持之前的正常关系。
许陶冷下脸,彻底不?再说?话了?。
洗完澡,谢宴川又把卧室门锁了?,没他的指纹,许陶也没办法回到自己的卧室。
谢宴川把许陶放在床上,用床单裹着他,伸手紧紧搂抱着他。
许陶被他气得有些无奈了?:“你?今晚要这么睡吗?”
“我们还没有这么睡过。”谢宴川道。
“随便你?。”许陶气闷地闭上眼。
“你?这样就很鲜活。”谢宴川道。
“随便你?。”
谢宴川亲了?亲他的眉心:“嗯。”
第二天清醒过来时,许陶方?睁开眼,唇瓣就被人又亲了?一下。
“早安。”谢宴川揉了?揉他凌乱的脑袋。
许陶:“早安。”
许陶洗漱完出来,看到谢宴川还在房间内,卧室的门也锁着,他看向正在穿衣服的谢宴川:“我今天可以出门吗?”
谢宴川系好领带,转身笑了?笑:“当然。”
说?着,他整了?整衣领,解开卧室的门锁。
两个人在楼下吃完饭,许陶站起身准备去上班,谢宴川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许陶无奈:“我晚上还会回来。”
“我只?是送送你?。”谢宴川道。
许陶妥协了?,任由谢宴川跟着自己一起到了?研究所,下星舰时谢宴川又亲了?亲他:“工作顺利。”
许陶“嗯”了?一声,转身便下了?星舰往研究所走?。
因为谢宴川不?正常的行径,许陶一整天工作都心不?在焉,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谢宴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喜欢他?
许陶觉得太天方?夜谭了?,谢宴川目下无尘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喜欢上一个人的样子?,真的喜欢一个人会不?顾他的意见做出这些恶劣的行径吗?
就为了?那个婚礼吗?
就因为自己不?同意办婚礼,所以他就要用这些手段逼迫自己同意吗?
许陶发现自己简直一点也不?了?解谢宴川,也琢磨不?明白他。
此后几天,谢宴川不?管上班下班都要跟着许陶一起,晚上也要跟着许陶睡在同一张床上。
即使许陶先吃完饭回到自己卧室,他也要跟着进来,许陶压根拿他没有办法。
又到了?协议上应该进行精神抚慰那天,许陶冷着脸说?,他今天不?会给他进行精神抚慰。
他也点点头,笑着亲了?亲许陶后便搂着许陶睡了?。
许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次日醒来,许陶盯着还在睡的谢宴川,等他醒后又准备亲自己时,避开谢宴川的动作,道:“我们办婚礼,你?想怎么办?”
谢宴川愣了?一下,又笑了?笑,靠近许陶,不?顾许陶的挣扎总算亲到了?他的唇角,才慢条斯理?道:“不?办了?,等到你?真的愿意再办。”
许陶真的有些崩溃了?,他不?知道自己都答应了?,谢宴川为什?么还不?满意,他忍不?住心里的气闷,出声道:“那你?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谢宴川怔楞几秒,突然朗声大笑:“那就算了?。”
因为许陶的话,谢宴川之后几天虽然还和之前一样,但是许陶还是看出他情绪不?太高?。
许陶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说?的话太重?了?。
谢宴川只?不?过想办个婚礼,自己离婚以后估计也不?会再结婚,何?必要对谢宴川说?这么重?的话,太伤人了?。
于是这日用晚餐时,佣人都离开,餐厅只?剩下他和谢宴川时,许陶沉默半晌开口道:“抱歉,我前几天说?的话只?是因为脑子?还没有清醒,你?不?用放在心上。”
“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是吗?”谢宴川果然没有忘记几天前的话,许陶刚说?出口,他立即就明白许陶的意思。
许陶放下筷子?,抬眸看着谢宴川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想办婚礼?这只?是一个仪式,在法律意义上我们已经是婚姻关系。”
“宝宝,你?怎么有时候这么迟钝。”谢宴川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许陶还是不?太适应谢宴川对自己的亲昵称呼,但他也懒得纠正,反正谢宴川也不?会改。
他只?当没有听到,只?道:“所以是为什?么?”
