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接连有瓜
虽然天降大瓜, 但温月没急着吃,决定撕完再说别的,不过撕逼之前她得先知道面前这人什么身份, 跟原身有什么矛盾?
当然她不用问出口, 找系统打听就行。
温月收到系统提示的瞬间,系统也接收到了眼前女人的信息, 直接回答说:【你面前的女人叫冯文芳, 她家是开酒店的, 嫁给了家具大王郑兴国的长子。】
【她跟你不熟,但是跟你大姐温嘉琪关系很好,是闺蜜。林永康身世曝光后, 温嘉琪跟她打过几次电话, 每次都会在电话里抱怨你。】
“……”
虽然早知道温嘉琪是非不分, 但想到她每次跟闺蜜打电话都要抱怨自己,温月不免无语, 问道, 【也就是说,她这是为好姐妹打抱不平来了?】
【可以这么说。】
行吧!
温月伸出小指佯装掏耳朵,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哪条狗在叫?吵死了?”
冯文芳自动对号入座,脸色一变问:“温月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温月装傻, 上下打量过冯文芳,装傻问,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冯文芳更生气了:“我去过你家好几次, 你说你不认识我?”
“去过我家的人那么多, 难道我个个都要认识?”温月说着突然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我想起来了, 冯文芳是吧,你是温嘉琪庶女联盟里的小伙伴。”
冯文芳没听懂,问:“什么庶女联盟?”
“哦,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给你和温嘉琪的小团体取的名字,”温月笑着说,“庶女联盟,顾名思义,妾生子女组成的小团伙。”
因为香江直到六十年代末才正式实行一夫一妻制度,再加上社会整体笑贫不笑娼,所以香江豪门的关系挺复杂,大婆二奶同住一屋是常有的事。
子女也分好几种,正室生的,妾室生的,进门的女朋友生的,以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
这些人的家庭地位说有高低之分肯定,毕竟香江是现代社会,人人平等,社交场合的来往也以利益为主,比如陈宝琴周宝仪虽然不是正室,但温荣生给力,她们在外也很风光。
但要说没有高低之分也不对,进门的女朋友所生子女看不起私生子女,妾生子女看不起女朋友所生子女,正室子女一视同仁地鄙视其他同父异母兄弟姐妹都是常有的事,比如温嘉琪,她就一直很看不上三房两姐妹。
邵明珠作为船王正妻,来往的也都是富豪正妻,陈宝琴圈子里的人相对杂一些,有妻有妾有女朋友,其中正妻的丈夫基本低好几个级别的富商。
总之,香江豪门圈复杂且畸形,这里的人既要标榜人人平等,相处过程中又要根据出身明确划分身份阶级。
上一阶层的人不会轻易俯就他人,下一阶层的人想钻营上去也很难,但是利益当头,一切都可以抛下。
温嘉琪和冯文芳之间的友情正是香江豪门圈的缩影,两人关系那么好,可不单是臭味相投,更因为她们出身相似——
她们都是庶女。
在现代社会掰扯嫡庶有点可笑,这年头小三上位可不是个例,香江这一批富豪死后,真说不准有几个会把财产给正妻和嫡出子女。
反正温月穿越前所知道的香江豪门,大房基本都是炮灰。
但有些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在意什么,温嘉琪和冯文芳作为妾生子女,平时凑到一起最重要的三件事就是,说比她们名正言顺的大房子女坏话,说不如她们的女朋友子女坏话,以及看私生子女的笑话。
所以强调她们的庶女身份,最能扎她们的心。
冯文芳果然气得跳脚,指着温月骂道:“你是大房生的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嫁了个大陆仔,我要是你早哭死在家了,还有脸出门见人!”
“大陆仔又怎么样?在场的人往上倒三代,谁不是大陆人?”温月不甘示弱,同样指着冯文芳斥道,“我要是你祖宗,看到冯家出了你这么个数典忘祖的子孙,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冯文芳被骂得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呼吸都重了几分。
温月却还在继续输出:“再说我丈夫是大陆来的怎么样?就算他没读过多少书大字不识几个,他也白手起家成了香江数得上名字的富豪。再看看你丈夫,说是国外毕业回来,实际上就是送出去混日子的,回来也是个二世祖,以后能不能守住家业都是问题!”
冯文芳和温嘉琪为什么合得来,除了出身相似有共同语言等因素,还因为她们都嫁了个面上光的丈夫。
当然,因为林永康身世曝光,温嘉琪连这个面上光的丈夫都没有了。
总而言之,温月这番话虽然没一个脏字,但字字句句都扎在了冯文芳心口,气得她再也忍不住,冲上来就要打人。
温月见了连忙往旁边一躲,并大声喊:“打人啦!”
吸引到所有人目光后,温月不再收敛,一把抓住重新扑过来的冯文芳手腕,“啪啪”两巴掌甩过去。
正准备打第三巴掌时,温月的手被人抓住:“够了!”
温月抬头望过去,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到了她面前,皱眉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快。
温月也跟着皱眉,正要甩开他的手,脑海里便又有提示音响起:【叮——有瓜!】
温月一愣,动作便跟着迟钝起来,直到侧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个人欺负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闻声回头,发现易淮也到了身边,右手抓住冯文芳准备偷袭的手,左手则搭在他肩膀上,将她往后一带。
两人身形一错,便形成了易淮在前和冯文芳三人对峙,并将温月护在身后的模样。
等等,三人?
温月定睛一看,才发现冯文芳身边还站着一名青年。
这人跟刚才抓她手腕的青年有点像,但年纪要再大一些,个子也要矮一点,身形圆润些。此刻他也正揽着冯文芳肩膀,身份呼之欲出。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系统提示音就又响了:【叮——有瓜!】
系统提示刚结束,又一个女人过来插话:“哎呀呀大嫂你怎么被人打了?看这脸蛋红的,你怎么回事?我大嫂说话是不好听,但你动嘴就行了,打人干什么呀?”
光听这话,温月真有点分不出这是来帮冯文芳,还是给她倒油来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还没看清对方长相,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叮——有瓜!】
系统提示音落下,温月也把对面的情况看清了,温嘉琪和个矮的大哥站在一起,后来的盛装丽人和个高的弟弟离得很近。
显然,这是两对夫妻,且两个男的都是家具大王郑兴国的儿子,亲兄弟,关系似乎还不错。妯娌两个则面和心不和,不然后来的这人不会对冯文芳明帮暗贬。
更有意思的是这四人来一个,吃瓜系统就提示一次,两对夫妻一个不落,个个身藏大瓜,说郑家是当代瓜田毫不夸张啊!
温月惊喜的时候,冯文芳气愤道:“我什么时候说话难听了?是她骂我!”
“你先骂我的!”不等冯文芳妯娌开口,温月就跟易淮告状说,“她说你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
冯文芳不甘示弱:“你还骂我丈夫是二世祖呢!”
“她还说你是大陆仔,我嫁给你后不配出门。”温月继续告状。
“你还说我和嘉琪是庶女联盟呢!”冯文芳也跟丈夫告状,“老公,她还说我在狗叫。”
“等等,我可没说你在狗叫,我说的是‘哪条狗在叫,吵死了’,”温月摊手说,“你要对号入座,我有什么办法?”
冯文芳气结:“你敢说你那话不是在骂我?”
“我敢说啊!”温月一脸坦然,“反正我是先听到有人在旁边阴阳怪气,说我嫁给泥腿子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才问是哪条狗在叫的。”
冯文芳噎住,只好伸手去拉身边男人:“老公!你看她~”
温月有样学样,拉着易淮手臂说:“老公,我可是为了维护你才跟她吵架的,你得护着我。”
正准备开口的易淮差点被口水呛到,轻咳一声转头去看温月,但后者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仿佛他们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而对面正准备替妻子撑腰的郑彦泽,在听到温月的声音后也冷静了下来。
虽然易盛和郑家没有直接的生意往来,但易淮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不好随便得罪。
何况他可不是单打独斗,冯文芳得罪的温月出自首富温家,而温家不但是他们家的重要客户,丽荣百货还和他家有着密切合作。
冯文芳自觉和温嘉琪关系好,所以不把温月放在眼里,但想到温月爆自家丑闻都没事,郑彦泽可不敢看轻她。
看出郑彦泽的犹豫,冯文芳眼神掠过一丝晦暗,咬唇看向不远处的郑彦海。
后者看到冯文芳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当时就忍不住了,站出来说:“就算我大嫂有错,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你也不用这么狠把她的脸打肿吧?”
这次是温月还没开口,郑彦海老婆先忍不住了,扯了下丈夫手臂说:“大哥还没说话,你着急忙慌跳出来干什么?”
温月也说:“是她先动手的好吗?她技不如人没打到我,难道还不许我反击啊!”
“你反击打一下就够了,打两巴掌干什么?”郑彦海很不服气,“而且我大嫂只是心直口快,如果你说话没那么难听,她怎么会想动手?”
温月气笑了:“合着照你的意思,我就只能任由你大嫂羞辱是吧?”
“郑先生!”
郑彦海还要说话,但刚张开嘴巴就听到了易淮冷沉的声音,不由闭上嘴巴。
但易淮没有跟他说话,而是看着郑彦泽说:“如果你们家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说开以后是你死我活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们找个女人在我妻子面前肆意辱骂,我们走着瞧。”
郑彦泽不怕易淮要求冯文芳道歉,就怕他这样直接放狠话,脸色瞬间变了,赔笑道:“易生你误会了,我父亲在家也夸过您英雄出少年,我们家怎么会对您有意见。她们女人有几句口角很正常,没必要闹到公司层面,这样,您看我让文芳给您妻子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了您看行吗?”
冯文芳叫唤起来:“郑彦泽!”
郑彦海也很不忿:“大哥!怎么能让大嫂给她道歉!”
跟这一家子混战到现在,温月算是看明白了。
她刚才说郑彦泽是二世祖可能有点武断,这人能力或许平庸,但脑子没有问题,至少能看得清形势。
跟他比起来,郑彦海简直是个智障!
郑彦海老婆陈佳君也觉得他像个智障,连她这个不管公司事务的人都知道,面前这对夫妻不能轻易得罪,他一个在公司担任重要职务的人居然连这都看不清。
为了避免郑彦海看不清形势把人得罪狠了,陈佳君连忙把人往外拉。
但很显然,郑彦海不想走,他一把甩开陈佳君的手说:“难道我说的不对?我们郑家怎么说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家族,大嫂被人打了大哥你不给她出头就算了,还要让她道歉,你还是个男人吗?”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种话,郑彦泽顿时火冒三丈:“我不是男人你是男人?”
“我当然是!”郑彦海挺胸抬头,特别自豪地说,“反正我没像某些人一样当缩头乌龟!”
郑彦泽气极反笑,指着郑彦海说:“行,你厉害,这事我不管了行吧!”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陈佳君要气疯了,见郑彦海还要替冯文芳出头,赶紧一巴掌甩他脸上,大声问道:“你闹够没有?大嫂的事大哥都不管,你一个当小叔子的往里掺和什么?”
说完趁他还懵逼着,上去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也拉出了围观的人群。
冯文芳见帮手都走了,围观的人冲她指指点点,再顾不上跟温月撕,脸一捂也挤开人群跑了。
这发展,温月属实没想到。
不止她没想到,围观的人包括邵明珠母子都有点懵。
其实邵明珠母子早就过来了,但宾客之间发生冲突,他们作为主家实在不好太明确地偏向一方,再加上看出温月占上风,他们就没往里掺和。
换句话来说,如果刚才温月没吵过,邵明珠肯定会出面调停。虽然主家不应该有倾向,但她又不是圣人,自然会有更偏向的人。
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两边争吵的时候,邵明珠已经联系管家,让人带着保镖在宴会厅外面守着。要是几人转文斗为武斗,保镖也能及时进来把人拉开。
但谁也没有想到,两边还没打起来,郑家人就先闹起了内讧,一拍两散了。
虽然事情顺利解决,但邵明珠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争吵,回过神后走到温月身边说:“对唔住,我邀请你们来参加宴会,却发生这样的事。”
温月连忙说:“我向您道歉才对,今天是您家的喜事,我却跟人吵了起来。”
“我都听明白了,先挑事的是冯文芳,不能怪你。”邵明珠想了想说,“我会把今晚发生的事转告给郑太,让郑家给你们一个说法。”
这场闹剧的起因在刚才的争吵中已经清楚明了,邵明珠作为主家要求郑家给个说法不算偏颇。
但温月听后连忙说:“不用。”
话刚出头觉得太急,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和冯文芳之间的矛盾,没必要把您也牵扯进来,我会让她主动来向我道歉。”
让冯文芳主动道歉当然是假的,事实上温月想的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一郑兴国夫妻看在邵明珠的面子上主动道歉,她还怎么坦然去爆他们儿子媳妇的料?
邵明珠不知道温月心里的想法,但见她神色真诚,不像是在说谎,便点头说道:“行,后续有什么问题你联系我。”
“没问题。”
随着郑家人离开,宴会气氛渐渐恢复,当去小会客厅聊到尽兴的林冠华、温荣生等人回到宴会厅,已经没人再说这件事。
林冠华出来没一会,就叫上邵明珠母子走上了宴会厅前面的舞台,音乐声音也跟着停下来。大家一看就知道戏眼要来了,纷纷围到舞台周围。
站在立式话筒前的林冠华拍拍话筒,确定没问题后开口道:“今天邀请各位来到我家……”
简意赅地复数完前阵子爆出的新闻,点名今天的宴会主题是为了欢迎长子回归,林冠华便把话筒交给了林永贤。
林永贤虽然是陈阿妹养大的,但他能考上香江大学,毕业后又白手起家挣下一份家业,可见脑子不差。
而且他认祖归宗后没有急着露脸,特意让邵明珠夫妻把宴会时间推迟,跟着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礼仪。这会站到舞台上,面对众多香江富豪,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局促,说话也落落大方言之有物,很拉好感。
看林冠华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刚认回来的儿子非常满意。
只是他满意,林家其他两房却不怎么满意,尤其是二房三房的男丁,脸上笑容一个比一个僵硬。
林永康身世曝光的时候他们还很庆幸,觉得自己少了个竞争对手。但正式见过林永贤后,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们新来的这个大哥,比之前那个难缠多了。
现场其他人虽然没有读心术,但看到林家三房人的脸色,心里都冒出了共同的想法——
林家怕是要变天了!
……
林家会不会变天,温月并不清楚,但她可以确定郑家要变天了。
因为两对夫妻,个个露面都能引出系统提示,温月猜测郑家必有大瓜。怕当着易淮的面吃瓜控制不住表情,温月一直忍到回家进房间才急切催促系统:“快快!你快跟我说说郑家那几个人什么情况?”
问完不等系统回答,温月就琢磨了起来,郑家这两兄弟和两妯娌之间的气氛确实有点奇怪。
陈佳君和冯文芳之间倒还好,虽然她们一看就不和,但关系不好的妯娌多了去了,她们在其中并不稀奇。
郑彦泽和冯文芳也肉眼可见的夫妻关系一般,当然这也不稀奇,香江富豪中花心滥情的人多如牛毛,很多夫妻都面和心不和。
问题在于郑彦海对冯文芳无条件的偏袒。
如果郑彦泽和郑彦海差了十岁,啊不五岁以上,冯文芳嫁到郑家时郑彦泽还是个半个孩子,这事还能说得过去。
长嫂如母嘛!
但只看外表,郑彦泽和郑彦海的年级应该没差那么大,冯文芳和陈佳君看着也像是同龄人……
温月脑海里冒出个念头,忍不住问:“统,冯文芳和郑彦海是不是有点问题?”
系统很快给出肯定答复:【没错,他们有一腿。】
“还真有一腿?”温月瞪大眼睛,好奇问,“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冯文芳和郑彦海是同龄人,高中读的一个学校,大学又都去了美国留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留学圈子就这么大,所以两人经常见面,时间长了就开始拍拖。】
温月吃惊问:“他们还谈过?”
【是的呢,他们谈了三年,直到回国才分手。】
“分手原因是什么?”
【因为冯文芳到了年纪,家里开始给她张罗婚事,而郑彦海玩心不定,不想结婚。】
温月猜测问:“所以她一气之下,嫁给了郑彦海哥哥?”
【那倒没有,冯文芳之前订过一次婚,但对方车祸去世了。当时郑彦海动过复合的心思,但冯文芳没答应。】
“为什么?”
【因为郑彦海是二儿子,又只知道吃喝玩乐,继承家业的机会不大。冯文芳是二房生的女儿,想通过婚姻帮兄弟争产。】
这人可真有奉献精神,为了帮兄弟争产,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奉献出去。
温月评价说:“难怪她跟温嘉琪合得来。”评价完又觉得不对劲,“就算要为了兄弟奉献自己,她也不用嫁给前男友的哥哥吧?”
【当时合适的适龄青年中,郑彦泽家世最好,长相也最端正,能力虽然平庸,但能,算过得去。】
“这么看她对郑彦海的感情也不深啊,”想到郑彦海先是不想结婚,后来又娶了陈佳君,温月说道,“郑彦海对她应该也差不多,那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
难道是喜欢这种禁忌感?
系统也不确定,猜测说:【大概是情不自禁?】
温月表情一言难尽:“他们各自的老公老婆真倒霉。”
想到陈佳君拉走郑彦海时说的那些话,温月问:“对了,陈佳君是不是知道他们有一腿?”
【知道哦。】系统回答说,【不过陈佳君和郑彦泽也不算倒霉,他们也有一腿的。】
“哇哦!换乘夫妻啊这是?”
本来躺在床上吃瓜的温月瞬间坐直了,叠声问道:“陈佳君和郑彦泽是怎么搞上的?什么时候搞上的?这四个人谁先和谁搞上的?展开说说呗。”
【按照时间,冯文芳和郑彦海先搞上,不过陈佳君和郑彦泽搞上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有情况。】
这话……
信息量略大。
好在温月理解和抓重点的能力都不错,果断决定先搁置知情不知情的疑惑,问道:“陈佳君和郑彦泽怎么搞上的?”
【郑彦海和冯文芳搞上后,经常借着旅游出差的名义出去偷情,有次他们不在家,陈佳君喝醉酒走错房间,爬上了郑彦泽的床。】
“陈佳君喝醉了走错房间还说得过去,但郑彦泽总不至于也喝了酒,分不清楚老婆和弟媳吧?”
【当时是凌晨,郑彦泽很困,而且房间里关着灯。】
【这是事实?】
【事情确实是这样,郑彦泽过后也说自己认错了。】
温月觉得她要是信了这话,只有可能是脑子进水了,问道:“陈佳君信了?”
【信了。】
“真信还是假信啊?”
系统说:【不知道呢,反正从那以后,他们就开始了地下情。】
温月分析说道:“也就是说,陈佳君先和郑彦泽勾搭上,后知道郑彦海和冯文芳也有一腿的?”
【是这样没错。】系统说着“诶?”了一声,【宿主你怎么知道陈佳君知道郑彦海和冯文芳之间的事?】
“猜的。”
系统吹彩虹屁说:【宿主你猜得好准呀~】
自从在商城那件事上暴露错误,吃瓜系统就换了种风格对待温月,时不时拍几句马屁,企图用糖衣炮弹软化她,让她早日忘记它犯下的错误。
温月糖衣炮弹全收,大言不惭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又问其他人知不知道自己被戴绿帽的事。
【目前只有陈佳君一个人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系统回答说,【不过郑彦泽知道郑彦海和冯文芳拍过拖的事。】
“那看到郑彦海这么护着冯文芳,他心里就一点怀疑没有?”
【有的哦,他觉得郑彦海对冯文芳有旧情,但因为他和陈佳君有一腿,所以没有闹开过。】
温月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郑彦泽和冯文芳、郑彦海和陈佳君分别是夫妻,但是郑彦泽又和陈佳君有一腿,他们的关系没人知道,冯文芳和郑彦海以前是情侣,现在有一腿,郑彦泽知道前者,陈佳君知道后者。”
一通分析完,温月忍不住感慨:“郑家这关系可真够乱的!”她CPU都快给干烧了。
第22章 先爆一个瓜
感慨完温月又觉得有遗漏, 确认问:“我分析的没错吧?陈佳君和郑彦泽没通过气?”
【是这样的呢,他们没有通过气。】
“啧。”
温月说,“这四个人嘴巴够严啊!这么重要的事连枕边人都没透露。”
但这对她来说不算坏事, 当事人捂得越严实, 爆出来越让人跌破眼球,她再挣百万吃瓜值的几率越大。
反正这个瓜里全员恶人, 她爆出去毫无心理障碍。
温月正乐呵着, 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忙喊一声“来了”,下床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易淮,他手上端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两份点心一杯饮料, 并说道:“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 猜你可能饿了,就让厨房准备了点心。”
温月确实有点饿。
虽然去参加宴会前他们吃过饭, 但她怕吃多了显肚子, 就只随便对付了几口。宴会时本想抽空吃点东西,结果一块甜品没吃完,冯文芳过来了。后面她一直跟在易淮身边应酬,进肚子的只有酒水, 一点干的都没有。
“谢谢。”
温月边说边接过托盘,完了见易淮站着没动, 问:“你饿不饿?要不也一起吃点?”
“行。”易淮说完抬脚进屋。
温月住的虽然是次卧,但房间面积不比易淮住的主卧小多少。因为设了独立衣帽间, 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床, 两个床头柜,一张书桌和两个半高柜。
书桌和柜子上方零散放了些摆件, 这些摆件五花八门,有玩具,也有工艺品,但共同点是都不贵,和温月以前的风格喜好大相径庭。
易淮想着,跟在温月身后穿过主卧,到达阳台。
阳台并不大,可能在两三个平方间,整体呈长方形,一边栏杆上捆着几个花盆,种着几盆开得正盛的花。
另一边摆放着一张黑色圆桌,桌上铺着格纹桌布,再用长颈花瓶压着,两边各摆一张黑色椅子,看起来很有格调。
温月率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将托盘放到圆桌上,“唔”了声说:“还差一杯饮料。”
“我让刘伯送过来。”易淮拿出手机打给管家,让对方准备饮料送上来。
刘管家动作很快,前后不过两三分钟,温月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易淮过去开门,进来时手上又端了个托盘,上面除了饮料还有两三样小吃。
回到阳台,易淮将饮料小吃一样样放到圆桌上面的托盘,再将手里托盘放到地上靠椅子腿放着。
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温月在脑海里疯狂找话题,这样一言不发实在是太尴尬了。
只是他们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住了有半个月,却实在不熟,除了谈正事也就是保镖事宜,其他时候就早饭时间能碰个头,聊的内容基本三板斧——“早”“今天早餐真丰盛哈”“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嗯,以上内容都三分之二出自温月口,易淮的回答只有“早”、“嗯”、“嗯”,就问尴不尴尬?
所以温月不太明白易淮为什么现在来找她,来了又为什么不主动说话,这也就算了,不说话吧他看起来还那么自在。
温月做不到那么自在,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说:“这个鸡蛋仔味道不错。”
“喜欢多吃点。”
“嗯。”
温月应声,揪了块鸡蛋仔塞嘴里,心想又没话题了。
好在易淮终于发现沉默的尴尬之处,开口说道:“你心情不太好?”
“嗯?”温月疑惑抬头,“没有啊,你从哪看出我心情不好?”
“你到家后很急着回房间。”易淮边说边用目光在温月脸上逡巡,似乎想找出她偷偷哭的证据。
回来后她确实有点着急,但她急的是想早点听完八卦。
但温月不好直接说自己绑定了吃瓜系统,于是找理由说:“我是肚子疼,急着上厕所。”
“这样。”
“对,就是这样。”温月用力点头,说完才发现不对劲,看看圆桌上放着的饮料和食物,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易淮,迟疑问,“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在偷偷哭,特意过来安慰我吧?”
易淮端起饮料抿了口,似乎觉得太甜,眉毛微微皱起,语气平淡道:“没有。”
温月才不信这话,她向前倾身,手臂关节撑在圆桌上,托腮看着易淮。
虽然住到一起后她和易淮交流不多,更没交过心,但通过有限的几次交流,可以看出这人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也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维护。
就是这人嘴太硬,让她有点分不清到底是他对她有好感,还是她自己太自恋。
正胡思乱想着,她听到易淮说:“之前那批保镖已经出发,明天到香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安排他们过来见你。”
一提到保镖,情爱瞬间被温月抛诸脑后,连连点头说:“有,有,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见面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易淮问。
“没问题。”温月毫不犹豫点头,看着易淮一脸期待地问,“他们入职后能配枪吗?”
“可以。”
“费用多少?我转给你?”
“不用,”易淮说道,“枪械配置我来解决,后续弹药你自己出钱。”
温月心想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他们只是塑料夫妻,连忙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不成占便宜的了?”
易淮听了没有说“我们是夫妻,不用算那么清”这种话,只道:“如果你想保证安全,只增加安保人员还不够,你平时出行的车辆需要更换装置,尤其玻璃最好换成防弹的,以你现在的资金状况,应该不足以支付这笔费用。”
温月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些,听易淮这么一说,她瞬间觉得换防弹车很有必要。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易淮的话虽然不中听,却直切重点——
她确实没钱。
“我可以调三辆防弹车给你。”
温月眼睛一亮:“真的?”
“嗯。”
“感谢感谢!”温月双手合十,对着易淮鞠躬,又突然想起,“这个钱我要怎么跟你算?”
易淮问道:“这要算钱,那要算钱,你确定零花钱够用?”
这……她还真不确定。
“自己留着花吧。”易淮说着站起来,走到栏杆前,眺望着对岸闪烁着的五颜六色霓虹说道,“我不想丧偶,你好好活着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直到易淮离开,温月仍在回味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统,你说他到底是单纯处于对香江治安的怀疑才那么说,还是觉得我最近作死太多,拦都拦不住?”
系统思考良久,回答说:【也许都有可能?】
温月:“……”
……
虽然昨晚不算谈心,但一起吃过夜宵后,温月自觉跟易淮亲近不少,隔天吃早饭时问出了一直好奇的问题:“你每天工作那么久,早上还爬起来跑步,不累吗?”
