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井上守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他觉得这个叫工藤景仁的少年所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认识,唯独连在一起后就有些搞不懂了。
工藤久仁让他去查百度百科是因为他很出名,工藤景仁也让他去查……
想到了某个可能,井上守蓦然浑身一震,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查询起了对方的讯息。
在浏览器的搜索框中码出“工藤景仁”四个大字后,置顶的人物百科界面十分醒目,尤其是上面贴着的人物照片……
井上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工藤景仁,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工藤景仁的照片。
——确定了,这人真的有百度百科。
不是他脑子糊涂了,是真的有啊!
“工藤景仁,围棋职业三段……”
点开人物专栏,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句。
井上守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来回扫视了好几遍这个画风貌似与本人与众不同的人物介绍,面色隐隐透着几分纠结。
“你是……职业棋手?!”井上守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有些尖锐,仿佛见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恐怖事件。
工藤景仁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他的手机,“上面应该有记录吧?听百度的,没错。”
井上守:???
井上守还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你一个职业棋手跑来打网球做什么?”
更恐怖的是这位应该坐在棋盘前文质彬彬拿捏棋子的职业棋手貌似在网球方面的天赋还不错,居然国一就成了正选。
你一个职业棋手从哪儿抽出的时间来打网球的?关键还打出了一点儿名堂!
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激动,井上守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作为职业棋手应该很忙,怎么能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工藤景仁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地开口:“……可能是为了,锻炼身体?”
井上守:“……锻炼身体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吧。”
井上守有理由怀疑工藤景仁在诓他,他有些不大能够理解,“你打网球的话还有时间下棋吗?你是怎么做到下棋网球两手抓的。”
工藤景仁的实力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能够得到三巨头认可甚至被安排到单打一的选手,绝对见到不到哪儿去。
拥有这样实力的选手,肯定是从小就接触网球,否则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我是入学之后才开始打网球的。”
景仁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对面前几欲惊掉下巴的记者先生阐述事实:“因为我哥进了网球社,我就寻思着也来凑个数,顺便锻炼身体。”
井上守:“……”
您这数凑得可真是惊爆眼球啊!都凑成正选了!
还算是见过一些大风大浪的井上守平复了一下心情,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开始想着从工藤景仁这里套出一些有用的讯息,谁料工藤景仁似乎是早已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当机立断地截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茬。
“有问题,找百度,不要问我,大家都轻松省事。”
井上守:“……”
行叭,这是个有百度百科的人物,他问不起。
“那个,井上先生……”
备受打击的井上守抬手制止了开口欲言的中原中也,他失魂落魄地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的,让我查百度百科。”
中也眨了眨眼,微笑道:“不是,我只是想说,您相机里的照片好像被您不小心给删了。”
这话让原本魂不守舍的井上守一惊,慌手慌脚地查看相机里面的照片,还好经中原中也提醒,补救及时,这才没有流失过多相片。
“还有,除了久仁和景仁,我们三个没有百度百科。”顿了顿,中原中也犹觉不对,继续补充:“也就只有赤也能在浏览器里找到些只鳞片爪的信息。”
井上守闻言浑身一震,垂头丧气的他在这一刻当即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双眼发亮地盯着面前的赭发小孩,生无可恋的他整个人都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他激动地握住面前少年的双手,仿佛在面对天使一般,声音颤抖地问道:“是这样的,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双手,脸上笑容不变,语速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地说:“今年升了国中才开始打网球,个人感觉本人实力一般,没有网球基础,有一定运动基础。部长之所以看重我可能是因为我有天赋,感谢部长给的机会,让我能够在关东大赛决赛出场。不要问我有没有自信能够获胜,我只能说尽全力。”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中原中也吸了口气,笑容温和:“井上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井上守嘴角一抽,这都让你说完了,走完了我的路,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了。”
“还有两个,您请。”中原中也特别礼貌地侧了侧身子,露出了被他挡住的太宰和切原。
井上守深吸一口气,视线在剩下的太宰治和切原赤也之间逡巡一番,最终落在了看上去外表还算纯良的太宰治身上,看向他的眼神隐隐带有几分期冀。
太宰治眨了眨眼,咧嘴一笑,笑容明媚而灿烂,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阳光少年。
——如果能忽略他身上那些绷带的话。
井上守对于那些绷带并没有什么想法,只以为这是中二年纪少年的一种乐趣,所以没有太过在意,也就没有想太多。
对太宰治先入为主的好印象让井上守对他好感度很高,那些奇怪的绷带自然就能选择无视。
中也一看太宰治又在装模作样地忽悠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当场给他那无辜的面庞呼上一拳,好在顾忌公共场合,为了立海大的风评,最终还是忍住了。
工藤久仁眼瞅着井上守落入了某个黑心玩意儿的陷阱,神色透露着几分不忍。
都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是以貌取人。
旁边那个单单纯纯无脑可爱的小海带不香吗?为什么要眼瞎地选择一个通深黑色的家伙。
之前一过来就该知道太宰治是个什么德行,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啧,白活了那么多年。
“太宰君是吧。”井上守朝着太宰治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完全忘记了最初说出“不方便”三个字的就是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少年。
“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太宰治想了想,很认真地对他说:“我得看你问的是什么,才能知道我是否方便。像是我用心收集的许多自杀技巧,肯定不能轻易告诉你。”
井上守笑了笑,心中给这个孩子打的标签除了“纯良无害”,又添上了“聪明机灵”和“幽默风趣”。
没有莽撞地应下他的话,而是从容不迫地给自己留下了余地,足以看出他的聪明机灵。
至于所谓的“自杀技巧“……井上守一笑而过,对此不以为意,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打网球的?”早已准备好的采访问题如今终于派上了用上,井上守找到节奏后恢复了曾经自信从容的神态。
太宰治不假思索:“今年,加入网球社之前没想过打网球,进了社团之后需要做各种各样的训练,就算不想打也没有办法。”
井上守:“加入网球社之前没有网球基础吗?”
太宰耸了耸肩:“没有,都没碰过。”
井上守感到有些新奇:“你既然都没有接触过网球,那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加入网球部的?”
他猜测肯定是因为立海大全国大赛冠军的名头吸引了这些孩子,否则怎么想都不大合理。
太宰有些无奈:“我也不想的啊,学校要求起码要加入一个社团,我、中也还是久仁,我们几个当时是正好看到网球部,所以就顺便加入了网球部。不信你问他们。”
中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久仁也附和:“我作证。”
太宰小声嘟囔:“本来我还想问问有没有回家社的……”
井上守没有听到太宰嘀咕,继续问:“那太宰君,像你这样半路开始学习网球的,会不会觉得有些跟不上同学的节奏?或者是碰上一些训练方面的困难?”
太宰皱了皱眉,义正言辞地否认:“我打网球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又不是为了争强好胜的。”
“哦?”井上守觉得似曾相识的热血出现了,少年的理想,这不正是他采访的初衷吗?
“可否方便告知,你的理想是什么?”
“当然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喽!”太宰治身体扭着了一条海带,看上去十分快乐:“这还是我的座右铭呢!”
井上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采访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画风越来越偏。
久仁甚至还上前安抚性地拍了拍井上守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同情。
碰上太宰治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选手,只能自认倒霉了吧。
第182章
井上守好久才勉强平复了遭受惊恐暴击的内心,略显僵硬地笑道:“太宰同学你不要开玩笑了,自杀这种事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我没有说笑。”太宰治不服气地鼓了鼓嘴巴,言语特别真诚:“接触网球之前我不知道网球的威力,接触网球之后,尤其是感受到了部长的灭五感,我深切地肯定,只要在网球这条路上坚持不懈地走下去,一定能够找到最为理想的自杀方式——无痛自杀!”
太宰治的神色间充满了向往,提到“无痛自杀”的时候尾音都欢快了不少,看得出来是真的为此感到高兴。
“对了,记者先生,看你的样子做记者的年份不低了吧,你有没有什么所了解的能够让人无痛自杀的打球方式?”
完全没有料到会被人反问出这么离谱的问题的井上守呆住了。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讪笑:“太宰同学,网球是一项有利于身心健康的运动,怎么可能用来自杀呢?你把网球想得太可怕了。”
“你错了,井上先生。”太宰治满脸沉重地晃了晃手指,语重心长地说道:“是你把网球想得太简单了。网球,才是这个世界的终极武器,或许能毁灭世界也说不定。只要摸索到网球的奥秘,无痛自杀只是轻而易举的一件小事。”
这种中二中又透露着些许惊悚的话,向来循规蹈矩的井上守有些接不住。
旁边的工藤久仁和中原中也赶紧一左一右地架住太宰治的胳膊,久仁甚至还捂住了打算继续高谈阔论自己理想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井上先生,您不要介意,他这个人,中二病晚期,没救了,刚才那都是在胡言乱语,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啊,哦……”井上守神色恍惚地应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太宰治刚刚说自杀时的样子好真诚啊,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工藤久仁见对方不在状态,迟疑了片刻,小心询问:“井上先生,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太宰不行了,我们这边还有个人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唯一没被采访的切原赤也,再次补充:“切原以前有网球基础,或许你可以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有用的讯息,他在这方面可比我们懂得多了。”
久仁脸上笑眯眯,心里忍不住暗自腹诽。
确实比他们懂得多,不过以切原夸大其词的习惯,应该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动脑子都不会泄露重要信息的人吧。切原最擅长的就是答非所问和哗众取宠了。
被戴高帽的切原赤也当即挺直了腰板,特别骄傲地扬起下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井上守幽幽看了看切原,他想到自己之前失败的四个典例,那是多么痛的领悟,这些个小孩一个个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怕不是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唯一一个进入正题的家伙,最后还偏离了方向,朝向了更恐怖的话题。
支吾了半天,井上守最后还是心累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累了,就先这样吧。”
他还是集中精力准备比赛结束后对立海大的专访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预期的专访内容可能也要发生改变了。
摩拳擦掌准备迎接问题的切原:???
……
五小只的方向过于热闹,丸井出于好奇看了一眼,然后就见到那位先前还文质彬彬的记者先生如今身体摇摇欲坠、面容苍白,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昏厥过去。
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久仁他们在和那个记者说什么呢?怎么感觉那个记者连呼吸都那么困难?快要窒息似的。”
几个小孩说话也就是用的正常音量,不过他们离得有些距离,具体谈论了些什么根本听不到。
“是啊,让他们跟那名记者说话,真的没问题吗?”胡狼也有些忧虑。
自家孩子啥脾气秉性他们也都知道,一个个的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看上去谦逊有礼的工藤景仁和工藤久仁兄弟两个嘴巴特别,还有一个混黑、一个混白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唯一一个各方面指标都算比较正常的切原又是个嚣张中二嘴巴没门的家伙。
真的很担心那名记者会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暴击啊。
仁王好整以暇地说:“难道我们更应该担心的不是立海大风评被害吗?Puri~”
柳生:“仁王君说得对,那名记者是个成年人,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不可能连这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咱们现在,与其担心那名记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倒不如担心这五个小孩会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柳生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奇怪的印象。”
这五个小孩本身就有够奇怪的。
一个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冠军,一个围棋职业棋手,一个黑手党,一个武侦社成员,还有一个是蠢笨到能考出骇人听闻的低分的海带笨蛋……简直是古怪的不得了。
真田的脸当即就黑了:“太松懈了!我这就去把他们分开。”
他正准备动作,却被一旁的柳莲二给拦下了。
“真田,别冲动。是那名记者先去找的他们,估计是想从他们口中套出点什么,你放心的,他们几个都不傻,做事也还算有分寸,不会闹出什么大问题的。”
“……”真田沉吟了片刻,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有分寸?切原赤也?”
柳莲二:“……”
行叭,连这么单纯的真田都看出了切原头脑简单,足以证明切原的大脑真的单细胞。
“……其他四个有分寸,他们不会让赤也乱说的。”柳莲二深吸一口气,努力劝说。
一直躲着偷懒的毛利寿三郎听到这话立刻蹦了出来。
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有些拔高的尖细:“柳,‘其他四个’,你是把太宰治算到里面了?你觉得太宰治那小子跟‘分寸’两个字能沾上一点儿边吗?!”
柳莲二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摇摇欲坠。
要说太宰知道分寸吗?
他是知道的。问题是知道分寸不一定在分寸内行走,以太宰治的作死程度,说不定还会跑到钢丝上跳舞。
对于这样一个人,柳莲二实在没有底气为他辩解。
他艰难地发出了干涩的声音:“那不是还有三个吗?”
真田:“……”
众人:“……”
军师,你还敢再没底气一些吗?
得到满意答案的毛利寿三郎继续缩起来偷懒。
只要其他这些亲爱的同学们没有被太宰治那只黑心泥鳅荼就行,至少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理存在的。
他的坚持,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军师,您觉得咱们立海大的风评在今天过后会变成怎样?”丸井小心翼翼地去试探无所不知的柳莲二。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逼问,剩下三个的靠谱程度丸井已经不大能够确定了,只能选择求助。
柳莲二:“……今天过后再看看就知道风评如何了。”
丸井:“……”
好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针对这件事情无限纠结,更没有给五小只时间和记者扯皮,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双方选手都要由教练带领列队入场。
冰帝和立海大又是一波针锋相对和夹枪带棒的嘲讽,简单互相阴阳怪气了一通,然后就回到了各自的场地。
双打二号是柳生、仁王对泷、日吉。
之前在体育馆的时候,立海大和冰帝总共进行了两场半的比赛,唯有双打二号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在全盛状态顺顺利利完成了整场比赛。
那次是作为立海大双打二号柳生、仁王的完胜。
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在U-17训练营后山经历了一番磨难的众人如今实力更上一层楼,面对昔日的手下败将赢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十五分钟之内,仁王和柳生顺利拿下了双打二。
冰帝的人心惊肉跳地看完了整场比赛,额头汗涔涔的。
“表现还不错,看来这几天的苦没有白受。”幸村笑吟吟地看着下场的两人,嘴角咀嚼着几分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仁王:“puri~的确是更游刃有余了一些。”
柳生微微颔首:“可以感觉得到,确实有些进步。”
“嗯,看来那位野人教练还是有一点儿本事的嘛。”观看完全程比赛的工藤久仁感慨一声。
之前还没有感觉出来,如今在看他们对战昔日对手,明显能够感觉得到,仁王和柳生前辈的进步简直是肉眼可见的。
他和景仁对三船入道的意见不可谓不大,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位野蛮的教练在训练人方面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
“毕竟是U-17的总教练,多少也会有些能耐。”景仁也没有那么违心,三船入道有本事,他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不过……
“这仍旧不能改变我对他的看法,训练的时候不做好防护措施,这点我真的很难苟同。”
第183章
之后的双打二由丸井、胡狼对忍足、向日。
忍足向日这对双打组合在当下国中网球界算是一个比较难缠的双打对手,两人组成双打组合也就一年左右时间,相较于从小就进行双打的丸井、胡狼而言,在默契配合方面以及各种双打技巧上还是略逊一筹。
再加上丸井和胡狼经过后山为期一周的训练,虽说时间不长,但也是有所进益的。
在面对忍足和向日时不说完全碾压,也基本上是胜券在握的状态。
场上的比赛一时进入胶着,久仁看着游刃有余的自家前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三船教练说过,同调对双方的精神力要求很高,胡狼前辈的精神力貌似很低啊,也就是说胡狼前辈和丸井前辈很难完成传说中的同调喽?”
中也也陷入了回忆当中,附和点头:“三船教练好像确实是骂过胡狼前辈,说他的精神力搭配丸井前辈只是在拖后腿。”
“何止是胡狼前辈,他还骂了丸井前辈呢!”切原赤也很嫌弃地撇了撇嘴:“说什么丸井前辈要是补足缺陷,完全可以作为单打。明明前辈可是双打好手呢!”
太宰笑眯眯地问:“那赤也你是觉得,单打好还是双打好?”
切原赤也不假思索地开口:“当然是单打啦!”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切原:“……”
他有些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子,也对哦,他都觉得单打好,更何况前辈喽!
大概是因为丸井前辈和胡狼前辈给了他一个特别牢固的双打组合印象,所以他下意识认为丸井前辈就是喜欢双打。
“其实不论双打和单打还是得看是否适合自己吧。”景仁慢条斯理地说:“就像丸井前辈,在无法解决他后方防守的问题之前,他只适合双打。不过以丸井前辈的好胜心,相信也是喜欢单打的选手。”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最惨的貌似是胡狼前辈。”切原微微蹙着眉头,隐约透着几分同情:“按你们的意思,胡狼前辈双打没有足够的精神力进行同调,单打的话能力又有些不足,啧,不怎么出彩啊。”
众人:“……”
这么一听,果然胡狼前辈很惨。
在几人交头接耳地讨论时,场上的比赛已经了尾声。
最终,双打二,由丸井和胡狼以6-4的比分拿下了胜利。
被五小只当做话题讨论的两人下场后先是聆听了一波主上大人的教诲,接着才回到观众席上休息。听着后面自家后辈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丸井很好奇地扭头看过去。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跟我也说说。”
“……”久仁沉吟片刻,很是郑重地开口:“聊天、聊地,聊国家大事。”
丸井:“……”
行叭,我就静静听你们胡言。
丸井是个比较洒脱的人,倒也没有过多纠结后辈们的话题,谁还没个秘密咋地?追根究底的话就有些太招人厌烦了。
丸井觉得以他在男女之间的受欢迎程度,应该不会成为招人厌烦的那一类。
“现在开始进行关东大赛总决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对冰帝学园单打三号比赛,请双方选手尽快入场。”
工藤久仁拎着球拍走上了球场。
面对趾高气昂的迹部景吾,工藤久仁从容不迫。
“上次比赛进行到一半就被迫中止,如果比完一盘的话,输的肯定是你。”迹部景吾冷笑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屑一顾。
那一次这个孩子所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足够他以此判断出最后的比赛结果,比赛继续下去,工藤久仁必败无疑。他相信以幸村和真田的眼力也看得出来,可他们时至现在仍旧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倒让他有些拿捏不准了。
总不能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工藤久仁的实力就足以和他势均力敌了?
不,不可能。他更愿意相信是立海大在虚张声势。
当然,工藤久仁的实力虽不及他,但也绝对不可小觑,还是要予以重视,不能刚愎自用。
久仁笑吟吟地开口:“只要赛没有比完,结果没有出来,我就不算输。谁输谁赢还是要看今天这一盘吧。”
现场硝烟弥漫,双方一触即发。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那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正有此意。我一直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要是去了冰帝应该也能当上部长,正好今天这场比赛也算是满足我的愿望了。”工藤久仁不慌不忙地说出了极尽嚣张挑衅的话。
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虽然当不上冰帝部长,但是打败了冰帝部长也足以彰显出自己的实力和本事。
一旁听到这话的冰帝学生当即就炸了。
“那小子扯什么呢?想要击败我们部长,做梦呢?”
“就是,上次在体育馆明显就落了下风,怎么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学别人挑衅,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点儿能耐。”
“太气人了,一个一年级的小屁孩居然这么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耳边是冰帝学生愤愤不平的叫骂声,工藤久仁充耳不闻,心态没有发生一丁点变化。
早在他进行挑衅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自然有了心理准备。
对面毕竟是冰帝部长,说话怼他,与冰帝部长一荣俱荣的其他学生怎么可能不进行维护,怎么可能不对他这个出言不逊的一年级攻讦?
