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止,我的妹妹,今年6岁,之前和死鬼老爹住在一起。
当初两人闹离婚的时候,死鬼老爹表示自己只要女儿,至于儿子就当没生过。走时看都没看伊藤诚一眼,离开后从未探望过伊藤诚。
这也是原身伊藤诚对死鬼老爹怀有怨恨的原因。
路上,伊藤萌子似乎觉得我会有什么想法,笨拙地想“开导”我。
我随口“嗯嗯”了两句。
不管是死鬼老爹,还是伊藤止,我可没有放在心上。
我当然不会去怨恨伊藤止夺走了属于原身的父爱,也不会嫉妒她将要分走原身剩下的母爱。
我再不堪,也不至于针对一个小孩。
在死鬼老爹租住的地方,从房东处接走了伊藤止。
伊藤止没有哭,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机械地听从伊藤萌子的安排,住进了伊藤萌子的家。
伊藤萌子又对我说了一堆“你们要好好相处”之类的话。
我抿了抿嘴。
让我哄小孩?算了吧。
我最怕的就是小孩了。
我只能尽量保证自己说话的声音柔和点,免得吓到她。
之后伊藤萌子忙着操持死鬼老爹的葬礼,也顾不上管我和伊藤止。
再捐了一笔香油钱后,死鬼老爹在附近一家叫澄愿寺的佛寺挂了个名。
根据大和尚们的说法,“XX”这是拥有了死后成佛的资格。“XX”是死鬼老爹新得的佛教法名,不过我没去记,转瞬便抛到了脑后。
说来霓虹人也是可怜,活着的时候要背房贷压力,死了还要交钱给老佛爷,买一块阴间(或者该说西天?)的地。
我有些无法理解,为何要在这种事上浪费钱。
对于我来说,人最重要的是灵魂。
没有了灵魂,尸体不过是残留下来的肉块罢了。
要我说,人死后,随便烧一烧,骨灰撒到海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葬礼那一天,我们三人换了一身黑。
在澄愿寺里,伊藤萌子小声教导我们葬礼上的礼节。
比如说净口的水,用竹筒舀起来后不要直接往嘴里送,要先把水倒在左手上,然后再低头吸入口中。
尽管心中颇为不屑,我还是规矩地按照她说的做了。
伊藤萌子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我不忍心再让她伤心了。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在葬礼上没有看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存在。
为何伊藤萌子和死鬼老爹双方的父母没到?
两人都是孤儿?
又或者因为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家里不同意这桩婚事,两人便私奔到此?
我机械的跟在伊藤萌子身后按照她说的去做,一边在心里揣测。
伊藤止似乎有些怕我,躲开我,跑到角落里一人哭泣。
我本来想安慰一下她,就看到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
那个女人深绿色的中长发披散在身后。
女人注视着这边,神情哀怨,眼中满溢悲伤。我看见她有一双酒红色的眼眸。
她是来参加葬礼的?
那为何站这么远?