易淮沉默片刻说:“跑步对我来说是放松。”
温月:“……”行吧,强者的世界她不懂。
吃过早饭,易淮如常去上班,温月则带着从系统手里买来的资料,带上保镖前往东江报业。
值得一提的是,易淮办事迅速,昨天说调三辆防弹车给温月,今天车辆就配齐了。就是这三辆车跟易淮平时坐的是同款,车身通体漆黑,商务且沉闷。
不过保命第一,何况这车还是免费的,温月并不挑剔,出行毫不犹豫换上了防弹车。
配上保镖后温月来过报业公司几次,但直到现在楼下何记人依然没有习惯,看到三人进门,原本说说笑笑的老板和顾客瞬间安静下来,等他们上楼梯才恢复热闹。
报业公司相对好些,当记者的跟三教九流都要打交道,何况陈建平两人以前都是军人,穿上黑西装戴上黑墨镜也一身正气。
进门后,温月直接跟着黄志豪去主编办公室,陈建平两人则坐在外间等着。
通过之前两个大瓜,温月不止挣到了百万吃瓜值,东江报业也跟着起死回生。
这可不是温月之前用钱砸出来的起死回生。
爆第一个瓜时不说,那次是纯亏的,七七八八的费用加起来,少说亏了五万港币。
但那三万份报纸的热卖为报纸后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到爆真假少爷瓜时,报纸就有了广告商。
虽然报纸版面少,可以安插广告的位置不多,广告费用也不高,但足以覆盖支出,最后还挣了点。
更重要的是接连两个大新闻让《东江娱乐报》重新回到了市民眼中,到第三期报纸发行时,虽然没有刊登重量级的独家新闻,但凭借免费这一点,最后也卖了四万多份。
又因为之前两期报纸大卖,报纸广告水涨船高,仅这一期报纸挣的钱,就足够弥补今年的亏损。
而随着黄志豪费尽心思挖到的大记者接连入职,《东江娱乐报》也渐渐形成了从产出-销量-广告-收入-产出的良性循环。
温月这次过来,明显能感觉到公司氛围焕然一新,就像一个垂暮老人终于有了朝气。
黄志豪身上的变化也不小,温月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虽然穿着西装,但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没怎么打理,不算邋遢,但一看就是个被生活压完了腰的中年男人。
但这次见面,人还是那个人,但气势已经不一样了,眼镜也换了一副,看着没那么呆,添了几分精英气质。
也是这点发现,让温月想起件事,问道:“你女儿怎么样?”
“我女儿?”正准备汇报近段时间工作的黄志豪一愣,“她挺好的啊。”
“你带她去医院做过全身检查吗?身体健康?”
黄志豪回答说:“都查过了,您放心,她身体一切正常。”
温月不由心生疑惑,在脑海里问系统:【不是说黄志豪女儿有心脏病吗?怎么没有查出来?是他去的医院技术不够查不出来还是原著误诊了?】
【原著没有误诊哦,最后黄志豪女儿确实换了心脏。】系统查了下说,【黄志豪去的医院也没有问题,没有漏查项目。】
【那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你改变了黄志豪的命运呢,人的磁场很奇怪,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但是幸运的时候也可能百病全消。】系统回答说,【在黄志豪中奖的瞬间,他的人生就已经被改写。】
温月若有所思:【如果真是这样,似乎也不错。】
这么想着,温月说道:“挺好。”
“是啊,我前段时间买了楼,在铜锣湾附近,到哪里都方便。我还给女儿换了学校,新学校比以前的好很多,暑假还能去游学。”黄志豪满脸感激地望着温月,“温小姐,这些都是您带给我的……”
温月受不住这么厚重的感情,连忙说:“是你的努力给自己带来了幸运,我在其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黄志豪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笑:“温小姐您说的肯定是对的,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争取带着报业公司在您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行。”
听黄志豪拍完马屁,温月又简单了解了下报业公司近日的情况,知道都在稳步发展便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出。
黄志豪都经手过两个大瓜了,自然不会看不懂信封意味着什么,眼镜一亮问:“又有大新闻?”
“嗯。”
黄志豪伸手拿过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照片就是一愣:“冯文芳?这个男的是……”
冯文芳虽然没有进娱乐圈,但她和温嘉琪在香江一众名媛千金中一直挺出风头,黄志豪认识她并不稀奇。
相应的他也应该认识郑彦海,因为后者和冯文芳分手回国后,谈过好几个娱乐圈的女朋友。
因为郑彦海身高够,相貌也端正,在一众富家公子哥中算是出挑的,没少被小报称作白马王子。
换句话来说,这两人都是花边新闻的常客,作为从业者,黄志豪不可能不认识他们。他迟疑主要是因为震惊,因为这两个姿势亲密的人并非陌生人,而是大嫂和小叔子。
见黄志豪不敢认,温月点头说:“就是郑彦海。”
“这、这……”黄志豪一手拿着一张冯文芳和郑彦海的亲密照,由衷感叹说,“这新闻爆出去,郑家要乱啊!”
“这算什么,后面还有。”
黄志豪瞪大眼睛:“还有?”
温月点头,本来昨晚刚打卡到郑家大瓜时,她是打算一口气爆出去的。
但昨晚易淮走后她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啊,一个人吃一个瓜算一个吃瓜值,那吃两个瓜呢?应该要给她算两个吃瓜值吧?
可系统听后非要说郑家两兄弟的丑闻算一个瓜,理由是这两个瓜里的人物高度重合。
温月一听当然不干啊,据理力争后想出个办法,她先购买冯文芳和郑彦海偷情的证据爆出去,这样陈佳君和郑彦泽只能算这口瓜里的配角。
过几天再买陈佳君和郑彦泽有一腿的证据爆料出去,这样两个瓜的主角不同,购买证据的时间也不同,总不能再给她按照一个瓜算吧?
明面上看,这么做容易导致热度分散,两个瓜都熄火。
但温月前世在互联网上吃过的瓜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深知那些相关人士放瓜的套路。
一次性放出证据对吃瓜群众来说当然友好,花上几分钟就能搞清楚什么情况,但新闻有时效性,如果瓜本身没那么炸裂,这么做很可能到第二天就没什么人瓜主了。
所以在温月穿越前,网络嗅觉灵敏的都开始挤牙膏时放瓜,先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勾起人们的好奇心,再暴露一些信息让吃瓜群众对号入座,最后再一点点放出证据。
这样就算手上捏着的料不够劲爆,也能热闹一段时间,要是有劲爆的料,引爆热搜不是问题。
而温月手里的瓜,恰好足够炸裂。
虽然香江风气是笑贫不笑娼,但大嫂和小叔子搞上这件事也足够炸裂,同一个家庭出一桩这样的事就足够引爆舆论,何况还是换乘夫妻。
温月相信,后面爆出陈佳君和郑彦泽有一腿时,舆论一定会引爆。
至于为什么先爆大嫂小叔子而不是大伯弟妹,则是因为两对有信息差忙,如果先爆后者,陈佳君和郑彦泽辩解时很可能会拖冯文芳和郑彦海下水。
万一走漏风声,别说冲高热度,温月能不能获得理想中的吃瓜值都是问题。
反之先爆大嫂和小叔子,陈佳君和郑彦泽肯定会为了自保而对他们的关系闭口不言。
也是达到保密效果,温月没在黄志豪面前透露后面的瓜半句,只让他快写稿件,并准备明天发行新一期报纸。
今天才周一,离发新一期报纸还有好几天。
不过有之前的经验,黄志豪没有质疑温月的决定,反正报业来了好几个能力不错的记者,就算增加一期报纸,他们也有足够的新闻填充版面。
心中无忧愁,下笔自然如有神,黄志豪刷刷写完稿件,并迅速拟出震惊体标题——惊!郑氏家族惊出丑闻,大嫂小叔抱在一起为哪般?!
接过稿件看完标题,温月便给了黄志豪一个赞赏的眼神,小伙子学得很快嘛!
连标题都有了神韵,黄志豪当然不会在本就擅长的内容上翻车,说道:“就这么发吧,不用改了。”
黄志豪面露喜色,又问:“您看这一期报纸要印多少份?”
“印十万份。”
“行。”
……
谈完正事已经临近午饭时间,温月出门前没说不回家吃饭,于是到点便往家里赶。
黑色轿车刚驶入施勳道,温月就听到陈建平说:“易总好像在前面。”
“易淮?”温月疑惑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问,“确定是易淮的车吗?他中午不是都在公司吃饭?”
听到温月这话,陈建平表情变得不确定起来:“车型和车牌都对得上,但易总在不在车里我也不清楚。”
差不多她话音刚落,前面车就停了下来。
没一会从车上下来个黑衣人,是经常跟人易淮身边的保镖,他走到后座车旁,等着温月降下车窗才说:“太太,先生让您过去。”
“真是他?”
温月面露诧异,推开车门走下去。
前面一共三辆车,易淮的车在中间,温月刚过去车门便被从里面打开,她弯腰往里一看,就见西装笔挺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认真翻看着。
看到这场景,温月觉得自己可以把“你中午不忙吗”这句话省了,坐下后问:“你平时中午不都是在公司吃吗?今天怎么回来了?”
易淮不答反问:“你下午不是要见新保镖?”
“是啊。”温月吃疑问,“你该不会是为这件事特意赶回来的吧?”
易淮合上文件说:“办通行证件的这段时间,我让阿东给他们找了粤语老师,但时间仓促,他们只学会了简单的口语,你们交流可能会有障碍。”
温月心想她跟他们才没有语言障碍,但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原身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可没学过普通话。
她要是敢说自己没有语言障碍,就算易淮没看过重生穿越小说和电视剧,怕也要怀疑她的身份。
不过……温月说道:“我不懂普通话,但小陈和何哥都是从内地来的,他们能帮忙翻译啊。”
易淮闻言一怔。
“不过你能为了我的事特意赶回来,我心里非常感动。”温月表情感激道,“易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突然收到好人卡,易淮不自在地“嗯”了声,转头看向车窗外。
因为多了个人,午饭比平时要丰盛一些,加了两道菜,其中有一道狮子头烧得不错,就是有点大,配上米饭和其他菜,温月吃一个就饱了。
吃完饭没多久,应聘的保镖就到了。
真等见到人,温月才知道易淮的出现很有必要。
虽然穿越前她就知道有钱人都配保镖,穿越后更是有了两个保镖,但保镖招聘流程她是真不懂,易淮问的很多问题她根本没概念。
听着易淮和来应聘的几人之间问答,温月才知道“哦!原来保镖还要会这些”,心里顿觉安全感爆棚。
易淮也不是只跟保镖一问一答,期间没忘记温月,会把保镖的回答翻译给温月听。虽然温月不需要,但也配合地惊叹了几声。
总的来说,这次面试很顺利,千里迢迢来应聘的这几名保镖温月都觉得很不错,于是大手笔地把人都录用了。
不过录用后这几人没法立刻上岗。
他们要先进行培训,培训内容很杂,除了体能格斗射击等训练,他们还要学粤语,了解香江的相关法律,还有香江各大社团的情况以及潜规则。
所以未来半个月,依然是陈建平跟在温月身边。
对此温月毫无意见,一来陈建平和何哥身手很好,而且他们跟她有一段时间,都熟悉了;二来新来的保镖学会的东西越多,对她也更有利。
温月盘算了下,现在她防弹车配备上了,六个保镖也即将到岗,哦,她还有半小时金钟罩体验卡。
想到这里温月顿觉安全感十足,晚上睡觉都安稳不少,直到次日被吃瓜值入账提示吵醒。
……
徐凯文是《娱乐日报》的娱乐记者。
和很多为钱,或者想进其他部门却被发配到娱乐版,而不得不从事八卦行业的狗仔不同,他是真的喜欢这个行业。
成为娱乐记者后他也特别拼,挖出过好几个重量级新闻,风光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娱乐日报》作为香江最大的娱乐杂志,旗下狗仔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比他更拼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何况巅峰过后,他已经两年没有挖到过重磅新闻,在组里地位也日渐边缘。
他当然想改变现状,也曾做过努力,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近两年他像是失了运气,很多新闻他明明跟过,却总是在临门一脚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主动或被动放弃。
最近三个月别说重磅新闻,他连能登上次版面头条的新闻都没挖到,每天一到公司就挨训。
上周他领导还在对他说:“我没指望你像《东江娱乐报》的记者那样挖到大新闻,你吃不上肉,跟着人喝口汤总行吧?”
他领导说的这家报纸,他以前根本没听说过,但近半个月《东江娱乐报》在八卦行业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不知道报纸名字,总听说过首富被戴绿帽,船王长子被调包这些事吧?就这家报纸爆出来的。
不夸张地说,过去半个月里,香江所有娱乐报纸八卦杂志,都在跟着《东江娱乐报》喝汤。
所以徐凯文觉得领导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是在为难他。
他倒是想跟在人屁股后头喝口汤,可这种好事轮得到他吗?爆出这种大新闻后报社收到消息,哪次不是让公司领导眼中的得力干将去跟。
心里虽然嘀咕,但徐凯文还是记住了领导的话,开始琢磨怎么能在第一时间拿到《东江娱乐报》的重磅新闻。
然后他开始研究这家报纸的发行规律,并很快发现端倪。
这家报纸月销两千份的时候,发行时间其实挺规律的,每周一期,周五上市,且每份报纸八个版面。
但爆出首富喜当爹的那期报纸是周三发行的,而且只有四个版面。爆真假少爷那期报纸倒是跟以往一样也是周五上市,同样只有四个版面。
后面两次报纸上市时间同样是周五,版面恢复到了八个,但没有特别重磅的新闻,头版主角都是当红明星。
会有这样的差异,徐凯文觉得不是报业公司在整改,就是他们有了特殊的新闻渠道,但拿到新闻的时间不一定,且报业公司领导愿意为了及时爆料,让报纸迁就新闻提前发行,而不是选择捏着新闻拖到报纸上市时间。
根据温月之前接受采访时透露出来的信息,徐凯文觉得像前者,但他又想赌一把后者。
于是过去一周里,徐凯文调整了作息时间,每天五点多就起了,洗漱出门第一件事也不是去找吃的,而是前往离家最近的报摊,希望能看到增加发行的《东江娱乐报》。
但直到今天,他依然一无所获。
再次于晨光微熹中被闹钟吵醒,徐凯文在床上坐了很久,纠结要不要继续这看起来有些愚蠢的实验。
他到底要不要去报摊看一眼呢?
去,可能是白跑一趟。
但不去,他可能后悔好几天。
徐凯文咬牙从床上坐起,洗漱过后如常前往附近报摊,看到老板便问:“权叔,今天有没有《东江娱乐报》啊?”
报摊老板闻言忙从才刚拆开的报纸中翻出《东江娱乐报》,递给徐凯文说:“你今天算是来巧了,不但有你要的报纸,上面还有大新闻啊!”
“真的?”
徐凯文连忙接过报纸,抖着手打开便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跑,权叔看到不由大声问:“你吃早饭不是往这边吗?回去干什么啊?”
徐凯文扭头大声回答:“带上装备去喝汤啊!”
见他快要乐疯,权叔忍不住嘀咕:“什么汤这么好喝啊?乐成这样。”
不懂哦~
第23章 双标
郑彦泽确实不是温月口中的二世祖, 他既不想弟弟郑彦海那样只知道泡吧睡女人,也不像有些豪门子弟一样成天打架飙车。
毕业回国进入自家公司后,他可以说非常勤恳, 工作几年从未迟到早退。也因为这样, 郑兴国才能放心把手上大部分权利交给他。
可要说郑彦泽能力多强,那也没有, 家具公司交到他手上后, 业绩虽然没有一落千丈, 但确实在缓步下滑。
而且随着内地市场逐步开放,香江这些豪门家族都开始在内地部署投资,但郑家在郑彦泽的带领下, 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
以至于现在他们想往内地投资, 却已经晚了。
现在的郑家, 实际上就像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它看起来依然威武雄壮, 但谁都知道它撑不久了。
作为掌舵者, 郑彦泽当然希望自己能力挽狂澜,但更多时候他感受到的是无能为力。
可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能每天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每天郑家其他人还没起床, 他就去了公司,到晚上除非家里有事, 否则都是趁夜归来。
这天也是如此,郑彦泽天刚亮就起了, 吃完早饭六点半不到就准备往公司去。郑氏总部在中环, 这个点开车过去,他七点就能到公司。
但这是他平时的时间线, 今天开车刚出大门,他就被一名记者给拦住了。
被记者拦路这种事,在他们这种家庭并不鲜见,尤其是他有个隔三差五上娱乐版头条的弟弟。
所以郑彦泽第一反应是司机认错人了,准备直接把车开过去。
但他刚踩下油门,就看到拦路的记者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喇叭,大声问:“郑彦泽先生,你知道你老婆跟你弟弟搞到一起了吗?”
“吱嘎——”
郑彦泽猛踩油门,打开车门走下去,一把抓住那名记者的衣领愤怒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
“我当然知道!”那名记者边说,边费劲地从单肩背的包里翻出一沓报纸,打开将头版展现在郑彦泽面前说,“郑先生,这是《东江娱乐报》今天的头版头条,上面说您妻子和弟弟是高中校友,大学时期拍过三年拖,直到毕业回国才分手。”
记者说话时,郑彦泽也看到了报纸头条的标题——惊!郑氏家族惊出丑闻,大嫂小叔抱在一起为哪般?!
郑彦泽看报纸时,记者快速拿出照相机给郑彦泽拍了张照片,并拿出个磁带录音笔对着他说:“郑先生,请问您知道您妻子和弟弟拍过拖的事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您之前有察觉到吗?还是说一点都没往那方面想?”
“看到新闻您有没有觉得自己遭受了双重背叛?您会和妻子离婚吗?还是选择原谅他们?”
虽然郑彦泽早就知道冯文芳和弟弟拍过拖,但他也知道两人早就分手,所以结婚后他从没想过他们两个会搞到一起。
正如记者所说,郑彦泽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
尤其是看到报道上说两人的地下情已经维持长达三年,郑彦泽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是绿的。
要知道他和冯文芳结婚到现在也才过去了不到四年时间,换句话来说,他们结婚不久这两个人就旧情复燃搞到一起去了。
郑彦泽越往下看,越觉得怒火中烧,偏偏记者还在旁边火上浇油,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人推开:“滚啊!”
说完便转身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后,用力踩下踩下油门打方向盘,转弯往回开。
“诶诶!我的报纸!”
被推开的记者嘴里嚷着,脸上却并无报纸丢失的急躁,甚至还有心思拿起照相机,对着不远处的郑家大门“咔嚓”一声,正好拍下郑彦泽轿车冲进大门的景象。
几息之间,他已经在心里拟好报道标题——绿云罩顶遭受双重背叛,郑彦泽怒火冲天开车急返屋!
这口汤他喝定了!
……
郑彦泽怒火冲天进门时,冯文芳还在睡梦中。
因为前天晚上和温月吵架的事,她这两天心情不太好,昨天下午还和温嘉琪煲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粥,全程都在痛骂温月。
到了晚上,她梦里也全是温月。
她梦到温嘉栋继承了温家绝大部分财产,温月被二房赶出了家门。有一天,她和温嘉琪逛街时碰到温月,对方落魄得连一件十万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她给人两巴掌,温月也一声都不敢吭。
梦做到这里,冯文芳乐得忍不住笑出声。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梦境外面传来“砰”的声音,紧接着她衣领被人拽住拎起,她的脸被左右开弓“啪啪”扇了两巴掌。
痛感让冯文芳瞬间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一张狰狞的脸:“贱人!”
“老、老公?”
这一声刚出口,郑彦泽又是两巴掌甩下来,痛得冯文芳惊呼出声:“啊!老公你干嘛!”边叫嚷边往旁边躲。
郑彦泽跟上去一把拽住冯文芳的头发,又给了她两巴掌骂道:“你还敢给我躲!你说!你是怎么勾引彦海的?你们背着我偷情多久了?”
冯文芳的脸早就被打肿了,怕又挨巴掌,不得不一手捂住脸,一手去扯郑彦泽拽住她头发的收,大声辩解道:“老公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勾引彦海?你是不是听人乱说误会了什么?”
“你还敢骗我!报纸上都登出来了,你们背着我好了三年多是不是?你每次说去旅行都是去跟他偷情对不对?”
郑彦泽还要动手揍冯文芳,但刚抬起手,就被听到动静赶来的郑彦海拽住:“大哥你干什么?你要把大嫂打死了知不知道?”
“被打死也是她活该!”
郑彦泽起身一把推开郑彦海,冲上去往他脸上就是一拳:“你还敢问我在干什么?你勾引你大嫂的时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你在外面怎么玩女人我不管你!但她是你大嫂,你碰她就不行!”
郑彦海被揍得龇牙咧嘴,大声问:“我什么时候碰她了?”
“你还狡辩!报纸把你们的床照都登出来了,你还敢跟我说你没碰她?”郑彦泽气愤说完,捡起刚才扭打中掉在地上的报纸甩给郑彦海,“现在全香江都知道我被弟弟戴了绿帽子啊!”
郑彦海怕又挨揍,往后靠到门边打开报纸。
进来后一直站在门边冷眼旁观的陈佳君见了,往他身边靠近些许,低头往报纸看去。但她看的不是报纸标题,而是报纸名,低声念道:“东江娱乐报?”
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埋头在被子里抽泣的冯文芳听到这五个字,猛地抬头说:“这是温月名下的报纸!她肯定是因为我得罪了她故意整我!老公,报纸上说的新闻不是真的,我、我和彦海是拍过拖,但那是我们留学时候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啊!”
听到这话,陈佳君眉头一跳看向郑彦海,却见他长出一口气应声说:“对对,就是这样没错,大哥,瞒着你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也没想到你会和大嫂结婚啊。”
再去看郑彦泽,虽然表情狐疑,但神色里没有丝毫震惊,显然早就知道冯文芳和郑彦海拍过拖的事。
陈佳君忍不住攥紧双手,冷笑想,好,好,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她是吧?
她就说郑彦海虽然花心滥情,但也不是那种色上心头不管不顾的人,和郑彦泽感情又不差,怎么会和冯文芳搞到一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到这里陈佳君指着报纸上的一张照片说:“这张照片也是大嫂留学时拍的吗?照片上大嫂的发型和现在一模一样呢!”
郑彦海和冯文芳闻言,都唰地看向了陈佳君。
后者却无所畏惧,地下情暴露的又不是她,她才不会为这两个人找补。
甚至她巴不得这件事闹大一点,最好能让郑彦海和冯文芳彻底断掉,他们或者郑彦泽夫妻搬出去住,这样她也能跟郑彦泽断掉。
虽然在女色方面郑彦泽比郑彦海好很多,对她也很殷勤,但她一直都清楚这是在走钢丝。
而且在这段地下情中,她根本得不到什么好处,郑彦泽虽然接手了家族的大半产业,但手上没股份,能支配的钱很有限,给她买礼物最多选择几万十几万的,再大额就有风险。
她心里也很清楚,作为郑彦海的妻子,就算哪天郑彦泽要离婚再娶,她也不可能是第一人选。
这段关系对她来说弊大于利,她早就想跟郑彦泽断掉,现在机会到了手边,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面对两人或愤恨或埋怨的目光,陈佳君不但没有收敛,还似笑非笑道,“关于这一点,你们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陈佳君的话再次点燃郑彦泽的怒火,他大声质问:“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
“哇!郑彦泽和陈佳君这一对,心理素质很强啊!”
郑家兄弟妯娌四人对峙时,温月也早已清醒,正躺在床上看系统实况转播。
没错,就是看。
经过温月的努力,主系统终于来了次升级,开发了影像实况转播功能。所以这一次,温月终于能和吃瓜系统同步看直播,可喜可贺!
只是吧,之前听系统转述的时候因为信息所限,温月只觉得刺激。
看上同步直播后,除了刺激她还觉得尴尬,替理直气壮地郑彦泽和陈佳君感到尴尬,要是脚趾抠地能盖房,她面前该盖出一座三室一厅了。
她真不知道这两人哪来的勇气,竟然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冯文芳和郑彦海偷情。
你们背地里干了什么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系统也觉得很神奇:【他们这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吧?他们指责冯文芳他们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的事也可能暴露吗?】
温月说道:“看他们理直气壮的模样,应该没有想过。”
不过这两人中,最虚伪的肯定是郑彦泽。
陈佳君虽然也在装傻充愣,但更多的是顺水推舟,态度没那么过激。不像郑彦泽,明明自己也跟弟妹搞到了一起,还把自己当成受害人对冯文芳左右开弓。
平时看着像个人,背地里脱掉那层外衣,不过是个禽兽暴力狂!
也不知道他和陈佳君的地下情曝光后,他还能不能维持住受害人的假面。
温月想着,嘀咕道:“也许可以提前爆出他和陈佳君的事。”
【诶?不等下星期了吗?】
温月差看了下今早的吃瓜值入账,现在还不到七点钟,早高峰还没来临,但她从这个瓜里获取的吃瓜值已经突破十五万。
比不上真假少爷那个瓜,但跟温荣生喜当爹那个瓜比起来好太多。
这并不难解释,调换孩子这种事就够离奇了,何况被调换的还是豪门少爷,简直是狸猫换太子照进现实。
这种离奇的事,就算是三十年后爆出来肯定也能吸引大波围观。
大嫂出轨小叔子这种事虽然少见,但跟真假少爷比起来就没那么稀罕了,大家的关注度自然没那么高。
至于温荣生喜当爹那个瓜就更普通了,事实上温月觉得,如果喜当爹这个瓜里的倒霉蛋不是首富,市民对此的关注度肯定会大打折扣。
所以收入这个排序,温月觉得非常正常。
照这趋势,光冯文芳和郑彦海这一个瓜,她就能获得六十到八十万吃瓜值。等把陈佳君和郑彦泽的事情爆出,收获的吃瓜值可能翻倍增长至一百二到一百六十万吃瓜值,如果热度再炒高一点,两百万吃瓜值也不是不能梦一个。
按温月的原计划,两个瓜之间最好隔上一星期,这样她从第一个瓜上能获取更多吃瓜值。
但新闻时效性一般就两三天,而根据她前两次爆瓜的经验,前三天获取的吃瓜值基本能占到全部吃瓜值的百分之八、九十。
所以就算她提前几天爆料,损失的吃瓜值也不会太多,而且两个瓜爆料时间越近,越有利于推高热度。
最终下来她能获取的吃瓜值可能不但不会少,还会变多。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况,不理想的状况是她能获取的吃瓜值变少了,但亏损应该有限,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事实上,她想提前爆瓜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实在受不了郑彦泽这个双标暴力男了!
看到那张虚伪的脸她就想吐,连影像转播都要看不下去!