然而,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正面对一大波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怒怼又是另外一回事。
耳边嘈嘈杂杂的,还有那些人狰狞的面孔,实在很难装聋作哑。
他平复了一下略显烦躁的心情,正想高声对骂回去,谁料已经有人提前做了他想要做的事。
“上次体育馆赛都没比完,你凭什么说我们久仁会输?你是预言家,看到了未来?那你怎么没看到那个爆炸犯呢?”
“就是,什么叫做挑衅了你们,大工藤只不过是把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怎么,你们冰帝就这么脆弱,听不得大实话?”
“你们口口声声嫌弃我们久仁是一年级,你们冰帝部长不也是一年级当得部长吗?一年级怎么了?也就你们冰帝以前选人看资历,我们立海大从来都是实力至上,就算一年级,也能当正选。”
“我告诉你们,今天五场比赛,三场单打立海大都是一年级出场,照样能赢你们!”
与冰帝互相吵嚷的正是立海大的部员们。
一年级的许多部员和工藤久仁并不算太熟悉,大工藤是他们对工藤久仁的称呼,因为工藤久仁是工藤景仁的哥哥,为了区分两人,他们一般都久仁为大工藤,景仁为小工藤。
一般来说,二年级和三年级的人都会直接称他们为久仁和景仁。
工藤久仁则是怔住了,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帮自己吵架。
其实那些冰帝的学生说的大多是事实,当时体育馆那场比赛继续下去输得会是他。其他的话……嚣张是没有,挑衅却是故意的。
他想要激怒的是迹部景吾,以此来找到对手的破绽,只可惜,他低估了迹部景吾,对方并没有如他预想之中的冲动发火,反倒是冰帝的其他学生气哄哄地嚷嚷了起来。
他有料到冰帝的其他学生可能会发怒,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直面暴风雨的时候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主要是他这一张嘴实在难以舌战群儒。
就在他的气势节节败退时,那些站在他身边的学长或同学们却帮他撑了起来。
工藤久仁确实是没有料想到眼下的局面。
明明上次体育馆那场比赛他会输是事实,眼下挑衅也是事实,可同在网球部的这些部员们却不论缘由地站了出来帮他辩解,为什么?
只因为他跟他们一样,是立海大的学生吗?
他个人的观点和行径其实是大相径庭的。
他这个人比较自私,如果有人骂他的好朋友或者家人,他一定会不问青红皂白的站在自己人这边,因为他相信自己他的朋友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蛮不讲理的蠢事;但是,理智上他也明白,大多数人是站在道理充分的一方。
就是只论事、不论人。
所以他最初并没有想过网球部的部员会帮他说话。
如今不问缘由地帮他,是因为所谓的集体荣誉感吗?
明明他和他们很多人都不是特别熟。
说起来,他记得景仁说过,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喜欢一个人,比赛也都是为了自己,只在乎自己的输赢。至于所谓的集体荣誉或者互帮互助之类的,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
好像以前在圣夜小学读书的时候,亚梦也提过,她最初说的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思路模糊地提到,明明是守护者,却总是游离于边界处,仿佛下一秒就会脱离学生会。
工藤久仁并不是不理解集体荣誉的意思,正是因为太过理解了,所以始终觉得,集体荣誉就是将人从道德层面挟持,在被周围环境影响时,进入短暂的冲动。
正是因为这种观念的潜意识存在,才会让他更加偏爱于个人荣誉的获得。
哪怕是今天和迹部景吾的这场比赛,所谓的输赢他也只想到了自己如何如何,没有想过立海大的荣誉是否会受损。
立海大如今的荣耀可都是那么多届前辈们努力的结果啊,难道不值得人看重吗?
工藤久仁神色之间有些恍惚。
第184章
所有人都在为集体荣誉而拼搏奋斗,不论是立海大的同学们,亦或者对面的冰帝……
工藤久仁再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自私利己。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比赛开始后自己有要输的迹象,干脆就坦然点,输就输了,把招式耍得花里胡哨一些,只要能继续获得大家的称赞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更遑论在意立海大的荣誉了。
望着观众席上两相对峙的学生,还有那些立海大的同学、前辈,久仁不免羞愧地低下了头。
——总感觉有些没脸面对部长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久仁突然想到了赤也。
赤也最初好像一直想着要打败三巨头,当然,直至现在他的信念也没有改变,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赤也貌似不仅仅是为了击败三巨头而变强。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于如今的赤也而言也不再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口号,而是成了真正想要达到的目标。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久仁怔怔呢喃出声。
集体荣誉感或许是冲动之下的衍生物,但却不一定代表它影响恶劣。
不论是正选还是普通部员,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望一起奋进努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所有人都以此为荣。
“现在开始进行单打三比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工藤久仁vs冰帝学园迹部景吾。”
没等久仁多想,场地喇叭里传来了比赛开始的声音。
两人率先进行猜先,由工藤久仁发球。
将网球拿在手中,工藤久仁怔怔地看着手里面的网球出神,直到对面传来迹部景吾不满的催促声,工藤久仁才回过神来。
幸村精市见此,微微蹙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网球破空而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发球飞到了迹部面前。
小球掠过球网来到自己的半场,迹部挑了挑眉,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对手状态不对。
上次体育馆比赛虽然只有半场,但是工藤久仁的实力也大致摸得差不多了,这样朴实无华又毫无攻击力的发球,实在是不像工藤久仁的实力会打得出的。
迹部轻松捞起网球,没有过多试探,直接挥球拍至对方脚边。
——工藤久仁如今的状态,对他是有利的,不趁机拿下一局,实在是可惜。
这一球汹汹而来,久仁似乎是被惊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球并且回击给对方,他甚至没有注意自己拍击网球的手法和技巧,只是莽莽撞撞地打了回去。
“出界,15-0!”
接下来的几球,工藤久仁以各种各样的姿态输给了迹部,要么是出界,要么是没接住球,有些分数即便是一些普通社员看来都是不该丢的。
工藤久仁的表现有人欢喜有人忧。
冰帝的社员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这就是立海大一年级的正选?天哪,我早就说立海大后继无人了,全靠二年级的人撑着。”
“我觉得,就是我上场,都比他打得好。”
“对对对,这打的是什么?我现在有些相信他是今年才开始学习网球的。”
“不会吧,就算是今年开始打网球也不至于打这么烂吧。”
“只可惜,立海大双打一和双打二那么卖力,却要被一年级的后辈丢掉关东连霸了。也不知道幸村精市是怎么想的,让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小鬼担任单打三这么重要的位置,啧啧啧……”
就连向日都满是诧异,言语间尽是讥诮:“这工藤久仁是怎么回事,明明上次在体育馆里面打球那么生猛,现在却像是个没了骨头的小绵羊似的。我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替换了。”
向日不同于冰帝那些只会看表象的家伙,上次体育馆内工藤久仁的表现足以看出他的能力不容小觑,这次之所以频频失误,只怕也是注意力没有集中。
立海大的人却满是担忧。
“我怎么感觉久仁今天状态不佳,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啊,别是强撑着身体上场的。”
“看上去确实不怎么精神,但是也不能让他认输啊。都这样了还得上场,心中肯定是希望赢的。先看着吧,实在不行了再说认输。”
立海大的人和工藤久仁虽然说不上多么熟悉,但是平时在一个社团训练比赛,对于工藤久仁的实力还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不可能把球打得这么烂。
“Gamewonby迹部景吾,1-0,冰帝学园领先。”
首局是工藤久仁的发球局,本该是对工藤久仁最有利的一局,最终却以一球未得惨丢一局。
听着裁判的报分声,工藤久仁陷入了沉默当中。
那些充斥在耳边的嘲讽声,一字一句都打乱不了他一向好强又虚荣的内心,他的内心此刻仿佛一滩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浪,也没有一点儿如往常般奋斗的激情。
其实想想,为了自己的荣誉,不也是一种冲动吗?
这世界上所有追求、所有梦想,不都是冲动之下的行为吗?
既然是冲动,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理智?
只不过他一直觉得,冲动之下要是成功,那就是理智行为,若是失败,那就只是冲动。
他曾经的冲动都成功了,所以他认为自己是个理智的人。
说到底,他只是不想承担所谓的集体荣耀,觉得它麻烦又没用,所以将其冠名为“冲动之下的行为”。
双方换场时,工藤久仁来到了幸村面前。
看着面前垂头盯着地面的少年,幸村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少年轻微的动了动,却并没有声音传来。
良久,就在幸村以为自己无法从久仁这里听到对方倾心诉胆时,对面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问了他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话。
“部长,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立海大三连霸……还有,立海大的荣耀?”
明明,只是热爱网球而已,只要打好自己的比赛就可以了,何苦要在整个立海大倾注心血,这样的话,不会浪费自己训练的时间吗?
幸村愣了愣,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看着后辈迷茫中带着渴求的神色,幸村沉吟着,不免认真地想了起来。
他缓缓开口,斟酌着自己的用语:“最初,进入立海大之前,我就和弦一郎约定好了要进入立海大,拿下全国冠军,这是我自己的愿望。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前辈们挥洒热血的模样,所以有些激动,定下了这个目标。”
“至于,荣耀的传承……我不喜欢输,更不希望那些帮助扶持我的前辈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立海大,是个氛围很好的学校。这里秉承着实力至上的规则,不同于其他学校,他给了我一个可以在一年级就成为正选在全国大放光彩的机会。关东霸主的荣耀,是多少届前辈用努力换来了,即便是为了那些照顾我的前辈,我也不想让任何人失望。”
他能够在一年级时就顺利拿到全国冠军,除了自身的实力强硬,更多的是因为来自前辈们的无条件的支持。
即便是输给了他们三个后辈,前辈们也并没有多加抱怨,甚至在他们三个接手管理网球部的时候为他们跑前跑后,帮忙平息一些高年级前辈的不满,努力让大家接受他们,甚至在他们在社团管理方面有什么问题时手把手进行教导,可以说对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支持。
这些行为幸村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感动?
如果立海大的前辈和冰帝的前辈一样,因为被后辈打败就撂挑子不干,甚至鼓动其他高年级学员也都退部,那样的话,社团会出现大面积的人才流失,单凭幸村三人想要拿下全国冠军绝对不像现在这么简单。
一年级时的迹部景吾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除了要迎接各类比赛,还要处理内部问题。
立海大正是因为没有内忧,他们才能踏踏实实地对外。
归其原因,除了前辈们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关键还是在于,前辈们将立海大的传承当做网球部第一要点。
为了大局,他们可以牺牲小我,也能够牺牲对外的脸面。
那个时候被他们三个拉下马的前辈,外面有多少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们,甚至曾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说过立海大怕是没落了,只是这些,前辈们都视若无睹,也没有因此迁怒。
他们仍旧坚持走自己的路。
想到这些宽容大度的前辈,幸村怎么能不将传承当做自身的责任,去为之拼搏奋斗?
他们把鲜明光艳的光辉卸掉,然后尽心竭力地为你们铺平道路后,才将重担交给你们,你们又怎么能不努力回报呢?
传承,不是一个人的传承;荣誉,也不是一个人的荣誉。
当一个人的荣誉变成一群人的荣誉时,那就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承载荣誉的人,他肩上背负着的,是许多人的期望和愿景。
第185章
工藤久仁是第一次听到幸村精市说这么多话,他听得出来这些都是真心的。
这一番交心的话还是让工藤久仁不免怔忪失神。
他看向了观众席上那些担心的目光,突然有些理解幸村部长的想法。
……因为不想让支持和关心自己的人失望吗?
工藤久仁沉默了一会儿,晃了晃手上的矿泉水瓶,看着透明瓶子上他的倒影,缓缓吐露。
“说真的,我最开始加入网球部的时候其实对网球无感,学校要求必须报名一个社团,我也就随便挑中了一个社团,在网球上也没想过有什么目标。”
“后来慢慢觉得有意思,喜欢上了,但也仅限于喜欢了。我的心态也从‘得让大家看看不论我学什么都配得上我天才的称号’因此变为了‘得让大家看着我网球打得有多好’。”
“我清楚‘集体荣誉’和‘传承’的含义,却始终没有将它们当做我的责任,可能也是没有深层理解吧。即便到了现在,我对于网球仍旧没有那么热爱,对于集体荣誉依旧没有那么看重。但是,我就是觉得,看着这些为我鼓劲、为我担心、仅仅因为我们同在一个学校就无条件支持我的人,总感觉要是不用尽全力会很对不起他们。”
工藤久仁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拥有了集体荣誉感的体现,或许是吧。”
“我不想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所以我想努努力。”
“可能就算竭尽全力了最后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但最起码我问心无愧。”
他看向了一旁那些十分熨帖的前辈和同学,笑道:“……也能对得起他们。”
……
远在神奈川的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一左一右地瘫在沙发上。
先前夏目收拾东西时,无意中发现了外婆夏目玲子留下的友人帐,此后就一直围绕着友人帐牵扯出了许多事情,也正是因此结识了猫咪老师。
今天他们和同学一起出游刚刚回来,路上又碰上了个妖怪,不可谓不心累。
“嗯?什么声音?”猫咪老师耳朵一动,直起四只短小的爪子,凑着鼻子嗅了嗅,“好像还有什么味道。”
夏目立刻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他担心该不会又有妖怪吧。
猫咪老师胖乎乎的身体从沙发上灵敏一跃,敏捷地朝着一个房间窜了过去。
夏目一惊:“啊,你要干什么?那是久仁哥的房间。”
不等夏目拦住,猫咪老师熟练地打开了房间把手,然后顺利翻滚落地。
“啊,猫咪老师,不可以这样的……”
紧跟过来的夏目贵志正要训斥,就看到房间内的桌子上一颗蓝底白纹的怪蛋正在微微颤动,这一古怪的事物使得他当即怔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东西?妖怪的蛋吗?”
想象力匮乏的夏目贵志看到这枚约莫拳头大小奇怪的蛋时不可避免地朝着自己常见的妖怪方向去延想。
——实在是这枚蛋看上去就不普通。
“啊,不知道,得孵出来才能知道是不是。”猫咪老师亮起爪子,流着口水恶狠狠地说:“反正现在还没孵出来,干脆让我吃了它好了。”
夏目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往前扑的猫咪老师,厉声呵斥:“不可以老师!”
就算是妖怪的幼崽,那也是一条生命,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猫咪老师真的吃掉?
“……”猫咪老师烦躁地扭动身子,挣扎着跳下来:“知道了,你真的很烦啊!”
夏目没有理他,凑近这颗模样怪异但还算好看的怪蛋,很快就发现了些与众不同。
“居然放在竹编筐里面,而且下面还妥帖地放着手帕,这么干净整齐,明显是精心放置的……”
夏目口中喃喃,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这莫非不是妖怪的蛋?”
在久仁哥房间最显眼的位置妥帖放置的一颗怪蛋,只可能是这房间主人安置的。
久仁哥看不到妖怪,那这应该不会是妖怪的蛋才对。
可刚刚他明明看到这颗蛋在动,那不会是错觉,难道这是玩具?
就在他思虑蛋的来历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蛋再次剧烈颤动了起来。
夏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就连贴近蛋欲行不轨的猫咪老师都被吓得炸了毛,一下子跳到了夏目怀里,面对这未知的事物严阵以待。
“嘎吱嘎吱……”
蛋慢吞吞地腾空升起,然后在一人一猫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缓缓裂开了一道细纹。
随着蛋上纹裂横向整齐地朝着一个方向扩大伸展,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这颗蛋的动静。
然后在一人一猫紧张、惊恐又略带好奇的目光中,一个奇怪的小人破壳而出。
“呼。”小人似乎是憋在壳里面太久,刚刚出来就猛地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随后吐出了一口浊气,看上去一派轻松欢愉。
察觉到有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小人飘在半空,朝着一人一猫微微躬身。
“初次见面,我是觉醒,以后请多多关照。”
“你好,我是夏目贵志,请多多关照……”
夏目下意识地躬身行礼,话音未落就察觉到有几分不对,自己都先愣住了。
“你是什么东西?”
猫咪老师一下跳到桌子上,弓着身子,龇牙咧嘴地对着觉醒,那张圆乎乎的猫脸刻意做出这种凶恶的神情并不让人感到畏惧,反而有些滑稽。
觉醒被猫咪老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稍微飘远了些。
——对于他来说,猫咪也算是一种危险的生物了,主要是体型不对等。
“你你你……”夏目“你”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是妖怪?”
一个会飞会说话的缩小版人类,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生物,以他目前现有已知的生物当中,只有妖怪能解释了吧。
不过这个妖怪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礼貌,就算是妖怪,应该也是个好妖怪吧。
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的夏目如此想着。
觉醒愣了一下,然后微笑摇头,很认真诚挚地说明自己的身份:“不是的,我是久仁的守护甜心,是他理想中的自己。”
“守护甜心?”提到工藤久仁,夏目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下。
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才发现,穿着浅褐色西装、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小人,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工藤久仁啊!
“那是什么?”
向来只与各式各样的妖怪打交道,还从来没碰到过如此……梦幻事件的夏目贵志表示好奇。
觉醒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关于守护甜心的存在。
夏目和猫咪老师都听得晕晕乎乎、云里雾里。
不过从觉醒关于守护甜心的描述中有一点他们确定了,觉醒不是妖怪,也不会伤害到久仁甚至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还会作为守护灵保护久仁。
……这一点让夏目狠狠松了口气。
只要没有存有恶意那就没问题。
“所以你是没有攻击力而且我还不能吃了你喽?”猫咪老师兴致缺缺地跳下桌子,迈着细碎的猫步往外走,“真是没意思,夏目你自己和他玩吧,我要去睡觉了。今天一天,真的累死了,哈~”
一边说着,猫咪老师还囫囵地打了个哈欠。
觉醒浑身一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只猫好凶哦。
咦?不对,正常的猫会说话吗?
好像刚才夏目有提到过“妖怪”两个字,所以这只丑猫是妖怪?
夏目贵志没有理猫咪老师,扭头和半空中的觉醒面面相觑。
……
换场的时间并不长,久仁在说完那一大段话后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怀揣着一种与最开始与众不同的坚定信念和心态重新上场。
——接下来的比赛,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那些将希望交托给他的同伴。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比赛,能够站在这里的他代表了所有无缘赛场却坚定站在他身后予他鼓励和支持的同伴。
迹部景吾发现重新上场的工藤久仁状态变了。
作为直面工藤久仁的对手,他的感受是最直观的。
与上一局恍惚迷茫的家伙不同,再次站上赛场的工藤久仁眼神变得无与伦比的坚毅,他的意志也不再如之前一般动摇软弱,整个人仿佛发生了某种蜕变,眺望远方的目标,变得更加一往无前。
……看来要认真对待了。
迹部景吾轻轻抚着眼角下的泪痣,微微眯眼。
也不知道幸村精市刚刚和这小子说了什么,气势一下子就发生了改变。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朝着幸村精市的方向瞟了一眼。
察觉到迹部的视线,出于礼貌,幸村朝着他微微颔首以示回敬。
迹部景吾收回目光,心里有些沉重。
幸村精市,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啊!
