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个球
大巴从宽敞的车道驶入了蜿蜒的山路, 道路有些颠簸，周围是密密麻麻高大的树木。
菅野坐在大巴车的座位上，转头看向窗外。
广袤无垠的森林, 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遮挡视线的树木, 却更加激发人的探索欲，让人忍不住寻找隐藏在密林深处的神秘。
在11月份即将步入尾声时，立海大网球部收到了来自u-17集训营的合宿请函。
正如之前来拜访过立海大的入江奏多前辈和鬼十次郎前辈所说, 今年网球界的u17世界赛破例允许初中生参加, 这恰巧证明了网球界初中生的实力已经不再受到年龄限制，他们也能更早的接触到世界舞台。
而作为日本u-17世界赛的集训营, 也破格请了在全国大赛上表现优异的52名初中生, 前往集训营参加合训。
“这里越来越偏僻了诶！”切原扒拉着窗户, 一脸兴奋地叫道。
菅野的脸正对着窗户口, 头发被风吹的全部竖起来了，根本分不清哪一根是呆毛。
“以后我们可以去探险了。”他张了张嘴, 感受到风灌进嘴里的簌簌, 又闭上嘴巴，然后又张开嘴巴。
如此反复, 不亦乐乎的玩了好久。
丸井嘴里正嚼着泡泡糖, 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大自然凶猛地吹拂，大声地说道：“带上我一起！”
如果是菅野和切原的话, 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有几个傻子在和风玩，也有几个正经人在讨论事情。
幸村目光含笑, 靠坐在窗边：“高中生那边据说是开学就收到请了，他们要比我们早两个月进入集训营。”
真田眉头紧锁：“进去之后必须尽快赶上他们的速度才行。”
仁王用脚去踢了一下丸井的椅子：“听说有最顶级的设备给我们训练呢, puri～”
丸井回头对着仁王，怒目而视：“我们去探险是不会带上你的！”
仁王故作诧异：“我的小红帽先生也不会带上我吗？”
小红帽先生自然指的是菅野。
丸井恶心地吐出了舌头：“你换个称呼。”
他前段时间逛论坛的时候, 看到了不少仁王和菅野的Cp文章，给他炸的外焦里嫩，一整个就是直呼可怕。
幸好他和真田好像没有cp感，有幸逃过一劫。
哦，你说他和桑原的cp文章啊，只要不是和真田一切都好说……
私密马赛，真田君。
有段时间仁王发现丸井看他和菅野的眼神有点奇怪，把丸井的手机偷过来看了一眼后（？），发现了他在论坛上收藏的几篇文章。
《大灰狼和他的小红帽娇妻》
《追逐：恶狼的爱》
《重生之大灰狼的追妻之旅》
……
仁王：“……”
说实话，把手机偷过来之前，仁王并不知道有这么炸裂。
论坛里什么都有，他一般也不会点进去这种帖子，哪能知道丸井还在私下偷偷磕cp呢。
不过仁王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经常故意在丸井面前说我的小红帽类似的话，每次都能把丸井恶心到。
仁王：真是一个轻松不费力的办法，piyo～
仁王眨了下眼睛，转头看向菅野：“小红帽～”
菅野抬头：“怎么了，仁王前辈？”
“没事。”仁王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菅野的脑袋，得意的朝丸井扬起嘴角，“我的小红帽都承认这个称呼了呢。”
丸井：就应该让那些写同人文的人看到这家伙的嘴脸。
……他们不会磕的更上头吧？丸井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止住了想法。
yy仁王完全没有问题，带上菅野他就有点接受不能了。
这孩子还那么小！
丸井突然有一种妈妈看到自家孩子被玷污了的愤怒感。
柳眼看丸井又落入下风，连忙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立海大高中部也有一位前辈被选进了集训营。”柳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是毛利前辈。”
幸村点头：“如果是毛利前辈的话，很正常。”
毛利寿三郎是只比他们这些三年级大一届的前辈，同样也和他们拿下了两届全国大赛的冠军。
菅野知道这个前辈，他曾经听幸村部长说过前辈的故事。
哪怕是天才如毛利前辈也曾经在关东大赛上以6:0的成绩，输给了冰帝的越智月光，在受到这个巨大打击之后，他变得一蹶不振，逃训也比之前更加频繁了，甚至萌生了想放弃网球这样的想法。
天才败北，而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总是要比常人忍受更大的痛苦。
但网球是一项很残酷的运动。
哪怕是你一直被称为天才，也从未放弃过努力，依旧会被比你更强大的人轻易打倒，而如果你停滞不前，更会被别人远远甩在身后。
就在高中部的部长以为毛利寿三郎失去了对网球的热爱时，他再一次战胜了训练场，不仅追回了之前落下的训练，甚至还变得更加刻苦。
柳收起了笔记本：“越智前辈应该也会在集训营，毛利前辈应该很期待见到他吧。”
挡在前面的高山总有一天要跨过去，否则毛利前辈的网球永远都只能差他人一点。
集训营的合宿地点定在了东京一处偏僻的山上，立海大的校内大巴车只能送他们到山下。
桑原：“那里好像有集训营安排的大巴。”
原本以为要爬山，所以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丸井，立刻兴奋地站直了身体，他眼睛发光：“哦哦！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切原正和菅野蹲在地上观察一颗蘑菇，空中飘来一段对话。
切原：“有毒吗？”
菅野：“电视上说，吃了会有奇怪的变化才是有毒。”
切原好奇：“什么变化？难道不是立刻死掉吗？”
菅野摇头，想了一下：“可能会看到外星人之类的”
切原：“！”
切原：“哪一朵吃了会看到外星人？”
菅野纠结：“切原前辈，我们试一下吧。”
菅野想起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句话：如果你不清楚东西有没有毒，吃下去就知道了。
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将它写在了自己记录的语录本上，还把这句话念给尊听过。
周防尊当时正坐着睡觉，菅野以为他在闭目养神，用小手用力撑开了他的眼皮，然后把这句话念了出来。
周防尊困倦版：“对的，说的很不错。”
菅野满意地点点头，从周防尊的身下爬下来，继续看电视。
柳操心地走到两个傻孩子面前：“不可以随便吃东西。”
菅野犹豫：“好像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
切原：“那我们拿回基地去洗一下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切原已经知道了真相，吃了会看到外星人的蘑菇，根本不是有毒！
这是在给他们一个察觉世界真相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十分渺茫，必须要吃很多蘑菇才能够找到。
柳无奈地扶额，将两个小只提到一旁去敦敦教诲：“并不是这个原因，很多蘑菇的品种都有毒，如果发现就晚了……不，我不是说掉在地上可以吃，这不卫生……”
丸井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柳还有大工程呢。”
他忍不住想到一个场景，等到他们这群三年级的都毕业之后，菅野和切原决定带领部员去山间搞特训。
在山林里他们看到了很多漂亮的蘑菇，于是屁颠屁颠的抱了一大坨蘑菇回去。
晚上网球部在山林里吃蘑菇汤，然后全部晕倒，发生集体中毒事件，被好心人送入医院。
如果没有好心人会怎么样呢？
丸井摸了摸下巴，不行，玉川应该还是靠谱的，以后多给他普及普及知识吧。
升到三年级后，莫名其妙被传了一大堆野外生活技巧资料的玉川：？？？
……不应该是网球技巧吗？他还乐了半天。
真田仰头看向高高的山脉，表情十分满意：“不错，就由我们来征服这座山吧！”
丸井迅速扭头：“征服谁？”
该死！
丸井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前段时间看多了同人文，下意识以为真田要去征服某个人……等等，征服这座山？
丸井沉默地抬头，艰难的用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语气虚弱：“我记得那里有车。”
真田：“那是给弱者准备的车，我们立海大并不需要。”
幸村面带微笑：“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桑原手忙脚乱地接住丸井：“文太！文太你怎么样了？晕过去的话，幸村部长绝对会把你丢在山下的！”
丸井原本已经两眼翻白，听到这句话又迅速的站起来了，他无力的伸手拍了拍桑原。
“你快告诉我，这是在做梦。”
桑原语气担忧：“当然不是梦啊，文太，你精神出问题了吗？！”
丸井两眼呆滞，语气喃喃：“有车不做……还不如是我精神出问题。”
仁王从旁边飘过：“啊，有些人体力的确不太好，是很容易被人抓住的弱点啊，puri。”
真田立刻严肃脸：“丸井，你的确是最需要锻炼的，重力腕带了吗？”
丸井不想说话，桑原以为丸井太虚弱了，于是帮忙说道：“在行李箱里，我去给文太拿过来。”
菅野觉得桑原前辈需要扶着丸井前辈很不方便，所以主动提出：“我去拿，其他前辈需要帮忙吗？”
幸村笑吟吟：“那就麻烦小司把所有人的都拿过来吧。”
菅野认真地应了声“好”。
立海大众人在山林间慢跑，身后突然响起了喇叭声音，他们往旁边散开，回头看了一眼。
“啊嗯？这不是立海大的吗？难道你们没有大巴车接送？”
迹部带着一副墨镜，欠揍的声音从蓝色大巴车里传来，看起来十分舒适惬意。
因为要谈话的缘故，蓝色大巴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刚好和立海大跑步的速度持平。
幸村微笑：“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真田习惯性皱眉：“高中生的训练已经拉开我们一大截了，我们不能松懈。”
丸井喘了口气，他的身体素质是所有人里面最弱的，不过也是最想拉其他学校垫背的。
“啊，你们冰帝的人原来还需要大巴车送吗？这座山的确有些高哈哈。”
迹部眼睛一眯，大手一挥：“我们可不需要大巴车接送，所有人，我们下去和立海大一起慢跑！”
冰帝：……已经猜到结果了。
部长永远单纯，激将法永远奏效。
在山林间慢跑的从几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迹部发现立海大身上居然还有负重之后，觉得他们实在狡猾。
“哼，等到了训练基地，本大爷也会给你们准备负重的，不用羡慕他们。”迹部一边慢跑，一边姿态优雅的说道。
忍足觉得这的确是一个提高训练的方法，推了推眼镜：“太感谢你了，迹部。”
其他人：立海大看起来阴阴险的，一下蛊惑了他们两位部长，可恶！
“这就是这次被征召过来的国中生吗？平理，他们竟然是跑步上来的。”
“这种程度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被选上？”天理不以为然。
“总觉得有几个家伙看起来不是好惹的，你看见那个戴黑帽子的没？应该是留级了吧。”高中生平理说道。
“……留级什么的，我还说那个矮个子是跳级了呢，可能只是长得有点显老。”
“还有那个家伙看上去花里胡哨的，真的是来打网球的吗？不能吃苦的大少爷很快就会被淘汰吧。”
“他旁边那个大个子身体好像是我们的两倍，这个的国中生不简单啊。”
前方远处的灌木丛动了动，菅野听到了“矮个子”这样的关键字眼，下意识往那边看去。
柳注意到了菅野的视线：“那里是有人吗？”
基地附近出现小猫小狗的概率是21%。
“嗯。”菅野告状，“他们说真田副部长留级。”
其实是很在意对方说自己是矮个子，但菅野浸润立海大有段时间了，学会了一些说话的技巧。
真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哦？是吗？”
菅野又对着一脸看热闹的迹部平静地说道：“他们说迹部前辈长得花里胡哨，不适合打网球。”
原本听到前半句，迹部表情还有点洋洋得意，等到后半句一出来，他的表情瞬间变了。
“啊嗯，本大爷真想看看后面是谁呢？”
菅野深藏功与名。
柳笑了一下：“菅野，他们说你是矮个子了吗？”
菅野点点头：“不可以在背后议论别人。”
幸村伸手摸了摸菅野的头：“你说的对。”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天理和平理，突然看见那群国中生们停下了脚步，十几双眼睛齐齐地盯着他们。
天理和平理头上冒汗：……真、真敏锐啊，这就被发现了吗？
第一百五十九个球
“咳咳, 你们就是这次被征召过来的国中生吧。”天神和平理最终还是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我们是集训营的高中生，你们必须经过我们的考验才能进入后面这座基地。”天神说道。
“考验？”幸村脸上的笑意加深，“原来考验人员还会特意蹲在灌木丛里观察我们吗？”
迹部冷哼一声：“就是你们说本大爷不适合打网球吗？”
天神和平理一愣,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群家伙, 不会听到了他们刚刚的聊天吧？
“总、总之，如果没有经过我们的考验，我们可不认同你们有资格加入集训营。”
听到这句话, 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看来这并不是集训营的要求，而是高中生们给国众生的下马威。
但想必这种行为基地是默许的, 早在国中生被请进来时他们和高中生就已经结下梁子了。
有些人整个中学生涯也只有一次机会登上世界舞台, 和他们这群被特例请进来的国中生, 哪怕这次距离世界舞台还有一步之遥, 依旧能够有下一次机会。
为什么在他们国中生时期没有这样的规定呢？
不少高中生在知道这次会有国中生加入后，都有过这样的不满。
“哦？你们对我们有什么考验呢？”真田浑身散发着黑色气场, 阴沉沉地站在天神和平理身后。
这一瞬间, 旁观者们突然觉得真田的身影变得非常高大，而前方两位高中生的身影变得无比渺小。
切原打了个抖：好熟悉的压迫感！
他被真田副部长统治的时候也是这种渺小的感觉。
诶？！
平理和天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人在他们身后, 他们僵硬地回头, 看到真田的表情后，冷汗直流。
这不就是那位留级生, 呸！
这位国中生真的恐怖如斯！
天神和平理觉得自己此刻弱小又无助，因为有了真田的阴影加持, 甚至觉得一旁观看的国中生们都变得可怖起来。
“开、开玩笑的。”他们颤颤巍巍地说道，谨慎又胆小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可爱的后辈们，看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切原一脸不屑：“这家伙就是高中生吗？胆子居然还没我大。”
就连他切原赤也, 也能在真田副部长手下扛住十分钟呢！
菅野想到两位高中生前辈躲在草丛里的嘀咕，赞同地点点头。
两位前辈肯定不敢在真田副部长面前说他留级。
但如果是切原前辈的话，一定敢的。
切原前辈：“哈哈哈哈哈真田副部长，你好像留级生诶！”
真田副部长抬起手就是一拳：“太松懈了！！！”
菅野下意识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副场景，心里对切原前辈更加佩服了。
“你们真是太松懈了！！！”真田经典的怒吼在集训营基地附近响起，“既然决定要做了，就要有坚定的信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放弃！！！”
“你们这种行为简直太懦弱了！”
“对、对不起！”天神和平理下意识弯腰鞠躬，宛如在面对一位教导主任。
真田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既然你们知道错了，那就大声的把考验内容告诉我们！”
天神和平理：妈妈这群国中生好可怕呜呜呜。
幸村微笑：“弦一郎他啊，还真是有独特的魅力呢。”
迹部表情自信：“本大爷才是魅力最大的。”
忍足推了推眼镜：此刻似乎值得吐槽一下。
真田的魅力？
呵呵，是来自教导主任压迫般的魅力吗？
还有迹部。
长点心吧，亲爱的部长，不是什么时候提到魅力都需要您自信光芒万丈的！
“每个人打球，将球场上的易拉罐打倒，这就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考试。”天神和平理对着真田点头哈腰地说道。
真田严肃地纠正：“你们是前辈，不需要用敬语。”
天神和平理：“是、是，抱歉，我们不会用了。”
两人将立海大和冰帝的成员带到了旁边的网球场，那里有他们提前摆好的易拉罐。
迹部皱着眉：“居然是易拉罐这种低端的东西。”
这根本不符合他迹部大爷的审美。
幸村同样觉得打倒易拉罐有些太简单了，这里面都没有汽水，轻轻一碰就倒了，甚至不需要任何力量。
“五个球？”真田不满地说道。
天神和平理一僵：“每个人十个球也没问题！”
他们以为真田是不满只有五个球的机会，虽然最开始是如此规定的，但是规则都是用来打破的嘛。
现在天神和平理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考验。
“你们在说什么！”真田拧着眉，大声呵斥道，“五个球已经够多了，居然还十个球，你们简直太松懈了！！！”
“那、那你们的意思是？”天神和平理恨不得抱紧对方，来汲取一点温暖。
柳温和地出声询问：“五个易拉罐两个球如何？”
诶诶诶？
这群国中生们居然是想提高难度吗？
天神和平理虽然的确对真田的气势感到害怕，但并没有认识到这群国中生的实力，内心依旧是有一点看不起的想法。
现在听到这个要求只觉得荒谬，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会不会太难了？”
如果这群煞神没有完成考验，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他们两个人。
幸村微笑：“没关系哦，唔，还需要拜托两位前辈来帮忙摆一下呢。”
“好，好的。”天神和平里点头如捣蒜。
明明这个紫发少年看起来表情很温柔，为什么感觉到的寒意比面对旁边的教导主任还要深啊！
在两位前辈帮忙摆易拉罐的时候，幸村转头看向迹部：“你们觉得如何？和我们立海大一起吗？”
迹部还是觉得打易拉罐不符合他华丽的美学，但是用两个球打倒五个易拉罐……嗯，勉强还算够格的难度吧。
“没问题。”迹部点头。
天神和平里已经十分迅速又狗腿的将易拉罐都摆好了。
幸村看向自己的部员们，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如果谁没有成功的话……”
除了菅野拥有超强的顿感力，其他人都感觉浑身一紧，就连旁边的冰帝也感受到了压力。
可恶！原来我们的部长竟是如此温柔！
菅野没有听到幸村部长的后文，疑惑地问道：“没有成功就不能进入集训营了吗？”
旁边立海大成员：住嘴啊菅野！压力更大了！！！
幸村顿了顿：“是个不错的想法，这都做不到的话，的确没有资格呢。”
所有人看向易拉罐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
幸村摸了摸下巴又微笑着说道：“不过这个不是我来决定的啦，但还是会很丢人，你们觉得呢？”
菅野是配合第一人：“嗯，我会成功的。”
两次击倒五个易拉罐还是有点难度的，不仅考验打球的方向，旋转，更重要的是精准度，但凡有一向不达标，都做不到击倒五个易拉罐。
立海大的压力相对于小一些，他们平时的训练就已经够变态了，而冰帝的成员在经历了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两连败之后，训练强度相比于以前有很大幅度的提高。
失败者对自己永远多了一份心狠，而他们又拥有最好的训练设施，所以他们进步堪称神速。
“小司想不想先上场？”幸村温和地说。
菅野乖乖点头，只要完成考验就可以进入集训营了。
他上前一步，握住自己的网球拍，网球在地上弹了两下，被他抓在手中。
黄色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天神和平理感觉一阵清风从眼前拂过，额前的发丝被风扬了起来。
“砰！砰！……”
连续击倒了五个易拉罐，网球才顺着余力轻轻砸在铁丝网上。
天神和平理瞪大了眼睛：这个矮个子竟然只用一个球就击倒了五个易拉罐！
立海大其他人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用一个球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很有挑战，柳规定两个球只是为了留出一条后路。
不过，幸村特意让菅野来做第一个示范，绝对是在精神上给他们施加压力啊！
毕竟，一年级的后辈都轻易用一个球击倒了五个易拉罐，他们这些前辈们怎么好意思做不到呢。
幸村满意地点头：“小司的控制能力又提升了。”
能够做到让网球击倒五个易拉罐之后，砸在铁丝网上停止旋转，可不仅仅是普通的控制这么简单。
不过，菅野的网球招式也一向擅长控制这方面的，所以他的表现并不让人意外。
忍足眯了眯眼睛，刚刚这一球看起来十分轻松，没有丝毫威慑力，但展现的精确度却达到了极致。
他们这群人里，也不过只有几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迹部高傲地走上前一步，吩咐两名高中生快点摆好易拉罐，然后同样只用一个球就击倒了所有易拉罐。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立海大已经展现出实力了，他们冰帝自然不能落后。
“大家一个个来，及时摆放易拉罐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前辈。”幸村友好地说道。
……
“动如雷霆！”
“镭射光束！”
“puri～”
在立海大和冰帝两边轮流交替一下，高中生们给他们准备的考验很快就被完成了。
天神和平理双手撑住膝盖，喘了口气，他们两个刚刚来来回回摆放易拉罐，竟然觉得比平时打网球还要辛苦！
“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天神擦了擦头顶的汗，“幸好让他们走了。”
平理看了一眼满目苍夷的网球场：“通常只有上面那些人会把网球场打坏，没想到这群国中生……”
天神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已经完全认可这群人的实力了，只是……
“他们以后不会报复我们吧？如果知道是我们擅自增加的考验。”
“哈哈，这不是也没考验到他们吗？”平理干笑两声，“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还好网球场的损坏不需要赔偿。”天神松了口气，然后突然又想到什么，面露难色，“完了，教练肯定会猜到我们的行动的。”
……
在经历了简单的小考验之后，立海大和冰帝的人都来到了中央巨大的操场集合。
看操场上的队服，除了他们两所学校，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菅野歪了歪头：“龙马不在。”
“这个啊。”大石听到了越前的名字，解释道，“越前他正在从美国赶回来的路上，应该没问题。”
丸井双手枕在脑后，嚼着嘴里的泡泡糖吹了一个泡泡：“那些高中生们是还在训练吗？”
怎么有些高中生已经在外面考验国中生了，而有些的却还在训练，难道所有人的训练都是分开进行的？
仁王：“看起来很严格，puri～”
他已经看到有好几个高中生的目光好奇地看向这边，但却并没有停下训练动作，每个人的状态都很紧绷。
就像是……随时可能会被淘汰。
“请所有高中生停下手中的训练，初次见面，初中生，我是u17训练营里的战术教练，黑部由纪夫。”
操场上放的广播里突然想起了男人的声音，所有高中生们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和初中生们一起看向台上穿白色西装的男人。
“在总教练缺席期间，我暂时负责指导大家，由于近年来初中生网球界水平的不断提升，此次我们共请了52名初中生来u-17的集训营。”
桃城急急忙忙地问旁边的不二：“是因为越前还没有到吗？”
所以才只有51名初中生来到了这里，他原本听说到的是请了52名。
白石咳了一声：“财前觉得麻烦，所以拒绝了这次请。”
菊丸：“还真是任性呢喵。”
这可是世界级的舞台，就算是连续三届全国大赛冠军的立海大，也无法抵挡住这个诱惑。
“我希望无论是高中生们还是初中生们，既然来到了集训营，就用最严谨的态度来完成训练和每天的任务。”
“不过。”黑部的话音一转，“初高中生们加起来将近300人，总教练让我告诉大家，人数实在太多了。”
菅野抬头看向天空，他听到远处传来了嗡鸣声。
无人机很快从远处飞到了他们头顶上空，舱门打开，无数个黄色小球从空中落了下来。
“我们给大家准备了250个网球，没有拿到网球的人，即刻离开集训营。”
黑部教练的声音平静得有些残忍，听到这句话不少高中生们表情立刻难看起来。
喂，不是吧？！
高中生们已经在这里训练了不少时间了，现在突然跟他们说拿不到网球就会被淘汰。
怎么会有这么草率的淘汰机制？
至少、至少也应该让他们在网球场上比赛吧？！
“别发呆了！快去捡网球！”
“可恶！完全没有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啊啊啊别开玩笑了，这就要淘汰40多个人！”
菅野用网球拍接住了从空中落下来的网球，开心地将它揣在了兜里。
他转头，早就有先见之明的前辈们球拍上的网球已经堆成了小山。
好厉害！菅野眼睛亮晶晶的。
“喂，矮子，把你手中的网球给我！”
身后突然传来了很大声的喊话，菅野扭头看向了跳来跳去，一脸兴奋的小金，往旁边走了两步。
应该不是在说我……
“就是在说你，快把你手上的网球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高中生凶神恶煞的冲到了菅野的面前，明明其他国中生手上拿着好几个网球，他却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好欺负的人。
菅野把手中的球背到身后：“不给。”
“你——”高中生握紧了拳头，他早就猜到不会这么轻易的拿出来，看来只能浑水摸鱼的把这小子给……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沉甸甸的将高中生直接压到地上跪了下来，他颤颤巍巍的扭头，看到了一张比他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脸。
“你找我们家孩子有什么事吗？”真田居高临下地说道。
又有一名高中生陷在了真田的阴影里。
切原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连网球都拿不到的废物！”
虽然他不觉得菅野会被这家伙欺负，但他居然想欺负菅野，这件事本来就让人很气愤！
幸村的表情有些冷，但还是提醒切原：“赤也，不要冲动。”
他担心切原冲上去把这家伙打一顿，那样可能会丧失继续留在集训营的资格。
“我知道。”切原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其他高中生的疯狂，他们纷纷出声指责，拿了很多网球的初中生们。
“喂，快把球给我们！”
“对！你们拿这么多球干嘛？！”
情绪十分不好的切原恶劣地说道：“当然是让你们这群废物淘汰啊！”
“你！”