关掉转播,温月从床上起身,本想去浴室洗漱,拉开窗帘后却听到楼下传来交谈声,便往前走到栏杆前,低头往下看去。
这一看,温月就愣住了,因为易淮在她房间下面。
这种说法其实不太准确,严格来说,易淮此时应该是站在她房间下方的泳池边,而且还是穿着四角泳裤,露出胸肌腹肌大长腿的那种。
平时的易淮总是西装笔挺,衬衣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满满的禁欲系。
以至于温月虽然知道他身材不错,也觉得他长得很帅,人很好,但从未对他产生过非分之想。
但现在,看到水珠自他胸肌往下,流淌过人鱼线时折射出的稀碎光芒,以及他仰头喝水时喉咙的滚动。
温月的喉咙也忍不住动了下,在脑海里问:【统,我可以睡他吗?】
【谁?】
【楼下的,】温月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下面说,【男主角。】
系统瞬间尖叫:【易淮!不行!原著是无CP!】
【无CP还安排男主结婚?你觉得原作者这么做合适吗?】温月振振有词地说,【再说我穿越后改变的事还少吗?差这一件?】
【好像……是这样没错。】
【当然是这样,你要记住你是我绑定的系统,你的任务是和我一起带领普通群众一起吃瓜,而不是维护原著设定,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知道吧?】
吃瓜系统的程序里确实没有维护原著设定这一点,于是它被温月说服:【好吧,我支持你。】
得到满意答复,温月立刻说:【那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睡到易淮?】
系统听后沉默片刻问:【你确定想问的是怎么睡到易淮,而不是追到他?】
温月心想她又没想跟人谈恋爱,追人干什么啊?但看系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她心里不由生出带坏小系统的愧疚感,便咳嗽一声说:【我跟他都老夫老妻了,现在谈追人有装纯的嫌疑你懂吧?】
系统不是很懂,但它可以查资料,很快回答说:【亲,根据你的问题,我搜索到了一百零八条回答,具体包括睡衣诱惑、喝酒装醉、下药强上……】
【……停!】
温月突然发现,她这人可能还是更适合装纯。
正想着,楼下传来易淮的声音:“早。”
温月回过神,才发现他喝完了水,已经绕到面向别墅的泳池那头。可能是方向的变化,让他发现了正在二楼偷窥,不,应该是光明正大欣赏的她。
“早。”温月抬手回应,好奇问,“你平时不是去跑步吗?今天怎么换成游泳了。”
“跑完回来了。”
看着他轻描淡写的神情,温月:“……”你厉害!
显然易淮还没游够,简单寒暄几句后便一头扎进了泳池,双手张开划动起来。他游的是蛙泳,姿势很标准也很好看,身体浸在水里更显身高腿长,宽肩窄腰。
不过温月没看很久,她肚子饿了,得赶紧洗漱下楼觅食。
温月到餐厅时,易淮已经游完回房间洗澡,直到她快吃完才西装笔挺地下来,坐到她对面拿起饭桌上早已备好的食物吃起来。
填饱肚子放下筷子,温月没有立刻离开餐厅,而是说道:“我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名下的报业公司今天爆了冯文芳和郑彦海的料。”
“冯文芳?”易淮回忆了下问,“林家宴会那晚和你起冲突的人?”
“对,就是她。”
“郑彦海是她丈夫?”
温月摇头说:“不是,她丈夫叫郑彦泽,郑彦海是郑彦泽的弟弟。”
易淮“唔”了声说:“也就是说冯文芳和郑彦海是大嫂和小叔子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料?”
温月立刻来了劲说:“冯文芳和郑彦海是高中同学,大学也是去的同一个国家,在国外拍过三年拖,直到毕业回国才分手。”
作为吃瓜群众,易淮挺捧场地问:“既然他们拍过拖,冯文芳又怎么会嫁给郑彦泽?”
温月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其中曲折,然后总结说:“总之,冯文芳和郑彦海虽然拍过拖,但要说他们感情有多少,爱得有多死去活来肯定夸张了,这两人都有更在乎的东西,他们之间的过去也无法左右各自的决定。”
“确实是这样,然后呢?”
“但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真余情未了,还是喜欢这种禁忌感,总之结婚不久,冯文芳就和郑彦海搞到了一起。”
听到“搞”字,刚喝下一口豆浆的易淮被呛到,咳嗽好几声才缓过来问:“我记得郑彦海已经结婚。”
“结了,他老婆叫陈佳君,那天晚上也在。”
易淮哦了声说:“所以那天晚上你说要让冯文芳主动向你道歉,是因为捏着她的这个把柄?”
温月已经忘记自己说过这话,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犹豫道:“不全是这样,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冯文芳向我道歉。”
“所以?”
“我只是想爆她的料。”
“我明白了。”易淮点头,又问,“你跟我说这些是?”
“接下来我还会爆郑彦泽和陈佳君的料,所以这两件事后,我大概率会狠狠地得罪郑家人。”
虽然温月从一开始就打算拖易淮和温荣生下水,决定爆料的时候也不曾犹豫过,但到坦白时仍有些不好意思。
斟酌过后,温月语气尽可能软和地说:“我们是夫妻嘛,我得罪了郑家,你肯定要受牵连,可能还会对生意造成小小的影响。”
“我和郑家没有生意往来,和他们交恶对我的生意不会造成影响,而且……”易淮直视着温月的眼睛说,“就算你不去找郑家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易淮像是陷入沉思,最终选择了温月刚才说过的理由,“我们是夫妻,你被人欺负,我无法袖手旁观?”
温月闻言默默端起面前还没喝完豆浆抿了口,并在脑海里呼叫系统:【快!快告诉我原著定位是什么,他是个什么人设,让我发烧的脑袋冷却一下!】
虽然疑惑,但系统还是顺从了温月的意愿说:【原著是一本无CP大男主文,男主易淮的人设是无情的赚钱机器。】
系统的话立竿见影,温月长出一口气:“呼~”
她冷静了。
第24章 再爆一个瓜
这一天结束, 温月共获得了六十二万吃瓜值。
但温月有点失望,她本来幻想着吃瓜值突破两百万,系统能再开启个什么分区, 结果毛都没有。
亏她还熬到凌晨才睡。
熬?她居然用了熬字?
要知道穿越前她可是个夜猫子, 十二点睡觉都算早的,两三点进入梦乡都不是事。因为临近毕业要去实习, 她尝试调过几次作息, 但都以失败告终。
本来她想着正式当上社畜后, 白天累死累活,晚上说不定就没心情唰手机了,作息会自动调整过来。
却没想到班还没上, 她先穿了, 穿的还是不用工作的富家千金。
只是九十年代不比三十年后, 这时候的手机还只有打电话发短信两种功能。电视节目倒是挺丰富,但画质对温月来说太差了, 她不怎么爱看。
她又不像香江当代年轻人一样喜欢去蒲, 晚上没事做,只好早点睡,慢慢的作息就调过来了,现在熬到转点都困得不行。
这大概是穿越的附赠小礼品?
睡着前, 这个念头在温月脑海里迷迷糊糊闪过。
因为前天睡得晚,次日温月差点睡过早餐, 仓促洗漱跑到楼下,发现易淮还在惊讶问:“你还没去上班?”
“现在就要去了。”易淮说完问, “你昨晚没睡好?”
“是熬了会夜, 我待会回房间补会觉就行。”
易淮应声,起身离开餐厅。
温月的早饭是港式的, 早餐吃粉,加了很多鱼蛋以及海鲜,汤汁煮得很浓厚也很鲜,她吃了一碗觉得不足,让厨房又给添了一碗。
吃饱喝足,温月回到房间再次查看吃瓜值。
这一看不得了,仅今早的功夫,她就增加了近十万吃瓜值。
可别觉得十万吃瓜值少,如果说她爆一个瓜,前三天挣到的吃瓜值是全部吃瓜值的百分之八、九十,那这第一天获取的吃瓜值也能占到前三天吃瓜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所以在温月的预设中,第二天她能挣到的吃瓜值不会超过十万,而现在她一早上就完成了一整天的目标,怎么能说这不是意外之喜?
温月问系统:【今天早上我怎么会涨那么多吃瓜值?】
【根据查询,昨天《东江娱乐报》上市后,香江各大媒体都开始跟踪报道这件事,今早发行的《娱乐日报》更是给出了头版头条,用了大量篇幅报道郑彦泽得知此事后的反应。】
《娱乐日报》和现在的《东江娱乐报》一样,也是一家免费报纸,但前者免费的历史可长多了,名气也大,是香江三大娱乐报之一。
其实单看发行量,现在的《东江娱乐报》并不比《娱乐日报》差多少,后者的发行量也就十万。
但先不说前者只有爆大瓜的时候才能卖出十万份,单说后者是每日发行的报纸,就能甩《东江娱乐报》几条街。
香江各大报摊每天上新报纸,《娱乐日报》都是最先售空的。报纸版面多嘛,一份可以看好久,还是免费,大家自然愿意拿。
《娱乐日报》忠实读者多,他们报纸一刊登相关报道,温月吃瓜值自然能迎来一波大涨,
温月听后想起真假少爷那个瓜,其实如果只靠《东江娱乐报》,那个瓜再炸裂她也很难得到一百二十多万吃瓜值。
是后来香江各大媒体持续跟踪报道,在最初的新闻热度过去后,她能获取的吃瓜值才又迎来几次增长小高峰。
这样看,带领全香江媒体一起吃瓜,虽然会威胁到报业公司的发展,但对想挣吃瓜值的她来说其实利大于弊。
另外如果每个瓜都能带动这么多媒体一起报道,那她能获取的吃瓜值上线或许能上调不少。
搞清楚原因后,温月问:【我现在有多少吃瓜值?】
系统报了个数,有两百万出头。
温月想了下说:【给我兑换一千天生命值。】
惊喜来得太突然,系统说话都亲热不少:【亲您确定要兑换一千天生命值吗?】
【确定。】
【好的,已为您兑换一千天生命值,您的吃瓜值余额六十九万零伍佰。】
穿到这个世界时,温月剩余寿命只有三十天,如今半个多月过去,加上前次她已经兑换一千一百天生命值,按年计算就是能再活三年出头。
不算长,但温月已经很满足,毕竟她穿来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照这速度要不了两年,她就能达成长命百岁的愿望,可喜可贺!
……
温月乐呵的时候,郑家却是一团糟。
虽然冯文芳和郑彦海都不想让郑兴国夫妻知道他们偷情的事,但郑彦泽和陈佳君两人可没那么多顾忌,当天上午郑家老两口就知道了这件事。
郑兴国今年六十一岁,年龄不算特别大,但他烟酒不进,又喜欢吃大荤,上年纪后就查出了三高,心脏也不是太好。
得知大儿媳妇和小儿子搞上,郑兴国当时就气晕了,得亏家里养了医疗团队,及时救援才没一命呜呼……
郑太和丈夫是同甘共苦过来的,而且他不像有些富豪,发财了就往家里迎小三小四,这么多年就她一个人,两人感情深厚。
见丈夫被气晕,郑太当时还算稳得住,赶紧打电话给医生,直到丈夫脱离危险才冷静下来。
但郑太没冷静几分钟,视线瞟到冯文芳就忍不住了,冲上去往她本就肿胀的脸上“啪啪”就是几巴掌。
郑家其他人见了还不敢拦。
准确来说应该是郑彦海不敢拦,郑彦泽和陈佳君两人根本就没想过阻拦,甚至陈佳君巴不得冯文芳被揍得再狠一点。
虽然陈佳君出轨郑彦泽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丈夫和大嫂有一腿,但她觉得如果不是郑彦海一心扑在冯文芳身上,隔三差五出去跟她约会,那天晚上她根本不会因为喝醉爬上大伯的床导致酿成大错,一步步走到骑虎难下的今天。
所以她心里恨毒了冯文芳,早就想过要跟人撕破脸,只是她自己也不干净,怕闹大了引火烧身才一直隐忍不发。
如今两人奸情暴露,冯文芳被婆婆暴打,不当面鼓掌叫好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总之,三人想法虽然不同,但最后都选择了袖手旁观,看着冯文芳挨揍。
冯文芳没有一直挨揍。
刚开始因为顾忌着郑太婆婆的身份,再加上出轨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所以郑太打她,她没有还手。
但挨了几巴掌后冯文芳不乐意了,她觉得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犯错,郑太凭什么只打她不打郑彦海啊?
真论起来,她一个没生育的儿媳妇出轨算什么啊?要不是出轨对象是郑家另一个儿子,郑兴国能气晕?
所以在这件事上,冯文芳觉得郑彦海的错误更严重,郑太打她之前至少应该把郑彦海也揍一顿。
结果她倒好,跟小儿子没犯错一样,光逮着她一个人招呼,凭什么啊!
冯文芳不乐意了,于是她开始反击,一把推开郑太说:“我告诉你死老太婆,你再敢打我,我就要还手了啊!”
听到“死老太婆”四个字郑太简直气疯,冲上去就拽住冯文芳头发,边挠她边骂:“你个贱女人!连小叔子都勾引还敢骂我死老太婆!我打死你啊!”
冯文芳也不忍了,边反击边大骂:“死老太婆谁勾引你儿子了!明明是他勾引我啊!”
跟婆婆打过架后,冯文芳就彻底放飞了。
不放飞也不行啊,经过今天一系列的事她算是看明白了,出了这种事后,她和郑彦泽之间的婚姻不可能再维系下去。
反正结果都是离婚,她还伏低做小干什么啊!当然是谁不让她痛快,她就让谁不痛快。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行,我同意了,但想让我净身出户不可能,得给我钱。
本来像他们这种家庭,结婚是要签协议的,但郑冯两家是合作伙伴,或者说郑家是冯家的供应商。
为了表示诚意,两人就没签什么结婚协议。
虽然郑彦泽名下没股份,但他名下房产不少,上班拿的工资,家族基金发的股份,还有自己的一些投资和父母贴补的钱加起来,每月收入也不少。
尽管香江的婚姻法保护个人财产,真要打官司,他不用分冯文芳多少钱。但他有钱请律师,冯文芳也有,真打起官司来分多分少真不好说。
郑家和冯家还是合作对象,就算他们想一毛不拔,也不能真把人得罪狠了。
可一想到冯文芳绿了自己,郑彦泽就一毛钱都不想出,他不但不想出钱,还想让冯文芳赔他精神损失费。
于是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争吵过后,冯文芳把东西一收直接去了客房住,并放话说如果郑家不给他个满意答复,她是不会离婚搬出郑家的。
冯文芳赖着不走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她留下也不安分,明知道郑家外面全是记者还跑出去。
跑出去也就算了,她顶着一脸青肿跟记者诉苦,说郑家不把儿媳妇当人,丈夫隔三差五对她非打即骂,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才会对外寻求安慰。
记者问以前她身上怎么没有伤?她还眼睛不眨地编瞎话说郑彦泽以前打人有所顾忌,专门挑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下手,这次她的婚外情暴露后他就彻底不装了,专往她脸上招呼。
还说她打算去验伤,如果郑家不给她一个满意答复,她就去法院起诉郑彦泽。
温月得知这件事时也是目瞪口呆。
倒不是觉得冯文芳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撕破脸了她当然得为自己考虑。
就是吧,冯文芳怎么说都是个富家千金,这么能拉得下脸也是让人没想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温月不怎么喜欢冯文芳,也不得不说一句干得好,笑着问系统:【郑家现在肯定人仰马翻了吧?】
【郑彦泽快气死了,他本来想让冯文芳净身出户,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打算和平谈判,阻止冯文芳去验伤起诉。】
【阻止成功了吗?】
【没有,郑太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问郑彦泽以前打没打过老婆,郑彦泽说没有,就说绝不妥协,要跟冯文芳打官司。】
【这……】温月表情难评,【他以前没打过冯文芳,但昨天跟他动手了吧?】
【动手了,但是郑太说他昨天打人是因为冯文芳出轨,她欠揍。】
这个郑太……听起来不太聪明啊。
温月问:【郑彦泽什么反应?】
【他有点不愿意,但被他妈咪按下来了,他现在打算接受记者采访,澄清自己没有家暴倾向。】
温月连忙回到房间,在床上坐下后说:【快快快,快给我接转播!】
【好的哦。】
系统很快接入转播,画面先出现的是烈阳,然后镜头一点点往下压,数十名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出现在镜头里。
温月感慨说:“统,你们这个录像整得挺逼真啊的,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录的。”
【这就是录的呀。】系统说。
“真是录的?”
【嗯啊。】
温月没问谁去录的,虽然她绑定的这个系统有点小白,但通过它能弄到的各种证据可以看出主系统有多强大。
那些对她是另一个次元的东西,她搞得再清楚也没用,不如把心思都放在挣吃瓜值上。
至于现在,她则把目光都放在了转播影像上,点评道:“香江人不是喜欢开发布会吗?郑家也是豪门大族,怎么就在门口接受采访?”
【也许……是和宿主你学的?】
温月:“……”
一问一答的功夫,站在自家门口接受采访的郑彦泽有了动作——他摘下眼镜,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低头擦拭起来。
郑彦泽……他居然哭了!
望着影响里声泪俱下,诉说自己得知被戴绿帽后有多伤心绝望男人,温月“呕”了下说:“我果然不该看这种虚伪男的直播。”
【那亲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关掉吧,你转播给我听就行了。”
【好的哦。】
郑彦泽后面的话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他接受采访的半个小时里,不是在说自己没有家暴,这次是太难过了才会对冯文芳动手,就是在回忆两人婚姻里的甜蜜,以及得知真相后自己有多痛哭。
说白了中心思想就两个字——卖惨!
不过这次采访还有个有意思的点,那就是郑彦泽卖完惨后有记者问:“郑生你刚才通篇都在说被妻子背叛有多痛哭,却只字不提出轨事件的另一主人公,请问郑生你是不介意亲弟弟绿了你吗?”
郑彦泽介不介意亲弟弟绿了他没有人知道,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到,在听完记者的问题后郑彦泽的脸绿了。
听完系统的讲述,温月忍不住鼓掌大笑:“人才啊!这记者哪家的?改天我跟黄志豪说一声,看能不能把人挖过来。”
【记者叫徐凯文,《娱乐日报》的,今天早上的头版头条就是他主笔。】
【行,我记住他了。】
经过冯文芳和郑彦泽这对塑料夫妻不懈的努力,这天温月获得的吃瓜值又迎来了几个小高峰,晚上一盘点,竟然收获了三十五万吃瓜值。
到第三天早报上市,吃瓜值增速又爬了个矮坡。
这次真是矮坡,到第三天,有订购报纸习惯的人基本都看过相关新闻,喜欢谈论八卦的也早把这个瓜翻来覆去说好几遍,很难再有新人加入讨论。
所以这一天,温月只收获了八万五千多吃瓜值。
也是这天晚上,温月的吃瓜值余额再次突破百万。
突破百万吃瓜值后,温月没有急着兑换生命值,目前她生命值余额充足得很,倒是吃瓜值得多攒点,免得后面遇到危险想套保命技能没钱买。
到第四天,也就是周五。
这天是《东江娱乐报》上市的日子。
尽管周二他们已经发过一期报纸,但这天也没断,当然就算断了,温月也会让黄志豪安排发新刊,因为她要爆料。
新一篇报道还是黄志豪写的。
黄志豪从业至今,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看到郑彦泽和陈佳君在一起的照片时,他还是忍不住三观炸裂。
这点从他拟的标题就能看出来——惊!!!郑家不止有叔嫂,还有大伯和弟妹啊啊啊!!!
从新闻从业者的角度,温月觉得这个标题取得实在没有技术含量。
唔,虽然之前的震惊体标题也没用多少文字技巧,但还是比这个标题强点的,所以标题拟出来,黄志豪自己都不怎么满意。
但温月觉得这标题很好。
没有技巧算什么,这标题中蕴含的可全都是感情!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奇。
新一期报纸上市后效果也确实不错,同样是刚起床,温月获得的吃瓜值就突破了二十万,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着。
到温月下楼吃饭,获得吃瓜值已经突破三十万。
当然,把功劳全部算在标题上不太合适,温月觉得增长速度这么快,主要还是因为和前一个瓜联动了。
两个炸裂瓜碰撞带来的后果,自然是暴风吸吃瓜值。
这下子,真成了全港都在吃瓜。
温月下楼吃饭的时候,冯文芳也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冯文芳在郑家人面前放话时特别豪横,但她这人还是很惜命的,去医院验完伤再去法院提交起诉后就回了娘家,生怕郑家人逼急了搞死她。
其实她不怎么想回娘家,丑闻爆出来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亲妈的电话,埋怨她好好的日子不过学人出轨。
出轨也就算了,你不能找别人吗?非要找小叔子。
找小叔子也能算了,你偷情就偷偷摸摸的啊!拍什么照片!这下好了,娘家想帮她圆过去都不知道要怎么圆。
前两件事冯文芳无法反驳,但拍照这个她真觉得很冤,她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可能明知道自己是在出轨还拍照留念?何况其中还有两张半露的床照。
她疯了才会拍这种照片!
但当她妈问她没拍,那照片是哪来的时,她回答不上来了,只能把帽子扣在郑彦海身上。
只是她妈和郑太不同,爆出这种丑闻后,郑太会理直气壮给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她妈却只会埋怨她大意,管不住自己。
再加上冯家关系错综复杂,各房的人都住在一起,她回去后肯定会免不了被嘲讽。
还有她爹地,对她也非常不满,认为她的放荡给他丢了脸。
种种原因堆叠在一起,冯文芳当然不想回家住。
但把郑家得罪狠了后她也实在不敢在外面住,回家只是丢脸,在外面搞不好要丢掉小命。
所以再怎么不乐意,从法院出来后她还是灰溜溜地回了家。
为了避免被冷嘲热讽,回家后除非爹妈召唤,否则她根本不出房门,早中晚饭都是由佣人端到房间吃的。
正常来说,龟缩在房间里的冯文芳接受消息应该比较迟缓,但谁让她有一屋子相看热闹的兄弟姐妹呢。
冯家以前是不订阅娱乐报纸的,嫌掉档次。
但冯文芳出轨小叔的事前脚爆出来,后脚就有冯家人订了娱乐报纸,还一订好几份,特意叮嘱佣人收到报纸后送到各房门口。
当然,冯父那里没有,但二太太每天打开门都会在地上看到一份报道女儿丑闻的报纸。
二太太气啊!
但她又不敢声张,她巴不得丈夫忘记女儿做下的丑事,只能偷偷去查报纸是谁放的。可查出人也没用,冯家还是大太太做主,那个老太婆可不会同意让她把人开掉。
二太太平时是不看这份报纸的,她恨不得把报纸撕烂了,怎么可能看。
只是今天撕之前,她先看到了报纸名字,知道是最先爆出她女儿出轨的报纸,她反而慎重不敢撕了,打开报纸看了起来。
不看不知道,看完后二太太简直喜出望外。
要是平时,二太太知道女婿出轨心里当然会不高兴,可这不是她女儿先犯错了吗?两人都犯错,那就等于谁都没有错。
抱着这种想法,二太太敲开了冯文芳的房间。
冯文芳看到报纸后却一点都不高兴,甚至整个人暴跳如雷!
好啊你个郑彦泽!
我爆出丑闻的时候你表现得那么生气,下死手揍我,我还以为你多干净多理直气壮呢!结果你居然早就勾搭上了陈佳君这个弟弟的老婆!
想到自己之前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被家里人各种埋怨,冯文芳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迅速换衣服拿上报纸冲出房间,二太太见了连忙问她干什么去,她回过头恶狠狠地说:“我找郑彦泽算账去!”
不把郑彦泽那个混蛋揍成猪头她誓不为人啊啊啊!
第25章 大打出手
冯文芳本来打算自己去找郑彦泽, 但冲到大门口她突然反应过来,郑彦泽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她这么形单影只冲过去能打得过?
于是脚步一拐去了主卧。
主卧是冯父和正妻一起住, 冯文芳敲门后, 过来开门的是冯太。
冯太不太喜欢冯文芳,再准确点, 二房的人她都不怎么喜欢, 不止二房, 冯父前面老婆生的孩子她也不喜欢。
嗯,没错,在冯太之前冯父还娶过一个老婆, 只是那个老婆命薄, 他发家没多久就去世了, 只留下两个几岁大的孩子。
冯太上位后,心里厌恶那两个孩子, 但明面上从不给人说嘴的机会, 对那两个孩子比亲生的都好。
这当然不是真的好,而是捧杀,最终那两个孩子被她养废,一个只知道泡吧玩女人, 一个只知道逛街买衣服。他们还特别向着她,特别讨厌二房的人, 两房发生摩擦永远是他们冲在前头。
这次订报纸的事,就是他们干的。
至于冯太自己, 当然是躲在后面当好人啊。
就像现在, 虽然心里厌恶,但冯太脸上表情和煦, 声音也很温柔:“文芳来了?你这几天没出房门,我一直想起看你来着,但又担心你不想见人,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冯文芳自然也不喜欢冯太,但她在这个家庭长大,自然懂得什么是虚与委蛇,便先为对方的关心表示谢意,然后说明来意:“我有事想找爸爸谈,他在房间里吗?”
“在,只是……”冯太佯装为难地往屋里看了眼说,“他可能不想见你。”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冯文芳说完见冯太不想为自己转达,便大声喊道,“爸爸,我是文芳啊!我有事想和你说!”
差不多冯文芳刚开口,二太太就过来了,见她在主卧门口吵吵嚷嚷,赶忙过来拉人:“你干什么?”
冯文芳大声说:“我找爸爸给我做主啊!”
冯太听到这话差点没笑死,觉得她做出这种丑事竟然还好意思找亲爹做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二太太也不希望事情闹到丈夫那里去,在她的设想里,冯文芳应该拿着报纸去找郑家人谈判,最好能共同遮掩下这两桩丑闻,就当没有这回事,以前怎么过日子的,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毕竟冯文芳是真犯过错,真闹起来谈崩了,离了郑家背着出轨小叔子的丑闻,她再想找个差不多的条件的男人可不容易。
而且她了解冯父那个人,冯文芳犯下这样的错事,还不知悔改闹到狗仔那里已经遭了他的厌弃,就算得知郑彦泽也不清白,冯父也不会对冯文芳改观,甚至会连带着厌弃郑彦泽。
她让冯文芳嫁给郑彦泽,是为了给儿子找帮手,而不是想让他们一起拖累儿子。
但冯文芳不想管那么多。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和郑彦泽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她一个女孩子,以后也不可能继承家里的公司,讨了父亲欢心或许能分到些许股份和多一点钱和房产,要是亲爹不疼就不好说了。
她以前在家算受宠,可现在嘛,她真说不好以后自己能分到多少财产。
娘家靠不住,她就只能想办法从婆家多捞一点。而且她还可以借此向父亲卖惨,尽量多博得父亲多一点怜惜,以后能多分点财产。
抱着这种想法,冯文芳可以说是扯开了嗓子喊,谁来都拦不住。
最终,冯父被她给喊了出来。
看到父亲出来,冯文芳立刻打开报纸给他看,不提自己出轨小叔子的事,只说郑彦泽背地里和弟妹搞到一起已经好几年。又指着脸上还没好全的淤青说,郑彦泽之前把她往死里打的事。
最后冯文芳有没有博到父亲的怜惜,在场除了冯父没人知道,但她们知道冯父看完报道后,决定为冯文芳撑腰。
于是冯文芳到郑家时,身后跟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看到得知消息的郑彦泽走出大门后,冯文芳二话不说,直接打手势让身后几名保镖上前揍人。
郑彦泽没想到出来就挨揍,撒腿就要往大门跑,但他还没跑进去就被抓住,拳头直接朝他的脸砸了下来,痛得他叫唤起来:“嗷你们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嗷冯文芳你疯了,你快让他们住手啊!”
