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休息
红日西沉, 银月东升。
随着夜幕降临，辽阔苍莽的战场上喧嚣渐渐停歇，宁静和短暂的和平降临下来, 西国和豹猫一族很有默契地同时鸣金收兵，退回到各自的驻地修整, 等待来日太阳初生再继续交战。
双方厮杀的战场在妖怪们退场后陷入到了寂静冷落之中, 但双方各自的驻地却骤然变得热闹起来，妖来妖往，人声鼎沸, 到处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意冲天、满身血气的妖怪。
这些刚结束厮杀战斗的妖怪并没有很好的收敛自身的杀气, 以至于驻地中的气氛十分焦躁烦乱, 充满了火药味，一点儿火星都能将潜藏的爆点引燃爆发开来。
和其他退离战场的西国妖怪一样, 犬夜叉也拖着铁碎牙灰头土脸地回到了驻地。在双眼茫然地四处转了两圈后, 犬夜叉终于找到了被众多妖怪围在最中间, 正忙着赚外快的夏树。
看到眼前热火朝天、人头攒动的一幕, 犬夜叉瞠目结舌, 在旁边围观了半晌才敢确定被众多西国妖怪围在中间奉承讨好的人是夏树。
抓了抓在战场上弄得乱糟糟的银白长发，犬夜叉一脸懵逼，表情茫然极了。他浅金的竖瞳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眸光，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怀疑这又是一场幻境，
他只是上战场和豹猫一族撕逼了一天，打了几十场架, 怎么天黑了他下战场回来驻地, 这世道就变了呢？
今天早上犬夜叉和夏树跟随杀生丸来到西国驻地时，这些西国的妖怪们虽然没有刁难他们, 没有故意找茬使坏，但他们对犬夜叉和夏树也是爱答不理，态度很冷漠，大多妖怪都直接无视了他们两个半妖。
怎么只是短短一天时间，这些西国妖怪对夏树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难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犬夜叉抓了抓头，快要把自己薅秃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下了战场，和西国妖怪都不太熟的犬夜叉当然想和夏树待在一块，他也是真的很想和夏树会合。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根本挤不进去，根本靠近不了夏树方圆十米之内。围拢在夏树周围的妖怪太多了，以犬夜叉的小身板，除非他拔出铁碎牙暴力开路，否则根本不可能挤到夏树身边去。
最后还是妖群中央的夏树隔着汹涌拥挤的妖群看到了蹦跶在最外围的犬夜叉，他手一撂，掌心璀璨神圣的明灿金光一手，高声囔囔着宣布道：“收工了收工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不治了，你们明天再来！”
霎时间，围在夏树周围的妖怪群中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叹息声，每个妖怪都是满脸的失望遗憾。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恨不得开战的这段时间里夏树什么也不要干，就负责给他们治疗伤势。
但失望归失望，这些西国妖怪没有一个敢提出异议，更没有一个人试图纠缠，都老老实实地退开了。转瞬间围在夏树身周的妖怪就散了个七七八八，原本被妖群阻隔的犬夜叉终于能和夏树会合。
忙活了一天，但赚得盆满钵满的夏树不仅不觉得劳累，反而乐滋滋的喜笑颜开。
夏树的容光焕发、红光满面，越发衬得在战场上打滚了一天的犬夜叉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两个人站在一起反差太大了，在犬夜叉这个泥腿子难民的衬托下，夏树都成了不染尘埃的矜贵之人。
上下打量了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犬夜叉几眼，夏树咧开嘴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犬夜叉，你看起来好惨哦，简直就像是逃难的难民一样！”
掀起眼皮恹恹地看了夏树一眼，累得没力气跟他耍嘴皮子斗嘴的犬夜叉只是象征性地翻了个白眼，就抱着铁碎牙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嫌身下的草地脏，反正他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找干净的地方休息了。
见犬夜叉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虽然大肆嘲笑他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收敛，但和犬夜叉关系很好的夏树还是很关心他的，忙从封印卷轴中取出几个拳头大小的果子来。
这几个拳头大小的果实呈朱红色，不知道已经摘下来多久了，但外表看上去依旧很新鲜，果皮鲜润欲滴有光泽，看上去就像是刚摘下来的一样。
而且不知道这几个果实是什么品种，夏树将它们取出来后，顿时有一股淡淡的果香溢散开来。嗅到那清甜芬芳的水果香味后，犬夜叉和夏树体内的妖血都变得活跃了起来，妖力运转的速度大大提升。
“上战场厮杀了一天，你饿了也累了吧，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夏树将这几个朱红的果子塞到犬夜叉怀里，也很不讲究地直接席地而坐，在犬夜叉身旁跪坐下来。
在犬夜叉抱着怀里的朱红果子愣愣地看过来时，夏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伸手抓住了犬夜叉的左手：“吃啊，你难道不饿？来，我来看看你受伤没，要是受伤了我帮你治疗一下，很快就好。”
任由夏树握着自己的左手腕，犬夜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几个朱红色的果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是妖灵果，很珍贵的，你从哪里来的？”
妖灵果生长在高山之巅，百年才结一次果。妖怪吃下妖灵果能迅速恢复精力，让体内的妖血变得活跃起来，妖力运转得更快也恢复得更快，若是在战斗中吃下妖灵果，能坚持更长时间，对战斗更是有增幅之效。
撇了撇嘴，夏树满不在乎地随口说：“西国的妖怪们给我的。很珍贵吗？我有很多啊！你要是喜欢，就多吃几个，我这里多得是，不用舍不得。”
“啊？”犬夜叉眉头皱得更紧了，越发不解，“他们干嘛给你妖灵果？”
早上西国的妖怪们还对夏树爱答不理的，怎么会送妖灵果给他？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不会打着什么坏主意吧，难道是看夏树是个幼崽，所以想拐回去养？可夏树也不是犬妖啊，他们不至于把主意打到夏树身上吧？上百年没有幼崽降生的只有犬妖一族吧？
在犬夜叉脑洞大开的苦思冥想时，夏树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随口解释道：“他们来找我治疗伤势，这些妖灵果是他们给出的报酬。”
顿了顿，夏树白了七想八想的犬夜叉一眼，微带嘲讽地呵呵反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在打白工吧？免费帮他们治疗什么报酬都不要？”
那根本不可能好吗！
夏树跟西国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忍者，没有报酬，他怎么可能好心地免费帮西国妖怪治疗伤势。要知道频繁地使用治愈圣光对夏树来说负担也不小，一直动用力量也是很累的。
眨巴眨巴浅金的眼睛，犬夜叉讪讪地笑了笑。因为太累，犬夜叉的脑子现在有点短路，他确实没往报酬那个方向想。因为在犬夜叉的认知里，国战期间，所有响应征召的西国妖怪都该为西国贡献力量，根本没有报酬这个说法
但犬夜叉忘了，夏树根本就不是西国的妖怪，也不是响应征召来的。他来西国是为了逃课，所以他其实算是西国的外援，帮忙是要给报酬的！
清楚妖灵果的来历后，犬夜叉不再迟疑，右手抓起朱红的果实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啃吃起来。
和豹猫一族撕逼了一天，犬夜叉确实又累又饿。妖灵果有恢复体力、精神的功用，吃几个妖灵果恢复精力，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犬夜叉还有足够旺盛的精力继续上战场打豹猫。
检查过犬夜叉的身体，确认他没受什么伤只是有些疲惫后，放下心来的夏树丢开他的左手，随口问道：“战场上的情况怎么样，哪边占了上风，伤亡多吗，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犬夜叉吃得头也不抬，闻言口中含着果肉、含糊不清地回答说：“战场上打得很激烈，但还是西国占了上风，这还是凌月仙姬高踞云端并未参战的情况下，如果凌月仙姬参战，那战争很快就会一面倒。”
“目前双方都没有出现伤亡，西国受伤的妖怪都会退离战场，豹猫一族没有派人追击，当然，西国也没有派人追杀豹猫一族受伤退场的妖怪。”
这场战争目前还处于试探的阶段，不管是西国还是豹猫一族都没有现在就打生打死的打算。以双方不必言说的默契来说，前三天的战争主要是为了磨砺没有上过战场的那些妖怪，点到为止即可。
“至于要打到什么时候……”犬夜叉停顿了片刻，才小声说，“我问过杀生丸，他说这场战争是豹猫一族挑起来的，所以除非豹猫一族低头认输，又或者豹猫一族溃败全部逃离，否则战争是不会停止的。”
当然，这不是杀生丸的原话，而是犬夜叉揣摩的杀生丸的意思。不得不说西国的画风虽然有那么一点沙雕，但他们的行事作风确实很霸道，他们这是要彻底将豹猫一族打服，半点妥协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扫了眼横放在自己膝上的铁碎牙，犬夜叉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复杂：“虽然我有铁碎牙在手，可我退敌的效率依旧远远比不上杀生丸，这还是他没有拔刀的情况下！”
如果杀生丸拔出父亲留给他的天生牙，他击退敌人的效率肯定会更高！
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夏树语气莫名地摇头说：“不，真用天生牙的话，杀生丸退敌的速度怕是还不如你。”
用天生牙那不是反过来帮豹猫一族吗？天生牙可是主治疗的天道之刀、不杀之刀！
第102章 102坦白
“啊？你说什么？”犬夜叉被夏树的话弄晕了, 一脸懵逼地瞪圆了灿金的眼瞳。
为什么杀生丸拔出天生牙后退敌的速度反而会不如他？正常来说，有了天生牙的帮助杀生丸不应该如虎添翼、战力直接飙升数倍吗？铁碎牙尚且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天生牙不可能弱到哪里去。
瘪了瘪嘴, 夏树并不想就这件事做出详细的解释，关于天生牙的事情, 他并不是很想现在就告诉犬夜叉, 他担心知道天生牙是天道之刀后犬夜叉会心生遗憾和怅然——
如果天生牙被留给了犬夜叉，当年他母亲十六夜去世时，犬夜叉也许能用天生牙挽救十六夜的性命, 让她能活得久一点, 再多陪他一段时间。
当然, 十六夜毕竟是人类，她的生命和妖怪、半妖相比非常短暂, 只有短短几十年而已。或早或晚, 她都会抛下犬夜叉离开人世, 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即使是天生牙也无法延长人类的寿命。
人类和妖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生命, 当人类与妖怪邂逅、结缘，在短暂的交集之后，留给妖怪的只会是漫长到久远的寂寞和遗憾。对妖怪来说，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也太脆弱了。
半歪着头, 夏树眨巴眨巴圆润剔透的金灿猫瞳，若有所思地问：“你刚才说西国的妖怪今天没有出现伤亡，也就是说, 杀生丸并没有碰到拔出天生牙的机会——等等, 他不会从来没有用过天生牙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杀生丸自己不愿意使用天生牙！难道说，杀生丸除了追寻铁碎牙、想要得到铁碎牙以外，该不会还嫌弃天生牙吧？
这、这不是舍本逐末、买椟还珠吗？天生牙落在杀生丸手中，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犬夜叉不知道夏树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在咽下口中的妖灵果肉后老老实实地说道：“好像是这样，反正我是没有见过杀生丸用过天生牙。”虽然他一直随身带着那柄刀就是了。