只是真心实意地谈及了往事的幸村:“……”
明明是自我攻略成功的久仁:“……”
第186章
怀揣着对工藤久仁的忌惮,迹部景吾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发球局就放松警惕,在挥拍的时候直接用出了全力。
这也是对工藤久仁的试探,即便曾经在体育馆已经将当时工藤久仁的实力大致了解了透彻,他却无法确定对方在这一周之内是否有所提升。
立海大的家伙都不能以常理来论断。
面前这个气势凛冽的少年,他需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
工藤久仁的回击并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以他目前的实力,在迹部没有使用任何技巧的情况下,应付他的全力发球倒也不算困难。
相较于当时在后山上面对德川和也时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现今的迹部景吾尚且不足为惧。
两人一来一回,凭借着完美网球,工藤久仁倒也游刃有余。
但是他的完美网球相较于幸村精市还是逊色许多,想要以此来胜过迹部景吾也是不大现实的。而他最擅长且最具有优势的,同时能够在这里唯一能够碾压对方的,毫无疑问就是从小磨炼的精神力。
曾经他为了熟练掌控异能力对于精神力的应用是驾轻就熟的,即便如今将精神力应用到网球上面,在经过先前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如今也是得心应手,十分轻松了。
唯一的问题是,精神力是需要循序渐进地进行渗入,通过击球时向对方产生心理暗示,想要等到精神力发挥作用,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
耳边是均匀又规律的击球声,迹部景吾眉心微拧,当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工藤久仁的基础看上去稳扎稳打,然而在他看来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漏洞。从这种平稳的击球规律来看,对面的少年与其说是在进行完美网球的击打,不如说是在寻找机会,想要伺机使用曾经在县大赛对阵城成湘南时用过的那一招。
那个叫做【第二抉择】的一招。
绝对不能任由他掌控比赛的主导权,就算无法避免【第二抉择】这个招式,也必须尽量打断对方的节奏,让他先将比分拉开再说。
迹部景吾想到这里,深蓝色的眸中闪过一缕冷芒,手腕微微抖动,直接瞄准了对方反手位置的后场处。
处在右半场的工藤久仁抬头看着网球在半空中的飞过,单凭肉眼来判断,按照小球目前运行的轨迹,落地后大抵会出界。
——这一球绝对会落在底线上或场内。
工藤久仁坚信迹部景吾不会轻易犯下让球出界这么低级的错误,明明他刚刚的击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方如此急躁地打出这么与众不同的球,八成是不想要和他继续拉扯下去,意图尽快结束这一球。
果不其然,网球临近底线时仿佛突然被牵扯般迅速下落。
久仁虽然有预感这一球不同寻常,但是反手球本就不是基础不行的他所擅长的,对方刻意瞄准他的左手底线处,估计也是看出了他的缺处。
等到他追上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以怎样的角度和力度击球更加合适,只是手忙脚乱地瞄准对面的球场,确保自己不会让网球出界或不过网后,反手轻轻一挥。
网球跃过半场,凌空至最高点,旋转的网球仿佛和半空中悬挂的太阳融为了一体——这是个挑高球。
“完了,芭比Q了。”工藤久仁一边哭丧着脸呢喃着,一边朝着前半场跑去。
他必须赶在对方扣杀之前跑到网前。
只可惜,从一开始就都是迹部景吾算好的,早在之前击打出那个靠近底线的球后他就做好了扣杀的准备。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迹部景吾跳到半空中,对准工藤久仁握着球拍的手腕大力挥拍,被灌注力道的网球俯冲而下带起凌厉的破空声,狠狠砸了过去。
工藤久仁看着疾冲而来的网球,忍不住倒吸口气,他想都没想,不等对方的网球砸过来,面对危险时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就猛地把手往回一缩。
好巧不巧,网球正好砸在了他的球拍柄上。
迹部景吾:“……”
工藤久仁见此,眼前一亮,他反应倒也快,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在意能不能过网,秉承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想法,手上稍一用力就用拍柄将网球挥打过去。
——能过网是幸村保佑,不能过也不失望。
然后,就在工藤久仁对这一球的佛系态度之下,小球直接撞在了中间的球网上,往上一弹,在半空中华丽地转了一圈,随即就擦着球网掉落在了迹部景吾的半场。
“15-0”
刚刚落地的迹部景吾:“……”
不论立海大还是冰帝全都被这番骚操作大跌眼镜。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失败了,小景一定很伤心。”忍足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搞不懂这个小孩怎么就轻易破解了迹部的拿手绝招。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是二次扣杀,迹部压根就没有料到对方能够在一次扣杀的时候就破解招数,自然而然地跳起来准备如往常一般进行二次扣杀,谁能料到工藤久仁居然用拍柄把网球打了回来,而且还是擦网球。
这根本就是始料未及的。
就算迹部在一次扣杀之后有所准备,从落地到接球时间上也是不大充沛的,更何况这还是擦网球。
……在打网球的过程中,球拍是不可以触网的。
可想而知想要接到擦网球的难度有多不易。
除非这一球是正好落在迹部附近,否则不论是网前还是底线,迹部几乎都没有可能接到。
真是难以置信,这个小孩第一次见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就轻松化解,而且回击的球可谓无解,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仅仅是这一球,就让冰帝的人骤然感到工藤久仁实力上的深不可测。
立海大这边同样感到不可思议,只是和冰帝学园的学生在直观感受上有着最明显的不同。
“不是吧,这也行?怎么办到的?”作为网前截击选手的丸井看到这种出人意料的截击方式表示匪夷所思。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明明必输的一球貌似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被拿下了。
看上去还是一种手法很奇妙的截击。
但不是网前,而是中场。
胡狼同样感觉有些奇怪:“他的反应那么迅速的吗?还是早有防备?”
那种出神入化到能够将扣杀反击回去的手法技巧暂且不论,想要让这个技巧得以实现,最关键的就是必须有着足够的力量握住球拍保证不会被打落,以及相当快的反应能力用拍柄接住网球,才能使用那种截击方式进行回击。
工藤景仁沉吟了片刻,按照最大可能性推断:“应该是下意识躲避了一下。他平时有在训练武术,反应速度还是不错的,当时估计是感知到有危险,本能让他避开了危险部位。至于后来打回去,我觉得大概率是凑巧。”
“就算是凑巧,运气也太好了吧。”切原挠了挠头,有些羡慕。
怎么他就没有这么凑巧的时候呢?
“对,就是运气。”太宰肯定地说:“久仁当时躲避的时候手忙脚乱的,碰到网球完全是巧合,后来打回去也是抱着能赢就赢,不能赢也无所谓的心态。他当时肯定没计算什么手法、力道甚至角度的问题,纯粹就是随手一挥。”
中也也是不免感慨:“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就这么轻松破解了迹部前辈的绝招。”
说到迹部景吾的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之前开会的时候柳前辈就专门提到过,甚至还特意提醒了久仁,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挑高球,给迹部扣杀的机会。
先用先用一次扣杀打掉对手球拍,再用二次扣杀进行得分,确实是很巧妙的手法。
这对于洞察力和弹跳力的要求都非常高。
之前他们都只是听过这一招的描述,没有亲眼见过,他们今天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迹部景吾的这一招,本来以为能大开眼界的,偏偏还只见了一半,就被久仁在机缘巧合之下给化解了。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你是怎么做到的?”被破解招数的迹部景吾语气凝重。
就算工藤久仁在赛前详细了解了他的资料细则,甚至清楚破灭的圆舞曲的发动步骤,然而在没有接触过这一招的前提下,首次面对,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破解?
久仁讪讪一笑,目光很是真诚:“我说我是碰巧,你信吗?”
说真的,这个事实,要不是切身发生在他身上,他自己都不信。
不出意料,迹部景吾以一种“你是在逗我”的鄙夷眼神凝视着他。
久仁:“……”
“前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没有用破灭的圆舞曲,没有瞄准我的手腕,而是用一个简单的扣杀,直接将网球打在我的半场,你现在……很可能就拿下这一球了?”
久仁十分诚恳地提出了这种可能,并且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他。
迹部:“……”
第187章
被侧面指责为炫技的迹部景吾轻嗤一声,很是不屑:“只不过拿下了一球,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
尽管他的口吻中满是轻蔑,迹部却心知肚明,这根本就不是被拿下一球的问题。
工藤久仁第一次接触他的招式就如汤沃雪般破解了,这对他很不利。
迹部表面看上去不以为然,内心满是沉重。
至于对方所说的碰巧……呵,把他当傻子骗呢?
“Gamewonby工藤久仁,1-1。”
“Gamewonby迹部景吾,2-1,迹部景吾领先。”
……
之后的比赛工藤久仁始终是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稳扎稳打地进行。
迹部景吾在之前那一球过后也存着试探的心思,不再莽莽撞撞地准备对对方穷追猛打。当然,为了不给对方使用【第二抉择】的机会,一些拖延时间过长的球局还是由他速战速决。
黄色的小球飞掠而过,迹部随着网球在空中的轨迹奔走几步,眼瞧着已经来到了绝佳击球位置,挥动球拍准备回击,谁知他手腕毫无缘由地一僵,动作不由迟缓了几分,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擦着球拍框直直落地,弹跳几下后“咕噜噜”地滚动到了一边。
这是……第二抉择起作用了。
工藤久仁和迹部景吾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一点。
“迹部的动作开始变慢了,久仁的第二抉择起作用了。”真田看着场上的局面,沉声说道。
柳莲二点点头,附和说:“不仅如此,比赛继续进行下去,迹部受到久仁精神力的影响就越深。
目前只是动作有些迟缓,心理问题的变化并不明显,他大概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同,接下来他在心态上也会发生极大的改变,逐渐对自己产生不自信,就像是县大会时对战神城玲治时那样。”
工藤景仁:“这种心理暗示的招数是很可怕的,如果这位迹部前辈的心志坚定,或许不会因此而动摇,但目前来看……久仁的胜面扳过来了。”
端看迹部能不能在接下来摆脱久仁赋予的暗示,坚定内心了。
井上守望着场上的比赛心潮澎湃,拿起手中的相机连拍了起来。
迹部景吾这名选手于他而言不算是特别陌生,去年比赛的时候冰帝在经过革命之后同样是热门选手,井上守曾经多次采访过他,对他的实力还算是有大致了解的。
至于工藤久仁,他在来之前也搜集过相关资料,自然清楚工藤久仁在今年县大会对战城成湘南的比赛当中用了一个诡秘莫测的精神力招式。
只不过没有亲眼见到,对于这一招的威力只能从别人的描述当中获得会意,听到最后也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切实体会,根本没有太大感觉。
今天现场见到了这一招的出现,而被这一招所影响的还是拥有全国级实力的迹部景吾,这样明显的对比之下,这一招式的强大不言而喻。
……
中招后莫名其妙输了一球,迹部心中难免烦躁,然而越烦躁简直就是落入工藤久仁的圈套,只会让他的第二抉择效用更好。
久仁倒是不骄不躁,见到自己的招式终于让对方出现了些许症状,心底忍不住松了口气。
局面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再受到迹部景吾的控制了,在这一场对于比赛主导权的拉扯赛中,工藤久仁暂时占据了上风。
第二抉择的效果已经在迹部身上显现,一时半会儿想要从中挣脱对于迹部来说并不算特别简单的一件事。
工藤久仁乘胜追击,一举拉开了双方的比分。
“Gamewonby工藤久仁,4-2,工藤久仁领先。”
迹部在对方精神力的压迫下动作愈发迟缓,内心也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告诉他让他放弃。
在换场的时候,迹部平复了下心情,冷静下来的他,也在一瞬间就发现了工藤久仁的破绽。
即便对他用了心理暗示,使得他行动受到大脑的影响,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双方的比赛经验和实力差距,比如工藤久仁漏洞百出的基础以及那毫无技巧可言的发球击球,这些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破绽,也是他的优势。
针对这些问题进行回击,哪怕他的行动受限,仍旧有着极大的胜面。
第七局是工藤久仁的发球局。
铺天盖地的精神力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赛场,工藤久仁一直凝神屏气,一如前几局一般四平八稳地抛球起跳挥拍。
小小的网球如同黄色的光束一般在球场上穿梭来回,他的视线始终凝视着那枚小小的网球,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四下的喧嚣声都逐渐远去,仿佛时间放慢一般,眼前只余下网球慢倍速下划过的轨迹,清晰可见。
工藤久仁在场内来回奔跑击球,释放的精神力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波动。
迹部平复紊乱的呼吸,在高强度的精神力压迫下,努力让自己沉心静气,尽量忽视那些脑海中如同恶魔低喃般不住浮现的蛊惑声音,让自己大脑保持在一个绝对清醒的状态,不要受到那些声音的影响。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少年,始终观察着工藤久仁的动作,意图从中找出可以一举击破的破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番谨慎观察之下,迹部景吾终于找到了能够后发制人的机会。
他抓准时机,趁着工藤久仁站至前场右半场临边处,当机立断挥拍向着左半场底线处挥拍。
“15-15”
这是第二抉择起效用以来迹部景吾拿下的第一个球。
似乎是找到了窍门,接下来的比赛迹部势如破竹,如同这一球一般屏息凝神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劣势局面一举扳了回来。
“Gamewonby迹部景吾,4-4,平局。”
随着裁判的声音落下,冰帝的啦啦队在自家部长接连拿下两局的优势局面下,士气备受鼓舞,所有人全都激动地自发扯着嗓门大喊鼓劲。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迹部。”
立海大这边自然也不甘示弱,也喊着自己口号。
“常胜立海大,Let’sgo,Let’sgo立海大!”
颇有种要用声音碾压对方的气势。
“久仁怎么就被追上了?真是的,明明还有两局就要赢了。那个花孔雀真讨厌。”切原有些替自己的小伙伴感到着急,提到迹部更是生气。
景仁捂着耳朵,隔绝着周围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这过分嘈杂纷乱的环境之中,被裹挟其中,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透露着几分生无可恋的气息。
“冰帝的部长可是全国级选手,实力能跟副部长一较高下的,要是久仁真就这么赢了才不适时宜吧。”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他很理智地针对面前的局面进行评价,并没有因为久仁被追平比分感到羞恼或愤怒。
一旁听到这番理智言论的真田弦一郎面色稍霁:“没错,迹部可没那么好应付,就算工藤久仁的天赋实力不错,相较于从小打网球的迹部,缺少了大量比赛经验,这是很致命的。”
“其实经验倒是其次吧。”太宰治倒是提出了一个不同的论点:“要是有人的实力能够做到对对方完全碾压,即便经验不足,我觉得也是胜券在握的。真正需要比拼经验的比赛,是要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也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这就像是一名拥有强大战力的异能力者,最近才开始使用异能力,某天碰上了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普通人,谁又敢说这位经验丰富的普通人能够赢得了异能力者?
说白了还是实力不够强。
真田脸色一黑,这番论点确实有些无厘头,不过细细想来道理还是在的。
就像是之前的一些比赛当中,实力强大、天赋绝佳的久仁对上那些天赋不佳但是经验丰富的选手,不照样能轻松获得胜利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目前的久仁,应该做不到可以全方面碾压迹部前辈吧。”中也根据眼下这场比赛就事论事。
除了精神力占据优势地带,久仁在其他方面并不比迹部强多少,在经验方面更是一塌糊涂。
“他当然不可能碾压迹部。”坐在教练席上的幸村听到他们的讨论声,笑着插话:“迹部现在已经找到久仁的破绽了,抛却精神力,久仁在其他方面差迹部太多了。”
“只是被追平了而已,这不是还没输吗?”切原有些不服气地反驳。
柳莲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看着吧,迹部接连追平,久仁要是能够放平心态,第二抉择的效用还是会源源不断,迹部仍旧会受制于第二抉择的压迫一定程度上行动受限。要是他因此动摇内心,精神力不稳定,第二抉择也就基本没用了。”
到时候,没有精神力作为最后筹码,局面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第188章
随着分数一点一点被追平,工藤久仁额头冒出了涔涔冷汗。
他看着“4-4”的分数,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但是常年混迹在赛场上的经验也让他明白,惴惴不安只会让分数丢得更快,利用往常比赛时平复心态的方法,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比赛中动摇内心?不存在的!
经历了数不胜数的各项比赛,要是这点儿场面都镇不住,真对不起往年拿的那些奖项。
迹部景吾看着对面拍打网球准备发球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
“你还是停止使用第二抉择吧,继续下去,也只不过是在白白浪费精神力罢了。你也看到了,本大爷已经找到了你的破绽,你的招式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了。”
“前辈,你不需要用文字陷阱来糊弄我。”
工藤久仁捏着小球,并没有因为迹部的话出现任何慌乱紧张的情绪:“我的招式或许还有进步空间,但即便就目前来看,它也是完美的。你所找到的破绽,只是我自身实力的不足和缺陷,而非招式有漏洞。”
迹部景吾毫无疑问是一名洞察力极强的选手,在被第二抉择影响的情况下,仍旧能冷静下来寻找突破的方法,真的很让人棘手。
“你只不过是转移方向,刻意忽略精神力的压迫转而从我的弱点处着手,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招式在你身上没有起到作用,你的身体和心态都受到第二抉择的影响,你知道拖延的时间越长你的行动会愈发受限,所以你想要我收回精神力,这样你就能够自由发挥了。前辈,我说得没错吧。”工藤久仁从容不迫地戳破了他的意图。
迹部勾唇一笑,被戳穿心思后没有慌不择路地遮掩,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没错,你的第二抉择的确对本大爷有一定影响,但这并不妨碍本大爷拿下这盘比赛的胜利,只不过是需要多费些精力罢了。”
“既然迹部前辈这么自信,想必我继续使用第二抉择前辈也没有意见喽。正好,我的第二抉择练成以来也没用过几次,感觉还有些生疏,刚好前辈可以帮我巩固一下。”说到这里,久仁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耐人寻味地添了一句:“前辈也不用担心我过度消耗精神力,有前辈给我做陪练,晚辈荣幸之至,就算透支都没关系。”
迹部:“……”
立海大的人都是阴阳学大家吗?