以前两人吃饭坐的都是面对面,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关系有点变化?后,谢宴川便每天都坐他旁边,吃完饭还要揉揉他的肚子?看他有没有吃饱。
闻言,谢宴川靠近他,捏了?捏他的耳垂:“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办婚礼。”
经过这段时间,谢宴川总是奇奇怪怪的行为,许陶对他这话已经不?再吃惊,况且许陶也有过猜测,只?是没敢确认。
此时听到谢宴川的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为什?么?”
他反应平淡得让谢宴川挫败,精神海暴乱似乎又开始了?,有些痛苦苦涩的感觉弥漫而上。
“没有为什?么,”谢宴川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许陶冷静地看着他:“你?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想要保护你?,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谢宴川道。
许陶蹙了?蹙眉:“我很安全,不?需要你?保护我,没有你?我也活到了?二十多岁。唔……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就是喜欢我吗?”
谢宴川笑了?笑:“那什?么是喜欢?你?知道吗?你?知道的话麻烦告诉我吧。”
许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谢宴川问他。
许陶不?知道,他无法想象和谢宴川永远在一起的生活,他可以一直替谢宴川做精神抚慰,但是他不?知道两个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他和谢宴川有一个错误的开始,他习惯了?和谢宴川平静的相处,他没法想象他用其他的相处方?式和谢宴川生活在一起。
谢宴川从他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没有再问下去。
两个人躺在床上时,谢宴川还是如往常一般亲了?亲许陶:“晚安。”
许陶:“晚安。”
许陶也闭上眼酝酿睡意,可却一直没有睡着。
原来谢宴川真的向他表明心意,他也并没有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毫不?在意,他仍旧纠结于谢宴川的感情。
他弄不?明白,谢宴川这样应有尽有的人,喜欢什?么人不?可以呢?
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他自己只?是一个再不?普通不?过的人,平平无奇得没有任何?记忆点,甚至收到谢宴川的表白仍旧平淡得毫无生气。
真的会有人喜欢一个毫不?鲜活的人吗?
许陶不?明白为什?么。
疑惑之余,他一种有些愧疚的感觉又在心里升起来。
谢宴川的喜欢有些沉重?得他无法回应,他从小到大收到的喜欢都浅显得一看就明白,无非是因为他的脸,很多人对他表白时说?对他一见钟情。
许陶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这是看中了?自己的皮囊。
但谢宴川似乎不?是,要不?然他第一面就会喜欢上自己。
如果他第一面喜欢上自己,真的会在他们见面的第一个晚上就让他进行精神抚慰吗?
这么直白不?掩饰地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
许陶突然又想到在纳乌时,自己问谢宴川为了?什?么而决定救助纳乌,他说?是为了?自己开心。
原来从哪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许陶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知道了?谢宴川喜欢自己的由来。
谢宴川次日睡醒时,许陶温柔而平静地看着他。
谢宴川想到上次许陶对自己说?的他们不?会有再办婚礼的机会,碰上早上许陶有事对自己要说?的样子?,简直有些想让许陶把想说?的话埋在心里。
他知道许陶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可是每次从许陶的话中知道这个信息,仍旧是往他淋漓的伤口上又添上一刀。
谢宴川倾身吻住许陶的唇,舌头夺取着许陶口腔内的空气。
许陶被他一大早就粗暴的亲吻弄得气喘吁吁,他感觉自己口腔内都是血气,嘴唇也破了?皮。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宴川才停下来,他捂住许陶的嘴:“我今天有事,不?吃早餐了?。”
他说?着就从床上起来,走?到浴室洗漱。
许陶跟着他挤进浴室,倚着墙看他刷牙洗脸,开口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谢宴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到镜子?里面色平静的许陶,他吐掉口中的漱口水:“一定要说?吗?”