“规则上可没说一个人只能拿一个网球。”迹部高傲地说道
木手的眼睛发出一道精光：“有意思，这样就能淘汰更多的人了。”
谁都知道u17世界赛只能上场那么些人，当然是淘汰的人越多，他们越有机会。
小金垫了垫手里的网球：“呜哇，怎么还没宣布结果？好无聊啊！”
可恶，这群家伙！
突然有人大声地叫道：“快看！那里还有一个网球！”
故意丢出一个网球，引起其他人蜂拥而上的不二笑眯眯的歪了歪头：呀，这场面真有趣呢。
所有没有抢到网球的高中生，就像饿狼看到了食物，疯狂的向地面扑过去。
然而那颗静静躺在地面上的黄色小球，突然被一只横空出世的网球拍挑起，然后被一只手握到了手中。
“呀，大家好。”越前勾了勾嘴角，“看来我运气不错呢。”
现在，51名国中生全部汇合，并且在这场网球争夺赛里，都拿到了集训营的入场券。
菅野和青学的人一样都很高兴，他刚刚以为越前也拿不到网球了。
“喂，你们这群家伙！”没有拿到网球的高中生们对初中生们怒目而，一名黄发青年站了出来。
“完全不知道尊敬前辈的小子们，如果你们愿意交出手中的网球，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还会好过一点。”带头的黄毛恶劣的出声。
发现没有听到黑部教练的阻止后，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嚣张。
“噗。”在一片安静中，仁王突然笑出了声。
看着高中生们愤怒的目光，他抱歉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想到了有趣的事。”
黄毛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扯了扯嘴角：“我说，你们考虑的怎么样？反正只要留一个球就不会被淘汰了，还能讨好一下我们这些前辈。”
菅野认真地提出疑问：“你们已经被淘汰了，为什么还需要被讨好呢？”
淘汰，就是离开集训营的意思，菅野以为是自己没有理解黑部教练话中的意思。
黄毛的表情一愣，但很快面色狰狞：“没有拿到球的高中生们有这么多，如果我们直接抢的话，你们也抵抗不住。”
菅野想回答他能抵抗住，但被幸村阻止了。
从高中生们对他们发出质问到现在上面的教练一直没有出声阻止，说明他们对这个局面乐意见得。
如果真的变成了高中生们以最野蛮的方式像初中生们抢夺网球，幸村猜测他们也会受到惩罚。
“我们比赛如何？”幸村微笑着说道。
这群高中生们认为他们能够抢到网球，不过是仗着运气好，所以一定会同意这个提议。
佐佐部眯了眯眼睛：“我同意，我们各出一个人比赛，你们的人选由我们来定，如果输了，其他人初中生也需要上交网球。”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这群初中生们全部滚出集训营。
“莫名其妙。”桃城觉得对方有点厚颜无耻了，“这种比赛规则，那你们还是直接来抢吧。”
佐佐部表情变得很难看，他以为这些看上去莽撞无比的初中生会同意他这个要求。
幸村勉强忍住不想跟他们废话的想法：“人选可以由你们来定，不过输了，我们手中也必须留一个网球。”
虽然他不觉得这群高中生能打败他们，但更加没有必要顺着对方的心意来。
“可以。”佐佐部有些不爽，毕竟他的真实想法是将这群家伙全部赶出集训营，他用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那就让这个小矮子和我们比赛吧。”
第一百六十个球
小矮子？
今天频繁被喊小矮子的菅野, 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也还好，他上前一步：“是我。”
越前不甘示弱的也往前走一步：“不对，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我, 刚刚我抢了他们最后一个球。”
“什么什么？！”小金蹦蹦跳跳, 双臂向上大大的张开，“我有这么多网球诶，肯定是说我啦！”
三个小矮子不甘示弱, 第一次勇于争夺这个头衔。
丸井摸了摸脑袋, 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方向应该在说我吧，毕竟那个高中生也比我高诶。”
“哦？”迹部嘴角勾起一抹笑, 点了点自己眼下的泪痣, “虽然很不满意这个称呼, 但本大爷的确觉得自己还是矮了点。”
桃城哈哈大笑, 明显是过来凑热闹的：“应该是说我吧，你们别争了。”
木手推了推眼镜, 冷哼一声：“竟然喊我小矮子吗？我不会放过你的。”
真田表情严肃, 他走上前一步：“等我上了高中应该也能继续长高，现在被叫小矮子, 我也不会松懈的。”
菅野沉默地看向真田副部长, 虽然内心很想打网球，但还是默默后退了一步。
原来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小矮子吗？他以前竟然觉得这是个不好的称呼……
菅野悄悄比了比自己和其他人的身高, 暗中下定决心：他以后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小矮子。
像真田副部长那样的。
佐佐部正看着面前不少向前走一步，面色不善的国中生,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群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高中生啊，难道完全没有感到害怕吗？！
正在这时, 他看到了悄悄后退一步的菅野，其实他最开始指的也是这个看上去最好欺负的小矮子。
那个戴鸭舌帽的面相不好（越前：？）, 那个红头发的手里抱着一大堆球，应该实力也不差，只有这个黑色微卷头发的，手里不仅只有一个球，看上去也不张扬，应该是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
“我说的是他，就那个最矮的！”佐佐部用力的指着菅野，“你们其他家伙不要在这里混水摸鱼，耽误时间了，就由我来和他打！”
菅野盯着指到自己面前的手指，不愿意承认：“我又长高了，不是最矮的。”
他刚刚已经放下了对小矮子这个称呼的执念，又突然面临着“最矮”的称呼，心情有些微妙的不爽。
小金着急地看向白石：“喂喂，白石，我呢，我现在是多高！”
白石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上次量好像是152吧。”
菅野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神采。
小金：“诶！那好吧，这次就让菅野去打这场比赛！”
柳安慰菅野：“他长得也没有你快，明年就超过他们了。”
是的，因为远山金太郎和越前都是从151-152，而菅野的身高却是从149.6-151.2，所以目前为止依旧是长得最快的！
鼓掌！
菅野稍微开心了一点，他拜托柳前辈帮自己保管好网球，然后转身看向反复提起身高的高中生。
菅野：盯——
讨厌。
佐佐部大概看懂了菅野的眼神，莫名有些恼羞成怒，这家伙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瞧不上他的实力吗？！
“还不拿出你的网球拍，难道是怕了吗？”佐佐部虚张声势，
菅野将肩膀上的网球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来了网球拍。
刚进立海大的时候，幸村部长就对他提出过建议，让他尽量和自己的网球拍待在一起，培养出一只可以容纳他精神里的网球拍。
不过如果面临高强度的比赛，网球拍还是有断掉的风险，所以草薙先生知道这件事后，又把它拿过去，找人更换了更加坚固有韧性的材料。
哪怕是市面上最好的材料，也不能保证网球拍会永远完好，所以菅野对待自己的球拍一直都很小心。
他手里的这只网球拍，已经能够适应左手的一小部分力量了，或许真的有一天他的左手能够完全解封。
菅野和佐佐部各自站在了网球场的两边。
高中生们和初中生们也都站在了自己支持的人附近，为了防止不公平的事情，一致同意搬来了两个裁判席，上面坐着一名陌生的高中生和初中生这边的代表柳莲二。
高台上，黑部双手撑在护栏上，略有兴致地看向下方。
身后斋藤走到了正在看戏的黑部身边，往下面看了一眼。
“啊，这是你期待的场面吗？”
黑部勾了个唇角：“高中生和初中生的第一次对峙，很让人期待，不是吗？”
斋藤揉了揉额头：“我听说初中生已经有人可以熟练的掌握精神力了。”
黑部转身看了他一眼：“入江和鬼提到的就是这小子，等会儿就可以看到了。”
斋藤眯着眼睛：“这样吗，还真叫人意外啊。”
他以为至少是国中三年级的学生，下面这个孩子似乎才一年级。
黑部：“比起这个，每次都会撞上门框的你更叫人意外，下次至少注意点吧。”
斋藤露出一个略微不好意思的温柔笑容。
菅野是一个薛定谔礼貌的孩子，比如这次，他就忽视了赛前问好对手的环节，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场地。
佐佐部冷哼了一声，他早就猜到这群初中生桀骜不驯，根本没有把他当前辈来对待，不过接下来他会好好教训这个小子。
第一轮是由菅野来发球，场外有很多人都在围观，再加上这场比赛他希望能够速战速决。
[进阶版·飘飘球]！
原本的飘飘球是一种底线回球，只能在对手打出接近底线的网球时，才能够进行回击，但经过他这几个月的改良后，已经可以在发球的时候打出来。
并且，他最近左手的力量和速度，相比于全国大赛都有了更大的提升，一招必杀技打过去，对面的佐佐部连球的影子都没看到，裁判就吹起了口哨。
“15：0，初中生领先。”
这一声口哨当然是柳吹的，高中生那边听到这句话，脸色集体都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可能！刚刚那是什么？你们看清了吗？”
“没……只看清有一道影子，这种速度，那不应该只有上面的人才能……”
“嘘，这群初中生怎么能和上面的比？可、可能只是意外吧。”
也有人大声地给佐佐部加油。
“别被他骗到了，刚刚不过是意外！”
“就是啊，佐佐部拿出你高中生前辈的气势！”
比起高中生那边的气急败坏，初中生这边显得淡定很多。
从一开始进入立海大，到最后全国大赛表现出来的实力，他们早就了解到了菅野的真实水平。
唯一有点惊讶的是，几个月没见，这位个子小小的人又进步了，但这也不算意外，毕竟立海大的海原祭他们也都去看了。
一直停滞不前的话，怎么能够被称为国中生网坛的王者呢？
佐佐部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他对刚刚那一幕的发生很不可置信，但所有人都看到了网球砸在他的身后，所以对面是真的能打出速度这么快的球……
“再来！”佐佐部咬着牙说道。
“砰！”
“砰！”
又是连续两个一模一样的发球，佐佐部表情僵硬的站在网球场，他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挥拍，只能感受着凌厉的风从身边擦过，完全反应不过来。
“佐佐部，你在干什么？”
有些人忍不住了，他们今天会不会淘汰，就靠佐佐部这场比赛了，所有人都很清楚，哪怕教练并没有阻止他们对决，但绝对不会让他们浪费很多的时间。
所以不可能继续完成更多的比赛。
“咦，你们在叫什么？”切原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要不你们换一个人？我们反正是无所谓的。”
乾声音很平稳：“只是听上去不太好吧，毕竟因为打不过初中生，所以要换人……”
“哈哈哈哈哈乾前辈，光是站在球场无法动弹已经够丢人的了！”桃城哈哈大笑。
小金在网球场边跳的比球网还高：“喂，那个高中生下来，让我去和菅野比赛！”
佐佐部原本就难看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了，他大声的吼叫：“你们在吵什么？我刚刚不过是失误！”
小金一脸莫名其妙，又跳来跳去的说道：“你才不是失误呢，你快把机会让给我！”
白石试了两次，终于勉强抓住小金，让他不要再晃来晃去：“不要打扰这场比赛哦，我们可以等菅野的比赛结束，再去请他。”
小金抓了一把头发，嘟囔道：“太浪费时间了。”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佐佐部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他再次握紧了球拍，努力看向前方，第四个球打过来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网球的运行轨迹。
佐佐部大喜，因为这意味着他能够接到这一球了！
就在黄色小球从对面飞到他的面前时，佐佐部连忙往前伸长球拍，然后网球却意外在他前方垂直落下。
什么？！
佐佐部瞪大了眼睛，但他不愧是能够被选进u17的高中生，很快就反应过来，调整好状态，再次去接从地面弹起来的网球。
网球拍和网球接触，佐佐部脸上的笑容才刚刚扬起来，就僵硬在了原处，原因是黄色小球从网球拍上飞出去后，竟是直接夹在了中间的球网上。
失误了？
佐佐部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刚刚才打网球的初学者，这种回球不过网的事情，几乎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除非这是其他人的必杀技导致的结果，佐佐部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菅野。
菅野歪着头，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意外。
有些人可以很轻易的破解飘飘球，哪怕是进阶版的飘飘球也可以轻易被幸村部长回击，但是刚刚对面高中生前辈的回击，他一眼就看出了不行。
那样子回球，是无法将他的[进阶版·飘飘球]打出去的。
乾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菅野再次刷新的数据，他看像一脸兴奋的越前：“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将这一球打回来吗？”
越前思考了一下：“我不确定。”
因为没有站在球场上，虽然在心里有模拟过这一球的回球路线，但他依旧不确定他是否能够成功回击。
乾点了点头，越前一直是很自信的人，如果他说不确定的话，那应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
他在笔记本上再次加了一些数据，还有自己的评语。
“话说，”切原一脸疑惑的指着对面那群在叫嚣的高中生们，“他们都这么生气了，为什么不自己上呢？”
反而是将命运交给其他人。
幸村在刚刚已经找拿到网球的高中生了解过情况了，他轻声说道：“在这个集训基地，一共有16块场地，序号越小，代表实力越强。”
“这些没有拿到网球的高中生，应该都来自序号比较大的场地，他们的实力或许还没有这位佐佐部前辈强。”
切原恍然大悟，紧接着又十分无趣的说道：“还以为马上就可以和强者比赛呢。”
仁王倒是兴致勃勃：“我觉得这个机制很不错呢，puri～”
从最底层一步一步挑战，就像闯关一样。
高中生们的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都是序号比较大的场地里的人，有些人的实力甚至连佐佐部都不如。
虽然现在能在场下大声的叫骂，甚至表达对佐佐部的不屑，但其实他们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担起所有人的责任之后再输掉，还不如在一开始就被淘汰，这样起码内心不会那么难受。
“呀，还真是热闹呢。”看台高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眯着眼睛微笑，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无害。
“啊，是入江前辈。”丸井高兴地说道。
“你们好呀。”入江奏多微笑着和立海大的人打招呼，然后又略微苦恼的看向赛场。
“要不还是算了吧，一局比赛已经结束了呢。”他用手指了指裁判手上的计分表，叹了口气，“再打下去似乎也没有意义了。”
鬼十次郎皱着眉头看向赛场上的一幕，不过他清楚这是教练们默认的，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切原小声的凑到越前旁边说道：“看到没，和真田副部长一样，长得有点快的人出现了。”
越前嫌弃的往后仰了仰：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这么熟了？
切原生气地瞪大眼睛：哈？你以为我很想跟你说话吗？不过身边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越前面瘫小脸：哦。
其实是因为上次游轮之行后，认为自己和越前有了共同秘密，所以下意识更加亲密的切原更加愤怒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听到真田副部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赤也，你们在说些什么？”
简直就像恶魔低语，切原浑身一僵：真田副部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越前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在你说那句话的时候。
切原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他就说越前这小子怎么突然跟他划清界限。
阴险！太阴险了！
作为菅野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不能让菅野被这小子污染了！
现在不好当着很多人的面揍切原一顿，真田对着切原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成功成为切原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素材。
切原：……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笑。
入江和鬼似乎来自场地序号很小的场地，看到他们两个人，高中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从愤愤不平，变得畏畏缩缩，几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发一言。
菅野还稳稳的握着球拍，见到这一幕放松了身体，下意识看向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幸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菅野还没有打过瘾，所以稍微遗憾的将网球拍收了起来。
“请所有没有拿到网球的高中生们即刻收拾行李，离开基地。”就在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黑部教练也在广播里说了话。
虽然有些可惜没有看到入江口中的精神力出现，不过他的确看出了这位一年级的国中生对身体力量的控制能力。
至于精神力，他现在的对手也的确让他难以发挥出来。
实力强的人先出来控制场面，再由教练对他们进行驱逐，所有原本不服气的高中生们都冷静下来。
原本收到u17的请函后，以为自己真的能站上世界舞台，结果就因为这么搞笑的方式失去了这次机会。
而这一切的由头，都是因为这群不识好歹的初中生了。
明明每个人只需要拿一个球就够了，这群家伙！
高中生们低着头，沉默的离开了网球场，但他们心中的恨意并未因此消失一点。
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话，如果再让他们遇到这群初中生，他们一定会……
“国中生们，恭喜你们成功留在了训练基地，不过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努力。”
黑部教练再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广播里并没有了其他声音。
高中生们继续按部就班的训练，而初中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
入江拍了拍手，笑眯眯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大家的行李都被放在了各自宿舍，直接顺着指示牌走就可以了，等安置好后，会有其他训练安排的。”
切原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请问！宿舍是我们自己选吗？”
“笨蛋！”真田终于找到了机会砸切原一拳，“行李都放在各自宿舍了，肯定是已经安排好了。”
切原捂着脑袋，着急地看向菅野：“可恶，菅野我可能无法和你一起了！”
菅野背着网球拍慢吞吞的走过来，听到这句话认真地安慰：“没关系的，切原前辈，我会去找你的。”
切原撅起了嘴，勉勉强强的嗯了一声。
“啊对了，教练好像找你有点事，要不先和我们过去一趟吧？”入江笑眯眯地听着初中生们讨论宿舍的问题，然后突然开口对着菅野说道。
幸村一愣，皱了下眉：“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过来。
入江抱歉地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哦，对吧，鬼？”
鬼十次郎勉强“嗯”了一声。
幸村抿了抿嘴，抓住菅野的手腕：“我是他的部长，我可以和他一起去吗？”
桃城小声地对越前说道：“看不出立海大的部长居然这么关心他的部员，还以为他只会要求他们变态训练呢。”
越前也很关心是因为什么事，所以“嗯嗯”两声，敷衍了一下桃城前辈。
入江奏多笑着说道：“不会有大问题的啦，就是有点小事想要问一下。”
他声音和煦温和，明明之前受过立海大热烈的招待，此刻却又像站在了对立面。
切原已经有些愤愤不平的想张嘴了，但被丸井手疾眼快地捂住了。
柳也拧了一下眉，如果说他们的后辈和比比起其他人特殊的地方，那就是独特的精神力了。
他想起了之前菅野在比赛的时候，身后出现过的“吠舞罗”标志。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吗？
像u17这种集训营对这些精神力的了解，的确比他们要更多，这也是柳之前和幸村讨论过的事情，他们希望到达集训营之后，能够得到关于这方面更多的消息。
幸村刚刚只是冲动了一下，这会儿也很快想清楚了，他松开了菅野的手，目光平静但不容置疑。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菅野很喜欢被前辈们关心的感觉，头顶的呆毛高高的翘了起来，任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开心。
真田莫名被菅野头顶上的呆毛吸引住了视线，但又担心别人发现是的，很快挪开了目光。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其他人都在光明正大的看。
其他人：早就听说立海大的一年级后辈，本体其实是一根呆毛，果然名不虚传啊！
菅野用力地点头，身后冒出了小花花：幸村部长就像草薙先生一样～
一百六十一球
整个集训营的面积很大, 所有初中生们按着路上的指示牌，差不多把整个集训营逛了一遍，才找到他们的宿舍楼。
“这里所有区域分布都很齐全。”柳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整个集训营的地区分布图, 他找到宿舍那一块, “和我们当时的游轮差不多。”
切原仰着脖子把脑袋凑了过来：“这个休闲区是干什么的？”
他对集训营的娱乐设施比较好奇，当然不指望可以把游戏机给他们玩，但至少不能让他们在这里过得像苦行僧吧！
“应该是吃喝放松之类的地方。”柳端详了一会儿, 也没看出什么花样。
幸村和手冢拿到了, 他们这次所有国中生住宿分布名单。
幸村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含笑：“啊, 我和不二、白石在同一间宿舍呢, 以后请多多指教。”
不二笑眯眯：“请多指教～”
白石挑了挑眉：“这间宿舍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切原伸出一根手指, 自信的说道：“我可是已经算好了, 我们这次一共52个人，分成一十三个宿舍的话, 每个都会有四个人！”
桑原一直在旁边仔细的听着, 等到切原最后一句话说完，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 赤也这次完全没有说错呢！
其实事先询问了菅野的切原, 骄傲地挺起胸膛，等待着前辈们的夸奖。
菅野和他最好, 菅野的脑子当然也是他的脑子，嘿嘿！
柳稍微有一点怀疑, 但还是觉得不能打击了孩子的信心，沉稳地开口：“不错赤也, 这次进步很大。”
柳生也认真的点头：“让我们都大吃一惊呢。”
旁边的桃城不明白立海大的氛围，一脸茫然：“刚刚切原说的话, 不是说错了吗？”
他们这次明明只有51个人啊！
为什么他们都开始夸他？
菊丸摸了摸下巴，随即自信的开口：“喵立海大原来是宠溺型学校！”
桃城：……真的吗？要不您再看看真田前辈的脸色在说话呢？
享受了一波夸夸之后，切原期待的看向幸村。
“我们寝室的确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室友是小司。”幸村看着切原失望的表情，脸上笑意加深，“不过我们只有51名学生，所以出现三人寝室也是合理的哦。”
切原鼓了鼓嘴巴，忽视了幸村的第二句话，：”这个分配根本不合理！”
只要他刚刚没有计算错误，那他还是应该被夸夸的！
不过，就算单纯如切原，也清楚的知道201住的都是一群白切黑，菅野真的适合放进去吗？！
不会到时候进去一个白嫩嫩的菅野，出来一个黑芝麻馅的菅野吧？
这个问题在听到宿舍分配的时候，丸井也瞬间想到了，他表情十分凝重。
教练到底是按照什么分配宿舍的？
在听到幸村其他两位室友的时候，他只觉得和谐，然后再听到菅野的名字也在里面的时，所有的和谐都瞬间崩塌了，只剩下两个字——不搭。
不二诧异：“呀，说不定以后会变得很有趣。”
“传一下这份名单吧，让大家都看一眼。”幸村将手里的住宿名单递给了真田。
真田：“我的舍友是千石、石田和橘，我们在217。”
真田在这里念自己舍友的名字，反应最大的却是切原，他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没有和菅野在一个宿舍的心情，又被拉回来了一点。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宿舍，能和真田副部长的宿舍远一点，这样他就会变成一只很快乐的切原！
真田黑着脸看了切原一眼，眉头紧皱：“不许松懈下来，我会盯着你的！”
切原干笑两声，摸了摸后脑勺。
住宿名单在所有人的手上都传了一遍，大家根据门牌号去往自己的宿舍。
“迹部居然没有和桦地安排在一起吗？”忍足愣了一下，“桦地在哪？”
“puri～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仁王笑嘻嘻的从迹部身后路过。
迹部冷哼一声，高傲地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
柳转头看了一眼：“依照仁王的性格……”
他记得仁王最近喜欢模仿迹部，该说不说这种宿舍安排的巧合，冥冥之中看起来十分恶趣味。