但不管他叫嚷得有多厉害,冯文芳依然只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让人住手的意思。
直到郑家保镖队长发现不对,赶忙一边安排救人,一边往上报给主家。
郑兴国虽然早就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休养,郑太收到消息不敢惊扰丈夫,于是让小儿子去外面救人。
郑家和冯家不同,就一房人两个兄弟。
因为兄弟俩都和丑闻有牵扯,所以郑家没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特意往家里订娱乐报纸。
别说订娱乐报,他们恨不得让香江所有报业关门。
再加上时间还很早,新一期《东江娱乐报》上刊登的头条新闻还没传到冯家以外的豪门圈,所以郑彦海还不知道自己也戴了绿帽子的事。
他这会心里正愧疚着,所以得知大哥被冯文芳带来的人围殴,二话不说带着人冲了出来,加入混战救出郑彦泽,并痛心疾首地谴责冯文芳:“你已经去法院起诉大哥了,为什么还要找人来揍他?何况不管怎么说,总是我们对不起大哥在先,大哥都没做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我们对不起他?”冯文芳听笑了,一把将带来的报纸甩到郑彦海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亲亲好大哥早就跟你老婆搞上了好吗?傻叉!”
郑彦海眼睛瞬间瞪大:“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边说边抖着手打开报纸,当他看清头版标题的那句话,整个人瞬间破防,在往下看照片,果然有半身床照和约会的生活照,而且有张照片陈佳君的发型和最近烫的一模一样,还有一张照片里的郑彦泽留的是两年前的发型。
被背叛的怒火瞬间席卷郑彦海的理智,他把报纸原样甩到郑彦泽面前,大声质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彦泽张张嘴,想解释,但他话还没出口就被郑彦海打断:“你别跟我说照片是假的!也别告诉我你们以前拍过拖!照片上佳君的头发是三个月前才做的!我!亲自陪她去做的!”
一想到自己特意陪陈佳君去做头发,结果她却顶着这个发型去跟郑彦泽幽会,郑彦海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郑彦泽很后悔,他早知道报纸会把他和陈佳君的事也爆出来,之前肯定不会做得那么绝,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郑彦海说的那些话,正是他和陈佳君之前质问郑彦海和和冯文芳的话。
才短短几天,这些话就成了回旋镖,正中他的眉心。
郑彦泽无话可说,只能气急败坏道:“是,我跟佳君睡了,那又怎么样?你没有睡过我老婆吗?”
听到这话,郑彦海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掉,他冲上去给了郑彦泽拳,大骂道:“你还敢说!之前你是怎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的?结果呢?你在背后都干了什么?王八蛋!我让你睡我老婆!”
虽然郑彦泽想起之前的理直气壮也有点心虚,但听到郑彦海最后一句话他不乐意了。
我睡你老婆又怎么样?你没睡过我老婆吗?
我们半斤八两,你凭什么打我?
于是也握紧拳头,跟郑彦海干起架来。
冯文芳看到这场景,也不让保镖动手了,干站在旁边看戏,心里还有些遗憾,可惜她没带照相机过来,不然拍下这场面投给报纸,得是多大的热闹啊!
不过她没有遗憾太久,几乎念头刚闪过,就有好几名记者蜂拥而来,看到郑家兄弟两个干架的场景,二话不说开始“咔嚓”“咔嚓”。
当然,他们没有漏下旁边站着看戏的冯文芳,这也是最近一系列事件的主角呢。
只爆出冯文芳和郑彦海偷情时,她都好意思接受采访,这会自然不会拒绝。
干嘛要拒绝啊,以前夫妻两个错的只有她,现在双方都有错。而且郑家一个人睡兄弟的老婆可以说是双方当事人有问题,两个人都跟兄弟的女人搞上,你们郑家家风有问题吧?
多好的洗白机会啊!
冯文芳当然不能放过。
郑彦泽正和郑彦海打着架,就听到冯文芳在那跟记者说郑家有多乱,连忙收手想去制止。也是这一收手,他就挨了郑彦海一拳,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怒道:“你没听她在跟记者说什么?”
打架上头的郑彦海回神一听,也发觉了不对,赶忙过去帮忙。
但要知道冯文芳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让保镖把自己围住,照样能接受记者采访。郑彦泽尝试制止未果,只好对旁边干站着的保镖们发火:“你们站那儿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
一群保镖赶紧蜂拥上来,两活人你拉我扯,眼看又要爆发大战,刚收到两个儿子打架风声的郑太又带着保镖过来了。
郑太出来看到两个儿子鼻青脸肿,自然心疼得不行,分开两伙人后大声质问怎么回事,边问边拿眼睛斜冯文芳,觉得都是她带来的人打的。
冯文芳不怕承认找人打郑彦泽的事,但可不愿意背打郑彦海的锅,当时就要反驳。
但她还没开口,就有记者抢答:“我知道!因为你小儿子知道大儿子和妻子出轨偷情,一怒之下跟大哥打了起来,他们是互殴!”
郑太听了眉毛一竖:“衰仔你说什么!我家彦泽是正派人,他才不会和佳君做出不妥的事!”
冯文芳闻言就是一声冷笑,正想让人去捡郑家兄弟俩打斗时遗漏在地的报纸,甩给郑太让她也睁大狗眼好好看一看大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但这次又是她还没动,就有记者抢着把报纸递给了郑太,让她一观究竟。
郑太接过报纸的时候,表情还很笃定,看完报道表情就僵住了,把报纸一扔怒道:“这是假新闻!我家彦泽不可能是这种人!”
“行了死老太婆!”冯文芳现在底气足的很,可不惯着郑太,骂道,“是不是真的你小儿子比你清楚好吗?”
郑太心里虽然气冯文芳骂她死老太婆,但听到她后半句话,也顾不上找茬了,扭头去看郑彦海,见他眼里满是怒火,心里信了三分。
再去看郑彦泽,他因为觉得丢脸,这会正低着头沉默不语,心里又信三分。
虽然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也埋怨长子糊涂,但郑太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嗯,虽然现在他们家的丑事可谓人尽皆知,但能遮掩一点是一点。
抱着这种想法,郑太冷笑着对冯文芳说:“你一个勾引小叔子的贱女人在这嚷嚷什么?我说新闻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说完不等冯文芳和记者开口,便让保镖拖着郑彦泽兄弟回了家,于是冯文芳嘀咕的那句“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你说是假就是假”也没了听众。
虽然郑太来去匆匆,还否认了新闻的真实性,但赶早到郑家门口守着的记者们一点都不失望。
他们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太及时了,郑太否认得再声嘶力竭,都不如郑家两兄弟在门口大打出手来得有力。
躲在房间里看转播的温月也是目瞪口呆。
这冯文芳真是个人才啊!
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可能还端着富家少奶奶的架子,骂人只知道阴阳怪气,所以才能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
但自从丑闻曝光,知道少奶奶当不下去后,冯文芳就彻底放飞了,战斗力蹭蹭往上涨,骂起人来快狠准。
温月觉得,如果林家宴会那天晚上她遇到的时现在这个冯文芳,还真不一定能吵得过她。
不过她并不讨厌现在的冯文芳,该打打该骂骂,多痛快啊!
好吧,她不讨厌冯文芳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在她放飞自我下,温月从换乘夫妻第一个瓜中能获得的吃瓜值,生生被从六十到八十万,拉升到了一百万出头。
再看冯文芳今天的表现,温月觉得第二个瓜破万也不难,搞不好还能更高点,突破一百五十万。
你有没有为别人长命百岁努力过?
其他人有没有,温月不知道,但她知道冯文芳肯定有!
香江媒体人动作迅速,早上发生的新闻,中午就陆续登上了各电视台娱乐新闻频道和广播台的娱乐频道。
到了晚上,又是电视广播和纸媒三轮轰炸。
借着这股东风,温月这天获取的吃瓜值也来到了八十八万,一个很吉利的数字。
温月这边觉得吉利,郑家这会却是一团糟。
郑老爷子心脏病又犯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郑太本来是想瞒住大儿子和二儿媳之间丑闻的,但今天他们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郑兴国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下午,郑兴国就从佣人口中得知了郑彦泽的事。
和风流浪荡且不是生产的郑彦海不同,郑彦泽因为性格沉稳,一直被郑兴国寄予厚望,当成继承人在培养。
因此哪怕郑彦泽接手家具公司后,郑氏在家具市场所占份额一直在缩小,但郑兴国依然没有对长子失望,他认为他只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又太老实,不够锐意进取,才导致公司发展慢香江其他家族半拍。
但保守总比大肆扩张导致资金链断掉摇号,这些年香江多少老牌豪门因此落魄,至少郑氏在郑彦泽的带领下,发展还算平稳。
郑兴国把郑彦泽当成接班人,对他的期待自然更高。
得知小儿子丑事时,郑兴国只是需要急救,可听到大儿子犯下同样的丑事,他却心绞痛到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于是在郑兴国被送到医院推进手术室,几天之前的场景再次上演——郑太再次向儿媳妇高高抬起了手。
只是这次被打的对象换成了陈佳君。
不过有了冯文芳这个前人的经验,陈佳君反应可快多了,郑太一巴掌还没下来她就开始反击,两人就此厮打起来。
但陈佳君没能打过郑太,倒不是后者战斗力有多彪悍,而是郑彦泽兄弟两个再怎么混账,也做不到冷眼旁观母亲挨打。
何况郑彦海这会也恨极了陈佳君。
别说,郑彦泽和郑彦海这两个人还真是亲兄弟,同样绿起对方毫无愧疚,在自己和妻子双双出轨时也都同样双标。
主打就是一个他可以不忠于妻子,但妻子不能不忠于他。
在维护情人方面,两人也如出一辙,之前郑彦海没有维护冯文芳,现在郑彦泽也选择了避开陈佳君哀求的目光。
于是陈佳君鼻青脸肿脱身后,也做出了和冯文芳同样的选择——向记者诉苦,去医院验伤,再去法院起诉。
她也想得很明白,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她和郑彦海之间的婚姻肯定无法再维持下去,离婚后转嫁给郑彦泽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男人没种到奸情暴露后在母亲面前维护她一句都不敢,更何况是不顾父母阻挠,娶她这个曾经的儿媳妇进门。
而她虽然不是小三小四生的女儿,但家族比冯家差不少,且她父母重男轻女,早就划分好了财产,兄弟们拿大头,她只能拿到不到百分之几的股份,以及几栋房子和百万现金。
她不事生产,娘家给的这点钱根本不够她挥霍,而以她的情况,以后想再嫁到郑家相当的家庭也难。
为了以后考虑,她当然得趁现在好好敲郑家一笔竹杠。
啊不,应该是多分点财产。
同时陈佳君觉得,独木难支,她家族不如郑家许多,只身一人跟他们斗很容易吃亏。所以打定主意后,她就联系上了前大嫂。
哦不对,她们都没和郑家人离婚,所以他们还是妯娌,直接喊大嫂才对。
冯文芳对陈佳君这个妯娌自然没有好感,先不说出事前她们是怎么明争暗斗的,就说她的丑闻报出来后,陈佳君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够让人生气的。
但陈佳君很聪明,电话接通后她没有痛哭博同情,只犀利点出冯文芳的现状,以及她这段时间上蹿下跳的目的。
冯文芳一听就不高兴了,问:“什么叫上蹿下跳?”
“这只是一种形容,事实上,我现在和大嫂你感同身受,也相信我们正在为同一个目标而烦恼着。”
冯文芳虽然不太聪明,但事关自己利益,她还是很上心的,闻言改变主意说:“你想怎么样?”
“我们联手吧。”陈佳君说出目的,“你之前不是对记者说郑家家风不好吗?你一个人说,信的人肯定不会太多,但如果我也这么说……”
不等陈佳君说完,冯文芳便激动道:“郑家肯定会百口莫辩。”
“没错,而且我听说老爷子手术很成功,估计这两天就会清醒,到时候他出手,可不会像现在一样小打小闹。”
冯文芳也听说了郑兴国被气到心脏病发住院的事,得知他手术成功谈不上不高兴,毕竟是相处好几年的公公,可要说高兴也不至于,想也知道他身体康复后会有一场硬仗。
想在后续的离婚战中获得更多赔偿,她们必须在郑兴国醒来前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但话又不能说得太死,毕竟那样容易得罪人。
真把郑家得罪狠了,搞不好得一拍两散。
这方面冯文芳还真不擅长,她爸虽然愿意帮她,但主要还是为冯家考虑,指不定哪天和郑家达成合作就把她甩一边了。
再说多个盟友多条路,陈佳君以前是有点讨厌,可现在她们利益一致,要不就合作一下?
得知冯文芳和陈佳君达成合作,温月再次目瞪口呆,她真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能放下芥蒂掺和到一起。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爆出郑家的料,她就经常目瞪口呆。
实在是瓜主本人骚操作太多,以至于她这个几十年后穿来的人都经常跟不上她们的脑回路。
也不算完全跟不上,至少现在温月摸出来了,冯文芳和陈佳君虽然昏过头,跟丈夫的兄弟搞到一起,但这两个女人其实没一个恋爱脑。
所以她们可以随时为了利益倒戈阵营。
别说,这种剧情看得人挺爽的。
陈佳君和冯文芳商量好后,就准备合体接受记者采访了。
而且这两个人还知道造势,她们没有直接露面,而是先放出风声说两人要一起接受采访,地点呢就是香江某知名酒店宴会厅,实际上也就是冯文芳娘家旗下一家酒店。
收到消息后,香江媒体行业的从业人员都不是很理解,他们觉得这两个人怎么能凑到一起呢?她们互相绿了对方啊!
虽然疑惑,但他们最好的时间最好的位置宣布这件事。
等消息散布出去,就轮到香江市民们不理解了。
她们不理解,自然要找人讨论解惑,于是一时间,香江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不管是关注八卦新闻的,还是不关注八卦新闻的,不管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是六七岁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听说了郑家的事。
于是陈佳君、冯文芳合体发布会前的这段时间里,系统入账提示音一直匀速在温月脑海里响起:
【叮——您有新的吃瓜值入账!入账额一万!】
【叮——您有新的吃瓜值入账!入账额一万!】
【叮——您有新的吃瓜值入账!入账额一万!】
嗯,因为吃瓜值增长速度太快,每一千吃瓜值提醒一次太频繁吵闹,所以爆出换乘夫妻中的第二个瓜后,温月调整了吃瓜值入账提示的额度。
也是调整后,温月才发现原来提醒额度提高到一万后,系统会告诉她每次入账的吃瓜值数量。
听着一万又一万的入账提醒,温月安然进入进入梦乡。
第26章 被泼油漆
温月虽然没去冯文芳和陈佳君的发布会现场, 但通过系统转播看完了全程。
发布会上两人其实没有爆出多炸裂的新闻,她们的目的是要钱嘛,当然不能真把郑家说得恶贯满盈, 毫无回转的余地。
发布会开了四十五分钟, 起码有半小时两人在哭,再是云里雾里地说豪门媳妇不好当, 郑家儿媳日子尤其艰难。
两人也举了些例子, 比如陈佳君说郑彦海花心, 外面情人一个巴掌数不过来,又比如冯文芳旧事重提,说自己被郑彦泽打的事, 又爆出婆婆也有对她动手。
只是这些内容看似信息量十足, 实际上都是新瓶装旧酒。
郑彦海是香江出了名的花心富少, 结婚后也没少出去拈花惹草,这点记者们早知道了。事实上当天来参加发布会的人中, 就有拍到郑彦海和女明星街头接吻的。
至于陈佳君被郑彦泽打的事, 之前也闹过一阵子,她还去验伤起诉了来着。郑太对她动手倒是新鲜事,之前她没提过。
总之,一场发布会下来, 记者们心里都挺失望。
这些爆料跟他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啊,不提兄弟互绿这两个大新闻, 就是跟之前冯文芳带保镖暴打郑彦泽比起来都多有不如。
此时还守在医院里的郑太得知发布会内容后却很愤怒,她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以前她对两个儿媳妇虽然谈不上多满意, 但也谈不上讨厌, 也自问对她们不错,从没折腾过她们, 顶多经常告诉她们女人要以夫为天。
结果这两个人都是浪荡货色,勾得她两个儿子差点反目成仇也就罢了,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在郑家受苦了。
郑太当时就说也要开一场发布会,打算当着全港记者的面狠狠控诉她们一顿。
但她话刚放出去,听到动静的郑兴国,就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从病房里出来了,沉着脸问:“你说你要干什么?”
“开发布会啊。”
郑兴国一连三问:“你开发布会干什么?哭诉自己倒霉娶了这么两个儿媳妇?还是跟她们对骂?”
郑太确实是这么想的,可顶着丈夫“你是不是蠢”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难道就这样任由她们在外污蔑我们家?”
郑兴国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问道:“她们在发布会上说了什么?”
郑太本想添油加醋地告诉郑兴国情况,可想到他才刚做完手术,受不得刺激,又有点不敢开口。
郑兴国却不觉得有什么,他连两个儿子做下的混账事都熬过去了,难道还听不得别人几句污蔑?
便让郑彦海复述发布会上的情形,同时提醒:“照实说就行,不用添油加醋。”
郑彦海有点踌躇,看看亲妈,再看看亲妈,最终选择了听从,尽量客观地描述了冯文芳和陈佳君在发布会上说的话做的事。
听着儿子的叙述,郑太很不满意,几次想要打断,但顾忌着丈夫的身体都忍住了。
郑兴国听完倒还算平静,对现在的他来说,什么都不算事。
搞清楚情况后,郑兴国也没着急说要怎么辟谣,只让郑太把郑彦泽叫到医院。
郑彦泽不像郑彦海,后者是个纨绔子弟,平时闲得很,所以郑兴国动手术他可以守在医院里。
而郑彦泽是郑氏的总裁,公务缠身,哪怕郑兴国出事,他也只在医院守了两天,昨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不过收到母亲电话后,郑彦泽来得挺快。
当时郑兴国已经回到病床上躺着了,他进门后,和郑彦海一起坐在了窗户旁边的沙发上,只是两人离得很远。
注意到这一点,郑兴国眼神一暗。
因为他没有其他女人,所以郑家环境跟大多数香江豪门比起来相对简单。
他两个儿子性格又截然不同,老大做事勤恳,适合执掌家业,老二只知道游戏人间,适合拿着分红逍遥。
两人对这分配也没什么要求,所以兄弟关系一直很和睦。
但谁也没想到,这份和睦只是表面上的,他们早就在背地里睡了对方的女人。而当事情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再难回到过去。
郑兴国没有费心费力地劝说两人和好,开口直接问道:“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是离婚,还是就这么含糊过下去。”
“当然要离婚!”抢着回答的是郑太,她可不想再要这两个儿媳妇。
郑兴国却没听她的,只说:“我要听他们说。”
郑彦海率先回答说:“我想离婚。”
他和陈佳君虽然是自由恋爱,但他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就对陈佳君没感情了。这些年真要说谁在他心上留下了痕迹,估计只有冯文芳算得上,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情不自禁跟人搞到一起。
听到郑彦海的回答,郑彦泽也不再犹豫,说道:“我也想离婚。”
“离婚以后呢?彦海你愿意和你大……文芳结婚吗?”郑兴国本来想说“你大嫂”,可话刚出口觉得不大合适,生硬改成名字,又看向郑彦泽问,“还有你,愿不愿意跟佳君结婚。”
这次轮到郑彦泽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不愿意。”
其实他会和陈佳君搞到一起,和郑彦海冯文芳拍过拖有很大关系。
他是订婚以后才知道未婚妻和弟弟拍过拖,当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想过要不要解除婚约。
但当时冯家是郑家的大客户,而且两家旗鼓相当,冯文芳长得也很漂亮,解除婚约后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对象。
所以在分别问过两人,确定他们早就断了联系后,他决定继续履行婚约。
只是人的想法会变,结婚前郑彦泽以为自己不在意,可结婚后每次看到两人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他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这点不舒服日积月累,就形成了某种阴暗的心思。
于是那次陈佳君喝醉回错房间,他虽然心知肚明,却默许了后面事情的发生。
虽然郑彦泽和陈佳君的关系持续了很久,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每次约会时他都觉得特别兴奋,但这一切情绪的来源和陈佳君本人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郑彦泽很明确地知道,他对陈佳君没有感情。
这么说或许太武断,毕竟睡过快两年,说毫无感情也不对,但肯定没到喜欢的程度。
出了这样的丑闻,他不想再和陈佳君扯上任何关系,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尽快淡忘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郑彦海则有些犹豫,毕竟冯文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郑太看出小儿子的迟疑,忍不住尖声提醒:“冯文芳当过你大嫂!”
郑彦海猛地回过神,抬头正对上大哥阴沉的目光,顿时不自在地扯扯嘴唇,干笑说:“您放心,我不会娶她的。”
郑兴国对兄弟俩的回答还算满意,虽然他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但私心里他并不希望两个儿子再和两个前儿媳中的任何一人扯上关系。
就像郑彦泽需要和陈佳君断掉关系,以求人们尽快淡忘这件事,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期待,沉吟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离婚,那就好办了。”
郑太却不这么想,嘀咕说道:“好办什么呀?你没看出来,那两个贱女人都想赖着彦泽彦海啊?”
“如果她们想赖着彦泽他们,就不会做出开发布会向媒体诉苦的事,”郑兴国想法则不同,“她们这么做,只是想尽早逼我们松口,离婚多分点钱财。”
“她们哪有财产?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挥霍,结婚带来的嫁妆早就花光啦!他们婚内现有的财产,哪一样不是我们家出钱置办的?”郑太嚷嚷起来,“到处诋毁我们还想分财产,我要她们净身出户!”
郑兴国冷笑问:“你要他们净身出户,那你还要名声不要?”
郑太不甘心地说:“所以我说也要召开发布会啊!”
“你还没看明白?”郑兴国抬高声音,“你以为她们为什么要一起开发布会?因为她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香江市民!一个儿媳妇说你家不好,可以说是儿媳妇的问题,两个儿媳妇说你家不好,你觉得就算你出去跟人争辩,大家会更相信谁的话?”
听出郑兴国话里的激动,郑太气焰瞬间下来,给他顺胸口说:“老公你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了。”
见妻子声音软下来,郑兴国气息也渐渐平稳,抬头揉揉眉心道:“你没有听出来吗?冯文芳她们虽然在发布会上控诉我们郑家不好,但都是空话,没什么具体内容,你以为这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郑家没有不好。”郑太信心满满地说。
郑兴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沉下声音说:“这是她们的投名状!给出让她们满意的价格,她们自然会闭嘴说都是误会,可如果没让他们满意,你们能保证,从没向她们透露过生意上的事?”
他其实不怕冯文芳和陈佳君诋毁郑家,香江这些豪门,哪家没发生过丑事?又有哪一家真的名声好?
香江市民是健忘的,再大的新闻,十天半个月就抛到脑后了,再过十年八年,提都不会有人提。
他担心的是她们握有郑家的把柄。
他们这一辈的生意人,发家时期正好是香江最混乱的时期,谁手里都不是绝对干净。
就算不提以前,只说现在,做生意的谁家账目能绝对干净?都是不查则以,一查惊呆众人。
冯文芳和陈佳君虽然没有进郑氏工作,可作为郑家的儿媳妇,她们知道的内情肯定比外人多。她们都不需要证据,把消息告诉竞争对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正常香江豪门之间联姻,哪怕婚姻关系破裂,也不会撕破脸到互相举报的程度。可看看冯文芳和陈佳君做的那些事,这两个是能以常理推断行为的人吗?
想要安宁,只能拿钱封口。
郑家两兄弟面对父亲的询问也沉默了,尤其是郑彦泽,他真不敢保证自己没向两人透露过重要消息。
郑太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但仍觉不甘心:“难道就任由她们随便狮子大张口?”
郑兴国眼睛一眯说:“狮子大张口肯定不行,既然是离婚,分的自然是婚内财产,不在彦泽和彦海名下的,她们一分一毫也别想多要。”
郑太顿时庆幸起来:“还好你聪明,没分手里的股份。”高兴过后又觉不够,恨恨道,“真是便宜她们了!”
“行了,她们都不是照继承人培养的,现在分再多钱,未来也是一眼看到头,难有翻身的机会。”郑兴国说道,“先把她们嘴巴堵住,等事情淡了,你再给彦泽彦海两兄弟好好挑挑人,早点结婚要个孩子才是正理。”
以前他没催过孩子,可经过这次的事,他觉得这事该提上日程了。
郑太深有同感,想到未来的大孙子,信心满满道:“到时候我一定要给彦泽彦海挑个家世样貌都比原来更好的妻子!”