我正想朝她走去问一下,谁知女人见我看着她,吓了一跳,忙转身朝外走去。
奇怪的家伙……
我转身向灵堂走去。
……
我一身黑衣,站在主位,面无表情,向来者时不时鞠躬,说几句按照惯例该有的话。
偶尔还能听见别人议论我的声音:
“真可怜的孩子……”
“都已经麻木了,想来他一定很痛苦吧。”
痛苦?听到这个词我差点笑出声。
所谓麻木,不过是因为我这人一向表情不多罢了。
对于那个把年幼的女儿扔给房东,带着别的女人去旅游,死后还连接在一起的死鬼老爹,我所能做的,就只剩下冷笑。
死人安葬后,我们的日子又变得平静。
若不是多了个伊藤止,我都怀疑是不是又做了一场关于葬礼的大梦。
葬礼花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又多了个伊藤止要养,巴士运营公司的赔偿金还没处理完,家里的财政紧张了起来。
伊藤萌子柔弱得不像两个孩子的妈,我很怀疑她能不能扛起这个家庭重担。
我看见她的黑眼圈日益加重,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脸上全不见笑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告奋勇,接过了做饭和照顾伊藤止的任务。
夜晚,伊藤萌子和伊藤止早早地睡了。
我盘腿坐在铺在地上的床铺上,修订最后的草稿。
穿越这一年来,我虽然过着很普通平淡的日子,但却并不是单纯的混吃等死。
我还是有在想办法赚钱的。
但我对所谓的股票财经一概不通,更没有提前背过彩票号码,该怎么赚钱着实让我烦恼了一阵。
最后选定了无数穿越者前辈们都干过的伟大职业——文抄公。
文抄可是穿越者的传统艺能!(确信)
我先是调查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些作品,确定该抄哪几本书。
好在这个平行世界可供我抄的书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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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上辈子看过的几部颇为成功的轻小说大概内容默写了出来,然后又花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凭借还记得的故事内容和自己想法填充细节。
现在手里已经有4部小说写好了前两卷:魔禁, High school D×D,实教,春物。
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可能还会再拖一段时间,把它们修订的更完美,再去投稿。
第2天,我用“夜神月”这个笔名,将4本书分别寄给了4个出版社。
如果情况顺利,伊藤萌子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我并没有告诉伊藤萌子我写小说这件事。
一来是怕我修改后的小说不符合这个世界的编辑胃口,平白赔了邮费,让她空欢喜。
二来则是想给她个惊喜。
在等待回应的日子里,伊藤萌子接到了家属联合会的电话,对方通知她参加一个由受害者家属组成的聚会。之后更是有联合起来向巴士运营公司发难的重头戏。
伊藤萌子原本想一个人去,但在我的坚持下,她还是带着我和伊藤止去了。
毕竟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她不敢违背我……呸,这话怎么说的我好像是蹲吧带孝子似的。
我主要是怕她受欺负。谁让这人长了一张受气包一样的小孩脸。
聚会在东京举行。
因为大巴车运营公司的总公司在东京。
酒店聚会采用的是自助餐形式。
我看着远处有说有笑的几人,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这才几个月啊,不要求你们守孝三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嘻嘻哈哈的吧。
虽然我好像没啥资格说他们就是了……
伊藤止正大口大口的嚼着蛋糕。
唉,可怜的孩子。这几个月来也没吃过啥好东西。
反正我不吃辣椒和一大堆蔬菜,动物油脂和糖能免则免,青菜豆腐加鱼肉的朴素饭菜反而更合我口味。
看来这孩子不哭不闹,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在忍耐。
我有些心疼,以后对她好点吧。
我上辈子,14岁后,大部分时间在医院度过,本身又是个宅男。对现在的场面不太喜欢。
聚会上的气氛,让我感到烦闷。
我转身走出了大厅。
……
随便溜达了一圈,我往回走。
路过楼梯转角,我看到远处站着一个满脸通红,衬衫纽扣扯开,领口凌乱,撸起袖子的中年男人。
隔老远就能听见他粗暴的吼声:“八嘎呀路!”
八嘎呀路,汉字写作“马鹿野郎”。
“马鹿”据说是古代赵高指鹿为马的故事传入霓虹,霓虹人不理解背后的斗争,觉得有人连马和鹿都分不清,实在是太过愚蠢,便用马鹿来代指笨蛋。
“野郎”则是卖屁股的娼男。
八嘎呀路在霓虹语里,算是比较严重的脏话了。
他前面还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不停鞠躬。
一边是不停辱骂的男人,另一边是一直鞠躬的瘦小背影。
这对比鲜明,滑稽可笑的画面差点让我笑出声。
鞠躬道歉这可是霓虹的传统艺能,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
但当我走近,我笑不出来了。
那一直鞠躬、小声道歉的人……是伊藤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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