“文太～”芥川慈郎扑到了丸井的身上，扒拉着他疯狂的蹭，“太好了，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丸井哈哈大笑，刚想说“好巧啊”，一抬头就看到了桑原幽怨的目光。
咦～
丸井轻轻咳了一声：“慈郎，慈郎，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吧。”
芥川慈郎不听，抱着更紧了，似乎有想在这个新窝睡下的想法。
在一旁的向日：……丢人。
丸井没有成功做到把身上的人扒拉下来，只好一脸悻悻地看向桑原：“哈哈桑原，你好像是和柳生一间宿舍吧，太好了，有认识的人呢。”
桑原不说话，桑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
丸井头皮发麻，用洪荒之力把身上的狗皮膏药撕扯了下去，他快步走到桑原身边。
“没事啦，我们不是最好的搭档吗，而且我们就是隔壁寝室，你一定要记得过来找我玩哦！”
……
那边的丸井陷入了修罗场危机，这边的菅野已经跟着身边的前辈来到了教练面前。
“你好呀。”身高足足有两米多的斋藤对着菅野挥了挥手，他声音温和，冲散了因为体型带来的压迫感。
菅野抬着头，然而只能看到斋藤教练的胸膛，所以又用力地把头仰了起来。
这是菅野第一次和这么高的人讲话，他亮晶晶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如果多说几句的话，可能会得颈椎病吧。
菅野忍不住有点小开心的思考：或许可以问问教练是怎么长高的。
如果问到手了，他一定会和越前还有远山分享的。
斋藤穿着白色大褂，感受到面前孩子亮晶晶的眼神，他目光带着笑意：“不害怕吗？突然让两位高中生把你带到我面前，比如想拿你做实验什么的。”
他身上的气质，的确符合经常做实验的科学家。
菅野左手上的能量能够使用部分之后，他的武力值也有了很大的上升。
他很诚恳的说道：“不会的，你们打不过我。”
“噗。”入江没忍住在旁边笑出了声，他摆了摆手，“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斋藤无奈地扶了扶额：“好吧，是我太莽撞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菅野很大方：“没关系。”
斋藤轻笑一声：“我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询问一下你身体里的精神力，我听说你对他们控制的很好？”
菅野还没有回答，他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刚刚忘记介绍了，你好，我是这座基地的精神教练斋藤，负责锻炼学生们的精神力。”
菅野乖乖点头：“斋藤教练好。”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精神力情况吗？或者说，有谁教过你怎么去锻炼精神力吗？”
入江在菅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鬼上次见到了你对精神力的控制，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菅野歪了歪头：“幸村部长说我的精神力特殊，其他人很难做到像我一样。”
斋藤点了点头，如果是那位紫发少年的话……他有观察过，所有初中生里面，除了菅野，只有那位紫发少年的精神力是最强的。
每个人身体的精神力都是不同的状态，他并没有怀疑菅野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在入江和鬼提到，有一位对精神力控制很强的初中生后，他就有特意观察过菅野平时的比赛。
只可惜有很多精神力的体现，无法通过摄影机来捕捉，所以才会特意将菅野喊到这里来询问。
菅野不清楚该如何解释斋藤教练想听的内容，想了想，他将自己背后的网球包拿了出来。
和他待的时间很久，这只网球拍已经能够完美的适应他的精神力了，如果突然换一只新的网球拍，菅野很难打出自己的必杀技。
斋藤接过菅野的网球拍，普一拿到手上，他便感受到了里面蕴含的精神力，表情有些愕然。
他从来不知道网球牌竟然可以吸收主人的精神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被世界级选手经常使用的网球拍，岂不是……
斋藤表情变了变，这一发现是对精神力研究的一个很大的突破。
不过他并没有在其他选手的网球拍上发现这一特性，不清楚是因为菅野的精神力比较特殊，还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像菅野一样，如此珍重的对待自己的网球拍。
菅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无论吃喝都会拿上自己的网球拍，可这是因为他体内的能量太强，所以容易被引导出来。
但其他人的身体本就是一个封闭的状态，精神力在身体内部流淌，很难说可以做到和菅野一样。
斋藤在经过最开始的惊讶之后，很快就平静下来，不管其他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他都能够从这个方面去加深精神力的研究。
他温和地看向菅野：“麻烦你过来跑一趟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入江眉眼弯弯：“刚好我也要回宿舍，教练，我和鬼送他吧。”
鬼十次郎没有意见。
斋藤迫不及待去研究自己的发现，他入江和鬼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
菅野回到宿舍楼才发现，自己和幸村部长在同一间宿舍，房间内氛围安静和谐，三人进行了一番聊天之后，都对彼此很满意。
幸村看到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没有直接询问菅野去做什么了，而是笑着指了指他的行李。
“先整理一下吧，等会儿一起去食堂吃饭。”
“好。”菅野开心的点头。
幸村注意到菅野将网球包放下来时，里面似乎空了一点，他眼睛眯了一下，没有出声询问。
菅野的行李都是织田作先生帮忙准备的，他找了找，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几卷绷带，应该是太宰哥哥趁织田作先生不注意的时候塞进来的。
如果有前辈受伤的话，可能会用到，菅野将绷带拿出来放在自己的书桌上。
白石眼睛突然放光：“你这几卷绷带是在哪里买的？”
看上去质量特别好，比他在市面上找到的摸起来也都要更加顺滑。
菅野看到了白石前辈左臂上的绷带，其实他之前就有注意到过，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询问。
“是需要遮挡疤痕吗？”菅野问道。
白石笑眯眯地摇头，看着面前的后辈一脸单纯的样子，忍不住想皮一下。”其实我这只手上蕴含着剧毒哦。”白石笑呵呵的说道。
不二爷跑上来凑热闹：“啊，是传说中「凡是碰到那只手的人都会立刻没命」的剧毒之手吗？”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白石藏之介的手臂，然后严肃的叮嘱菅野：“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能碰到。”
如果是青学的人在这里，绝对能瞬间猜到不二不安好心。
啊当然，如果是青学的人在这里，不二可能也不会说出这么明显的谎言。
幸村站在一旁并没有想要出声解释的意思，甚至还微笑着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诗集，打算就着这一幕看。
菅野果然愣住了，他从最初就知道白石前辈的手臂没有受伤，因为他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后来他猜测或许跟太宰哥哥一样，喜欢这种把自己圈在绷带里的爱好，不过如果只单纯围住手臂的话，又有点奇怪。
没想到原来竟是毒手，为了不伤害其他人，所以才特意用绷带缠绕的啊。
菅野对毒药这方面并没有研究，所以表情变得有些谨慎。
“白石前辈，有解药吗？”
白石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研发出来诶。”
菅野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凝重，他猜测白石前辈或许生活在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才需要用自己的身体炼制毒药。
但没有解药的话，如果幸村部长和不二前辈在白石前辈洗澡的时候闯进去，不就会毒发身亡了吗？！
“我会帮忙注意解药的。”菅野说道，他会去询问一下草薙先生，有没有人对毒药这方面有研究。
白石很感激：“谢谢，麻烦你了。”
白石：果然跟小金一样好骗呢，听说立海大还有一位单纯的人……
菅野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两位前辈：“幸村部长和不二前辈，以后白石前辈洗澡的时候，不要进去。”
他表情认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幸村发现看戏居然能看到自己身上，脸上笑容一僵：”小司，我为什么会去看白石洗澡？”
菅野思考：“可能好奇白石前辈的手臂是什么样子？”
幸村叹了口气，他并不是真的在提出问题。
菅野平时都很可爱，就是有时候想恐吓一下，会发现他完全没听懂，让人有些泄气。
不二有点难过：“真的不能去看白石洗澡吗？”
菅野点头：“真的，这样做太危险了。”
白石嘴角抽搐：“喂喂，不二我刚刚没有看出你有这个爱好？”
不二眯着眼睛：”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白石翻了个白眼，决定将这场闹剧停下。
幸村不想被自己的后辈误会成变态，白石不希望被变态看自己洗澡，唯一毫无负担的不二成为了这场闹剧的最终赢家。
他满意的离场，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宿舍生活会有多快乐了。
虽然和同频的人在一起生活很惬意，不过生活果然还是需要增加一点调剂。
出于某些考虑，菅野把自己的绷带全部送给了白石前辈。
太宰哥哥出品的绷带，质量绝对是最顶尖的，他希望白石前辈不要让手上的毒泄露出来。
白石很感激，并送给了菅野一盆食人花。
花如其名，菅野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张血盆大口，他不想拒绝白石前辈的好意思，只好紧张地抱住花盆，并将它放在桌子的边边角。
“它很乖的哦。”
白石想去摸食人花的花瓣，被菅野紧张的阻止了。
“白石前辈，它很危险。”
菅野觉得白石前辈可人认为自己的毒可以将食人花毒死，所以并不害怕。
但如果食人花一口把白石前辈的手臂咬掉，那他以后就不能够打网球了！
菅野是真的十分担忧，这种危险的植物出现在寝室里，他感到很不放心。
白石差点笑出声。
其实，他送给菅野的这盆植物，并不是漫画里出现的食人花，但因为它的样子长得奇形怪状，并且的确神似，所以白石就很草率的给它取名“食人花”了。
但看菅野的表情，似乎真的相信这盆植物会吃人，但依旧收下了他的礼物，白石都快要被感动住了。
“好的，我会小心的。”白石一脸正经的说道。
不二看向幸村：“唔，你的后辈似乎被欺负了呢。”
幸村将诗集往后翻了一页，笑着说道：“小司是直觉系，能够分得清善意和恶意。”
所以当初在游轮上，有前辈将恶搞的食物递给他，他也毫无负担的吃下去了。
不二懂了，如果自身没有带恶意的话，就很容易骗到菅野。
他转头看向仍旧一脸严肃地菅野，眯着眼睛：“只要不会被坏人欺负就没事呢。”
进入集训营的第一天，菅野平静的生活也仍然在继续着。
一百六十二个球
“规则是替换赛。”
“替换？！”对比赛规则摸不着头脑的桃城惊讶地说道。
“嗯。”幸村点头, 目光看向柳。
解释规则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柳接收到信号，温声道：“训练营有两种替换赛, 分别是个人和团体。”
“团体替换赛每一周一次, 是球场与球场之间的对抗，决胜出胜负之后交换球场，直到下一次比赛。”
“球场不同获得的训练资源也不相同, 所以大家会想要进入序号更高的球场。因此也就有了个人赛。”
“也被称为洗牌战, 不过如果想向某位选手发起挑战，也需要经过教练的同意才行。”
乾推了推眼镜：“我们虽然刚进入训练营, 不过按这里的教练风格, 一定会安排比赛来确定我们的实力。”
“可以直接挑战一号球场的人吗？”越前酷酷地抱胸。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最强的选手, 而且经过上午的比赛, 他们都看出对面高中生的实力，似乎也没有那么强。
“可恶！被你抢先了。”切原大声地说道, “一号球场有多少人？我也想挑战！”
真田皱了皱眉：“这里规则很多, 如果私下比赛的话会直接按淘汰处理。”
他目光如炬，直接看向切原, 毕竟论不遵守规则, 切原的确能排上前几名。
“啊嗯，本大爷也想见识见识, 一号球场的高中生前辈到底有多强大的实力呢。”迹部勾了勾嘴角，姿态一如既往的自信强大。
菅野莫名觉得此刻应该有尖叫和掌声, 不过迹部并没有将他的背景音带到基地里来，所以显得单调了一点。
幸村微笑着看着其他人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们的确应该有这样的信心, 不过大家并不能轻敌，上午淘汰的高中生们, 都是后面几个场地的。”
“序号越靠前的球场，实力更加强大和神秘，挑战他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幸村的目光一闪。
他在入江和鬼身上，感到了很强大的气息，就算是他，恐怕也很难……
手冢认同地点头，声音沉稳：“不要大意。”
激进派代表人小金已经一脚踩上了餐桌，他一只手拿着叉子，另外一只手抓着一个章鱼烧。
“呐呐，如果你们害怕的话，就由我先挑战他们！”
“小金～”白石盯着小金踩上桌子的脚，脸上的微笑变得十分可怕，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
小金表情一变，目光惊恐地将脚放了下来。
“白石，你不要用毒手毒死我。”
白石微笑：“可以好好吃饭吗？”
小金疯狂点头，他还没有打够网球，不希望这么快就死掉。
白石用右手摸了摸小金的头，温柔的说道：“乖。”
餐桌上又变得平和起来，菅野脸上的警惕也慢慢消失了，他松了口气，往嘴里拔了口饭。
如果白石前辈要将手上的绷带拆开，他一定会阻止他的。
菅野觉得远山罪不至死，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更重要的是，他担心白石前辈的毒手会伤害到旁边的柳前辈。
切原看着这一幕，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白石学长要毒死远山？”
菅野回答：“因为远山没有遵守用餐礼仪。”
哪怕是尊（？），也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把脚放上来，否则草薙先生一定会非常愤怒的。
切原打了个抖，拍了拍胸脯：“他们四天宝寺好可怕，没有遵守餐桌礼仪居然会被毒死。”
原来真田副部长对他这么温柔，有了对比，切原最近的噩梦素材要换一个了。
菅野也觉得立海大的氛围很温馨，四天宝寺真是个危险的学校啊（雾）。
尽管国中生们很想加入到洗牌战中，但是下午的洗牌站并没有出现初中生们的名字，他们站在外围，观看了好几场高中生们的比赛。
只能做着最基础训练的初中生们，体内的热血被勾起来了，也变得愈发的躁动。
直到第二天训练开始之前，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教练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精神教练，斋藤。”白色大褂的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切原小声的跟菅野说道：“这么笑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菅野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看向了幸村部长。
幸村部长也不是好家伙吗？
切原在菅野的目光里读出了这句话，他顿了顿，想说幸村部长有时候心思也坏坏的，但如果这么告诉菅野的话，很可能会让菅野困惑的去询问幸村部长。
绝对不能发生这种可怕的事。
他坚定的摇头：“部长当然是最好的！”
菅野点头，又问：“所以不二学长？”
切原听桃城说过不二的恶趣味，他刚准备点头，余光便看到了不二正对他笑眯眯的微笑。
“他也很好。”切原僵硬地说道。
马上就要升三年级的切原赤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切原赤也了！
他的思想稍微变得成熟了那么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惹眯眯眼！
菅野继续在记忆里找这么笑的人，发现居然能找到很多个，比如同一寝室的白石前辈，比如草薙先生，还有昨天刚见到的入江前辈……
他想继续询问，切原很快的打断了他的话：“菅野，我们要认真听教练讲话。”
……都说了不是好家伙了，难道他惹得起吗？切原不想在后辈面前表现自己弱势的一面，决定换一个话题。
菅野说了声“好”，然后抬头看向两米高的巨人。
总有一天，他也会长这么高的。
斋藤在一堆初中生里，看到了昨天熟悉的亮晶晶的眼神，他难得有些沉默。
这孩子，这么喜欢看到他吗？
“在精神训练开始之前，希望大家能组建好队伍。”斋藤看上去像学校里的心理医生，温和平静，很容易让人放下心理防备，“两人一组，我建议大家找最熟悉的人哦。”
两人一组？
难道是要进行双打比赛吗？
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打搭档，没有双打搭档的也看向了自己最熟悉的人。
幸村想的没有这么单纯，正常的队伍中双打只会有两组，他觉得训练营不可能单纯的，让他们所有人都进行双打比赛。
不过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白色大褂男人的下文。
“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搭档，会给大家安排一位高中生。“斋藤继续说道。
他们现在的初中生一共有51名，也就是说最后会有一名选手和高中生组队。
菅野认为自己会和切原前辈组成双打，刚准备转身，就听到有人叫住了他。
“我可以和你组成一对吗？”
菅野一愣，他转头看过去，这道声音来自鬼十次郎。
他站在一堆初中生中间，身上的气势无比显眼，说出来的话也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切原第一个不同意：“等等，菅野是我的搭档，你去找别人。”
他可不懂什么要对前辈尊敬，虽然自认为成熟了很多，但依旧是个一点就炸的小炸药。
真田也皱了皱眉，这次不是针对切原：“前辈，我们已经有自己选好的搭档了。”
这件事透露着一种诡异，明明教练说最后单出来的才需要和高中生组队，但居然已经有高中生提前请他们了。
这真的会是一场单纯的双打吗？
入江走上前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白发黑皮少年，正吊儿郎当地将手枕在脑后。
“别误会，我们原本三个人是一组的。”入江笑道，“只是教练说只能两人一组，我看你们立海大似乎有九个人？”
幸村眯了眯眼：“青学那边也似乎是九个人。”
“哎呀，我们毕竟跟立海大熟一点。”入江笑道，“而且鬼一直都对这孩子很感兴趣呢。”
这个理由似乎说得通，幸村很清楚菅野的精神力对这些人的吸引，高中生已经会统筹的安排精神力的学习了，对菅野感到好奇，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小司，你想和他一组吗？”幸村温和地看向菅野。
不管有什么理由，这件事最终都需要菅野来同意。
菅野突然想到昨天在送他回去的时候，入江前辈和他说的话。
“如果明天，鬼想找你一起组队，希望你不要拒绝。”
菅野疑惑地抬头。
“这是来自斋藤教练的精神训练方式，对你们所有初中生都是有利的，如果你拒绝的话，或许会导致你的前辈们无法达到训练效果。”
菅野原本以为的组队并不是在这种场合，但他还是同意了鬼前辈的请。
他希望自己所有的前辈，都能进行很好的精神训练。
切原很委屈，十分生气为什么菅野这么快就同意了鬼的请。
不过菅野昨天接收到了，需要保密的消息，所以只能一脸抱歉的看向切原。
“我们下次再组队吧，切原前辈。”
切原生气地跑开了。
柳叹了口气，对幸村说道：“我和赤也一组吧，我去找他。”
如果这是在国中时期最后一次双打组队的话，他希望能在这场双打里教会自己后辈一些道理。
幸村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看向入江和鬼的目光并未退缩，他猜测这两人昨天和菅野达成了共识。
不过，只要是有利的，那的确没有必要在意那些。
很快，所有国中生们都组好了队伍，并在负责人那里登记好了各自的名字。
白石的目光有些凉凉地，菅野最近十分关注他，于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白石前辈，发生了什么吗？”菅野的目光一直不自在的飘向对面男生的左手臂，这只手臂已经在他心里变成了危险之物。
“是菅野啊，”白石笑得十分温柔，“你有看到小金吗？”
菅野作为直觉系，虽然有钝感力在支撑，依旧感受到了面前男生的危险性，因为心里感到很紧张，所以头发有些炸毛。
“没有。”菅野乖乖回答。
与此同时，青学那边同样发现越前不见了踪影。
训练营的规则的确很严格，尽管他们才来第二天，但已经见到了好几个高中生，因为违反了规则，所以直接被淘汰。
两个学校都不敢声张这件事，只希望等会儿的双打比赛能够持续一段时间，可以让越前有机会赶过来。
“应该没事的，越前不是喜欢到处乱走的人。”河村隆安慰道。
所有人下意识的想到了当初游轮上，越前消失的时候，甚至没有跟他们说一声，还是靠立海大可靠的后辈才知道这件事。
手冢的表情瞬间黑了。
大石干笑了两声：“已经给越前发消息了，他看到之后会尽快赶过来，我们先好好比赛吧。”
斋藤看向已经登记好的国中生们，脸上温和的表情不变，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我宣布，两人一组的单打比赛，正式开始。”
“什、什么意思，这不是一场双打比赛吗？！”没有丝毫准备的国中生们一下子嘈杂起来。
“让我们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搭档……”幸村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抬头看向上方的斋藤教练，“是特意让我们同室操戈吗？”
斋藤教练此刻的表情变得让人无比痛恨，他弯着嘴角：“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是双打比赛哦，是大家先入为主了呢。”
入江打了个哈欠，对旁边的种岛说道：“啊啦，毕竟是精神教练啦，也该提高警惕性才是。”
种岛挑了挑眉：“这可是刚进来的小鬼头，估计以后就不会轻易上当了吧。”
“啊对了，忘记告诉大家。”斋藤像是刚刚才想起来一样，微笑着说道，“这次的单打比赛是淘汰制，输了的人要离开u17集训营，而且为了提高比赛的时间，比赛规则是七球定胜负。”
“期待你们所有人的表现。”
“什么鬼？！”桃城不满地大声叫道，“为什么突然更改行程？而且特意让我们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搭档！你是在耍我们吗？”
“输了的人就要逐出集训营……那一开始把我们请进来干嘛？”观月初表情很难看。
这相当于要自己亲手淘汰自己的队友和最亲密的伙伴，对这些最大也不过15岁的初中生们来说，无疑是一场很残酷的背叛。
“精神教练。”幸村冷笑一声。
迹部表情很不满：“用这种方式来进行精神训练，真的能选拔出最优秀的人吗？”
他不明白打好网球，和亲手淘汰自己的队友有什么关联之处。
手冢很凝重，他不希望自己有任何一个队员会被淘汰，而且这还是他们刚进入集训营的第二天。
“我们太大意了。”
太大意了，但却无可奈何，自从踏入集训营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听从教练的安排。
但如果是在洗牌站中输了比赛，最后被淘汰他们可以接受，然而和自己最熟悉的搭档比赛，他们实力相当，这样的比赛有意义吗？
弱的人不能站上世界舞台，可是！
菅野抿了抿嘴，不管单打比赛是谁赢谁输，这都意味着他有一半的前辈需要被淘汰。
虽然他一直很想成为日本第一网球选手，但是在加入立海大之后，他更想和前辈们一起站上世界赛的舞台。
他抬脚想向幸村部长走去，被鬼挡住了去路。
“你的对手是我。”
菅野抬头，因为内心的愤怒感，他的眼睛变得极亮。
一百六十三个球
“如果你能战胜我, 你就可以获得真相。”鬼的声音很平静，他并不擅长和这些小鬼解释，“那会是你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菅野抿紧了嘴唇, 他看着对面红发男人平静的目光, 内心激动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些。
他想起尊之前跟他说过，不管是在哪里都需要遵守规则。
哪怕周防尊作为赤之王拥有厮杀、掌控他人生命的能力，但也需要遵守王之间的规则, 不能轻易出手, 甚至在体内力量得不到平稳时，不能能轻易出门。
但是, 尊也补充了一句, 除非你实力强大到可以让他人改写规则。
比如, 周防尊经常出去遛弯散步, 虽然青之王的部署对此提过多次不满，但也拿他无可奈何, 只能远远的跟着。
他用自己强悍的实力和对体内力量的掌控, 获得了属于周防尊的自由。
除去赤之王这一层身份之外，他也只是一个散漫, 偶尔有点小情绪的普通男人。
菅野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 还没有达到让集训营为自己改变规则的程度，但是——
他回头看一下自己的前辈们。
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与不解之后, 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坚定起来。
尊敬自己，也尊敬对手, 他们会打出一场最满意的决战，然后带着同伴的支持, 走向世界舞台！
菅野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并不好奇鬼口中的真相, 他抬着头：“我去找前辈们，等轮到我们比赛的时候，我……”
“不需要。”鬼打断了菅野的话。
“我作为五号球场的高中生，有权力决定比赛场地和出场顺序。”
什么意思？菅野一愣。
入江从上面的楼梯跳了下来，几步走到菅野面前，脸上挂着微笑：“当然是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们去其他地方比赛啦。”
种岛跟在入江身后，好奇地看向菅野，他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鬼的实力……
他不觉得这个孩子是力量型选手，为什么会特意让鬼和这孩子比赛呢。
“这是教练的安排。”鬼说道。