……
虽然觉得郑太异想天开,但看完郑兴国解决事端的过程,温月依然没忍住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面对冯文芳和陈佳君的进攻,郑彦泽母子三人除了急得跳脚就是束手无策,不像郑兴国,仅凭几句转述就分析出了冯、陈两人的目的,并迅速想好了对策和底线。
要说郑兴国没料到什么,应该只有冯文芳和陈佳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心思深沉,什么用把柄威胁郑家的事她们根本没想过,真的只打算纯造谣。
不过,尽管两方脑回路不太一样,但最终的结果也算殊途同归。
几番拉锯战后,双方四个人终于就财产分割事宜达成一致,赶在换乘夫妻中第二个瓜吃瓜值计算到期前双双去办理了离婚。
于是借着这股热度,吃瓜值计算临期前,温月日收获吃瓜值再次破万。
最终通过换乘夫妻这两个瓜,温月总共收获了两百七十四万五千多吃瓜值。
这个瓜结束后,温月又兑换了一千天生命值,截止到六月初,她兑换的生命值余额已经超过两千天,折算下来5.7年。
另外随着这个瓜告一段落,保镖培训也随之结束,正式开始上岗。
不过他们到岗后,温月身边的保镖不止六个,而是七个,她把陈建平给留了下来。小伙子年纪虽然轻,但脑子特别灵活,而且他已经有好几年经验,有他带领其他人她能更安心。
易淮身边能人多,给人的时候很痛快。陈建平自己也乐意到温月身边工作,这对他来说是升职,正式调岗后他工资涨了不少,同事们都非常羡慕。
保镖到位后,温月就不打算龟缩在家里了,准备动起来。
在林家举行的宴会上,温月虽然只打卡到郑家两个大瓜,但其他收获不是没有,在跟香江富豪富少富家千金们碰过面后,她通过系统可以查到很多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温月打算以后隔三差五去转悠一圈,多见点人顺便打卡。
同时她还跟易淮说,有什么需要女伴的场合可以叫上她,他出入的场合肯定富豪多,相应的瓜也不会少。
只是她刚盘算好还没来得及行动,东江报业那边就先出事了。
温月是周日上午接到的黄志豪的电话。
虽然传媒行业工作日和休息日没有严格区别,记者跑新闻的时候,年三十守在别人家门口都不是稀罕事。
但东江报业下面只有一份周报,工作强度没有那么大,以前不用说,员工全在养老。
温月穿来后,虽然为了激励大家努力奋斗,设立了奖惩制度,但她并不要求员工加班,如果周末有人要跟新闻,可以不到公司打卡,拿着新闻跟领导汇报,领导批准就按正常加班算工资,以及报销车费油费。
因此,东江报业周末是没人上班的。
黄志豪也是接到楼下何记事头的电话,才知道公司被人泼了油漆。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被泼油漆的其实是楼下两个铺面,毕竟东江报业在二楼,没有梯子都不好把油漆油泼上去。
至于黄志豪为什么能确定泼油漆的人想针对的是报业公司,是因为那帮人还留下了一句话——要讲嘅话,唔应该讲嘅唔好讲,唔知啊!八婆!
楼下何记没有事头婆,剃头铺又只有老板一个人,而东江报业是温月名下的这件事就算没到人尽皆知的程度,知道的人也不会少。
三楼到六楼住户中倒是有女人,可如果是他们得罪人,把人逮住教训一顿就行了,那些人也没必要半夜来他们家楼下泼油漆。
何况这句话可以表明,被泼油漆的人或者单位是因为讲了不该讲的话才得罪人,永利街九号一到六楼,还能有比《东江娱乐报》更满足这个条件的人或者单位?
稍微一盘算,黄志豪就猜到,八成是报业这段时间风头太盛,得罪被爆料的富豪了。
于是现场查看过后,黄志豪立刻给温月打来电话说明情况。
这么做可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遇事只知道告状,而是他一个普通人,没能耐跟背后那些人斗。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与其把事情揽在身上无法解决,他还不如立刻上报,让更有能力的大老板来决定该怎么办。
得知公司被泼油漆,温月脸上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挂掉电话后二话没说,叫上保镖就往报业公司去。
这是温月有了保镖团队后第一次去永利街九号。
以前来何记吃饭的街坊邻居,每次看到温月带两着黑衣保镖就犯怵,这次围在九号楼下的街坊们看到她带这么多黑衣人,第一反应却不是害怕,反而兴高采烈地喊:“来了!温小姐带着保镖来了!”
随着叫喊声响起,围观的人迅速让开一条路让她带人走进去。
温月一走进包围圈,就看到了一楼墙壁和卷闸门上泼上去的红油漆,唯一没被泼油漆的地方,还被用油漆写上了字。
两个铺子的老板看到温月过来,纷纷是苦着脸说:“温小姐你看,不知道哪个黑心肝的让人来泼的油漆,弄成这样我们生意都没法做了。”
“是啊是啊,”还有楼上的住户抢着说,“我们住在这里几十年,一直很安稳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晚上都要不敢出门了啊!”
有人扯一下前面说话的人衣袖:“你说这些干什么?温小姐都亲自过来了,这件事一定能好好解决的。”
“哎呀我随便说说嘛,温小姐的能力我是很相信的,”那人冲温月讨好一笑,“温小姐,您能解决这件事吧?”
温月能理解这些老街坊,他们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希望安稳的生活被打破,以后隔三差五有人来闹事。
她抬高声音说:“大家放心,我向你们保证,昨晚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生,我会尽快抓住罪魁祸首。”
住户们没什么损失,听到这话便放心了,但一楼铺子两位老板却仍苦着脸。
这次的事,他们铺子受损最严重,里面倒还好,外面这些油漆想弄掉肯定得花不少钱。
其实这份支出还好说,那些人针对的是东江报业,弄掉油漆的人自然报业公司来找,钱也由他们出。
问题是找人弄油漆需要时间,门口油漆味道这么重,完工前他们肯定没法开门。他们都是小本生意,关门一两天还能撑住,长了停上十天半个月可受不了,损失的都是钱啊。
只是温月不仅是邻居,还是他们的房东,就算心里发愁,他们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直接说出担心。
好在温月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她前世虽然没出过社会,但很能理解普通人的苦,安抚好住户便对两人说:“何叔,东叔你们也可以放心,我会交代下去,本月不收你们租金,另外你们可以统计下过去三个月的营收情况,停业期间的亏损我补给你们。”
听到温月说本月不收房租,两人心里就是一喜,虽然永利街的租金和外面商业街没法比,但每个月也要不少钱。
等听到温月说自掏腰包补他们的亏损,两人更是激动不已,但何叔有心计些,连忙说道:“您能给我们免租金,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何况出了这种事您公司的亏损也不会少,我们哪好意思再拿您的钱。”
温月说道:“那些人想针对的是我,你们被牵连到做不成生意,我补贴你们亏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我家大业大,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何叔东叔你们就不要跟我推辞了。”
她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街坊邻居的心坎里,尤其是附近做生意的,简直恨不得租温月铺子的是自己。
这么有良心的包租婆,他们怎么就没遇上呢?
也有人真心实意为两人考虑,劝道:“温小姐都这么说了,你们就把钱收下吧,如果你们只有自己就算了,拖家带口的,十天半个月没收入可怎么办哦。”
听到街坊们的话,两人不再推拒,万分感激地接受了温月的提议。
安抚好人,温月就让保镖们行动起来,或查看现场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或询问街坊邻居昨晚有没有人听到动静。
到这时候,找退伍特种兵当保镖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侦查能力是真强。
半小时不到,几人就根据油漆的高度,门口还没被清理的烟头堆,以及烟头堆旁边的脚印,大致判断出了来人的身高、身形等。
当然,因为除了烟头堆旁边的痕迹,其他地方的脚印早被街坊邻居们踩踏过一遍又一遍,所以具体来了几个人仍是未知。
另外他们还通过问询,得出那些人的作案时间可能在凌晨两三点左右,因为往前和往后都有街坊起夜。
至于中间有没有人起来,暂时没问出来。
温月没放弃,一边安排保镖继续查访,一边打电话报警。
等待警察的时间里,温月在脑海里问系统:【你这里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吗?】
【没有呢。】系统回答得委屈巴巴,挂断电话后,宿主已经问过好几遍这个问题了。
【你不是全知系统吗?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查不到?】
【宿主,我是吃瓜系统,不是全知系统哦。】系统提醒说,【你打卡到了瓜主,我才会知道对方过去和未来身上会发生的事,而且我知道的内容基于原著,如果瓜主人生发生改变,我就无法再次得知对方的未来,只能查询到对方的过去,以及当下在做什么。】
行吧。
温月勉强接受这个解释,正准备叹气,突然灵光一闪问:【也就是说,幕后指使者是我没见过的人?】
【是的呢。】
【但按照他/她让人留下的话,应该是我爆料过的瓜主才对啊,这些人我都见过才对啊。】
而且到目前为止,她总共也才爆了四个瓜,其中周宝仪一家三口已经被打包去南洋,温家人除了在国外的那几个,她都打过照面。
林永康被她送进了监狱,陈阿妹一个经济不算宽裕的老太婆,显然没那个能耐收买人做这种事。
至于邵明珠夫妻和林永贤,感激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指使人往她公司泼油漆?
难道是林家二房三房的人干的?
不对啊,宴会那天她见过二房和三房的人,虽然他们身上没有大瓜,但如果是他们找的人,肯定逃不过系统的法眼。
郑彦泽兄弟和冯、陈二人倒是有条件也有动机警告她,但同样不满足没见过这个条件。
不对,郑家这两个瓜里还有人——她没见过郑兴国夫妻。
温月问:【统,你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郑兴国夫妻做的?】
系统:【亲你没有和他们见过面,我这边查不出来呢。】
温月:“……”
唉,看来还是她不够努力,见的人太少了。
第27章 郑太
虽然没办法开挂直接锁定幕后指使者, 但温月请的保镖可不是吃干饭的,问了一圈后,很快发现四零二的租户不太对劲。
倒不是说他有嫌疑, 而是他两三点时可能起夜过, 看到了泼油漆的人长相,但因为怕被人报复, 所以不敢说。
温月得知情况后, 立刻让黄志豪找理由疏散街坊, 然后让陈建平安排人,趁人不注意时把对方带到二楼。
几分钟后,温月在二楼办公室里见到了四零二的租户。
租户姓刘, 单名一个豪字, 今年四十五岁, 楼里住户年纪大的叫他阿豪,年纪小的则叫他豪哥或者豪叔。
他个子不高, 一米七左右, 人挺瘦,天气炎热,他身上穿着件宽松背心,看起来不算雅观, 但也不猥琐,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一个人。
刘豪估计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上来, 神色有些忐忑,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说:“温小姐, 您、您这是干什么?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呢。”
“豪叔你不用太担心, 我让他们带你过来只是想问一些事,问清楚我就会放你回去, 只要你配合,不会让他们等太久。”
“可,”刘豪蹲下来,抱着头说,“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会系统就派上用场了:【他撒谎,他不但看到了那些人,还认识其中一个。】
温月眼睛一亮,这倒是意外之喜!
【统,你这边能弄到那帮人的资料,和他们聚集泼油漆的照片吗?】
【我这边只能查到刘豪知道那个人的信息,其他人的查不到,照片也没有,刘豪不属于瓜主,所以他看到的场景无法生成证据照片。】
温月闻言有点失望,但她转念一想,刘豪不是瓜主,那他认识的那个人呢?对方参与了一场恶性事件,应该算是瓜主吧?
对此系统回答说:【应该算,具体是不是,宿主您和对方碰面后才知道。】
那就行了。
温月说道:【把刘豪认识的那个人资料告诉我吧。】
【那人叫张威,家就住在前面一条街,父母也是做生意的,他中学毕业后没继续读书,开始出来混社会,目前在一个叫兵哥的人手底下做事。】
既然张威在兵哥手底下做事,温月觉得泼油漆这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兵哥手下人干的,就是不知道兵哥上面还有没有人。
虽然没有明确答案,但温月并不着急,主要人物都出来了,真相还会远吗?
这么想着,温月开口说道:“豪叔你知道的,昨天晚上两点出头你起来过一次,经过客厅窗户看到了骑着电单车泼油漆的一群烂仔,你不但看到了人,还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的脸。”
被说中昨晚所见,刘豪嘴巴一点点张大。
旁边站着的陈建平眼里也掠过一丝震惊,他们虽然看出刘豪知道什么,但到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
温月心里却并不慌张,反正经过刚才的询问,他们已经划出了作案时间在凌晨两三点,而且那些混帮派的烂仔很多喜欢开着电单车出街,所以她编出以上那段话也算有理有据。
她继续说道:“豪叔,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还要在这里生活,如果出面指认他们,以后肯定会被针对,难有安宁,对不对?”
刘豪被说中心思,脑袋一点点耷拉下来,一脸愧疚道:“温小姐,我不是不想帮您,我也是没办法啊。”
“豪叔你不用紧张,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也希望你能放心,我向你打听这些,并不是希望你能出面在警察面前指认那些人,只是想知道对方是谁,剩下的事不用你出面,我自己来解决。”
说完不等刘豪开口,温月便继续说,“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日后你因为这件事被那些烂仔纠缠,可以去找我,我会给你一家重新安排住处,且保证新的住处比这里更大,环境更好,租金和现在持平。”
听到这里,刘豪终于动容。
他倒不是贪这点便宜,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想被烂仔纠缠,毕竟他工作就在附近,就算换地方住也很难保证不被纠缠。
他动容是因为温月的诚恳,让他对自己隐瞒不说的行为产生了愧疚。
而温月给出的条件还在加码:“另外,就算这件事过后你们没有被烂仔纠缠,我也会给予你一定补偿,保证只要你在一天,你家的租金就永不涨价。哪怕未来永利街拆迁,我重新给你安排不比现在环境差的住处,租金依然不变。”
最后,温月说道:“如果你同意,我会让经理人拟一份协议,将以上内容全部写进协议里。”
刘豪终于不再犹豫,说道:“温小姐,我说,昨天晚上我确实起过夜,具体时间……”他皱眉回想了下说,“我不太记得了,可能是两点,也可能是两点半,经过客厅的时候我听到机车轰鸣的声音,推开窗户往外看,就看到一群人提着油漆桶沿着楼梯说说笑笑地走上来,停在了我们楼下。”
“你看清那些人长相了吗?”
“晚上黑,我没太看清,不过其中有个人说话声音有点耳熟,”刘豪犹豫道,“听着像前街猪肉佬的儿子威仔。”
虽然温月早已知道对方身份,但还是象征性问了句:“威仔全名是?”
“张,他姓张。”
温月哦了声,又问他知不知道张威平时跟谁一起混,刘豪就顺着她的问题把兵哥也交代了。
至于兵哥上面有没有别人,刘豪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经常在附近混,手下有几十号人,算是个小头目。
了解清楚这些信息后,温月就让他回家了,并告诉他三天内会有人联系他签协议。
刘豪前脚刚走,后脚警察就过来了,温月让陈建平把收集到的信息告诉阿sir,对方听后连连惊叹,似乎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查出了这么多信息。
但面对温月提出立刻传唤张威的要求,来的两名警察都有些为难:“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我们做事是要讲规矩的,想传唤张威,需要有证人出面指认,你们不肯透露证人是谁,我们很难办啊。”
温月听后表示理解,说道:“既然你们没有办法,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来见我了。”
“这……”年长的警察瞬间脑补温月保镖拿枪抵着张威的场景,边冒冷汗边说,“温小姐,您别开玩笑了,香江是法治社会啊!”
温月顿时笑了:“阿sir你放心,我是守法公民,不干违法事的。”说完转头对陈建平交代,“你带两个人下来,借个喇叭宣传出去,就说两个小时内,谁告知张威现在的位置,验证真实后奖励三万,能带你们找到张威的,奖励五万,能把他带到我面前的,奖励十万。”
虽然到温月身边后,陈建平没见过她进行大笔消费,但他跟在易淮身边好几年,早见过大世面,并不觉得她拿钱砸人的行为有不妥,立刻答应下来,带两名保镖下楼去执行她吩咐的事。
两名警察则都有些目瞪口呆,虽然他们这工作也能接触富豪,但富豪也不是个个都是散财童子,抠门的多了去了。
这场面他们见得真不错。
要不是顾忌着警察身份,他们都想下楼去帮忙找人,虽然他们算是高收入人群,但也没到能不拿几万块当钱的程度。
就很心动。
心动的人不止两名警察,楼下街坊邻居听到陈建平宣布的事都沸腾了。
要知道香江这个时期绝大多数岗位的薪资标准都在八千到一万五之间,就算只能拿最低档的三万奖金,也顶得上很多人累死累活工作两三个月了。
要是能拿到十万奖金,简直爽歪歪啊!
一时间,有张威或者张家电话的纷纷掏出手机或者回家打电话,没有交情的则奔向张家或者猪肉佬的肉档,都行动了起来。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半小时不到,就有人打听到了张威在哪,并叫上陈建平几人去抓人。其他人看到纷纷跟上,虽然他们已经错过了第一个三皮嘢,但万一抓人过程中不顺利,他们能捡到漏呢?
抓到人可是十万块啊!谁不心动?
浩浩荡荡去了一群人,抓人过程自然顺利,一个小时不到,温月就在报业公司见到了逃跑过程中被人揍得颧骨青紫的张威。
不过温月没急着审人,因为等待期间她打电话叫的人来了,她要先见见对方。
来人叫庄辉,是帮温月管理个人基金和房产公司经理人,温月打电话叫他过来,主要是为了让他带钱过来付账。
其实这钱温月也可以自己出,但能走公账的,她为什么要自掏腰包?
庄辉是个常年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性格有点严肃,且有点铁公鸡属性,对每一笔支出都吹毛求疵。
就算想支钱的是原身也不例外。
所以原身和他关系很不好,一直想炒了他,但这人是温荣生花大价钱请来的,而且确实有能力,在他的运作下,温月个人名下基金收益一直在稳步增长。
于是直到温月穿来,原身也没狠得下心炒掉他。
知道庄辉难搞,所以温月穿来后没急着见他,直到她把东江报业盘活,才以此为条件跟他谈判。
当然,温月找他谈的不是提高零花钱发放标准,而是希望能在东江报业的经营上获得更多资金调动的权利,以及让他报销一下她之前预支给公司周转用的资金给报销了。
庄辉性格再难搞,也只是拿钱办事的人,面对温月这个老板可以强硬,但不会强硬到底。何况花钱雇佣庄辉的温荣生没有把女儿养成废物的想法,温月能靠自己的能力盘活一家报业公司,他乐见其成。
嗯,如果她想涉足的不是传媒行业更好。
总之,在和温月的谈判中庄辉选择了让步,她拥有了更多资金调动的权利,但用于公司的大笔支出需要经过他的同意,虽然胳膊往往拗不过大腿。
庄辉过来的时候,两条眉毛皱得很紧,他觉得幕后指使可以交给警方慢慢查,何况温月花那么多钱只抓到了一个小喽啰,决定做得太冲动。
但温月觉得报业公司外面没有摄像头,警方办事又诸多限制,真等他们去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查到兵哥。
何况兵哥上面说不定还有人,要是真一层套一层,温月很怀疑警方能不能查出幕后指使的人。
毕竟这案子一没伤人,二公司没有大额损失,算不上重案,兵哥他们就算被抓也关不了多久。万一幕后的人钱给的多,他们选择坐牢也不稀奇,反正他们这群烂仔也不怕身上多一个案底。
温月想要的,可不是几个烂仔坐牢。
如果这次她找不出幕后指使,摆出强硬的态度,以后还有谁会把她放在眼里,别爆一个人,就有一个人到她公司泼油漆。
为了震慑别人,温月觉得花多少钱都值。
但以上想法涉及到系统,于是温月删删减减说出来的理由,进庄辉耳朵后就变成了——有钱任性!
打工人庄辉:“……”行吧,老板愿意撒钱,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地给人开支票。
搞定财神爷后,温月在楼下转悠了一圈,再上楼时手里已经拿到信封。
报业公司里,两名警察正在跟张威对峙,嗯,准确点应该说是张威正在对着警察贴脸开大:“阿sir,你们说的什么泼油漆我真的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睡大觉,连这里有一家报社都不知道,怎么会是嫌疑人呢?你们说有人指认我,证人呢?而且你们让一群人来抓我,不符合流程吧?刚才还有人对我动手,阿sir你们再不放我走,小心我告你们滥用职权哦。”
“啪啪啪!”
张威话音刚落,报业公司门口便传来鼓掌声。
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温月,见警察和张威都朝她看过来,她放下手边往公司里走边说:“小伙子很懂法啊!看你这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平时肯定没少进警署吧?”
张威刚被抓来的时候就见过温月,知道是她叫人抓的他。
此事听到她这么说,他顿时怒了,起身指着温月说:“八婆你谁啊!我警告你最好赶紧放我走,不然我叫我大哥来揍你!”
温月闻言,二话不说上前给了张威一巴掌:“你叫谁八婆?”
张威被打得一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抬手就想打温月,但刚有动作就被身边站着的保镖按住:“干什么!老实点!”
“你等着!等我叫我大哥来……”
温月直接掏出手机,递向张威说:“别等了,现在就叫你大哥来吧。”
“我、我……”张威刚才还叫得大声,听到这话却踌躇了,迟迟不敢向面前的手机伸出手。
温月见他怂了,嗤笑一声说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举起手机说:“行,你不打我打,你大哥电话多少?”
张威看着没什么头脑,但越是这种底层的烂仔,越懂得审时度势,见温月真要见兵哥,他反而不敢吭声了。
但他不说也没用,早在打照面的瞬间,他的生平就全进了系统资料库。
只要他记得兵哥资料,系统就能调出对方号码。
那么张威记得兵哥的号码吗?
当然记得,为了讨好这位大哥,他对人可比对亲爹妈孝敬多了。
只是混江湖也要看脑子,像张威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跟在大哥身边鞍前马后好几年,也依然是个小喽啰。
所以他只知道兵哥头顶有人,可有的具体是谁,他并不清楚,至于泼油漆事件的幕后指使是谁,他自然更是一问三不知。
要不是这样,温月也不至于需要再多见一个人。
电话拨通,很快被接听,一个中年男声透过手机话筒传出:“哪位?”
温月说道:“我是东江报业的老板,你的马仔张威在我手上。”
“温小姐。”兵哥说道,显然早就知道温月和东江报业的关系,“香江是法治社会,你就这样绑走我的人,不合适吧?”
“哇!”温月语气夸张,“香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你这样混帮派的竟然跟我这种良民谈法治,不过徐生放心,我这人做事呢一向都很守法,所作所为绝不会触犯法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兵哥声音微微沉了下来:“温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不是我应该问你想做什么?”温月反问,声音冷下来道,“徐生,昨晚带人泼我公司大门,尽兴吗?”
“你说的话我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警察懂就行,”温月说着打开信封,拿出一张照片说,“徐生你昨晚带了几个人来我公司呢?一个,两个……哦,一共七个人啊,啧,这张照片拍得可真清楚啊!”
温月数数的时候兵哥就觉得不好,听到最后半句话,心里更是一咯噔,问道:“温小姐,你想在哪见面?”
“就在我公司,你现在来,否则我们法庭见。”说完,温月直接挂断电话。
两名警察见她打完电话,连忙起身走过来,其中年长的警察看了眼温月手里相片问:“温小姐您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您早说有这张照片,我们直接申请逮捕令抓人就是,何必麻烦您这么兴师动众。”还白白花费这么多钱。
温月心想如果没有花费这么多钱,她哪来这张照片?嘴上却淡淡道:“照片是我刚才在楼下捡到的,我也不知道竟然有人不但看到了他们的犯罪过程,还拍下了照片。”
警察了然,说道:“可能是担心直接拿出来被人报复。”
“是啊。”
兵哥来得挺快,半小时不到,就带着十来个人过来了。温月没让他把人全部带上楼,加上他只放了三个人上来。
兵哥虽然只是个小头目,但气势挺足,进门时抬头挺胸,眼睛恨不得朝天看。不过在看到办公室里杵着的两名警察时,他瞬间老实了,从口袋里掏出烟派给两人:“胡sir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温小姐报案,我们当然要过来。”胡sir在温月面前挺和气,但到了兵哥面前板着个脸,说话挺有气势,“这件事是你带人干的?”
温月并不意外两人认识,胡sir所在警署管的就是这一片,兵哥一看就是个经常进局子的,两人认识太正常了。
见兵哥想撒谎,温月拿出照片说:“徐生,说谎之前可要先打好草稿啊!”
来之前兵哥还疑心温月在诈他,这会亲眼看到照片,心里不报期待了,做出“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表情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听命令行事啊,上面交代下来,我哪敢不做?”
“没办法就可以做违法的事?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混帮派,老老实实过日子,你怎么不停?”胡sir 沉着脸说,“你是不是又想进去蹲几年?”
兵哥觉得他在危言耸听:“这么点事,不至于蹲几年吧阿sir?”
他又不是不懂法,就一没偷东西,二没伤人,就这点事最多进看守所待几天,哦,也可能要待半个月,再留个案底。
但他们这种烂仔,谁没进过几次局子?会怕进去待几天?
温月见了说道:“这点事确实不至于蹲几年,但我房子被泼油漆的损失,不知道你赔不赔得起。”
兵哥嗤笑:“不就是帮你们把油漆去掉吗?能要几个钱。”
“谁告诉你损失只有这一项?我房子楼下两个铺子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你们往大门上泼了油漆,他们还怎么开张?处理油漆期间是不是要停工?他们租我的房子,却遭遇这种事,我是不是要赔偿他们,本月租金是不是要免掉?还有为了抓你这个马仔,我掏了几十万请人帮忙,这笔钱是不是也应该由你们出?”
听到这里兵哥忍不住了:“凭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花那么多钱抓人!”
“凭你带他来我房子门口泼油漆!现在觉得不公平了?犯法的时候你怎么不动脑子多想一想呢?”
要不是胡sir在,兵哥这会肯定早跟温月的人干起来了。
当然就算干起来也没用,温月身边的保镖都是特种兵出身,打他带来的那群人,一对二不在话下,何况他们还有装备。
虽然没干起来,但兵哥心情依然很不爽,斜眼看着温月:“什么钱都要我出,你是不是还要精神损失费啊?”
“哦,你提醒我了。”温月淡笑着说,“我会告诉我的律师,起诉时一并索要精神损失费。”
兵哥咬牙,拳头都捏紧了。
温月见状倒是松了口,说道:“不过我这人向来信奉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告诉我幕后指使是谁,这笔钱我可以找对方要。另外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犯下的事。”
如果温月手里没有照片,兵哥肯定不会搭理她。如果没有警察在,他也会选择动手明抢照片。
可两个条件都不满足,他只能认真思考温月的提议。
虽然他觉得温月想要几十万是敲竹杠,法官不可能判,但他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哪怕判下来只有几万块,这笔钱他也很难拿出来。
至于这次带人泼油漆,上面也只象征性地给了点钱,昨晚他跟兄弟们把钱一分,手上就没多少钱了。指望上面帮他出赔偿也不可能,上头的人知道他被人拍下了照片,也只会说是他自己办事不力,不够小心。
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幕后指使的人是谁。
兵哥这么想,也这么回答了。
温月自然知道这一点,但她也清楚他对幕后的人并非真的一无所知,便引导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提供的信息能帮我缩小范围,我照样可以不追究你们。”
“如果我提供消息后,你还是找错了人呢?”