没有动摇工藤久仁的内心,迹部景吾倒也没有太大失望。
能够凭借着言语让对方实力大跌自然是意外之喜,就算对方心志坚定也没关系。
作为冰帝部长,如果连直面对手真正实力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可悲。总不能因为对手精神力强大就畏缩不前?那是不可能的。
“前辈,我要发球喽。”第九局是工藤久仁的发球局。
迎着飞过来的网球,迹部景吾还想故技重施朝着对面半场左方底线处击球,这次工藤久仁已经有所防备,当看到迹部击球时那熟悉的动作时,他就已经朝着网球的落点跑去。
反手球是他的一个弱项,不过在不添加任何旋转的情况下,瞄准一个方向还是易如反掌的。
这样僵硬的动作自然逃不过迹部的眼睛。
在接下来又寻到机会朝着后方底线处击球,在球拍接触网球的一刻,由下而上刷过球的背面,添加了一层上旋。
网球过网后急剧下降,落在了工藤久仁的右侧。
他刚刚追上,正要回击,网球上被赋予的强烈旋转使得它本身迅速反弹,久仁眼疾手快用球拍挡住了朝着自己侧脸迅捷飞来的网球,反击回去。
只是迹部景吾打出的这个斜线球同样将工藤久仁拉出场外,等到迹部再次击球的时候,久仁根本来不及跑到另一侧,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落地。
“15-0”
接下来迹部景吾如法炮制,即便没有破绽他也会想办法为对方制造破绽。
工藤久仁左侧后方的防守本就薄弱,一旦被迹部抓住机会全力攻击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
“Gamewonby迹部景吾,5-4,冰帝学园领先。”
……
看清这一幕的立海大众人眉头紧蹙。
“其实我觉得,久仁或许比较适合双打。”丸井迟疑地说道。
他也是后方防守薄弱,且擅长上网截击的选手,目前来看,如果他克服不了单打时候可能出现的空防,双打是最适合他的。
幸村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意见,“久仁是单打的好苗子。左侧防守薄弱,很大一部分原因来源于他反手并不灵活,这样的话对手可以用很多种方法让他的左侧出于完全空防状态。只要克服了反手问题,剩余的技巧或经验之类的,也就是小事了,单打不成问题。”
“没错。”柳莲二附和:“其实要说类似于久仁这样问题的人,咱们立海大也不止他一个。像是景仁,他的正后方总是有些应接不暇。当然,一般人也不会打直球就是了。”
幸村温声提醒:“莲二,针对久仁的问题,重新定制一份训练计划吧。”
迄今为止久仁一直在进行基础训练,虽说目前基础不算特别夯实,相较于最开始入学的时候简直好得太多,之后调整训练单的时候可以进行适当的删减,添加一些针对于其他薄弱处的训练项目。
……
左侧后方的薄弱处对于当下的工藤久仁而言不是一瞬间就能改掉的,在当下的赛场上于他简直是致命一击。好在在他精神力持续消耗的状况下,迹部的精神也不如最初那样凝实,思考的时候也因为紊乱的内心变得些许迟钝。
接下来其实就是精神力的较量。
迹部需要努力抵挡住来自工藤久仁精神力的压迫,在强力的压迫之下还要继续冷静心神,思虑需要用到哪些招式,而工藤久仁则需要源源不断地提供精神力,保证第二抉择的稳固,才能有一争胜利的资本。
这已经是第十局了,还有一球,只要一球就能拿下单打三的胜利。
迹部努力让自己混乱的大脑保持清醒,眼神紧紧盯着工藤久仁,只要对方一有破绽显露,他一定会死死抓住,一举拿下,绝对不会让这机会从他手里面溜走。
黄色的小球一闪而过,预想的轨迹却出现了偏移,工藤久仁不得已只能调转打算上网的方向朝着底线中央奔去。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球落地前用球拍碰到了它,也没有多想击球的手法,直接就击球抽了过去。
——是倒旋。
刚刚挥球出去后的工藤久仁倒抽了一口气。
像是倒旋手法发出的球,要么是放小球,要么是挑高球。
可不管是放小球还是挑高球,对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如果是放小球,这里是底线处,打出的球根本不可能过网,要是挑高球的话……之前能够破解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是再来一次,他未必能接下。
不仅是他,迹部自然也想到了倒旋可能出现的球类。
两人紧紧盯着飞掷而出的网球,都希望运气能够偏向自己这边。
黄色的小球高高飞起,几乎和太阳融为一体。
这是挑高球。
迹部叹了口气。
居然不是放小球,真是可惜。
挑高球的话……
迹部回想起之前工藤久仁说过的话。
“前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没有用破灭的圆舞曲,没有瞄准我的手腕,而是用一个简单的扣杀,直接将网球打在我的半场,你现在……很可能就拿下这一球了?”
想到这里,迹部下定决心,在网球到来之后高高跳起,球拍猛地往下一挥。
工藤久仁内心紧绷,忍不住攥紧了球拍,浑身的肌肉都僵硬绷直。
他眼睛死死盯着腾空的迹部,已经做好了迎接对方绝招的准备……他不确定这次有没有之前那样的好运气了。
小球如同一束黄色的光束一般,却并没有如他所想将他手中的球拍打落,反而是落在了他的脚边,随后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去。
“Gamewonby迹部景吾,6-4。单打三比赛冰帝学园胜出。”
对战局判断失误的工藤久仁傻眼了。
不是,你扣杀最拿手的不就是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么?你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我要知道你这就是普通扣杀,我至于傻呆呆地在这攥着网球拍吗?
这算什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之前不小心反击了你的圆舞曲,这下你就用圆舞曲作为障眼法,实则使用了普通扣杀。
工藤久仁头疼地扶了扶额。
早该想到的,之前嘴贱说了那么一句话,让他用普通扣杀,对方肯定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炫技似的用破灭的圆舞曲。
怎么说呢,貌似他就算不嘴贱,迹部用了圆舞曲,他也未必能二次破解。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战略有误吧。
要是提前想到对方会用普通扣杀,他也未必会让对方拿下这一球。
第189章
拿下胜利的迹部昂首挺胸,满脸高傲自信,他高举起手,打了个响亮的响指:“胜者是——”
“冰帝,胜者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胜者是迹部……”
冰帝观众席上是无限循环的高呼声,简直震耳欲聋。
工藤久仁生无可恋地堵着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不愧是冰帝部长啊,排场就是大,居然专门有声援他本人的口号。
不像他们立海大,过于朴实无华,明明幸村部长声名在外,比这位迹部前辈厉害了不知多少,偏偏连个声援个人口号都没有。
不行,幸村部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能在外物上输给这个趾高气昂的花孔雀,回去就得专门定制个独属于幸村部长一人的声援口号。
似乎是觉得现场氛围活跃地差不多了,迹部再次一打响指,冰帝的人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在接到了指令之后,原本整齐有序的呼喊声当即偃旗息鼓。
工藤久仁:微笑.jpg“没想到前辈您居然会用普通扣杀,我以为还是破灭的圆舞曲呢,大意了大意了。”久仁状似沮丧地叹了口气,口吻透漏着几分可惜。
虽说要真的是破灭的圆舞曲,他同样无力抵抗。但他要是提前料到面前的人出的招数是普通扣杀,绝对不会如此被动。
“啊嗯,用破灭的圆舞曲再让你破解一次吗?”迹部冷笑一声,神色中透漏着几分讥讽。
在明知对手已经破解了自己绝招的情况下还要继续使用那个招数的话,才是真正的愚蠢。
他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工藤久仁:“……”
就算他现在解释破解绝招只是凑巧估计也没人信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如何继续维持下去这个所谓一眼破绝招的人设?
“你的能力确实很强,但是相较于本大爷还是差了太多。不过,这一场比赛下来,本大爷倒是能够理解幸村为什么会让你担任单打三了。”迹部说着,视线掠过端坐在教练席上的幸村精市,微微眯了眯眼,神色透着几分凝重。
工藤久仁就像是一块儿还没有打磨抛光的璞玉,一旦将他练出来,绝对是立海大的一员猛将,立海大关东霸主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够撼动。
幸村精市不论是作为网球选手、社团部长甚至是教练都是优秀到无可挑剔的,作为部长和教练,他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
在保证胜利的前提下练兵……想法是没有错的。
听着对方以这副熟稔的口吻说话,好像和幸村是亲密的好知己一般,工藤久仁脸上露出了礼貌又淡定的笑容:“不需要你理解,我们部长独美就行。”
迹部景吾:???
什么鬼?
只是,迹部还是无法认同,将三个单打位全部由一年级担任,这个做法未免太疯狂了,是什么给幸村的勇气让他认为由一年级担任的单打二或者单打一能够稳赢不输?这简直就是在拿立海大的未来做赌注。
当然,幸村精市如此莽撞,他很乐见其成,相信其他学校也很乐意。
又或者,幸村精市对中原中也和工藤景仁有着绝对的信心,这取决于中原中也和工藤景仁自身无法让人撼动的实力。
如果另外两个和面前这个的实力相当,那么幸村的胜面确实很大。
不过很快,迹部景吾就会知道,幸村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有理由的。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幸村就没有想过要作为赌注,而是直接冲着冠军去的。
“现在开始进行单打二比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中原中也vs冰帝学园桦地崇弘。”
两人分别站在球网两边,桦地崇弘身材高大壮硕,和身材娇小的中原中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切原看着面前这副反差极大的场景,总感觉特别眼熟,好像小时候在某些绘本上面见到过。
“啊,有种美女与野兽的视觉感。”他恍然间想起了这副场景的出处。
听到这番话的久仁缓缓转过头,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来,你看着这里再重复一遍,谁是美女?谁是野兽?”
他指向了一旁某个残破不堪的座位,据景仁所描述,这是刚刚他在比赛的时候被情绪激动的中也一拳锤烂的位置。
切原:“……”
切原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啊,是我记错了。我打算说的是……是……”切原支吾了半天,紧张地汗都出来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迫不及待地解释:“是矮人与野兽。”
工藤久仁:“……”
他眼角一抽,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无奈地抚了抚额,不愿去看面前这个呆呆傻傻的海带。
所以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让中也听到当前这句话,恐怕造成的后果会比“美女与野兽”还要严重吧。
前者三好学生中也尚且能够忍受,也能够做到自我安慰,顶多是翻个白眼,言语上可能犀利一些,毕竟切原是个切切实实的单细胞生物、没脑子,无需跟他一般计较,后者的话……不会出现人命事故就已经是中也今天心情好了。
“矮”这个字,绝对是在中也的神经上疯狂舞动。
尤其这种话还是从智商低龄的切原口中蹦出来的,孩童的无心之言可是很伤人心的。
在伤心欲绝、理智尽失的情况下,很难保证这个人会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我觉得,矮人和野兽应该不会有交集。”工藤景仁一本正经地说道。
久仁:“……”
弟弟,大可不必如此正经。
……
“你好,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级中原中也,请多多指教。”站在网球,中也朝着面前高状的男生伸出一只手,他抬头望着凭借着身高优势将自己彻底笼罩的学生,眸中隐隐透露着些微不可查的羡慕。
柳前辈说这个桦地崇弘和他一样是个一年级,怎么同样是一年级,差距就能这么大呢?
也不知道这个冰帝的学生是吃什么个子能长这么高的,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问问吧。
听说冰帝和立海大的关系还算不错,想必对方也会不吝赐教。
桦地崇弘低头看着这个体型娇小可爱的少年,他没有像是其他学生一般进行挑衅或是出于礼貌回礼,反而是特立独行地沉默了许久,如同一名生锈的机器人般,数据加载了好久,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才迟钝地伸出了一只手回握过去。
“是。”
中也:???
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中原中也的困惑,处在冰帝观众席上的迹部打了个响指,高声说道:“桦地,他在跟你自我介绍。”
“是。”桦地崇弘缓慢地应了一声,然后对着中也说道:“冰帝学园二年级,桦地崇弘,请多多指教。”
中原中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并没有因为桦地这种在外人眼里看似高傲的态度产生不悦。
而且之前所了解的关于桦地崇弘的资料中也提到过,桦地崇弘沉默寡言,不喜言语,所以他的行为或许是性格使然。
比赛开始,由桦地崇弘发球。
接到球的中也感受着网球砸在球拍上的力道,不免有些讶异。
真难得啊,比赛这么久以来,在他所有公开的正式比赛当中,能有这么强劲力道的,桦地崇弘应该还是第一个,单就这力量而言,简直都能跟副部长媲美了。
只可惜,桦地崇弘的速度之慢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绝无仅见,和力量完全不成正比。
中原中也感到有些惋惜,迎着过网的网球,迅速跑过了半场,并且以更加强大的力量将这一附加强劲力量的网球轻而易举地反击回去。
立海大的学生倒没有为此感到哪里奇怪,中也的力量之强他们都深有体会。
反倒是冰帝的学生,他们都很清楚桦地的力量在所有人当中的高度,如今见这个立海大的娇小少年反击地易如反掌,甚至没有多么吃力,难免感到惊骇。
“喂喂,骗人的吧,那个小子的力气那么大的吗?该不会是桦地没用全力吧?”向日感到匪夷所思,相较于承认中也的实力,他更愿意相信此刻站在赛场上的同伴放水。
忍足推了推眼镜,高深莫测地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向日:“……”
如果是其他人倒是有可能,如果是桦地的话……回想往常桦地面对迹部时的姿态,他不免摇了摇头。
桦地心思单纯,不可能放水。
虽然很不想相信,但是中原中也的力量确实不逊色于桦地。
怪不得能成为立海大的正选,果然有两把刷子。
“不过他的力量真的跟外表相差太多了啊。”向日感慨。
一开始中原中也上场的时候还以为是速度型选手或者技巧型选手,谁知道居然是他唯独没有考虑过的力量型选手。
在大众印象中,力量型选手一般都是身材高大或者肌肉男,就像是桦地这样的,哪成想今天倒是碰上了意外。
小小的身体却又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还真是生平仅见。
第190章
关于桦地崇弘的资料,立海大了解的不多。
除了力量,唯一让他们值得关注的,就是这个冰帝一年级生过目即可复制球技的能力。
像是这种只靠复制别人球技来打球的人,在幸村等人看来有些棘手但又不怎么棘手。因为很多球技就算知道原理能够学习甚至施展出来,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还是个问题。
一些对某些肢体部位灵敏度要求极高的球技,那是需要常年累积针对性的训练才能做到,灵活度也在积年累月的时间里和专项锻炼中耐受度变高,大量的练习和使用经验才是使用球技的基础和底气。
如果没有经历过专门的训练就冒然使用某些球技,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比如说丸井的走钢丝、撞铁柱,那是需要超高的技术和灵活的手腕,没有进行专门训练下就冒然使用,很可能会因为不适应使得手腕受伤。
能够轻易复制别人的球技,看上去很厉害,其实受限很多。
中也入行没多久,也没有研究出怎么的球技,应对桦地崇弘的时候更多使用的是以五维数据为基础的网球。
凭借着力量和速度的碾压,中原中也最终拖到了抢七局,以“7-5”的分数险胜。
之所以说是险胜,是因为桦地崇弘网球经验要丰富于中也,即便桦地崇弘的优势在中也面前荡然无存,对于入门网球没多久的中也还是比较棘手的一个选手。
“关东大赛总决赛立海大附属中学vs冰帝学园,立海大附属中学获得本次关东大赛冠军。”
“请双方选手列队上场致礼。”
随着裁判的播报,立海大和冰帝两所学校的参赛选手在各自部长的带领下步伐稳健地来到球场上,和对方面对面为今天的比赛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迹部和幸村单手交握。
“幸村君,全国大赛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们,胜者是冰帝。”明明在比赛中输给了对方,迹部却仍旧不改傲慢的姿态,言语中对自己无比自信。
幸村微微一笑,直接用口号代替他们的决心:“立海大二连霸没有死角。”
双方简单说了几句,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在他们下场后,负责本次大赛的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在赛场上布置起来。
“请立海大附属中学本次参赛人员上台领奖。”
在赛后的闭幕式上,工作人员也将早已准备好的奖杯一应物品拿出,为本次关东大赛的冠亚季三军颁奖。
以强势姿态击败冰帝的立海大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冠军,他们又一次捍卫了关东霸主的宝座,将独属于立海大的荣耀延续了下去,绵延不绝。
随着关东大赛总决赛的谢幕,立海大的威名又一次打响,一时间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
与去年以三巨头横空出世带领立海大斩下全国冠军时的话题热度不同,有着去年的铺垫,今年的很多人早就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更何况立海大本就是关东连霸的霸主,对此结果并没有太多人感到意外。
今年的话题更多聚焦在#立海大新生代社员#这一热点。
这当中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并不是在比赛中与冰帝部长对抗、大放异彩的工藤久仁,也不是有着力量外表反差萌的中原中也,要说热度最高的,当属比赛全程打酱油只在单打一挂了个名字的工藤景仁。
要是工藤景仁是个二年级或三年级的学生倒也不会备受讨论,主要原因就在于,景仁作为一年级却担任在众人眼中向来都由最强者坐镇的单打一,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工藤景仁能担任单打一,岂不是三巨头侧面认定,这名一年级的实力能够和他们相媲美了吗?他们可不相信,立海大为了练兵,能不顾学校多年以来的传承和荣耀,肯定是工藤景仁的实力足够担任单打一位。
那么问题来了,工藤景仁的实力有多强?
#工藤景仁的实力有多强?##那一年,工藤景仁的实力##未彰显实力的一年级最强者,工藤景仁#这些话题一时间在国中网球圈子里热度极高,经久不衰。
在这一众好奇工藤景仁实力的话题中,两个更加偏门的话题在此基础上横空出世,惊爆众人眼球。
#职业三段棋手工藤景仁不务正业去打网球##工藤景仁和工藤久仁,我愿称他们为最强兄弟##蝉联三届物理奥赛冠军工藤久仁缘何打网球?#这些不知道被谁搜刮出来的话题令一众对工藤兄弟过往经历不知情的人瞠目结舌。
不是,你们都已经是各行业不可多得的翘楚了,干嘛还要跑来跟我们争一个区区的国中生比赛的冠军?你们这些天才都这么闲得没事干吗?
两人一时间名声大噪,在国中网球圈子里近乎是无人不晓。
工藤久仁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在国中网球的一应论坛上被炒成了热门,此刻他正站在家里目瞪口呆地望着一个方向,肩上还背着没有来得及放下的网球袋。
“你……”看着漂浮在半空中和自己相似度max的小人,工藤久仁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个字。
“初次见面,我叫觉醒,是久仁的守护甜心,请多多指教。”觉醒歪头微笑,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哦,我叫工藤久仁,请多指教。”
话落,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一大一小就这么大小瞪小眼地盯着对方。
似乎觉得氛围有些微妙的奇怪,工藤久仁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之前是因为什么难产?”
觉醒:“……”
景仁坐在沙发上,从一进门就见自家哥哥傻愣愣地盯着一个方向不言不语,本来他还奇怪呢,在他的角度看来,那个方位什么东西都没有,吓得他都要以为哥哥是不是撞邪了。
如今听到哥哥语出惊人的话,从这些细枝末节的行为结合刚刚那句话,他多半能猜到哥哥究竟是在和什么生物交谈。能用得上“难产”字眼的,而且他还看不到的东西,八成就是老哥的守护甜心出生了,现在双方正在适应中。
“久,是你的守护甜心?”为了确保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景仁还是问了问当事人。
久仁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吧。”
觉醒:“……”
你那不确定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喂!
“他说他叫觉醒,是久仁哥的守护灵。”一旁始终不言不语的夏目这时候为景仁答疑解惑。
之前因为不确定景仁哥是否了解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在他的面前夏目三缄其口,就怕说错了什么,到时候给大家都添麻烦。如今听到景仁哥直接猜到了和久仁哥对峙的是所谓的“守护甜心”,想来景仁哥就算看不到这一类的东西,大概也是有所认知的。
“真是守护甜心啊。”景仁低声喃喃,随后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对了,久仁你是把守护蛋放在家里了吧,怎么今天突然孵出来了?你做了什么吗?”