菅野没有疑问了。
刚刚广播里响起了第一批比赛的选手名单里有柳生前辈和仁王前辈、丸井前辈和桑原前辈，和一些其他学校知名的双打搭档。
立海大的其他前辈们正一脸严肃地盯着球场，不管是谁输谁赢，亲眼见证一幕对其他人而言都是一种残忍。
但还是要记住。
菅野最后看了一眼，然后跟着鬼离开了中央球场。
“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小鬼。”鬼站在球场的对面，一脸不苟言笑。
菅野发现切原前辈总是用鬼前辈和真田副部长来对比，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那张都长得不符合自己的年纪的脸，他们的性格和秉性也十分相似。
这让菅野心里放松了不少。
整个网球场除了菅野和鬼之外，旁边还有入江、种岛围观，外加一个斋藤教练正在记录数据。
至于初中生那边的比赛，他已经全部交给黑部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区区精神教练而已，斋藤愉悦地想道。
“比赛开始。”
口哨声音被吹响，菅野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球拍。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精神力网球。”鬼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给菅野一种真田副部长对他笑的十分灿烂的即视感，让他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黄色小球从红发男人手中击出，他身形健壮高大，网球破空而出带来的凌厉风声，也足以让人想象到这一球的威力。
这一球的速度并不快，菅野完全有能力在网球打过来时跑到他的落地点，然而在他用右手旋转想泄去网球上的重力时，却第一次失败了。
球拍从手中脱落，被网球一起击飞出去。
“15-0。”
裁判宣布两人第一次交锋结果。
菅野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微微蜷曲了一下手指，鬼前辈网球的力量，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位前辈都要强大。
他无法靠单纯的旋转去卸掉网球的力量。
不过力量网球并不是他的优势，他的优势在于超越常人的速度和把控到极点的细节，这两点在他的必杀技中也体现了。
菅野将网球拍捡了回来，再一次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他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如果想站上世界舞台，他会遇到更多的力量型选手。
他会一一打败他们。
很久之前，在其他孩子都可以蹦蹦跳跳，随意玩耍时，他却只能颤颤巍巍的拿起网球拍。
那时候医生便告诉他，即使他以后成为一名网球选手，也很难打出很有力量的网球，也同样会对这样的网球束手无策。
因为先天条件受限。
菅野的身体虽然一直在不断的长大，但由于左手臂上被封印的石板碎片力量，导致他总是处于身体跟不上力量暴涨的进度，所以他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永远都会远低于同龄人。
但力量型和速度型是所有网球选手的时候最基本的类型，这相当于告诉菅野，有一部分人，哪怕你练出最好的网球技术，也无法打败他们。
周防尊作为七王之一，以强大出名的赤之王，每天在家里闲着无事就陪菅野打网球，还有吠舞罗其他的成员，谁没有安排工作，谁就会过来当菅野的网球搭子。
在不断的尝试之下，菅野终于发现了可以通过旋转来转变对手力量的方式。
但自从他进入立海大，不断遇到厉害的对手时，这个通过旋转来泄力的方式作用越来越小了。
很多情况下，都要靠着他的敏捷和速度来补救，而在这一次，终于彻底失去了作用。
菅野鼓了鼓嘴巴，他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他现在已经会用力量转变为精神力的方式来打出必杀技，这很好的疏解了他体内肆意的能量。
身体没有继续受到能量的抑制，去黄金之王那里体检的时候，身体反应的状况也已经转变了不少。
这也是菅野最近长得比越前要更快的原因，不过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每天都喝了两杯牛奶，并且在睡前都努力蹦了蹦（大雾）。
第二个球再次被打过来，菅野目光紧紧地盯着来势汹汹的黄色小球，他知道如果被这一球击中身体的话，一定会飞的很远。
和这一球比起来，切原前辈的网球根本算不上暴力网球呢，菅野突然抽空走了个神。
黑发男孩的表情变化很明显，在场外观察的人都注意到了。
入江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鬼给他带来的压力，比想象中的要小很多啊。”
“诶？可是他的力量一点也不出色诶！”种岛眨了眨眼睛，“没有压力是因为还有其他招数吗？”
斋藤弯着唇角低头在记录纸上写下数据：“啊，是让菅野和鬼比赛的原因。”
入江打了个哈欠：“希望他们快点进入正式决战了，不过德川怎么还没过来？”
面对第二个气势恐怖的网球，菅野这次选择用的是左手，他手腕一转，迎面接上黄色小球。
网球拍和左手里蕴藏的精神力似乎产生了神奇的气场，让黄色小球成功在网球拍上停住了。
场下几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精神力吗？”种岛轻轻皱了一下眉，“我从未见过这样使用精神力的方式。”
众所周知的精神力通常只能体现在必杀记里，比如他的“化无”，可以将对手的双手剪化为虚无，但也只能在这一招里体现。
如果是普通的打出一个网球，他并不能利用自己身体里的精神力，除非每次发球和接球都是必杀技。
“我见到一个有意思的录像。”斋藤敛下神色，开玩笑一般对着种岛说道，“这孩子在全国大赛是研究出了一个新的绝招。”
种岛挑了挑眉，不明白和自己说的意义。
入江在旁边笑眯眯的补充：“必杀技的名字是[时停]，可以让网球滞空。”
种岛“哈”了一声，很感兴趣，毕竟他的[未生无]，同样有将网球长时间滞空的能力。
菅野并不像场下的人想象的那么轻松，左手臂的精神力和网球拍连接在一起之后，的确将对手网球带来的冲击力很好的抵消了，但却让网球变的更加难以控制了。
他用力将网球打了出去。
“界外。”裁判吹了一声口哨。
鬼眯了眯眼睛，他看出来这个小鬼并不适合回击力量型网球，但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方法。
不过这只是他普通的网球而已，鬼并没有更多的意外情绪。
既然力量型网球已经不够用了，那他也可以试试他真正的实力。
鬼想到这里，将往球高高抛起，后仰身体，用力张开手臂，在球拍碰到黄色小球的那一瞬间，网球形成了五种不同的路线。
菅野愣了一下，他看到有五个黄色小球朝自己飞过来，在过去的比赛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
这是类似于仁王前辈幻影一样的必杀技吗？
“没想到鬼这么快就使用出了五身分球。”入江摸了摸下巴，“是已经认可了他的实力？”
种岛双手枕在脑后：“试探的话，两球已经足够了吧。”
菅野身上同时存在直觉性和钝感力，所以对幻术这种存在一直感到很苦手。
他想了一下，平时仁王前辈假扮成其他人捉弄他的样子，很遗憾地放弃了区分这里哪一球是真的。
只要全部打回去的话，就没问题了。
幸好速度是菅野的强项，而当黄色小球变成五个之后，上面所带的力量也被相应减弱了，菅野轻松地将这五个球打了回去。
鬼十次郎面色沉稳，平静地将五个球影变成了六个球影。
菅野的速度应对这些球依旧绰绰有余。
七个球。
八个球。
……
黄色小球在变成十个球的时候停止了，菅野对这样的网球方式感到很新奇，他想知道自己能够一次性拿出多少个网球。
然后在他把十个网球打回去后，对面传回来的依旧是十个网球，只是上面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菅野这一次没有成功的接住，在打回去第七个的时候，他手中的球拍再一次被打飞了出去。
他是左利手，如果想要成功打回所有网球的话，必须要用自己最擅长的那只手，然而面对网球上施加的重力，他却只能用右手去旋转回击。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他可以去锻炼右手的网球能力。
但是当鬼前辈将十个网球上，每一个网球的力量都控制成之前的力度，那他的右手简单的依靠旋转根本无法回击，又只能依靠左手的精神力消解。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左手来消解力道呢？”入江问道。
菅野很清楚为什么不能，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无法很好的控制左手臂的精神力。
他可以使用很细微的精神力，来对网球进行操控，但如果想大幅斗使用精神力，会让网球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斋藤对这鬼十次郎比了一个手势，意味着这方面的试探也可以结束了。
菅野并不是一个很成熟的网球选手，他的身上当然会有很多缺陷，这些缺陷平时在面对普通网球选手时并不会暴露出来。
但他的对手是鬼十次郎。
一个明明可以去往更高序号的球场，却只是坚守在五号球场的男人。
尽管这样，菅野这次的表现也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别具一格的精神力使用方式，和绝对的速度。
在这次所有的国中生里面，斋藤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特殊的人。
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步。
看到教练的目光后，鬼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菅野还在思考该怎么克服自己这些缺点时，他看到鬼十次郎前辈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这并不是建筑物在阳光下的阴影，而是可以看出具体的人型，他身上似乎还覆盖着铠甲，正睥睨着球场上所有人。
菅野从这道阴影身上感受到了很磅礴的精神力，一种被威胁的感觉油然而生，连在着他身体里的能量都被激发了出来。
危险。
菅野往后退了一步，感受到左臂被激发出来汹涌的力量。
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尽管一直很清楚网球里的精神力等于里世界的异能力，但菅野从未直观的感受到精神力的危险性。
而这一瞬间，他好像一从平和的世界，突然过渡到了四处充满危险的世界里，这让他的身体出于自保，下意识激发出了更多的力量。
他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可是他却感到自己的脚非常沉重，左手上一直握着的网球拍，也掉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
这是使用力量过度带来的后遗症。
“这是火焰……不、不对！”斋藤皱着眉头看向这一幕，从他收集到的资料里，菅野身后出现的落隐落无的影子的确是一个火焰标志。
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火焰中出现了一柄剑。
入江的表情稍微有些严肃：“这和之前了解到的不一样，还有菅野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种岛收起了脸上一贯的散漫：“必须让鬼先收起他的异次元。”
别人都能看出菅野身后的异次元出现，是因为受到了鬼的异次元激发，两人现在都无比的危险。
必须要阻止他们，否则网球场会面临大面积的破坏。
如果菅野现在还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是属于赤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可惜他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了，更别说观察到他身后的异象。
东京的吠舞罗。
周防尊的表情突然顿住了，他抬头看向虚空，他感受那里出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不，并不能说完全熟悉。
是退却了暴虐、杀戮之后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是属于赤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怎么了？”草薙第一个注意到了周防尊的不对劲。
毕竟他们的王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就连喝着粉嫩嫩的草莓牛奶时，也和撕咬着法棍一样恶狠狠。
周防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转头：“安娜，有感觉到什么吗？”
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他知道最近世界一直有人在搞鬼，咒术界和横滨都已经悄悄乱了起来，如果有人盯上了德雷斯石板，复制出他的力量体系……
周防尊表情变得很冷漠，出现了和他同源的力量，他内心本来应该充满着警惕，但他却无缘由的感觉到一股亲切。
……这说明这股力量对他的影响很大。
安娜闭上眼睛，睁开眼时眼里出现了一丝怔松。
“是小司。”她轻声说道。
一百六十四
鬼十次郎强行停止了自己的异次元, 高大的虚影渐渐消失，整个网球场只剩下一柄悬浮在空中赤红色的剑。
菅野感受到左手臂疯狂涌上来的能量，有些坚持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他发觉左手臂上的封印已经松动了, 但他身边没有能够承受住这股能量的人。
入江表情凝重：“即使鬼停止了异次元, 菅野的状态依旧没有恢复过来。”
种岛抓了抓头发：“这小鬼身上的异次元……看起来有点可怕啊。”
斋藤捏了捏眉心，他能察觉到现在菅野的状态很危险，但是不能任由他放任下去。
“我去问问他们部长, 看他过去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能量范围越来越大了, 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四周散发的热意。
几个人一筹莫展的看着这一幕，世界上的确有人的异次元不受控制, 更何况菅野的年纪还这么小。
正常的方法是由更强大的人去将菅野打晕, 但是鬼却说, 哪怕是他现在也很难接近菅野。
“这小鬼头的天赋不可限量。”鬼沉声说道。
不管是在一年级就开启了异次元, 还是所有人都见到的易次元所蕴含的精神力，都让人感到惊叹。
现在唯一的办法, 就是等菅野的能量稍微平息下来, 不在这么狂暴之后，再将他打晕休息。
入江叹了口气, 看向中间小孩的目光既欣慰又无奈：“话说, 斋藤教练，他已经完全够格了吧？”
“嗯, 这需要好好引导他这股精神力，如果不加控制的话……”斋藤也很无奈地笑道, 他没有想到今天的试探可以得出一个这样的结果。
前面的速度和网球技巧都还算正常，但在精神力这一块, 哪怕就是鬼也不如这孩子。
鬼：“我去将这个会场封闭起来。”
他担心这里会造成更大的损害，影响到其他正在训练或者比赛的人。
种岛沉默了两秒, 突然指着中央的菅野说道：“他身后的那柄剑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的确，球场上的菅野体内能量似乎没有丝毫平息的样子，反而在不断扩大影响，他们远远站在场外都已经感觉汗流浃背了。
“就这个影响力，在世界赛上绝对能唬住对手一阵了。”入江还有心情在场边开玩笑。
毕竟如果实在无法平息的话，就只能浪费一个场地了，上面为了支持这次的世界赛，给的经费很充足。
所以他们也没有特别担心。
就在几人还在讨论这次异次元能量的暴涨，会不会影响菅野的身体时，他们突然看到让人怀疑脑子的一幕。
一个有着火红头发的男人，突然双手插兜从天而降，他的姿态无比轻松，神情慵懒，脚上似乎还踩着火花，落地后径直往菅野方向走过去，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四周。
目睹这一幕的其他人：Σ( ° △°|||)︴
斋藤作为一名成年男性，本身就研究精神力这种科幻的东西，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人你们认识吗？”
入江勉强理了理心情，对面前的一幕做出分析：“……看上去应该是菅野的熟人，爸爸？”
“诶。”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下意识应了一声的种岛。
入江眯着眼睛看过去。
种岛哈哈干笑两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和别人开玩笑开多了。”
经过两人意外的插科打诨，现场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刚刚奇怪的现象，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认真地看向球场。
呃，毕竟因为头发颜色的确不相同，所以他们对于这个男人是菅野的爸爸这件事是抱有怀疑的。
但是，这个男人绝对很不一般。
首先不提他突然跑过来的方式，就说他对菅野身边的火焰温度视若无睹的模样，至少他们也是相关联的。
“话说，他刚刚跳下来的时候是不是脚上冒出火花了？”种岛提出疑问。
他一向态度散漫，难得有这么乖乖好学生的样子，不过他身边的朋友们并没有欣赏的想法。
斋藤沉吟道：“我听说立海大的菅野和切原，他们身上的精神力都是带有家族遗传的。”
教练还不知道，自己是听到了切原自以为真相，所以到处宣传的假情报。
斋藤原本觉得这并不可靠，但现在看来还是他见识少了。
“这个世界其实还挺大的。”入江发出感慨。
对他们这种从小就打网球的人来说，整个世界都是网球，突然一下子看到了世界之外的东西，有点吃惊也是正常的。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会觉得三观受创。
醒醒，只是有点吃惊的你们才是最不正常的吧！
这可是从天而降，脚上冒火花的哥们，又不是在漫画里，这种东西现实怎么可能会出现啊？！
哦，你说我们的精神力也很奇怪？
怎么可能啊？
精神力明明是最普通，最正常的东西，虽然我们网球人见识少，但是也别想框我们（龇牙咧嘴）。
周防尊盯着菅野身后的剑看了几秒，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
刚刚黄金之王也联系他了，他检测到了金野身上封印的动荡，所以特意询问他这件事。
按照黄金之王的说法，菅野身上由于蕴含着石板碎片，所以可能会显示出王的特征。
但是！
这里就不得提一下了，他能显示出所有王的特征，但现在却只显示出了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说明什么？
说明菅野还需要时间来觉醒其他王的能量吗？
不，这说明菅野心里只有他。
周防尊甚至想高歌一曲，最好是跑到宗像礼司那里高歌。
他总觉得青之王那家伙对菅野心怀不轨，平时看菅野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勾走，幸好菅野比较坚定，一直无条件的选择了他。
青之王：你礼貌吗？
黄金之王在他来之前告诉了他两个方法，第一种是继续按照之前的想法，将他身体的能量再次封印住，但这样会让他身后这些具象化的能量全部消失。
第二种是将封印撕毁一半，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封口，就无法进行第二次封印了。完整的封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谁也没法确定，封印消失的时候，菅野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
平心而论，周防尊是很想选择第一种的，因为最好的状态就是在菅野长大成人之后，再将封印撕毁。
他那个时候的身体素质足够扛住能量的冲击，面临的危险也会小很多。
但是……
周防尊目光有些烦躁，他刚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球场里残余的第二个精神力。
网球界这边的圈子很杂，说到当初德雷斯顿石板的影响，体内的精神力都被激发出来了。
如果菅野身上的能量重新被封印，那对他的网球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周防尊决定将选择权交给菅野自己，哪怕他很清楚菅野会选择哪一种结果。
他将手放到菅野的肩膀上，用自己体内的能量慢慢引导菅野身体里杂乱无章的能量，随着时间的推移，球场上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菅野然后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周防尊将跪在地上的菅野提留起来，夹在胳肢窝里。
“等等。”斋藤出声道。
他发现这个红红的男人（字面意义上的红）似乎想将菅野带走，但是今天集训营需要决定选手是留在基地内，还是去往悬崖边。
尽管基地里有更优渥的设施环境，但他却觉得菅野更加适合悬崖那边的训练方式。
不过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和菅野说清楚，本来是想在试探完之后，再由他和菅野表明情况的。
周防尊停下脚步，他其实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想把菅野带走。
斋藤：……请放下你胳肢窝里夹着的人再说。”请问你是他的爸爸吗？”斋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周防尊打了个哈欠：“我是他的监护人。”
斋藤松了口气，他不会去探究菅野和他的监护人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集训营的规则也必须遵守。
“抱歉，他最近不能离开这里。””哦。”
斋藤原本以为自己还需要说很多，没想到话刚说出口，就看到面前的男人表情恹恹的将菅野放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虽然菅野的家长看起来很强悍，但还是很讲道理的。
在周防尊出门前苦口婆心劝说，不要影响菅野网球训练的草薙，心累地叹了口气。
所有成功男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人（雾）。
入江表情很奇怪，菅野的监护人的确很讲道理……但是就这么将他放在地上，是不是不太好？
菅野还是个孩子呢！
好吧，这附近的确没有椅子。
周防尊伸手捏住菅野的脸，用力揪紧，往旁边拉扯，在其他人奇怪的眼神中，成功的将菅野弄清醒了。
围观的四人：……就表现出来的性格来说，的确不是菅野的亲生爸爸。
绝对是一个野生的监护人！
“尊！”菅野一睁眼就看到红红的头发和臭臭的一张脸，下意识出声喊道。
（入江：其实，鬼十次郎也是红红的头发和臭臭的表情。）
“嗯。”周防尊高冷地应了一声。
他要让菅野做出选择，但这件事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周防尊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希望他们识趣一点。
感觉自己被□□危险的其他人礼貌地后退到另一边：……菅野真的很善良。
“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斋藤有些心累，他盯着自己手中的记录本，一时不知道有些数据该不该写上去。
种岛摸着下巴思考：“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没有鬼壮实，但给人的压迫感更强呢。”
入江：“你这么一说，他是鬼的爸爸可能性更大一点。”
种岛诶诶两声，小小声嘟囔道：“其实鬼长得更成熟一点……”
鬼十次郎：……我只是喜欢沉默，不代表我人消失了。
……
周防尊将两个选择完整的告诉了菅野，他目光淡淡：“选吧，选完了我也该走了。”
看上去似乎毫不留恋，完全看不出刚过来时想要高歌一曲。
菅野语气很惊喜：“封印消失了，我可以变得更厉害了吗？”
“不会。”周防尊面无表情的泼冷水，“如果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会变得更加脆皮。”
菅野给自己打气：“我只要能更好的利用精神力，就可以打回鬼前辈的重力球了。”
周防尊： (▼ヘ▼#)
菅野：“拜托了，尊！”
周防尊：凸^-^凸
红色头发的男人一脸不开心的离开了，眉眼间的戾气让其他人看的胆战心惊。
菅野在后面高兴的挥手：*罒▽罒*
斋藤几人走到了菅野的面前，没有询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欣慰的夸奖：“你很厉害，小小年纪居然就有了异次元领域。”
菅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异次元领域？
斋藤了然，这孩子开启异次元空间的年龄太小，身边应该没有人去告诉他这是什么。
“刚刚鬼身后出现的影子你看到了吗？”
菅野点头。
“那就是鬼的异次元领域，阿修罗神道——鬼神。”
刚说完这句话，所有人就看见菅野的表情从●_●变成了●▽●。
似乎没有很大的变化，但能传达的情绪实在太激烈了，大家一瞬间就感受到了。
入江：啊，菅野君还是个孩子呢。
菅野：鬼神——比切原前辈的恶魔画还要帅气的称呼！
斋藤微笑着继续讲解异次元领域。
——抱着绝无仅有的决心，从地狱里归来的人有机会开启阿修罗神道，进入异次元领域。
斋藤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顿了下，他看向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孩子。
话说回来，这孩子有经历过地狱般的败北吗？
在他所有观看的录像带里，菅野从来都是胜利的那一方，就连绝境逢生都很少，为何会感悟到异次元领域呢？
他想到了刚刚出现的男人。
或许，阿修罗神道的境界还有其他的进入方式，并非只有经历了惨痛的败北才能成功。
斋藤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他想他还有很多时间去研究。
“你已经知道了吧？你的异次元领域呈现的具象化是一柄剑。”斋藤说道，“我听说过去他只是一个标志。”
菅野并不觉得这不能说出来，他很认真地点头，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看的种岛有些心痒痒的。
“这是尊的剑。”
入江挑了挑眉：“尊是刚刚那个人吗？”
得到了菅野肯定的回答后，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困惑。
啊，现在这世道还能合法持剑吗？