“还真是啊……”牙疼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夏树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混合了羡慕、渴望、唾弃、不满和责备等种种情绪，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
如果不是心知肚明自己和犬夜叉加在一起也不是杀生丸的对手，夏树真的有直接将天生牙抢过来的想法。天生牙落在根本不会使用它的杀生丸手中，岂不就是明珠蒙尘，真是白白浪费了天生牙这柄天道之刀的能耐。
夏树由衷地感到可惜和疑惑时，听得半懂不懂，只清楚一点那就是杀生丸从来没有使用过天生牙的犬夜叉眼睛一亮，英俊清秀的脸庞上突然流露出了几分明显的得意和自豪，眼中的幸灾乐祸都要藏不住了。
嘿嘿怪笑起来，犬夜叉冲夏树一阵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语带些微嘲讽地和夏树讲起了小话：“诶，夏树，你说杀生丸是不是还没有得到天生牙的认可，所以才没法使用天生牙的？”
他可是领悟了风之伤的奥义才获得了铁碎牙的认可，没道理杀生丸就能轻轻松松地得到天生牙的认可吧？说不定他不是不想使用天生牙，是根本没办法使用天生牙呢！
朝天翻了个白眼，夏树冲犬夜叉撇了撇嘴：“我早跟你说过了，和犬大将留下守护的意志将铁碎牙留给你不一样，是天生牙主动选择了杀生丸！”
杀生丸根本不需要获得天生牙的认可，反过来还差不多，是天生牙上赶着倒贴杀生丸。而且很明显，至今为止，天生牙都没能获得杀生丸的认可，也没有被杀生丸使用过，仍旧处于被尘封的状态。
正因为此，夏树才对杀生丸又是羡慕又是不满。
天生牙这样的宝物上赶着追随杀生丸，希望能成为他的佩刀，可杀生丸居然还不珍惜，冷落天生牙到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的地步，真是气死人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你好像很在意天生牙。”就在这时，夏树和犬夜叉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冽淡漠的低沉嗓音，伴随这道声音出现的，是一阵凛冽的寒气和冷冰冰的让人不自禁打起寒颤来的冷利气场。
突然出现在夏树和犬夜叉身后的杀生丸浑身都在冒冷气，简直就是个大型的移动制冷机器，心防脆弱一点儿的人都不敢靠近这个时候的杀生丸，害怕会被他身上溢散出来的杀意冷然冻伤。
因为身处西国驻地，知道这里很安全的夏树和犬夜叉都没有留心周围的环境，警惕心放松到了最低的底线。
再加上他们两个忙着说悄悄话，越发没注意周围，两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杀生丸的到来，以至于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杀生丸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原地起跳直接蹦跶起来。
被突然插话的杀生丸吓到，心脏跳得砰砰快的夏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扭过头看向杀生丸，瘪瘪嘴小声抱怨道：“你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吓死人了。”
犬夜叉的反应就比夏树大多了，突然出现的杀生丸吓得他手中最后一个妖灵果都掉了，在手忙脚乱地捡起果子后，他不满地冲着杀生丸囔囔道：“杀生丸，你干嘛突然从我们背后冒出来？故意吓我们啊？”
眼神淡漠地瞥了眼犬夜叉，无视他的控诉，杀生丸灿金的眼瞳紧盯着夏树，再次追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天生牙？”
在杀生丸的印象里，夏树虽然年幼，和犬夜叉一样是半妖，但他天赋极佳，潜力远大，身上藏有许多秘密，更是拥有远超年龄的实力和心性。
客观来说，同为半妖，犬夜叉逊色夏树不少，如果他们年龄相当，成长的时间一致，犬夜叉绝对不是夏树的对手。
杀生丸不至于去探究夏树的秘密，但确实对夏树的未来有一分期待，期待夏树能成长为值得他出手、能与他一战的强者。正因为对夏树抱有几分期待，杀生丸关注犬夜叉时顺带也关注了夏树几分。
夏树不止一次的近距离接触过铁碎牙，甚至犬夜叉能得到铁碎牙还多亏了他的援手。他对铁碎牙的威力和强大了解极深，为什么偏偏对天生牙那么在意？对天生牙的渴求和期望也远胜过铁碎牙？
杀生丸可不记得自己有在犬夜叉和夏树面前使用过天生牙，他不仅没用过天生牙，甚至也没有在犬夜叉和夏树面前提起过天生牙，夏树不应该了解有关天生牙的事情。
眨了眨眼，夏树看了眼面无表情、周身气息凛冽冰冷的杀生丸，以为他在为自己对天生牙的觊觎感到不高兴。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自己再不喜欢、再不重视的东西，也轮不到旁人觊觎嘛……他懂，他太懂了！
缩了缩脖子，夏树往犬夜叉的方向凑了凑，表情讪讪的小声说：“我在意天生牙，是因为天生牙是一柄天道之刀，它拥有复活死者、斩断冥界使者的力量。”
说到这里，夏树悄默默地看了杀生丸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毫无动容之色，夏树不再抱有侥幸心理，低下头垂头丧气、底气不足地小心说：“借助天生牙，有一定几率参悟出生死法则，真正掌握天道复生之力。”
好了，这下子杀生丸知道天生牙的厉害之处了，他更不可能放手了，而夏树也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天生牙，甚至连接触的机会都不可能有……虽然坦白之前，夏树也没什么希望从杀生丸手中抢过天生牙就是了。
夏树眼馋天生牙的能力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所拥有的治愈圣光确实是医疗领域极为强大且罕见的能力，但夏树就算将治愈圣光这个技能锤炼到极致、提升到最大等级，他也不可能领悟治愈的最高奥义复生。
纱织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纱织掌握了复活术，侑李就没必要再经历一次转世轮回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保留记忆转世成小婴儿从头开始，直接复活到最好的年龄不香吗？
薄唇微抿了抿，杀生丸下意识握住了腰间天生牙的剑柄。
但很快杀生丸又放开了手，并没有将天生牙拔出来的意思。
至于因为天生牙的特殊能力显露出动容之色、大为震动，那更是完全没有，除了最开始的些许情绪波动，杀生丸再没有流露出半分异状。
深深看了夏树一眼，杀生丸嗓音微凉，却说道：“你为西国妖怪治疗一事，西国会给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说完这句话，杀生丸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夏树给西国的妖怪们治疗时，那些妖怪确实给出了报酬，只是大部分妖怪是身上有什么就掏出什么，给出的报酬价值参差不齐。
甚至有不少妖怪给的就是他们刚从战场上搜集到的战利品，比如豹猫断裂的牙齿、碎开的爪子、薅下来的散碎皮毛等等……虽然确实有一定的价值，但成本真的很低廉，而且并不珍稀罕见，很好获得的。
豹猫：？？？
最重要的是，那些妖怪们给出的是私人的答谢，西国作为所有妖怪的征召者，自然要以集体、官方的名义给出更正式的报酬，毕竟夏树确实与西国没有关系，是实实在在的外援。
杀生丸身为西国下一任的继承人，这次就是过来出面处理这件事情的。犬夜叉和夏树来到西国参战，是他发出的邀请，除了他，再没有人适合做这件事。
看着杀生丸离开的背景，犬夜叉挠了挠头，持续懵逼中，真是懵逼树下懵逼犬：“杀生丸到底来干嘛的？”
犬夜叉身旁，夏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亮晶晶的像是有璀璨繁星点缀其中。
第103章 103借用
杀生丸转身离开后, 犬夜叉默默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许久。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什么，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转回头看向双眼亮晶晶的熠熠生辉、一脸阳光灿烂的夏树。
抿了抿唇，犬夜叉琥珀一样清透的灿金眼瞳略微有些黯淡, 他声音压得很低，近乎自言自语地问：“所以, 作为天道之刀, 天生牙没有伤人的能力，但却能复活死者？”
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有所收敛，夏树点了点头, 简洁答道：“是的。”
停顿了片刻, 夏树又补充了一句：“天生牙虽然能利用天道之力复活死者, 但不能赋予人寿命，不能延长将死者的生命, 更无法挽回终将逝去的生灵。”
犬夜叉闻言沉默了下去, 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哑声道：“我知道了。”
所以……就算父亲将天生牙留给他也没有用。
父亲死的时候, 母亲还很年轻, 根本用不上天生牙救治母亲；后来母亲病重逝世，就算用天生牙将死去的她复生，也无法延续她的寿命，只是让她在病痛的折磨下多缠绵病榻几年罢了。
当然, 犬夜叉也明白这些都只是他的臆想。
夏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天生牙选择了杀生丸做他的主人。就算天生牙曾经是父亲的佩刀，只怕父亲也没有办法左右天生牙的意志, 决定由谁来继承天生牙。
从这一点上来说, 被父亲留下了守护的意志，先确定由犬夜叉继承、后才需要进行考验获得认可的铁碎牙确实不如天生牙。
拥有灵听的夏树能侧面证实这件事情。一直以来, 铁碎牙都在无意识的低喃絮语，它并没有清醒独立的意识，仍是一柄有些灵性的宝刀。但天生牙不同，它很沉默，并没有无法自控地不断低喃，这说明天生牙的刀灵已经初步拥有了自我意识。
除此最开始问了一句天生牙的复生之能，犬夜叉再没有其他的话语，也再没有更多的表示。
他将剩下的妖灵果一把塞进嘴里，努力咀嚼了几下后梗着脖子咽了下去。
勉强填饱肚子后，犬夜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迷瞪困境地咕哝道：“好累，今天和豹猫一族打了一天真的太累了。我得睡一觉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上战场呢！”
将身上的火鼠裘脱了下来铺在地上，犬夜叉自己往火鼠裘上一躺，又将身下的火鼠裘扯了一半出来裹在身上，就这么将火鼠裘半铺半盖地当被子抵御夜里的寒风，连连打着哈欠幕天席地地进去了梦乡。
眼见犬夜叉裹着火鼠裘侧着身体背对着他枕着铁碎牙“睡”了过去，跪坐在犬夜叉身旁的夏树沉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嫩白的小手使劲揉了揉脸，将脸上复杂沉郁的表情搓了个干干净净。
夏树知道犬夜叉并不是遗憾没能用天生牙复活母亲十六夜，他只是有些怅然和伤感，只是因为想起了母亲所以有些思念——自从来到西国，犬夜叉的情绪波动就很大，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西国。
受这段时间情感有些敏.感的犬夜叉影响，夏树的情绪也有些躁动难以克制，现在他也有些想念自己的亲人了，比如身处五百年后的母亲纱织，转世到五百年后不知境况的父亲侑李，还有远在忍界的族人们。
垮下小脸，夏树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小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才能彻底掌握穿越空间的能力，穿梭世界回到忍界？难道真的要等五百多年，他才能和父母重聚？
清冽凄寒的银白月华洒落在夏树身上，像一层轻薄柔软的丝布温柔地将他包裹着。
沐浴在月华下，夏树怔怔坐了半晌，才从封印卷轴里拖出一条毛茸茸的皮毛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他挤到犬夜叉身边和他背靠背地躺了下来，缩在他身后的背风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一大早就醒了过来的夏树在精神满满地送犬夜叉上战场后，撸起袖子忙活了起来。
还是和昨天一样，他在驻地里帮西国退下战场的妖怪治疗伤势。只是这一次夏树不再只是为了赚外快，他的主要目的是积累贡献兑换借用天生牙的时间。
夏树清楚杀生丸是不屑于撒谎的人，他那么孤傲矜贵的一个人，既然给出了承诺，就绝不会反悔。更别说这件事情不是私事，而是整个西国的国事，杀生丸是以西国储君的身份给出的承诺！
事实上，不谈西国，光是杀生丸本人的信誉就值得夏树相信。
在客串医者昏天暗地地忙活了三天，释放治愈圣光都快吐的夏树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报酬！