久仁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居然让他那难产一年多的守护蛋居然在今天莫名其妙孵出来了。
觉醒看着大惑不解的两人,微微一笑:“只是因为,向来怅惘无主、没有目标的久仁你找到了让自己前进的动力啊。”
作为工藤久仁的守护灵,觉醒是久仁梦想的体现,自然对久仁的一系列心理活动了解地一清二楚。
从前的工藤久仁,做事随心所欲,看到什么有趣就学什么,从来没有真正定下心来要做某件事,甚至朝着某个方向坚定不移地前进。
总是东学学、西看看,就像是一缕幽魂,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人间。
在工藤久仁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真正为之拼命乃至付出一切的目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尽管口头上总说自己是绝无仅有的天才,所以才能什么都能一学就会,其实说到底只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在这许多的事情中找到愿意为其付诸全部热情的爱好。
少年内心都有一腔热血,端看埋藏的深与浅。
久仁没有梦想,所以希望自己能有梦想。
他正是因此而诞生。
如今久仁将立海大的荣耀放在了心上,哪怕只是一个无比短暂的目标,至少证明他已经有了愿意为之努力奋斗的事情,他愿意为此不顾一切,哪怕前路迷茫。
觉醒正是因此而破壳。
“前进的动力?”久仁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回想起比赛时的那些心理活动,不免笑了。
是啊,他现在有了前进的动力。
即便是为了那些关爱他的前辈,他也想为了立海大的荣耀而努力。
“那么,工藤久仁,希望我们以后能够一起进步。”觉醒朝着久仁伸出了一只手,面上笑容安宁温和。
久仁看了看他递出来的小手,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起进步。”
第191章
关东大赛结束的第二天,即是决定切原接下来一整个学期命运的补考。
如果能顺利通过,他还能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参加部活和训练,要是过不了……那不好意思,还是老老实实先稳住成绩再说吧,课外活动就别想了,基本上就与他无缘了。
当切原在考试场上奋笔疾书进行着命运的补考时,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网球部的社团活动风雨无阻进行着。
趁着休息的时间,工藤几人凑到一起谈论起了当下他们最担心的话题。
“这段时间赤也的成绩有进步,但我总觉得想要通过补考还是有些困难。”久仁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不住地为切原那未知的命运唉声叹气。
这段时间切原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只可惜,按照切原目前的学习成绩,想要通过补考,除了这些日子疯狂刷题的努力,恐怕还少不了一定的运气加持。
算了,随缘吧,这都是命!
中也也是长吁短叹,摇头时的沉痛模样像极了面对无药可救的病人家属。
“何止是困难啊,简直是难如登天,我觉得就算是让我砸穿地球,都比切原能够通过补考要容易得多。”他抬头望了望头,嗯,天还是那么的蓝。
此时太宰幽幽地扭头看向中也:“中也,砸穿地球对你来说并不算很难好伐。”
中也:“……”
中也翻了个白眼,无语吐槽:“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认真?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再说了,就算是有异能力,地球也不是那么好砸穿的,万一砸到一半地底的岩浆冒出来呢?到时候世界末日,我也就没时间砸穿地球了。”
景仁泰然自若地说:“我觉得此刻讨论砸穿地球的可行性的你也挺认真的。”
中也:“……”
久仁双手交握,一脸乞求地望着苍天,语气中充满了感慨:“此时此刻,我倒真的希望这里是个少年运动漫,而赤也即便不是主角,最好也是这部漫画中的重要角色,这样的话,漫画的作者无论如何都会让他补考通过。”
景仁:“……你也就想想吧。”
由于切原赤也是全科不及格,并不是只补考一两门,等到他补考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了。
结束部活后就等在考场外的四小只以及丸井、胡狼见到教室门被打开,立刻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扒着门框脑袋使劲往里面探。
随着切原出了教室,一群人蜂拥而上迎了上去。
“赤也,怎么样,你觉得自己发挥如何?”久仁双目闪闪地望着他,眸中充满了期待。
和他同样神情的还有中也、丸井以及胡狼,他们的神态像极了你高考后急不可耐迎上去追问你成绩的父母家长。
“放心,一定能过。”切原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跟你们说,今天所有考试的卷子,我都填满了,就算不会的,我也都蒙着写了几个字,这次补考肯定都能过。”
久仁:“……”
填满字不代表能及格啊亲。
怎么办,感觉未来满是黑暗,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补考结束后,网球社还有一个简单的正选会议,工藤几人正是来接切原一起去参加会议的,整场会议就等着他了。
幸村坐在会议桌首位,沉声说出了本次会议的目的。
“诸位,为了迎接八月份即将开幕的全国大赛,我和弦一郎以及莲二商量了一下,准备大家接下来一起去进行合宿旅行。为了避免再出现上次合宿时发生的意外,这次合宿的地点就定在莲二家的民宿,相信这次不会再横生枝节了。”
说着,幸村意有所指地看了太宰一眼,眼中的警告和暗示昭然若揭。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幸村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警告太宰不要想着继续搞事吗?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人也都没有说什么。
之前野外合宿的时候,大家都被太宰给耍了,就连最后合宿的地点都是在太宰治侧面展示下定下的对于太宰治而言理想的位置,为的就是让他们有机会能进u-17训练。
虽说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是被人这样戏弄和操控真的让人很不舒服,尤其还是幸村这样自主性极强、有强大领导力的人。
所以这次幸村不再像上次那样征询大家意见,而是直接定下了地点,这样也不会节外生枝。
太宰治自然看懂了幸村的暗示,他耸耸肩,没有说什么。
去哪里对他都无所谓,上次野外合宿之所以定的u-17集训营附近,其实很大来源于他的好奇心,他比较想看看u-17训练营是怎样的。哪怕最后只看到了一个后山。
“民宿哎,感觉很有意思啊。”中也脸上浮现出一抹憧憬,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民宿旅馆呢。
“柳前辈家的民宿吗?”久仁同样有些好奇:“不知道民宿开在哪里?我们这么多人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家的生意啊?”
柳莲二摇摇头:“不会的,民宿的地点就在箱根,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泡温泉。我已经提前跟父母打过招呼了,他们都同意了,刚好民宿附近有合适的网球场可以进行训练。”
“是啊,而且军师还拜托他的父母给我们按照内部人员的价格算的价钱呢,比正常价格优惠了好多,对于当下资金紧张的我们,真的是个非常合适的训练场所。”幸村笑眯眯地调侃道。
柳莲二叹了口气:“毕竟我在管理着网球社的资金问题,当然是要怎么节省怎么来。”
“太好了,去外面合宿,可以玩了。”切原双手高举,毫不掩饰内心的欢喜。
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脑子都快要炸裂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去放松一下了。
“赤也,你恐怕……去不了。”虽然残忍,但是柳还是不得不打破他心中的幻想,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在补考成绩出来之前,你不能参加网球社一系列外出活动,直到补考成绩出来后,确定通过为止。”
补考成绩会在一周之后公布,然而,他们定下的民宿合宿将在明天出发。
“……”
切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红光满面的脸色在这一瞬间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原本因为欢欣鼓舞高举的双手也慢慢、慢慢地垂在了身侧,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支缩水的花朵,皱巴巴的没有一点鲜活的模样。
一旁的久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怜悯地哀叹一声。
“为什么啊……”切原委屈地嘟囔了一句,碧绿色的眼睛当即就被水光铺满,眼角一滴水珠要掉不掉地悬挂在上面。
“这就是命啊。”久仁慨叹道。
切原:“……”
怎么感觉你在这里幸灾乐祸?
幸村托着腮,乐呵呵地说:“刚好我还在担心我们大家都走了由谁来看管剩余部员的部活、维持网球部的秩序,那就麻烦赤也你了。在这几天帮忙监管一下大家的训练,不要放松。”
切原:“……”
上次野外合宿的时候您不是找了个前辈负责剩余部员的部活吗?就算没有我,貌似也没什么关系吧。
似乎是看出了切原的不情愿,幸村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开始忽悠。
“赤也,以后等我们毕业了,网球部各方面事务都得交到你们手上,现在提前熟悉一下,不是很好吗?你看,像久仁他们都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旁边四个一年级立刻配合地点头附和。
久仁:“是啊,我们想要接触这样只有管理层能够触碰到的项目都没机会呢。”
中也:“赤也,真羡慕你啊,你是我们这么多人当中最早接触网球部工作的人。”
太宰治特别敷衍地说:“啊啊,是的是的,真的好羡慕啊。”
景仁也随波逐流:“这正是说明部长他们对你的看重啊。”
切原被忽悠地怔怔的,听着他们一个个都用如此羡慕的口吻,他支吾着点头:“好像……是这样呢。”
他眼睛一亮,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所托。”
“好棒好棒,你一定能够将网球部打理得井井有条呢。”久仁特别不走心地鼓掌赞扬。
偏偏切原根本就听不出来。
就这样,合宿的人员定了下来。
至于他们不在期间网球部的各项事务具体由谁负责……
幸村确实有意锻炼切原,但也不会莽莽撞撞地一股脑就将网球部这么一大摊子直接交到切原手上。
从没接触过这方面的切原初次上手很不让人放心,需要循序渐进,有人在旁边引导着才可以。
未免他们不在的期间网球部出什么乱子,于是他挑选了网球部几位稳妥的前辈,美名其曰是作为辅助留在切原身边,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的决策人。
这也是为了让切原跟在他们身边多学多看。
就算再笨的人,某些事情做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第192章
考虑到第二天要来学校集合,正选会议后幸村就让大家早些回了家。
这次的合宿地点不同于之前野外合宿,民宿旅馆有住的地方也会有人专门帮忙准备食物,不需要自己动手自食其力,所以他们只需要带几件换洗衣服以及生活必需品,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添加一些其他的东西。
当然,在野外合宿之后,诸如游戏机之类的在真田这里已经被归列于违禁品行列,是绝对不允许携带前往合宿地面的,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玩物丧志。
至于零食之类的,真田到没有特别要求,毕竟对于丸井这样的人来说,蛋糕属于刚需。
那是力量的来源。
简而言之,不需要带帐篷和食物,他们的行囊轻便了很多,也有了空余的空间可以放置一些零食或者书籍,以作消遣之用。
第二天八点所有人准时集合,切原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上了大巴车,泪眼汪汪地目送着已经发动的大巴车绝尘而去。
箱根同样位于神奈川县西南部,距离立海大的位置并不算远,整段路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坐在大巴车上,欣赏着沿途美轮美奂的风景,越靠近目的地,便能见到愈来愈多翠峰环拱、溪流潺潺的美景,景色十分秀丽怡人。
“那里是富士山吧,真壮观啊!”中也望着远处清晰可见积满白雪的富士山,不免发出一声感慨,眺望远处的眸子都是闪亮亮的。
久仁也贴着窗户,瞭望不住倒退的富士山,点头:“嗯,也多亏现在是晴天,没有云层遮挡,看得还是蛮清楚的。”
“富士山是活火山吧,不过真的很漂亮呢。”觉醒飘在半空中感叹。
他这次也跟着出来一起合宿,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他,只要有人的时候久仁不跟他说话就不会露馅。
景仁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像那两人一样把脸贴在车窗上,只是微微侧着头看向外面,说:“箱根的景观在日本也是一绝,最关键的是晴天时就可以看到终年积雪的富士山,又有‘国立公园’之称,常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旅游胜地。”
“只可惜,我们来这里不是来旅游的,这么好的美景怕是不能欣赏多少喽。”太宰治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神态透着几分犹豫。
“太松懈了,脑子里整天想着玩乐,怎么能够进步。”真田十分看不惯太宰治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也是不大好。
太宰治耸了耸肩,对此没有进行反驳。
这让真田有一种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软绵绵的,偏偏对方没有找茬他也没理由继续训斥对方,心里的怒火都发泄不出来,只能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憋在心里面。
这时候,作为部长的辛村精市出来打圆场。
“等到训练结束之后,要是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四处转转的。”说真的,来到箱根这样的地方,要是整日只窝在旅馆训练,没有欣赏一下附近的美景,那感觉才是真的亏了呢。
训练结束后要是有条件的话,四下看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刚刚结束了关东大赛,让大家放松一下身心也有利于进步。总是紧绷着神经,时间长了,各方面也会出现问题的。
“更何况,我们依山傍水,在这么好的环境之下训练,也足够让人心旷神怡,心情放松了,相信训练上也会事半功倍。”
幸村都这样说了,真田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将对太宰的不满暂时压到了心里面。
一行人在车上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柳家的民宿旅馆是很传统的和室,或许是位于旅游胜地的缘故,民宿的装修风格和四周的建筑相辅相成,外表看上去古典雅致,整条街道都给人一种古朴厚重的独特感。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是穿着和服的青年少女,每个人都怡然自得,在这样一个回转时间的街道上,连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走起路来都变得慢吞吞的,节奏放慢下来,不似往常雷厉风行的模样。
偶尔有一些现代着装的人,在这条韵味十足的街道上,偏生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房间是一早就由柳莲二预定好的,由于是内部人员,也已经提前付了全款,入住手续也不是特别繁杂,柳莲二这个熟悉业务的人很快就帮忙搞定了。
旅馆的内部装修是传统的日式风格,每间房间都用障子门隔断,将房门推开后,入目便是铺满地面的竹黄色叠敷。房间内还有可供客人放置行囊的柜子,是浅棕色的推拉木柜,柜子旁边放有一个四方的红色实木矮桌,上面放有各类茶具。
他们十二个人一共要了三间房,一年级这次来的四小只毫无意外不用跟前辈们挤在一起,同龄人在一起有着独属于他们放松的方式,完全不用看前辈们的脸色行事。
丸井、胡狼、仁王以及柳生这四人两队双打以要增进双打搭档感情、探讨双打技巧为由成功地脱离了三巨头的掌控,实现了自由人生。
徒留毛利寿三郎死活不想要和真田在一间房内,扒着一年级组合和双打组合的门想要挤进他们圈子,却被他们残忍又无情地拒绝,最后面对强权还是不得不选择屈服,心不甘情不愿地住进了被三巨头围绕环视的房间内,独自承受着三巨头的威压。
对于毛利寿三郎的凄惨遭遇,一年级四小只不约而同默哀了一秒,随后便抛诸脑后。
每个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后妥善安置。
中也将东西归置好之后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去外面熟悉环境了,太宰治见自家亲爱的小伙伴要出去,也死皮赖脸的黏了上去。
中也很不甘愿,却怎么也甩不掉这只狗皮膏药,只能神郁气悴地任由他跟着自己。为表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就连在走路的时候都狠狠跺着脚,恨不得把后面跟着自己的人跺出天际。
当然,厚脸皮的太宰治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对于中也内心的不满仿佛一概不知。
“在这里躺着好舒服啊。”
已经整理好物品的久仁往地上四仰八叉地一躺,徐徐微风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轻柔地触及他的肌肤,让人舒服地眯起了眼,整个人轻松又惬意。
“确实呢,风凉凉的,我都想要就这样睡过去了。”
作为久仁的守护灵,觉醒躺在地上的姿势和久仁简直如出一辙,那慵懒的模样简直无比舒适。
“起来,别这么在地上躺着,小心冻感冒了。”
景仁看不到觉醒如今的模样,但他却看不惯久仁这副瘫倒的姿势,上手拉了一把咸鱼躺的久仁,却怎么都拉不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一旁正在摇脑袋的落地扇定住,把风扇的风吹向了其他地方,免得真给人吹感冒了。
倒也没有在地上躺多久,出去熟悉路线的中也和太宰就一前一后回来了。
“马上要到午饭时间了,部长让大家下去集合。”中也传报了一下幸村的原话,又说:“吃完饭之后说是让我们稍稍休息一下,就开始正式进行训练。”
在民宿里有专门的用餐餐厅,当然,也可以告诉民宿主人,让人把食物送到自己房间内,在房间内用餐也是可以的。
民宿的食物味道不错,或许是考虑到有外国友人来箱根旅游,每道菜在外形上说不得特别精致,但也绝对是赏心悦目,色彩搭配令人舒畅,看上去就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道是否出于柳莲二的原因,又或者是性格使然,民宿的老板和服务员对待他们十分热情,招待服务都极其周到,让人在用餐时的感觉非常舒心。
每个人面前的菜品内容都不尽相同,这都是柳莲二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进行的合理搭配。
像是肉食主义者的真田,他的食物里面有荤有素,青菜肉眼可见地比他往常带去学校的便当里要多许多。
——这也是柳莲二稍微克制之下的成果,因为要考虑到真田的心情,以免对方受不了压迫奋起反抗。
如柳莲二所想,真田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这些菜品多少还是能够接受的,于是在柳莲二虎视眈眈地盯视下真田艰难地用完了包括青菜在内的所有食物。
在这所有人当中,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仁王。
虽说仁王也算是一位肉食主义者,挑食同样严重,但更严重的是即便在面对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也是吃得很少,每日摄取的卡路里严重不足,低血糖异于常人地严重。
挑食勉强还能摁头,不喜欢吃饭那该怎么搞?
柳莲二只能将仁王原本的食物减半,添加了一些高蛋白的食物,在食物锐减的情况下,仁王被柳监视着勉强还能全部吃光。
反正总比只吃一两嘴要好得多。
就连偏食不是特别明显的幸村都被柳莲二安排地明明白白,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一年级的四小只在柳莲二这里反倒是最省心的。
虽然都有各自偏爱的口味和食物,但是却不怎么挑食,每个人荤素搭配都还算得当,偶尔在某类食物上吃得多了,也都无伤大雅。
用餐即将结束后,柳莲二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他细细叮嘱:“午饭结束后,大家根据自身情况决定午休,下午一点钟在旅店门口准时集合,正式开始特训,希望大家能合理分配时间。”
第193章
下午一点钟,所有人准时到达民宿门口集合。
为了在下午的训练期间不掉链子,中午的时候,每个人都自发休息了一会儿,以最饱满的状态和精神迎接接下来的体力消耗。
民宿不远处就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作为拥有天然地理优势的训练地,让幸村觉得要是不利用起来都有些对不起大自然的馈赠。
于是,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跟这个山峰较劲,努力奋进地往上爬。
其实之前在u-17训练营后山的时候他们爬山、攀崖的时候不少,只是作为训练的后山难免还是要考虑到意外问题,后山的高度相较于大多数山峰并不算特别高。
虽说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很大的几率也会摔死,但是在大多数山峰里面u-17的后山已经算是低矮的了,就连当初他们上山时顺着唯一的那条小路往上爬的话也不是多么费力。
眼下这座山峰却不同于u-17的后山,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厚重的云层,白茫茫的云朵和雾气遮住了他们的视线,一眼根本望不到顶。
按照军师柳莲二所说,爬山可以增进体能和身体的协调性,尤其爬山的地点位于箱根,沿途休息的时候还可以观赏一下四周的风景,是一项有利于身心美好的运动。
很多人爬山就是这个目的,即便过程再苦再累,那些美丽的景致映入眼帘的一刻也会觉得不虚此行。特别是爬到顶峰之后,站在最高峰朝着远处眺望,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心境,哪怕身体疲累无力,心底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抖擞的精神。
立海大的一众人就是这样的心态。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上山,迎着夕阳西下的美好景致,原本精疲力尽的众人仿佛一下子被灌满了力气,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寻找最好的角度拍照打卡。
“在这种地方看落日简直绝美。”工藤久仁真心实意地发出了感慨,接着他又拿起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
“久仁久仁,帮我也拍一张。”
觉醒在一边吵吵嚷嚷的,小小的身体就站在落日正中央,一手叉腰、一手高举苍穹,看上去多少有些中二。
“……”
工藤久仁觉得有些辣眼睛,然而难得出来爬山看落日,自然也满足了觉醒这微不足道的小心愿,一连按着他的心意连拍了许多张照片。
“是啊,完全没有料到。”工藤景仁言语中透露着几分遗憾,要是早知道能够碰到这样的景致,应该那个相机来的,用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可比手机精致多了。
“一边训练一边游玩囍,想法挺好,就是多少有些费人。”中也不由得叹息,由于部长大人的监管,爬山的时候根本没敢用异能力,到了山顶脚都要废了。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照相,我都快废了。”太宰治从到达目的地之后就四仰八叉地瘫在了山顶,说话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更遑论拿出手机拍照了。
他现在就恨不得身下铺着的是柔软的床铺,至于周围的环境风景如何……呵呵,不好意思,就算这里是垃圾场,他也能秒睡。
工藤久仁蹲到了太宰身边,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太宰,你这不行啊,咱们这些人里面就属你的体能最差,能不能有点志气,最起码咱们得做到爬到山顶上不瘫倒也是好的。”
“那应该是有生之年系列了。”太宰治双目涣散地望着头顶仿佛触手可及的天空,无精打采地拖着长音。
工藤久仁:“……我觉得有部长和军师在,这应该不会成为有生之年系列的。”
他残忍又无情地将虚幻的幕布接下,让太宰不得不直面血淋淋的现实。
就太宰现在这副模样,回去之后恐怕会成为重点检查对象,说不得到时候三巨头中会有一位专门盯着太宰的训练,让他想偷懒都做不到。
一番磋磨下来,就算不想提升体能恐怕都不行了。
太宰:“……”
倒也不必非得揭露现实,他其实活在梦境中也是可以的。
“怎么能够这么萎靡不振呢?你们这个年纪,就该是追求梦想的时候啊!”觉醒气鼓鼓地插着腰,恨其不争,他扭头看向久仁,急匆匆地说:“久仁,我们形象改造吧。”
“啊,不,等一下……”
久仁瞪大眼睛,还来不及拒绝,就被觉醒自作主张地进行了形象改造。
“Dreamawakening!”