“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是真的,那是我的问题。”温月说道,“但我劝你别对我说谎,我能看出来。”
如果是刚进来时听到温月这话,兵哥可能不会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温月就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千金,要不是有钱家世好,就算开着报业公司也弄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但谈话进行到现在,他已经看出这女的是真狠,而且舍得砸钱,她想整他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兵哥没耍花招,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他确实不知道幕后指使的名字,但知道的信息并不少,其中包括对方是个富太,且自己或者家人被爆料过,名声扫地,所以她对温月心存怨恨。
根据这些信息,结合系统说过的话,温月基本能锁死郑太。
只是缺乏关键性证据。
但温月知道,她不能再要求见徐兵老大了,一是因为他老大是香江一个规模挺大的帮派中层,在徐兵这种帮派底层和张威这种编外人员,她可以用法律威胁,让警察去震慑,就算真把人给揍了也不会有事。但面对一个大帮派中层人员,她把人得罪狠了可能会引火烧身;
二是根据徐兵知道的信息,接这个活的人是帮派高层,所以就算把他老大叫来也没用,至于高层,反正他是叫不来人的。
总之,徐兵这条线到这里算是断了,想拿到证据,除非她见到郑太真人。
不过问题不大。
徐兵招认后,温月就放他和张威走了,警察没让走,温月说道:“我这边还需要两位帮忙震一下场子,所以麻烦你们多待一会。”
还要镇场子?她不会真要见徐兵老大吧?
胡sir 心里想着,面上苦哈哈地答应下来。
没办法不答应啊,他们收到报案过来到现在也有两个小时了,结果张威是温月花钱抓回来的,作案照片是温月下楼捡到的,就连徐兵也是她亲自打电话叫来的,信息也都是她自己问出来的。
生平第一次,胡sir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仅剩的作用是穿着制服帮忙镇场子。
好在温月没指望让他镇住帮派高层人员,徐兵几人走后,温月让一名保镖下楼将黄志豪交上来,交代道:“联系一下业界朋友,我要给他们送业绩了。”
第28章 威胁
徐凯文最近有点纠结。
其实自从他改变思路, 开始盯着东江报业,专注跟在他们后面喝汤,在公司里的处境就开始好转, 甚至很有些春风得意, 半个月内组长连着夸了他好几次。
但徐凯文知道,这并不是他厉害, 会跑新闻, 他最多算是脑子比较灵活, 才跟在东江日报的记者后面喝了几口汤。
这其实不算坏事,东江日报厉害嘛,一周内接连爆出郑家两桩丑闻, 引得全香江市民都来讨论, 同行跟在后面喝汤, 也能喝出全年销量最佳的业绩。
他能加入众多跟着喝汤的人中,已经非常幸运了, 只要继续保持, 升职加薪都不是梦,他该满足了。
可随着领导脸色越来越和煦,徐凯文心里却越来越空,他满足不了啊!
他想要的, 是跟自己的新闻,而不是跟在人背后喝汤。
但他这话没法跟领导说, 对方知道肯定会骂他不识好歹,想跟自己的新闻, 也要他有这个能耐, 而如果他有能耐,何至于两年没挖到重磅新闻?
他就不是这个料!
也是这时候, 徐凯文接到了黄志豪的电话。
徐凯文入行的时候,黄志豪所在的东江报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所以他以前不认识对方。不过随着《东江娱乐报》连爆重磅新闻,香江市民可能只知道幕后老板是温月,但行业内人士基本都听说过黄志豪的名字。
甚至有小道消息,《东江娱乐报》近几篇重磅报道的主笔人是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报纸上没标他的名字,留的是佚名。
总之,得知黄志豪想挖他去东江报业,徐凯文整个人受宠若惊,再听他开出条件说可以自由跑新闻时,更心动了。
只是他入行就进了《娱乐日报》,对公司早有感情,哪怕再心动,想立刻做出决定也不容易。
于是黄志豪给了他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再次收到黄志豪的电话,徐凯文以为他是提前来问他答案的,结果聊了几句后才发现他想多了。
但黄志豪找他不是坏事,而是邀请他去东江报业公司楼下,温月要给他送业绩。
徐凯文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盯《东江娱乐报》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温月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实际上是个厉害角色。
而且她这个人,说话从来不搞虚的。
要是不了解的人,可能以为《东江娱乐报》爆出郑家的丑闻,仅仅是因为收到了“匿名”投稿。
但消息灵通一些的人都知道不是的,《东江娱乐报》爆郑家丑闻早在林家宴会那晚就有迹可循。
据说那天晚上,当时还是郑家儿媳妇的冯文芳和温月发生过冲突。
冲突原因徐凯文并不清楚,只知道那天晚上以后,冯文芳和温嘉琪两人名叫“庶女联盟”的小团伙就出名了。现在香江那些富家千金,都开始用这个词来嘲讽那些抱团的二房三房子女。
还有消息说,那场冲突以冯文芳拒绝道歉,落荒而逃结束后,温月对林家女主人邵明珠说过,会让冯文芳主动向她道歉。
最后冯文芳有没有像温月说的那样,主动向她道歉,外人不得而知。
但徐凯文觉得,如果冯文芳早知道温月手里握有她最大的把柄,当天晚上她肯定会向温月低头,哦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会惹上她。
因此,哪怕他所在的《娱乐日报》和《东江娱乐报》算是竞争关系,但温月说要给他送业绩,他就敢信。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徐凯文扛着照相机出现在了东江报业楼下。
到了以后,徐凯文发现出现在这里的同行有点多,要是换个地方,这都能开发布会了。
温月确实打算把这当成发布会开。
在温月前世,经常能看到明星在塌房后出来发声明,说此前一系列事件都是谣言,自己清清白白等,且在那些声明的开始和最后,总会特意加上一句“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温月觉得这公关找的不错,第二次看到这句话时她只觉得眼熟,到第三次看到这句话,她突然明白了——
哦,原来这句话的意思是,大家让一让,我要来占用公共资源了!
现在,温月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成为媒体界的一份子后,温月发现,有些事确实小事闹大才能获得利益最大化。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能从这件事中挣到吃瓜值,就更乐意把事情闹大了,关注越高挣到的吃瓜值越多嘛。
到了约定时间,温月直接下楼。
看到她过来,带相机的纷纷举起相机“咔嚓起来”,带摄像机的则在录像,还有人询问她把大家叫过来的原因。
温月没直接说目的,而是让人身后两间铺子的卷闸门拉下来,然后指着满是油漆的墙和门说:“大家看到了吗?”
当然看到了。
他们眼睛又不瞎,一过来就看到了。
只是他们以前也没来过东江报业的办公点,不知道一楼这些油漆是以前就有的,还是新泼上去的。
就算有眼尖的通过油漆颜色看出泼上去不久,也不敢确定这跟温月叫他们过来有什么关联,就没把话说出口。
现在听温月这么问,脑子灵活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问:“温小姐,您叫我们过来是为了这件事?”
“没错!”温月点头,表情严肃道,“昨天晚上,我们公司经历了一起恶性事件,有人被收买到我公司楼下泼油漆,并写下了这一行字。”
温月走近写着字的墙面,伸出手指敲击着问:“看到这行字,你们有什么感想?”
做狗仔,哦不应该说从事传媒行业的人,只要是真有能耐,爆出过重磅新闻的,或多或少都受到过威胁,让他们闭嘴不要乱说话。
对墙上写的这句话,他们可太有感触了,纷纷气愤道:“太猖狂了!温小姐,你可不能向恶势力妥协!”
等大家都拍到照片,温月走到人群前继续说:“大家放心,我绝不会向恶势力妥协,事发后我已经迅速向警方报案。”
说着伸手指向站在一旁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两名警察,继续说道,“过去两个小时里,在我的保镖和两名警官的侦查下,我们成功找到了目击证人,并收到了一张由匿名人士拍摄的照片,顺着照片找到了犯事的人。”
温月说着拿出照片,举起来让大家挨个拍照,然后说道:“目前,我们已经拿到犯案人员的口供,胡sir也根据已有线索,列出了符合幕后指使者的一些条件。”
听到这里,记者们纷纷看向胡sir,眼里或多或少带了些敬佩。
这个案子虽然不大,看似人证物证俱全,可犯事的是一群烂仔,就算有目击证人肯定也不敢轻易说出这件事,想让他们开口需要时间。
警方竟然能在两个小时内让他们开口,并根据线索顺藤摸瓜找到犯案人员,拿到他们的口供,分析出幕后指使者的信息。
这办案速度,够厉害啊!
大家纷纷把摄像头对准两名警官,并大声询问他们查案的经过。
胡sir真要汗流浃背了。
虽然在媒体镜头露脸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但这个案子查到现在,他们光看戏了,是真没怎么出力啊!
要是温月不在,他们或许还能厚着脸皮吹几句,可当事人就在眼前,他们哪有那个脸吹牛哦!
只好干笑着说:“这个,啊,主要是温小姐的保镖给予了很多帮助,我们其实没做什么。”
刚开始,记者们以为两名警察是谦虚,但等得知温月靠砸钱才让街坊将其中一个小混混带到面前时,他们的想法变了。
于是大家将镜头再次对准温月,你一句我一句地追问符合幕后指使的条件有哪些。
温月也没隐瞒,直接说道:“第一,这个人或者家人,近期被我名下报纸爆出过丑闻,所以她对我,或者东江报业心存怨恨。”
“第二,这人是个富太,所以遇事喜欢用钱解决。”
“第三,这人性格很冲动,且不是很聪明,否则她不会让人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温月话音一转:“听到这里,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了怀疑目标。”
指望温月继续说下去的记者们一愣,不是,就这几个条件,香江符合的人一抓一大把,光郑家就有三个符合条件的,我们能有什么怀疑目标啊!
温月却点到即止,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今天邀请大家过来,不是为了诉苦,也不是指望事情闹大后对方能收手,我想做的,是借这个机会告诉那位幕后指使,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且耐心严重不足。”
都是媒体人,在场记者对爆点的捕捉能力自然不差,闻言立刻努力往前送出话筒,希望温月声音能再大一点。
温月也配合,直接接过自家公司记者的话筒,继续说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在这期间里,你可以好好想想要怎么向我道歉,并如何赔偿我、东江报业以及楼上楼下住户和街坊邻居们的损失。”
听到这里,外层围观的街坊们都激动了起来。
他们还能得到赔偿?
但也有人觉得温月是在异想天开,有钱人都会花大价钱养律师团,就算真犯事被当场逮捕,也不一定会坐牢。
何况这次的富太只是幕后指使,你连具体的人都不知道,想抓到对方把柄何其困难?而且就算抓到了把柄,对方想脱身也容易,怎么可能向你这个仇人道歉并给予赔偿?
这种想法一说出来,迅速获得街坊们的赞同,大家兴奋的大脑也跟着冷静下来。
温月却不这么想,继续说道:“如果三天后,我没有等到道歉以及赔偿,未来一个月内,我每天都会爆一个郑家的料。”
嚯!还真跟郑家有关?
不过冯文芳和陈佳君都离婚离开郑家了,如果这件事是她们指使,对于温月的威胁,他们岂不是喜闻乐见?
现场有人这么想,但温月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对着摄像机说:“秦淑珍女士,你做好准备了吗?”
诶?不是说还在怀疑阶段吗?她怎么直接锁定嫌疑人了?而且秦淑珍是谁?被《东江娱乐报》爆过丑闻吗?
……
“秦淑珍女士!请你告诉我,在做这个决定时,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脑子里装的全部都是稻草吗?
郑兴国很想这么问,可想到过去几十年的夫妻情谊,他忍住了,只是一脸失望地看着妻子。
秦淑珍女士,也就是郑太,这会表情有怨恨也有委屈:“她爆出彦泽彦海的事,让我们家丢尽了人,到现在都在圈内抬不起头,我只是让人往她公司楼下泼油漆,都没伤人,做得很过分吗?”
“我说的是过分不过分?我说的是你来这么一出,现在全香江都在看我们郑家的笑话啊!”郑兴国心想,得亏他前段时间做了手术,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心脏根本遭不住。
同时他也觉得很心累,小儿子不争气也就算了,大儿子也犯浑,现在就连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都开始扯后腿。
以至于出了这种事,他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郑兴国揉着眉心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又觉得温家那丫头年纪轻,说不定吓唬几句她就怕了,所以想拿人出气吗?可你可不想想,那可是连亲爹的料都照爆不误的狠人!你再想想,爆完亲爹料后她有受到什么惩罚吗?”
秦淑珍确实是这么想的,同时到现在,她都不觉得温月有什么能耐,嘀咕说:“我又没关注过他们家的事,哪里知道这个。”
“你没有关注过,但我找人打听过,没有!不但没有,据说温荣生还给她涨了零花钱。” 郑兴国说道,“你没跟温荣生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我了解他,他这个人面子比天大,换个人做出这种事,挨揍都是轻的。”
“说不定她是沾了死去妈的光。”
郑兴国斜一眼妻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天真,冷笑问:“如果温荣生这么在意发妻,他能一个又一个地往家里抬人?就算不考虑这些,只看今天发生的事,你还觉得温月是个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边说,郑兴国边用手指敲击桌面,提醒她摆在面前的难题。
“她有什么能耐?不就是撒了点钱,找到了办事的人吗?”显然,秦淑珍不想承认温月的厉害,说道,“她找到办事的人又怎么样?我跟人又没接触过,就算猜到我头上也拿不出证据,一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放几句狠话我就能怕了?”
说这话时,秦淑珍脸上满是不懈,显然并不相信温月真能像她放出的话那样,一天爆一个郑家的料。
但郑兴国却不敢不信。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他是不敢去赌。
两个儿子被爆出丑闻后,他找人查过温月和东江报业,越查越觉得这个人或者这家报业邪门。
爆料还好说,不管是温荣生喜当爹,还是林家儿子被调包,又或者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给对方戴绿帽,当事人做得再小心,也终归是有迹可循,被发现有问题并不奇怪。
邪门的地方在于,爆林家真假少爷那个瓜时,温月连假少爷林永康买凶杀人的录音都能搞到。
他找人查过,很确定那几段对话发生的事件地点都不同,且林永康和对话的另一方都没有看到周围有人,甚至林永康和陈阿妹之间那通电话是在电话亭里打的,而电话亭是他随机找的。
得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温月才能弄到这通电话的录音。
是,对外温月一直说几段录音都是匿名人士寄给她的,可到现在也没人见过这个匿名人士,除了她,还有谁能证明这个人的存在?
还有爆他两个儿子各自丑闻时附带的照片,他特意问过,郑彦海确实不着调,明知道在偷情,偷的人还是大嫂也不知道注意点,拍过不少照片。
但郑彦泽一直很注意,约会很少去外面,更没拍过照片。尽管看角度,他那几张照片明显都是偷拍,可室外照片说偷拍过得去,室内偷拍……
总之事发后,郑彦泽特地找人检查过平时约会的房子,最后什么都没查到。
想到《东江娱乐报》刊登的那些来源不明的证据,郑兴国实在没办法不拿温月的话当回事,考虑良久说道:“明天我联系一下老林,让他们夫妻帮忙跟温家那丫头约个时间,你跟她道个歉吧。”
秦淑珍瞬间炸了,扯着嗓子喊:“什么!你让我去跟那个衰女包道歉?!!”
“不然你打算怎么办?之前就是因为冯文芳和她起冲突,没有道歉,她才会爆我们家的丑闻,今天你又把人得罪狠了,她真一天爆一个我们家的料怎么办?”郑兴国问道,“你觉得我们家经得住她每天爆料?”
秦淑珍冷笑说:“狠话谁不会说?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有那么多料!”
“万一她真有呢?”郑兴国头疼道,“你敢赌,但我不敢啊!哪个做生意的能保证做事绝对规范?很多事不查还好,查出来轻则破产清算,重则要进监狱啊!你也不想我和彦泽进监狱吧?”
秦淑珍终于怕了,但想到要跟个毛丫头道歉,心里仍觉得过不去那道坎,嘀咕说:“哪有这么严重?”
听出她话音里的松动,郑兴国直接说:“我让老林帮我们约明天见面?”
秦淑珍不想答应,又不敢不答应,最终气恼道:“你是一家之主,当然你说什么是什么咯!”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
得知郑兴国夫妻想见自己,打算当面道歉,温月没怎么犹豫,问过易淮方不方便后就同意了见面的事。
于是次日晚上,一行人齐聚半山的一家私人会所。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通过系统影像转播,温月早就知道郑兴国夫妻长什么样。
不过可能是病了一场,哪怕手术成功,半个月过去郑兴国看着也苍老不少,头上白头发又多了些。
跟他比起来,秦淑珍看起来就年轻多了,她长得也不错,据说年轻时是演员。只是那时候的娱乐圈神仙打架,她长得虽然不错,但演技平平,一直没能混出名堂,所以遇到小有财富的郑兴国并嫁给他后,她很快选择了息影。
因为婚后衣食无忧,且丈夫对她一心一意,秦淑珍日子过得非常顺心,保养自然也不错,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四十出头。
就一点,她估计对温月很有意见,进包厢就一直垮着脸。
温月并不在意,反正秦淑珍再看她不爽,待会也得向她低头道歉。要是她脾气上来不肯道歉就更好了,那她就有理由每天爆一个郑家的料了。
跟郑彦泽兄弟互给对方戴绿帽比起来,郑家其他的料都不算劲爆,但量可真不少。
比如郑兴国在豪门圈中虽然算模范丈夫,发家多年从未在外拈花惹草,但他对秦淑珍其实并非一心一意,他的最爱另有其人,而秦淑珍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又比如最开始做家具生意的其实是郑兴国的朋友,当时他过得穷困潦倒,为了帮他,朋友给了他一份工作。郑兴国口才很好,很快就成了家具厂的销冠,也因此得到了朋友赠与的股份。
但后来郑兴国朋友遭遇财务危机,他不但没有帮忙,还拉了一大帮工人独立出去,自己开厂挣下第一桶金。
而他那个朋友因为破产跳楼了。
还比如郑家账目明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真查来有问题的地方不少,存在偷税漏税现象,真查起来着一家子说不定要进去一个。
郑兴国心有白月光这个还好说,秦淑珍嫁给他也不单是因为爱情,夫妻过了那么多年,对他过去的事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他背叛朋友这事也不算新鲜,香江媒体隔几年就要给普通市民科普一次,关注这方面消息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传闻。
数来数去,能让郑家喝一壶的也就偷税漏税这件事。
可惜她放过话,说秦淑珍拒不道歉才一天爆一个料,这瓜暂时不好爆,至少得过几个月再说。
什么?你说秦淑珍道歉后温月继续爆料是言而无信?
对此温月只想说,郑家都违法犯罪了还好意思跟她谈诚信?再说面对违法行为时进行举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对于郑家这种偷税漏税薅国家羊毛的行为,坚决不能姑息!
呃……虽然现在香江还没回归,每年还要向英国支付大量军费,被攫取大量财富。但回归是大势,香江政府盈余多点总是好事。
抱着这种想法,面对秦淑珍没什么真心实意的道歉,温月心里毫无愧疚,甚至挑刺道:“如果郑太认为自己没有错,可以不道歉,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温小姐你误会了,在家时我已经和太太好好沟通过这件事,她对给你和你公司员工造成的困扰深感歉疚,心里并无勉强。”郑兴国笑容和煦说道,又侧过头用眼神示意秦淑珍。
秦淑珍心里虽然不愿意,但面对丈夫的强势,只好攥紧拳头挤出笑容说:“温小姐,我的确是在真诚向你道歉,并没有勉强,关于赔偿你直接报数字,多少我这边都没问题。”
谈到钱,温月挑剔的心没那么强烈了,说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直接报了,放心,我不多要你的,全部赔偿加起来你给一百万就行!”
虽然郑家不算小门小户,秦淑珍手里上千万的珠宝都有好几件,但听到这个数目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我只让人在你公司楼下泼了几桶油漆,恢复原样要不了这么多钱吧?”
温月理直气壮道:“你是只泼了几桶油漆,但我为了查你可没少花钱,光抓人就给出去四十万。”
秦淑珍气得眼睛一竖,心想我又没让你花那么多钱查我,凭什么要我出钱。但她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丈夫说:“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问题多了去了!”秦淑珍抢着说,“就算这笔钱我出了,那还有六十万呢?用到哪里去了?”
“我楼下两个商铺,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你往他们门上泼油漆,这生意还怎么做?不得歇业?他们都是小本生意人,全家都指着这点收入,修整期间停工,我是不是得补偿他们?他们受了惊讶,我是不是得安抚他们?免掉他们本月租金?这一来二去,二十万不就没了?”
解释完这一节,温月继续说:“另外给你办事的人是附近出了名的烂仔,他们在我楼下闹事,不止楼里住户,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跟着提心吊胆,为了安抚他们,我是不是得给点精神补偿?一人两千,不过分吧?按一百个人算,二十万又没了。”
“至于最后二十万,则是对我公司员工的补偿,知道有人去公司闹事,他们可都吓坏了。”温月说着想起来,“照这么算,赔偿我还要少了,经你这么一闹,短时间内我公司开不开工都成问题,如果新一期报纸开天窗,亏损可不会少。”
温月这一笔一笔的账,粗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全是歪理。
而且泼油漆这种小事,就算到法院打官司,肯定也陪不了这么多钱,有一二十万就不错了。
她可倒好,上来就要一百万,狮子都没这么能张口的!
秦淑珍心里万般不愿意,但郑兴国不想为这件事多纠缠,直接掏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一百五十万的支票递给温月。
“这一百万,用来补温小姐你个人以及街坊邻居的损失,五十万算作你公司的亏损,另外你公司后续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我这边能帮的一定帮。”郑兴国说完正事,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说,“说起来我和你父亲也是认识的,你小时候我们还见过,我们两家也算通家之好,实在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小温你说是不是?”
林冠华也出面打圆场说:“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老郑答应了你的要求,那小温你这边……”
后面的话林冠华没说,但意思谁都能听出来,是在让温月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这边别的还好,就一点,”温月拿起支票说,“你们也知道,我之前在媒体面前放过话,要求郑太向我道歉,给予赔偿。据我所知,这件事关注的人挺多,所以今天过后,我会接受采访,让关注这件事的人知道结果,你们这边没问题吧?”
国人喜欢说“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有钱人,一个比一个要面子。
郑兴国愿意让妻子私下向温月道歉,但如果这件事被爆出来,丢脸的不止秦淑珍,还有郑家。
他眯起眼睛,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温月,在心里揣度她手里是否真有郑家的料。
但对面坐着的年轻人实在太镇定,脸上看不出丝毫心虚,郑兴国心里没底,不免陷入挣扎。
秦淑珍则没丈夫那么好涵养,当时就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温月,你别太过分!”
温月似笑非笑道:“我以为在泼油漆事件后,不管我对你们郑家做什么,都谈不上过分。当然我这人是很好说话的,如果郑太太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最多当我们今天没见过。”
说完,温月放下支票起身就往外走。
易淮见了也不犹豫,起身跟着往外走去。
只是两人还没出包厢,郑兴国就开口了:“温小姐的要求,我答应了。”
“老公!”秦淑珍尖叫。
郑兴国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说:“这件事本就是你做得不对。”
……
自从温月放话秦淑珍三天内不道歉,就一天爆一个郑家的料,全香江的媒体就盯上了两家人。
这天晚上三方刚碰头,隔天早上这件事就见了报,媒体对秦淑珍是否低头道歉这件事众说纷纭。
有人认为如果秦淑珍不愿意道歉,两方没必要碰面。但也有人觉得郑家肯定托了林冠华夫妻打圆场,温月毕竟是小辈,肯定不好跟老一辈硬刚,让步也正常。
但不管秦淑珍道没道歉,在两人碰头后,香江媒体人就知道未来一个月自己怕是吃不上郑家的瓜了。
果然,三天之期结束,大家没等到温月出来爆瓜,再等温月给永利街的街坊邻居发完精神补偿费,大家就知道这事彻底没戏了。
不过正当大家以为这件事落幕时,《东江娱乐报》周五新一期的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温月的个人专访,配图是郑兴国开出的那张支票,标题则用大号字体写着——
如何用三句话,让富豪为你豪掷百万!
第29章 连环杀人案
“在此, 请让我代表公司员工,以及永乐街全体受惠街坊,向秦淑珍女士致以诚挚感谢!也欢迎她屡教不改, 哦不, 是为了永乐街全体街坊的幸福生活,再次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中环一家咖啡厅的最里面,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拿着一份报纸, 边念边咯咯笑:“这女人实在太损了!我都不敢想象, 秦淑珍看到这篇专访后会有多生气!”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闻言,端起咖啡抿了口说:“温月嘴巴确实厉害。”说完又面露疑惑,“你现在不讨厌她了?”
没错, 约在咖啡馆里见面的两人正是冯文芳。
外人都觉得, 互相绿了地方的两个女人应该水火不容, 哪怕之前合作过,分到钱离婚后她们也应该迅速分道扬镳。
事实却并非如此。
丑闻刚曝光时, 两人确实互相憎恶着对方, 直到现在,她们依然看不上对方性格中的某些缺点。
但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们同样厌恶着郑家人, 再加上之前的合作中发现对方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且丑闻曝光后, 两人一起被名媛贵妇圈除名,现在谁都不乐意跟她们一起玩。
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 她们只好抱团取暖, 哦不,应该是摈弃偏见成为朋友。
现在两人关系谈不上多亲密, 但十天半个月总能出来喝一次咖啡,聊聊现状,说说关于未来的打算,以及骂一骂郑家,看看他们家的笑话。
秦淑珍往温月公司泼油漆反被讹钱也就算了,道歉还闹得人尽皆知,丢人丢到姥姥家。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她们当然要出来碰头笑话一下郑家。
对于陈佳君的问题,冯文芳想了下说:“说实话,事情刚爆出来的时候我挺恨温月的,要不是当时事情多,我都想往她公司泼油漆。”
冯文芳放下报纸,一手托腮,一手捏着汤匙,搅拌着咖啡说道:“但后来我觉得,凡事诱因必有果,我做错了事,总有一天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温月名下报纸爆出这件事,说到底只是这一天来得更早了些,也更让我猝不及防。但也正是这份猝不及防,让我迅速看清了郑家两兄弟的嘴脸……”
说到这里冯文芳脸色暗下去,端起咖啡喝了口后苦笑道,“同时我也看清了,原本以为很可靠的亲人和朋友。”
冯文芳从小就听二太太说他们二房三人是一体的,荣辱与共,所以大学毕业后开始相亲,她考虑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喜不喜欢对方,而是对方家世够不够,能不能帮到她哥哥。
所以她放弃了郑彦海,选择了郑彦泽。
虽然现在看来,这两兄弟一样的没担当,谁也靠不住,但这段时间她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她嫁给郑彦海,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可是真的吗?