许陶没有回答他,直接道:“谢宴川,你?不?是喜欢我,只?是因为当初在山洞中我帮助了?你?,你?才产生感激的感情,或许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你?才误以为这是喜欢。”
“许陶,我不?是万能的,帮助过的人也有过不?少,”谢宴川道,“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谢宴川用水抹了?抹脸:“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许陶透过镜子?,看到谢宴川难得有些脆弱的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可恶,一个人的喜欢是珍贵的,即便谢宴川认识不?清,他也不?应该这样否认他的心意。
许陶有些慌乱地垂下眼,不?敢再看他。
沉默一直持续到谢宴川洗漱完,许陶游魂似的将自己收拾完毕,从浴室出来时,谢宴川还在卧室内,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
许陶换下睡衣,从衣柜中拿出一套休闲装穿上。
“下去吃饭吧。”谢宴川看他穿好衣服,从沙发起身。
许陶“嗯”了?一声,鼓起勇气上前抱了?抱谢宴川:“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谢宴川有些惊讶,许陶已经没有主动离他这么近了?,他搂紧许陶的腰,不?让他离开:“嗯……你?再说?这种话,我会很伤心。”
许陶又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谢宴川放开他的腰,凑近许陶吻上他的双唇,声音含糊道:“那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吗?”
“怎么试?”许陶不?解。
谢宴川也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退而求其次道:“试着把我当你?真正的丈夫呢?”
“我们本来就是婚姻关系。”真的假的好像没有区别。
谢宴川又退了?一步:“不?要再抵触我,好吗?”
许陶沉默地思索,抬头道:“我也没有抵触你?。”
“你?不?做任何?回应会让我很伤心。”谢宴川有些脆弱地垂下眼。
许陶又有些过意不?去了?,可他难以一下子?就适应谢宴川最近的不?太正常的状态。
谢宴川看许陶沉默不?语,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你?什?么样都可以。”
许陶最无法抵抗别人对自己让步,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逼迫谢宴川。
许陶叹了?口气,妥协道:“我会尽量不?反抗你?。”
谢宴川闻言又吻了?吻许陶,许陶果然没有再抵抗他的动作。
许陶真是太心软了?。
许陶一动不?动僵硬在原地,他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明明他没有要答应谢宴川在一起,为什?么要答应不?再反抗他呢?
这时候应该快刀斩乱麻才对吧?
他想要推开谢宴川,再缕清思路。
谢宴川吻他时毫不?留情,许陶呼吸都有些困难。
“等等……”许陶摇摇头,想要推开谢宴川。
“宝宝,上次的精神抚慰可以今天补上吗?”谢宴川问道,但是却没有给许陶开口拒绝的机会,手指已经解开许陶的衣服。
将脱下来的衣服扔在脚下。
带着许陶便脱便走?到窗边。
“精神抚慰……不?是这样的。”许陶甚至没有放出精神丝线,没有进入谢宴川精神海的机会。
就已经被谢宴川压在窗户上。
第40章 死双标
直到结束了, 许陶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上次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痕迹此刻又布满他的全身?,他抬起牙印明显的脚踝,弯腰将脚下的衬衫捡起来, 又扯出垫在?身?后?的谢宴川的军装外?套递给谢宴川。
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明明没有?想要跟谢宴川做,况且他们平时?上床前?都需要精神抚慰。
谢宴川说要补上次的精神抚慰, 可他也压根没再提过精神抚慰的事。
许陶拒绝了要和他一起洗澡的想法?。
谢宴川手搭在?门上, 看着许陶, 声音有?些沙哑:“我怕你会摔倒。”
“不会, 我第一次也是自己洗的。”许陶说完,掰开谢宴川的手,啪的一声关上浴室门。
许陶没开热水, 用冷水冲洗着自己有?些过热的身?体。
他不应该因为?生气而对?谢宴川说重话, 可谢宴川也不应该不顾自己的意愿而拉着他做。
明明谢宴川并不是想补上次的精神抚慰,他只?是想亲近自己。
许陶知道了。
可是两个人明明目前?还是协议关系,陪谢宴川单纯上床并不在?协议里。
他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他觉得和谢宴川说话好难。
谢宴川总是可以轻易地掌控着自己的节奏, 流露出的脆弱,也让许陶无法?再狠下心, 而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是弱势的那一个。
许陶越想越有?点气闷。
他并不在?意两个人相处中谁是强势谁弱势, 他习惯了妥协,可和谢宴川在?一起自己真的要妥协一辈子吗?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谢宴川的感情, 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和他的关系, 如果两个人一直是之?前?的关系就好了。
十年之?后?两个人或许还能做朋友。
为?什么谢宴川会喜欢自己呢?