话音刚落,久仁脖子上多了一条长长的银色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个镶黑钻的英文字母“D”,差不多有两指宽,直接到了胸脯处。
工藤久仁一下子将瘫在地上的太宰拉了起来,双手死死扣着他的肩膀,神采飞扬地为他鼓劲:“太宰,我们现在青春正好,正是该无所畏惧肆意追求梦想的年纪,怎么可以如此委顿颓废呢?来吧,让我们一起朝着梦想前进。”
无辜中枪的太宰治:???
“……”所有人都以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注视着精力旺盛的工藤久仁,不知道好好的一个人这是抽的什么疯。
中也吞了吞口水,拉了拉一旁与工藤久仁最亲密的人,“景、景仁,你哥他这是怎么了?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症状?”
景仁:“……”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了呢。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点儿不想认亲,“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哪根弦搭错了,大概……平时压力太重了,一时间绷不住,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他不确定地推测道。
“这也过于放飞自我了……人设崩了吧。”丸井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老好人胡狼如此推测。
“哪里不舒服?脑子吗?Puri~”仁王雅治一如既往地毒舌。
医学生柳生推了推眼镜,很认真地附和:“不排除这个可能。”
“大脑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是61.21%。”柳莲二随口胡诌了一个数据。
除了脑子出现问题,很难想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让一个人性格大变。
反倒是向来一本正经的真田见到如此活力十足、斗志昂然的久仁,欣慰地点头赞赏。
“不错,我们都要拿出工藤久仁这样的精神,在梦想的道路上努力奋斗,立海大三连霸绝对手到擒来。”
众人:“……”
这么辣眼睛,倒是意外对上了老古板真田的胃口。
“没想到爬了这么久的山居然还这么活力四射,作为部长的我深感宽慰。”幸村精市笑眯眯地看着仿佛浑身充满干劲的久仁,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来我还想着今天刚刚来,还需要适应,只用爬山就可以了,看久仁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想必仅仅是爬山应该满足不了大家吧。”
“!!!”
听到这隐含深意的话语,所有人悚然一惊。
本来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隔岸观火,谁知道火燎到了自家房子,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作为唯一受害者的太宰治还在被孜孜不倦地灌输心灵鸡汤,满脸的生无可恋。
他试图和工藤久仁讲道理。
然而形象改造后的工藤久仁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怎么都说不通,说了一通让人坚持梦想的说辞,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这一刻太宰治一度以为这个向来还算正常的小伙伴该不会是被拉入了什么传销组织了吧?
其他人赶紧上前拦住疑似头脑出问题的久仁,觉醒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解除了形象改造。
一场闹剧就此终止。
而造成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之一工藤久仁此刻正蹲在地上、抱着脸,满是社死后的难堪和羞愧,只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能让他钻进去。
形象改造期间的记忆并不会消失,这种近乎于社死的经历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连一分一毫都没有落下,可以称为是印象深刻。
——他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次的经历了。
“久仁,你刚才……”工藤景仁想要问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见工藤久仁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嗓音发颤略带崩溃地说:“别说话,我想静静。”
觉醒见他这副沮丧郁闷的神态,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好心办了坏事。
“久仁,对不起,我不该私自用形象改造的。”觉醒握着双手,满脸歉疚,“主要是太宰同学太没有斗志了,让人看着很难忍住不生气,我想要让他重燃斗志。”提到太宰,觉醒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别说他是少年人了,就算已经是个八十岁的老爷爷,也该有梦想,那样的人生才会精彩纷呈。怎么能小小年纪就如此无精打采呢?
听到他的话,久仁缓缓、缓缓地抬起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委屈地抱怨:“所以你就完全不顾我的心情吗?你知道社死是什么感觉吗?”
“……”觉醒略显心虚地移开眼。
不好意思,还真没考虑到社死的问题呢。
第194章
其他人见工藤久仁无端端对着空气说话,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不约而同地想到——完了,不会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景仁见到哥哥莫名其妙的行为,也是愣了愣,但他是清楚觉醒存在的,脑子一转也就想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隐约猜到了自家哥哥那反常行为的缘由。
他感到有些好笑,抬头去看其他人全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八成是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工藤景仁有些无奈,好在大家也都是清楚守护甜心存在的,实话实说倒也没什么关系,为了自家老哥的名声,他还是耐心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我想刚刚久之所以做出那样的行为,可能是他的守护甜心自作主张,擅自进行形象改造,原因就是看不惯太宰治没有斗志的样子。”
“……”归根结底还是太宰的锅?
真田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口气,本来就看不惯太宰的他,如今再看太宰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太宰治,我早就批评过你,你这幅懒懒散散的模样实在不成体统,你看看,就连久仁的守护灵都看不过去,要亲身开导你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怠惰下去!真是太松懈了!”
“……”太宰治嫌弃地撇了撇嘴,有些无语:“又不是我要让他开导我的,就让我继续怠惰下去好了,完全没必要在我身上多费唇舌啊。”
真田似乎没有料到会从太宰治这里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疾声厉色地骂道:“你还真是不堪造就,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一番苦心吗?”
“好啦好啦,副部长,至于这么认真吗?”太宰治状似天真地眨了眨眼,哀怨地叹了口气:“副部长对我的期望让我很感动,所以我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听到这话,真田紧绷的脸色舒缓了一些,“能够认识到自身的错误,勇于认错,证明你还不是无药可救……”
话音还未落,就见太宰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地说:“勇于认错,就是知错不改喽!”
真田:“!!!”
“太松懈了!”真田气得头脑发胀,一拳头就要砸出去,却被太宰治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副部长要是喜欢听这种励志发言,我可以多说一些的呢。”太宰治双手合十搁置在脸侧,微微歪着脑袋,看上去无比乖巧的模样,随后一句话却能将人气得七窍生烟:“当然,我不一定会履行就是了。”
太宰这副随心所欲的姿态将真田气得暴跳如雷,偏偏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太宰又在欺负老实人了。”面对此情此景,久仁禁不住喟叹,原本因为形象改造社死的郁卒心情都在这场闹剧的嘈乱下平和了不少。
好歹他行为异样的原因景仁已经帮忙解释了,大家都清楚真相的情况下他心里头就算为此还有些别扭,吵吵闹闹地也能很快消弭下去。
倒是真田副部长,被太宰这样戏弄,一时半会儿心里面的火气怕是很难消解下去。
“看来大家的精力都很旺盛啊。”就在太宰戏耍真田的时候,幸村突然悠悠地发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众人都能够听到。
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头皮发麻。
久仁想到之前自己形象改造期间部长也说过类似的话,以为还是自己的原因,赶紧解释叫屈。
“部长,我刚刚有力气不是我真的有力气,那是形象改造下的缘故,我本身是一丁点儿力气都没了,精力也都耗光了。”他可怜巴巴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不是你的缘故。我知道你是情有可原,本来没打算在今天增训的,不过……”
幸村摆摆手,笑吟吟地看向如同老鼠逗猫一般的太宰和真田,慢条斯理地说道:“太宰作为我们这群人当中耐力最弱的,现在居然还神采奕奕的,这不正是从侧面证明了大家还有余力吗?为了不让大家感觉到生命的空虚,还是得多多挥洒汗水啊。”
“……”
太宰治,你个混球,自己搞事还牵累到我们。
向来和太宰治不对付的毛利寿三郎首先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往常还稍微顾及一下自己身为前辈的形象,很多事都还能忍下来,如今力竭之下头脑浑噩,只顾着随心行事,俨然一副要将太宰治生死活剥、啖血食肉的狰狞模样。
有人带头,一些尚在观望的人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除却三巨头,再譬如柳生这类需要维持绅士形象的人、以及胡狼这样的老好人、景仁这样还算稳重的人没有莽莽撞撞地冲上去,剩余的其他人全都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
仁王和丸井纯粹是抱着好玩的心态聚上去的,久仁和中也那是完完全全顺从本心,和毛利的想法一样,恨不得现场表演手撕太宰治。
“哈哈哈哈——”
一大群人扑上去挠太宰治的痒痒肉,山顶峰一时欢声不断,甚至还带有回响。
幸村找了个观赏“风景”绝佳的石头上坐下,迎着山风肩上的外套仍旧稳稳待在上面,他拿出随身带着的水杯,喝了两口,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这场闹剧,眸中全是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柳:“……”
真田:“……”
所以酝酿了这许多时间,精市,你果然是故意的啊!
故意引起矛盾、故意挑起纠纷,幸村精市,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少年。
幸村看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当即叫停嘈乱的一群人。
大家对幸村还是有着绝对的忌惮和敬重,对于他的话哪怕是毛利寿三郎也不会不听。
原本聚在一起的人就这么心有不甘地散开,露出了正中间狼狈倒地的太宰治。
太宰治还喘着粗气,弱弱地抱着自己,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打滚也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足以看出方才“战况”的惨烈。
临走的时候,中也犹自觉得不解气,朝着太宰的小腿轻轻踢了一脚,看得久仁乃至毛利、幸村等人都眼皮子一跳。
刚刚所有加入“战局”的人,其他人都只是上手挠太宰的痒痒肉,唯有中原中也,那是发狠地下了重手,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像是和太宰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要不是他们还稍微拦着一些,太宰治现在不定怎么凄惨呢。
向来讨厌太宰治的毛利见了中也残忍的手段都沉默了。
他一度怀疑太宰治做了怎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否则中原中也这么个礼貌的三好少年怎么能气成这样呢?
以太宰治的累累前科……嗯,绝对是太宰治的过错。
出于人道主义,久仁和丸井还是上前把迟迟不起身的太宰给扶了起来,顺便还贴心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久仁一边帮忙,一边摇头:“太宰,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嘴贱,这么爱作死呢?”
关键还连累到了大家,否则何苦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和太宰自幼相熟的工藤久仁算是比较了解太宰治秉性的,如今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凡太宰治能少说两句,很多惨剧也许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作死?”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骤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语:“对哦,都爬得这么高了,要是从这里跳下去肯定能痛痛快快地死掉,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的那种。”
久仁:“!!!”
只听太宰还在喋喋不休地发言:“而且这里风景很好,跳下去的时候还能欣赏到美丽的风景,简直nice!”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这番发言的众人全都悚然一惊,就连稳坐泰山的幸村都有些端不住了。
就在大家想着该怎么打消太宰治这恐怖的念头时,太宰治突然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这座山这么高,从这里跳下去肯定保留不了全尸,我可不想变成一滩烂肉。”他鼓了鼓嘴巴,略显嫌弃地嘟囔着。
众人:“……”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切!”中也很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其他人:“……”
怎么感觉你还有点儿失望怎么地?
为了避免太宰治再出现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幸村轻咳一声,打断了现场的一片死寂。
“好了各位,太阳也快落山了,天黑了山路不好走,大家休息好了就下山吧。”
“部长,天都要黑了,要不我们坐缆车回去吧。”久仁忽视一旁絮絮叨叨念经的觉醒,从心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下山确实要比上山轻松,问题是上山已经用光了力气,已经没有余力能撑到下山了。
幸村微微一笑,然后在众人期冀地目光之下,声调温柔而残忍地拒绝:“不可以哦。”
众人顿时耷拉下肩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第195章
没能如愿坐上缆车,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正所谓祸不单行,在他们要经历身心俱疲的痛苦经历中,幸村于众人嚎叫声中拍板定下了晚间的训练项目。
——他们所有人都要在两小时内顺利下山,并且前往旅馆,迟到的人将会受到惩罚。
这是另一个更加悲伤的故事。
不,或许可以称为恐怖故事才对。
虽然没说惩罚是什么,但从幸村部长那明媚灿烂的笑容可以看出,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比较好。
“那好,现在开始计时,两小时后旅馆内见。”幸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笑靥如花却又冷酷无情地做了最后命令。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马不停蹄地朝着山下跑去。
想要在两个小时之内从山上回到旅馆,除却做缆车这一简便快捷的通行方式,凭借双腿的能力只能小跑着下去才有可能办到。
下山的路并不只有一条,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三两人一组成群结伴地往下奔走。
一年级的四只就完全搭在了一起。
“啊啊啊,好累啊!”还没跑多长时间,落在最后面的太宰治就叫苦连天地喊累,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浑身骨头,走起路来都软绵绵的没力气。
久仁听着后面不迭的嚎叫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放缓脚步,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让你平时别逃训,现在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力气用时没多少,怨谁?怨你自己,自作自受。”
飘在一旁的觉醒即使别人看不到,仍旧立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不得不提,在此之前工藤久仁虽说没有固定的梦想和目标,但是只要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他都会认认真真埋头苦干,毫不懈怠,为了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丝毫不怕吃苦。
就这一点儿,很多人都不及他。
就像他决定打网球的时候,即使对网球无感,但既然接触了这个运动就一定不会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最起码起货的效果得衬得上他天才的名头。
为了“天才”这两个字,他可是费心费力了好多年。
“久仁,你就不要落井下石了。”太宰治气喘吁吁地撑着双膝,仿佛下一刻就能力竭倒地,他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般仰天哀嚎一声,随后便有气无力地朝着前方的中也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言辞恳切地请求道:“chuya,要不用你的异能力把我运下去吧。”
中原中也白眼一翻,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要。”
太宰一屁股坐在地上,装模作样地低低啜泣:“你好无情、好冷酷,为什么就不能发挥一点点的同学爱呢?好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同班同学,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好歹说话委婉一些,不能对我如此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啊。”
“哦。那好,我重新回答。”中也淡定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拒绝。”
太宰治:“……中也,你的心肝什么时候也变成黑的了?”
中也双手环胸,冷笑一声:“哪里哪里,论黑心比不上你啊。”
“中也,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太宰治义正言辞地批判:“你已经够矮了,还非得迫不及待往山下走,你不等我,这不显得你比我更矮……”
话音未落,中也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久仁一把捂住脸,有些不忍直视。
太宰啊太宰,你怎么这么喜欢在别人的雷区上蹦跶呢?明明知道中也最讨厌别人说他矮,还偏偏自己找死……莫非太宰本质是个M?
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
眼瞅着事态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久仁和景仁赶紧一前一后拉扯住了想要继续实施暴力的中也,以免让事件变得更加无法预料。
“放手,别拦着我,我非得撕了他的嘴。”
凭借中也的力气轻而易举就挣脱地两人的桎梏,猛地朝前扑了过去,好在两人眼疾手快再度压制了下来。
久仁死死拦腰抱住了他,撑着力气劝道:“中也,你想要打太宰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但你难道要为了报复太宰获得一时的痛快去接受那个不知名的延时惩罚吗?”
听到这话的中也身子不由得一顿,脸上透露出几分迟疑。
久仁眼见劝说有望,再接再厉地多费唇舌:“中也呀,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你要是想要这里陪着太宰浪费时间,我是没什么意见,但就别怪我和景不顾及兄弟情、同学爱,抛下你们自己先离开了。毕竟我管不了你想要陪着太宰一起受罚的心,还是能管得住自己的腿的。”
中也一听这话立刻炸毛:“谁想要陪着太宰治一起受罚了,走,我们走,现在就走!不在这跟他墨迹了,浪费时间!”
他深觉晦气地啐了一口,不用久仁往回拉扯,就自动朝着山下跑去了。
“太宰,抱歉啦,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就先走啦,不要怪我们抛下你,是你实在不争气,你好自为之。”久仁双手合十,神色中的歉疚十分不走心,最后,他为太宰治送上了最好的祝福:“太宰,祝愿你能够在规定时间内顺利下山。”
“……”
太宰治身体往地上一瘫,一副摆烂的态度:“啊啊,无所谓啦,果然我更适合听天由命呀!”他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呜咽着开口:“就让我独自一人承受不知名的暴风雨吧。”
对此,工藤久仁视若无睹,漠然地掉头离开了。
太宰治见他们都不为所动,眼瞧着他们渐行渐远,只剩下依稀可见的背影,他只好认命地起身,慢吞吞地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下山到底要比上山要轻松许多,两个小时的时间限制对于这群运动少年而言虽然有些紧张,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对他们而言并不是无法做到的。
唯一感到难如登天的只有太宰治,就算是体力稍次一些的景仁也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在一路小跑下山的过程中,太宰治看着前方匀速前进、呼吸均匀的三人,再对比自己这副狼狈不堪、气喘如牛的模样,一度认为两个小时的时间限制就是在针对他。
但凡时间再缩短一些,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样叫苦连天,他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两个小时立海大的那些正选咬咬牙都能完成,唯独他……简直苦不堪言。
日暮西山,随着太阳西垂,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星月高升,柔和的月光代替了炙热的金轮,高悬在这夜空的幕布上,为夜幕之下的大地洒下朦胧的光晕。
夜间人声消弭,徒留蛙鸣蝉噪。
身处这片远离城市喧嚣的静谧之地,更能令人感到世间的安宁与祥和,浮躁的心灵都随之沉寂下来,变得平静无波。
“等一下。”就在已经顺利下山,准备加速回到民宿的时候,久仁突然皱了皱眉,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叫住了往前走的两人。
中也和景仁回过头,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中也脸色微微一变,很是嫌弃地说:“要是说让我等太宰的话还是别想了,我巴不得他接受一下来自部长的惩罚呢。”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惩罚内容,但想也知道绝对能够将人劝退。
“不是。”久仁摆摆手,不确定地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两人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沉下心来,确实听到了不远处的树丛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要不是停下来,还真的未必能够听到。
“可能是猫吧。”中也对此不以为意。
像这种树林茂盛的地方,也是可能会出现野猫野狗的,就算不是这些小动物,也很可能是青蛙、蛇之类的,出现在这里倒也情有可原。
“我去看看。”久仁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他心底腾盛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就要往里面凑,就在这时,在他们后面传来了一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叫声。
“喂,你们……等等我啊!”是紧赶慢赶追过来的太宰治。
久仁被这声音吓得手一抖,不小心触发了照相功能。
他打开相册看也没看就随手删掉了模糊的照片,随后对前面的二人高声喊道:“太宰跟上来了,咱们快走。”
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太宰啊。
绝对不要被太宰跟上他们的步伐。
树林中那奇怪的动静至此也被久仁抛诸脑后。
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幸村部长的要求,尽最大可能不要试图去尝试所谓的惩罚,再者就是不能输给最弱的太宰治。
眼瞧着好不容易追赶上他们又被前面那三个无情的人给拉开距离,太宰治停下脚步插着腰缓了一下,他的目光往旁边树丛一扫,接着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眼见自己又要被丢下,他赶紧追了上去,高声大喊:“等等我啊!”