在西国与豹猫一族开战的第四天，当暮色降临，双方偃旗息鼓、鸣金收兵时，犬夜叉如前几日一样从战场上退了下来，熟门熟路地朝驻地中最为拥挤、妖怪数量最多的地方挤了进去和夏树会合。
而这一次，犬夜叉腰间除了挂着铁碎牙，怀里还抱着剑鞘与铁碎牙的极为相似、明显出自同一材质的天生牙。
“杀生丸让我把天生牙带给你，说借你三天时间。”艰难地挤进妖群后，犬夜叉一边挥手驱散围拢在周围的妖怪，一边将天生牙递给一脸疲惫，才几天时间小脸都好像瘦了一圈的夏树，言简意赅道。
梦寐以求的天生牙就这么来到了自己身边，惊喜无限的夏树眼睛亮晶晶的灿若繁星。他充满急切地一把“抢”过了天生牙，迫不及待地将比他还要高上一头的长剑抱进了怀里。
抱住天生牙后，夏树却微微一怔。开启了灵听的他几乎是立刻发现天生牙身负某种异常状态，似乎处于某种特殊的封禁之中。
夏树狐疑地看向怀里的天生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难道杀生丸不愿意他接触天生牙真正的秘密，所以才对天生牙做出封印？
摇了摇头，夏树想也不想地否定了这种可能：这不是杀生丸的性格。他不可能做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以杀生丸的性格，要是不愿意根本就不可能答应，只会干脆地直接拒绝；可一旦他点头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背后使手段。
搔了搔头，夏树头疼地看了眼犬夜叉悬在腰间的铁碎牙，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完全解开了灵听这项能力，打算不只是倾听“灵”的声音，而是直接和“灵”进行对话，询问他想要知道的讯息。
一般情况下，夏树都是直接关闭灵听这项能力的。就是偶尔用得上灵听，也只是开启一部分能力，很少全部释放的力量。
没办法，铁碎牙太吵了。如果夏树灵听全开，那他耳旁将充斥着铁碎牙的低喃絮语声，在那嘈杂混乱的嗡嗡响声中，夏树被吵得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更不要说思考了。
在用灵听侧耳倾听了一番天生牙的低语后，夏树神情恍然点了点头。
原来天生牙不能离杀生丸太远，在犬大将死后，犬大将的某位家臣用特殊办法将天生牙封印在了杀生丸身边。正因为此，杀生丸虽然不喜天生牙，却不得不一直随身携带天生牙，无法将它丢弃。
这次为了将天生牙借给夏树，杀生丸对天生牙做了一定的封禁。
这个封禁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而且即使暂时封禁了天生牙和杀生丸之间的联系，天生牙也不能离杀生丸太远，否则天生牙还是会自动开启结界，将自己传送到杀生丸身边，回到自己的主人手里。
不过，夏树和杀生丸现在都处于西国和豹猫一族开辟的战场上，两人相隔的距离不算太远，倒不用太在意这件事情。在有封禁的情况下，天生牙不至于连这点距离都接受不了。
由此可见，天生牙确实比铁碎牙强的多。它拥有独立的意识，能自主地使用自身的能力，做它想做的事情。
而且碎牙却做不到这一点，虽然它拥有很强的威力，但必须有持有者配合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挥舞出一刀可斩百敌的风之伤。
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天生牙，原本还灰头土脸的夏树立刻变得精神奕奕起来，连日来的疲惫像是被温水洗涤过一样消失无踪。
肉眼可见的，夏树整个人都变得积极昂然起来，再无几天来闷头忙碌所积累的麻木、疲倦和厌烦。
每个人在强迫自己做不太喜欢的事情时总是没什么动力的，但要是自己主动去做一件很愿意的事情那情形就截然不同了。虽然后者一样要付出精力，一样十分忙碌，但不仅不会觉得疲惫，反而像喝了提神剂一样精力十足。
在西国驻地找了片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研究天生牙，研究天生牙所具有的天道之刀和附带的复生之术，本就拥有治愈圣光这一天赋能力的夏树很快就有了收获。
“天生牙的复生之术，本质是斩杀勾走亡魂的冥界使者，将死者被牵引出来的灵魂重归肉身，并赋予死去的身体生机，让死者得以复生。”
抱着天生牙，用灵听和刀灵做了一番深刻沟通的夏树口中喃喃自语：“这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是斩杀冥界前来勾魂的使者，让亡魂重归肉身；二是赋予已经失去生命的肉身生机。”
“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做起来就难了。”鼓了股腮帮子，夏树一脸苦恼地垂下头，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横抱在怀里的天生牙剑身上。
“我连冥界使者是一种怎样的存在都不知道，何谈伤到他甚至杀掉他？至于赋予死去的肉身生机……这点我倒是有点头绪，可以用治愈圣光试试。”
第104章 104试验
“但还是觉得好难啊……”抓了抓头发, 夏树一脸头疼地囔囔了起来，把自己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抓得乱七八糟，像是被遗弃的鸟窝一样七零八落。
——在无需动用妖怪的力量, 没有使用妖力的必要时，夏树大都时候都维持着人类的模样, 以此积累变成人类的时间, 抵消半妖每个月一次被迫从半妖转变为人类的时间。
只是听说过冥界，但对其完全没有了解的夏树对如何对付冥界使者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他皱巴着小脸想了半晌,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心头浮现出一个主意来。
剔透澄澈的黑亮瞳眸中闪烁着灵动的眸光, 大而圆润的猫瞳滴溜溜地转了转，夏树举起手中的天生牙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突然开口说道：“天生牙, 我们打个商量吧！”
“嘿嘿……”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提议有些不太好, 夏树未语先笑, 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眨巴眨巴眼睛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味小声问，“天生牙，你能让我使用几次吗？”
怕被天生牙误会，夏树刚说出自己的请求就急急忙忙地解释道：“你别想太多, 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能力，亲身体验一下天道之力的施展过程，试验一下复生之术, 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更没有把你从杀生丸那里抢过来的意思。”
先不提天生牙认定了杀生丸，就算抢过来得不到刀灵的认可也无法使用天生牙的问题, 能不能从杀生丸手中抢走天生牙都是个未知数呢。
杀生丸也许自己不在意天生牙，但绝不可能容许有人从他身边抢走他的佩刀。只有他抛弃天生牙的份，没有别人从他身边带走天生牙、他被迫失去天生牙的份。
经过一番沟通，天生牙已经初步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的刀灵同意了夏树的请求，答应让夏树这个外人借用几次它的力量，持有天生牙对刚失去生命的生灵使用复生之术，用天道之力将其复活。
至于试验的对象嘛……夏树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很快就有了决定：犬夜叉上战场和豹猫一族撕逼很累的，天天让他吃果子饱腹未免太不人道了，今天他就在西国驻地打几只猎物给犬夜叉改善一下伙食吧！
西国和豹猫一族开启国战倒也不是不管饭，只是西国驻地这边准备的伙食犬夜叉不太能接受罢了——妖怪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没有多大的问题，所以西国提供的军饷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补充妖力的妖晶。
作为半妖，犬夜叉可以和纯血妖怪一样吸收妖晶里的力量，最多只是吸收的速度慢上一点儿罢了。但和大多数纯妖不同的是，犬夜叉吸收再多妖晶里蕴藏的力量都还是要靠进食维持体力，不能把妖晶当饭吃。
右手抓着兔子的一双长耳朵，就这么提着这只在春天里吃饱喝足养得膘肥体壮的灰兔子来到竖插在地上的天生牙面前，夏树左手捏住兔子的脖子一用力，直接了结了这只肥兔子的性命。
确定兔子蹬腿没气后，夏树原本略有些紧绷的眉眼一松，提着兔子的右手掌心蹿出一缕灿金神圣的华光，很快就治愈了兔子身上的致命伤。
但这只成为猎物即将被做成大餐端上餐桌的灰毛肥兔子并没有活过来，因为夏树只是治好了兔子身上的致命伤，并没有让兔子因为死亡离开身体的灵魂回到身体里去——这个时候，就到天生牙出马的时候了。
竖插在地面上的天生牙不用夏树帮忙，锵的一声就半截剑身出鞘，细长的剑身上亮起了蒙蒙的莹白色光辉，自发开启了结界，并且启用了天生牙自锻造出来后就拥有的天道之力。
在天生牙开始行动后，夏树就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它不放，专注地看着天生牙施展天道之力复生眼前这只刚死去的灰毛兔子，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甚至瞪出了写轮眼试图将每一幕都深深地印进眼底记在心中。
借助天生牙，借助解开血脉封印后觉醒的天赋灵听，夏树短暂地分享了天生牙的视角。在天生牙剑身上亮起蒙蒙的白色光辉时，他清晰地看到了灰毛兔子的尸体旁出现了两只半米高、青面獠牙的小鬼。
“这就是冥界使者？”愣愣地盯着那两只通体青灰的小鬼看个不停，夏树猩红的写轮眼滴溜溜地飞速旋转着，仔细观察两只小鬼的模样，争分夺秒地搜集关于小鬼的信息，试图找到消灭冥界使者的办法。
铮——
剑身笼罩着蒙蒙白光的天生牙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吟声，原本只罩住长剑的结界霎时扩散开来，将那两只小鬼也笼罩进了结界的范围内，连带着那只刚失去生命、脆弱的灵魂被小鬼抓在手中的灰毛兔子一起。
几乎是在被莹白结界笼罩的瞬间，那两只抓着兔子灵魂的小鬼就在一阵无声的哀嚎中烟消云散了，直接被白光斩杀，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遗留。
至于那只兔子的灵魂，在挣脱小鬼的束缚后，就自发地回到了它自己的身体里。很快，被夏树提在手里的肥兔子蹬起了后腿，瑟瑟发抖的挣扎起来，本能地想要从夏树手中逃走。
视线仍旧落在小鬼消失的地方，没有管手中拼命挣扎的兔子，夏树回忆着借助天生牙的视角观察到的冥界小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纯粹的灵体，或者说是魂体。”
“不知道这些小鬼和曾经被束缚在四魂之玉当中的妖怪魂魄是不是同一种存在，如果是的话，那应该可以用灵魂净化之术解决它们。不过也不一定，这些来自冥界的小鬼是冥界的使者，和妖怪还是不太相同的。”
翠子可以做到直接抽出妖怪的灵魂将之净化，桔梗也可以用破魔之矢直接撕裂妖怪的肉.体、灵魂将妖怪彻底净化。夏树的灵力天赋很不错，未尝没有掌握灵魂净化之术的可能。
如果能确定冥界小鬼和妖怪的灵魂是同一种存在，那斩杀冥界使者对夏树来说将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已经初步找到了对付冥界使者的头绪，把握住了关键所在。
心中初步有了思路后，夏树甩了甩手里不断挣扎的肥硕兔子，点点头对天生牙说：“再试一次吧，我还想再亲身体会一番天道之力，刚才那次光顾着关注冥界使者，并没有太注意你是如何施展天道之力的。”
话音未落，夏树手中那只倒霉的死死活活，好不容易在春天长了点膘的灰毛兔子又一次失去了生命，两腿一蹬没了气息：“来吧，天生牙，再复活一次这只兔子。”
一息，两息，三息……好一会儿过去了，竖插在地面上的天生牙剑身上并没有亮起蒙蒙的白光，也没有撑开结界，这柄刀灵已经生出自主灵性的天道之刀好像没有听到夏树的要求，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夏树垂头看向天生牙，天生牙静静地矗立在原地，一人一刀一时陷入到一片凝滞当中，谁也没有动弹，谁也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
愣了半晌，夏树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犹豫了片刻后才抓了抓头颇为不敢置信地试探道：“你只能让死者复生一次？被你拯救过的生灵第二次死亡，你没有办法再用天道之力救回他？”