想到郑彦海婚后不但和她有地下情,还时常在外拈花惹草,冯文芳忍不住心生怀疑。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出事前,每次回娘家,不管是她妈咪还是兄嫂,对她都非常亲热。但等她出事,兄嫂瞬间变了脸,妈咪也时常埋怨她糊涂。
甚至在郑彦泽同样爆出丑闻后,他们不但不为她感到生气,还想让她借此回到郑家,委曲求全地过完后半辈子。
亲人如此,朋友更不必说。
虽然和温嘉琪认识初期,冯文芳有些攀附的想法,但后来她也付出了真心,把对方当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要不是因为这样,当初从温嘉琪口中得知温月爆出林永康的身世是为了报复她,冯文芳也不至于那么仇视温月,在林家宴会时跟她发生冲突。
如果她们没有发生过冲突,或许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她依然会是温家的大少奶奶。
出事后,冯文芳曾经打过电话给温嘉琪,想让她帮忙找找温荣生,看能不能搞定温月,解决她的麻烦。
其实打出那通电话时,冯文芳就做好了不成的准备,要是温月那么好搞定,林永康就不会被曝光身世。
她希望的其实是作为朋友的温嘉琪,能安慰她几句,或者像之前林永康身世曝光后,她跟着痛骂温月一样骂人几句。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有。
温嘉琪敷衍她几句后就说这段时间很忙,让她以后少打电话过去。她听了心里很不甘,说自己都是为了她才会得罪温月,落得这个下场。
谁知温嘉琪听后直接说:“第一,我从来没有让你替我去找温月出气;第二,你落到这个下场难道不是因为你管不住自己,不顾廉耻偷人吗?文芳,我跟你不一样,我虽然离婚了,但谁都知道我是被骗了,所以我以后还是要嫁人的,你现在名声这样,如果被人知道我跟你还有来往……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再体谅我一次好吧?”
总之,在经历过亲情友情的双重背叛后,冯文芳看开了很多事,心里对温月的最后一丝怨恨也随之消散了。
她为其掏心掏肺过的亲人朋友尚且如此,她凭什么指望被她狠狠得罪过的温月,在知道她的丑闻后替她隐瞒。
“你能看开就好。”陈佳君放下杯子,沉默片刻说道,“我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如果顺利,可能会出国读书。”
“你要出国?”
“嗯,”陈佳君苦笑说,“爆出这样的丑闻,去哪都要被人多看几眼,在家也总遭嫌弃,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而且我大学学的是艺术专业,以前背靠郑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离了婚,娘家也靠不住,不趁现在多学一学,我怕分到的财产挥霍完后晚景凄凉。”
冯文芳若有所思:“你有想法就好。”
陈佳君点头,想想又忍不住劝一句“你也一样,多为以后考虑考了吧。”
“我会好好考虑。”
……
温月这几天有点忙。
虽然泼油漆事件圆满解决,她帮自己和街坊邻居都争取到了赔偿,但她并不怎么放心让报业员工继续在永利街九号办公。
毕竟只要她持续爆瓜,就会不断得罪人,这次是秦淑珍找人泼油漆,下次得罪的人会不会做更极端的事,谁也不知道。
跟上环中环那些高档写字楼比起来,永利街九号的安保太差了。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安保,那里的房子都是私人住宅,门面都不多,基本都是普通住户,公司更是东江报业一家。
东江报业以前就是个濒临倒闭的小公司,连新闻都挖不倒,更不用说得罪人,根本没那机会的,所以东江报业才能在那安稳待几年。
但温月穿来后,爆出的全是大瓜就算了,主角还都是富豪,有钱人受了气肯定要找人出,那些人找不了温月的麻烦,只好往东江报业使劲。
为了公司员工的安全,温月觉得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在永利街办公了。
于是拿到赔偿后,温月就联系了庄辉,让他找个安保好点的商厦,最好办公室再大一点,现在的太小了,以前看着还行,人多起来后她每次过去都觉得逼仄。
其实就算没有油漆事件,她也不打算让公司员工在永利街办公多久,现在只是把搬家时间提前了。
不过最终帮温月找到合适办公地点的不是庄辉,而是易淮。
新办公地点也不在其他地方,就在易淮位于中环的公司总部楼下。
易淮投资的产业不少,但规模最大的是地产和电器。
虽然因为他发家比较晚,当时香江市场已经被富豪家族分瓜得差不多,但他依然拼出了一条血路。
而且因为他是记事后才随家人来的香江,对内地很有感情,小有积累就开始去内地投资,所以内地经济发展起来后,他身家也跟着翻了好几倍。
不过易淮很清楚,他能在内地得到那么多优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港商身份。所以内地发展再好,他也没有放弃大本营,没有将总部迁到内地的想法。
甚至四年前,他还斥巨资在中环买下了一栋商厦。
那栋商厦建于八十年代初,有三十六层高,易盛总部人不多,占了中间四层,楼上楼下都租了出去。
正好最近楼下有家公司破产退租,得知温月想给报业公司换新办公室后,便提议将楼下租给她。
温月听后有点心动。
虽然她没去过易盛总部,但当了这么久邻居,对易淮这人有一定了解,他这个人非常注重安全。商厦是他自己的物业,安保肯定不会差。
而且他是男主,能被他看上买下当总部的商厦,环境肯定也不会差。
唯一差点的可能是租金,虽然《东江娱乐报》销量呈稳定上升趋势,但公司人员也一直在增加,相应的各项开支也在增加,目前的收入支出只能说略有盈余。
但中环的三百平办公室,想也知道租金不会便宜,加上这笔支出,报业公司的财政压力会有点大。
可温月转念一想,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反正她有钱,就算短期内收支无法平衡,多个租金也不至于把她拖破产,最重要的是安全。
不过找易淮一问,租金便宜得让她惊讶,以至于她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亏本出租吧?”
易淮最近没那么忙,晚上回家的时间早了很多,偶尔中午也会回家吃。两人碰面的机会多了,交谈自然随之增多,关系比一个多月前融洽许多。
这不,易淮都会开玩笑了,他说道;“如果看你的面子,我可以免费出租。”
“那租金为什么会这么便宜?”温月疑惑问。
易淮解释说:“香江人重迷信,我打算租给你们公司的这间办公室,前任老板是因为破产退租,所以很多人嫌兆头不好不愿意租,就算愿意租也要趁机压价。与其低价租给陌生人,我想不如把办公室低价租给你公司,说不定你们公司规模大了,以后我整栋楼的租金都能跟着涨一涨。”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温月思索着说:“那咱们先签半年约?”按照现在的势头,半年后报业公司的盈利较现在应该会有比较大的提升,应该能负担得起中环商厦的高额租金。
“可以。”
于是亲自前往易盛看过空出来的办公室后,温月和易淮顺利签订合同,她也迅速联系黄志豪定下搬迁事宜。
因为之前公司退租时欠了两个月租金,老板无力支付,只好将办公桌椅柜子等抵给易盛。温月看过后觉得那些家具都挺新,就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一并接受了。
不用另外定制家具,搬家工作自然进行得很快,周五早上新一期报纸刚上市,下午东江报业便集体搬了家。
换了新办公室后,公司员工们都挺兴奋。
尤其是黄志豪后面挖来的那些人,他们以前都供职于大公司,办公场不是在商厦就是独自一栋楼,不像东江报业蜗居在居民区里。
虽然离职前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进东江报业后做得也很开心,但从商厦到居民楼,心里仍忍不住生出落差感。
如今公司搬到中环的易盛大厦,这些人心里连这点落差都没有了,搬家时说说笑笑,来回跑几趟也不嫌累。
因为新办公场所面积挺大,而公司员工没那么多,所以温月给自己也弄了间办公室,方便她以后隔三差五来坐一坐。
搬家后的第二天,温月再来公司就没去主编办公室,而是把黄志豪叫了过来。
叫黄志豪过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她打算在现有基础上,增加发行一份日报,作为《东江娱乐报》的副刊发行。
当然,副刊只是温月个人的说法,理论上两份杂志是独立的,但在温月的考量里,日报确实是作为周报的补充报纸发行的。
根据之前的经验,温月发现每次新瓜爆出去后,瓜主和相关人员或多或少都会有动作,比如真假少爷瓜中温嘉琪接受采访,又比如换乘夫妻瓜中夫妻决裂撕逼。
虽然他们闹出的不一定有瓜刚爆出来那么大,但他们的这些动作,确实能为报纸带来巨大的浏览量。
所以每次温月爆瓜后,香江报纸都会迎来一次销量小高峰。
在这时候,周报的局限性就很大了,因为发行周期长,每次到《东江娱乐报》新一期报纸上市,讨论热潮早就过去了。
要不是温月手里有瓜,东江报业真是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
之前温月只把东江报业当成爆瓜挣吃瓜值的平台,自然不在意这一点。可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员工越来越多,温月觉得她该为公司未来的发展多考虑一下了。
然后她就想到,既然香江其他媒体可以跟在她后面喝汤,那她为什么增加一份日报,自己也参与其中跟着喝口汤呢?
于是,就有了今天温月和黄志豪的谈话。
作为公司的实际管理人,黄志豪当然乐意增加一份报纸,这也是公司越来越好的证明嘛。他就是觉得两份报纸定位重合度太高,而日报优势又明显大于周报,他不太确定温月对两份报纸的定位是什么。
或者说,他想知道以后有真假少爷这种大新闻,是要优先刊登在哪份报纸上。
温月则想真假少爷这种级别的瓜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且周报已经有了稳定的读者群,便说:“我这边拿到的大新闻优先登在周报上,日报作为补充报纸发行,像之前郑家兄弟大打出手和离婚的新闻可以登在日报上,这样流量可以两头吃。”
“我明白了。”黄志豪点头问,“那日报的名字叫什么?”
温月想了想说:“东江娱乐日报吧。”
“行,我会尽快做好新报纸发行的准备工作。”
谈完这件事,温月又让黄志豪列出公司里笔杆子厉害的记者,如果他们愿意,后续她会把新闻撰写工作分摊给几个人完成。
黄志豪一听就忐忑起来:“温小姐,我之前写的稿子是有哪里不好吗?”
“你写的稿子很好,但你也看到了,我收到的这些新闻很容易得罪人,秦淑珍胆子算小的,报复也只是让人上门泼油漆,但以后的新闻我也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更不知道得罪的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报复,我身边有保镖,不怕普通手段,但你不同,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你很可能成为第一个被报复的人。”
多找几个人撰稿,等于多找了几个人分摊风险,同时也是为了告诉那些人,针对报业普通员工没用,新闻来源在她手上,只要她在,就能找到撰稿人,爆出他们的丑闻。
如果是以前,温月还真不一定敢把风险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现在她身边有保镖,手里还握着外挂系统,不用再担心被枪杀,自然能做出更大胆的选择。
这也是油漆事件中她表现得那么强势高调的主要原因,她要吸引全部火力,就得站在最高处。
温月解释说道:“前面写的稿子见报时我让你署佚名,也是这个原因。”
明白温月的意思后,黄志豪松了口气,说道:“报业里确实有几个稿子写得不错的人,不过他们愿不愿意来写匿名稿,我也不太清楚,得先问问。”
“行,问清楚你给我名单就行。”
随着公司规模扩大,笔杆子也多了不少,黄志豪最开始挖来的几人就有两个文笔不错的,后来陆续招的人中也有几个好的,还有新入职的徐凯文。
嗯,在参加过东江报业被泼油漆那天的简易发布会后,徐凯文就向《娱乐日报》打了离职申请,他在公司不怎么得领导看中,辞呈批得很快,东江报业还没搬家他就在这边入职了。
这几人听后没怎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黄志豪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记者这行业真挺容易得罪人的,胆小怕事的人在这行业基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这些人能被他挖过来,就说明他们不是庸庸碌碌之辈,或多或少都出过爆款新闻,得罪过富豪和明星。
不用出去风吹日晒,帮忙写写稿子就有奖金,他们心里当然乐意。
何况根据之前的经验,温月拿出来的都不是小新闻,作为媒体人,谁不想有机会参与到重磅新闻的爆料中去?哪怕写完的稿子只能署佚名。
佚名本身就是对他们人身安全的一种保护,他们理解的。
搞定公司的事,温月就准备进行下一步,多去富家少爷千金聚会的地方转悠,看能不能偶遇瓜主了。
只是温月还没来得及行动,就收到消息,得知这些少爷千金们不怎么聚会了。
原因当然不是这些人突然改了性子,而是香江最近不太平,有人在湾仔公园发现了一具女尸。
而这具女尸,并非近期发现的第一名死者。
这天温月没出门,坐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换了没两个台就看到有频道在报道最新发生的:“据悉,这已经是近一个月内发现的第三起谋杀案,且这三起谋杀案的死者都为女性……但目前并无更多证据表明,发生的这三起谋杀案之间有任何关联……”
虽然温月重视自身安全,有了保镖后根本不一个人出门,但看到这种新闻依然觉得心里惴惴,忍不住问系统:【统,你能查到凶手是谁吗?】
系统回答说:【亲,我只有在见到本人时才能看到对方的过去未来哦,所以除非凶手本人站在你面前,否则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这是温月早就知道的事,得知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忍不住想,她不可能主动去见凶手,那去见死者呢?能不能从中得到线索。
琢磨这事倒不是温月眼馋接连四起谋杀案带来的热度,想挣曝光凶手的吃瓜值,而是单纯的心有不忍。
目前出现的三名死者,有子孙满堂的老人,也有家庭和睦的中年女性……最新的死者今年三十二岁,是个公司白领,本人性格和善,从不跟人结仇,而媒体放出的照片虽然打了码,但可以看出是个阳光开朗的女孩。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到媒体放出的一张张受害者的照片,温月实在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但系统的回答让人失望:“除非宿主能见到活的死者呢。”
温月:“……”这说了等于没说。
先不提这些案子是不是一个人做的,凶手会不会继续犯案,就说香江六百万人,她要怎么做,才能精准见到下一名死者?
不可能的事嘛!
但温月没想到,有些事还真就这么巧,没过几天她就见到了下一名“死者”。
……
温月见到下一名“死者”这件事,得从一封寿宴邀请函说起。
寿宴主人叫周世荣,是香江一家连锁酒楼的老板,不过他酒楼规模不大,按照香江现在的阶层划分,他和易淮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因此,按照常理来说就算他们认识,周世荣要过六十大寿,以易淮现在的地位也没必要亲自参加,让人送份礼物过去就行了。
但周世荣身份很特殊,他对易淮有知遇之恩。
而说到这层渊源,就不得不提一提易淮兄弟俩的身世。
原著中易淮祖籍浙省宁城,对应现实应该是浙江宁波,民国时期举家搬迁到了沪市,也就是现实中的上海。
易家本就是宁城豪富,当时当家的易淮曾祖又有经商天分,举家搬到沪市后,易家财富在他手上翻了好几倍。
易淮曾祖是爱国义士,当时一面经商,一面资助地下党,偶尔也会帮着传递情报遮掩行踪。只是他做得虽然小心,却还是被人知道了身份,被捕前夕他收到消息,趁夜送几名子女分别离开沪市。
易淮祖父被送回了浙省,但因为怕暴露身份没回宁城,而是去了杭市周边乡下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虽然是逃难过去的,但易淮祖父日子过得一点都不艰苦,他分到了不少钱,买屋置地只要不乱花,够保几代人安稳过日子。
但偏偏易淮祖父不中用,好赌,没几年就把家业败光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要不是家败,解放后易家也不会被定性成贫农。
建国后,国家推行扫盲工作,各地开始建小学,于是上过几年西式学堂的易父再次迎来了上学的机会。
他这人很有些读书的天分,本人也很刻苦用功,刚进学校读的是四年级,半年后跳一级,初中更夸张,三年初中一年就读完了,高中倒是读了两年,然后顺利考上大学。
大学毕业后,易父被分配到了沪市一家制药厂工作,也是在那认识了易淮母亲。
大运动开始后,很多高学历的人被扣帽子,但易父成分好,做的又是技术工作,所以初期没有被波及,日子还算安稳。
但这样安稳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七零年初,易父被好友告发身世,说他有亲属在海外。
在那个年代,有海外关系可是非常严重的,于是没多久,易父被定性下放。易淮母亲不愿意离婚,带着他们兄弟跟随丈夫到了粤省。
易家败得虽然早,但易父这辈子真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下放没多久他就受不了了。
恰好他下放的地方和香江隔海相望,当地一直流传着香江遍地是黄金的神话,逃港事件层出不穷。
易父听得多了,便也起了心思,他知道有个姑姑很早随夫家到了香江。
当时粤省想偷渡去香江有三条线路可以选择,其中西线最近,水路就几千米,可以游水过去,但这里巡逻的民兵也最多,很容易被抓。
中线是陆路,不需要会游泳,但要翻越铁丝网,而且这条线路哨岗很多,还有警犬,同样容易被发现。
东线防守相对松一些,但这条路去香江也不容易,最近的海边到香江水面距离也有十几公里,必须坐船,所以一般是自制橡皮艇过去。不过有橡皮艇,想平安到香江也不容易,因为这条路风浪很大,搞不好就可能船翻人亡。
易家夫妻带着孩子,自然没法游水,陆路也不好走,所以他们选择的是坐船。因为担心路上碰到大风大浪或者巡逻民兵,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七四年年初开始计划,却直到年尾才正式行动。
他们运气不错,那天没有碰到巡逻民兵,前半夜也一直风平浪静,但他们的好运气没能撑到香江,天明之际,浪来了。
大浪过后,易淮母亲被海浪卷走无影无踪,他们兄弟则被父亲拖上了岸。
因为抵垒政策,到香江后他们顺利地拿到了身份证。
原本易父打算在香江安顿下来后,直接去找多年不见的姑姑,但打听许久才得知他们一家早就举家搬迁到了美国。
易父无奈,只好带着易淮兄弟在租金便宜的寮屋住下。
刚在香江安顿下来时,易父以为凭着大学学历,就算没有亲戚帮助他肯定也能出人头地。但现实非常骨感,当时香江对内地学历认可度并不高,再加上他粤语不太好,找工作处处碰壁,能找到的不是服务员就是送外卖。
这让易父感到很挫败。
好在他学习能力不错,苦熬半年后终于迎来了转机。
那时候易淮兄弟都以为日子会变好,却没想到半年不到,易父就认识了新女朋友。因为对方家世优渥,且年轻未婚,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家。
第一年,易父还时不时会回去看他们兄弟,到第二年他就开始只出钱不露面,到第三年,人没了钱也没了,他新任妻子怀了孕,准备移民到国外。
当时易淮也才十四岁,虽然个子不矮,但正规点的店都不会招他。不正规的店要他却会把工资压得很低,根本不够他和弟弟生活。
走投无路之际,他走进了一家冰室,问他们招不招人。
那家冰室人手充足,并不缺人,但老板知道他的情况后决定录用他,而且不但工资正常给,还愿意在仓库隔出个小房间给他和弟弟住。
后来得知他读书时成绩很好,冰室老板还整理了儿子的旧课本给他,让他得以在工作之余继续学习。
十六岁那年,易淮自学完了高中课程,转行做销售的同时,也想办法弄到了香江大学的旁听证,开始出入大学校园旁听自己感兴趣的课程。
二十岁那年,易淮攒了一笔钱进入股市,恰好碰到股市暴涨,挣到了第一桶金。
虽然易淮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全是因为冰室老板的帮助,但他当时给予的帮助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易淮的命运。
而那家冰室的老板正是周世荣。
易淮这人看着冷,实际上很有情义,发家后没忘记拉拔周家,投钱帮周世荣将冰室扩成酒楼,公司员工聚餐和客户见面也基本都是在周记酒楼。
周世荣做生意实在,又有和易淮的这层关系在,这几年生意自然顺风顺水,到如今名下已经开了五家差不多规模的酒楼,形成连锁。
每年周世荣过生,不管是大办还是自家人吃顿饭,易淮都会参加。这次是六十大寿,他自然更不会缺席。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提前把在内地管理公司的易东给叫了回来。
易东和易淮长得挺像,身高也差不多,要不说他们差了几岁,第一次见的人没准会把他们当成双胞胎。
但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易淮可能因为是大哥,十几岁就要养家,性格更加沉稳,也更严肃。
易东经历的事虽然也不少,但头上始终有人罩着,性格看起来开朗很多,回家看到温月就主动迎上来,热情地和她握手,笑眯眯道:“久仰大名!大嫂你好!”
这两个四字组成的短句,单拎出来哪个听着都没问题,但组合在一起怎么听怎么奇怪。
再结合原身和易淮结婚后一直分居,三年里和他这个丈夫见过的次数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更不用说易东这个隔了一层的小叔子。
温月很怀疑面前笑容洋溢的人是在嘲讽她。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易淮听后眼神凌厉地斜了弟弟一眼:“好好说话。”
“我这不就是在好好说话吗?”易东反问,对着温月笑眯眯解释道,“大嫂你不知道,我人虽然不在香江,但一直都很关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你大义灭亲的事我可没少听,唉,可惜大哥心狠,自己拍拍屁股回香江就算了,还要我常驻内地,不能近距离旁观这些事。”
边说边拿眼睛瞅易淮,但后者根本没搭理他,抛下一句“吃饭”就越过他去了餐厅。
易东不由叹气,对着温月卖可怜说:“大嫂你看,我过的日子就这么水深火热。”
温月却丝毫不同情他,甚至捂住了眼睛说:“你别顶着跟你大哥这么像的脸做这种表情,瘆得慌。”
说完不管一脸愕然的易东,也快步去了餐厅。
良久,易东才闭上嘴巴,微微侧过头,声音幽幽道:“看来这段时间,大哥大嫂相处得不错啊。”
旁边站着的刘管家会意,说道:“确实不错。”
“哦?那他们住到一起了?”
刘管家迟疑片刻,摇头:“暂时还没有。”
“啧。”
……
易家的餐桌是长条桌,人口多的家庭,比如温家,温荣生这个男主人向来是一个人坐在上首,然后小老婆和子女分坐在他两侧。
但易家之前就温月和易淮两个人吃饭,后者也不是那么重规矩的人,于是两人向来是在长的桌边相对而坐。
今天虽然多了易东,但管家安排人摆餐具时,仍遵循了他们之前的习惯,只是一边摆了两套餐具,一边只有一套。
易淮自然坐在了两套餐具那边,温月则按惯性坐到了对面。
一般来说,易东进餐厅后应该坐到还有易淮身边,但他这人向来不走寻常路,毫不犹豫坐到了温月下首,再伸手将空的那套餐具往面前一拉,并笑着问:“大嫂,不介意我坐在你身边吧?”
他都这么问了,温月还能说什么:“随便。”
“我就知道大嫂是个痛快人。”易东笑眯眯说完,伸手夹了一根糖醋排骨,吃了一口说,“嗯,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吃。”又问温月住过来后饮食上有没有不习惯。
温月回答说:“挺好的。”
“那就好,大哥这个人啊做生意厉害,但人际交往方面嗯,”易东嫌弃摇头,“尤其是跟女人相处,哦,他就没跟女人相处过,以前有次出去吃饭,隔壁桌一个女生问他家里电话号码,大嫂你知道他跟人说什么吗?”
温月看一眼皱眉吃饭的易淮,想到前世看过的言情小说经典桥段,猜测问:“他对人说没有电话?”
“大嫂你厉害啊!”易东一脸惊讶地说,“这都能猜出来,看来你很了解大哥嘛!”
温月:“……那倒也没有。”
“大嫂你不用谦虚,我都明白的。”易东笑眯眯地说,“总之大哥这个人呢,前半辈子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其他方面就差点,经验不足嘛。还成天板着个脸,看起来很吓人,但他这个人其实很柔软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温月问:“外冷内热?”
“对对,就是这个词,大哥就是这种人,所以大哥你在家住着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不用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说就行,他肯定会给你解决。看他板着脸也不用害怕,他这个人在外是老虎,在家就是纸老虎……”
易淮再听不下去,放下筷子问:“你不饿?”
刚还说大哥是纸老虎的某人瞬间老实下来,干笑着说:“我刚回来,跟嫂子聊聊天,拉近一下关系嘛。”
“看来是不饿。”易淮有自己的理解方式,说道,“你去书房等着我。”
易东:“大哥……”
“一、二……”
没等易淮喊到“三”,易东长叹一口气对温月说:“大嫂,咱们下次再聊啊!”说完起身出了餐厅。
易东走后,易淮迟疑片刻道:“阿东没正行,你不要听他乱说。”
“他乱说了吗?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啊,”温月直视着易淮的眼睛说,“我也觉得你这外冷内热。”
易淮怔住:“是吗?”
“当然,”温月举例说,“我爆那些豪门的料,我爹地每次都只知道让我小心注意不要得罪人,但你一直都很支持我,不怕我得罪人影响你,我觉得你比我爹地好多了。”
易淮:“……”虽然是跟她爹地比,但好歹算是夸奖?
……
吃过饭,易淮去了书房。
易东在里面侯了许久,因为觉得无聊,易淮进去时他正盘腿坐在花瓶前拔其中一朵花的叶子。
易淮看到忍不住拧眉,走过去问:“手欠?”
“我无聊嘛。”易东说着,连忙起身走到易淮身边,笑着问,“你和大嫂聊得怎么样?”
“没聊。”
“没聊?不可能!”易东一脸不信,“我给你铺垫了这么多,还给你们腾了地方,那么长时间你一句话都没跟老婆说?”
听到“老婆”两字,易淮斜易东一眼,坐到办公桌后说:“他说我比她爹地好。”
“这……”虽然是夸奖,但拿老公和爸爸比,是不是不太合适?
易东正琢磨着,就听易淮说道:“明天周叔过寿,你和我一起过去。”
“知道。”易东回答,想他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吗?
易淮继续说:“寿宴过后,我会和周叔提一提你和小冰的事。”
易东脸色变了,却没急着开口,而是慢悠悠地靠到椅背,做出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问:“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和小冰能有什么事?”
“我打算让你和小冰先订婚,等她大学毕业,你们就结婚。”
“我和小冰虽然认识,但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没有其他感情,”易东笑着说,“把我们凑到一起,不太合适吧?”
易淮说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但据我所知,大哥你和大嫂还没有同房?”
易淮皱眉:“我在说你和小冰的事,跟这有什么关系?”
“口说无凭啊,大哥你说感情可以培养,总得拿出实际案例来吧。大哥你和大嫂婚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正好是活的案例,所以我想着也不用去找其他人了,包办婚姻好不好,看你们就行。”
易东摇头叹气说,“结果让我这个当弟弟的很失望啊!”