不过这并不是他们今天的重点，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后，斋藤开始说他的目的。
“集训营会有两种训练方式，第一种是留在训练基地享受最高的待遇，最顶尖的训练器材和设备，最丰富营养的食材。”
“第二种是悬崖。”
菅野一愣，他想到鬼前辈在比赛开始前和他说的话，如果他能赢得这场比赛，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虽然他并没有赢得比赛，但是也让自己的实力获得了教练和前辈们的认可。
斋藤露出一个微笑：“初中生们正在比赛，但面临他们的结局并不是输了就淘汰，如果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表达出了不服气的决心，那将会被送往另一个训练场地。”
“对了，总教练就在那里。”斋藤无奈地说道。
菅野松了口气，他以为前辈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听说悬崖边上很好玩。”种岛勾了勾唇角，“不过我们这里也只有德川去过。”
“啊，德川怎么还没过来？”入江歪了歪头，“难道是被谁缠住了？”
鬼注意到菅野懵懂的表情，解释道：“德川是一号球场的人。”
菅野眼睛一亮：“比鬼前辈还要强的人吗？”
鬼语气淡淡：“他是一号球场，我只是5号球场。”
德川前辈，菅野偷偷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斋藤继续介绍悬崖边场地的环境。
攀登悬崖。
简易的网球场。
睡石洞。
斋藤发现他没说出一点，面前孩子的目光就更兴奋一点。
“可以去探险吗？”菅野最终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他的理想生活状态是白天打网球，晚上去探险，如果可以和切原前辈一起探险就更好了。
入江目光笑眯眯的：“应该没问题哦。”
他们都知道斋藤教练的想法，菅野的确不需要训练营再给他规划训练进度，而精神力方面的训练，斋藤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选手，他决定先将他交给总教练。
啊，绝对不是甩手掌柜的意思，但他毕竟还需要研究一段时间。
菅野很开心：“我想去悬崖那边。”
还可以遇到很多自己熟悉的前辈。
斋藤弯着眼睛：“没问题，今天刚好要去悬崖边上送补给，你坐大巴车一起过去吧，初中生们傍晚的时候会到。”
菅野：“好。”
一百六十五个球
幸村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发现菅野不见了，他心里一沉，转身四处看了看, 那位红头发的鬼前辈也不在附近。
他眼睫微微下垂, 遮住了目光里的深思。
菅野被那些前辈带走了，而目的绝不仅仅是比赛这么简单，否则没必要特意去私下场地比赛。
作为立海大最了解菅野的人, 幸村其实并不担心他的安危。
只是完全不打招呼就随意家人带走这种行为, 实在是令人有些不爽。
幸村揉了揉眉心，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 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柳注意到幸村情绪的变化,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 抿了抿嘴：“他们应该对菅野身后的火焰标志很感兴趣。”
这很正常, 最初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柳就去收集了大量的资料, 其中也提到了阿修罗神道的异次元领悟——这在世界网球中并不是秘密。
不过在柳仔细研究后发现, 阿修罗神道的开启和菅野并没有相符的地方，他需要一个人面临着巨大的痛苦与失败, 而他们所了解的菅野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联想到菅野平时有些特殊的表现, 柳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菅野打网球，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些猜测告诉菅野。
“嗯, 我知道。”幸村目光盯着球场，深蓝色微卷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他语气倨傲，“希望他们真的能研究出什么。”
天才身上的服从性都很低, 至少他们这些刚入集训营的国中生们，对整个基地的教练并没有很多尊敬。
柳平静温和的目光看向赛场, 他的对手是切原，被黑部教练安排在了第二轮。
经历这一次比赛后，他应该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基地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将自己手中关于菅野的研究资料，交给基地的那位精神教练，聊胜于无，他希望能更好的帮助菅野，面对接下来的训练。
菅野回到寝室整理自己的行李。
斋藤教练的说法是：“虽然你以后会回到集训营，但如果不整理行李的话，可能会被某些聪明的国中生们猜到。”
聪明的国中生特指菅野其他三位室友，斋藤认为即使菅野的表现完全符合被淘汰，他们对这一结果的信任程度也不会很高。
菅野认为斋藤教练考虑的很周到，所以将所有的行李全部打包了。
啊，白石前辈送给他的食人花不方便装入行李箱内。
菅野想了想，一脸谨慎地抱着食人花，找到了鬼前辈的宿舍。
门牌号是102。
敲门的时候他才想起，鬼前辈和入江前辈好像去看中央网球场其他前辈的网球比赛了，所以应该不在房间里。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就听到“咔嚓”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来人很高，居高临下看过来时，眼神显得异常冷漠，他似乎刚洗过澡，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头发往下滴着水珠。
是一位陌生的前辈。
菅野很快从愣神中恢复，他后退一步，乖乖问好。
“我是来找鬼前辈的。”
德川“嗯”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太冷漠，又回答了一句：“他在中央网球场看比赛。”
菅野知道这件事，原本他是想如果鬼前辈不在宿舍，就去找其他人帮忙，但或许也可以拜托这位前辈。
他费劲地仰着脖子：“我不方便去前面网球场，可以拜托前辈帮个忙吗？”
德川的目光从菅野头顶的呆毛挪到他手里的花盆，语气淡淡：
“你是初中生吗？”
入江前辈今天特意喊他去观看一个初中生和鬼前辈的比赛，只是他在路上被两个人耽误了。
等到他结束时，已经收到入江前辈的短信，告诉他比赛已经打完了。
还有那位初中生今天的表现他也已经了解，并对他选择了去悬崖训练感到赞赏。
是一位相当意志坚毅的初中生，德川如此想到，他心中这位初中生的形象类似于真田。
菅野点头。
德川低头盯着菅野，不方便去中央网球场的初中生，只有和鬼前辈比赛那一位。
只是……
形象不能说和他心中的“真田”完全相似，只能说毫不相干。
德川默默将心里的形象打了个叉，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问话实在多此一举。
哪怕是集训营里个子比较矮小的高中生，似乎也要比面前的小孩高不少。
而且面前这孩子太稚嫩了，这么大的体型差和长相差，让他很难想象这孩子是如何和鬼前辈比赛的……
“你希望鬼前辈帮忙养护好这盆花吗？”德川问道。
菅野眼睛一亮：“嗯，这盆食人花很危险，必须要找一个很强的人。”
如果放在自己原本的寝室当然是最合适的，毕竟白石前辈应该很适合养护这盆花，可菅野还是很不放心。
不二前辈看上去冒冒失失的，很有可能会某天晚上肚子饿了，醒来将这盆花吃掉。
就算幸村部长睡睡眠很浅，半夜醒来发现这一幕，也只会双手撑着下巴，面带微笑的看着，并不会有阻止的打算。
而白石前辈身为这盆食人花的原主人，似乎能够阻止食人花的残害行为，但白石前辈看上去也不够谨慎，可能会引发某些意外情况。
如果不二前辈不小心被花吃掉就大事不好了……
菅野继续补充道：“如果可以找到德川前辈帮忙就好了，他是基地里最强的人。”
见识到鬼前辈的阿修罗神道——鬼神之后，菅野就对精神力=异能力深信不疑，自然认为打网球最厉害的人，也就是综合实力最强的人。
被称作基地里最强的人的德川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他轻轻咳了一声：“我就是德川，不过我并不是基地里最强的人。”
他只是在一号球场，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打败鬼前辈他们。
如果说在此次合宿中，谁的实力最强，应该是看起来最幼稚的种岛前辈。
还有……一盆植物为什么需要找基地里最强的人来养护呢？
德川盯着食人花的倾盆大嘴，觉得自己似乎和这孩子有了代沟。
在菅野心里，第一就是最强的人应该待的地方，他猜测面前的前辈或许是因为谦虚。
不过能找到德川前辈，就非常令人意外了。
“德川前辈，你愿意帮我保管这盆食人花吗？”菅野抬起头，目光真挚。
德川觉得自己并不会养护花花草草，但是……他有些僵硬地看着面前男孩儿亮晶晶的眼神，到嘴边拒绝的话突然就止住了。
菅野的模样符合一个完美的弟弟形象。
“可以。”德川抿了抿嘴，接过了这盆食人花。
他会去网上好好翻阅资料的。
“它是一盆很危险的植物，一定要十分谨慎对待。”菅野不放心地叮嘱，身边的前辈和长辈都对他很照顾，他也不免沾染了这些温柔和絮叨。
德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盆栽，他察觉菅野似乎对这盆植物有什么误会，不过或许是属于孩子的冒险故事。
他决定守护这份童心，于是保证道：“我会很仔细的。”
“谢谢。”菅野松了口气，他相信集训营第一人的实力。
“德川前辈，我们下一次打一场比赛吧。”
走之前，菅野期待地向德川发出了请，他希望能所有强者都打一场比赛。
德川已经从入江前辈的短信里，知道了面前这个孩子的实力，他认真地点头，手中的盆栽随着他的动作也摇晃了一下身体。
他语气严肃：“我也去过悬崖训练……我期待你回来找我。”
德川当年就是凭着一股气，从悬崖那边经过地狱训练之后爬回来的，两边的训练都各有各的好处，但他认为悬崖那边的训练更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力。
他很期待这个孩子的成长。
晚上，训练结束后，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入江哼着歌，准备收拾衣服去洗澡，一抬头就看见一张血盆大口。
“哇！德川你——”入江蹬蹬后退了两步，假装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又好奇地直起身子，推了推脸上圆圆的眼镜，脸上挂着笑容，“什么时候想养植物了？”
德川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动静太大，甚至吸引了旁边鬼的注意。
“我……这不是我的。”德川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想到这盆植物原本应该交给鬼前辈保管。
对，鬼前辈的实力的确比他要强，就是由于菅野的误会，现在这份植物却在他手里。
“这是菅野拜托我保管的。”德川躲闪着旁边鬼的视线，他心里有些内疚，不过他已经答应了菅野。
鬼没有察觉出德川情绪的变化，他看了一眼奇形怪状的植物，表情很困惑：“原来那孩子喜欢这样的植物吗。”
入江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跪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原本以为菅野和我们更熟悉，没想到……竟然是错付了！”
德川很不知所措，他求助的目光看向鬼。
鬼平静的转身，做自己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丢下一句简单的话。
“不用管他，戏瘾上来了。”
尽管鬼如此说了，但入江奏多精湛的演技依旧让德川十分愧疚，而让他内心更难过的是，除了愧疚，他居然还有一点小开心。
这样不是更加对不起入江前辈了吗？
在入江精湛的演技下，德川被迫答应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才将这件事情掀过。
入江笑眯眯：啊咧，这么多次了，小德川还是这么单纯啊。
集训营。
在看到入江和鬼出现在网球场，立海大其他没有上场的人立刻走了过去。
“抱歉前辈，我想问一下小司去哪里了？”幸村温和地开口。
菅野是被这两个人带走的，目的是为了和鬼前辈比赛，但现在鬼前辈已经回来了，而且菅野却不在。
幸村想到了一个糟糕的结果，表情并不算好看。
入江笑呵呵地说道：“他和鬼比赛失败，所以被淘汰了。”
真田一愣，黑着脸说道：“哪怕是比赛被淘汰，你应该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而不是由你们私自进行。”
私自进行的结果并没有公证力，他们当然认可高中生前辈的实力，可无论如何也应该让他们亲眼见到，才能相信菅野这么轻易就被淘汰了。
鬼硬邦邦地说道：“斋藤教练在那里，并非私自进行，你们可以去询问教练。”
幸村制止了真田继续想要说的话，他平静地抬头：“很抱歉我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哪怕是被淘汰，菅野也会回来告诉我们一声。”
“难道集训营被他淘汰的选手，和他对我们告别的机会也没有吗？”
入江心里觉得这位初中生实在有些难缠，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确是被淘汰了，教练担心他过来会影响到你们的比赛，所以让他先回去整理行李。”入江面不改色。
“他应该给你们发了短信。”
幸村皱了皱眉，在这次的网球比赛开始之前，黑布教练让高中生将他们手中的手机全部收走了。
菅野由于当时不在，所以他的手机还在身上。
但他不知道他们的手机被没收了，所以的确有可能给他们发消息。
幸村一脸假笑：“是这样啊，菅野应该和被淘汰的其他人一起离开吧，等会儿我们回寝室应该能看到菅野，对吗？”
入江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清楚。”
应付了这一会儿就够了，哪怕幸村有再多的怀疑，也不会傻到让所有国中生都知道，有些人天生聪明，他们也没指望能瞒着多久。
菅野和斋藤教练一起，坐上了运送物资的大巴车，他们会比国中生早到那里一会儿，所以需要在悬崖下先等待。
“你认为你等会儿会在这里看到谁？”斋藤笑眯眯地问菅野，他很想知道在菅野心中他的前辈们谁更厉害。
菅野：“看到哪位前辈都有可能。”
立海大一共有九名成员，他离开之后，一共有八名，前辈们一定会选择和各自熟悉的人组队。
所以他等会儿会看到四位前辈。
“哦？哪怕是你们部长也有可能吗？”斋藤很看好那位叫幸村精市的初中生，无论是他的统治力，还是精神力网球的表现形式，都让他非常感慨。
难怪今年的世界赛会允许让初中生们上场，其他国家也有这样的怪物吗。
菅野：“嗯。”
“为什么？”斋藤饶有兴致地问道。
“幸村部长很强，但并不是100%。”菅野回答。
他是按照柳前辈的概率计算来说明的，只有100%的人才可以完全留在集训营。
无论哪位前辈面对幸村部长，都会存在一点可能性，哪怕是只有1%的可能，菅野也不认为他可以确定接下来会在这里见到哪四位前辈。
斋藤：“你认为幸村君的能力并没有达到100%的强大，是吗？”
菅野有些犹豫，他的表达能力并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己的想法。
“前辈们都很强，并不只是网球技术。”菅野表情很认真，他努力举了一个例子，“真田副部长从四岁开始，就每天4:00起床锻炼身体，所以特别强。”
斋藤的表情有些诧异，随即了然的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意志力还有坚持这些精神方面的东西吧？”
哪怕是切原赤也的实力明显不如幸村，但因为他内心坚定不放弃的信念，所以在面对幸村时也会有一丝的可能性。
斋藤没有想到菅野看的是这些，比他以为的要通透很多，反而是他想的狭隘了。
“那看来结果的确很不确定啊。”斋藤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幸村君正是和真田君比赛呢。
还真是期待等会儿能见到谁。
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中，沉默的司机在前面开车，车厢里也异常安静，直到有人突然吐槽。
“我说啊，有必要这么沉默吗？”向日岳人摸了摸头，想到刚刚的比赛，表情有些忿忿不平，“这次输了，回去好好训练，下次就是我们打爆他们的时候了！”
“是的，而且比赛输了的我们本就是实力不如吧，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宍户亮啧了一声，目光看向窗外移动的风景。
大石给自己鼓劲：“回去后我们绝不能落下训练，英二经过集训营的训练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回去以后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没错没错，话说乾你因为拉肚子直接弃权……”河村隆表情十分可惜，“说不定可以赢下比赛，留在集训营。”
柳看了一眼乾，摇了摇头：“因为最新版乾汁的概率是100%。”
乾因为腹痛十分虚弱，他无力地摆摆手，但脑子转了转。
“我听到你们部长说菅野君被淘汰了，他怎么不在这里？”
柳没有回答问题，很平静地说道：“青学的越前君似乎因为没有赶上比赛，而直接弃权了，是这个情况吧？”
互相伤害的成就达成。
车厢里闹哄哄的，各自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和对未来更加努力训练的决心，又很快随着摇摇晃晃的大巴车沉静了下去。
直到他们一个个全被赶了下来。
“这是哪里？”桃城一脸懵，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我说，大巴车的司机是想跑路吗？把我们丢在这荒郊野岭。”
“难道要把我们抛尸吗？”
“？神金，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尸体！”
“不是我说，别开玩笑了，我们的行李还在大巴车上呢！这绝对是谋财吧！”
“……这大巴车司机还怪好的，网球拍给我们丢下来了。”
“他不识货吗？我的网球拍可比我其他行李都要贵！！！”
“受不了你们这群家伙了，你们到底在在意什么？赶紧给我想办法啊！”
柳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验证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他们果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淘汰，教练们另有打算，既然如此，那当初的高中生们……
“切，你们怎么才来？等你们好久了。”灌木丛里突然走出了两个人，他们转身一看，既然是消失的越前和小金。
虽然同样是被淘汰，但离开的时候，越前和小金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他们猜测是另一辆大巴车。
桃城一脸愤怒的说道：“可恶！越前，原来你也被丢在这里了吗？！”
小金张开手兴奋的说道：“不对不对，我们是来进行秘密特训的！”
“秘密特训？！”
“没错。”
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越前和小金分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道路，斋藤教练和菅野走了过来。
他们刚刚都在树林的另一边，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声音后，就猜到是被淘汰的国中生来了。
越前和小金性子比较急切，所以提前一步跑了出去。
“菅野。”柳语气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斋藤教练。
“柳前辈。”菅野先是乖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在人群中看到了真田副部长、仁王前辈和桑原前辈。
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这是因为他认为看到谁都是有可能的。
“好了，我知道大家现在心中都有很多疑惑。”斋藤教练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他面带微笑着说道。
“我会为大家解释清楚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越前和小金是被大巴车司机叔叔扔下来的, 两人身高相仿，抱着网球拍，一个接一个被扔到了草堆里。
不知道大巴车司机受到了什么折磨, 扔完之后油门踩的冒烟, 唰唰就不见了。
两人在草堆里滚了一圈，坐在地上，表情还有点懵,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菅野和斋藤教练正好奇地盯着他们。
小金兴奋的大叫一声, 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是你！我们来打一场比赛吧！”
他的眼睛很亮，看起来就像一个单纯活泼的孩子, 让人被他影响, 心情也美好起来。
只可惜他头发上插了三根草。
菅野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了。
这是很顽强的三根草, 哪怕小金跳起来很用力, 也没有因此而掉落下来。
越前也从后面慢慢地走了过来，兴许是看到了小金丢人的表现, 他特意整理了一下服装和头发。
偷偷摸摸将那些, 隐藏在自己衣服和头发里的草给拿走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他语气熟稔地打招呼，“难道你也去上厕所了吗？”
菅野脸上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但还是回答：“没有上厕所, 我直接过来了。”
越前双手插兜，语气拽拽地说道：“这家伙上厕所时迷路了, 不过也让我们遇到了一号球场的人。”
“是德川前辈吗？”菅野问道。
“是他。”越前语气有些兴奋，帽檐下的眼睛充满着挑战和不服, “我们和他打了一场，他的实力很强。”
小金高兴地插嘴：“没错没错, 但等我们经过特训之后一定能打败他的！”
他们两个人和德川打完比赛后，跑到中央球场, 发现两人一组的对打比赛已经结束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黑布教练宣布他们两个人被淘汰。
然后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后，黑部却说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但他们是失败者，所以只有经过了地狱的训练才有机会回到基地。
越前对地狱的训练很感兴趣，他抬头，眼神没有丝毫退缩：“经过这个训练之后，就可以打败那家伙吗？”
黑部勾了勾嘴角：“你是说德川吧？他也是经历了地狱的训练，才有如今的实力。”
这句话让越前和小金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两人瞬间做出了决定。
越前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目光看向菅野：“你输给了谁？”
他很清楚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失败者，他们虽然没有参加对打，但也的确输给了德川。
黑布教练让他们过来时也提前说明了，他们很可能会遇到其他失败组的初中生。
集训营是公平的，他愿意给每一个有勇气有毅力，挑战地狱训练的初中生一个机会。
菅野不清楚自己和鬼前辈的比赛有没有输，但这个问题是他能够回答的。
“我和鬼前辈打了一场比赛。”
越前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恶劣地说道，“是那个红头发的大叔吗？”
菅野纠正：“是一位高三的前辈。”
“哦。”越前耸了耸肩膀。
三个人就这么聊起来天，完全忽视了旁边两米多的大高个。
知道斋藤教练没忍住咳了一声：“我以为你们会有话想问我。”
他这句话是对越前和小金说的。
越前没有什么想问的，小金挠了挠头，问道：“你打网球厉害吗？”
斋藤教练的表情一下卡壳了，作为一名网球教练，他打网球自然不会差，尽管他的教练性质很特殊，他是一位精神教练。
“呃，我无法和你打一场。”斋藤教练最终说道。
他很清楚小金这句问话的意思，很久没有人这么问过他了，听起来有些荒谬，又有些好笑。
小金失望的哦了一声，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斋藤了。
斋藤叹了口气，突然希望那群被淘汰的初中生们赶紧出现。
果然无论是谁都需要一个捧哏，哪怕是精神教练也讨厌冷暴力！
三小只又开始聊起了天，大家都是网球毒唯，聊起网球来根本不带停的。
斋藤对这个现象还是比较欣慰的，这三个孩子目前都只是一年级，却已经能够摸到世界赛的门槛，未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菅野原本在认真的听着越前和小金和德川打比赛的心得，在话题告一段落后，突然转身看向斋藤教练。
“斋藤教练，我有一件事想询问您。”菅野的表情很严肃，他虽然经常面无表情，但大家很轻易就能看出，他此刻是轻松还是严谨。
斋藤受到菅野态度的影响，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你说。”
旁边越前和小金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菅野想问什么？难道是关于精神力网球方面的内容吗？
的确，他在这方面十分出色，或许已经在找更进一步的方法了。
越前想了想，虽然菅野的网球方式和他并不相同，但却依旧能给他带来很多益处，于是紧张又期待地看向菅野。
被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的菅野，并没有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期待和迫切。
他努力地仰着脖子，认真地问出了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斋藤教练是怎么长这么高的呢？拜托您教教我吧。”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安静，山林间的画面也仿佛被定格。
一阵清风吹过来，让树木沙沙作响。
越前：……居然是这个，啊，对，这的确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越前的目光从菅野身上挪开，不自觉的看向了斋藤教练。