天生牙的复生之术不是无限的，而是每个生灵仅仅只有一次复活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天生牙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它并不能做到利用天道之力无限制地复活死者，仅仅只能让亡者复活一次，相当于让复生的对象多了一条命。
天生牙轻颤起来，发出清越好听的剑吟声，肯定了夏树的猜测，明确点明复生的机会只有一次，而这让夏树脱口问道：“是你掌握的天道之力不全，还是生死规则限制？”
嗡——
原本清越动听的剑吟声突然变得低沉起来，竖插在地面上、出鞘了一半的天生牙锵的一声完全出鞘。
天生牙笔直地腾飞而起来到夏树面前，在半空中灵巧地转了个身，它用并不锋锐的剑身轻轻抽打了夏树一下，推得他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
“好吧，看来是你掌握的天道之力不全。”夏树点了点头，一脸了然地得出了结论。
在得到这个结论后，夏树眼中原本流露出的难以掩藏的失望反而消失了。是天生牙掌握的天道之力不全，而不是规则限定只能复生一次，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说明他有机会掌握完整的生死法则。
因为天生牙只能复生死者一次，那只倒霉的灰毛兔子最终没有经受更多的折磨。在这一天的暮色降临后，它被剥皮驾到了火堆上，最终成了一顿美味的烤肉被犬夜叉吃到了肚子里。
天生牙只被借给了夏树三天，这三天时间里夏树抓紧时间试验了许多次复生之术，祸害了好几只野兔袍子亲身体悟天道之力，渐渐的对天道之力从陌生到熟悉，初步奠定了习得甚至掌握的基础。
借用天生牙的第三天，夏树又一次将魔爪伸向可爱且肥美的野兔时，他突然发现一股咒力突然凭空冒了出来缠绕在他身上，似诅咒，也似标记。
在察觉到这股咒力的瞬间，夏树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咒术，这股力量和灵力的性质完全相反，也和他体内的妖力、查克拉并不交融，让夏树本能地排斥，想要鼓动体内的力量将缠绕而来的咒力尽数消除。
第105章 105返回
看着突然缠上自己的咒力, 夏树心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涌现出来。
在收束妖力以人类的姿态行动时，为了自保夏树随时运转着对他来说负担最小的灵力。在这种情况下，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中溢散出来的咒力还不等靠近就会被他身上的灵力净化。
这股咒力能缠绕到他身上, 说明这不是普通人身上的溢散出来的、游移且不定形的咒力，而是受人控制的力量, 所以——这股力量来源于咒术师？
但问题是, 夏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来的咒术师。
还有，他远在西国，身处妖怪的国度中, 咒术师又是怎么做到的精准地找到他, 并将咒力束缚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 原本只是对缠绕到自己身上的咒术有些排斥的夏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怀疑盯上他的咒术师去了枫之村，通过他遗留在枫之村的物品诅咒他, 将咒力缠到了他身上。
缠上夏树的这股咒力不弱, 但对修炼灵力的夏树来说这股咒力其实很好祛除。说到底咒力源自于负面情绪, 自身附带癫狂污秽的属性, 恰恰属于被灵力净化祛除的范围内。
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祛除咒力了。
夏树更烦躁忧虑的是盯上他的咒术师如果找去了枫之村, 那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是误打误撞也好，顺藤摸瓜也罢，他必定也知道了桔梗和枫的存在。
在重明城见到那位身周遍布咒灵的城主时, 麻世曾向夏树科普过咒术界的情况。
用麻世的话来说，咒术师都是一群疯子。
咒术师使用的咒力源自于他们自身的负面情绪，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咒术师的疯狂了, 一般人谁会通过自己的负面情绪获得力量啊？
……额, 除了咒术师倒也不是没有这么干的人，夏树出身的宇智波一族在某些方面和咒术师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宇智波想要开眼, 就需要激烈情绪的刺激，越是浓重负面的情绪，开眼的几率就越大。
疯子一样的咒术师跑去了枫之村，夏树怎么可能不在意不担忧。也许灵力强大的桔梗不会被咒术师伤害，但灵力天赋一般、只是普通人的枫却绝不是咒术师的对手，谁知道疯子一样的咒术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作为一个宇智波，夏树的逆鳞就是他的亲人和伙伴，他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人被伤害。
在因缘际会离开忍界来到陌生的新世界，在这里邂逅了新的伙伴，缔结了新的羁绊后，夏树想要守护的人变多了，而获得了成长的他也拥有守护重要之人的力量，不再是随波逐流的弱者。
沉吟片刻，夏树很快做出决定，决心要返回枫之村查看情况，弄清楚突然冒出来的咒术师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还未完全掌握[操纵空间]这一能力的夏树现在还做不到穿越世界，但在同一片陆地穿梭空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大可以用操纵空间的能力直接杀回枫之村找到那个咒术师，直到将事情解决、确认没有隐患后再返回西国接犬夜叉。反正西国和豹猫一族的国战会持续很长时间，将犬夜叉丢在枫之村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突然被咒力缠上，疑似有咒术师出现在枫之村，不回去查看一番情况，确认桔梗和枫的安危，夏树实在无法安心。
说做就做，等不及暮色降临犬夜叉从战场上回来跟他说一声，夏树先找到西国驻地值守的妖怪，将天生牙托付给他请他还给杀生丸，便穿梭空间直接离开了西国返回枫之村。
枫之村，位于村尾神社下方的御神木前，一道属于孩童的身影勾勒出来，一个人凭空从无人的空中冒了出来，突兀至极地现身在枫之村。
撕开空间从空间裂缝中冒了出来，夏树自离地三米的半空中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站定。
抬头看了眼身前在初春时节中新发绿芽的御神木，夏树微微点头：“看来没出错，安稳着陆！”
很快，夏树便朝位于半山腰的神社跑了过去。
现下正是半下午的时候，如无意外桔梗应该在神社里，枫也有很大概率在忙着照顾神社后的药田，或者在神社侧旁的树林里习练箭术。
如果在神社附近找不到桔梗和枫，夏树才真的要为她们的安危担心，要尽快找出她们的下落，在枫之村附近找出那个盯上他、将咒力缠到他身上的咒术师。
查克拉附着于腿上，运用忍足从山下窜到半山腰的夏树在看到神社外墙的同时就看到身处神社侧旁树林中的枫。他不由一喜，张嘴就要呼唤枫，但打招呼的话还没出口，夏树脚步一顿，神情微滞着愣住了。
枫确实在神社侧旁的小树林里，但她并不是在习练箭术，而是神情恼怒、急切甚至是愤恨地盯着几个被绑在树上的男人，一脸烦躁担忧地对绑在树上的人说着什么，似训斥又似责骂。
远远的，还未靠近神社的夏树下意识地瞪出写轮眼数了一遍，确定被绑在树上的男人一共有七个，并且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交缠的、或深或浅的咒力。
咒术师！七个人都是咒术师！
虽然看不出这七个人是否拥有术式，但他们每个人都身负咒力，毫无疑问都是咒术师。果然，缠上夏树的咒力是被咒术师操控的力量，确实有咒术师摸到了枫之村，并且来者不善——
如果不是这七个咒术师自己搞事，以桔梗和枫的品性，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他们出手，将他们抓住绑在神社外的树林中。一定是这七个人做了什么事情激怒了她们，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心下一紧，越发忧虑咒术师搞事的夏树拔步朝枫跑了过去，刚靠近过去就听到侧对着他的枫用压抑着怒火的语气冷声威胁道：“如果你们不老老实实地交代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就请姐姐将你们身上的咒力净化干净！”
“你们想清楚，是任务失败回去被五条家主责骂惩罚，还是身上的咒力被净化得一干二净再也当不了咒术师？这两个后果哪个更严重，你们心里不会不清楚吧！”
巫女的灵力说不好能不能净化咒术师的术式，但净化缠绕在咒术师身上的咒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了咒力，咒术师们必将元气大伤。甚至如果出手的人是桔梗，以桔梗强大的灵力，咒术师们觉醒的术式被直接净化消除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桔梗是当代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巫女，如今的咒术界没有人敢肯定她的灵力无法净化消除咒术师身上的不正常、与邪秽诅咒只有一线之隔的术式和咒力。
嗖的一下窜到枫身旁，夏树眼中含怒地扫了眼被绑在树上的七个咒术师，语气关切地问道：“枫，发生什么事了？这七个家伙做了什么？”
顿了顿，夏树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怕被可能身处于神社中的桔梗听到，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和枫小声说：“要我帮你干掉这七个咒术师吗？他们跑来枫之村搞事，干脆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夏树可不是枫，只会拿净化咒术师身上的咒力这种话来威胁人。下手杀人对夏树来说不是一件陌生的、难以接受的事情，杀人对他来说搞不好比杀鸡还要简单，至少杀鸡还要拔毛，还要处理好后续方便做出大餐。
这七个咒术师跑来枫之村，莫名其妙地盯上他将咒力缠到他身上，夏树是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他们的。面对这种跑来找事、惹怒他的家伙，他向来不会手下留情，他可没有被人攻击了还不在意、不反击的好脾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咒术师来说，还真说不好到底是被杀死让他们难以接受，还是被净化咒力做不了咒术师让他们无法承受。
枫见到夏树突然出现，原本还满是阴霾忧虑的脸庞上顿时流露出纯粹的惊喜和欢悦：“夏树，你回来了！”
但很快，紧张和忧虑又重新出现在枫的眉眼间，她一把抓住夏树的手，忧心忡忡地问询道：“夏树，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或者哪里感觉不舒服。”
在夏树出现的第一刻，被绑在树上的佐保就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佐保惊喜无限，满面春风，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就差开口喊夏树小祖宗求他别玩了回家了。
夏树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指着被绑在树上的佐保七人问：“他们的目标是我？”
确定这一点，明白缠到他身上的咒力不是误会，确实来自咒术师的袭击后，夏树心头涌现出更大的疑虑和不解。
除了重明城一行，夏树甚至连咒灵都没怎么接触过，属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了这些咒术师，让他们上门来找麻烦。而且，这七个家伙看他的眼神怎么怎么古古怪怪的？
皱了皱眉头，枫恶狠狠地瞪了被绑在树上的佐保七人一眼，小声解释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佐保七人寻找五条家大少爷五条真的事情告诉了夏树：“他们把你认作了五条真，一根筋地怎么说也说不通。”
“我和姐姐都清楚地告诉过他们，你不是五条真，可他们还是不信。在第一次无功而返后又偷偷潜进村子里，趁我们不在偷走你的东西对你下了诅咒……姐姐很生气，将他们抓了回来。”
眯了眯眼睛，夏树知道了佐保七人的目标是他，反倒放下了心中的一些担忧。咒术师的目标是他，总好过对枫出手！
第106章 106咒术
“你们是咒术界御三家五条家的咒术师？”向前迈了一步站到枫前面, 夏树微微眯起猫一样的圆瞳，神色不明地来回打量了被绑在树上的佐保七人几眼，精致清稚的脸庞上表情略有些微妙。
这是夏树第一次见到咒术师。
怎么说呢, 抛开咒术师身上缠绕的让人不喜的咒力不谈，单说佐保七人略有些癫狂的神经质性情就让夏树有一种微妙的熟稔感, 感觉好像回到了忍界见到了族中那些脑回路神奇个个都是蛇精病的族人。