第196章
立海大的学生在夜幕中接二连三回到了民宿旅馆,久仁、景仁和中也三人也在最后五分钟内踩着点顺利到达了目的地,躲避了那未知名的惩罚。
至于被无情抛弃的太宰,成功在两小时零一分之后迈入了旅馆的地盘。
“恭喜太宰,成为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完成要求的人。”
一直守在门口的立海大众人一见到太宰治踏进旅馆,立刻鼓掌庆祝,就差一左一右拿着喷花筒给他个惊喜了。
“……”太宰治一进门就因为虚脱双腿一软,无比从心地倒在了地上,漫天的彩片随着“扑通”一声响随风扬起,又慢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散在了太宰的背上。
趴倒在地面的太宰治缓了一下,接着脖子一拧,发出了“嘎嘣”一声脆响,他目光幽怨地望着一旁的幸灾乐祸的同学们,如同黑色森林中的孤鬼一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们这么没有同学爱的吗?”
久仁温柔一笑,“爱是相对的,对你不用。”
“部长,太宰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要求,要怎样惩罚他?”
中也无比活跃地举手发言,在乐于见到太宰倒霉这件事情上,他可以说是最为积极的。
但凡今天有另一个人和太宰一样没有完成要求,考虑到另外一个人,中也也不会这么刻薄。
足以看出太宰在中也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唔,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幸村似乎很认真地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转而去征询大家的意见。
作为受迫害最深的毛利迫不及待举手发言:“干脆给他加训好了,让他日夜不眠地训练那种,对,我也可以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帮忙盯着的。”
众人:“……”
看得出来,毛利前辈对太宰的怨念真的很重。
为了能亲眼看到太宰遭罪,居然舍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是下了血本了。
幸村像是没有听到毛利的提议,笑眯眯地看向一旁兴致盎然的仁王:“仁王,我记得,你的行李里面应该有不少形色各异的服装吧?”
仁王点点头:“是这样,puri~”
“有女装吗?”
“puri?”
……
趁着晚间时间富裕,疲累了一天的大家将自己完全放松在温泉当中,紧绷了一天的筋骨随着蒸腾的热气不由自主地舒缓了过来。
“啧,真是可惜啊,太宰治要接受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现在不能享受这么美妙的温泉了。”久仁惬意地眯起了眼,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可惜。
“就是部长的惩罚真的太轻了,居然只是让太宰从今天到明天这个时候穿女装训练,我觉得还不如像毛利前辈说的那样增加训练量对太宰更能造成心理创伤呢。”提到太宰治,中也不免感到气闷。
幸村应该是早就想好了惩罚项目,所以对于毛利寿三郎的提议并没有采纳,反而是盯上了欺诈师手里的那些道具服装。
或许对大多数男生而言穿女装堪称此生绝对不愿提及的糗事,但是对于不要脸选手太宰治而言,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简直正合他意。
他才不会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说不定还会凭借着男扮女装的优势去忽悠人。
倒真是不如让他日夜不休地训练对太宰的训练或许更大。
就在中也嘀嘀咕咕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中也,明明我们两个那样的要好,你这样说真的太伤我心了。”
一年级的三小只下意识扭头,猝不及防之下被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
“太宰,你这……还挺漂亮的。”久仁将太宰上下打量了一番,揶揄地调戏道。
只见太宰穿着一身粉色的蓬蓬裙,白色丝袜紧紧裹着修长的双腿,透露出几分清纯可爱,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头上还戴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发箍,简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可爱小女孩。
对于久仁的调戏,太宰治表现得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兴致盎然地朝着他抛了个媚眼:“怎么样,心动了吗?”
三人一瞬间打了个哆嗦。
被一个女装大佬用这样撒娇的口吻说话,真的是太让人恶寒了。
“停停停,太宰,不要靠近我们,太辣眼睛了。”久仁一手捂着双眼,一手示意他尽快退后,充分表现出了自己对他的嫌弃。
尤其是他们知道太宰本体是个男生,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是无以复加。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正光着身子泡着温泉,虽说有浴巾裹着关键部位,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装大佬跑过来冲你撒娇发嗲,还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仁王前辈是什么心态,为什么出来合宿会带着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久仁不由得捂脸,表情是一言难尽。
相较于穿着这身衣服的太宰治,更令久仁感到深不可测的却是提供这身衣服的仁王雅治。
究竟是怎样的选手,会随身携带公主裙?
景仁倒是勉强还能够绷得住,他理智尚且在线,心中有些奇怪:“太宰,你不是在院子里练习控球吗?怎么?结束了?”
部长可是要求太宰今晚练习控球一个小时,他们这都是刚刚来的温泉,这样有时间限制的硬性指标,不可能这么快结束才对。
“没有啊,我这不是想着难得穿一次女装,过来让你们饱饱眼福嘛。我过来的时候还给你们拿了一些茶水点心,让我这么个美少女来给你们端茶送水,感觉难道不美好吗?”太宰治大大方方地朝着他们搔首弄姿,就差把我是来恶心你们的写在脸上了。
三人惊悚地望着步步逼近的太宰治,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推搡着退到了一边。
“谢谢,一点也不美好,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就是最大的美好!”久仁语速极快地反驳了太宰的话,几乎都要破音了。
虽说对于太宰治的没脸没皮他曾经就深有体会,但是没能想到太宰治的下限这么低,简直太没有节操了。
中原中也虚虚护着双胸,略显崩溃地吼道:“太宰,你脑子绝对有些大病,别在这儿杵着好不好,还有,收起你那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太恶心人了。”
明明他们三个男生再不济联起手来都能轻易制服太宰治,但就是太宰治这波骚操作,足够吓得多数男生落荒而逃。
“太宰,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去继续练习控球吧,免得之后毛利前辈发现你不见了打小报告。你应该也不想再被继续加训吧。”景仁觉得吼叫不是办法,还是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
相较于穿女装这种于太宰而言无伤大雅、不会造成自身任何损伤的小事,或许加训可能还会让他产生一些迟疑。
太宰治右手手指点着下巴,作思考状:“唔,毛利前辈的确会时不时来个突击检查。”
“对吧对吧。”景仁有些急不可待,难得说话的时候着急了一些。
太宰治表情有些失落,声音闷闷的,“那好吧,本来还想让你们多看看我的。”
“……”
谢谢,大可不必。
“那人家就走了呢!”太宰朝着他们打了个可爱的wink,身子一扭,迈着细碎的猫步慢吞吞地离开了。
“……”直到帘子被放下,他们尚且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仁稍微活动了一下,这才发现因为一直绷着身子不动弹浑身都发僵了。
其他两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久仁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拍了拍胸脯,忍不住松了口气。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太宰是不是过于开朗了。”
毕竟穿着女装落落大方出现在别人面前也就算了,还意图以自己女装的形象“好心”为自己的同学伙伴谋求福利,还真是勇于牺牲啊。
中也听着他过于保守的话不由翻了个白眼。
“他那不叫开朗,那叫变态,而且心机深沉。穿着女装过来,为了避免被我们嘲笑,就这么给我们难堪,恶心我们,纯粹是故意的。”
他跟太宰算是从小就认识了,对于太宰的许多行为也都有着合理的分析。
类似于今天这样穿着女装过来恶心他们,无非就是想要反客为主。
本来遭受到女装惩罚的太宰应该受到他们的嘲讽和讥笑,这么一闹,大家都只会对太宰避而远之,至于女装……躲都来不及,还能有闲情逸致凑他跟前嘲笑他?
景仁沉吟片刻,提出了一种不同的观点。
“有没有可能,这种种行为都是他发自内心去做的,并不存在恶心谁之类的,也没有咱们所想的那么多心机。真的就像他所说的,让咱们饱饱眼福?”
久仁:“……”
中也:“……”
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更可怕了吧。
究竟是怎样的心理状态,能够让太宰治无比从心地作出那些动作?
那应该是只有变态才会做出的行径吧。
第197章
生怕太宰治半道杀个回马枪,几人并没有在温泉里过多停留,出了温泉随便在淋浴间里冲了冲就赶紧穿好衣服回了他们的房间。
考虑到之后太宰治可能会回来,三人也放弃了各自晚间的活动,赶紧铺好床铺平整躺好。
等到太宰治训练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见几人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
见此情形,他不免有些失落。
明明还想要和他们探讨一下关于女装的奥妙呢?
太宰治略显遗憾地拿下了头上的白色发箍,轻轻叹了口气。
还算是他有些良心,没有不做人地将小伙伴们叫醒,继续辣他们眼睛。
凌晨六点时分,久仁和景仁在生物钟的引导下准时醒了过来,顺便叫醒了一旁正在酣睡美梦中的中也,有着昨天留下的阴影,三人趁着太宰治还没醒过来果断换好了衣服。
三人收拾好之后,慢手慢脚地出门训练,正好碰到了同样准备出门晨练的幸村,几人都打算跑步活动一下,就这样约在了一起。
按道理来说他们四人早起的时间并不算晚,但是仍旧不可避免有人的生物钟比他们更加勤奋,等到他们来到外面之后,正巧看到了正在练习剑道的真田。
“副部长居然连出门合宿都带着木剑吗?”久仁看着那被真田挥舞地凛冽生风的木剑,不免有些吃惊。
知道真田懂得剑道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他练习剑道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弦一郎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呢,时刻不会放松自己。”幸村轻笑一声,不由得感慨:“他从四岁就开始坐禅和练习剑道,一直是早上四点钟起床,从不曾懈怠。”
他们都知道幸村和真田是幼驯染,所以幸村了解真田一些日常习惯倒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反倒是觉醒,见到真田这么刻苦,还风雨不辍地坚持了这么多年,向来欣赏目标准确的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真不错,这样夜以继日地提升自己,简直太棒了!”
久仁:“……”
“早,幸村,还有你们。”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真田扭过头来,满脸肃然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副部长,早上好。”
“早上好,弦一郎。”
几人纷纷笑着回应。
幸村朝着外面指了指,问道:“我们要去跑步,弦一郎你呢?继续留在这里练习剑道,还是和我们一起?”
“一起吧。”
真田收起了自己的木剑,他早上的剑道练习也差不多到时间了,现在正好无缝衔接,有人可以和自己作伴,互相督促,真是再好不过。
就这样,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五人的庞大队伍,人一多,晨练项目也会相互探讨着进行。
差不多七点钟的时候,五人晨练结束回到了民宿旅馆当中,那些呼呼大睡的人也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一个个睡眼惺忪地收拾起床。
按照往常的时间,七点钟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早训,所以此刻看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队友,真田的脸几乎黑成了锅炭。
只是出来合宿就可以如此放松,真是……
“太松懈了!”
他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
昏昏欲睡的大家被这惊天一声怒吼吓得浑身一激灵,脑子里的瞌睡虫当即就被吓醒了,一个个动作迅捷地洗漱整理,一点儿不见拖沓。
“人家现在可是女孩子,吓到女孩子了可是不好的呢。”太宰穿着昨天晚上那一身行头,打着哈欠来到了几人面前。
昨天被吓得险些留下心理阴影的三人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脸色都变得难看极了。
见到太宰这副模样的真田同样眼皮子一跳,到底是不忍直视地撇过脸去。
反倒是做出这个惩罚提议的幸村饶有兴味地欣赏了一下太宰的着装,甚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这身衣服简直就像是为太宰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回头有机会的话要不要做我的美术模特?
嗯……这身衣服就不错。”
一般来说,正常男生要是听到这种戏谑调侃的话,肯定会羞得面色通红,但很显然,太宰治并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他眼前一亮,不住点头:“好呀好呀,乐意至极。”
“……”
太宰治又看向闪躲在一旁的小伙伴,特别没有眼色地凑了上去:“说起来,你们三个起得这么早,是跟副部长一起训练了?你们不会感到拘束的吗?”
“……”
一般来说,在立海大附中,的确很难有人会乐意和真田一起训练,主要原因就是真田过于严苛,动不动就会黑脸怒喝。不过他们三个都算是比较认真的人,就算是和真田一起训练,也很难会像其他人一样受到真田训斥,心里面对于他的畏惧程度几乎是微不可见的。
“来,太宰,看这里。”
久仁拿出手机,趁着太宰转过头的那一刻,留下了一张十分清晰的照片。
有了昨天突如其来的惊吓,今天太宰治再以这种态度来面对他们的时候,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倒不会觉得特别别扭,心里面甚至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再怎么样太宰治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他们衣服,趁着这难得的机会,不留几张他的黑照感觉都有些对不住自己。
太宰治倒也挺配合,见久仁拿出手机抓拍,他居然还顺便摆了几个妖娆的姿势,那场面……真的太辣眼睛,久仁一度都不想再继续拍下去。
主要是感觉这种对正常人而言的黑料丑照,对太宰治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性。
就算是特别无耻地恫吓他,说要把这些丑照散布在网上,太宰治都能乐乐呵呵地去帖子下面露个脸,评价几句“拍得挺好”之类的。
一想到这些,久仁瞬间就没有了继续拍摄下去的。
他兴致缺缺地收起了手机,心中深感无趣。
丸井和胡狼也都被太宰治这副形象给吓了一跳,反倒是提供道具服装的仁王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神色中透着几分满意。
太宰治向来神出鬼没,他们昨天一直翘首以盼,却始终没有看到太宰治的女装形象。想着索性第二天太宰治也逃不掉,也就没有心焦难耐地着急去看女装版·太宰治。
“太宰,穿着这个裙子感觉怎么样?”丸井拽了拽太宰治的蓬蓬边,对于他当下的感受有些好奇。
“唔,下面有点儿凉飕飕的,丸井前辈要是想知道什么感觉,可以自己试试。”太宰治特别纯良无害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丸井赶紧缩回了脖子,不住摆手:“还是算了吧。”
仁王将太宰治仔细端详了一番,特别认真地提议:“我觉得你可以在脸上稍微化些淡妆,”他又用手比了比太宰治的胸:“还有这里,这里鼓起来一些或许更像女孩子。”
“仁王前辈,真的不是变态吗?”中也略显无语地看着仁王的动作,内心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怎么感觉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奇怪呢?
“……或许这就是身为欺诈师的修养?”久仁不确定地猜测。
太宰却并没有因此羞恼,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知己一般,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对吧,我就觉得缺一些什么,你说放两个馒头怎么样?”
不等仁王答话,一旁的柳生不动声色地说道:“一会儿还要去训练,戴着馒头的话……应该会有些累赘吧。”
久仁、中也,景仁:“……”
柳生前辈,你好像也有些不对劲呢!
“能够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柳生前辈,也是一个狠人啊!”久仁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慨。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
柳看着围着太宰治闹哄哄乱成一团的众人,不免摇了摇头,出声提醒道:“好了,赶紧吃早餐吧,早训结束后还有其他的训练计划。”
在柳莲二的示意下,大家都暂时停止了观赏太宰治的行为,转而去民宿餐厅用饭。
在真田看来,七点刚刚起床已经算是很晚了,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居住民宿的人来说,他们已经算是起得很早的一批人了。
就连民宿的老板见到他们这么早就过来吃饭都透露出了几分讶异。
最后也只能感慨一句,真不愧是火力旺盛的运动少年啊!
结束早餐和早训之后,幸村和柳召集大家通知了今天的行程计划。
“在距离民宿不远处有一处公共网球场,接下来几天,我们会有很大一部分时间在那处网球场进行训练。”作为对附近环境最为熟悉的柳,对大家公布了这件事情。
“今天上午的训练主要针对的是十球打,至于训练十球打的具体细节,之后去了网球场我在公布。”幸村沉声说道:“十球打对我们每个人的综合实力要求很高,今天就先看看各位的上限在哪里,这同样是为了提升我们的实力,不可以有所懈怠。”
第198章
网球场就在民宿附近不远处,步行也就用了十分钟左右,换了一身女性网球运动装的太宰治在穿着相同、形色各异的立海大众人当中鹤立鸡群,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箱根作为旅游胜地,大多数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游玩赏景,附近也多是民宿旅店以及各类商业店铺,没有几家居民用户,路上的人也几乎都是游客,网球场上寥寥几人没有一个是正经打网球的。
幸村精市带着大家首先进行热身,在热身活动结束后,又要求大家摘下身上的负重。
“接下来两两一组进行比赛,比赛过程中视情况逐步递加网球,直至上限。你们不需要自行组队,名单已经排列好了,大家按照名单列表进行组队比赛。”
一旁的柳莲二随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念出了两两一组的比赛名单。
久仁和中也,仁王和太宰,景仁和柳生,幸村和真田,毛利和柳,丸井和胡狼。
除了最后的丸井和胡狼,名单上的几组人员大多实力相仿,互相比赛过程中确实可以做到确定本身上限的程度。
由于本次比赛并不是为了决出胜负,也没有所谓的惩罚,大家在心态上轻松不少,只是在进行击球的时候,随着网球逐步增加,精神集中下难免会变得紧绷。
久仁和中也在对打的时候,网球添加到第五球就已经能够感觉到明显的吃力,双方在适应了五球相互对打后,再次添加了第六球,虽说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最终还是堪堪都接住了。
只是到了后来也许是精神力耗费太大,身体也有些跟不上,没等加到第七球,就已经开始漏球了。从漏了第一球开始,反正也是接不住了,两人索性也就放弃了。
“看来,五球是极限,六球只能坚持一小会儿,基本上撑不住。”久仁和中也两人拿着球拍到场地一旁坐下休息,他对自己目前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知。
“也不知道他们都能坚持几球。”中也喟叹一声:“能坚持十球的人应该就很厉害了吧。”
“按照三船教练所说,能坚持十球的人只能算是失败组有资格下山回到集训营里面。”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几分无奈。
并不清楚十球打在u-17训练营意味着什么的久仁和中也在这里为自己只能打五球的实力唉声叹气,为自己渺茫的未来唏嘘。
真正开始练习十球打之后才能发现越往上递加网球就越困难,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u-17训练营那些球员的高度。
在中也和久仁之后,仁王、太宰、景仁、柳生以及胡狼、丸井也相继退场。
仁王和太宰当下也只能坚持三球,不过在场外观战的中也和久仁看得清楚,仁王三球的时候挥打网球游刃有余,尚且留有余力,很大可能是太宰治只能坚持三球,仁王的上限则被太宰给拉跨了。
因为太宰漏球,所以仁王才会不得已终止网球的逐步增加。
好在幸村和柳早在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在这一轮名单排列组合结束之后,还会有下一组名单排列,为的就是确定每个人最真实的上限能力。
实力相仿的进行对打,一强一弱地进行对打,那个实力较弱的人的数据就是最真实的,至于稍强一些的,则只需要和更强的对打就可以测算出真实水平。
或许到了最后,只有最强的人的数据不准确。
这就是所谓的……无敌是多么寂寞?