易淮:“……”
见易淮被噎住,易东再接再厉道:“所以我决定了,要向大哥你看齐,大哥你什么时候跟大嫂住到一起,我就什么时候同意和小冰培养感情。”
易东盘算好了,如果他哥被他这话刺激到,打算奋起直追,成功后肯定会忙起来,要平衡工作和生活嘛,短时间内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思来操心他的人生大事。
失败就更简单了,他大可一句“你都没能和大嫂培养出感情,怎么能确定我和小冰能培养出感情”,把人给堵回去,从此游戏人间,任他逍遥。
……
次日一起去参加寿宴的还有温月。
过去三年里原身没跟易淮去过寿宴,不只是寿宴,其他场合两人也没一起出席过,就连温荣生过寿都是分开到场。
那时候,两人之间的不和香江人尽皆知。
所以温月住到易家的消息传出去后,蹲守在外面的狗仔没断过,两人每次出行都会被拍。只要那天前后她没爆瓜,她和易淮一起出行的事就很容易成为其他报纸的头版头条。
每次看到相关新闻,温月总是不太高兴。
倒不是不高兴被拍,而是觉得肉痛,这可都是能转换成吃瓜值的流量啊!
为此她还考虑过,要不要每次出行前都找系统要张她和易淮的照片,再安排自家报业的记者来采访一下,告诉大家他们要去干嘛,争取把吃瓜值和流量一起捏在手心。
但系统说宿主不能带别人吃自己的瓜,并强调这是铁律,它没办法改变。温月没办法,只好忍痛放弃歪门邪路。
唉。
温月正在心里叹着气,就听到前排坐着的保镖提醒:“老板,有人拍照,应该是记者。”
“不用管。”
嗯,因为被拍多了,不管是保镖和易淮都已经很熟悉流程,两句话就完成了相关交流,轿车正常前行。
太平山不仅有豪宅,还可以观光,今天是周日,上山下山的人很多,轿车行驶速度并不快。
下山后更不用说,香江是出了名的堵车,尤其港岛区富人多,哪怕现在是九十年代,高峰期路上车流也不小。
他们四点半出发,到周记酒楼时已经快六点,宾客早已全部到齐。
不过亲自迎出来的周世荣脸上没有丝毫不快,看到易淮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又拍拍易东的肩膀,说他比半年前看着更结实了。
最后又将目光落在温月身上,略有些迟疑地问:“这是温小姐吧?”
温月上前和周世荣握手,笑着说道:“荣叔,您喊我阿月就行。”
“诶!”周世荣嘴上应着,眼睛却看向易淮,见他眼神温和地点了点头,便激动说道,“好,好,你们两个好好的,以后我也能彻底放心了。”
几人说着话,站在周世荣身边的中年男人开口说:“宴席要开始了,不如我们进去再聊?”
“好,进去再聊。”周世荣回过神,忙请易淮几人进去。
办寿宴的这家酒楼是周世荣扩大规模后开的第一家酒楼,跟后面开的酒楼比起来,这家规模并不算大,但因为地处繁华的铜锣湾,所以周世荣一直很看重这家酒楼的业绩,并把总部定在了这里。
为了办寿宴,今晚酒楼没有开门迎客,大堂里坐着的都是周家的亲朋好友,以及酒楼合作伙伴和老员工。
原本大家都在聊天,但随着周世荣领着易淮等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门处。坐在靠门几桌的宾客中,脑子灵光的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也不凑近讨人嫌,只热情招呼一声:“易生你来啦!”
有这人打样,其他人也跟着学起来,于是一行人走到主桌这一路都有人打招呼。
易淮三人是贵客,自然在主桌坐下,一起坐在主桌的还有周世荣夫妻和他两个儿子儿媳,最后还剩一个位置。
周世荣妻子见了问:“小冰去哪里了?”
“她去洗手间了,应该很快回来。”周世荣大儿媳说完,特意询问易东,“阿东你和小冰很久没见了吧?”
“是有两年没见。”易东说道。
“那确实不短了,我还记得家里开冰室的时候,你和阿淮住在冰室后面,晚上他在外面做事,你就在后厨带着小冰写作业,”周世荣大儿媳一脸感慨道,“一转眼,你们兄弟都成了大老板,小冰也成大姑娘了。”
回忆起过去的时光,易东也忍不住感慨说:“时间确实过得很快。”
“但情谊永远在,你们兄弟对我们家的帮助,我们一直记在心里,小冰也一直记得你这个大哥哥,”周世荣大儿媳说,“知道你今天要过来,出门前小冰在家换了好几套衣服呢。”
温月没有特意关注过易淮兄弟间的谈话,也认不全周家的人,接收到的信息不全,但她脑子灵光,听到这里在脑海中恍然问:【这个小冰是周家大儿子的女儿吗?他们这是想撮合她和易东?】
【不是的哦,周小冰是周世荣的小女儿,】系统回答说,【周家也确实想撮合她和易东,易淮也有这个想法。】
要是只有周家有这个想法,事情成功可能性估计不大,但易淮也有……温月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便在脑海里问了系统一句。
系统却回答说:【没有哦,原著里易东和周小冰没有结婚。】
【没结婚?为什么?】
【不清楚哦,原著没有写,原因也不在易东身上,所以要见了当事人才知道。】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周家婆媳也说完了撮合的话,见易东没什么反应,心里暗暗着急,周太只好转移话题问:“小冰怎么还没回来?”
“我去洗手间看看。”周家大儿媳连忙起身,正准备去洗手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眼睛一亮转头笑道,“小冰回来了!”
温月闻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身材纤细,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穿过人群正往主桌走来。
看到来人的瞬间,温月突然明白,为什么相貌平平的周家人会生出撮合她和易东的念头。
这姑娘真会长啊!
她的五官可以说是集父母之所长,眉若远山,眼如秋水,鼻梁和嘴唇不算特别标志,但恰到好处。
这样的相貌哪怕是在美人辈出的香江娱乐圈,肯定也算出挑。
可惜温月还没欣赏多久美人,就听到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响起:【叮——有瓜!】
温月没把瓜主和周小冰联系起来,听到提示第一反应:【瓜?谁有瓜?】
系统则在提示响起的瞬间收到了瓜主信息,迅速回答说:【周小冰,女,二十一岁,生于一九七三,死于一九九四……死亡原因,匕首直插心脏,一刀毙命。另,死者生前遭受过凌辱,手脚有捆绑痕迹……】
最后,系统总结说:【宿主,她是香江近期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中的第六名死者,死亡时间是明天晚上十二点整。】
第30章 凶手
在吃瓜系统的运转逻辑中, 温月等于介质,系统可以通过她的眼睛,得到任何一个被她看入眼中的人的过去未来。
但这话并不绝对, 系统能得到的信息有优先级。
因为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所以系统最容易得到的,是原著里出场过的人物的过去和未来。
比如林永康, 因为和易淮算是连襟, 原著里戏份虽然不多, 但也出场过几次。所以打卡到他后,系统收到的信息中除了已经发生的他得知身世这件事,还有没有发生买凶杀人这件事。
但如果是原著里没有出场过的人, 系统收到的信息就只包含他们的过去, 就像郑家人, 温月爆的瓜全是过去发生的事。
另外,如果原著里出场的人物未来发生改变, 系统也将无法知悉这人的未来, 就像周宝仪,在温月提前爆出她给温荣生戴绿帽那件事后,系统就查不到她的未来了。
同时系统收到的瓜主信息并非事无巨细,基本只有瓜主人生中的重要事件, 比如出生上学,恋爱结婚, 以及爆出的瓜。
原因嘛也简单,在温月看来吃瓜系统是玄幻, 但在它本人的世界里, 它是科技进步的成果。所以吃瓜系统也是有内存的,不会什么都往储存空间塞, 那些不重要的信息会被自动过滤掉。
另外,涉及他人命运而瓜主非直接人员的部分,也会被自动过滤,因为这是算命系统的功能,吃瓜系统不装载。
搞清楚这些规则,原著里易东没和周小冰在一起,且通过易东乃至周家人都看不出缘由的原因就出来了。
因为周小冰死了。
这一桌上坐着的人虽然和周小冰息息相关,但他们不是周小冰死亡事件的直接人员,所以通过他们,系统看不到周小冰的未来。
相应的,他也无从得知撮合易东和周小冰这件事不了了之的具体原因。
温月思考的时候,周小冰已经走到了这一桌。
周大嫂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易家兄弟面前,笑眯眯地说:“小冰,快,跟你易哥夫妻还有阿东哥打个招呼。”
温月一听这话,就觉得周大嫂是个妙人啊!
她对易淮兄弟的称呼粗听过去似乎没什么,实际上很有学问,喊易淮易哥听着尊敬,但又不会过分亲热,能拉开距离不至于引人误会。
喊易东“阿东哥”效果则相反,少了几分尊敬,但又多了些许亲热,男女走到一起都是从拉近距离开始的嘛。
周小冰显然听出了大嫂的意思,神色有些窘迫,但她性格并不畏缩,仍然大大方方地和三人打了招呼,喊道:“易大哥大嫂好,易二哥好!”
听到小姑子对易东的称呼,周大嫂有些不满,但当着易家人的面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干笑着说:“姑娘大了,知道害羞了。”
易淮是男人,不好多说什么,易东更不必说,打过招呼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多看周小冰一眼。
温月便出面说:“我看小冰性格挺好,文静。”说完又细细打量周小冰,“长得也漂亮,我一看就喜欢。”
有温月出来打圆场,气氛迅速松快起来,周二嫂也适时出声,提醒可以开席了。
于是大家各回各位坐好,周大哥倒是起了身,出去叮嘱员工放鞭炮。
随着鞭炮声响起,周世荣端着酒站起来,对着前来祝寿的众人道谢,又忆了一回往昔,说得泪流满面才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跟着干杯,温月杯子里是果汁,喝完毫无压力,边分神听易淮向周世荣敬酒,边在脑海里问系统周小冰被杀事件的疑点:【你刚才说,周小冰是近期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的第六名死者?】
【是的哦。】
【但最近不是只发生了三起杀人案?】
【不是的哦,是被发现的死者只有三名。】
温月脸色一凛:【你的意思是,还有两名死者的尸体没被发现?】
【是的呢。】
【你知道她们被埋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哦,这件事是凶手杀人前对周小冰说的,但他没有提另外两具尸体的埋藏地,想知道具体地址……】
不用听,温月就知道系统接下来要说什么,无奈道:【我得先见到凶手对吧?】
【是的呢。】
温月心想都确定这是个连环杀手了,她还上赶着去见对方,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这条路不用想,直接被PASS……啊不对!
温月想起来问:【你是不是能弄到杀人凶手的照片?】
【可以哦,但是我这边只有他绑架杀害周小冰过程的照片。】
温月不由皱眉,这确实有点麻烦。
在周小冰既定的命运里,她的死亡时间是明天晚上,换句话说,系统能拿到的照片也只有未来的。
就算截掉周小冰,只留凶手,警方拿到照片初期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查深了指不定能察觉照片来源的疑点。
吃瓜系统是温月目前最大的倚仗,她并不想暴露……不对,等等!
温月突然发现,她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
她虽然绑定了系统,但这就是个吃瓜系统,在凶杀案上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而她本人只是个普通市民,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必要大包大揽,非要一下子锤死凶手。
她只要能弄到凶手照片,寄到警察局就够了,剩下的自有警方的人接手。
想到这里温月问:【我买的照片,你能不能只截出凶手一个人,再处理一下背景,伪装成证件照?】
【可以哦。】这活对系统来说没什么难度,也不违规,所以它答应得很痛快。
【我买一张照片,照片不要给我,直接寄到负责这起案件最近警署的负责人手里。再写一封信……】
温月沉思片刻说,【内容就写这是一起富豪为续命而进行的连环杀人计划,选择目标的标准,以及下一个目标是周小冰,这封信寄到易家给我自己。】
邮寄是系统在温月强烈要求下,向上申请开发的功能。
温月强烈要求开发这功能的原因也很简单,随着闹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关注她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为了不暴露系统,她必须给爆出的瓜设定一个合理的信息来源。
而她设定的信息来源是热心人士投稿。
既然是投稿,肯定要有邮寄记录,否则查起来疑点很多。为了贴合这一点,她还让黄志豪在《东江娱乐报》上发布了公开征瓜的信息,这样后面得罪的人查起来也更困难。
邮寄功能开通后,收信地址可以随便温月选择,不管是寄给她自己还是直接寄到警署都很方便,只是地址不同,花费的吃瓜值也不同。
兑换证据,再寄出去,温月终于放下心,能多分些心思给酒席上的人。
当然她分心最多的还是周小冰,其实她的五官并不艳丽,气质也淡淡的,是文静清纯的款,就像是小说里的白月光。
席上她话不多,但脸上时时带着笑,不殷勤也不冷淡,很自在,气质谈吐落落大方,也能看出她的性格并不如外表那样软,其实挺有主见。
听说她成绩也不错,高中毕业考上了香江大学,念的是商科,如果能活下去,就算不和易东在一起,她的未来也不会差。
但人生无常,原著里她的人生停在了二十岁这一年。
温月突然想起件事:【统,不对啊,你说这是连环杀人案,但我看过前几名死者的相关报道,她们死前并没有被凌辱,有的死者披露出来的信息中也没有透露手脚有捆绑痕迹,为什么同一个凶手,杀人过程前后会有这么大区别?】
【根据查到的资料,被发现的三名死者虽然没有被捆绑痕迹,但第一名死者额头有撞击痕迹,第三名死者被喂了迷药,另外三人的死亡时间都在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间,根据周小冰被杀的过程,合理怀疑准确死亡时间是半夜十二点整。】
系统边查资料边说,【此外,周小冰刚被绑时,凶手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将人转移到一栋破屋,看清她的样貌后才有动作,很可能是临时起意。】
系统给出的理由说服了温月,长得漂亮是好事,但有些时候确实容易坏人盯上。、
虽然,周小冰被绑的原因和相貌无关。
温月思索着问:【那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周小冰被杀的过程中,凶手说过一句话‘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偏偏生在这一天,我收钱办事,不能放过你’。】
【所以,凶手是被买凶。】温月看向周小冰,疑惑问,【周小冰的出生日期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出生的年份并不特殊,但日期在七月半,传说这是鬼门大开的日子,所以小说里这一天出生的人基本都是极阴命格,八字浅,容易被换命。】
温月想起前世听过的小道消息,据说香港很多富豪笃信玄学,会花大笔资金供养玄学大师,请他们改风水保富贵。甚至那些长寿的富豪,或多或少都有续命传闻。
不过前世温月出身内地,又是个小人物,相关信息都来自网上八卦,真假未知,具体内幕成谜,所以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些富豪续命时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她都不清楚。
但现在听到系统这么说,温月瞬间想起了那些传闻,问:【其他死者都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这,我查一下。】系统很快查到信息,咦了声说,【她们都是七月半出生的,而且前一个死的女白领刚比周小冰大十二岁,第一名被发现的死者也比第二名死者大十二岁。】
温月不懂玄学,但她看过鬼片和玄学小说啊!
国内带鬼神的影视小说作品里,十二这个数字可不是默默无名的,地支有十二个,一天有十二时辰,生肖十二个。
所以在很多作品里,十二总能和轮回扯上关系,是结束,也可以是开始。
而这几起很有可能是富豪为了换命或者续命痛下杀手的案子里,四名死者之间,两两差了十二岁,且第二名被发现的死者正好比第三名死者大四十八岁岁。
再联想到系统说的,周小冰是第六名死者,细思极恐啊!
“怎么了?”
温月正觉得后背发凉,就听到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身子也跟着往旁边侧的同时也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却恰好对上易淮诧异的目光。
温月回过神,长长舒出一口气说:“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没事,”易淮低声问,“是不是觉得无聊?我们再坐一会就离开?”
“不用。”温月连忙摇头,说完觉得自己太激动,解释说,“你难得来一趟,多待一会没关系。”
说着又往左前方看一眼,周小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姑娘,她正端着一碗甜汤,一勺一勺地喂给面前的孩子,神情温和,动作轻柔,整个人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
有了温月这句话,易淮就没急着走,酒席快结束时,她借口上厕所,过去问周小冰能不能帮忙带路。
周家人一心想着撮合周小冰和易东,自然乐意她和温月搞好关系,于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坐着的周二嫂便说:“当然没问题!小冰你快带温小姐过去。”
周小冰本就没意见,再听二嫂替她答应了,自然不会再拒绝,起身说道:“易大嫂您跟我来。”
温月跟着她往洗手间去,路上搭话说:“你不用这么客气喊我易大嫂,我单名一个月,你喊我阿月就行。”
周小冰知道温月是首富千金,闻言不免为她的平易近人感到诧异,又有些犹豫,问道:“那我喊您月姐可以吗?”
“也可以。”
说话间,两人到了洗手间门口。
这里是周记酒楼的总部,因为地段好,酒楼档次也不错,所以附近很多公司会来这里见客户或者开会。为了留住这些顾客,酒楼隔几年就要翻新一次,上次翻新在两年前,改动大半在洗手间。
新洗手间比原来的大不少,外面是一排洗手台,里面分了男女厕,女厕有四个隔间,隔间外点了熏香,味道并不难闻。
进女厕后,温月和周小冰一人进了一间,但两人交谈没有结束,等从洗手间出来,她已经连周小冰未来一周的行程都搞清楚了。
周小冰性格确实文静,不爱去蒲,因为住家里,工作日每天基本都是两点一线——家和学校,休息日偶尔会和同学一起出去看场电影,或者逛一逛书店,行程很单一。
明天是周二,这天周小冰课程比较多,所以她会一整天都待在学校里,直到六点多才离开学校。
原著里她就是在放学乘车回家的路上,被杀人凶手带走的。
之前温月觉得,她把凶手照片寄到警署,负责案件的警察收到信件后,不管信不信,肯定带人会警署审问一番。
凶手能隐藏到现在,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他和那些被害者没有关系。
看过刑侦片的都会知道,越是这种凶手和受害者毫无关系的案子越难破,何况这时候没有天网,摄像头不多,凶手更好隐藏自己。
可一旦凶手暴露,顺着他的时间线去查,一切都会简单起来。
只要警方能重视她寄到警署的照片,尽快根据照片锁定凶手,将人抓获,周小冰的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但那是温月之前的想法,知道这一连串的凶杀案可能涉及到富豪和玄学后,她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了结。
道理很简单,背后的富豪为了换命/续命已经杀了五个人,可见心性狠辣,这样的人在达成目的前根本不可能轻易收手。
富豪有钱,他能收买第一个人替他杀人,就能再收买第二个继续成为他的刀。
所以只要背后的富豪没被抓,周小冰的生命危险就没法解除。
理智上温月觉得这事不好管,这几起凶杀案背后的水太深了,她之前打卡到的瓜主,最狠毒的是林永康,这也是个敢买凶杀人的。
但林永康顾忌多且根基不稳,曝光他的身世等于卸掉他的爪牙,让他冒出再恶毒的想法也无法实行。
可这次连环凶杀案不同,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有多大的势力,手里能用的人有多少。
温月不知道在她出头后,会遭受到对方怎样凶险的报复。
可在感情上,她又没办法做到明知周小冰命不久矣还冷眼旁观,因为她已经认识周小冰了,还跟她说过话,周小冰不再是一个名字,而成为了活生生的人。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虽然这个瓜背后的富豪不择手段,也是真的敢杀人,但越是这样的瓜,能获得的收益也更大。
自从女白领的尸体被发现,各大新闻媒体就不间断地报了近一周,而且基本都是头版头条。
街头巷尾也都在议论这件事,这个月已经发现三明死者了诶!听说过的人谁能不怵?担心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
没看这段时间出去蒲的少爷千金都少了吗?
所以就算这个瓜暂时跟温月无关,她无从得知具体有多少人吃了瓜,但稍微动动脑子,都能想到吃瓜群众不会少。
就这,还是警方没有足够证据证明这三起案子是连环杀人的情况下。
如果她能拿到更多证据,证明是连环杀人案,甚至挖出背后的富豪,能赚到多少吃瓜值温月简直不敢想!
当然,冒险可以,但要先保证人身安全,不能没头没脑地去冒险,不然到时候吃瓜值还没焐热,人就被弄死了,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幕后的人出来前,她得先苟着,枪打出头鸟嘛。但也不能太往里缩,因为容易错过重要信息。
这种时候,周小冰就很重要了。
她是下一个目标,如果能跟在她身边,说不定能有机会接触到凶手。
问题在于她不可能只身一人跟在周小冰身边,她怕死啊,参与这种危险的事肯定要带齐保镖。
有这么多人,幕后的人还会不会安排人来杀周小冰是个问题。
但不来也是好事,虽然吃瓜值挣不到了,可她好歹救了个人,也算积阴德了吧?要是杀人中断后,幕后富豪能被迫放弃计划就更好了,说不定能有更多人幸免于难。
打定主意,离开前温月便对周世荣夫妻说:“我和小冰投缘,不知道能不能邀请她去家里住几天?”
易东闻言立刻看向易淮,他怀疑这是大哥对他昨晚那番话做出的反击。易淮接收到他的目光后却只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周家人也有片刻怔愣,直到周大嫂率先反应过来:“当然没问题!小冰肯定也愿意,对不对?”
“我……”周小冰当然不讨厌温月,甚至对她挺有好感,但她们毕竟第一次见面,再投缘刚才也没有聊多久。
而且她知道家里人的心思,也看出了易东对她没意思,这么上赶着住过去……她犹豫说道:“我明天还要上学。”
温月看出了周小冰的犹豫,但并不打算顺从她的意愿,假装看不出来说:“没关系,我也很久没去学校了,明天我送你一起去学校,顺便在学校转一转,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周二嫂问:“温小姐也是上的香江大学?”
“对,算起来我应该是小冰的学姐。”
“哎呦那真是巧了!”周大嫂立刻说,“既然这么有缘,小冰你就不要犹豫了,过去住几天再回来吧。”
易淮见温月真心邀请周小冰,便开口说:“小冰过去住几天吧,到时候我安排人送你回来。”
易淮开口,周世荣也不再沉默,让妻子回去帮女儿收拾行李。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八点半,一排轿车驶入易家大门。
轿车刚停在别墅门口,易东就黑着脸推门下了车,招呼也不打,直接往另一边的别墅走去。
周小冰对情绪很敏感,猜到易东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到来生气,神情不由忐忑起来。
温月见了说:“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不用管别人。”
后面下车的易淮听到这话也说:“你嫂子说得对。”又让刘管家带周小冰去房间。
温月怕周小冰到了陌生地方不适应,也跟着去了房间。
易家房间多,光易淮和温月住的这一栋,就有六间卧室,两间书房以及会客室娱乐室等。
周小冰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温月房间隔壁,两个房间格局差不多,只是周小冰房间是客房,面积相对小一些。
但也只是相对,如果是和周小冰在家里的房间比,这间房就很宽敞了,她走进去后没有任何不满意。
“你喜欢就好,”温月边说边抬手往左指了指,“我的房间在隔壁,你有什么事直接去敲门就行。”
“好。”
“那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了?待会再来找你聊天?”
周小冰连忙说:“好,您去忙。”
……
温月几人到家时,湾仔警署刑侦A组的沙展李成邦,刚拿到同事带给他的信。但这会李成邦没什么心思看信,他正在为“湾仔公园杀人事件”头疼。
距离湾仔公园女尸被发现已经过去五天,哦,今天结束就是六天,而他带领的侦查小组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留下的信息少得可怜,甚至他们明知道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有相似之处,比如死者死亡时间接近,又比如她们生前或被捆绑,或被迷晕过一段时间,但因为这些证据力度不够,导致无法并案。
警方没有并案,但外界猜测不断,接连三起命案让香江市民人人自危,他们心里对警方查案速度的不满也越来越严重,警方高层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李成邦作为负责此次案件的沙展,肩上负担自然不会轻。
事实上,湾仔公园发现女尸后的这一周他就没回过家,每天不是在警署和团队成员头脑风暴,就是在跑外勤,查探蛛丝马迹。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因为烦躁,李成邦忍不住用手抓头。
旁边坐着的老警员庄叔看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烦恼,查案就像写作,越想越没头绪,但有时候你放松下来,可能灵光一闪,头绪就来了。”
“我也不想一直想,可……”
李成邦没往下说,面无表情地坐了片刻,到底还是决定听老警员的,起身去倒了杯水。
喝着水返回办公桌前,他视线落到桌面上摆着的信封上,想起同事带信封进来时打趣说是粉丝寄来的,不由摇头苦笑,他都快被愤怒的市民们骂惨了,哪里还有粉丝啊!
虽然这么想,李成邦还是伸手拿起了信封,看到正面寄信人那栏果然写着“一个匿名粉丝”六个字。
撕开糊着的信封,李成邦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尺寸并不大,像是证件照,背景一片白,人物是名面向看着四十多的中年男性,他头发有点长,遮住了眉毛。五官普通,皮肤略黑,眼神粗看有点木,细看又有点凶狠,带着煞气。
这……难道是他的“粉丝”?
李成邦想着,随意翻开相片背面,这一看他就愣住了,因为照片后面写着——湾仔公园杀人案凶手就是他!
同组警员都知道信是他“粉丝”寄来的,见他拿着照片不动,有警员打趣问:“邦哥你在看什么?难道你粉丝给你寄了自己的照片?”
说着凑过来,一眼看到相片上的字后也愣了,然后哭笑不得道:“什么啊?这是恶作剧吗?”
说完看到李成邦脸上的表情,迟疑问:“邦哥你该不会真信了吧?我们查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线索,凶手能这么容易被找出来?寄来的还是证件照,这得是凶手熟人吧?”边说他边忍不住笑出声。
显然,他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太扯了。
如果这个凶手真有这么不谨慎,能被熟人发现犯了凶杀案,他们怎么可能查了那么久仍一无所获。
如果照片不是熟人寄来的,那对方哪来的证件照?逻辑上说不通嘛!
李成邦明白同时的意思,他理智上也很难相信照片是真的,但可能这个案子快把他折磨疯了,感情上他忍不住去相信这个寄件人。
万一呢?如果这真是凶手,而他因为不信什么都没做,导致真相被掩埋,以后回想起来得多后悔!
找到相信的理由后,李成邦盯着照片说:“反正我们现在什么头绪也没有,与其在这里苦想,不如顺着照片线索查一查。”说完他不再犹豫,迅速给手下警员安排工作。
次日上午十一点,照片上的嫌疑人被逮捕归案。
下午三点半,“湾仔公园杀人事件”的调查终于取得重大突破!