夏树为咒术师和宇智波之间的相性适配度太高感到微妙, 亲眼见到夏树的佐保也陷入到了纠结当中。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树看个不停，口中喃喃道：“头发颜色是对的，但怎么是红眸？还有大少爷眼睛里的奇异纹路是怎么回事？六眼不长这个样子吧？”
“论长相, 和家主给的画像只有三分像；但和桔梗大人作出的画像确实是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伪装吗？可我怎么没有在大少爷身上感知到咒力, 他身上的这股力量是、是，是妖力？”
从西国赶回枫之村用到了操纵空间的能力, 夏树当然又变成了半妖的模样。在半妖形态下他本该是银发金瞳的, 但他瞪出了写轮眼, 眼睛自然随之变成了猩红色, 瞳眸中有更是三个小小的黑色勾玉不停旋转着。
“你们说, 我是五条真，是五条家当代唯一的六眼？”撇了撇唇，夏树轻哼一声，一脸要笑不笑的古怪表情, 只觉得啼笑皆非，还带着点对五条家的轻蔑、厌恶和唾弃。
五条家的咒术师都是瞎子吗，这样都能认错人？
如果佐保七人只是认错人, 夏树尚且可以谅解, 原谅他们瞎这一点。但他们认错人还跑到枫之村搞事，惹出麻烦来波及到枫之村, 那夏树就没法体谅了，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圣人。
被挂在树上的佐保看着和五条真只有三分像的夏树，纠结半晌后，还是不肯、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自己认错了人，点点头一脸恭敬地肯定道：“大少爷，我带来了家主的命令，请您跟我回主家吧！”
言下之意就是，别装了，我已经认出你就是我们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真，快脱下身上的伪装露出真面目吧！
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佐保真的想对夏树说“大少爷你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在外面浪了快一年怎么也该玩够了，别再闹了快跟我回去吧，家主和长老们这一年都快急疯了”。
可惜这些话佐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身为五条分支族人、没有觉醒术式的他可没有资格跟五条家当代唯一的天生六眼五条真说这番话。拥有六眼的五条真是五条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
“夏树，这些咒术师脑子都有病，跟他们说不通的！”眉头拧了起来，夏树身后的枫满心恼火地低声抱怨道，“我和桔梗姐姐解释过很多次，还画过你的画像，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一根筋地认定你是五条真！”
以前枫只是听说过咒术师不太正常，精神都有病，但现在她却是通过事实认识到了咒术师的不正常。“脑子有病”这个词放在咒术师身上不是骂人的话，就只是陈述的形容词而已。
夏树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扫了佐保一眼：“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肯相信是他们自己认错了人。”
与其说佐保七人是有足够的自信能够确认夏树是五条真，不如说他们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找错了人，没有办法承受认错人的后果。
他们就像输到只剩最后一个筹码的赌徒，在最后一场赌局的结果揭晓之前，佐保七人拼命地自欺欺人，态度坚决地否定一切偏差，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接受赌输的结局罢了。
不过没关系，在确切的证据面前，他们不信也得信。死鸭子嘴硬是没有用的，光靠自欺欺人，是没有办法将死的说成活的，来一个大变活人将夏树变成天生六眼的五条真。
如丝绸一般顺滑，泛着月华一般清冽光辉的银发颜色渐渐加深，很快便变成了如夜色一般的黑；圆润清亮的猫瞳眨了眨，猩红色的瞳眸先是褪.去了血色变作如阳光一般的灿金，紧接着又和发色一样染上了夜色的深沉。
抬起右手轻轻拂过眼眸，夏树半仰起头看向被绑在树上的佐保七人，眼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近乎恶意的眸光，笑吟吟地说道：“看到了吗？我是半妖，不是什么咒术师，更不是你们五条家离家出走的那位大少爷。”
见佐保七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瞪圆了眼睛一脸惊骇，纷纷倒抽一口气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变回人类姿态的夏树百无聊赖地想，要是他们几个还不肯相信他不是五条真，那他就亮出灵力给他们瞧瞧。
咒术师的咒力源自于他们自身的负面情绪，拥有咒力、走上咒术师道路的人不可能修炼出灵力，因为灵力和咒力并不相容，互相排斥甚至互相抵消，一方强过另一方都会对其进行消弭和祛除。
五条佐保低头看着站在树下的夏树，整个人已经陷入到懵逼当中。
其实，亲眼见到夏树的第一刻，他心头就隐隐浮现出一个他不敢置信但没有其他解释的猜测，只是那时候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找错了，还抱着虚无缥缈的一线希望，妄想着能尽快找到五条真将他带回主家。
但现在残酷的事实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佐保再想自欺欺人已经做不到了。
从一开始，被蒙骗的傻子就不是桔梗和枫，将五条真认作是夏树还不肯悔改的蠢蛋也不是她们。
是他，他才是那个大傻瓜，他才是那个认错人还不听解释一意孤行一条路走到黑的蠢驴！
之前佐保未曾没在心底嘲笑过桔梗和枫识人不明，被做了伪装的五条真欺骗，把他的假名夏树当真名，他们五条家找上门还不肯相信她们认识的夏树就是他们家的大少爷，拒不肯帮忙他们找人，真是又蠢又笨。
但现在佐保根本笑不出来了……小丑竟是我自己。他哪里来的脸去嘲笑桔梗和枫，他们一行人从头到尾认错了人白忙活一场不说，还把错误的消息传回了族中。
若是让家主和长老们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纯粹是闹了个大乌龙，佐保真不敢想象他们会是什么反应，也不敢想自己等人会遭到怎样的处罚。
等等……佐保突然想起一件事，越发哭丧起脸：完了，他们从族中带出来的、只能使用一次的那个寻人咒术用错了对象！既然枫之村的夏树不是他们要找的五条真，那他们的咒术就白白浪费了。
佐保现在是真的想哭了，云平城传回消息的探子真的是坑死他们了，他们七个白跑一趟白忙活一场不算什么，可寻找五条真大少爷的咒术用错了对象却是真的大事啊！
那可是族中压箱底的秘术，族中库存有且仅有一份。那份存量为一的咒术已经被佐保耗费在了夏树身上，他从哪里再去找第二份？他们从云平城开始就找错了方向，现在又该去哪里找五条真？
现在他们半点线索和方向都没有，说是大海捞针都不为过，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真的就自认倒霉咽下秘术被用掉的苦果漫无目的地去找五条真的下落？
在佐保为用掉的咒术心疼时，夏树也问起缠到他身上的咒力，抬起手亮出右手缠.绵不去的咒力一脸“和善”地笑着问：“你们对我下了诅咒？你们是自己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还是我‘帮’你们交代清楚？”
枫脸上的表情一正，点点头附和道：“夏树，一定要拷问清楚他们究竟对你用了什么咒术。之前我和姐姐都询问过他们，但他们就是不肯说，只是催促我们尽快将你找回来。”
但之前夏树和犬夜叉去了西国，他们之间没有联络的办法，桔梗和枫做不到尽快将夏树找回来。在佐保七个咒术师主动搞事又不配合的情况下，桔梗也不跟他们客气了，直接出手将他们抓了回来，要他们解开施展的咒术。
忙活一场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佐保整个人恹恹的，垂头丧气地哀叹道：“那只是寻人的咒术，并不是什么诅咒。在你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施展在你身上的咒术就已经解开了。”
但问题是，他们找错了人，咒术用错了对象。夏树出现在他们面前有什么用，不过是证明他们犯了大错，让他们彻底地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白白浪费了珍藏的咒术储存罢了。
佐保等人全都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夏树没一点同情心，确定这几个咒术师没用什么诅咒，用的手段也翻不出浪后就翻脸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可以滚了！记住，枫之村不欢迎咒术师，我不想再在村里看到你们。”
依夏树的心意，他是想直接干掉这七个咒术师一了百了、斩草除根的。
但显然，在这七个人搞的事不算大、惹出的乱子没有切实地伤害到他们的情况下，桔梗是不会同意他动手杀人的，所以夏树也只好打消了以绝后患的想法，留佐保七人一条小命。
佐保眼睛一亮，忙不迭就要告饶请枫和夏树将他们从树上放下来，但他突然想起那个秘传咒术的束缚条件，脸上的喜色陡然僵住。
脸色霎时变得灰白起来，佐保心如死灰地说：“等、等等，那个咒术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并没有就此解开。”
第107章 107万一
枫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 冷冷瞪向树上的佐保，双手紧握成拳：“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对夏树下了怎样的咒术？”
佐保抿了抿唇, 不太自在地小声说：“我用从你们家中偷出来的那件物品对大少、额，对夏树种下的咒术确实只是追踪寻人一类的咒术, 但, 但是……”
舔了舔唇，佐保吭吭哧哧半晌，在枫难掩怨怼愤恨的严厉目光下吐露出了实情：“那个咒术来自我从族中宝库中带出来的一件珍品, 在施咒的同时会强制性地在中咒者身上设置束缚。”
“束缚的内容是中咒者必须找到咒术追寻的对象, 也就是我们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真。”
佐保原本的打算是利用那件族中的珍藏咒术卷轴寻找不知所踪的大少爷, 这也是家主和长老们同意他将那件珍宝从宝库中取出来的原因。
他当时将夏树认作了五条真，在佐保看来, 只要桔梗和枫想办法将她们口中的夏树找回来, 那他自然也就找到了五条真, 咒力的束缚也会随之解除, 不会对大少爷造成什么伤害。
可事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佐保认错了人，他施展追踪咒术的对象不是他以为的五条真，而是切切实实与五条家无关、全然无辜的夏树。
现在中咒者从五条真变成了夏树，可咒术的束缚却没有改变。这意味着夏树必须将五条真找到且带到佐保面前来, 这样才算是完成了约定，否则就算是违背束缚，会遭遇惩罚。
眼看枫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善, 洁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印出鲜红的血痕, 清秀脸庞上尽是愤懑憎恶之色，眼神更是充满敌意, 佐保心头一阵心惊肉跳。
他又惊又慌，又骇又怕，第一次深切地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之前怎么鬼迷心窍似的偏要认定云平城的探子传回去的消息是真的，后悔自己怎么执迷不悟就是不听桔梗和枫的解释一根筋地认定她们口中的夏树就是五条真。
“如果中咒者没有找到五条真，那就算是违背束缚，会付出代价……”说到这里，佐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违背束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咒术界违背束缚的咒术师都、都——”
面色如土，脸色青白死灰一片的佐保紧闭上双眼，视死如归一般地喊出下半截话：“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现在事情是真的大条了，一个弄不好，眼前这个和大少爷有三分相像的夏树是真的有可能死在咒术的束缚之下。
佐保心里其实没有太多自己行事不当害死无辜之人的羞愧懊悔，他之所以心虚惶恐、惧怕慌乱，是因为他害怕这件事情会惹怒巫女桔梗，会让巫女桔梗与五条家交恶，并向五条家问罪。