……
旅游胜地的网球场难得像如今这样热闹过,不绝于耳的网球击打声吸引了诸多路过的闲散游客驻足,许多人都怀抱着好奇或者无聊的心思过来看个热闹。
当看到这些少年“少女”们与众不同的击球方式时,深觉不可思议。
“哎?他们那衣服……那不是立海大的那些国中生吗?”一个戴着黄色发箍将头发全部背到脑后的短发少女趴在网球场的绿色铁丝网上,双眼放光地望着球场里面,当看到某个帅气的身影时,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啊——那是幸村精市啊,还有其他人,好多帅气的小哥哥……”
铃木园子双手捂着脸颊,满脸痴迷的望着里面,嘴角的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
毛利兰见到她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园子!”
身材小小的柯南睁着一双死鱼眼,再次见到铃木园子这副模样,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铃木园子的花痴程度。
明明都已经有京极先生了,遇到其他长相帅气的男生居然还会发花痴,也不知道京极先生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
“说起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正常打网球不都是一颗一颗的打吗?为什么他们还将网球逐步递增?”毛利兰有些好奇地看向场内少年们奇特的击球方式,对他们的手法感到奇怪。
“应该是可以锻炼速度。”向来只喜欢足球对网球了解不深的柯南推测道。
想要在同一时间击打会那么多网球,要求的速度肯定不低。
“当时体育馆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比赛中止,后来比赛重新进行也没有去看,听说立海大又拿下了关东冠军,真不愧是立海大,太厉害了。”铃木园子双目迷蒙地望着里面运动的少年,面对喜爱的少年,赞扬的话仿佛是不要钱一般往外倒:“明明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能如此努力,又帅又肯努力的帅哥啊……”
作为女子网球社的一员,铃木园子对于国中一些网球名校也是有所了解的,像是关东冠军和全国冠军的得主也会时刻进行关注,所以立海大拿下今年关东冠军的事情早就了解了。
“啊,要是我能进去和他们一起练习就好了……”
正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境时,园子突然看到在一群热血洋溢的少年当中混进去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她脸色瞬间就变了,难以置信地望着里面和少年们说笑的漂亮女孩,咬牙切齿地迸出声音。
“那个女生怎么回事?为什么能混进去和他们一起训练?啊,我也好想进去啊!”她死死扒着围栏,羡慕地望着里面的少女,哀怨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在这一群运动少年中格格不入的少女,敏锐的柯南自然也发现了。
少女站在背对他们的位置,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运动装,黑色的短发乌黑油亮,些许卷曲更添慵懒的气质,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但从背影也能看出,应该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就是……怎么身上缠着绷带呢?
这个奇怪的打扮让柯南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
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装扮。
“对了,太宰治。”柯南以拳击掌,当即茅塞顿开。
要说身上缠着绷带的怪人,还和立海大有关系的,那肯定就是那个被安室先生忌惮的国中生太宰治了。
太宰治给他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能让安室先生如此顾忌,肯定不是普通人。
柯南眼睛朝着网球场内扫过,试图寻找太宰治的身影,然后逡巡了好多遍愣是没有看到跟太宰治相似的人,他眉心微蹙,不免疑惑。
莫非是太宰治没有过来?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名少女身上,看着看着,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个女孩的动作怎么那么熟悉?
柯南紧紧蹙着眉头,在女孩侧身的一瞬间,看到侧脸上缠着的绷带时,脑中不自觉冒出了一个深觉荒谬的想法。
这个女孩该不会就是太宰吧?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野草一般在脑海中疯狂滋生,柯南想到这里,看向少女的眼神透着几分惊悚,整张脸都变得些微扭曲了起来。
“柯南,柯南……”似乎是察觉到了柯南的不对劲,毛利兰有些担忧地叫他。
“这小鬼又怎么了?”铃木园子听到毛利兰急切的呼唤声,很是嫌弃地瞥了柯南一眼,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里面,园子顺着柯南的视线看去,不由得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哦~我说这小鬼看什么呢,原来是在看人家女孩子啊。真是个小色狼。”
这种有伤风评的话将纯情的柯南吓了一跳,他红着一张脸赶紧摆手解释:“不是的,我就是觉得那个小姐姐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不用解释,我懂~”铃木园子拉长音调,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不就是搭讪人惯用的技巧嘛,小小年纪,你还懂得挺多的。”
柯南:“……”
“园子。”毛利兰略带不满地唤道,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呢?
“……我是说真的,你们不觉得,那个姐姐很像是立海大的那位太宰治同学吗?”柯南自己无法确定那名少女是否是太宰治本人,相信同为女生的园子和小兰应该更加敏锐。
“……哈?”
第199章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园子眉毛一拧,插着腰,一度怀疑是不是柯南脑子抽抽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
虽说他对太宰治没什么印象,但是像立海大这样全员帅哥的网球部,怎么可能会出现有女装癖那样的家伙?
“可是不是很奇怪吗?”柯南就像是以往一样状似天真又无知似的从不一样的角度提出了新奇的观点:“立海大网球部应该是正选过来进行合宿或者训练之类的,偏偏有一个女孩子混在里面,还只有一个,要是和女子网球部一起的话,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孩吧。”
“你这样一说,确实很奇怪。”园子忖量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些道理,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立海大网球部也不可能是见到漂亮女孩就能打破规定的地方,他们社团的纪律很严,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稳坐关东冠军的位置。”
一旁的毛利兰自然听明白了园子的话外之意,对于网球方面知识的了解程度,她确实不如铃木园子知道的更多。
“但是女扮男装的话……”毛利兰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男生无端端的装扮成女孩,要么是学校演出的时候迫不得已,要么就是有着这样的癖好……
就眼下的情形来看,明显不是演出需要进行性别反串。
这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女装打网球,关键是他的那些同学还不制止他……
毛利兰觉得自己脑子转速有些不大够,无法想出这件事情的答案。
“小兰姐姐,真的是你啊。”就在这时,工藤久仁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刚刚正在场边休息喝水,无意间看到围栏外面有几个眼熟的人影,怀揣着不确定的心思走过来查看,才发现确实是自己认识的人。
“久仁,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毛利兰笑着和他打招呼,“那边那些都是你的同学吧,你们网球部是出来合宿的吗?”
久仁点了点头,说:“都是网球部的正选和准正选,你们是来这里玩的?”
“对呀,我抽到了民宿旅馆的免费入住券,就和园子还有柯南一起来了。”
久仁:“……”
小兰姐姐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既然是你们网球部正选出来合宿的,那那个女孩儿是谁?”园子见到当事人之一急不可耐地问出了自己心里面的困惑。
“对哦,久仁,我看和你们一起训练的还有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是你们学校的吗?”
毛利兰同样掩饰不住心中的好奇。
“女孩儿?”被这么一问,久仁免不得有些懵,他们是男子网球部,哪来的女孩儿?
总不能说是幸村部长吧,虽然他的确长得漂亮,但却也是一眼能够看出是男孩儿才对……
久仁下意识回头扫了一眼,就见到混迹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太宰治。
难道说的是……
工藤久仁当即茅塞顿开。
“你们是在说太宰吧?”想到被人误会,他不免失笑:“你们误会了,那个不是女生,是男生,我们社团的成员,穿着女装是因为对他没有完成训练项目的惩罚。”
听到久仁的解释,三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立海大网球部的规矩严,应该不会随便让女孩子一起训练才对。”园子插着腰,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为自己猜测正确感到有些得意。
毛利兰拍了拍胸口,不免放松了下来:“怪不得,刚刚柯南还说那个可能是你们网球部的人呢,我还想着一个男孩子好端端为什么要穿着女装,没想到是对他的惩罚啊。”
既然是惩罚那就情有可原了,男孩子之前喜欢玩闹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应该也是无伤大雅的。
“柯南眼神这么好的吗?”久仁意味深长地看向小小的柯南,一字一顿地叫他:“柯南小弟弟,你好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占便宜的意味不言而喻。
“……”柯南脸忍不住抽了抽,为了在别人面前维持自己目前的身份,他只是强撑起笑容应下:“好久不见啊,久仁哥哥。”
最后“哥哥”两字叫得咬牙切齿,明显能看出发声人心中的不满。
“你能够看出那个人是太宰真的很厉害啊,他背对着你,你都能看出来是他?”久仁顺着柯南目前的角度看过去,从背影上看那就是个切切实实的女孩,加上太宰肌肤白皙,腿上也没有那种腿毛,这么看过去跟男生可是搭不上一丁点儿关系的。
亏得柯南能够看出来,这莫非就是属于侦探的特殊能力之一?
柯南稚嫩的嗓音脆生生地响起:“没有啦,就是感觉这么热的天,很少有人出来打网球的时候身上还缠着绷带,所以才会猜测可能会是太宰哥哥。”
“你们那是什么打球方式?好几个球同时打,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场内还有人在继续进行多球打,铃木园子难掩心中的疑惑询问。
久仁并没有直言出处,反倒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那是我们从其他地方学来的训练方式,感觉应该对我们实力提升会有些用处。”
好在神经大条的园子对这些也不是特别在意,从一开始她的注意力就不是在网球上面。
“说起来你们网球打得真好,正好有机会,要不我跟你们打一场交流一下吧,我也是网球部的,还是网球部的主力呢!”铃木园子满眼期待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就差把“想和帅哥一起”写在脸上了。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在这一点上,工藤久仁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我们网球部平时管得很严,是不允许部员私下比赛的,而且现在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没有特殊情况,部长是不会更改训练规划的。”
铃木园子肉眼可见地露出几分失落,但也没有不依不饶地纠缠。
关于立海大的规矩严苛,她也有所耳闻,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孩。
“行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们不方便那就算了。”园子大方地摆了摆手,也没有小肚鸡肠地记下这件事,她插着腰笑道:“那我在这里看你们训练总可以吧,不能比赛,让我旁观学习学□□行。”
不能和帅哥比赛,帅哥训练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值得人们观赏。
工藤久仁松了口气,微笑道:“当然,您自便。”
……
上午的时间用来确定每人的上限后时间上还有富余,之后的十球打训练将由柳莲二和幸村进行详细的商讨规划。
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正式特训。
其实十球打的打法除却自身实力,有很大一部分也是精神力的锻炼,能够灵活运用精神力和最终所展现出来的结果息息相关。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挖掘精神力从而达到十球打的目的,像是真田、切原、中原还是更适合通过比赛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能够同时应对十个选手的攻击以进行练习是再好不过的,不过目前在外面,没有发球机,也没有太多普通社员,想要实现在条件上难免有些困难。
这种情况就只能用同等上限的选手来进行对打。
反观久仁和景仁,其实运用精神力也同样合适。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直接进行十球打的训练。
譬如胡狼,精神力弱项;仁王,体力跟不上;尤其是太宰,基础打得一塌糊涂……
就连久仁,他的基础都需要提升。
柳莲二也是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制定不同的计划。
基础没有打好的还是先踏踏实实锻炼基础再说别的,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稳住基础之后,接下来的十球打训练就能更加顺利。
不过,幸村也没打算合宿这几天只进行十球打的训练。
上午进行针对性的基础训练,下午全体进行十球打,双向提升。
……
一天的训练结束,少年们收拾好东西离开网球场,就见到还在外面守着的毛利兰三人。
“你们在这里待了一天吗?”工藤久仁有些诧异,一整天啊,还真有耐心。
“没有没有。”毛利兰怕误会,赶紧摆手:“我们中间太热的时候离开了一段时间,刚不久前才又过来的。你们在这里训练了一整天啊,真厉害。”
“对啊对啊,又帅又努力,现在的国中生真的好酷啊!”铃木园子捧着一张脸又开始了花痴。
“……”久仁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现在要回旅馆了,你们接下来怎样的行程?”
毛利兰:“我们也准备回旅馆的。”
双方出于礼貌相互问了问对方旅馆的地址,惊奇的发现他们所居住的居然是同一个旅馆。
在铃木园子的请求下,幸村同意了和他们一起回旅馆的要求。
反正也顺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等来到民宿外面,看到那一排排的警车时,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200章
民宿旅馆外面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警车和救护车,旅馆不远处的树丛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防止人们破坏案发现场。
周围聚集了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对着现场指指点点。
柯南一看到这副情形,当即神色一肃,身为侦探的雷达滴滴作响,凭借着矮小的身材和灵活的动作,他驾轻就熟地将自己的手从毛利兰手中抽离,朝着案发现场跑去。
“柯南!”毛利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看着小孩子跑远了。
“这熟悉的场景,这是又碰上什么人命案了?”久仁扫视了一眼这么大的阵势,一时有些汗颜,他们就只是出来合宿训练的啊,怎么能够这么背兴碰到这种事情?
“看样子形势并不算太好呢。”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明明已经发生了命案,他却还能毫无压力地勾唇轻笑,平淡轻松的模样跟往常一般无二,丝毫没有受到案件的影响,更没有如同其他人一般产生畏惧、最不济也是焦躁的心理。
立海大的少年们都是刚刚回来,并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其中多数是普通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太宰治那样淡定,不明真相的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现场发生了些什么。
哪怕真相很残酷,也比面对着未知迷茫要好得多。
柳莲二视线四下逡巡,意图在人群中寻找可以由他询问问题的目标。
终于,在看到某个眼熟的身影时,柳莲二眯紧的眼睛忍不住睁开了。
“叔叔,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就是民宿旅馆的店长,柳莲二的叔叔。
少年们看到相熟的大人,恐慌的心也稍微回落,安稳了不少。
“莲二,你们回来了。”见到安然无恙的侄子和他的同学们,店主不由得松了口气。
按理来说他不该担心柳莲二他们,一群十几岁的运动少年,除非是碰到□□游街,否则轻易吃不了亏,然而店内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他心里面还是忍不住担心。
直到看到他们平安无事,悬在心里的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
“我们没事。”柳莲二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出了他们所有人都困惑的问题:“发生了什么?是民宿出什么事了吗?”
店主愁闷地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算是在民宿里出的事,但我觉得很难脱得了关系……”
随着店主娓娓道来事件缘由,少年们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有人死在了民宿不远处的树林里面,偏偏死者就是租住在这里的客人,为了调查案件,民宿理所当然就会成为警察造访的首站,同样也是警察收集线索的重要地点。
除却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死者居住的房间也被拉上了黄色警戒线。
总而言之,虽然不是死在了民宿里面,但对民宿同样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死者已经确定是被别人杀害的?”店主只说是死了人,并没有说明死于何因,尽管死者死于意外的可能性不大,久仁还是怀抱着希望问了出来。
毕竟意外、自杀或谋杀的区别太大,要是死于意外或自杀,这些警察很快就会撤警,但要是死于谋杀,没有找到凶手之前,都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们是出来合宿的,要是因为案件的原因好几天不得安生,那算怎么回事?
店主沉重地点点头,叹道:“我听警察们说,死者是被勒死的,脖子上还有什么什么线……”
“吉川线!”久仁补充道。
“对对,就是吉川线,本来尸体被勒着脖子吊在树上大家还以为是自杀来着,凭着这条线,警察确定是谋杀。”店主也说不大清楚,他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太懂,只能凭借着记忆重复警察说的一些话。
工藤久仁大致听懂了,无非是那名凶手将死者杀害之后,又将死者勒着脖子吊在了树上,既然死者脖子上留有吉川线,想必凶手也没有掩饰死者是被谋杀的意图。
店主关于案件的描述说不清楚,也不是特别了解,工藤久仁便没有继续在他这里追问。
“喂,怎么又是你这小鬼,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被拉开警戒线的案发现场传来一道暴怒的男人声音,工藤久仁眼皮一跳,扭头看过去,果不其然,小小的柯南正被一位面孔冷峻的寸头男人如同小鸡仔一般拎在了半空中。
“啊,柯南,你又跑到里面捣乱。”小兰自然也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见到柯南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难免有些生气。
……这已经不是柯南第一次跑到案发现场了。
柯南讪讪一笑,有些心虚地叫道:“小兰姐姐……”
“小胡子侦探的女儿?真是的,看好这小鬼,不要随便跑到案发现场。”男人看到毛利兰,立刻就将手中的小孩丢了出去。
“横沟警官,真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从男人手中接过柯南,小兰歉疚地朝着对方鞠躬致歉。
横沟重悟满脸不耐地摆了摆手,“知道给我找麻烦就赶紧看好他,别让他在乱跑了。”
将柯南拉到了远离案发现场的地方,小兰絮絮叨叨地开始了训斥。
至于横沟重悟在检查了案发现场后则是来到了民宿这里准备找这一系列相关人员了解情况。
“这些孩子是……”
横沟重悟来到店主面前,正要说些什么,守在店主身旁的少年们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是我侄子。”店主拍了拍身边的柳莲二,说:“他们是同学,来这里合宿的,今天白天一天都在外面训练,没想到回来就碰上这种事情……”
横沟重悟看出了店主内心的苦涩,没有多说什么,任谁碰上这种事情都不会高兴的。
“行了,有些事情我要问你,进去说吧。”
店主点点头,和身后的少年们一起回了旅馆。
而当他们进去之后,已经有三个人围坐在民宿的大厅里面。
按照店主所说,死者名叫三井源,这三人则是和死者一起来到民宿旅馆的同伴。
见到有人进来,他们三人立刻拥了上去。
“警官,怎么样了,调查结果怎么样了?三井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约莫三十多岁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焦急地凑上去询问情况。
“行了,四谷,你也别在那假惺惺的,搞得好像很担心他一样,其实你也巴不得他死吧。”三人中唯一一个女性约莫二十多岁,黑色的短发在发尾的时候带些微卷,穿着一条深蓝色到膝盖的连衣裙,打扮得青春靓丽。
“不过也正常,像他这样的社会败类,死了也是活该。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我真想开一瓶酒庆祝庆祝呢。”女人嗤笑一声,嘴角带着无尽的讥诮,说出的话尖酸刻薄。
四谷川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七海前辈,你就不要说了,再怎么说,三井也是我们的同事,他死了,我们都很伤心的。”另外一名穿着白色休闲装、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赶紧上前劝说。
七海琴美不屑地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警官,您有什么要问的,我们一定配合。”那名好脾气的男生名叫五岛清定,见横沟重悟脸色阴沉,赶紧懂事地上前表明态度。
横沟重悟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询问这三个疑似嫌疑人的家伙。
“先说说你们三人和死者的关系吧,听上去,你们似乎和死者有一些矛盾啊。”横沟重悟耐人寻味地看着他们。
听到这话七海琴美首先不依,她插着腰,刻薄地怼回去:“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吗?有矛盾就证明是凶手?那是不是果园丢了果子,有果子的人也就都是小偷了?”
“你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面对刁蛮任性的女人,横沟重悟深觉棘手。
眼见七海琴美瞪着眼睛就要骂起来,不想耽误时间的工藤久仁赶紧上前调解。
“姐姐,你别生气,这位警官并没有要怀疑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和死者一起来的旅馆,总不能二话不说就放你们走,工作需要,还是要象征性地把该问的问题问了。我也知道,无端端被当做嫌疑人,肯定是糟心的,就是问些问题,清者自清,早早摆脱嫌疑人的身份不比被警察扣着要好吗?你配合一下他们,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七海琴美一见他是个小孩子,脾气当即就没了一半。再加上工藤久仁嘴甜,而且是好声好气地给她解释,说出的话可比横沟重悟近乎于直球一样的怀疑要让人舒心的多。
“行吧,小孩儿会说话,我爱听,给你个面子。”横眉怒目的七海琴美面色不自觉变得柔和,再度和横沟重悟说话的时候心平气和了许多:“警官,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