216cm——让人望尘莫及的身高。
他当然更好奇关于精神力网球方面的内容，但是……如果有长高的方法，他也不是不能听一听。
他用自以为不引人注目的目光盯着斋藤。
小金听到菅野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先是卡了一瞬间，然后立刻变得十分惊讶和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他目光灼灼，“只要可以长高，就可以打出更厉害的网球！”
所以菅野才会这么在意身高，小金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平时对身高的关注，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被三道目光逼视着的斋藤，感受到了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斋藤：……不应该呀，初中应该学了生物吧，遗传应该存在书里面的吧？
该怎么告诉这些孩子呢？
哪怕是他，也根本不懂能长到216cm的方法啊！
斋藤：“……多喝牛奶，平时的话多跳跳吧。”
没有人读懂了他语气的艰难，大家都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菅野：太宰哥哥说每天睡前要蹦一蹦，果然是真的。
越前：幸好我听了菅野的话，每天晚上睡前去蹦一蹦。
只要没人发现，他依旧是那个高冷的酷哥。
小金：白石说我每天蹦来蹦去太烦人了，以后就有理由反驳他了！
“谢谢。”菅野感激地对着斋藤教练道谢。
斋藤无力地摆摆手：等回到基地，一定要让黑部加强对选手身体营养的重视！
他可不希望这几个孩子，发现他的方法没用后，认为大人都是糟糕的。
话说，他能长这么高，不会真的有自己不清楚的原因吧？
亚洲男性的平均身高可是只有1m7左右啊！
如上，在看到淘汰的国中生们时，斋藤教练的内心是十分喜悦的。
初中生们不知道斋藤教练心中的想法，看到熟悉的同伴和教练之后，原本慌张的心情很快恢复了下来，都安静地等着教练解释。
“大家都是已经在比赛中输给了同伴的人，他们在基地中接受着最精英的训练，实力会日新月异的增长，而你们这些被淘汰的失败组，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学校。”
斋藤教练的脸上挂着令人讨厌的微笑，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所有初中生感到无比的激愤与无力。
输了便是输了，他们没有资格去愤怒和怨恨，可是在如何宽慰自己，内心也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你们内心尚且不甘心……”斋藤教练目光突然看向了远处的悬崖，“不如试试攀登这座悬崖如何？”
“这就是特训吗？”有人想起了小金刚刚说的话。
他们肯定是不甘心的，如果是输给了无法战胜的人，或许没有这么难受。
但他们是输给了自己朝夕相伴的同伴，而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他们甚至有可能再也赶不上同伴的进程了……
爬上悬崖……
不少国中生转身望去，在看到陡峭的崖壁之后，都生了一丝退缩心理。
这真的是特训吗？如果摔下来的话，会直接丢掉性命的吧？！
斋藤教练微笑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道：
“悬崖之上或许另一方天地，也或许什么也没有，你们可以按照我说的爬上去，也可以在这里等着下一辆大巴车经过。”
“我会让他们记得把你们这群失败组的人载走的。”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斋藤教练拍了拍菅野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深处的树林。
“等等，你再说清楚一点！”
“爬上这座悬崖，如果我们摔下来的话几率会负责吗？”
“所以我们到底是被淘汰了还是没有？所谓的特训到底是什么？”
斋藤教练只是挥了挥手：“祝你们好运，小家伙们。”
穿着白大褂的教练离开了，大家经过了最开始的不解和震惊后，很快将目光放在三小只身上。
“喂，越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金，你刚刚说的特训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也可以继续训练吗？”
“菅野，你怎么会和斋藤教练一起过来？”
最后一句话是柳莲二问出来的，仁王站在他旁边对菅野挥了挥手，看上去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菅野乖乖地说道：“我和鬼前辈打了一场比赛。”
桑原摸了摸菅野的头，他以为菅野是因为输了比赛，所以也被淘汰了，初中生和高中生比赛这并不公平，但是网球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没事，我们都在这里一起努力吧。”
菅野：“嗯。”
旁边的人没有从越前和小金那里问出什么。
越前嘴里只有一句：“那个教练说来这里或许有改变的机会。”
而小金咋咋呼呼的，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但是重点完全没有。
“爬上去不就好了吗？我们爬上去就知道了！”
“一定会有特训的！爬上去我就是最厉害的人！”
初中生们叹了口气，又转身看向被立海大包围的菅野。
真田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视线，替他们出声问道：“你知道学校后面有什么吗？不知道也没事。”
看起来是生怕其他人为难自家小孩儿，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话。
菅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所有人的脸上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
菅野又继续说道：“但斋藤教练说过，失败的人没有资格谈条件，如果还想继续留在训练营，就要抱着必死的决心。”
必死的决心吗？
虽然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座悬崖，它看起来真的十分陡峭，上面是层层白雾，完全无法想象该如何攀登上去。
不，最难的并不是攀登，而是在极度的恐惧下，极有可能会失误的一脚。
这一脚就是深渊。
“那就爬上去。”真田面无表情地看着悬崖。
他已经是失败者了，如果不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训练，还有资格再次站到幸村面前吗？
“没错。”越前上前一步，“如果你们这就怕了，还是乖乖留在原地等大巴车吧。”
“超前说的对！我们快上去吧！”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挂在了树上，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在树枝上一晃一晃。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是嚣张的小子啊！”
“你们这些后辈都敢爬上去了，难道以为我们会轻易退缩吗？！”
“可恶！完全看不起我们前辈呢。”
比起刚刚下车的心情和乍一看到悬崖的震惊，大家此刻内心平复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柳温和地出声：“既然我们要爬上去，那就要做好万全准备。”
这并不是在开玩笑，是一座真正的悬崖，尽管所有人的内心都轻松了不少，但这依旧是一个极其富有挑战性的任务。
“体力差的人可以先将网球拍，拜托体力好的人拿着。”柳说道，“悬崖上不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被帮助过的人上了悬崖之后，要无条件帮助替你拿网球拍的人一次。”
“大家没有意见吧？”
他们的网球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拍子，而是被放在网球包里，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必备物品。
听到柳的话，所有人都纷纷赞同。
多拿一个网球包，就多了一份生命危险，虽然大家并不反对帮助他人，但是如果毫无回报的话，也会让人心生不忿。
在这种时候的不满，是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
“我可以多拿两个。”真田的目光看向菅野。
尽管在他的信条里坚持的是绝不可松懈，但在这种危险的境况下，他还是希望自家后辈有最安全的选择。
菅野注意到了真田副部长的眼神，这次他轻易就读懂了里面的含义。
“我可以的。”菅野认真地说道。
立海大的前辈都知道菅野不是喜欢逞强的人，稍微放松了下来。
真田：“很好，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要做到！”
如果中途半途而废的话……真田皱了皱眉，很快又舒缓了眉心。
也不是不行。
桑原：“如果有困难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仁王摊在菅野的肩膀上，对着真田说道：“我有机会请求副部长的帮忙吗？”
真田眼睛一瞪：“如果一个悬崖都会难倒你的话，你以后网球还怎么攀向更高的巅峰！……”
仁王掏了掏耳朵，小小声在菅野耳边说道：“啧啧，副部长还真宠你啊。”
菅野嗯了一声，也小小声的说道：“我知道前辈们都很关心我，仁王前辈也是。”
身后突然没声了。
仁王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这些打直球的家伙太可怕了。
看到这一幕的乾若有所思。
立海大的教育到底是严厉的棍棒教育，还是慈父慈母教育呢？
乾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标了一个小小的疑问号，以后有机会或许能破案。
柳注意到青学那边震惊的眼神，眯着眼睛微笑道：“弦一郎，一直都很温柔呢。”
大石干笑着摸了摸脑袋：“哈哈，没想到啊。”
桃城小声嘀咕：“我怎么记得对切原君好像不太温柔的样子？”
根据各自的体力，大家很快就将网球包分配好了。
虽然菅野强调自己可以拿两个网球包，但所有人都忽视了他，越前和小金也是一个待遇。”切！“没有分到第二个网球包来证明自己实力的越前，表情略微有些不爽，“这些家伙搞什么啊。”
菅野听到声音转头：“越前，你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拿两个。”
越前干脆利落地拒绝：“No！”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一定要赶快到达山顶！”真田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初中生们的主心骨，他声音很大，保证能让每一个人都听到。
“大家多注意身边的人，有余力的可以帮一把，出发！”
一百六十七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国中生们集体走进时，依旧不免感到震撼。
从远处看，这座悬崖壁并没有这么陡峭, 然而站在山脚下, 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有多渺小。
“全部都是岩陵啊……话说你们有攀登悬崖的经验吗？”
“……别想那么多了，都到这了还能退缩不成？”
菅野抬头看了一眼，目测了一下距离, 尊帮他将左手臂的封印解封之后,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充沛了不少。
至少在速度和体力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
真田皱了一下眉，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座山也这么陡峭, 不过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了。
“我会在前面领路。”真田说道,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 “你们谁有攀岩的经验吗？”
向日岳人举起了手, 河村隆表示自己也可以在前面领路。
真田点了点头，率先向上攀登, 其他人紧跟其后。
柳走到菅野面前：“你在我前面。”
菅野愣了一下, 猜测柳前辈或许是想在自己掉下来时接住自己。
但菅野对这样的高度其实并没有任何恐惧，甚至, 他可以利用身体的能量直接飞上悬崖顶。
“我不用……”
柳目光温和却坚定：“我放心不下。”
“……好。”菅野点头。
就算他爬在中间, 如果有前辈不小心摔下来，以他现在的速度应该也能尽快赶到。
但他力气不足, 可能只能用能量来让其他人悬浮，菅野在心里模拟了一下会发生的场景, 悄悄提高了警惕。
如果前辈们咕噜咕噜全部滚下来……事情可能会陷入很糟糕的地步。
柳看出了菅野的焦虑，他猜测了一下, 安慰道：“大家都不是普通人，最基本的体力和力气都有, 只要去除心中的恐惧，爬上这座山应该没问题。”
柳前辈什么都知道=他说的话绝对是对的。
菅野在心里换算了一下等式，稍微放松下来。
所有人都开始向上爬，最前面的真田他的很稳，他精准地找到了每一个陡峭凸起的石头，一步一步踩上去，后面的人跟着他的步伐。
此刻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了，山林里的风带来一丝凉意，不过正在做着运动的国中生们，并没有感到寒冷。
仁王甩了甩被风吹到前方来的小辫子，眯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
“puri～风是不是大了起来？”
他的话让不少人心中一沉，在攀登悬崖的时候，哪怕是很小的一阵清风，也可能让你扶不稳石块，然后掉下去。
尤其是体力已经渐渐不支的几人，他们踩在石块上的双腿甚至有些发抖。
“大家不要向下看！”大石大声地喊道，“只有一点点距离就要爬上去了。”
此时向下看，无疑是增加内心的恐惧。
然而却依旧有人控制不住向下看的想法，就像站在顶楼向下看时，总有一种要掉下去的冲动，在悬崖中间往下看，这种冲动更加强烈。
几块零碎的石头从上方落下来，菅野往旁边侧了侧身，没有让石块砸到自己。
“桃城！”
从上方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菅野还在思考桃城前辈怎么了，就听到下面柳前辈的声音。
“菅野，快让开！”
柳前辈很少用这样的严肃的语气讲话，菅野下意识的照做，往旁边的崖壁爬了一点。
就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急速的从上方往下坠落下去，刚好擦过他刚刚待着的地方。
“桃城！”
“快闪开，快闪开！”
“谁能拉他一把？！”
四周开始响起大大小小的声音，他们的语气带着惊恐和紧张，然而在这种时刻，几乎没有人可以接住从上方坠落下去的人。
菅野转身看了一眼，他双手双脚趴在崖壁上，突然用力往后一跃，整个人以飞快的速度后退。
“菅野，你……”
最先看到这一幕的是柳，他几乎心脏要骤停，想去伸手拉住菅野一把，却只堪堪擦过衣袖。
仁王愣了一下，很快判断出菅野是想去救桃城，他咬了咬牙，朝后面吼道：“不要挡路！都让开！”
现在是危险紧急的时候，好在没有人愿意拖后腿，虽然他们无法救助其他人，但也顺利的给菅野让出了一条路。
他在崖壁上飞跃的身影几乎让人看不清，很快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赶上了桃城。
不好，以前爷的力气根本抓不住下坠的桃城！
就在所有人的心里闪过这样一句话时，奇迹出现了。
桃城很轻易的就被控制在了空中，菅野伸手扯住了桃城的衣袖，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让他趴在了崖壁上。
柳眼眸一沉，很快说话也分散其他人的注意：“谁还有余力？！去拉桃城一把。”
桑原刚好就在附近，因为担心立海大的其他人，所以他是最后出发爬的，他靠近菅野，让看起来已经昏迷的桃城趴在自己的背上。
菅野一直守在桑原身边，不过直到爬上悬崖顶，也没有等到一个将桃城前辈接到自己身上的机会。
峭壁的顶端是一个平台，可以容纳所有的国中生。
桑园将桃城放在地上后，青学的人立刻赶了过来。
乾蹲下来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凝重：“桃城的手臂……如果得不到好的治疗可能会造成第二次伤害。”
桃城的手臂是在和鬼十次郎比赛时受伤的，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淘汰赛时才选择了弃赛。
海堂很自责：“都怪我，这家伙一直在硬撑，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的话……”
他手紧握成拳，双腿跪在地上，忍不住用力锤了一下地面。
河村隆安慰的拍了拍海堂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海堂摇头：“不，我离他是最近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负起责任，接下来就由我来背着桃城前进。”
其他人看他内疚的模样，只好任由他做这个行动。
大石观察了一下桃城手臂上的伤，现在大家手里没有任何工具，只希望走上这座山顶后，能够得到治疗。
“谢谢你，菅野君。”大石表情很诚恳，“如果不是你，桃城恐怕已经……”
他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不敢想那种可能。
菅野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在空中飞翔的鹰：“桃城前辈应该会被这些鹰接住。”
他是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的，原本大家都没有在意空中飞来飞去的老鹰，但是他明显感觉到桃城前辈在下落时，老鹰往这边极速飞过来。
大石愣了一下：“这是安全措施吗？”
菅野点了点头。
得知桃城并不会遇到生命危险之后，大石的心情显然没有那么紧绷了，他再次向菅野道谢：“不管如何，这是真的太感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菅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在一旁温和地笑道：“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听到菅野的话后，不少人的目光看向在悬崖间盘旋的鹰，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有安全措施的确不错啦……这种是不是有点简陋了？”
“所以这些鹰是谁训练的？果然山顶上面还有其他人存在啊。”
“诶，你们不觉得很刺激吗？！早知道我也跳下去了，说不定还能享受一把坐在老鹰上的感觉！”
大家在悬崖上的平台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背上网球包向前出发。
斋藤教练虽然说让他们先爬上这座悬崖，但是爬上来后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所以只能按照这条路线继续往上走。
菅野和来时一样，被立海大的人围在中间，只是现在总会有目光似有似无的飘过去。
他们当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是刚刚的那一幕太过惊讶。
那种速度……真的是人可以展现出来的吗？
小金盯着菅野的目光闪闪发亮：刚刚那一招他绝对要学会！
越前看向菅野的眼神，既带着深思又带着了然，他果然不是普通人。
乾镜片一直在闪光，看上去在思考很多不能让其他人知晓的事情，笔记本也被他不停的撰写。
不少了解乾性格的人，都纷纷离远了些距离。
同样是数据网球，怎么立海大的柳就正常那么多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后辈太不正常了吗？
立海大的人正在教育菅野。
柳并没有斥责菅野擅自行动，也没有说他过于鲁莽，只是很平静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老鹰会去就落下来的人？”
菅野老老实实地回答：“刚往下跳的时候就发现了。”
仁王忍不住用力揪了揪菅野两边的脸蛋，发泄了一下内心升起的惊慌。
刚刚他吓得够呛，哪怕爬上来好一会儿，心情也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太久，也的确没有遇到过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了。
“你不信任那些老鹰？”柳微微向上挑了一下眉。
菅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如果是他信任的人训练的鹰，他一定会相信它们的能力，但是几只陌生的鹰，菅野觉得自己救比较靠谱。
他记得之前幸村部长和他说过，如果擅自做一些危险的行动，会让前辈们十分担心。
但这一次他又这样做了。
菅野感到很内疚。
柳叹了口气，摸了摸菅野的头，不再深究这件事：“刚刚耗费的体力是不是有点多？累不累？”
有这个能力，反而限制他的行动肯定是不对的，只是作为前辈，他们的心脏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菅野高兴地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翻篇了。
“我还可以走很多个100米！”
真田用网球拍拨开一处杂草，莫名其妙成了国中生的领头人之后，他大多都是和其他人说话，这会儿也向菅野他们走了过来。
“你刚刚有几分把握？”
他说的是菅野去救助桃城的事情。
菅野抬头：“一百分。”
自从知道了柳的数据网球是用百分制后，菅野就认为只有100分才是满分，如果说十分的话，那就只有十分之一的把握。
真田“嗯”了一声，不在多说什么。
他很早之前就告诉过菅野，可以去做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他不会在这方面对孩子管教太多。
一百六十八个球
爬上陡峭的悬崖只是第一步, 代表他们有机会登上山顶，接下来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当然，在所有国中生们一起互帮互助前进下, 这些看起来只是一场艰难的旅途。
在爬过两次悬崖峭壁, 经过几条深山里的溪流之后，大家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关。
——看起来十分破旧的吊桥。
它由十几块木板连接而成，在空中经过不知多少风雨的洗礼, 连接木板的麻绳似乎踩上去就要断开。
风一吹, 吊桥在空中晃荡，让人很难想象踩上去什么滋味。
这座吊桥连接着对面那座山,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登上山顶, 必须从这座吊桥上走过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山林里显得更加清冷寂寥, 除却他们这二十多个人，附近只能听见风声和小动物窸窸窣窣的动静。
海堂打了个冷颤, 他看了眼四周, 悄无声息地离人群里近了些。
桃城在海堂背上醒来后，第一反应是惊恐, 他哇的一声从海堂身上跳下来, 期间还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手腕，龇牙咧嘴的。
“我怎么会在你身上？！你要对我干嘛！”桃城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海堂, 表情从震惊到不解，最后变成坚定（？）。
海堂原本内心的愧疚, 在桃城莫名奇妙的表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额头冒出一个“井”字，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这家伙！”
他抬起脚想一脚踹过去, 被早就熟悉他的桃城敏锐地躲过。
桃城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突然正色道：“谢谢。”
海堂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撇过头：“本来不想帮你的，是你太丢人了。”
桃城没有多说什么，为了拍海堂的肩膀，安静地走在他身边。
过了半晌，空气里传来闷闷的一句话。
“喂，你的手怎么样？”
桃城笑了一下，转了转手腕：“还成。”
“必须尽快经过这座吊桥。”真田拧着眉头，“天已经黑了，我们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小金兴奋地跳了起来：“就由我第一个过去吧！”
“小金！”忍足谦也叫住了他，他不放心的将手按在小金的肩膀上，“先等等。”
“诶！为什么不要嘛？不要嘛！”小金大声的叫道。
白石不在，四天宝寺的人拿小金没办法。
忍足谦也无奈地说道：“小金，你再这样，等之后我会告诉白石的。”
小金愣了一下，眼珠在眼睛里溜溜的转。
忍足谦也看出他的想法，语气淡淡：“就算现在部长来不了，他的毒手也能在以后发挥作用。”
小金：“唔！不许跟白石说！”
忍足谦也：“那你乖乖听话。”
小金被劝住了，其他人也不敢第一个踏上吊桥，一群人拦在了吊桥边，面面相觑。
“不是说老鹰会抓住我们吗？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门胁说道。
“……现在已经到晚上了，这吊桥下面根本看不到老鹰的影子！”伊武深司挠了挠头，“还是不要过多的指望老鹰了。”
桥下是湍急的河流，一眼看去，只觉得下一秒就要坠落下去。
如果真的不小心踩空掉下去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攀登悬崖尚且可以通过体力来支撑，可这吊桥破破旧旧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中途中断。
“事到如今，就差这一步了，我们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不可能会有死局的，只要摒弃了内心的恐惧，这座吊桥也不算什么！”
菅野盯着吊桥看了两秒，扯了扯旁边真田副部长的衣袖。”我想过去试试。”
真田低头看向他，语气严肃：“这很危险，不需要逞能。”
菅野摇了摇头，想了想小小声地说道：“哪怕吊桥断了，我也不会有危险。”
柳和仁王在旁边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们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毕竟菅野平时身上的异常，他也从未费心思掩饰过。