说到底，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于云平城的探子传递回了错误的消息；在于佐保偏听偏信、一意孤行，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夏树就是五条真的时候就潜入他的房间偷走他的东西以此作为媒介对夏树施展了咒术。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理亏的都是五条家。
佐保心里很明白，如果巫女桔梗执意要追究这件事情，那五条家必定要为此做出赔偿，甚至需要赔罪，桔梗是闻名天下的强大巫女，得罪她的代价并不轻。等事情闹大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佐保能不能回到五条家被家主和长老们清算还是个问题呢，他现在不该担心这件事情会引发巫女桔梗和五条家之间的矛盾，该担心自己一行人的生命安全。
说出违背束缚的后果，可能要付出的不可知的代价后，佐保紧闭着眼睛紧张无限地等着枫和夏树对此做出反应，心头七上八下的就怕再没有睁眼的机会直接被他们含怒杀死。
佐保现在最怕的就是知道束缚存在的夏树和枫做出的过激的反应。如果说之前枫说要净化他们身上的咒力只是威胁，那在夏树可能被伤害的情况下这个威胁就有可能转变为现实！
但等了半天，佐保都没有等来后续。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分侥幸，试探性地睁开眼睛悄悄地往树下看了过去，想看看现下枫和夏树是什么反应，但这一看，他的视线却落了个空。
树下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在树下的枫和夏树都不见了踪影，似乎没有人关心要怎么惩罚佐保，仿佛在他们看来佐保只是个无需在意的小人物，随时都能捏死用不着为此费心。
佐保愣在了原处，满脸懵逼、不敢置信地尖声问道：“人呢？他们人呢，怎么都不在了，去哪里了？”
在知道束缚的存在后，他们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已经做出弄死他的打算，在心中判了他死刑，所以才懒得理会他将他丢在一边自生自灭？
被绑在佐保旁边一棵大树上的五条分家的族人明彦闻言转头看向佐保，小声说道：“他们去神社了。”
明彦的待遇比领头的佐保还要差一些，因为枫主要审问的人是佐保，用不着明彦回话，所以从被绑起来开始明彦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现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做不到甚至想够着去吃树上的嫩叶。
一脸苍白，十分虚弱疲惫的明彦咽了口唾沫，在佐保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下补充了一句让佐保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话：“桔梗大人好像在神社里，他们在你说出束缚的事情后就去找桔梗大人了。”
扭过头，佐保双眼发怔地看向不远处神圣肃穆的神社，欲哭无泪地扯了扯唇角，满心都是懊悔和：他现在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他真的宁愿死也不想被废去咒力变成普通人啊！
由枫主讲，夏树在一旁补充，很快桔梗就弄明白了五条佐保做了什么，知道佐保对夏树施展咒术，对他强制性地种下了束缚。
樱唇紧紧抿起，桔梗清丽秀美的眉宇间一片凛冽锐寒，澄如秋水的漆黑眸中刮起了锋利汹涌的风暴，她第一次明显地展露出了愤怒、恼恨的情绪，确确实实地被五条家的行为激怒了。
“姐姐，那些咒术师太可恶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枫咬牙切齿地说，心急如焚的她想要报复，想要让罪魁祸首尝到自酿的苦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担忧、怒火和怨怪。
桔梗心中的震怒并不比枫来得少，但她远比枫来得冷静理智。她很清楚，比起报复回去，现在有更紧迫的事情亟需她们去做，那件事情关乎到夏树的性命，而那远比报复五条家来得重要得多。
闭了闭眼再睁开，桔梗已经从怒火中冷静下来。
激烈凌厉的情绪自她白净精致的脸庞上消失，她的神情重新变得静谧沉着起来；敏锐、洞察和决断也回到了她身上，让她清晰地把握住了事情的关键。
半侧过头看向夏树，桔梗沉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找到五条真，解开夏树身上的束缚。至于收拾五条家的事情，等夏树平安无事后再好好和他们清算也不迟！”
这或许是桔梗人生中第一次不肯允以宽容和悲悯，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将这场冲突纷争揭过。就算夏树最后平安无事，她也要找五条家的麻烦，要将整件事情清算清楚，让作恶者付出代价，得到应有的惩罚。
桔梗的态度是如此如此鲜明且决绝，她的意志也半点不容动摇和转圜。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地被五条家激怒了。
也不知道五条家会不会因此感到荣幸。这么多年来，可是唯有他们家作大死彻底惹怒了桔梗，这可比很多妖怪强多了，就是之前的四魂之玉、鬼蜘蛛都没能做到这点，五条家真的厉害。
不得不说，在发疯、作死、不当人这方面，还得看咒术师。
在神经病的领域，咒术师是最专业的人才，谁也别想和他们争这碗饭吃！
在桔梗的提醒下，枫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了缠在夏树身上的咒力和束缚上，急急开口满是关切地问：“姐姐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解开夏树身上的束缚。”
“夏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些咒术师的咒力有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你有察觉到束缚的存在吗，能说出束缚的具体内容吗？”
进到神社后，夏树就一直很安静，只偶尔在枫讲述有所遗漏时才出言补充几句。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一直在尝试探查他身上是不是真的被种下了束缚。
此刻在枫的询问下，探查半晌却无果的夏树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几分迷茫：“我身上确实有咒术师的咒力，但我没有察觉到束缚的存在。”
夏树有点怀疑佐保撒谎了，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束缚，佐保只是想利用他们帮他找到五条真罢了。
但怀疑归怀疑，夏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不打算用自己的命去赌佐保撒谎骗他的可能性。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佐保没撒谎，夏树身上真的被强制种下了束缚呢？夏树可不想在这件只是牵连到他的事情中葬送自己的性命，更不想在这个年龄就夭折活不到五百年后。
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桔梗无可奈何地叹息道：“我们不能赌夏树身上没有束缚，我们毕竟对咒术师的手段不够了解，也许他们真的有强制种下束缚的办法。”
尤其佐保还偷走了夏树使用过的物品，那足以作为依凭让佐保诅咒夏树。
第108章 108通灵之术
枫沉默半晌, 开口打破了和室内的静默：“我们该去哪里找五条真，我们只见过他的画像而已……”顿了顿，枫的声音明显变低了很多, 小声问，“我们要和五条家合作吗？”
桔梗稍作沉吟, 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之前四处游历时, 曾在各处结识了许多人，也许可以请他们帮忙寻找五条真。五条真是五条家这一代的六眼，身上的咒力和六眼都是遮不住的。”
夏树可不想桔梗为了他四处请人帮忙、欠人人情, 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他急急出言打断道：“不用, 我有办法找到五条真！”
侧眸看了眼一副自信满满模样的夏树，枫迟疑了一下, 迷惑不解大于惊喜欢欣：“夏树,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没见过五条真, 甚至连他的画像都没有见过, 你能用什么办法找出他的下落？”
唇角翘起, 夏树胸有成竹地笑道：“我不用知道五条真长什么样子，我也确实不知道五条真躲在哪里，但我就是有办法找到他——谁让我是因为他才被强制种下束缚的呢！”
夏树倒霉就倒霉在他确实和五条真有三分相像，所以最开始才会被五条家放在云平城的探子认错。
因为这份相像, 夏树被误认成五条真，被佐保用咒术诅咒，被强制性地种下了束缚。但也正因为此, 夏树和五条真建立了联系, 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束缚——而束缚，恰恰也属于契约的一种。
夏树可以利用和五条真之间的束缚用操纵空间的能力反向降临到五条真身边——这个操作的原理其实就是逆通灵之术。
借由夏树和五条真之间的束缚, 亦或者可以称作是契约，夏树将五条真标记成了自己的通灵兽，并利用自身掌握的操纵空间的能力辅助自己逆通灵到身为通灵兽的五条真身边。
这样一来，夏树就不用四处寻找五条真的下落，直接就可以出现在他身边，并将他带到枫之村来见到佐保，完成束缚的约定内容，解开强制种在他身上的束缚。
桔梗凝视了夏树半晌，没有提出质疑，只是温声求证道：“你有几分把握？”
在桔梗从容不迫、温和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夏树张了张嘴，并没有夸大自己的本事，而是老老实实、实事求是地说：“有五成把握能直接降临到五条真身边。”
“就算做不到这点，凭借我和他之间的束缚，我也能循着我们之间的契约定位他的位置，顺藤摸瓜地找过去。”
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桔梗抬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夏树的头，轻轻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五条真吧，将他带回到枫之村完成束缚的约定条件。”
只有五成把握，枫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地开了口：“要不我们先问问佐保束缚的时限？”
要是夏树不能反向降临到五条真身边，要慢慢寻找，那总得知道时限还有多长，他们还有多少时间。
“别担心。”桔梗安抚地看了枫一眼，她嗓音清冷，语气温和，蕴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一定不会有事的。”
轻轻推了夏树的肩膀一下，桔梗催促道：“夏树，你现在就去找五条真，村子里的那几个咒术师交给我们，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的。”
如果夏树没办法直接降临到五条真身边，只能根据他们之间的束缚慢慢寻找五条真的下落，那就用得上佐保七人了。为了尽快找到五条真，说不定还得借用五条家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当然要想办法获得佐保他们的支持。至于他们乐不乐意——呵，他对夏树施展咒术、诅咒夏树的时候，可没有问过她们乐不乐意。
夏树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尝试逆通灵之术！”
在这之前，夏树并没有契约过通灵兽，但这并不妨碍他熟悉通灵之术的结印方式，并以此作为依据反推出逆通灵之术的原理——
夏树其实没有掌握逆通灵之术，但操纵空间的能力为他补足了这一缺漏，让他能利用对空间的操控能力强行逆通灵出现在“通灵兽”五条真身边。
眼前一花，夏树的身影蓦地消失在神社的正堂之中。
落到地面上站定，夏树抬头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宽敞大气、景致雅贵的院落之中。
还不等夏树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并寻找五条真的踪影，一道惊讶不已、暗含着警惕和敌意的清脆童声便乍然在夏树耳旁响起：“你是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夏树就见廊下站在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童。