直到两人坐上餐桌吃早饭……
不, 应该是午饭的时?候, 许陶脑子都还有?些混乱。
但是拒绝、伤害的话,许陶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意识到自己伤人的话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他难受,谢宴川也难受。
他兴致不太高地简单扒拉了两口?饭,吃了六分饱便放下了刀叉。
谢宴川注意到他的动作,分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好像没吃饱。”
许陶摇摇头:“饱了。”
“多吃点好么宝宝。”谢宴川摩挲着他纤细的手腕道。
“吃不下了,”许陶又摇了摇头,“你下午不去军部了吗?”
早上谢宴川还穿了军装,不过那套军装现在?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现在?他换了一套休闲装,看起来不像是适合去军部的着装。
“不去了,在?家陪你。”谢宴川笑了笑道。
今天是周末,许陶不用去上班,但他要出门,而且他也不懂自己在?家有?什么好陪的。
“我要出门一趟,”许陶道,“你有?事要忙的话,不用管我。”
“我没事。”谢宴川道。
他这话幸好没被陈节骁听到,否则知道自己老大给自己布置任务,他倒撒手不管,肯定得气得七窍生烟。
谢宴川也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手指拨弄着许陶的头发?:“你要去见谁?”
“许远山。”许陶道。
许远山几天前?刚到联盟,一家人被安排到首都星医院接受了污染检查。
许母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彻底根治是不可能了。但还能维持七十多年的寿命。
许远山到了首都星后?还是通过陈节骁联系的自己。
许远山到联盟的事情事情,谢宴川也知道,毕竟是他吩咐陈节骁去办的,办好时?陈节骁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至于许远山带着许陶在?纳乌接触那些深受重度污染的居民的事情,陈节骁在?查到的时?候就立刻报告了谢宴川。
谢宴川真的就是个死双标,他自己为?达目的可以使劲各种手段,但除了自己的下属、亲人,其他人弄些阴谋诡计,他就十分厌恶。
陈节骁再清楚不过他这点,不过谢宴川毕竟是上司,他自己还恰好被划归到谢宴川的下属里,他要是太善良正直,谢宴川还会认为?他心慈手软不堪大用。
可现在?使小手段让许陶心软的是许远山,一个跟谢宴川无亲无故的人。
陈节骁非常想知道谢宴川会怎么处理。
谢宴川冷冷扯了扯嘴角:“怪不得许陶这几天会瘦这么多,他倒是机灵。”
知道自己不会心软,就找到最心软的许陶。
陈节骁揣摩着谢宴川的想法?,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老大,那我们还要带他回联盟吗?”
谢宴川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你脑子也被污染了?”