就连住在他家里的那两位长辈，看起来也丝毫不平凡。
真田身体紧绷，理智上告诉他，菅野说的应该是真的。
毕竟在那天列车上的爆炸，菅野也能在一瞬间将炸弹扔出窗外，那并不是平常人的速度。
可是情感上，他却无法接受自己让后辈去冒险。
“我找到一些树枝。”
桑原带着几个人从树林深处走过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些零散的树枝。
现在天色太晚，如果想要安全的度过这座吊桥，需要有人在两座桥的对面打着火把。
大家的注意很快被吸引了过去。
“有树枝了，我们该怎么点火？”
“想要做几个火把……谁身上带了火机吗？”
“那种东西根本不允许被带进集训营吧。”
“要不我们试一下钻木取火？”
“哈？你是笨蛋吗？这要弄到何年何月！”
“你说什么！别以为你背了我，就可以随便骂我！”
……
“不用吵了，生火这里我可以想办法，大家准备好过这座吊桥吧。”柳提高声音说道，作为立海大的百科全书，他的确知道该如何在野外生火。
乾过去给柳帮忙，两人一起成功的将火生了出来。
明亮的火焰照亮了一小片地方，能够清晰的看见吊桥和对面的情景。
菅野再次抬头看向真田副部长：“可以吗？”
如果不是事权从急……
真田深吸了一口气：“我先过去，如果吊桥没有问题，你们再过来。”
他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菅野的请求再次被驳回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吊桥下方，开始思考如果真田副部长掉下去，他能不能立刻将他救上来。
答案是必须动用左手臂的能量才行，但也可能会面临失控的风险。
真田在其他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上吊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担心自己的呼吸不小心将吊桥崩断了。
一步、两步……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将吊桥吹的左右摇晃，真跳的身体也在吊桥上险些有些站立不稳。
看到其他人瞪大眼睛，甚至有人撇过眼去，不敢直视。
菅野跑到吊桥边上，用力扶住了麻绳，见到他的行为，其他人才从紧张中反应过来，纷纷跑到吊桥边用力抓住麻绳。
真田在空中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坚定的往前，他步子很稳，只经历了中途的一次晃荡，很快就到达了对面。
“这座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真田双手放在嘴边，“只要走的稳一点，过来不是问题！”
柳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如果担心的话说，可以两个人一起过去。”
“会不会这座吊桥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有人担心地问。
“不太可能。”柳摇了摇头，“根据真田刚刚过去吊桥的表现，它的承重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
所有人都很清楚柳的数据计算，听到他这么说，不少人都放心下来。
小金从忍足谦也的手下挣脱出来，第一个举手报名：“我想第一个过去，谁和我一起？！”
“我和你一起。”忍足谦也很不放心，他转头，“小春，你……”
“我没问题！”小春比了一个兰花指，看起来很像ok的手势。
远山金太郎和忍足谦也走的比真田看起来更加轻松，吊桥甚至没有多加摇晃，他们就已经到达了对面。
“喂！快过来，一点都不可怕！”小金一边跳一边开心地说道。
没有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反而感到有些可惜，忍足谦也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小金会突然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
或许是用白石来威胁起到了一些作用。
两个人都成功地走了过去，其他人也稍微宽松了心情。
“还有谁想先过去吗？”
越前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同样不放心自家后辈，也跟了过去。
他们两人也十分平稳地走了过去。
这座吊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危险……
“菅野。”柳温和地说，“要和我一起吗？”
菅野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在空中摇晃的吊桥。
按照漫画里的桥段，应该会出现中途断裂的情况，或者是有些木板其实已经碎裂了，只要有人踩上去就会突然踏空。
但是这些情景都没有出现，这只是一座很平常的吊桥，或许在他过去每天都要有很多人经过。
比想象中的要坚固很多。
直到最后一个人，从吊桥上过来，所有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啧，看上去也没这么吓人嘛。”向日岳人双手枕在脑后，现在回头看这座吊桥，觉得刚刚的担心都显得有些可笑。
“恭喜大家。”乾推了推脸上的眼睛，“这座桥已经被我们征服了。”
“哈哈，其实只要克服了心里的恐惧，他只是一座桥而已！”桃城咧了咧嘴。
在爬悬崖的时候，他就是因为不小心往下看了一眼，再加上手臂本来就受伤严重，才会坠落下去。
刚刚他就学乖了，一门心思往前走，走起路来都不带一点犹豫，硬是把一座吊桥走成了平地。
“这山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我们继续出发吧。”
“都这么晚了啊，不会有饿狼什么的出没吧？”
“别想那么多，至少我们还有20多个人在这里！”
国中生们吵吵闹闹，继续向前出发，山顶就在眼前。
“砰！砰砰！……”
“嗯？怎么会有网球的声音？”
随着他们距离山顶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这是网球拍拍打网球的声音！
众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加快脚步。
“听这声音，这上面绝对有人在训练！”
“斋藤教练果然没有骗我们，只要我们爬上山顶一定会有转机的！”
“这就是我们复活的机会，是我们再一次进入集训营的机会！”
受到激励的众人加快了攀登的脚步，就在他们距离山顶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上面的声音突然停下来了。
紧接着便是无数网球滚动的声音。
什么？！
大家下意识的抬头，无数个黄色小球从上方滚落下来。
“这一定是上面教练给我们的考验！”真田拿出身后的网球拍，目光炯炯，“绝对不能让对方失望！”
他们今天从集训营比赛失败后，一路跋山涉水来到这里，体力早已消耗大半，但是内心的情绪却是欲愈涨愈烈。
被淘汰的时候有不甘心吗？！
昔日的伙伴在接受精英的训练，自己却只能回去无所事事，真的甘心吗？！
只要爬上这座山，只要把这些网球全部打回去，他们就能有再一次回到集训营的机会！
再一次……
这次绝对要让那个家伙/他/部长知道，他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人！
一百六十九
u-17集训营。
装饰豪华的西图澜娅餐厅内, 高中生和国中生泾渭分明地坐在几个桌子前。
和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高中生们不一样，第一次在这里正式训练的国中生们显得有些沉默。
下午的时候亲手送走了关系最好的同伴，感情还没来得及发酵又马不停蹄地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哪怕是训练最严格的立海大众人, 表情上也浮现了疲倦, 更别提其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强度训练的其他国中生了。
“这个菅野肯定喜欢吃，给他尝……”切原将餐盘里的牛肉丸夹起来，准备先放在旁边, 他的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一扫, 夹着牛肉丸的手停在了半空。
柳生抿了抿嘴，沉默地盯着餐盘, 明明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但完全提不起想要吃饭的想法。
丸井嘴里咬着一块过去梦寐以求的小蛋糕, 口味比立海大两条街外那家甜品店的味道还要美味, 但他嚼了半天，嘴里只有甜味, 心里却没有升起半分愉悦的心情。
这不是他想要吃的甜品, 应该塞给桑原吃……
丸井顿了顿，将小蛋糕往旁边推了推：“太腻了。”
这时候, 桑原应该无奈地将两人的餐盘替换, 并笑着说：“那先吃我的好了。”
仁王应该贱兮兮地凑过来，夸张地说：“诶？！你终于觉得这些甜品腻了啊！不错的进步啊puri～”
可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推到旁边的甜品孤零零地摆放在那，等到他们所有人都吃完了, 工作人员过来整理。
“可恶！……”切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晌，忍不住低声地骂了一句。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很快续满了泪水, 切原努力瞪大着眼睛，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滴落在餐盘里。
一滴、一滴……
幸村冷静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橙汁, 他看上去是所有人里面最冷静的，下午发生的事情似乎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周围的其他学校，有人在大声怒骂集训营；有人替自己伙伴感到不甘心；有人准备带着自己同伴的梦想坚持下去；也有人在庆幸自己赢得了比赛。
他看了一眼气氛低迷的立海大众人，和很多学校不一样，立海大从未经历过败北，这次史无前例淘汰一半多的人，对他们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也未尝不是好处。
立海大目标里只有胜利，但尽早体会到失败，也是最终胜利的一环。
所有不甘、绝望的挫折，都会在他们日后化为星光铺路的。
不管在集训营的他们，还是被淘汰的大家……不需要安慰和鼓励，所有人都会自己走向自己的道路。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幸村敛下目光。
山顶上。
三船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他头发乱七八糟，浑身都散发一种邋遢大叔的气质：“真慢啊，被淘汰的垃圾们！”
一上来就听到这句话的国中生们，立刻目光凶狠地看了过去。
“喂喂，你这大叔是怎么回事？！”
“嗯？斋藤教练不会是让我们来找他的吧？”
“哈？！那些是没有抢到球的高中生们吗？”
“搞什么鬼？这个邋遢大叔不会真是我们之后的教练吧？！”
三船并没有将这些吵吵闹闹的声音放在眼里，刚刚一瞬间所有网球飞上来的时候，他的确有片刻惊讶。
不过那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啊，这只能证明这群新来的家伙，比后面这些高中生们厉害一点。
但都是垃圾，在垃圾里面区分大小王是没有必要的吧？
“听着，小子们！”
三船教练的声音提高，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那些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高中生们。
“我是三船，是负责训练你们这群杂碎的教练。”三船的脸上露出一个不适的微笑，配合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有夜里让小儿止哭的影响力。
菅野往仁王身后躲了躲。
仁王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眯了眯眼睛，侧身挡住了菅野。
菅野有些茫然，因为在看到这位教练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好像多出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是在东京的夜市里，周围是抬头也看不到尽头的建筑，和来来往往高大的行人。
菅野安静地坐在一个小码头上，目光呆呆地盯着前方。
他好像在等一个人。
周围有不少人投来了好奇或怜悯的目光，但日本的社交温度，让所有行人都止步于观察。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走了上前，他向下弯着腰，满脸横肉的脸上堆叠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孩子，你在这做什么？”
菅野耳朵动了动，他想起了那个男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哑巴？听着，我不管你怎么回事，但我说话的时候，必须给出反应。”
他动了动脑袋，努力给出反应，抬头看向跟自己说话的人。
蓬头垢面的男人低头和小孩无机质的目光对视，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恼羞成怒地瞪着小孩。
从始至终菅野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看起来毫不在意。
该死！这小子怎么眼睛这么诡异？！
男人往旁边吐了口唾沫，调整好表情，脸上又露出自以为慈祥的笑容。
“孩子，你是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吗？”
菅野眨了下眼睛，注意到了“等”这个字，缓慢地点了下头。
似乎想到什么，他变得有些着急，抿了抿嘴，但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银发男人把他丢在了出租屋，可是那里是应急的房子，房东过来收房租，看到一尘不染的房子和一个单独的小孩儿，表情立刻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直接冷漠无情的将他丢了到了街上。
菅野蹲了好几个店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了，他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人，最后换到了一个比较清闲的小码头。
“我知道你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好吗？”男人伸出手，想要去抓菅野的衣服。
“不要沾上别人的气味。”
脑海里又想起一句话，菅野躲开了伸到他面前的手，继续盯着男人。
男人读不懂他的目光，反而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
这小子的眼神……怎么像没有感情一样？
菅野跟着这个男人走了。
他们走过了这条热闹的街道，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男人终于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发馊的手帕，慢慢朝着菅野走过来。
他内心其实是有点慌的，这小孩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这里，不哭不闹，看起来就像一尊小木偶。
可这皮相……长得实在令他心动，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的！
脏兮兮的手帕离菅野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还在等着男人带他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男人吞了吞口水，巨大的喜悦让他忽略了周围的不对劲：……这孩子怕不是个傻子。
直到手怕快要碰到菅野的脸，菅野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粉红色的双瞳。
周围的空气就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变成一道道利刃，全部往男人身上扎过去。
“噗！噗！……”
鲜血在空中狂飙，男人仰着脖子惨叫出声，明明这么大的动静，但距离巷子十几米外的街道像是完全听不见一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
男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不自然的抽搐。
菅野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恶意，刚刚有十分浓稠的恶意向他扑面而来。
菅野转过头盯着巷子口，找不到他了。
阵。
黑泽阵。
菅野努力学着其他人的发音，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但是想张嘴说出来时，又像是卡壳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有些难过的蹲在了地上，旁边的男人还在惨叫，但他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但是胸膛依旧上下起伏，菅野看了一眼，又平静地挪开了视线。
“喂。”
直到屋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菅野心中一下子冒出了开心的泡泡，他努力抬头，在黑夜里看到一双碧绿的双眸。
“不会在门口等我吗？！”声音里饱含着怒气，黑泽阵从屋顶上跳下来，很快发现了躺在这里的另一具身体。
“呵。”他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抬手给了男人一枪。
然后又用冒着烟的枪口对准着菅野，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刚刚才完成任务赶回去，身上还有未散尽的杀戮之气。
“我没跟你说过吗？”黑泽阵用手枪点了点，“不听话的话我会直接把你杀了。”
菅野向前走了两步，扯住了男人的衣摆。
黑泽阵吸了口气，将手枪收好，他还算知道小孩要从小教育起，于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小孩儿。
黑泽阵：“为什么不弄死他？就对你很简单吧。”
菅野歪了歪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黑泽阵：“如果你跪下来求我，可以教你怎么做杀手。”
菅野沉默地看着他。
黑泽阵语气逐渐暴躁：“如果我没有找到你的话，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完他又自觉失态，抿了下嘴唇，撇过头去。
他今年才十几岁，这个孩子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有色彩的生命。
听到“再也见不到”这种词，菅野这表情勉强有了变化，他努力了半天，脸憋的通红，说出来一个字。
“阵。”
黑泽阵一愣，冷哼了一声，抬手将菅野拎在自己肩膀上。
阵……
琴酒。
菅野从记忆里回过神，抬头看向三船教练，默默的从仁王的身后走了出来。
菅野：糟糕，刚刚不小心把记忆弄混了。
三船教练的身影和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让他内心一阵心慌，一瞬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但三船教练是三船教练……菅野默默地撇过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请三船教练去理发的。
仁王瞅了一眼旁边的菅野，以为小孩是在逞强，悄无声息地挡住了菅野半边身体。
啧，小孩就是爱面子，害怕也不说出来。
“我知道你们输了比赛很难堪，想在这里获得一线机会，听着，我不需要你们活泼好动有想法，你们只需要记着——”
“在这里我的命令就是一切！”
听到这句话，国中生们有些躁动，而高中生像是已经习以为常，脸上露出了有些麻木的表情，但却没有人反抗。
柳暗暗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三船再次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砸吧砸吧两下嘴，扯着嗓子大声的说道：
“欢迎来到地狱！”
一百七十章
——谁敢违抗命令就会把他从山崖上推下去。
三船教练说完这句话后, 不少国中生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拼上性命去赌一场网球的胜负，拼上性命去做严酷残忍的训练，这是不少网球生的生活现状。
而在这座悬崖上, 让“拼上性命”这四个字显得更加具体化了, 毕竟应该没有谁，从悬崖上掉下去之后还能好好活着吧？
“怎么小鬼头——你们这就怕了吗？”金黄色头发的高中生大笑着开口，他动了动脸上的横肉, 语气充满着不屑。
“哈哈哈要是怕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里可不是给你们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又有人起哄着出声。
菅野往高中生那边看了一眼，又默默地往仁王旁边挪了挪——想抢他的网球, 还说他是小矮子, 不想和他们一起训练。
“噗。”国中生里突然有人笑出声, 向日掏了掏耳朵, 问旁边的同伴，“你有听到有狗在叫吗？”
“嘁！”宍户亮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可不要用他们来侮辱小狗了。”
越前双手插在裤兜里, 表情一如既往的拽：“连球都没有抢到的各位前辈，应该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吧？”
“你们——”
“好了！”三船教练大喝一声, 阻止了高中生和国中生们的争吵。
“还不给我去训练, 垃圾们！”
这句话是对高中生们说的，教练在这里的威信比国中生们预想中的要大很多, 听到他的话，尽管表情上仍有着不服气, 但高中生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身跑步去了。
三船教练继续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顺便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离他距离最近的海堂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桃城幸灾乐祸的拍了拍海堂的肩膀。
“穿上这些衣服。”三船从身后屋子里的仓库里翻出了一些白色短袖。
菅野注意到了高中生们穿的是黑色短袖。
“这个衣服……是不是有点像劳改犯？”仁王悄悄低声问菅野。
菅野仔细想了想电视剧里面劳改犯的衣服，摇头：“他们的衣服有图案。”
仁王弯了弯眼睛：“啊, 是这样。”
三船的耳朵很灵敏，瞬间在十几个人里抓住了菅野和仁王。
“喂，你们两个小子在窃窃私语什么？”
菅野紧张地往前走了一步，态度认真的像是在面临班主任的问话。
“我们……”
仁王阻止了菅野即将脱口而出的实话，他朝三船抱歉地笑笑：“我们对接下来的训练有些期待。”
“哼，最好是这样！”三船不欲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冷哼一声后，目光从菅野身上挪开。
这小子就是斋藤说的那个精神力特殊的吗？
啧，那些家伙可真会给他找麻烦。
三船又从身后的仓库里掏出了一堆铁锹，扔在了国中生面前的地上。
“拿上这些家伙，现在给我立刻挖洞。”
“挖洞？”
“什么鬼！我们不用开始训练吗？”
“高中生们都已经去跑步了，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三船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议论，他表情淡淡：“给我挖的深一点，两小时后我会回来。”
他往嘴里灌着酒，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国中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真田第一个拿起了铲子。
“开始挖吧。”真田脸色很黑，“那个教练说违抗他的命令会被扔下去。”
桑原挠了挠头，也捡起了一把铲子：“好奇怪的训练啊。”
他们立海大最先接受“挖洞”的，毕竟幸村之前研究的时候，甚至想把他们丢到沙漠上去打一场网球。
跑都跑不动，比平常的训练要耗费十倍体力！
菅野上前拿了三把铁锹，给了仁王前辈和柳前辈一人一把。
柳眯着眼睛：“谢谢啊，菅野。”
乾走了过来：“教授，你对这个怎么看？”
柳将铲子用力插进土地：“眯着眼睛看。”
乾：？
乾真治推了推眼镜，教授居然也喜欢说冷笑话吗？
不、不对，一定是有他还没有发现的蹊跷。难道眯着眼睛挖洞，会对训练有更大的效果吗？
桃城上前拿了把铲子，看到陷入头脑风暴的乾，叹了口气：“乾前辈，柳学长他应该只是单纯眯着眼睛看而已。”
脑子好的人都会想这么多吗？呃，总不是他头脑太简单，错过了话里的深意吧。
桃城抓了把头发，打了个抖。
可怕，还是老老实实挖洞吧。
青学和立海大的人都开始行动了，其他人见状也不甘不愿的拿起了铁锹。
国中生们开始哼哧哼哧的挖洞，菅野对教练的任务完成的很认真，但一会会儿就累了。
柳从他手里将铲子抽走：“可以了，你今天的体力训练已经达标了。”
菅野抬头认真脸：“可是还没有拼上性命训练。”
仁王在菅野头上用力揉了一把，凑近了他：“不用啦，你应当不是败北吧？”
菅野回以亮晶晶的眼神：仁王前辈真厉害。
不过头上为什么会有泥土的味道？菅野的目光看向了仁王前辈的手，那里有一点点泥点子。
菅野：(▼皿▼#)
仁王：(￣▼￣)
柳抬手轻轻将菅野头上的泥点子挥走，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仁王：山上可不好洗澡，适可而止。
仁王腼腆地笑笑，转身哼哧哼哧的挖土。
柳看向菅野：“你主要需要精神方面的训练，我会带你去找教练的。”
菅野应了一声，用干净的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桑原的肤色比灰扑扑的泥土还要黑，光溜溜的头上都是汗珠：“唉，行李被放在大巴车上了。”
旁边的桃城听到这句话也叹了口气：“是啊，没有行李还真是不方便。”