男童穿着一身材质高档、纹绣有精美花纹的玄色和服，蓄得半长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并未束起，发色的颜色是清亮如月华一般的银色，竟是和夏树的头发一模一样。
但和夏树灿金璀璨的金眸不一样，男童的眼睛是苍蓝色的，若远天之上高远辽阔、深沉浩大的苍穹一般深邃至极。
挑了挑眉，夏树上下打量了银发蓝瞳的男孩几眼，语气不太客气地问道：“你就是五条家那位离家出走的任性大少爷，五条真？”
实在不能怪夏树的语气不太客气，任谁和他一样无辜被人诅咒、被强制种下束缚都高兴不到哪里去，更别说夏树身上的束缚可是要命的，谁知道违背束缚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夏树可以说完全是被逼着来找五条真的，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他要是高兴得起来那才奇怪了。
“你认识我？”五条真眼神微凝，越发不解和警惕起来。
他的六眼具有极强的观察能力，而他的记忆力也极强，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夏树。虽然他长得和自己有三分相似，但他可以肯定夏树跟他没有关系，他们不该认识。
想到夏树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即使自己身负六眼也没有看出他是怎么潜进来的，五条真眼神微沉，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问话的同时，五条真悄悄地施展了无下限的术式将自己保护起来。面对夏树这个不知来意、不知善恶，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五条真认为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谁知道他掌握着多少他的六眼看不穿的能力。
“我的目的是什么？”重复了一遍五条真的问题，夏树扯了扯唇角，脸上嘲讽轻蔑之色更甚，故意拖长了声音嗤笑着懒懒道，“当然是把你这位逃家的大少爷找回去喽！”
嗤笑着看着五条真，夏树忍不住满腹的怨气。
要不是五条真没事找事搞什么离家出走，会有后来的一桩桩事情吗？五条真不想待在家里是他自己的事情没错，可他连累到无辜的人就不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五条真跑路，夏树怎么会被种下束缚？
夏树的回答出乎五条真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除了这个答案，五条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能惹来夏树，他很确定在这之前他没有接触过夏树，他们之间也没有瓜葛。
只是……五条真并不想回去。
抿了抿唇，五条真平视着夏树，一脸认真地和他商量道：“你是被五条家雇佣才来找我的吧？我也可以雇佣你，你能不能当做没见过我，不把我的消息传回五条家？”
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夏树呵呵笑着，一口回绝了五条真的提议：“不能。”
夏树要真是接了五条家的雇佣跑来找五条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五条真的雇佣转头出卖前雇主五条家。但五条家是雇佣他吗？偷走他的东西诅咒他，对他强制性地种下束缚，五条家分明是在威胁他？
“为什么不行？”侧了侧头，五条真一脸不解。
夏树的回答太过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动摇的意思，这让五条真十分疑惑。
据他的观察，熟稔于接取任务、受人雇佣的夏树并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看重雇佣的报酬胜过自身的信誉。这一点他听到雇佣两个字时微微上扬的眉头、略有些心动的神色可以作为佐证。
作为出生在战国时期的忍者，夏树从懂事起被教导的人生信条就是竭尽所能的活下去，努力地将家族传承下去。对战国时期的忍者来说，信誉哪里有实在的利益来得重要，为了让家族传承下去，尔虞我诈、出尔反尔都是基操。
狠狠怒瞪了五条真一眼，夏树没好气地回道：“这还不是要怪你们五条家！要不是你们五条家乱搞事不当人，我怎么会跑来找你，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我没被谁雇佣，也跟你没亲没故的，谁愿意管你啊！你要离家出走就跑远点，收尾做得干净点，别连累到无辜的人好吗！”
深吸一口气，夏树克制住心头的怒火冷静下来。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迁怒五条真，但这有问题吗？五条真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作妖搞什么离家出走，怎么会有这一番事。作为被牵连的人，夏树只是迁怒没有怨怼五条真已经是通情达理了。
被夏树的怒火糊了一脸，五条真眨了眨眼睛，脸上流露出茫然不解之色。
湛蓝的眼眸微微睁大，五条真定睛认真地看向夏树，在他身上看到缠绕的某种力量后，他目光一顿，拧起眉头问：“你身上怎么会有咒力和束缚？”
睁着六眼的他明明看出夏树是一位半妖啊！
第109章 109怒骂
五条真问的这句话直接踩中了最大的那颗地雷, 他真的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夏树原本已经有所平息的怒火在五条真纯然无辜的语气下又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怒火高炽, 火舌升腾得比之前还要高。
他身上怎么会有咒力和束缚？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好，可五条真不该问夏树, 该反过头去问他们五条家的人。
作妖、搞事、胡来的一直都是他们这群脑子有病的咒术师, 别的事情夏树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全然无辜。
但这件事情，夏树却是真的无辜被牵连，他都跑去西国了, 竟然还能被拖下水, 真不知道该说夏树最近水逆过于倒霉了, 还是该说他跟咒术师是真的相性不合，碰上就容易搞出事端来。
借到天生牙的三天里, 夏树确实初步熟悉了天道之力, 但距离正式习得这股力量、掌控生死法则还有极为遥远的距离。夏树不能保证自己因为违背束缚付出代价失去生命时, 能用天道之力自救。
想到五条佐保搞出来的那些破事, 夏树就一阵烦躁, 眼神锋锐如刃地横了五条真一眼，冷笑着说：“我说过了，如果不是你们五条家不做人，我根本懒得理你们, 也不想管你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
但既然五条家主动招惹了他，那事情会怎么发展就轮不到他们说了算了——夏树当然会把五条真带回去见佐保完成束缚的条件，但在那之后, 他可不会当做无事发生的放过五条家。
紧盯着五条真, 暗中封锁了这一片空间的夏树狞笑起来，板着一张可爱精致的圆润脸庞做出一副恶霸土匪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乖乖跟我走，二是我打晕你以后强行带你走。”
夏树生气，突然被人摸到躲藏的地方暴露踪迹的五条真也很生气，他深吸一口气，湛蓝纯粹的苍天之瞳中乍现出几分凛冽和锋利：“也就是说，我们没得谈了？”
在最后不死心的询问，试图和平交流而不是爆发武力冲突的同时，五条真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确实不想和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敌友的夏树动手，想让夏树成为他的朋友而非敌人。但这并不代表五条真畏惧夏树，不敢和他动手，没有在夏树的攻击下全身而退的信心。
虽然五条真用六眼“看”夏树时收获到的反馈有些奇怪，搜索到的信息零散且不成系统，更是无法穿透笼罩在夏树身上的繁杂庞大的力量看清他的本质，弄懂他掌握着哪些力量。
但天生六眼，已经能做到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无下限术式的五条真有信心甩脱来历不明，和他年龄相仿的夏树。
——论防御，没有哪个术式比无下限更强；顶着无下限的乌龟壳，五条真完全可以不去管夏树对他的攻击，只埋头跑路就行了。
五条真之所以选择逃跑而不是留下来和夏树战斗，是因为今年才八岁的他咒力不足，并不能一直无限地施展无下限术式——真那样做，不等咒力耗尽，开着六眼辅助无下限术式做到绝对防御的五条真就会先一步烧坏自己的脑子。
五条真确实潜力无限，他天生六眼，又觉醒了五条家祖传的无下限术式，等他成长起来就是咒术界板上钉钉的最强咒术师。
但潜力归潜力，他毕竟年幼，还没有将潜力转化为实力。他开无下限的时间并不长，六眼也好咒力也好都坚持不了太久，这注定了在成长起来之前，五条真每次战斗只能速战速决。
真要是碰上了硬茬子，碰上了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的难缠对手……那他还是选择跑路吧，逃避虽然可耻但是真的有用啊！
反正无下限一开，没人追得上顶着乌龟壳无惧攻击还跑得飞快的五条真~
“没得谈。”夏树轻哼一声，板着小脸一副冷淡模样。
他对五条真其实并没有太多敌意，只是有些迁怒，但这不足以让他放过五条真，因为从一开始夏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而这正是他愤怒的主要原因之一：“你们五条家可没给我留余地。”
夏树裹挟着怒气说出来的几句话虽然充斥着浓重的不满，但却也在某种程度上体现出夏树的立场。
五条真想了想，没有解除无下限，却也收起了蓄势待发的攻击，试探着问道：“也就是说，你个人其实并不在意我是不是愿意回归五条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夏树神情冷淡，对他怀有不满甚至是怨怼的情绪，可他们依旧有坐下来好好商谈的余地，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不可调节的冲突。
“我管你愿不愿意回五条家，你不回去让五条家这一代的六眼遗失我才要拍掌称快呢！”夏树翻了个白眼，冷淡的表象一下子破功，气呼呼地横了五条真一眼。
撅起嘴，夏树鼓起腮帮子，本就带着奶膘的脸颊越发软绵圆润，他双手抱胸，忿忿不平地抱怨起来：“要不是五条佐保那个傻子把我认错成你，对我施展了咒术和束缚，我才不想跟咒术师扯上关系。”
也许夏树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宇智波时，他确实能在咒术师身上找到和族人相似的特质，会觉得咒术师身上有他熟悉的感觉。
但在修炼灵力后，夏树本能地排斥咒力，自然也会本能地排斥咒术师。现在的他并不喜欢咒术这一体系的力量，也无意涉足咒术界，和任何一个咒术师有更多的接触，留下什么瓜葛，亦或者建立什么联系。
五条真微微一怔，在夏树并无隐瞒甚至有意说明的情况下立刻就洞悉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白了他和夏树今天的这场相遇源自一场误会，源自一出闹剧。
半低下头，眉眼低垂下去的五条真撇了撇唇，心头涌现出几分啼笑皆非，但更多的却是恼火和郁闷。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离家以后躲得这么好，快一年了都没有被五条家找到，可最后竟然败在了佐保这个蠢货身上！
从一开始就拿着错误情报、追查错方向的佐保竟然误打误撞地抓住了极力隐藏自己踪迹的五条真，这个事实真的让五条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真就是傻瓜天克天才？他再怎么深思远虑、运筹帷幄，也架不住傻子走狗屎运？
一想到害得自己功亏一篑的竟然是个傻子做的蠢事，五条真就窝火得恨不得将五条佐保揍得满脸开花。
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的五条真抬起头看向夏树，竭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狰狞，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五条家除了我，其他人确实很傻很蠢。”
尤其是惹出这一摊祸事的佐保！
五条真这话瞬间引起了夏树的共鸣，五条家、尤其是佐保可不就是蠢！
那个云平城的探子认错人也就算了，谁让夏树确实和五条真长得有三分相像呢。可偌大一个五条家难道都不会仔细查验探子传回去的消息吗？夏树可是修炼了灵力的，他们不知道用脑子想想咒术师不能修炼灵力吗！
还有佐保，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凭什么那么自信自己是对的，根本不听桔梗和枫的解释一条路走到黑。