陈节骁双脚一碰,敬了军礼道:“知道了老大,我会尽快办好。”
这是照原计划办的意思了。
陈节骁知道如果现在?不把许远山接到联盟,等明年联盟彻底对?纳乌居民展开怀抱的时?候许远山也会回到联盟。
他问?谢宴川的是需不需要让许远山永远回不到联盟。
虽然这么问?很残忍,他们办事一般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用了点小手段就如此毫不留情。可是陈节骁昨晚才揣摩出来谢宴川对?许陶的在?意,现在?许远山把心思?用在?许陶身?上,陈节骁没法?不多问?一句。
不过谢宴川骂了他一声,他也立刻清醒过来。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昨晚酒喝多加上知道谢宴川和许陶的重磅消息才会问?出这种蠢话。
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对?许远山用点手段,许陶很难不会起疑。
即便他们有?一百种可以悄无声息不让许陶发?现的方?式,但许陶总是需要联系许远山,发?现他不见了怀疑到谢宴川身?上可不太妙。
造成家庭惨案就完蛋了。
陈节骁觉得自己该去醒醒酒。
对?于许远山,谢宴产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更?别提他对?许陶做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谢宴川跟着许陶站起身?。
许陶不置可否。
两人先去医院看望了许母。
陈节骁先安排许母到了首都星最大的医院接受检查,之?后?又将许母安排进另一架私人医院,请了联盟最好的医生为?许母治疗。
私人医院内环境幽静,医院内病人并不算多,许母住在?一间医院的公寓内,面积比他们在?纳乌住的房子都要大。
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许云瑶上学的学校离医院不远,上下学也有?学校专门的星舰接送。
昨天得知许陶要过来,许母早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许陶。
正好周末,许云瑶不用去上学,她一大早就拿了个小椅子等在?门边,给门开了条小缝,时?刻关注门口?的动静。
听到门边有?脚步声立即探头探脑往外?看,可惜好几次都扑了个空,来的人都不是许陶。
许远山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么喜欢许哥哥,等会儿他来了,你今晚就住到他家去吧,你喜欢许哥哥比我这个哥哥都多。”
许云瑶立即弹跳起来,跑过去搂住许远山的腰:“我最喜欢哥哥啦!”
许远山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就知道瑶瑶最喜欢我。”
“嗯!”许云瑶点点头。
“好了,你许哥哥一会儿就到了。”
许云瑶放开许远山的腰,抬起脑袋看他:“那我今晚可以去许哥哥家住吗?”
许远山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还真想去许哥哥家住啊?”
许云瑶点头如捣蒜。
许远山想到谢宴川,拒绝了许云瑶:“许哥哥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住的,以后?白天我们再去他家玩,好吗?”
“好吧。”许云瑶扁了扁嘴,闷闷不乐点头。
许陶走到门边时?正好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他敲了敲门,隔着门开口?道:“瑶瑶想今晚和哥哥住吗?那今晚就和哥哥回家好不好?”
“许哥哥!”许云瑶听到许陶的声音立即便冲到门边,打开门立即抱住许陶。
许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手上的冰淇淋递给许云瑶:“喏,答应给瑶瑶的礼物。”
许云瑶开心的接过冰淇淋:“我真喜欢你许哥哥!”
“我也很喜欢瑶瑶呀。”许陶跟着许云瑶进了门。
许远山撇了撇嘴:“你这有?求必应的,怪不得瑶瑶喜欢你。”
许陶笑了笑没说话。
许远山余光瞥见谢宴川,挑了挑眉。
在?纳乌时?他对?谢宴川的身?份就有?过猜测,但也没有?想到谢宴川权势、地位竟然如此煊赫。
想把纳乌并入联盟,这么一件几百年来都没人做也不愿做的事,被他轻而易举就能够完成。
权势滔天来形容毫不为?过。
他也在?星网查过许陶的名字,许陶临行前?告知过他的真名。叫许陶的人不算少,可没有?一个人的信息能和他认识的许陶对?上。
叫这个名字的人似乎在?联盟中也也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
他不知道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吃完饭,许云瑶吵着要和许陶一起回家,被许远山严词拒绝了:“作业都没做完,而且你明天不是要和其他小朋友出去玩吗?明天还要许哥哥陪你出去?”
许云瑶的肩膀立即颓了下来,她刚进新学校不久,认识了很多好朋友,这是他们第一次约好出去玩,确实不能够随便爽约。
“那就下次吧,好吗?”许陶笑着拉拉她的手道。
“好!”许云瑶又瞬间高兴起来。
两人跟许远山说了几句话,准备离开时?,许远山欲言又止。
他有?点想问?问?许陶和谢宴川的事情,他觉得两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看许陶也没有?很喜欢谢宴川的样子,反正看谢宴川的眼神完全没有?爱侣间的甜蜜。
倒是谢宴川对?许陶一副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问?,毕竟谢宴川不管动机是什么,对?他们家也是大恩人,要是真的知道了两个人的真相。
真的如他想的一样许陶是被谢宴川强制的,他怕他说了许陶真的离开了谢宴川,他在?谢宴川面前?真成了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