小金的声音依旧活力四射：“为什么不方便啊？”
桑原：“没有办法剃头了。”
桃城：“特意带着漫画看不了了。”
两人是同时开口的，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内心的苦楚。
在他们即将要越界的时候，真田一只手插在了他们两人的中间，声音恶毒：“不许抱头痛哭。”
他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如果看到这样的场面，马上就要雷霆大怒了。
桑原作为立海大传统人士，迅速止住了哭意，嘿嘿干笑两声，转身立刻卖命地挖洞。
“凶巴巴的。”桃城小小声地跟越前吐槽。
越前离他远了些：“桃城前辈，你手好脏，不要碰到我啦。”
被后辈嫌弃的桃城眼睛又变成了蛋花眼。
身后海堂一脸无语的转过身，黄黄的泥巴都比这家伙要好看。
国中生们按照教练的吩咐，在山崖上挖出了很多个洞，不过一直挖洞都有些无聊，有些人在聊着往常的八卦，还有一些人在努力给自己找乐子。
仁王一脸恶趣味地将菅野塞在了洞里，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哇喔，菅野你和这个洞一样高呢！”
菅野仰头看着洞外面的前辈们，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不开心，而是思考着说道：“在小山下面挖一个洞，是不是就可以躲在里面了？”
桑原双手撑在铲子上面：“是这样，但很快就被发现了啦。”
“除非你跟我一样黑，哈哈。”
菅野：桑原前辈似乎变开朗了不少。
柳：“可以用一块大石头挡在山洞面前。”
菅野眼睛一亮：“玩躲猫猫的话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仁王：“没错没错，下次我们可以试试哦，puri～”
以为立海大要讨论什么大事的乾，默默地收起了笔记本，转身离开了这片不属于他的地方。
……总觉得教授进了立海大之后，性格方面也变化了不少。
小金兴奋的听着立海大的讨论，然后从外面一跃，跳到了和菅野一个洞里面，他开心地伸长手臂：“哇，也可以把我装进去诶！”
谦也叹了口气，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心灵也挺疲惫：“小金不要闹了啦，话说怎么还这么有活力啊！”
越前已经热的摘下了帽子，脸上红扑扑的，坐在一块小石头上扇风，他转头看了一眼在坑里的菅野和小金，继续给自己扇风。
越前：一年级后辈里面，应该是我最成熟。
越前：（尺v尺）
菅野开心地对小金说：“远山，以后玩躲猫猫我们可以藏在一起。”
小金：“好诶！那你要和我打网球哦！”
菅野点头，又和一个小伙伴建立了革命友谊。
等到大家休息够了后又继续开工，仁王才将菅野和小金拎出来。
菅野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本来想飞上去给前辈们一个惊喜的。
两个小时之后，三船教练拿着酒壶慢悠悠的走过来。
“嗯？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挖洞？！”三船的声音很大，离得近的，被他声音震的不断往后退。
“该死！吵什么吵啊？”有人不服气的小声说道，他感觉自己刚刚耳朵都被震麻了。
“教练，不是你让我们在这里挖洞的吗？”桃城大声问道。
“是啊，明明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你。”宍户亮一脸不爽。
菅野想到了什么，戳了戳柳前辈的手臂：“柳前辈，是不是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
柳低头看了一眼菅野，他的脸上不知道被谁糊了一点泥巴，看起来像个小花猫。
“嗯，已经超过20分钟了。”柳指了指菅野的脸，“这里，没发现吗？”
菅野认真地说道：“山上有虫，仁王前辈说泥土可以防虫。”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金，还有越前，甚至是桃城和海堂的身上也各自抹了一点泥土。
除了小金，其他人注意到柳的眼神都各自闪躲了一下。
“柳前辈，我帮你吧。”菅野眼睛亮晶晶，头顶上的呆毛一晃一晃。
柳不动声色地婉拒了菅野的提议，然后平静地看了仁王一眼。
人这么多，看来有的让仁王好好玩了。
菅野失望地“哦”了一声，见到他的表情，柳终于知道为什么就连桑原的头上也沾上了泥土。
就连他都很不忍心，桑原能抗住的概率是0%。
“先听听教练要说什么吧。”柳决定使用百试不厌的转移话题大法。
菅野轻易中招，很快转头看向教练。
“还不赶快把这些洞给填了！”三船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了之后，表情变得臭臭的，声音的气势都提高了不少。
“啧，你们是蠢货吗？这么多洞，接下来该怎么训练？！”
菅野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是草薙先生跟他说的。
“尊的集火能力其实很强。”草薙先生当时的表情有些无奈，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随口两句话，就能轻易做到招惹其他王群殴的事。”
尽管那个时候没有听懂懂……菅野看向三船教练，草薙先生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憋屈，且有点上火。
一百七十一个球
填坑远比挖坑更加容易, 国中生们又开始哼哧哼哧的把泥土铲到坑里。
“真想给这个教练一铲子啊。”桃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小声地嘀咕了两句。
海堂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你手痛？”
桃城炸毛：“你说什么？！”
他把手放在海堂面前用力的晃了晃，大声囔囔：“这对我而言不过只是小伤！”
大石担忧地看了桃城一眼：“去旁边休息吧。”
桃城咬了咬牙, 刚想反驳, 三船教练的眼神就瞥了过来。
“嗯？铲个土都能把你伤到？”
桃城被这个眼神刺激的哇哇大叫：“怎么可能？我不过是……”
三船教练不想听他废话，拿着空酒壶的手一挥，随便指着一处空地：“做那里去。”
桃城张了张嘴, 他的手腕其实已经在发抖了, 海堂因为之前悬崖上的事情对桃城的行为很关注，所以第一个发现了这件事。
大石直接辅助扶住桃城,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去旁边休息, 如果不希望自己的手留下后遗症的话。”
桃城抿了抿嘴, 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他内心很自责,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露出了痛恨的表情。
太丢人了, 所有人都在工作, 只有他在拖后腿，这样下去……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打过那个家伙！
三船教练把大石喊到一边, 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很快露出怔松的表情，迅速离开了这里。
其他人对此有些好奇, 但又不敢触三船教练的眉头，稍微心里好奇了一下, 又低头继续铲土。
关于三船教练让他们挖洞之后又填洞这件事，有些脾气暴躁的国中生觉得这位大叔就是在找事, 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女友作来作去。
可恶！也就只有他们这群国中生会宠着他了！
也有些善于动脑子的国中生，思考挖洞和填坑这件事深意。
大部分都认为这是一种特殊的训练, 只可惜短时间的训练是看不到成效的，他们也只能在心里稍加猜测。
柳已经很确定这是一种训练了，毕竟挖洞和填坑这两件事情锻炼的，都是他们打网球时需要动用的身体部位。
不过这种没有任何规划和安排的训练，让人做起来有些不确定感，也就是说他对人的锻炼到底有多少效果。
仁王甩了甩脑脑后的小辫子，抬手揪住了菅野头上的呆毛，然后得意洋洋的对着旁边的宍户亮说道：
“看吧，我就说我家后辈在走神，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puri～”
“啧，知道了。”宍户亮翻了个白眼。
这小孩儿面无表情地铲了很久的土，他以为这孩子只是有些专注，还对旁边铲一会儿土，就停下来张望四周的小金说：“看看人家有多认真。”
没想到听到他这句话的仁王笑嘻嘻的说道：“菅野只是走神了哦。”
因为走神了，所以每次铲子里只能挖一小坨土，如果是在认真的做任务，就会把铲子塞的满满的。
仁王对菅野的行为了解的十分透彻。
铲子的长短不一，菅野被分到了一个最短最小的铲子，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听到了前辈平静地说“这是最适合你的铲子”时，菅野还是整理好了心情。
但因为自己的铲子比别人都要小，所以他铲土的时候特别用力，想和别人挖到一样多的泥土。
但因为现在走神了，所以表面上虽然在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但其实每一次铲子都只铲了半抔土。
菅野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三船教练让他们挖洞真的是为了锻炼身体吗？
菅野根据自己观看的无数漫画和电视剧来推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教练这种身份，安排一个特殊的训练，除了表面那层意思之外，应该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比如，幸村部长让他们表演舞台剧，其实深层含义也想告诉大家双打和单打的理念。
至于柳前辈为什么没有说出教练的深层含义，一定是为了考验其他人，很多事情明说出来，可能会失去一些特性。
菅野认为自己成长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只看表面意思就一头扎进去的菅野！
想到这里，虽然还没有明白教练的深层含义是什么，但菅野依旧感到十分开心。
“嗯？”菅野突然歪了歪头，他看一下自己负责的这个深坑，里面有一抹熟悉的土黄色。
和他们队服的颜色一模一样诶。
菅野开心地伸出手，想把这个土黄色的东西抓出来，给前辈们看一看。
“喂，那边那个小鬼！”三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菅野附近，并且大声喊了出来。
小鬼不是喊我，菅野必须坚定的把手伸向坑里。
“我说啊，难道听不到我的话吗？”三船走到了菅野身边。
菅野抬头，沉默了两秒：“三船教练好。”
三船眯了眯眼睛，指着一旁紧张地桑原说道：“你把这个坑填了。”
这应该是他的任务，菅野抿了抿嘴。
“你跟我来。”三船瞥了一眼被填了一点点的深坑，直接转身离开。
菅野愣了一下，跑到旁边的柳前辈面前。
“柳前辈，教练叫我。”菅野的语气带着好奇和兴奋。
把他的任务交给桑原前辈，一定是因为他需要完成特殊任务了。
柳看了一眼三船教练的背影，在心中猜测或许是因为精神力的原因，他温和地对菅野说道：“去吧。”
菅野用力的点点头，快步跟上三船教练。
“他找菅野做什么？”越前走到柳的面前，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柳歉意地说：“抱歉，我也不知道呢。”
乾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发射出一道光芒：“你知道教练目的的概率是63.8%。”
柳表情很无辜：“我真的不清楚，我又没有单独离开过。”
单独离开过的人只有大石，他刚刚拿着药膏和绷带回来了，所以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他去干什么了。
“没想到这个教练人还不错。”有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很欣慰。
“嗯，起码不用担心死在这里了。”旁边有一起附和的。
乾眯了眯眼睛，仔细盯着柳半晌，柳维持着表情不变，一派坦然淡定。
“不可能啊，难道概率真的算错了？不对，根据今天的天气……”乾念念叨叨地离开了柳。
仁王吹了声口哨：“嘛，看来还是军师更胜一筹。”
平地上大大小小的洞很快就被国中生们填好了，三传教练不知道和菅野去做什么了，所有人都累的坐在原地休息。
从昨天傍晚爬悬崖到今天早晨，他们也不过随地找了个地方就地歇息了一会儿，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是双重疲劳的状态。
真田只是坐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他表情凝重地看向远方，转头对柳说道：“我去找菅野。”
他是菅野的副部长，现在人莫名其妙被教练带走了，不管是不是基地的安排，他都应该有知情权。
柳表情一顿，真田是最固执的，而且对后辈的责任心十分强，如果要求他不去的话，百分之百会被拒绝。
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就不需要瞒着真田。
柳点了点头，知道真田对他说的意思：“你去吧，这里我会负责的。”
桑原压下心里对菅野的担心，感慨道：“真田已经把所有失败组的成员，都当成自己的责任了啊。”
仁王打了个哈欠：“毕竟那可是真田啊。”
不是谁都有耐心，在风纪委员这个位置上坐三年，也不是谁都有耐心，对切原两年如一日的管教。
小金趴在谦也的腿上，吐着舌头哈气：“可恶，那群高中生都去爬瀑布了！”
宍户亮：“同样是特殊的训练，高中生们可比我们的有意思多了。”
“糟了，我们的队服都不见了！”海堂蹭得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瞬间慌乱起来。
“什么？明明刚刚还挂在那里的！”
“难道是被那群高中生们拿走了吗？该死！”
“直接去找那群家伙算账！”
小金也着急的跳了起来：“队服去哪了？这不是我弄丢的！白石会不会用毒手毒死我？”
谦也快速安抚：“不用担心，队服不见了，我会替你作证的。”
按照小金冒冒失失的性子，如果白石知道小金的队服不见了，一定会认为是他自己弄丢了。
当然，毒手什么的都是假的，但大家一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小金。
柳轻轻皱了下眉头，提高声音：“大家先不用着急，等教练回来了再问他。”
乾也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队服只可能被教练或者高中生拿走了，但我没必要和高中生正面起冲突。”
大石拍了拍一脸怒气冲冲的海堂：“不要太着急，还是要好好修炼才行啊。”
他指的是海堂即将在他们三年级毕业之后，继任青学部长这一事。
海堂表情愣了下，想到了什么，很快平静了下来。
“抱歉。”他低下头。
“你这家伙！正常人都会生气的。”桃城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海堂，“别搞得那么吓人啦。”
气氛稍微变得轻松了一些。
三船将菅野带到了一块很大的石头面前，然后拿出一只记号笔，在石头最上方轻轻点了一下，又在石头其他各处的边边角角都点了一下。
“你站在那里，用网球打这几个点。”三船指了一个距离，“能做到吗？”
菅野点点头，内心充满了疑惑。
这个距离……三船教练是在试探他的视力好不好吗？
不过如果是柳前辈的话，一直眯着眼睛会出现看不见这个小点点的情况吗？
菅野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逐渐丰富起来，他的视力超绝，一眼就看到了小点点的位置。
按照三船教练的指示，菅野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动用精神力就将网球打到了这几个方位。
三船眯了眯眼睛：“再来，这次你发完球之后我再点。”
菅野将黄色小球高高抛起，打出去的一瞬间，三船估算着球落下来的方位，在离它最远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再下一秒，球衣就砸到了那个小小的黑色点点。
这一次三船感受到了，黄色小球上覆盖着一股很微弱的精神力，对他而言，这股精神力看起来是活的。
大部分网球选手的精神力都是“死”的，被选手通过网球拍激发出来，变成必杀技，然后一直保持原样，直到消散于世界……
但面前这个孩子的精神力似乎是“活”的。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三船教练再次制定了一个规则：在菅野将球打出去之后，他会用记号笔在大石头上不停的标记，菅野需要做到的是，在网球触碰到大石头的那一瞬间，落最后一个标记点的位置。
菅野听得十分认真，并在心里想到了两种办法。
第一个是根据三船教练的行为来预测他最后会在哪里标记，菅野认为这种方法只有柳前辈或者幸村部长他们能够做到。
第二种是笨办法，就是不断用精神力来控制网球来造成他的方位改变，菅野只能做到第二个方法。
不，也有可能第二个方法也做不到，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在空中改变这么多次网球的方位。
菅野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尽管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一定要做到，只有经历了考验，才能领到特殊任务！
空气终于从之前的轻松转变成了紧张。
一百七十二个球
黄色小球被球拍弹飞出去, 顺着预料的轨迹落到石头上，第一个黑点时，立刻又按照主人的想法变换了一个方向。
第二个。
第三个。
……
直到第五个黑点数下来, 网球才顺利的砸到石头上, 蹭下了那一点记号。
成功了。
菅野松了口气，开心地看向三船教练，她眼睛亮晶晶的, 看起来不像个能藏住话的。
三船原本还等着听他功, 然后好好敲打敲打，让这孩子切记不可骄傲, 结果等了几秒, 空中也没落下半点话。
“嗯……表现不错。”三船教练在菅野的眼神攻击下, 不自然地说道。
来这训练的初中生和高中生们, 哪个不是骄傲不逊，藏着一肚子火, 哪怕平时在温顺的几个, 别憋着气，卯足劲, 除了训练方面根本不会和三船有其他交流。
菅野当然也没有别的交流, 但这孩子似乎真的再把他当做可靠的教练那样信任。
三船原本肚子里藏的敲打的话也歇下了，只是问道：“这空中变换顺序你能做到几次？”
菅野想了想, 还是摇头，不确定的事情他也不敢下保证。
三船接着说道：“你在基地和鬼十次郎打过没有？”
菅野：“我是和鬼前辈比赛之后, 教练和前辈们建议我来悬崖这里训练。”
三船：“他有一招能让球在空中变成十个，也就是说你这变化顺序, 至少要做到11次，才能有获胜的可能。”
对于鬼这种实力的高中生来说, 或许头一次可能着道，但他们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只是依据身体的反应，在求每一次变化方向时都跟上，那菅野这一招将毫无用处。
“你先慢慢练习，靠这一招来打败高中生是不可能的。”三船以为菅野和鬼比赛输了，“但他却能使你的精神力细化，也算是颇有溢处了。”
“好。”菅野回答完之后继续亮晶晶地看着三船教练。
听教练的口吻，他的考验已经完成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要颁发特殊训练了？
三船对菅野的表现很困惑，他目光在菅野头顶的呆毛上晃了一圈，又挪回他的脸上。
然后一眼沉稳的说道：“你跟我来。”
菅野若是身后有个尾巴，应该也要跟着一起摇晃了，好在他的呆毛也很能表现。
三船将菅野带到一个偏远的仓库，是他们之前没有瞧见过的。
这个仓库里放的都是平时用不着的东西，三船进去之后四处翻找，终于找出了一包压箱底的糖果。
“这个给你，别的奖励也没有了。”三船特意看了一眼日期，将手里的糖扔给菅野。
他估摸着今夜想跟他讨点奖励，但他这里穷乡僻野，啥也没有，最多的就是酒了。
但酒这玩意儿，他连自己都喝不够，自然不可能拿来做奖励。
三船也没有糊涂到让一个未成年喝酒。
菅野捧着一包糖果失望地离开了。
三船在身后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琢磨了两秒一时，有些气急败坏。
“这小子难道是嫌奖励少？”三船沉着脸嘀咕了两句，又转身在仓库里翻了起来。
啧，只是变换了五次方向而已，如果他能做到更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有其他奖励。
菅野领着糖果回来，一下子就受到了国中生们的欢迎。
就连消失不见的队服，也暂且被抛在了脑后，聪明人都说了，队服的事情不用着急。
他们平时都听队里聪明人的话，现在虽然不是同一队的，但领头人分出来之后，虽然也是按照平日里的态度做事。
“这是什么？！哇！那个老头竟然给了你一包糖果！”
“小金，最多喊大叔就够了，什么老头！”
“菅野君你做了什么？那教练还有吗？！”
在这荒郊野岭待上半天，连口水都没有喝到，更别说这点甜味了，不少人吞了吞口水，在思考这位教练到底是喜欢菅野这款的呢，还是完成任务就会有奖励？
仁王一把挽住菅野的脖子：“你先前不是害怕这个教练？”
菅野也很开心自己可以吃糖了，听到仁王前辈的话，有些歉疚地说道：“刚开始认错人了，三传教练很好。”
桑原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幸好文太没有来这边，否则要崩溃了。”
他们还好，丸井嗜甜如命，还是适合待在有蛋糕甜点的集训营。
柳拍了拍仁王的肩膀，温和出声：“说不定我们能回去。”
他知道桑原是想自己的搭档了。
菅野低头将糖的包装扯开，认真数了数，一共有34颗糖，给所有前辈们分一颗，还能剩下不少。
不过在他分糖的时候，遇到了挫折。
“不不不，我不能拿你的。”
“就是啊菅野君，这是山崖上不知道午饭能吃什么，这点吃的还是先自己收着吧。”
“小孩子都喜欢吃甜的，我就不用了哈哈哈。”
前辈们虽然觉着嘴巴里苦，想吃点甜的，但也没谁真的不要脸皮凑上去找小孩要吃，都认真地拒绝了菅野的好意。
倒是四天宝寺和青学几个人有些犹豫不决，他们也不是自己想吃，主要是他们学校也有一个后辈在这里。
平日里当然是说教，但大家内心也是真的宠爱自家小崽子。
“越前……”大石看向越前。
越前瞬间就明白了大石前辈心里想的，他撇了撇嘴，酷酷地说道：“我才不喜欢吃糖呢。”
河村隆挠了挠头：“兴许我们可以帮菅野君的忙，来换几个糖如何？”
桃城表情很苦恼：“他在悬崖上救我那事，还没报答呢。”
越前恼火地看着这群无视自己话的前辈：“都说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大石拍了拍越前的肩膀：“我看这教练不是个好相处的，等会儿吃午饭估计也会难以下咽，这糖可是珍稀资源。”
越前抿了抿嘴，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总之横竖，前辈们都想让他吃到糖。
四天宝寺的谦也也在和小金说话：“你想不想吃那个糖？”
小金吞了吞口水，表情纠结又犹豫，他难得有这样踌躇的时候，只是其他人都没有要，刚刚糖递到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就伸手了。
谦也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无奈地笑笑：“想吃就说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春不知为何感动的哗啦哗啦的：“呜呜呜小金也会为前辈们考虑了……”
一氏一把揽住小春：“别哭了，小金他只是长大了。”
菅野被四天宝寺那边的热闹吸引了目光。
财前前辈和一氏前辈都是因为意外才加入进来的，但有了一世前辈的加入，四天宝寺热闹了不少。
柳看了菅野一眼，摸了摸他的头：“其他前辈们都不愿意吃糖，那就多给小金和越前几颗。”
菅野：“他们刚刚都拒绝了。”
“不一样呢。”柳语气温柔，“刚刚是作为国中生拒绝的，现在是作为小辈收下，而且你是他们的朋友，对吗？”
菅野听话地去送糖了，果不其然，就和柳前辈预料的一样，在菅野说完他们是好伙伴之后，两个人都变变扭扭的把糖收下了。
“切，我们冰帝怎么没有一年级的后辈。”向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宍户亮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吃糖了？”
“才不是！”向日瞪着眼睛，“我又不至于，只是有个一年级的多好玩啊！”
三个有一年级的学校，都因为后辈气氛变得温馨了不少，一路上照顾的简直令人牙酸。
尤其是那个立海大，和他们做对手这么多年了，切原君那会儿也不至于这么宠，都是动辄打骂。
他们学校不是校风严格，网球部的训练也是十分可怕残酷的吗？难道这么多年都是谣传吗！
宍户亮双手枕在脑后：“冰帝有你不就行了吗？”
向日岳人：“哈？！”
“身高、样貌……”宍户亮比划了一下手势，“这不都挺可爱的嘛！”
向日岳人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这家伙！”
日常逗猫√
“既然坑都已经填好了，那就下山去打水吧！”三船教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坐在地上休息的国中身后，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诶？！”
国中生们面面相觑。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们队服去哪里了？”
问话的人是青学的海棠学长，菅野听到这句话，也下意识看向了之前放队服的地方，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柳前辈……”
柳安抚地拍了拍菅野的肩膀，提高声音：“我们的队服是被教练拿走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们。”
三船当着所有人的面掏了掏鼻子：“嗯？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有人嫌弃地往后退了点，小声地朝旁边的同伴吐槽：“这大叔可真是……”
“知道什么？！”性子急的桃城问了出来。
真田沉着声音：“就算这里不允许穿队服，也应该让我们自己保管。”
“对啊！再怎么样也不能拿我们的队服吧！哪怕是被淘汰了，我们也要穿回去。”
财前挠了挠头：“我穿的可是校服啊。”
为了帮助一氏前辈找到小春前辈，遇到了国中生们，然后莫名其妙被拉来这里一起训练，现在校服还丢了，财前感到未来一片黑暗。
“蠢货们，校服就在你们脚下！”三船教练的声音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下意识低头。
脚下？
刚刚那个洞……难道在刚刚他们填的洞里面？！
菅野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在坑里看到的黄色料子：糟糕，被我埋掉了。
如果幸村部长知道自己把衣服埋在了泥巴里……菅野又开始感到紧张。
仁王在旁边亲眼看着菅野的表情从●△●变成了●)o(●。
仁王：“pu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