佐保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比名传天下的巫女桔梗更聪慧更睿智，认为被蒙骗、认错人的是桔梗，而他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个？
这一刻，同样被五条佐保干的蠢事坑了一把的夏树和五条真前所未有的惺惺相惜，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难兄难弟。
他们俩对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铿锵有力地一起骂道：“没错，一切都是五条家的错！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只要是锅，都可以扣到五条家身上！
一起骂过五条家后，夏树对五条真好感度大升，原本对他的满腔不满和敌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认同。
一开始，夏树还以为搞什么离家出走的五条真是个性情顽劣叛逆、不服管教的熊孩子（虽然夏树自己也是个熊孩子）。
但现在看来，五条真可能是五条家唯一有脑子的人了。
除了天生六眼的五条真，五条家的家主、长老、外派的咒术师怕是都没有长脑子。这五条家的智商分配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六眼用脑过度都快要把脑子给烧坏了，而其他族人却是是长着脑子根本不用？
好奇地看了眼跟着他一起骂五条家的五条真，夏树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半歪着头笑问道：“你好像对无条件没什么好感。怎么，你对抚养你长大的家族竟然没有归属感吗？”
夏树觉得奇怪，因为同样出身于家族的他对宇智波是很有感情的。
他孜孜不倦地联系操纵空间的能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再回忍界，也许父母都已经离开家族的夏树并不打算回归家族，但无疑他对家族是有眷恋和牵挂的。
但夏树并不想深究五条真排斥和抗拒家族的原因，他只觉得有趣和幸灾乐祸：哈，瞧瞧，五条家当代的六眼竟然对家族没有归属感，想要脱离家族。五条家可真是活该，他们不高兴夏树就爽了！
五条真没有回答，转而说道：“我为连累到你感到抱歉，我会跟你去见佐保，解开你身上的束缚。”
他确实想要逃离五条家，但五条真不可能坐视夏树受五条的牵连违背束缚，承受未知的代价。
在得知夏树身负佐保强制种下的束缚后，五条真就做了这个决定，而这意味着他逃离五条家的计划就此功亏一篑。
第110章 110搞事
五条真能这么爽快地承诺夏树跟他去见佐保、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当然也有他的踪迹已经泄露，他此前种下的束缚已经被打破、行踪再难以隐藏的原因在其中。
五条真的行踪已经暴露, 就算夏树放过他不带他去见佐保，他迟早也会被五条家找到。
从夏树出现在他躲藏隐居的院落、见到他的那一刻起, 五条真就注定要回归五条家。除非他能狠下心一了百了直接抹去整个五条家, 否则他和家族之间的羁绊无法斩断，他除了回归家族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既然回归五条家已经是注定的事情，那至少在回去前得竭力争取些什么。
他做不到脱离五条家, 也注定无法挣脱家族和咒术师的樊笼, 更改变不了陈腐守旧的咒术界, 但他可以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个六眼身上，至少可以为五百年后的变革留下火种——
如果天元每隔五百年都需要与星浆体同化以延长自己的寿命、维持当前的状态, 那么五百年后, 一定会有新的六眼降生！
这所有的一切还有彻底终结的可能, 只是要等到五百年后, 只是要等待下一个六眼诞生！
扯了扯唇角, 五条真自嘲一笑，他终究是太过懦弱，也太过优柔寡断：他不认同天元与星浆体同化，却也下定不了破坏这件事情的决断。
他选择逃避, 离开五条家、离开咒术界。但最后他还是被人找到，仍旧逃脱不了面对这一切的结局。
他真是失败……什么也没有做成，什么也没能改变。他的愤怒, 他的不满, 他的斗争，不过是挑起了一场根本掀不起多大风波的闹剧而已。
到最后, 他竟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不可捉摸、虚无缥缈的未来上。
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五百年后的未来做出干涉。
五百年的时间漫长、悠久、不可及只是对人类来说，对妖怪而言，五百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是他们生命的一小部分。
五条真微微抬眸，澄澈高远的苍天之瞳中乍现出裹挟着浓重偏执和疯狂执拗的奇异眸光：他要争取到眼前这个半妖的帮助和支持！
也唯有生命漫长悠久的妖怪能活到五百年后，能秉持着他的意志干涉下一代六眼的成长，能为彻底破坏星浆体同化一事奠定基础。
他确实活不到五百年后，但只要眼前这个半妖活着，他的意志就能传递到五百年后的未来！
为了获得夏树的好感，得到他的帮助，五条真愿意为消除夏树的不满真心实意的道歉，也会做出实质性的补偿——他主动出言承诺会跟夏树去见佐保，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当然，在他将自己的计划对夏树和盘托出后，如果夏树愿意接受他的雇佣，愿意支持他、帮助他，那五条真当然也会为这次雇佣提供报酬，他会竭尽所能地满足夏树的要求，只会获得他的承诺。
不管五条真的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的态度至少摆在这里，有佐保那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蠢货做对比，夏树难免看五条真顺眼了一点，对他也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好感。
“你愿意配合那就太好了。”夏树眉眼微松，扬起脸冲五条真露出一个可爱到家的笑容，难得给了五条真一个不带半点嘲讽和轻蔑意味的微笑，对率先发出友好讯息的五条真给予了回应。
看到夏树脸上绽出的灿烂笑容，和这个微笑之下的蕴藏的信息，五条真也发自真心地跟着展颜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紧抿起唇，微带稚气的清俊眉宇间染上几分阴霾。摇了摇头，五条真脸上掠过一抹坚定，似告知又似宣布地低声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认可自己咒术师的身份，也认同咒术师可以去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但，为所欲为的前提是不能伤害别人。咒术师应该祛除咒灵保护民众，而不是反过来伤害他们。
夏树饶有兴致地瞥了五条真一眼，清晰地感知到五条真和家族的矛盾，跟咒术界的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夏树真的想探究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从小生活在咒术界、在家族中长大的五条真对咒术界和五条家失去了信心和归属感，对他们产生了隔阂。
但现在夏树只想尽快解开身上的束缚结束这一场闹剧，属实是没有那个兴趣深究出五条真反叛的缘由——其实也不是没有兴趣，但至少得等束缚解开后再说这件事情。
“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枫之村，很快就能解开束缚了。”夏树按下心头跃跃欲试的好奇和探究欲，耸了耸肩招呼站在廊下的五条真，“你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吧？”
没想到夏树这么雷厉风行，说走就要走了，五条真酝酿了半天的对夏树提出雇佣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更别说和夏树达成合作关系了。
但想到夏树是突然出现在他躲藏的宅邸中的，之前他的六眼也看到了院落中划开的那一道空间缝隙，五条真很快了然，明白夏树拥有空间系的能力。
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拥有空间系能力的妖怪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正让五条真惊讶的是夏树竟然能打破他种在自己身上的束缚，直接定位他的位置传送到他身边，这可不是一般空间系的能力能做到的事情。
顿了顿，很快跟上夏树节奏的五条真坦然答道：“有不少行礼要收拾，我离开家族时带了不少东西出来，其中不乏有需要封印的咒物，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
五条真离家时从五条家的宝库里顺走了好几件咒具，那些全是家族多年来的珍藏，每一件都很值钱，卖出去起价最少五千金。
既然要回五条家，那当然要把他从宝库里顺出来的咒具珍藏带回去。不过，五条真可不打算将那些咒具还给族里。拿到手就是他的了，那些咒具现在是他的私藏，跟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麻烦。”竟然不能立刻离开，夏树一脸失望地垮下肩膀，撇了撇嘴略带委屈地小声咕哝了一句，“那行吧，你快点收拾，我在这里等你。”
可恶！五条真又是道歉又是主动承诺去见佐保，太配合了以至于夏树都不好意思直接用暴力手段把他绑回枫之村见佐保了。
唉，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好孩子呢，他太有良心了，所以完全做不出过河拆桥、坑五条真一把的事情。
被夏树坑过的一干人：？？？
蹬蹬蹬几步跑到廊下盘膝坐了下来，夏树像个监工一样看着五条真挽起袖子收拾起存放在和室中的咒具。
右手支在大.腿上托着腮，夏树歪头看着五条真进进出出的忙碌，想到解开束缚后自己要做的事情，就随口问道：“我带你到佐保面前就算是完成了束缚的条件吧？之后我再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束缚吧？”
不影响他收拾佐保和五条家吧？夏树莫名其妙地被拖下水、被牵连进五条家的烂摊子里，他不报复回去才奇怪呢。这件事情里，夏树可是真·无辜，他可不是惹事的那一方。
反正五条真和五条家已经有了隔阂，夏树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就这么大喇喇地直接问了出来。
有关咒力束缚的问题，还是询问专业人士、得到专业的解答比较安心。夏树比较相信五条真这位六眼，如果他给出肯定的答案，那才解开束缚后夏树就能无所顾忌地动手报复回去了。
敏锐地从夏树的话语中听出了风雨欲来的感觉，五条真收拾咒具的动作一顿。
他转过身看向背对着他坐在廊下的夏树，唇角微微翘起，语气不明地反问道：“你要报复佐保，又或者……报复五条家？”
“呵。”夏树嗤笑一声，扭过头看向五条真，笑吟吟地反问他，“怎么，你要阻止我？还是说你回到家族后会和五条家站在同一阵线，受家族驱使，做一个指哪打哪的六眼？”
圆润明丽的猫瞳微微上挑，夏树饶有兴致地看着五条真，等待着他的回答。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五条真绝对不可能甘心被五条家和咒术界驱使，但自己猜到的哪里比得上五条真亲口说出来让人震撼——夏树也想看看五条真和家族决裂的决心有多坚定嘛。
叮铃铃~~
轻风吹拂而过，廊下悬挂的风铃摇曳发出清脆动人的铃响声。
定格在原地的五条真抬起高远澄澈的苍天之瞳，竟突兀至极地笑了起来。他笑得愉悦开颜、如释重负，摇了摇头坚定道：“不。”
五条真怎么会阻止，他巴不得夏树闹一场大的直接把咒术界那一摊陈腐老旧得令人作呕的秩序和规矩掀翻。
这不是巧了吗，五条真原本就想雇佣夏树帮他搞咒术界，现在夏树自己也有搞事的意思，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剩下的就是好好交涉商谈出让双方都满意的条约了。
开怀大笑后，五条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看向夏树说：“如果你打算和五条家为敌，那我想雇佣你帮我做一件事。”顿了顿，怕夏树误解他的意思，五条真补充道，“帮我找五条家和咒术界的麻烦。”
“哇哦，你果然打算搞事！”夏树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用看同道中人的眼神看着五条真，眼神充满了肯定和赞叹，“而且你的目标不仅仅只是五条家，还连带着整个咒术界。”
看着五条真这个直接说出要搞咒术界的六眼，夏树眨了眨眼睛，由衷地微笑了起来：“这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